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
那黑猴子正在船頭幫著阿方收拾繩索,於是我就說道:「怎麼到現在,就看見黑猴子這麼一個水鬼啊?」
老爸也有點好奇說:「對啊,按理說這河底石頭少了,更應該讓水鬼下去找,這樣才細緻啊!」
劉胖子搖搖頭說:「這做水鬼啊太危險,以前每年這紅水河裡都會死不少水鬼,說句實話,這些水鬼也賺不了多少錢,大部分錢都讓我們這種石頭販子賺走了,所以後來水鬼就越來越少,有些經驗豐富的水鬼,不願意再做這搏命的勾當,因此轉行當了石頭販子的也有不少,最近不是出石頭的旺季,所以咱們來才沒遇上。」
又聊了一會兒,阿方就開著船靠岸了,時間已近黃昏,在船上勞累了一天,也該回去休息了,只聽阿方對黑猴子說:「猴子,晚上你盯著吧,等會兒我讓人給你送飯。」
黑猴子點點頭,把纜繩綁在岸邊的大石頭上,這才進了船艙,大概是倒頭呼呼睡覺去了。
阿方賣了塊石頭,雖說沒掙多少錢,但是心情還算不錯,一路上跟我們說些往年撈石頭的趣事,看他那樣子,我始終無法將他和那個戴面具的人聯繫在一起,心中的戒備心也就漸漸放了下來,快到阿方家的時候,老爸悄聲對我說:「小心著點,等會兒吃飯的時候看看能不能找點線索。」我聽完點點頭,我也正有這個打算。
回到阿方家之後,徐家公已經收起了搖椅,正在院子裡洗菜,院子一角的廚房裡有個年紀30多歲的女人,阿方說:「那是我老婆,大家稍微歇一會,等會就可以開飯了。」
我們借宿本來就已經夠打擾了,現如今還要蹭飯,就有點不好意思,我小聲問劉胖子說:「劉老闆,這是不是不大合適?」
劉胖子笑著說:「我們平時來也是這樣,吃住都在他家,臨走的時候你們放個三五百塊錢表表心意就行了。」我一聽這才安心。
不一會兒,徐嫂就做好了飯,都是些家常菜,我們圍坐在桌子旁,聞著飯菜的香味,都有些餓了,阿方扶著自己的老爹坐了下來,笑著對我們說:「大家別客氣,我們是農村,沒啥好東西,大家湊合著吃。」
二大爺和老爸有心打聽點徐芬的事,東方峻則是一言不發,只自顧自地往碗裡夾菜,只有莫奶奶一臉緊張,看那樣子像是怕被徐家公認出來,我小聲對她說:「莫奶奶,您別慌,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十有**認不出來您,您瞅瞅他這樣子,病怏怏的,別說你了,保不齊連村子裡的人都認不全。」莫奶奶一聽似乎也是這麼個道理,輕輕點了點頭。
這時就聽二大爺問道:「徐家公,你算是這村裡的老水鬼了吧?」
第二百七十四章死而復生
2μ??徐家公笑著點了點頭,但是並不答話,看樣子想撬開他的嘴還挺困難。。
劉老闆見徐家公不說話,就打著圓場笑著說:「咱們先吃飯吧。吃完了再好好聊,要不飯菜都涼了,這不是辜負了徐嫂的心意了嗎?」
大家見徐家公不說話,劉胖子又給了二大爺一個台階,便都落了座,很快就開動起來,這徐嫂做的菜看似普通,吃到嘴裡倒是味道不錯,我們胃口大開,吃了個肚子滾圓,這才歇息下來,大傢伙點了根煙聊起天來。
我有心找點線索,就找了個借口,想打探點消息,於是就又問徐家公說:「阿公,我是學歷史的。走到哪裡就想知道這地方的風土人情,歷史風貌,之前劉老闆和黑猴子給我講了些咱們這裡撈石頭的事,不知道咱們這裡還有什麼奇特的事情?對了,我聽說咱們徐家灣的人都姓徐,有沒有什麼歷史故事啊??」我問這個事是想打聽打聽山丹徐芬的事。
那徐家公瞅了瞅我,似乎還是不情願和我說話,但是他已經駁了二大爺一次,再不搭理我就有點說不過去,就說道:「我身體不好,平時不怎麼走動。阿方又忙,你明天白天要是有時間,可以讓阿方媳婦帶你去祠堂看看,那裡面就是我們徐家灣的歷史。」
我一聽這倒是個好事,就笑著說:「那行,多謝徐家公了。」然後我又轉頭笑著對徐嫂說:「那麻煩徐嫂了。」
徐嫂笑了笑,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這事還真是挺麻煩。我們這的祠堂都是逢年過節才開,平時都大門緊閉,不過明天我去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找把鑰匙。」
我一聽,就趕緊說:「那就麻煩徐嫂費心了。」
這時,老爸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腳,大意是讓我別再問了,再問下去,這老頭就該懷疑我們的動機了,於是我就繞著歷史性話題,和大家聊了聊。無非是些貴州一帶的少數民族風俗,這樣也好掩蓋我的動機。估向休血。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天色就黑透了,這夏天的農村裡,夜間活動的蟲子格外的多,我們找了點熏蚊蟲的艾草點上,就各回各屋,打算休息了。
農村裡雖然條件差一些,但是卻有少有的寧靜,只聽得窗外蟬鳴也漸漸稀了,時不時地還能聽見幾聲鳥叫,更顯幽靜。
我和東方峻沒說幾句話,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睡得正香,就感覺在推我,我睜開眼睛,發現東方峻正站在我的床頭,輕輕地推我,滿臉焦急,難不成有什麼情況。
他見我睜了眼,趕緊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小聲跟我說:「外面有動靜。」
我一聽,就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兩個人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我輕輕地把窗簾掀開一個小角,就發現院子裡居然有個人,穿著一身的夜行衣,黑乎乎地站在徐家公的屋外,東方峻小聲說:「我剛才聽見外面有點小動靜,還以為是貓,放心不下,起了一看,才發現這個人鬼鬼祟祟地站在院子裡。」
我點點頭,再一看,這人穿的似乎不是夜行衣,褲腳邊上還有個螢光圖案,應該是一身潛水衣,只見他戴著潛水帽,臉上還蒙著一塊黑布,也分不清是潛水衣本身就有的口罩,還是他自己加上去的,不過看這人動作靈敏,應該是個年輕人。
他從徐家公的屋子邊上又扛起一罐氧氣瓶,這才匆匆出門,我心中好奇,難不成這是徐方,大半夜的去水底摸石頭,也沒聽說摸石頭要夜間行動啊?
東方峻說:「十有**有問題,我看咱們還是跟上去看看。」
我也正有此意,就點點頭說:「沒錯,保不齊會有什麼發現。」
我倆剛想出門,突然聽見隔壁屋的門輕輕地吱呀了一聲,接著有個身影閃了出來,我們定睛一看,居然是莫奶奶,難不成她也發現剛才那個人了,打算跟上去看看,我和東方峻面面相覷,一時間有點搞不清狀況,我們見莫奶奶已經跟了上去,就也悄悄把門打開,打算跟上去看看情況。
莫奶奶雖然年齡大了,但是腳步並不慢,這次出來,大概是為了掩人耳目,她也沒有穿自己的繡花鞋,而是穿著一雙黑色的跑鞋,我和東方峻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面,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河岸邊。
我倆隱藏在岩石後面,想看看那個黑衣人到底要幹嘛?這時就發現那黑衣人把氧氣瓶被在了自己背上,然後從河裡跳了下去,難不成還真是去撈石頭的?
我知道這小罐氧氣最多只能在水下活動18分鐘左右,一到了時間就得上浮,否則就有得潛水病的危險,所以也並不著急,打算等在岸邊,看看情況。
遠遠就看見莫奶奶也藏在一塊石頭的後面,不斷觀察著水中的情況,這時我心中隱隱覺得有一絲不妥,眼前的莫奶奶鬼鬼祟祟,和平時的她似乎是兩個人,我和她認識不久,說實話也並沒有多麼深入的瞭解,因此心中有些不安,東方峻大概也有這個想法,於是就對我說:「你說她跟上來是要幹什麼?」
東方峻並不知道莫奶奶丈夫白新奇和徐家公的事,我見此刻的情況已經非比尋常,就跟他大概說了下,東方峻說:「怪不得,看樣子她也是報仇心切,不打算放過任何一點線索,可剛才下河那個人分明是個年輕人啊?」
我點點頭,表示自己也不大明白,就猜測著說:「可能莫奶奶和咱們一樣,也想細細調查一番。」
正說著,那河岸邊就有了動靜,只見此前下河的那個人又從河岸邊爬了上來,雙手空空如也,看樣子並沒有什麼收穫,那人拿下了潛水眼鏡,大概是想呼吸下新鮮空氣,因此一把拉下面罩。
雖然是黑夜,但是月光皎潔,一照之下,我發現這人居然是徐家公,這可真是奇了怪了,怎麼會是他?看他這樣子和白天完全判若兩人一般,手腳格外利索,不輸給年輕人。東方峻也是吃驚不已,小聲說:「怪不得莫奶奶要跟上來,八成她是看出來了,這徐家公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身體這麼好?不是說他平時不來江邊嗎?」
我心中也納悶不已,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只得靜觀其變,就見那徐家公爬上了岸,然後面朝紅水河背對著我們,似乎是在休息,再一看,此前躲在石頭後面的莫奶奶悄悄從石頭後面走了出來,手裡似乎還拿著個東西,一步一步緩緩地摸到了徐家公的後面。
我不禁緊張起來,小聲對東方峻說:「她想幹嘛?」
東方峻也不明白,小聲應道:「不知道啊,看看再說。」
他話音剛落,就見那莫奶奶快步衝了上去,徐家公聽到動靜,趕緊回過頭一看,臉上大驚失色,可莫奶奶動作奇快,舉起手來,在月光下一照,我才看清那是一塊岩石,接著她使勁一砸,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徐家公的腦袋上,那徐家公頓時就沒了反應,向前一仰,就從紅水河裡栽了進去,幾秒鐘之後,就沉了下去。
我和東方峻都傻眼了,電光火石之間,這徐家公居然就被莫奶奶給解決了,這真是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啊,我心中不禁駭然,這莫奶奶也太狠了,她難道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嗎?即使她懷疑白新奇的死和徐家公有關,可也不應該這麼草率地就把人殺死吧?
我再一想,這事似乎還有點蹊蹺,徐家公白天身體佝僂著,看上去健康狀態並不好,怎麼到了晚上反而格外精神,而且居然還下水當了水鬼?而這莫奶奶怎麼也和平時看到的大相逕庭,下手如此狠辣,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和平時和藹可親的樣子相去甚遠。
此時此刻,我和東方峻都不禁有點頭皮發麻,東方峻小聲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搖了搖頭說:「鬼他媽知道。」
不過我倆都深知,此刻如果讓莫奶奶發現我倆看見她殺了人,勢必不是什麼好事,於是我就小聲說:「趁她還沒發現我們,咱倆趕緊回去吧。」此時那莫奶奶一臉鐵青地轉過頭來,朝我們這個方向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