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

那猞猁似乎也被周圍的氣氛感染。知道這些人來者不善,頓時跟蔫了一樣,臥在了地上,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裝出自己是路過的樣子,趕緊丟下手中的棗木樹枝,對領頭的老大說:「大叔,你們還沒睡呢啊?我是前幾天來抓蠍子的,您還記得我吧,我把東西落這了,回來拿了就走,嘿嘿……你們先吃飯。我先走了……」說到最後,我的笑聲我自己覺得都挺尷尬。
那些人哪裡肯信我的話,根本不搭腔,步步緊逼,眼看就要把我包圍。我心中暗叫一聲不好。腿下似乎又有了力量,我不敢再做停留,一拔起雙腿就朝剛才放鑰匙的石頭跑了過去,抄起那個鐵鑰匙一個轉身迂迴,又朝山根一側的棗樹林裡跑去。
那些人看我拿了鑰匙,更加氣急敗壞,追在我身後玩命地喊著,聽那動靜,我要是被他們抓住就絕無活路。我之所以要搶到鑰匙,是想給那猞猁一點喘息的機會。起碼這群盜獵者不會那麼容易的打開鐵籠,即使可以用石頭砸開,也要費些周折,這樣警察來了也好有證據。複製本地址到瀏覽器看
而那片棗樹林我剛才已經來過,因此地形還算熟悉,而且棗樹枝上都有刺,地上也是佈滿荊棘,他們想要追上我並不容易。
我在棗樹林裡閃轉騰挪,雖然躲開了他們的圍捕,但是仍然挨了好幾刺,疼得我直嘬牙花子,突然間身後追我的人似乎急了,朝天放了一槍,槍聲在黑暗籠罩的馬家堡中猶如驚雷一般,嚇得我一個趔趄,千算萬算,忘了他們手中還有槍。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停下來,因為無數電視劇中都演過,只要別人放第一槍,就是警告你趕緊停下來,如果你還不停下,就有可能挨槍子了。(.)
我趕緊低下頭,朝草叢中鑽了進去,這樣他們不會輕易發現我,但是身後的槍聲此起彼伏,他們似乎已經動了殺心,要將我置於死地,這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該怎麼辦才好?
實在不行,我就舉起雙手束手就擒算了,但是又怕他們沒有繳槍不殺這麼一說,這幫人手黑的緊,肯定都是殺人滅口,我只能抱頭鼠竄,盡量不讓他們瞄準,但是對方有二十多人,我哪裡避得過來,心中已經做好了gameover的準備,上天保佑,祖師爺保佑,老祖宗保佑,只要讓我祁正度過這次難關,我一定給你們好好地……
我心裡慌亂得厲害,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只能盡量朝前狂奔,可眼看就到了山根,再往前走,就都是光禿禿的黃土山了,那裡都是開闊地,上去就變成了活靶子。
慌亂之際,我乾脆一扭頭又朝村子的另一側跑去,那裡有許多大樹,實在不行,躲在樹後他們也不會輕易用槍打中我,聽聲音,那些槍中十有**都是獵槍,還有幾個小口徑的氣槍,射擊距離有限,只要我能逃出他們的射程範圍,這條命就算撿回半條了。
可是,那些盜獵者也是長時間活動在這一帶,對這一帶的地形比我瞭解的多,我的想法似乎早已經被他們看穿,正當我以為要跑出包圍圈的時候,突然看見前面又閃過來幾個人,把我的去路堵得死死的,我心中頓時就要崩潰,早知道不著急超度那些鬼魂了,現如今連個幫忙的都沒有,這下算是死定了。
還沒等我再做反應,已經被前面的幾個人按倒在地,我剛想掙扎,一支獵槍就頂在了我的後腦勺,我吃了一嘴的土,但是絲毫不敢動彈,生怕他們開槍,只能用嘴咬著地上的草,心中想:我祁正入行以來,抓了這麼多的鬼,雖然生命短暫,但是也算經歷豐富,今天要是死了,實在對不起爺爺奶奶二大爺爸爸媽媽,還沒把校花娶回家,細細想來,還有很多的遺憾沒辦法彌補,萬沒想到,今天居然要死在這群盜獵的手裡。
想到這裡,腦子已經亂成了漿糊,生死關頭哪裡還有什麼思緒,一股腦兒的事不斷地從腦中蹦出,眼淚都快要留下來了,也不知道是垂死之際,還是被這群盜獵者打得狠了,只覺得耳鳴不斷,眼睛都有些充血,看著地上的草和土都是紅色的。
小時候聽別人說,人死前看什麼東西都是紅色的,看來我果然是要命赴黃泉了。
突然就聽見旁邊有人說話:「留活口,你們幾個去看看周圍有沒有雷子,別開槍了,怕別人聽不見還是怎麼著?別回頭被雷子包圓。」
其實他說別的話我反倒已經沒心思去聽,但是「留活口」三個字一進我的耳朵,我就如釋重負,心想看來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剛才還癱軟的身體終於恢復了正常,我長出一口氣,使勁呼吸了下空氣,雖然一股子土腥味,但是能活著可真好。
緊接著我就被一個人一把提了起來,腦袋上的槍也被挪了開來,只見我周圍站了十數個大漢,一個個凶神惡煞地看著我,而提我起來的正是剛才那個鬍子頭,他的脖子上有一個很明顯的傷痕,看樣子是被野獸抓的,他二話不說,就甩給我兩個耳光,破口大罵道:「你他媽幹什麼的,老實交代,周圍有沒有雷子?」
我被他兩個耳光扇的臉上火辣辣的,但是雙手被另一個人牢牢鎖著,面前也有一個人舉著槍指著我,哪裡敢發難,就扭了扭脖子,想讓自己盡量放輕鬆下來,腦中也開始活動,好在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緊張,於是我便信口胡謅說:「叔,你說你們這是幹啥,我就是個來抓蠍子的,看見你們拿了那麼多槍,才嚇得跑了,這周圍就我一個人,不過我的同伴離這都不遠,也不知道回不回來?」
我這麼說,首先要撇清自己和警察沒關係,這些人平時最怕警察,要是懷疑我和警察有關係,性命可能立時就沒了,而我說自己的同伴在附近,不知道回不回來,就是想給他們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這樣他們也有些忌憚,不敢輕易把我滅口,否則我的同伴可能帶著警察就來了。
那鬍子頭聽我這麼一說,登時就沉下臉來,在我的褲兜裡摸了起來,拿出了我搶走的鐵籠子鑰匙說:「臭小子,你一個路過的,拿我們鐵籠子上的鑰匙幹什麼!是打算去報警嗎?」
我心中頓時慌了,糟了,剛才鑰匙不拿這鑰匙還算好,現如今鑰匙在手,我的目的太過明顯,這該怎麼解釋?
好在我的腦子此刻高速運轉,就衝他笑了笑說:「叔,我看那大貓可憐,怕你們殺了它吃肉,這才把鑰匙搶走。」我說大貓,是想裝作自己不知道那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猞猁。
那鬍子頭聽我這麼說,就擺了擺手,示意那個拿槍的人把槍放下來,然後對身後的兩個人說:「把這臭小子給我捆在鐵籠邊上,千萬別讓他給跑了,等我出了貨再做打算,小鐵子,你帶兄弟們瞅瞅,這臭小子前兩天確實有幾個同伴,別回頭去點了雷。」
我這才看清那小鐵子的長相,瘦瘦的臉上一對小眼睛,頭髮都快結成辮子了,一根根衝前面長著,只聽他對鬍子頭說:「老大已經帶人看去了,等會兒我帶幾個兄弟去村裡看看,別他媽都藏在村裡。」說罷大概是恨我攪了他們的晚飯,還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上來照我的小肚子就是一腳,踢得我直竄涼氣,前列腺疼得差點背過氣去。
我咬著牙,心想:**的,要是落在老子手裡,看老子怎麼整治你。
於是我就被幾個人用麻繩捆得跟粽子似的,一步一腳地走到了鎖著猞猁的鐵籠,把我背靠在鐵籠上,雙手朝後捆了個結實,然後那小鐵子對捆我的人說:「別給猞猁餵食了,餓了就讓它啃著小子的手指頭。」
他這麼一說還真是嚇了我一跳,媽的,要是被這猞猁舔上一口,那手可就殘了,養過貓的都知道,貓的舌頭上都長著倒刺,獅子、豹子、老虎、猞猁這種猛獸的倒刺更是厲害,一舔之下皮肉哪裡受得了,我真是哭的心都有了,只能安慰自己,撿回條命就不錯了。
那些人捆好我以後,就笑呵呵的走了,邊走邊說:「走,咱也把晚飯補上,都是這***臭小子攪了哥們我喝酒的雅興。」
我扭頭看了看身後鐵籠裡的猞猁,只見它還是臥在鐵籠子裡,再一看,那野豬的內臟已經被它吃得差不多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逃出生天
那猞猁似乎有些犯懶,躺在地上對我的到來無動於衷,畜生就是畜生。(.)大概已經忘了我是為了救它才被抓的,要不然我自己早溜了。
我小聲對它說:「猞猁兄弟,我可是為了救你才被這幫王八蛋抓住的,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千萬別吃我,我肉少,我們宿舍有個老張肉多,你要是肯放過我,我改天把他叫來陪你聊天。」
那猞猁眼睛都不抬,似乎也已經認了命,打算在這鐵籠子度過接下來的時光,只見他打了個大哈欠。居然打起盹來,我知道猞猁是夜行動物,一般在夜晚都格外精神,可這只猞猁大概吃了太多的野豬內臟,居然有些犯懶,這樣也好,我的手一時半會兒還是安全的。
過了一小會兒,那搜山的老大和小鐵子都回來了,那老大一臉的凶相,逕直走過來看了看我,不苟言笑,也不問話。而是從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後看我褲腿那裡鼓鼓囊囊,就伸手摸了摸,一抓之下,我的銅錢劍就被他發現。他抽了出來看了看我說:「這是個什麼東西?」
我一聽他問我。就故意裝糊塗,衝他笑了笑說:「這是我在前面祠堂裡找到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打算拿回家當個紀念品。」
那老大一臉青色,兩個眼珠子鼓鼓的,頭髮不長但都高高的直立著,一看就是個悍匪,他嘴角笑了笑說:「你這臭小子真是啥都敢撿,那祠堂裡有棺材,別是什麼不詳的東西。」說罷就扔在了地上。不再理會,我心中也放下了心,多虧這傢伙不識貨。
那小鐵子一看我已經被捆結實了,就對老大說:「老大,咱趕緊去吃飯吧,等會兒天就亮了。」說罷把老大又看了看我,嘴角哼了一聲就背著手和小鐵子走了。
我一看他們走遠了,趕緊活動活動手腕,想把手從繩索中抽出來,即便抽不出來,離鐵籠子也越遠越好,可是那繩索捆得非常緊,這些人平時都是捆野物的手藝,野物都掙脫不開,我哪裡還有半點辦法,要是等他們把猞猁、野豬和鹿安全運出山,我估計自己就要被他們滅口了。
現在我估摸著也就是個夜裡1點多,等到天亮大概還有4個多小時,如果這4個小時裡我不能脫身,可能就要交待在這裡了。
一想到這裡,我手上的動作更大了,恨不能使勁把繩子掙脫斷,但是我力氣有限,那鐵籠子都被我搖得輕微活動,可是繩子卻一點都不松。
那大鐵籠子一動,猞猁似乎也清醒了過來,我一看麻痺,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這要是把猞猁弄清醒了,想要進食,我不是就完蛋了嗎?
就在這時,我突然隱隱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臥槽,難不成我幻聽了?
我把眼睛瞇成一條線,想要看看周圍,這才發現,不遠處的矮牆處有個腦袋探了出來,一看我看見了他,趕緊衝我輕輕揮了揮手,我定睛一看,眼淚都要下來了,真是親人啊,這不是老張還能是誰,剛還打算介紹他和猞猁認識,他就來了。
再一看,那矮牆後面還有其餘幾個腦袋,有卷毛,有楊鵬,有玲子,還有我最最親愛的校花一臉擔心的看著我,我心中激動萬分,簡直有再次得救的感覺,但是這些盜獵的手裡都有槍,我哪裡敢讓他們過來,趕緊衝他們做了個不要過來的口型。
好在那幾個人也知道周圍危險,衝我做了個不要怕的手勢,接著就從背後抄出幾個木棒,老張還提了一串鞭炮,看樣子是嚇唬野獸用的,這傢伙倒是挺聰明,我記得小時候看《地雷戰》,那裡面的民兵就是拿鞭炮嚇唬鬼子,看來這小子《地雷戰》也沒少看。
我衝他們努了努嘴,示意他們悄悄潛伏過來一個,別讓人發現,幫我把繩子解開,誰知道他們卻衝我指手畫腳,似乎有什麼危險正在靠近。
我回頭一看,原來身後的猞猁也看到了老張一行人,居然站了起來,把腦袋往我這邊湊,急促的呼吸撲在我的側臉上,熱烘烘的,我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對猞猁說:「哥們,你可千萬別舔我,你要是把我弄死了,我等會兒可不救你出去了。」
那猞猁此前給我指過鑰匙的方位,似乎有點靈性,此刻竟然像是聽懂了我的話,趕緊掉頭朝籠子的另一頭走去,但是似乎又覺得哪不對勁,又朝我走了過來,然後低下頭聞了聞我的手。
它的這個舉動可把我嚇壞了,猞猁平時都是捕捉活食,難不成看上我這個活食了,我趕緊對它說:「猞猁兄,我上廁所從來不洗手,你可千萬別吃,上面都是細菌,吃一口保準你拉兩個月。」
誰知道那猞猁並不舔我的手,而是伸出一隻爪子,壓住繩子,然後用嘴上來撕咬捆著我的繩子,看來這傢伙也知道我才能給它一線生機,打算上來助我脫離苦海。
《我跟大爺去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