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曹輝這廝也是禽獸不如,竟然就當著領班老頭屍體的面,肆意蹂躪年幼的忻兒,屋子裡不時傳出曹輝狂妄滿足的笑聲。
眼見父親慘死在面前,忻兒停止了哭泣,也停止了掙扎。這一刻她的心已經死了,她的靈魂也已經沒有了,她就像木頭樁子一樣的躺在那裡,任由曹輝在她的身上輾轉喘息。
第二天,曹輝還在熟睡中,打著豬一樣的呼嚕,一名副將神色慌張地衝進屋子叫醒李通:「將軍,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啦!」
曹輝沒好氣地罵了副將一頓:「鬧啥鳥啊,天塌了還是你老娘死了?」
副將艱澀地嚥了口唾沫,回篩著外面的院落,聲音顫抖地說:「忻兒死了!忻兒死了!」
「忻兒是誰?」曹輝還沒有從醉酒狀態中清醒過來。
「就是……就是昨晚躺在這屋的那個姑娘……」副將指了指木床。
「哦?那個小娘們,真夠帶勁的!」曹輝咋了咋嘴巴,不以為然地說:「怎麼就死了呢?我還想娶她當七房姨太太呢!」
曹輝打了個呵欠,起床披上件外衣:「死就死了唄,拉去埋了便是,你慌個鳥毛啊!」
「不!不是!」副將打了個哆嗦:「你去看看吧,那姑娘的死狀……死狀有些恐怖……」
「有啥恐怖的,你他媽沒見過死人是不?」曹輝剛剛邁出房門,後面的話一下子就堵在喉嚨裡,罵不出來了。因為他一眼就看見了忻兒的屍體,副將沒有撒謊,忻兒的死狀異常恐怖,就連曹輝這種殺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酒意頓時就醒了大半。
「我滴個媽呀!」曹輝的雙腿哆嗦了兩下,要不是副將攙扶著,估計他已經倒下去了。
忻兒是吊死的,穿著一件大紅色的長裙,就像風箏一樣掛在院落裡的棗樹上面。風一吹,她的屍體就搖來晃去,不斷有血沫子淅淅瀝瀝地灑下來,樹下的沙地匯聚著一大片血水,血腥味沖天。血水裡還浸泡著一把剪子,忻兒用這把剪子挖出了自己的眼珠子,然後生生剪開了自己的肚子,掏出血淋淋的腸子,然後把腸子掛在樹枝上,她用自己的腸子吊死了自己,而那雙挖出來的眼睛現在就擺放在臥房的窗稜子外面,死氣沉沉地盯著一直在睡覺的曹輝。
大紅色的裙子在風中飛舞,兩隻黑洞洞的眼眶裡充滿了怨恨,風中彷彿傳來清兒異樣的唱腔:「咿呀喲……咿呀喲……」
曹輝遍體生寒,他萬沒有想到這個柔弱的小女子,竟然會選擇如此慘烈的方式結束受辱的生命。
「埋了!快把她給我埋了!」曹輝驚懼地叫喊起來。
由於忻兒的死狀太過恐怖,而且又是穿著紅裙含恨而死,很多人都不敢去動她的屍體。曹輝不得已拿出兩封銀元作為獎賞,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兩名士兵麻著膽子爬上棗樹,把忻兒的屍體搬了下來,然後連夜推著板車扔到荒漠裡面。
曹輝覺著不太放心,又讓人把忻兒的屍體給燒了,深埋在沙土裡面。
而後還是覺著不妥,又高價請來法師,在院落裡一連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事。臨走的時候,法師給了曹輝一枚銅幣形狀的古玉,然後在院落的各個角落灑了紙錢,貼上黃符,並且告誡曹輝:「此女含恨而死,怨氣極重,身穿紅衣,誓要變成厲鬼找你報復。頭七那夜她就會回來,我能幫助你的就只有這麼多了,你最好待在我布下的保護圈裡面哪裡也不要走,如果能夠熬過頭七,她就不會再來找你了!」
法師離開的時候是第五天,接下來的兩天曹輝都在惶惶不安中度過,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每天茶不思飯不吃,一閉上眼睛就做噩夢,眼前全是忻兒的影子在飛,他看見忻兒掏出自己的腸子,掛在他的脖子上,然後咧嘴對他笑:「勒死你!我要……勒死你……」
第六十三章 還魂夜
該來的終究會來。
頭七那天終究還是來了。
頭七就是人死後的第七天,這一天又被稱作「還魂夜」。
據說人在死去後的第七天,他的魂魄會走回家,最後看一看生前熟悉的地方和親人,然後這才走向地府去報到。
而很多冤魂在這一天也會回來,找那些害死他們的惡人報仇。
這一夜,清兒會回來嗎?
這一天,天氣不太好,老天爺愁眉苦臉的,下起了難得一見的淅瀝小雨。
天色灰灰的,像個煙灰鍋底,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
整座塞北堡都被一種奇怪的氛圍包裹著,人心惶惶,許多人家早早就關了門。塞北堡本就是狗屎大一點的地方,東面崩個屁西面的人都能聞到,不管大事小事,在半個時辰之內絕對能傳遍全城。
忻兒上吊自殺的事情塞北堡的人都聽說了,也知道今天是清兒的頭七。那些老百姓背後都在罵曹輝是個沒有人性的畜生,還有人巴不得今晚忻兒的鬼魂去找曹輝報仇,讓這個隻手遮天的混蛋得到應有的報應。
曹輝背負著雙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不時抬頭看看外面的天色,面顯焦急。
為了安全起見,曹輝在院落四周安排了一支不下二十人的衛兵團,荷槍實彈保護他。但是這不過是曹輝的一種自我安慰罷了,忻兒的鬼魂要是真的回來,這些士兵也是擋不住的,那些要人命的槍炮對付鬼魂是沒有用的。
外面的天越來越黑,這不過是下午時分,蒼穹就跟潑了墨汁一樣,昏天暗地。大團大團的烏雲在天上翻滾,就像是黑色的巨蟒,曹輝抬起頭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那些黑雲在天上匯聚成了一個大大的「死」字,忍不住背脊發涼,一顆心瘋狂地顫抖起來。
天生異象,難道今天真是他曹輝的忌日嗎?
曹輝這輩子殺的人沒有上千也有過百,當下惡向膽邊生,他媽的,老子雙手沾滿鮮血,你這臭婆娘今晚要是敢來找我,我就把你的鬼魂再殺一遍!
曹輝提出一罈子白酒,倒在土碗裡,一邊咕嚕嚕地喝著酒,一邊吃著肥亮亮的耳朵肉。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剛剛入夜,外面就刮起了一陣強勁的陰風。
幾個守在大門口的衛兵打了個哆嗦,抱著臂膀,惴惴不安地站在那裡,臉上流露出恐慌的表情。這種時候,說不害怕都是假話。
「喂!你說今晚忻兒會不會回來?」左邊那人攏了攏衣領子。
陰風吹過,大門上面掛著的兩盞燈籠突然熄滅了。
站崗的士兵驀然一驚,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那兩盞燈籠又詭異地亮了起來,但是這個時候,燈籠裡的火光竟然變成了詭異的幽藍色,把士兵的臉映照得淒淒惶惶。
在燈光亮起的時候,右邊那人瞪著大眼睛,極其驚恐地望著左邊那人的身後,牙關瘋狂地撞擊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他看見,在左邊那人的身後,站著一個紅衣女子,長長的頭髮還在淌血。紅衣女子抬起頭來,露出兩個黑洞洞的眼窟窿,兩縷黑血從眼窟窿流下來,然後女人的嘴角揚起詭異的笑容。
那女人走路就像在飄,輕若無物,猶如一件輕飄飄的衣服,就那樣慢慢走進了李府大門。她的肚子裂開了,血淋淋的腸子拖在地上。
右邊那人兩眼一翻,露出白眼珠子,竟然暈死過去。
左邊那人此時也看見了紅衣女子,胯下一熱,居然嚇尿了,衝著紅衣女子就磕起了響頭,腦袋撞得地面咚咚響,滿額頭都是血:「忻兒姑娘饒命……忻兒姑娘饒命……」
聞訊趕來的衛兵看見這兩個站崗的傢伙,一個暈死,一個瘋了,罵了他們一句慫蛋就追了上去。
剛剛推開大門就看見了忻兒,「站住!」副將率先舉起了歪把子手槍,這種歪把子手槍近距離威力很大,所以又稱「土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