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之前我們完全沒有想到打開墓門以後會收到如此奇效,蠍群都往血池那邊去了,自然給我們騰出了逃跑的空間。臨出墓室的時候,我又回頭向血池方向望了一眼,那條蠱蛇已經變成了一堆白骨,在血池裡浮浮沉沉。
我們三人踉蹌著衝出墓室,然後吹滅了墓室外面的火光,伴隨著隆隆轟鳴,墓門下沉,將那具血池蛇棺和無數的毒蠍全都封閉在了墓室裡面。
幽暗的墓道裡,迴盪著我們沉重的喘息聲,呼哧呼哧。
我們順著墓道驚魂未定的回到上面的地窖,這才發現渾身都已經被冷汗浸濕透了,兩條腿就跟灌了鉛一樣,沉重的無法邁動步子。
我把洛陽鏟丟在一旁,全身乏力地倒在地上。
葉教授笑了笑:「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感覺怎麼樣?」
我吁了口粗氣:「感覺真他媽刺激!」
說完這話,我們三個人對視一眼,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噓!」古枚笛突然將手指貼在嘴唇上:「你們聽!」
我們循聲望向地窖上方,隱約聽見地窖上方傳來吱呀聲響,看樣子有人要下來。
葉教授衝我使了個眼色,我會意,伸手抓起洛陽鏟,閃身藏在了地窖入口後面的黑暗中。
很快,地窖的入口處亮起了一點火光。
一個瘦小的漢子提著一盞油燈,晃悠悠地走了下來。燈光映著他的臉,歪眼斜嘴,長得尖嘴猴腮,模樣甚是醜陋,年紀大概有四十多歲,頭髮也有些禿了。他面色潮紅,眼裡充盈著血絲,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酒氣。
看見角落裡的古枚笛,這個禿頭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他吸了吸鼻子,嘿嘿淫笑著走向古枚笛:「小妮子,你長得真是好看,哥哥自打見你第一眼,心裡就癢死了!快!快來陪老子玩玩!」
禿頭一邊噴著粗言穢語,一邊急不可耐地解開褲頭,一副獸性大發的樣子。
我們進入別墅的時候,並沒有見過這個禿頭,想必這個禿頭可能是萬峻成的下人,見到古枚笛年輕貌美,所以起了歹心,仗著幾分酒意就想幹那喪盡天良的混賬事情。
看見禿頭竟然對古枚笛如此無理,我心裡的火氣騰地躥了起來,兩隻眼睛就像燒紅了似的,倒提著洛陽鏟就從黑暗中衝了出來,掄起洛陽鏟重重地拍在禿頭的腦袋上,禿頭回頭看了我一眼,鮮血順著他的腦袋瓜子流下來,他翻了翻白眼,仰天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我怒不可遏,掄起洛陽鏟還要再拍,葉教授趕緊過來拉住我:「夠了,再打就得出人命了!」
我憤岔岔地扔掉洛陽鏟,又不解氣地伸腳踹了踹那個傢伙,那個傢伙就跟死豬一樣,動也不動。
古枚笛拍拍手站起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拓跋孤,我從未見你發這麼大的火!」
我脫口便道:「誰讓這混蛋對你無禮的……」
話一出口我就感覺有些不妥,斜眼瞄了一下古枚笛,只見她抿著嘴笑,彎彎的眉毛就像月牙兒一樣好看。
葉教授說:「你倆就不要含情脈脈、眉來眼去了,現在正是出去的大好時機,你們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
我們三人悄悄爬出地窖,發現這裡是萬家後院,栽種著鬱鬱蔥蔥的植物。外面的夜空月明星稀,估摸著已是半夜時分。別墅裡黑漆漆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我們躡手躡腳出了萬家別墅。
在別墅區門口攔下一輛計程車,風馳電掣駛離了這個鬼地方。
「去哪?」司機打著呵欠問。
葉教授說:「去市區找家商務酒店,夜已經深了,先落腳休息,等天亮之後再做計較!」
計程車把我們載回市區,在一家商務酒店門口停了下來。
走進酒店,我們問服務員要三間房,服務員帶著歉意告訴我們:「對不起,現在只剩下兩間房了!」
「啊?那怎麼辦?」古枚笛問。
葉教授說:「我住一間,你倆住一間,正好合適!」
古枚笛的臉頰一下子就紅了:「啊?!我……我才不要呢……要不你們兩個大男人睡一間吧,我一個女孩子不太方便……」
葉教授說:「不行,我睡眠質量很差,不能跟人一塊兒睡。哎呀,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反正之前你倆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

第五十五章 三八線
葉教授這話雖然是句大實話,但是在這個當口說出來,怎麼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古枚笛鬧了一個大紅臉,羞赧地瞟了我一眼。
我的小心肝此時也突突跳個不停,心中其實暗爽不已,但表面還是故作鎮靜地說:「對嘛,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你就不要矯情了!」
古枚笛漲紅了臉,嬌嗔地看了我一眼,咬咬牙:「睡就睡,誰怕誰呢!」
我們訂好房間,接過房卡往樓上走去。
「哎!」服務員突然叫住了我,從櫃檯裡取出一盒傑士邦避孕套遞給我,眨巴眨巴眼睛:「跟媳婦吵架啦?沒事兒,床頭吵架床尾和嘛,睡一覺什麼矛盾全都解決了!」
我弱弱地拿著那盒避孕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愣愣地說了句:「謝謝!」
和葉教授互道晚安之後,我們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是一間單人房,裡面只有一張床。
古枚笛回頭看著我,眼神怪怪的。
我衝她笑了笑,緩解尷尬的氣氛:「你睡床上,我睡地板!我小時候在農村裡睡慣了木板床,這大軟床我睡著還有些不太習慣呢!」
古枚笛的視線慢慢下移到我的雙手:「你拿著那盒東西想要做什麼?」
「哦!」我趕緊把那盒避孕套放在茶几上:「不是我買的,是服務員主動送給我的!」
洗完澡,古枚笛爬上床,我自覺地打好地鋪。
夜靜靜的,我又想起了之前跟古枚笛同睡一間屋子的那個晚上,一顆心飄飄蕩蕩的,始終找不著邊際。
《黃河撈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