或曰﹕「尾大於身者,不可掉﹔臣賢於君者,不可任。故口不容而強吞之者必哽,才非匹而安仗之者見輕。」抱朴子曰﹕「詭哉,言乎!昔者荊子總角而攝相事,實賴二十五老,臻乎惠康。子賤起家而治大邦,實由勝己者多,而招其弘益。齊桓殺兄而立,鳥獸其行,被發彝酒,婦閭三百,委政仲父,遂為霸宗﹔夷吾既終,禍亂亟起。魯用季子二十餘年,內無秕政,外無侵削﹔人之亡沒,殄瘁響集。豈非才所不逮,其功如彼﹔自任其事,其禍如此乎!」
「漢高決策於玄幃,定勝乎千里,則不如良、平﹔治兵多而益善,所向無敵,則不如信、布﹔兼而用之,帝業克成。故疾步累趨,未若托乘乎逸足﹔尋飛逐走,未若假伎乎鷹犬。夫勁弩難彀,而可以摧堅逮遠﹔大舟難乘,而可以致重濟深﹔猛將難御,而可以折衝拓境﹔高賢難臨,而可以攸敘彝倫。「昔魯哀庸主也,而仲尼上聖,不敢不盡其節﹔齊景下才也,而晏嬰大賢,不敢不竭其誠。豈有人臣當與其君校智力之多少,計局量之優劣,必須堯、舜乃為之役哉!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恥令其君不及唐、虞,此亦達者之用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