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我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總之元大叔夫妻給我的感覺就是心虛！
「你們害得我好苦啊！」這時腐屍沒有肉、只剩下唇骨的嘴巴動了動，聲音陰得寒滲人心。
「啊，沒有、沒有，我們沒有！」元大媽抱著頭，拚命地搖著，表情非常痛苦。
「兒啊，你都、都、走了這麼久，為、為什麼還要來嚇唬我和你媽？是不是在氣媳婦跑了的事？你放心，我和你媽已經把媳婦給你帶回來了，你就、安、安息吧！」元大叔抖著雙腿，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們害死我、我是來找你們索命的。」腐屍扯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從棺材裡爬了出來，搖搖晃晃地向元大叔他們走去，我似乎還聽到骨頭咯咯作響的聲音。
可哪裡有兒子死後找自己父母索命的？這裡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我越想心裡越發寒，看看腐屍，再看看元大叔夫妻，天啊！該不會是………
第113章因果報應，死有餘辜
「不！我們是你爸媽啊！真的不是有意要殺你的，實在是沒辦法啊！你本來人傻，還生病，就算治好了也沒用。」元大叔邊錘著胸口。邊嚎哭著。
可我在他身上除了看到心虛之外，並沒有看到什麼悲傷之類的情緒，好假啊！可我也算是聽明白了。
原來是元大叔夫妻嫌棄兒子人傻，又生了重病，覺得就算病治好了還是個傻子，所以就乾脆殺死。
至於會給兒子配冥婚，也可能是殺人心虛。怕人起疑，想做出慈父祥母的表像。想殺我，還是因為心虛。
因為冥婚第二天靳夙瑄附身在腐屍上面，假裝詐屍，讓他們以為兒子不滿意。所以，現在再看到我，就想要殺了我，撫慰他們兒子的在天之靈。
世上有這樣狠心的父母，確實少見！我不禁覺得腐屍很可憐，我也突然才明白靳夙瑄為什麼說是因是果終要解開，或許他是不想讓這一世的轉世死的不明不白吧。
之前看到我裝傻時，表現出來的態度全是在演戲而已，呵呵！這老夫妻倆出身農村，心計卻挺深的。
「生我。卻殺我，就算是養育之恩也難以置抵消殺身之仇。」腐屍呵呵冷笑著，我似乎看到他週身散發出絲絲陰冷之氣。
這說話的口氣，讓我確定了是靳夙瑄附在腐屍裡面。
「難道你要殺了我們不成，」元大媽突然臉色一冷，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面目變得可憎。
「孩子他媽，你想做什麼？」元大叔也被老伴的樣子驚到了，拉了拉她。
「他爸，你聽聽，他的意思不就是說要殺了我們嗎？好歹我們也是生養他的父母，真是不孝。我是受不了了，天天做惡夢，我要瘋了。」元大媽是爆發了，她的心理已經崩潰了，或許像她所說的殺了自己的兒子，天天做惡夢才把她逼到這種地步。
「你的意思是說再殺兒子一次？」元大叔的聲音顫抖得厲害，他甚至不敢去看腐屍一眼。
「殺了一次和殺兩次有什麼區別？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元大媽哭哭啼啼，卻說出這些狠心的話，這哪裡是一個當母親該說的話？
「夠了！他是你們的親骨肉啊！你怎麼就下得了手？還說出這種話？」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大吼道，我為腐屍感到悲哀。
「你懂什麼？別人的孩子聰明伶俐，我們從來就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麼卻生了一個傻子？而且還是唯一的孩子？村裡那些人表面沒說什麼，可背後又是怎麼笑話我們夫妻的？傻兒子卻只會惹禍，弄得街坊領居天天來告狀、要賠償……」
元大媽嚎啕大哭，哭出了這些年積壓在心裡的不滿、不甘。也許他們早就想殺自己的兒子了，兒子的生病只是一根導火線，觸發他們真正動手的決心。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靳夙瑄會怎麼處理？我知道他絕對不可能會殺了他們的，我平靜地看著腐屍。
「各取你們一片血肉。斷了這恩怨，互不相欠。」腐屍走向元大媽。
我就知道他不會殺了他們，用一片血肉斷恩怨，恐怕不是這麼簡單，或許是要結這一世的果。
「不行！」元大媽奪過元大叔手上的鋤頭就往腐屍砸去，靳夙瑄控制著腐屍躲了過去，把元大媽推開。
「我砸死你、砸死你這個不孝子…………」元大媽已經陷入了癲狂的狀態，揮著鋤頭胡亂地又劈又砸。
腐屍左躲右閃，她根本就砸不中，元大叔急得滿頭大汗，「孩子他媽，住手！住手！」叉豐廳亡。
我怕被波及到，跑得遠遠，跑得時候順便把暈倒的殷祈也拖遠一點。不然這貨
一向倒霉，被元大媽胡亂一鋤頭下去，那真得死翹翹了，可真他媽的重！等他醒了，該換我笑話他應該減肥了。
看到元大媽那瘋狂的樣子，真是夠可以了！這都什麼事啊！
我開始以為元大叔更狠，現在看來他還沒有元大媽喪心病狂，看到這種情況，我真捉急啊！
元大叔見勸不住老伴，於是就想撿起一塊大石頭想攻擊腐屍，我越看越心寒，這是什麼父母啊？明明腐屍一直在閃躲，沒有要真正傷害他們的意思。
我看得好急啊！真怕靳夙瑄會受傷，可我又不能上去幫忙，急死我了！
這時，悲劇發生了，元大叔跑到腐屍背後，想要偷襲腐屍，元大媽卻對著腐屍迎面就是一鋤頭砸下去。
腐屍往一旁閃躲，結果他一躲，那鋤頭就砸在了元大叔的腦袋上，把他的腦袋砸得稀巴爛，血肉橫飛。
我驚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捂著急喘的心口，一股噁心感在我腹裡翻滾著。這一幕太刺激人了，好血腥！
元大叔死了！就這麼死在自己老伴手裡，恐怕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吧！
「啊！不、不是我殺的！」元大媽瘋狂地嘶吼，這下她真的是瘋了，丟下鋤頭就跌跌撞撞地往下山的路跑。
但是她也是慌不擇路，居然跑得太急，一頭撞上路旁的大樹，撞破了頭，倒在地上，瞪大著眼睛，不知死活。
我的腳都是虛軟無力的，慢慢拖著，走到元大媽身邊，把手指湊近她的鼻子下面，沒氣了！就這樣死了？
元大媽死了！是自己撞死的，我還從沒聽說過有人因為逃竄，而把自己撞死的，這算是奇聞了。
「娘子！這是他們的報應！」靳夙瑄從腐屍裡飄了出來，我竟聽不出他語氣有什麼起伏或其他情緒。
「真的有報應嗎？你早知道了，是不是？所以才讓我提出來這裡的要求？」我問，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那時我附在這具屍體裡，就察覺出他死得不尋常，不像是自然病死，反而像被人下藥毒死。後來，我與你一起離開，也沒有機會探究，現在重回到這裡，我當然要把這一世的死因弄清楚了，我不能讓他死得不明不白。本來重新附在屍體身上，只是想要逼他們說出真相，看看是不是向我猜測地那樣，沒想到真的是。」
靳夙瑄語氣忿忿不平道，他話裡話外都把自己和腐屍區分開了。
「凡事有因就有果，我本想各取他們一片血肉，幫他割斷與他們的關係，結了這個果…………」說到這裡，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我也知道他的意思。
他說得沒錯，元大叔夫妻的死都是他們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們要是沒有生出毀掉腐屍的歹心也不會死。
「埋了他們，我們走吧！」其實我知道靳夙瑄的心裡一定很難過，只是沒有說出口而已。
他用鬼術就地砸出兩個坑，把他們的屍體搬到坑裡，恰巧，殷祈醒了過來。
「惡鬼！你、你居然殺了元大叔他們！」殷祈一醒來就看到靳夙瑄在搬屍體，瞪大著眼睛怒吼道。
第114章死鬼鬧彆扭，要我哄
「殺你個頭！你哪只眼睛看到人是他殺的？沒看到就別胡說！」我火了，酸罐子就會亂說。
「這裡就只有你們兩人，人絕對不可能是季小姐殺的，那麼就是這惡鬼了。」殷祈死瞪著靳夙瑄。一副嫉惡如仇的樣子。
「你頭不痛嗎？」我諷笑道。
「好啊！原來惡鬼還要殺害我，幸好我命大！」殷祈一經我提醒才摸了一下頭部，再把手往面前一看，滿手都是刺目的血。
「我說你怎麼能笨到這種程度，你暈倒之前是誰一直站在你後面？不就是元大媽？」我都懶得和他說話了。
「怎麼可能？我和元大媽無怨無仇，她怎麼可能會傷我？季小姐，你不能包庇這惡鬼。為虎作倀。我現在是打不過他，並不代表以後也打不過他，不如你跟我走！我送你回家。」
殷祈不相信元大媽會傷他，也是啊！元大媽之前表現得那麼和藹，要不是剛才親眼看到她那副醜陋的嘴臉，我也不相信元大媽會這麼歹毒。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打不過他，那還不趕快走？哼，要不是我剛才拖你一把，你早就被元大媽一鋤頭砸死了，哪裡還能在這裡唧唧歪歪？」我真是服了他，算了！還是把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訴他吧，省得他又要對靳夙瑄死纏爛打。
於是，無奈之下。我只好告訴殷祈事情的經過，他沉默了，沒有再說什麼。
「你滾！別再跟著我們！也別想打我娘子的主意。」靳夙瑄現在是滿肚子火，殷祈在他氣頭上火上澆油，居然說要帶我離開他，這不是找死嗎？
「惡鬼！你身上的鬼氣是從那個棋盤發出來的，把棋盤交給我，我就放過你。」殷祈瞪視著靳夙瑄，終於說出他的目的了。
我心裡一怔，之前靳夙瑄猜測過殷祈跟著我們是居心不良，我見他那麼傻氣、加上滿腔正義感也就沒有多想，想不到竟也是為了棋盤。
「你知道棋盤的秘密？」我搶在靳夙瑄開口之前冷聲問道。
「不知道！我也是在紅門客棧才知道他身上強烈的鬼氣大多是從那個棋盤散發出來的。」
原來殷祈當日在廢發電廠時。就覺察出靳夙瑄身上蘊含著濃烈的鬼氣，這些鬼氣又不像是鬼自身散發出來的。所以他以為靳夙瑄帶了什麼害人的鬼物，堅定了他想除掉靳夙瑄的念頭。
至於為什麼會和我們同上一輛火車，那是因為他算到我們會一直南行，卻算不到我們是坐那一班火車，也算是巧合。
真正讓他確定鬼氣是從棋盤散發出來，是在紅門客棧，那時剛好棋盤從我背包裡破包而出。
「大言不慚，想拿棋盤，做夢！我不殺你，滾！再不滾，我可要反悔了。」靳夙瑄戾氣直冒。
我有一種錯覺。靳夙瑄打從和精魄融合了之後，性情有些改變，多了一分從骨子裡透出的冷漠，雖然不是針對我，可我心裡就是有些不舒服。
「季小姐，你真的不和我走？他只是在利用你，這種惡鬼只會害人，不可能會對你付出真心。」殷祈是準備要走。但還是忍不住再勸我一次。
「殷祈，你不用勸我了，你自己走吧！」我搖頭，這也是我頭一次正經地喊他的名字。
唉！殷祈重重地歎了一聲氣，轉身往山下走去，我看著他的背影，居然覺得有點落寞。
靳夙瑄面無表情地繼續埋葬元大叔夫妻，順道把腐屍也埋了。
「我們也趕快走，不然讓那些村民看到了，會以為我們殺了元大叔他們的。」我過去拉了他的手，他冷瞥了我的手一眼。
喝！這一眼冷得我心尖一顫，我沒有出聲，就靜看著他。
「他說我在利用你，你信嗎？」靳夙瑄開口了。
我意外他會這麼問我，怎麼感覺是鬧彆扭了？利用？我不敢說不信，畢竟我之前也是這麼想過，到底是不是？我不敢往深處去想。
「娘子，你就是認為我是在利用你的，對不對？因為我害你受傷，沒有保護好你？所以，你不信我。」靳夙瑄看到我猶豫了這麼久，都沒有回答他，他急了。
「這都哪跟哪啊？這話是他說的，又不是我說的。」他的情緒不穩定啊！想想也對，一是剛融合了暴戾的精魄，二是被我『賣』，三又是元大叔事件。
「你為了甩掉我，所以才把我賣給妖王。」靳夙瑄開始秋後算賬了，逼近我，握住我的肩頭。
「妖王的話，怎麼能信？你傻啊？」我好笑道，底氣卻真的有些不足。
「娘子，你一直想甩掉我，我知道！」靳夙瑄說完就咬住我的唇，用力很大的力氣。
「唔、痛！」痛得我眼淚都要冒出來了，他怎麼捨得？他一直都對我呵護備至的。
「你也知道痛？那你知不知道，我這裡也會痛？你怎麼可以賣了我？」靳夙瑄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緊緊壓著。
「你抽什麼瘋？」我哭笑不得，他要麼白癡得要死，不想他鬧起情緒來，這麼難搞。我沒辦法，只好跟他解釋清楚。叉丸匠扛。
「娘子，你要是沒有懷上我的孩子，我就不會安心，只會患得患失。」靳夙瑄的臉色雖然緩和了，但還是這樣說，說完就把我打橫抱起。
一股濃郁的黑色把我們團團包裹住，我只聽到耳邊刮起的風，呼呼作響。嗚！他想幹嘛？聽他的意思，該不會是要賣力讓我懷上他的孩子吧？
「娘子，我不高興了！所以要做！」靳夙瑄這個不要臉的傢伙把做字咬得很重。
我明白了，他不高興了，要我哄，而做那種事才會令他高興？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
「不做！你不高興就不高興，少『趁火打劫』。」丫的！他絕壁是故意的。
但我轉頭恰巧捕捉到他臉上劃過的憂傷，讓我想起我沒有問他為什麼精魄會說那什麼棋局，精魄要殺我，也絕對不簡單。
此時，我也不知道殷祈那個倒霉催的又遇到倒霉的事。
殷祈走到山路中央，一道黑影從路旁閃出，他微微吃驚，定睛一看，擋住他去路的是一個身穿古代異族黑袍的人。
這個人的臉也被黑布蒙住，只露出一雙細長而窄小的眼睛，這雙眼睛透著絲絲如毒蛇般恐怖的寒意、有種強烈的穿透力。
「你是誰？為什麼擋住我的路？」殷祈一臉戒備地瞪著這個神秘得可怕的人，握緊了手裡的桃木棍，進入備戰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