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時值京師瘟疫盛行,民不聊生,宋仁宗令太尉洪信前往龍虎山,宣請張天師祈禳瘟疫。
洪太尉乘機遊山玩水。見到伏魔殿大門緊鎖,數十道封皮重重迭迭,甚是奇怪,不顧道士們的反對,強令打開殿門。
殿內只有一塊石碑。前面都是龍章鳳篆,人皆不識,碑後卻有四個大字:「遇洪而開」。
洪太尉見之大喜:「數百年前已注定我姓字在此,『遇洪而開』分明是教我開看。」不由分說,命人掘起石碑下的青石板。
只見一道黑氣,從萬丈地穴中滾將起來,掀塌了半個殿角,在空中散作百十道金光,望四面八方去了。()
這正是「千古幽扃一旦開,天罡地煞出泉台」,洪信由此闖下大禍。
雖然在〥水滸傳〤中,一百單八將都是正面人物,但道理確實一模一樣,法器就相當於那塊石碑,如果一旦有人毀壞法器,打破陰陽平衡,那麼世間的妖邪之物勢必傾巢而出,彼時天下大亂,已經不是人力所能拯救。
歷史上是否有人毀壞過法器,我不得而知,但我猜測,或許這和一些歷史事件也有所吻合,當然這只是個猜測,說到底,這不過是眾人口中的封建迷信,行裡人深信不疑,行外人則嗤之以鼻。
三魂木存放的地點是李家話事人李五爺把守的,除了李五爺和我外公外,就只有我知道,我五舅劉五強知道的僅僅是一個線索而已,只要我們三人不說,想必鬼差老六也沒那麼容易找到。
爺爺沉默了半天,終於又開口了說道:「當初不想讓你入行,就是這份責任太大,我們雖說是除魔衛道聲張正義,但歸根到底,行裡人的命運一直不曾被自己真正的掌握,反倒不如一個普通人活得舒服自在。」
爺爺的這番話也許我以前並不明白,但是現如今我卻有了全新的感悟,於是我就點了點頭,想聽爺爺繼續講東方婧的事情。
但爺爺卻擺了擺手,示意不想再講下去了,可能是觸及了他的痛處,他只簡單的說道:「後來我和東方亮聯手把東方婧除掉了,紅魄石現在被東方家秘藏,具體在哪,我也不知道了。」
我不明白爺爺為什麼不願意再講,但又不好追問,只能勉強問了一句:「那李旭和韓愛農呢?」
爺爺苦笑了一下說:「李旭後來保外就醫,但沒過多久就出車禍死了,韓愛農被我超度了。」
我聽到這裡,滿腦子都是疑問,爺爺為什麼不告訴我有關的細節,而是直接告訴我最後的結局?難道他就想用自己年輕時的事來告訴我有關法器和陰陽地的事嗎?
爺爺是我們祁家的話事人,法力和在行裡的地位都比我,甚至比我二大爺和我爸加起來還高出很多很多,他既然不願意提及這段塵封的往事,我也不好逼問。
我又把區醫院裡的事和爺爺商量了一番,爺爺說,既然那個蒜鼻頭說壽衣店有問題,你不如就去探一探,看看到底和鬼差老六有沒有關係?我一聽也對,就打算第二天一早跑一趟。
爺爺說的故事讓我一夜都沒有睡好,我翻來覆去地想著有關法器的事,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我才瞇了一會,但沒多久,就又被大太陽曬醒了,再也無心再睡,趕緊起床出門,直奔我二大爺家。
二大爺此前和我圍堵鬼差老六失敗,又受了點輕傷,我到他家的時候,他還在睡覺,聽見我來了才穿衣起床。
我告訴他我打算去壽衣店走一趟,問他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搞不好能找到什麼線索。
二大爺說:「也成,那我就跟你走一趟,大冬天了,老窩在家裡也不成。」
昨晚的事,我倆還心有餘悸,不知道鬼差老六這一跑,我們又得找多久,他就像個定時炸彈一樣,讓我們防不勝防,只能盡力抓住一些線索去打聽打聽。
雖然蒜頭鼻子的話不能全信,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看那壽衣店也並不簡單,那白芸這麼大一個大美女,當著護士長完全可以理解,但居然還在壽衣店兼職,從沒見過護士家開壽衣店的,這樣的職業組合確實讓人匪夷所思。
白芸爺爺的年齡看上去比我爺爺還要老很多,蒜頭鼻子又說他不是凡人,按理說,買壽衣棺材這類人也算行裡人的範疇,這就不由得不讓人去拜訪他一次,搞不好這老頭還是行裡的老前輩呢。
區醫院白天熱鬧的厲害,大概是好久沒下雪,空氣乾燥,病毒傳播多,很多小孩都被家長帶來看病,滿醫院都是咳嗽聲,不過天平間和壽衣店這種地方在常人眼裡並不吉利,小孩也似乎避諱那個地方,一個個都是繞著走,所以那邊倒算是清淨。
二大爺邊走邊逗我說:「你小時候可沒少來這打針,那時候還穿開襠褲呢,每次你爸帶你來打針,你就抱著我大腿跟我說屁股疼,讓我救你,一轉眼你都長這麼大了。」
昨晚聽我爺爺懷了半天舊,心情本來就有點傷感,聽二爺這麼一說,我又想起小時候在工廠的事,心中一陣沉默。
壽衣店裡沒有暖氣,一個爐筒子從窗戶外支出來,開口處被煙熏得很黑,不過我倆揭開門簾走進去的時候,發現裡面倒是很暖和,那老頭一頭銀髮,看起來倒也精神,正帶著老花鏡看晨報呢,本來剛打算收起報紙招呼客人,但一看又是我們,就笑著說:「你們怎麼又來了?」
二大爺趕緊掏出根煙遞給老頭說:「白大叔……找你來是有個事想打聽打聽。」
話剛一出口,那老頭就擺了擺手說:「誰告訴你我姓白的?我姓褚。」
「咦?您那個當護士長的孫女不是叫白芸嗎?您怎麼姓褚?」我急忙問道。
那老頭笑了笑說:「你們誤會了,白芸父母死得早,是我收養的,我也無兒無女,所以就一直照顧她,現如今她長大了,我也老了,我姓褚,叫褚常富。」
二大爺一聽就笑著說:「不好意思,褚大叔,我還以為您姓白呢,這真是鬧笑話了。」
我心中突然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褚常富,這不是我爺爺說的他那個當地下黨的老師嗎?呆向坑技。
一想到這我就趕緊問他:「褚爺爺,您是不是以前當過地下黨,還在咱們這的鄉下當過老師?」
褚常富聽我這麼一說,滿臉的驚訝,問我怎麼知道的?說他年輕時候的確當過老師,還參加了我們市的解放戰役。
我趕緊把爺爺告訴我的事全部告訴了他,連一邊的二大爺都感歎造化弄人,萬萬沒想到,這壽衣店的老頭居然是我爺爺的老師,這簡直是無巧不成書。
更令人驚奇的是,褚爺爺還對我爺爺有印象,說祁家強是他當時最好的學生之一,可惜當時自己是地下黨,要參與解放的行動,因此之後就斷了聯繫。
既然以前和我們祁家有點淵源,我和二大爺就更放心了,就問他是否知道這附近有個鬼差叫劉六強。
褚爺爺搖搖頭,表示毫不知情,他告訴我們,他也是行裡人,只不過是做些有關白事的買賣而已,不過他倒是知道蒜頭鼻子的事,只不過一直沒捅破而已。
我一看這事八成他也不清楚,就沒再問,剛準備告辭的時候,白芸回來了,說是去食堂打了飯,和爺爺一起吃,我看她拎了很多菜,倒也豐盛。
白芸看見我們來了,還挺驚訝,以為我們又是來搗亂的,一個勁地拿那雙大眼睛瞪我們,我這人平時臉皮挺厚的,但被一個大美女這麼一瞪,就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二大爺算是老油條了,我看他邁不動步,看那樣子,似乎還打算和這爺孫倆一起吃完中午飯再走,愣是對我要走的眼色無動於衷。
褚爺爺也挺客氣,跟白芸介紹了我們,說剛才才知道,我爺爺是他的一個學生。
介紹完就招呼我們一起吃,說實話我一大早了也沒吃飯,挨到這會兒,肚子也挺餓,二大爺昨晚受了輕傷,估計也想補補,就沒客氣,坐下來說那就麻煩了。
我一看二大爺臉皮這麼厚,反正我兜裡也沒幾個錢,乾脆就也坐下來蹭飯,白芸看褚爺爺發了話,就也沒再說什麼,把打來的飯給我們分了兩碗。
吃著吃著,白芸的話嘮又開始了,她說:「爺爺,今天我們科室的一病人快不行了,中午還向我打聽哪有賣壽衣和骨灰盒的,我可跟人說了,來咱這買,這家人挺有錢的,到時候那個至尊套裝您別忘了給拿出來……」
聽到這我鼻涕都快噴出來了,現在這護士怎麼還推銷起壽衣來了,還尼瑪至尊套裝……
第七十二章生意上門(明星簽名的鏈接)
二大爺也是不著調,還跟白芸說:「我說,小白。你倒是很有商業頭腦嘛?我聽說現如今流行什麼帝王享受,那些個洗腳城?洗浴城什麼的,都整那個帝王級別的服務,我覺得你們這也應該加個帝王套裝,聽聽這感覺,多有氣勢,多有派頭,有錢人保準喜歡。」
《我跟大爺去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