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簡介:孫路路車禍後回到八十年代的故事·
第一章 回到1988
「家屬到這邊簽字。」
繁亂中,我簽了字,看著被推進手術室的爸爸,我腦中一片空白,他是我現在唯一的親人了,或許他也要拋棄我了。
「小心!」
回過神,我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出了醫院,一輛大奔衝我撞過來,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便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緩緩醒轉,只覺得頭暈目眩,只看到一片牆,眼珠轉轉,牆上還掛著一個鏡子,好像家裡以前的樣子啊。想說什麼,卻聽見,「路路醒了啊,還疼不以後還是讓你爸送你上學,再撞著可就不好了。」
咦?這不是媽媽麼,怎麼會這樣,難道我在做夢?偷偷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得我直抽氣。不會是穿越吧,穿越劇看多了我?怎麼會回到以前家裡啊?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讓你不要騎車不要騎車就是不聽,自己本來就身體不好,體力不如別人沒什麼,我們家路路除了力氣比人家小,別的可比人家強多了······」媽媽鍾玲還在絮絮叨叨,不過我可聽明白了,我現在是在1988年,我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這一年我學自行車了,要自己上學在路上摔了一跤,然後我就「摔」回來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但是為了我幸福美好的一生,我還是要奮鬥,要努力的。不過當務之急是填飽肚子,我餓了,呵呵。
「媽媽,我餓了。」聽我可憐兮兮的說餓了,媽媽忙不顛的去做飯了。
吃飽喝足,我在媽媽的命令下又睡去了。
躺在床上,我顛來復去的睡不著,這一世啊,我的人生一定要有所改變呢,前世兩次失敗的婚姻,母親的早逝,父親的辛酸,一幕幕在眼前劃過,不覺淚水打濕了枕巾。
晚上睡得早,天剛濛濛亮的時候我就醒了。想起來,家裡那時候還養了兩頭豬,幾隻雞鴨,爸媽早上是要先下地干會活才回來的,我連忙起來煮飯。生了火,一個鍋趕緊煮粥又抓了幾個饅頭蒸上,另一個鍋煮上水,煮好飯,水也熱了,趕緊打熱水拌豬食餵了豬,又抓了一把麥子餵了雞鴨,給雞鴨添了點水。回屋裡打熱水刷牙洗臉,弄完了趕緊到菜地裡拔了一些菠菜,熱水燙了切好,拌上油鹽味精。
這時候,太陽也高了些,大概八點了,爸爸孫春暉和媽媽鍾玲剛好回來了。孫春暉和鍾玲夫婦一看,平時四體不勤的丫頭居然做了飯,心裡暖洋洋的。看著父母開心的樣子,想起前世,自己總是仗著體弱賴床,也不干家務,就覺得心裡酸酸的漲漲的,以前真是不懂事。
爸媽趕緊打了熱水刷牙洗臉,一家人吃過飯,爸爸要去上班了,媽媽也要下地,走的時候叮囑我要好好寫作業,期末考試快近了。
翻出我的書包,看看課本,正是三年級的書,我寫完小備註本上的作業,把課本翻了一遍,覺得還行,好歹前世我也是上了大學的,這些不在話下。盤算著什麼時候借點書回來,跳個兩級,然後好好學習,考個好點的大學。照我這年紀,跳幾級還是有希望分配工作,弄個鐵飯碗的。看完課本,我把屋裡收拾了一下。看著中午了,爸爸實在食堂吃的,但是媽媽是在家吃的啊,我趕緊燜了點米飯,在菜地裡找了跟白菜回來炒了。等媽媽回來一起吃過飯,告訴媽媽作業寫完了,下午媽媽說地裡活幹完了,帶我去外婆家看看。
換上新衣服,我就坐上媽媽自行車後座去外婆家了。到了外婆家,外婆陸琴芳一個人在家,趕緊拿出餅乾糖果給我,我一個人坐在那吃著,媽媽一邊幫外婆幹活一邊說著體己話。到傍晚的時候,舅舅鍾強幹活回來回來了,偷偷塞了五毛錢給我買糖果吃。沒留下吃飯,我們就匆匆忙忙回家了。到家時,爸爸正在做飯,媽媽忙去幫忙,打了熱水讓我先洗澡。等我洗完出來一起吃了飯,爸媽商量著以後還是爸爸送我上學。晚上睡覺前,我憑著記憶在床底下找到我的小罐子,把舅舅給的五毛錢放進去。
第二天上學,爸爸送我去的,還是記憶裡的學校,還是當時教我三年級的班主任劉老師。不過當時我的成績雖然還好,但是也不出挑,家裡條件也不好,老師不怎麼熱心。我心裡明白,淡淡打了個招呼就進了教室。
上午都是數學,在村裡的學校都是半天語文半天數學的,尤其是期末的時候,體育音樂都停課了。課件的時候還是有很多女同學跟我玩的,雖然我體弱多病老是有男生欺負,但是女生人緣還是很好的。上完課,老師佈置了作業就放學了,中午媽媽來接我回家的,班上很多孩子都是自己騎車回家的。吃過飯又回學校,語文是我的班主任劉老師教的。
順順當當半個月過去了,明天就要考試了。我收拾收拾文具就睡覺了,也沒有看書。第二天考試媽媽送我去的,直接在外面等我考完。上午考語文兩個小時過去,寫完了也檢查過了,我順順當當交了卷,回去吃飯了。吃過飯睡了會,媽媽又送我去學校,我讓媽媽先回去,考完試我自己走回家。媽媽雖然不放心,還是先回去了。
下午數學考完,交了卷,我就溜到六年級的門口去了,找到同村的小麗姐姐,跟她借三四五年級的書。我記得這個小麗姐姐的成績很好的,待人也很和氣。小麗姐姐看我要借書,雖然很奇怪,但是還是帶我到她家去拿了書,又給我送回家去。媽媽看到了留她吃晚飯她拒絕了,媽媽硬塞了一把糖果才謝了回家去了。
三天後出期末成績,接下來的兩天我都跟爸爸去了爸爸所在的設備廠玩,順便讓爸爸帶我在鎮上逛逛。這時候鎮上的東西很少,但是比起村裡的小賣部好多了,也比那邊便宜。我記得爸爸沒幾年就會下崗,媽媽明年會進的工廠沒幾年也關門了。晚上回家我把自己的小罐子拿出來,把裡面的錢數了數,爸爸媽媽平時給的一毛兩毛的都放進來了,還有壓歲錢和別人給的,數數有十八塊五毛了,這可是不少錢了,爸爸一個月的工資才120塊。媽媽出去打零工才三塊錢一天。這樣我就打起了小算盤,想用這些錢做點小生意。第三天,我纏著爸爸去了批發市場,學校小賣部賣兩毛的本子這裡只要一毛二,鉛筆也比學校便宜五分錢。
第二天去拿成績單的時候,數學語文雙百,這次我算是爆了冷門,大家都驚訝了,但是看我平時乖乖的,大家覺得都是我平時用功的結果。帶了張三好生獎狀回家,爸爸媽媽可樂壞了。我玩瘋了也不管我。
寒假在家幫媽媽做家務,沒事的時候就抓緊時間看三四五年級的課本,這樣過年前就看的七七八八了。過年的時候,由於爸爸家這邊爺爺奶奶都不在了,我們都去外婆家過年,熱熱鬧鬧的。這年過年的時候還有個漂亮的阿姨,說是要給舅舅說媳婦了,我記得前世舅媽的樣子,是個漂亮的,也能幹,但是後來對外公外婆不好,也嫌棄舅舅掙不到大錢。一看這個阿姨不是前世的舅媽,就知道是舅舅談崩的那一個,據說這個阿姨人極好的,就因為彩禮沒談攏。我留了個心眼,對這個阿姨好,跟這個阿姨玩,老在外婆面前說她的好話,希望舅舅能跟她成。
外公鍾萬民在年三十當天回來的,我急忙奔上去親了外公一口,外公就抱著我,偷偷塞了個紅包給我。我心裡想小金庫又多了,心裡也樂呵,急忙跟外公顯擺,「外公,路路今年雙百了,第一呢,有獎狀!」外公常年在外,聽了這話,笑瞇了眼。「那敢情好,我們家出個女大學生,等外公老了,就有人養得活我了。外公外婆可就指望你養老了啊!」「那我以後給外公買酒喝!」裝著個小孩子撒嬌,渾身起了雞皮。這年外公退休了,以後也不用出去了。
忙忙亂亂過了年,媽媽在鎮上找了個工作,開始上班了。我趁著開學前,兜著我的二十多塊錢買了一百本本子,一百支鉛筆,還買了一些糖果,糖果才一分錢一個,買本子鉛筆送糖果肯定能行。回到家趕緊把這些藏到櫃子裡。
看著沒幾天就開學了,吃晚飯的時候我跟爸媽說了要跳級的事,爸媽不同意,我就說自己都看過了,找校長試試,可以考試,能跟的上就上,跟不上就拉倒。外公正好在,「娃娃想上學是好事,想上就讓她試試,好的接著上,不好她就死心了。」真是我的好外公啊。爸爸媽媽一樣最聽外公的,這是外公說了,就定了。
開學前一天爸爸帶我去找了校長。「校長爺爺好,我是三年級的孫路路。我想上五年級!」進門看見頭髮花白的陳校長,我就開始撒嬌。陳校長一看孫路路才三年級自然不同意,就說「小朋友,跳級是要考試的,要像五年級大哥哥大姐姐一樣一起考試的。」我心裡嘀咕,考試就好,就怕你不考試就回絕了我,那我就完了。我急忙答應下來。
第二章 掙點小錢
下午爸爸帶我去參加了考試,沒到考試時間我就急急忙忙交了卷,看到我兩門都考了九十多(不能考太多啊,雖然考滿分還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不能太高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校長也只能讓我跳級了。於是,我就由三年級孫路路成了五年級孫路路了。這可把爸爸高興壞了,事情搞定就把我帶回家,向眾人宣佈這一好消息。媽媽還特地去鎮上買了幾斤肉回來做了我最愛的紅燒肉,爸爸跟外公也喝了幾杯。由於媽媽跟爸爸都要上班,外公就住到我家了,每天接送我上學給我做飯。晚上收拾書包的時候,我偷偷塞了點糖,帶了十本本子十枝鉛筆。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外公送我去了學校,外公不放心,一直送我到教室,直到老師安排了我的座位,他才回去。教我五年級的老師是個姓朱的女老師,年紀跟我爸媽差不多大,她安排我坐在第一排,跟一個叫許雲的女生一起。這個女生看起來也小小的,跟我差不多大。第一節課發了書,開了班會就下課了。
下了課,跟許雲聊天才知道,她真的跟我一樣大,是班主任朱老師的女兒,由於朱老師夫婦工作都忙,就把小孩送來上學了。我跟她很聊得來,就給了她兩塊糖果。趁著下課,我拿出了自己的本子和鉛筆向周圍的人兜售,買一本本子或者一支鉛筆跟學校小賣部的價錢一樣,但是送糖果。大家剛開學都要買本子和鉛筆,看我的本子和鉛筆跟學校的一樣,價錢也一樣,另外還有糖果吃,不一會就有好幾個人跟我買了。上課的鈴聲響了,大家只好散了,我也收拾了一下開始上課。上課的時候我盯著老師眼睛一眨不眨的,但是腦子裡只盤算著下午要多帶點,過了開學這陣,買文具的人可就沒那麼多了,還要讓班上的到別的班去宣傳,這樣才有更多的人來買??????這樣好不容易挨到下課。
一下課,我就改變策略,不管買不買本子的,班上的同學基本都發了糖果。話說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很多人都告訴別的班級的人,我們班有人賣跟學校一樣的本子和鉛筆,還送糖果。還沒到上課時間,很快就把帶來的賣完了,還預定了不少。數一數賣了三塊錢,除去成本,賺了一塊錢。到第三節下課,趕緊跟著外公回了家。
坐在外公的自行車後架上,我打起了小算盤。記得前世外公外婆特別疼我,做點小生意,只要不打擾學習,外公應該不會生氣的,而且外公如果知道了,爸媽知道了不是還有外公幫我麼!打定主意,我就扯了扯外公的外套。「外公,路路今天掙錢了。」外公鍾萬民一聽樂了,小孩子還能掙錢啊,也沒當回事,「路路今天怎麼掙錢了?掙了錢給外公買老酒喝啊!」說完自己也笑了。我看外公不信的樣子,正好到了村裡小賣部的地方,「停車停車!外公快停!」外公連忙急剎車下來了,還沒反應過來,我就撒丫子跑進了小賣部。開店的是村裡的王嬸,是個會做生意的,特熱情,看到我進來就笑瞇了眼。「路路啊,今天買什麼啊?又給你媽來買醬油啊?來,嬸子給你個糖吃。」說著就往我嘴裡塞了個糖果。我咕噥著,「嬸嬸,我要打一斤老酒,借你家的酒壺,下午讓我外公還回來。」說著我就掏了五毛錢給她。鍾萬民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更樂了,看著小娃娃要幹嘛。
從小賣部出來,我一手拎著酒壺,一手牽著外公。「外公,我今天掙了一塊錢,給你買老酒喝了。」外公這下驚了,「路路啊,你錢哪來的?怎麼掙的啊?」「我今天賣本子和筆掙的,我在鎮上買的,然後到學校賣,可好賣了,一個上午就賣完了,中午我還回去拿,這樣就能掙更多了!」我盡量像小孩子一樣歡呼雀躍。「你個小鬼頭!不好好學習,賣什麼本子,小心你媽抽你屁股。」「我會好好學習的,不會影響學習的,外公不要告訴媽媽,我以後掙錢給外公買酒喝。」鍾萬民覺得好笑,也擔心路路的學習,但是看著路路著急的樣子,還是不忍了。「那你可不能影響學習啊,不然我就告訴你媽,讓你媽抽你!」我連忙奔上去,「外公最好了!」
吃過飯,我多塞了些本子跟筆在書包裡,想想還有預定的,我就又拿了個小布袋,把剩下的都裝上了,反正外公許可了,有這麼個勞力,不用白不用。而且過了今天,可能賣的就沒那麼好了,趁著開學賺一筆,以後就金盆洗手,幹點別的,不然早晚被學校知道,那樣就麻煩了!收拾好了也不睡覺,我就趕緊讓外公送我去學校,看看中午能不能賣完。看我大包小包的,外公一直送到教室。
同學們陸陸續續回到教室上課,有的預定了本子和筆的也很快拿過去了。還有別的班級的來買的。等到午休時間,已經只剩下小部分了。午休過後是數學課,我上課時認真聽講,生怕老師因為我小就覺得我不聽話,如果被扔會三年級我的鐵飯碗計劃可就泡湯了。我的同桌許雲也是個乖寶寶,上課認真聽課記筆記,也不跟我聊天。一節課下,有人跑來說有個六年級的找我。我一想以為是小麗姐姐,跑到門口一看是個男生,長得人高馬大的,黑乎乎的,像個黑猩猩。我一下嚇住了,默默低下了頭。天哪,不會是高年級的來收保護費了吧?難道我做小買賣的事被這些高年級的「老大們」知道了。想起前世那些學校的小混混,我心裡就犯怵······「小朋友,聽說你在賣本子和筆?」是的,你要多少錢就說吧,別打我就行·····我點點頭,頭埋得更低了。「你還有多少啊?」不是吧,不到要錢,還要打劫我的貨?怎麼能這樣·····「你去看看還有多少,我都要了。我不要糖果,不過,你可要便宜點啊」啊,我一下抬起頭,驚疑不定的看著他。靠,原來是來買東西的,自己不會進來啊,還叫我出來,嚇死我了,還以為黑社會老大來收保護費了呢······「好啊,大哥哥,你稍微等一下啊,我過去看看,肯定給你便宜!」我擠出點笑,朝他點點頭,就轉身回教室數了數。一共還有12本本子,8支鉛筆。我全部拿出來給了他,「大哥哥,一共要三塊二的,但是你買這麼多給你便宜點啊,你給三塊錢吧!」「嗯,這是三塊錢,你收著,別丟了啊。小朋友,你幾歲了啊?」黑猩猩笑的露出了亮白亮白的牙齒,我本來就害怕,現在只想趕緊回教室。「大哥哥,我今年十歲了。」我逃也是的進了教室。回到座位拍拍我的小心肝,嚇死了。「路路,路路,你以後不要理周毅了,可嚇人了。」許雲湊到我耳邊說著。「丁大偉是誰啊,我不認識啊。」疑惑的轉頭看看許雲。「就是剛剛找你的那個人啊,他可是學校的小霸王,老師都不管他,但是他學習也好,所以學校也不能讓他退學。」許雲還想說什麼,已經上課了,數學老師夾著教案進了教室。上課的時候一直想著這個周毅,這個周毅我是知道的,是我們村的,後來上高中的時候,他在深圳做生意的父母回來了,發了財,一家都搬到城裡去了,後來總聽說他爸生意做得怎麼怎麼樣,回來祭祖的時候很是隆重。話說他一直跟奶奶住一起,家裡還有個弟弟,平時也沒人管他,打架啊什麼的都少不了他。想到今天的大猩猩,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糟了。渾渾噩噩熬到下課,又一想,我只是個小孩子,他怎麼著也不會來欺負我,他跟我又沒有關係,我只要安心掙錢,好好學習就是了。於是一下課,我就忘了這事,想著回去要好好數數我的錢,我就一遍一遍摸著我的錢袋子,幻想著人民幣就這樣向我砸過來了。
下午放學,一回家我就躲到屋裡數了數我的錢,現在有三十三塊八毛了,算去成本十九,原有的四塊五,給外公買酒的五毛,我掙了十塊五毛錢。抱著錢罐子好好的樂了一回,然後又把錢罐子放回原處,開始寫作業。目前學習是我的主業,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找個鐵飯碗,才是正道。寫完作業,天已經黑了,爸媽也已經回來了,大家一起吃過晚飯就洗洗睡了。晚上睡在床上,前思後想,剛剛跳級,現在又要做小買賣,恐怕不好,太惹人注目。想著,掙錢的事先緩緩再說,就睡了。
第三章 發現小商機
日子平平常常的過了幾天,上課也認認真真的,任課老師剛開始還對我不放心,想找著機會把我退貨,但是看我這麼聽話,心也都放回肚子裡去了,眼裡少了份探究。話說,我的小買賣也不幹了,整天就是上上學,回家寫作業,沒事跟鄰居家小孩玩。周毅也沒見著,只是他弟弟周雨很頑皮,經常看到他奶奶追著滿院子跑。因為一個村的,沒事周奶奶也帶著周雨來我家串門,一來二去,記憶中的熟悉感也回來了。記得周奶奶是很疼我的,現在的周奶奶也是,家裡做了什麼也經常叫我去吃。為了感激周奶奶的吃食,我經常跟周雨寫作業,周雨七歲上一年級,正是坐不住的時候,學習也不認真,但是打架鬧事總少不了他。有時候週末,周奶奶下地幹活兒的時候就把周雨放我家,讓我監督他寫作業。每次看到他調皮搗蛋,不好好寫作業的時候,我就想抽他一頓。幾次折騰下來,我實在受不了了,讓外公給我用竹竿做了個教鞭,不聽話就抽他。
又是一個星期天,周奶奶要去鎮上買農藥,早上把周雨送到我家來。小屁孩睥了我一眼,把書包扔在桌上,跑到院子裡追著雞跑。我一看火了,直接抽了拿竹竿,想想別打壞了,拎了雞毛撣子就追著他抽,「周小二,還鬧不鬧了,還鬧不鬧了,再鬧抽死你!反正家裡沒大人,打死你也沒人管。回去寫作業!」周小二也不哭,看我又要抽,嚷著「好漢不吃眼前虧!」跑屋裡寫作業去了。挨了打的周小二特別乖,規規矩矩寫作業看書,一上午沒鬧事。看著這麼乖,我就拿出家裡的餅乾和糖果哄著他。周奶奶回來的時候把他領回去了。下午的時候,我到小麗姐姐家玩,吳嬸正好在家,拿零嘴招呼我。她也聽說了我上五年級的事,直誇我乖,真是個小神童。看著小麗,我想著要不初中再跳一級,畢竟鐵飯碗沒幾年就沒了,我就沒趕上包分配,也不知道趕不趕得及。我的英語很差,還要提前補補才是。下午跟著小麗玩了一會就回去了。
周小二經常跟我一起寫作業特別乖,周奶奶管不住他,看在我家乖就老送過來,還老跟村裡人說。對河的趙姨也把一年級的墩子送來了,墩子人特老實,但是趙姨家忙,就把墩子送來一起寫作業了。小麗姐姐看我們家熱鬧,也把她妹妹吳萍帶來一起寫作業了。以前我一個人學習,現在家裡有五個人了,就熱鬧起來了。每天大家一起寫作業,寫完作業就去玩。一群人鬧哄哄的,我拿著那根竹鞭,誰不認真寫作業就抽桌子,儼然一個小老師。
媽媽在服裝廠上班,經常有些小小的布頭,據說廠裡就稱斤賣了,工人要的話,廠裡也不管,隨便拿。有一次,媽媽用布頭給我縫了一個小錢包,剛好能塞進兜裡。我眼前一亮,這時候還沒有什麼錢包,很多人都是用手絹包包的。如果用布頭做小錢包,不用成本,便宜一點應該很好賣。想好了主意,我就纏著媽媽給我多帶點布頭,我只說看著各種各樣的布頭很漂亮,所以想要。鍾玲被纏的沒辦法,只好第二天帶了一包布頭回來。
看著這些布頭,我就像看到了寶貝,寫完作業就行動起來。我用剪刀把布頭稍微剪了一下,就試著縫成媽媽給我做的小錢包的樣子。忙了好一陣,直到吃飯的時候,我才縫了七個。小口袋縫好了,但是還要去買漂亮紐扣和拉鏈,這樣才能做成小錢包。有時間要去鎮上的供銷社一趟,先多做點小口袋。打定主意,我吃過飯就洗洗睡了。
忙了一個星期,總算做出了一百個小口袋。星期天的時候,我早早的讓大家做好作業,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吃過午飯,我把小錢罐找出來,都拿出來。揣著小錢包,我就纏著外公帶我去鎮上買糖果。鍾萬民看平時乖巧的外孫女難得要糖果,就騎車載著去了。到了鎮上,買了點糖果,外公就被熟人纏住了,我看供銷社就在前面,跟外公說了一聲,直奔供銷社去了。看了看各式各樣的漂亮紐扣,我就多買了點,還好也不貴,數個數賣也就一分錢一個。買了一包紐扣我就找拉鏈,這時候的拉鏈只有黑色跟銀灰的兩種,都是金屬質地的,沒有塑料的。看看一根能剪成好幾根,但是以後出來也不一定就那麼容易了,我就各買了二十根。趕緊把紐扣和拉鏈收到書包裡去找外公,這時候鍾萬民也正跟熟人道了別,正進來找孫女。一老一少就回去了。
回到家,我就開始倒騰,給小口袋釘上合適的紐扣,或者縫上拉鏈。等做完二十個,一看太陽都快下山了。幫著外公煮飯,就等爸媽回來。心裡滿滿噹噹的,不知道賣多少錢合適呢,呵呵,人民幣,我愛死你了。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是寫完作業就去做我的小錢包,連帶著看周小二都特別順眼。我一百個做完了,又開始做小口袋。到了週末,這次,我星期五就讓大家把作業寫完了。星期六一早,我鬧著跟爸爸去上班。孫春暉雖然覺得丫頭今天不對頭,但是看著要遲到了,就把她撈上了自行車。到了單位,爸爸去上班,讓我在大院裡玩。我忙點頭答應。等爸爸走了一會,我背著書包就去了集市,用塊布墊著,把我的小錢包擺出來。一開始也沒人買,沒人問,沒人知道這是幹嘛的,我也不好意思吆喝,只能等著。過了好一會才有個阿姨過來問,我忙熱情的解釋,只是小錢包。只賣五毛錢一個,所有的都只賣五毛。還好這個阿姨買了一個,周圍的人看著,也有人過來買了。集市上的人越來越多,來買小錢包的也多了,多是些大姑娘小媳婦。不到中午我帶來的小錢包就賣完了。一看,糟了,趕緊收拾收拾撒丫子往爸爸單位跑。好在爸爸今天比較忙,也沒注意到我溜出去了。跟著爸爸吃過飯,我就拿出課本開始複習,開始想還是要學會騎自行車,明天要跟爸爸出來可就不容易了啊。熬到晚上跟爸爸回家,我就跟大家說了。「我想騎自行車,我明天就學,以後上學就要騎自行車了。總不能我老大了還要你們接啊送的。」爸爸媽媽想起我上次摔了的事,就不願我學,但是外公看我這麼堅決就拍了板。「路路啊,外公教你,教會了,你十歲生日外公送你個新的自行車!」媽媽還想說什麼,爸爸拉了她一下,也不作聲了,只是歎了口氣。
第四章 小錢包買賣
晚上我一個人把錢包裡的錢都拿出來數了數,這回20個小錢包賣了十塊錢,成本還不到一塊錢,多虧了媽媽的布頭啊。以後有機會要多跟媽媽去上班,多拿點布頭回來。
第二天一早,外公就帶我到河邊的場地上學車。外公的28自行車可真夠大的,我只能踩著上車,腳掛著都點不到地。外公在後面扶著我,就怕我摔了。我好歹前世也是會騎車的人啊,要這麼小心翼翼麼,說讓外公放手,他老人家就是不捨得,好不容易說服了他,我就華麗麗的摔了。終於在摔了N多次之後,我算是征服了外公的28自行車。
下午我去許雲家玩,經過學校小樹林的時候看到幾個男生在裡面打架。隔得遠遠的,也不知道是誰。只覺得有些面熟,估計是我們學校的。走了一段,三四個男生騎著車吹著口哨出來了,小樹林裡還有一個,估計挨了打。看著那幾個男生走了,我回過頭去看看,那個樹林裡的也爬起來上了車,遠遠過來了。原來那人是周毅,嘴角壞了,留著鼻血,衣服也髒了,估計是那幾個群毆他了。看見他我就犯怵,有一種說不來的感覺,就覺得我治不了他。他一副狼狽樣還冷冷的冰著臉,感覺剛才被打的就不是他,跟沒看見我似的。我忙往路邊讓了讓,他騎著車就過去了。
許雲家不在這個村,在隔壁村,走了好久才到。我給她帶了一個自製的小錢包,可把她歡喜壞了。玩了一會看著天色晚了,我就道別回家了。走了一會,一個自行車停在眼前,黑猩猩近在眼前,可把我嚇壞了。「上車!」黑猩猩換了身乾淨衣服,也沒樹林裡出來時的狼狽樣了,看來回過家了。看我無動於衷,又看了我一眼。看著他黑猩猩的架勢,我扭著小腰,默默爬上了自行車後座,心裡默默鄙視,死小孩,長得壯了不起啊,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我才不怕你呢,我這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好女不跟男鬥。不過,這傢伙經常打架鬧事,騎車倒是挺穩的啊。不一會,我就到家了,外公看我回來了,連忙道謝。黑猩猩一看到外公立馬變身乖寶寶,「不客氣的,鍾爺爺,我正好順路。我先回家了,我奶奶在家等我呢。」一溜煙就跑了。真想讓外公看看他在小樹林裡跟人打架的樣子,變色龍!
我表面裝作沒事似的,跑到屋裡抓了把小麥餵了雞鴨,就幫著外公燒火做晚飯。晚上爸媽回了家,我就端了飯菜擺著,準備吃飯。晚飯的時候我只忙著吃飯,想早點回屋去做我的小錢包。爸爸陪著外公喝酒,外公抿了一小口,拿起筷子吃了點菜。「我有點事要說下,下午我一個戰友給我介紹了一個在燈泡廠食堂做廚師的活,我覺得還行,我還能再干幾年就應下了。以後我中午就不能接送路路了,每天中午路路就在學校吃飯。你們覺得怎麼樣?」我一愣,不會吧。鍾玲跟孫春暉也一愣,沒聽說啊,怎麼就突然要去幹活了呢。孫春暉想想,老丈人要出去發揮餘熱,也不能攔著啊,就舉了杯,「沒事,爸,就讓她自己在學校吃吧。每天早晚讓她起早點,我送一下就是了。來走一個,我敬你,爸!」鍾玲想想也是,路路體弱但是乖得很,中午在學校也沒事。「早晚還是我接送,食堂麼,只要午飯時間弄好了就行。」鍾萬民想想又對路路說,「路路啊,以後外公天天給你帶豆沙包。呵呵~」我一聽,豆沙包啊,家裡平時可捨不得買,立馬笑瞇了眼。
晚上躺在床上想想,明天在學校吃飯,爸媽會給多少錢啊,不如帶著布頭,趁著教室沒人做點小錢包?明天還能去嘗嘗小吃店的麵包了······我流著口水進了夢鄉。第二天我早早的就爬起來,收拾了一個做小錢包的小包裹塞在書包裡。媽媽摸了五毛錢給我,讓我中午想吃什麼就買點,千萬別餓著。坐在外公的後車座上去學校,覺得今天的天特別的藍。買個麵包才兩毛錢,我就可以攢三毛錢了,我的小金庫又充盈了一點點。想想就覺得開心。星期一上午照常是早讀,班會,然後就開始上課。班會上,許雲她媽朱老師宣佈了兩個星期後期中考試的消息。聽到這個,有的人躍躍欲試,有的人很不耐煩,總之,大家反應各異。我無所謂,這畢竟是一次小測驗,現在已經夠好了,跟前世那些大考小考不斷的小孩相比,我們幸運太多了。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這是我轉到五年級的第一次集體考試,說不定考的不好還會被送回去。上午上課,我也更加認真了。
到了中午,我手裡捏著媽媽給的五毛錢,到小賣部買了一個兩毛錢的麵包,然後就回了教室。急急吃完麵包,我就掏出我的小包裹開始做小錢包,一邊想著干吃麵包太干,明天要帶壺水才是。大概做了五個小口袋,我就收起來,不一會就陸續有同學進來,我也趴在桌上午休一會。下午上完課,外公早就在校門口等我了。回到家先把今天省的三毛錢塞了兩毛小錢罐裡,留了一毛準備等媽媽回來交公。跟大夥一起寫完作業,周小二他們沒有期中考試,寫完作業就早早回家玩去了。我又稍微複習了一下以前的功課,為兩個星期後的期中考試準備。收拾好書包,我找到爸爸的軍用水壺,清洗乾淨,準備明天帶水喝。忙完了這些,爸爸媽媽也回來了。晚飯的時候,我真的吃到了豆沙包,外公還做了手擀面。給媽媽那一毛錢的時候,爸爸跟我說自己收著就是了,媽媽沒說什麼收下了。
轉眼期中考試到了,我也好幾天中午晚上都沒有做小錢包,忙著看看書複習功課,就想考個好成績。上午語文,下午數學。我做完了試卷,好好檢查,爭取不出錯。下午考完試時間還早,外公還沒來接我。我想著,小錢包就賣過一次,也沒什麼特色,容易模仿,不趁著這段時間趕緊出去賣,恐怕就要被別人模仿了,到時候可就輪不到我掙錢了。想到這,我就著急了,我自己也去不了鎮上啊,這可怎麼辦才好,又不能讓家裡人知道。
等到外公來接我,我還是愁眉不展的,外公只當我是考試考的不好,寬慰了我兩句,說大不了我們還去讀三年級之類的。快到家的時候,經過周家,我心生一計,有了!第二天週末,我們剛期中考過後沒有作業,但是周小二他們還是到我家來集體作業了。上午作業寫完,我就跟著周小二回家了,等到周奶奶,借了他們家的新自行車,跟周奶奶允諾買好了糖果就還回來。回到家我數了一百個小錢包,塞了一書包,準備去鎮上。吃過飯,我就急急趕到鎮上,在鬧市口擺了個地攤,開始賣我的小錢包,上次來賣過,這回倒有不少人圍上來,還沒到晚,我的小錢包就賣完了。想起來媽媽的彩線快被我用完了,又去供銷社買了幾卷彩線。去小賣部買了點糖果,我就回家了。回到家趕緊把車還給周奶奶,留下了一些糖果。
回到家,看著脹鼓鼓的小錢包,我迫不及待的數起了錢,今天賣了五十,買了點彩線和糖果,還剩下四十五。把小錢罐拿出來,數了好幾遍,戀戀不捨的藏起來。又開始做我的小錢包。款式還是這些怕是不行了,回憶起前世的布藝小錢包,試著做了幾個,雖沒那麼好看,但也新穎,照著做了幾個。看著天色不早了,餵了雞鴨,拌了豬食,我就開始做晚飯。外公今天回家了,只能我自己動手。看著家裡的茄子,我找出白面,切了茄子和幾根蔥拌了,調了鹹淡。生了火,鍋裡澆了兩勺油,煎起了茄子餅。煎了兩海碗茄子餅,又炒了兩個素菜,把冷飯在鍋裡燜上。看著爸媽還沒回來,找了個碗,揀了幾個茄子餅給周奶奶送去。送完回來正好爸媽回來了,看我做了飯還煎了餅,就趕緊吃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看爸爸媽媽都去上班了。我就又塞了一百個小錢包進書包,想想不夠,又拿了個小包,塞了五十個。估摸著應該能趕得上集市,我就撒丫子往鎮上跑。還好家裡離鎮上也不遠,到鎮上的時候正是最忙的時候,我就趕緊擺攤,早上趕集的多,比昨天下午好賣多了。一會工夫,一百五十個小錢包就賣完了。賣完了小錢包,我到集市上買了兩個包子,一邊吃一邊回家去了。看來以後只要星期六星期天來賣就好了,這樣就能賺不少了。自己想想都美的冒泡了。回到家,數了數錢,又塞進了小錢罐,現在小錢罐裡已經有一百多了。
看看家裡的存貨已經不多了,我趕緊開始做小錢包,照著新的樣子做。布頭也少了大半,看來要跟媽媽說布頭的事了。不過,也不知道布頭沒了,媽媽會不會起疑,還是要自己去拿比較好。下個星期要跟著媽媽去上班才是啊。忙忙碌碌一天下來,做了四五十個小錢包,把我累得腰酸背痛。這天外公回來了,好在不用做飯了,我就坐在那燒燒火,陪外公聊聊天。吃過晚飯我就趴床上睡了。
第五章 進城
這天早上,早讀過後的升旗儀式上,周毅和幾個男生站在校長室門口,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直到中午,我去小賣部的時候,看到只有周毅還在那站著,周小二眼巴巴的看著他哥,不知道在說什麼。出來的時候,周小二跑過來,「路路姐,我餓了。」看著他嗷嗷待哺的樣子,我只能又進小賣部買了個麵包。領著小二進了教室,我們就著水吃了麵包。「周小二,你哥犯了什麼事,怎麼被罰站了,還站在校長室門口。」周小二喝了口水,一副你不知道了吧的表情,「我哥跟隔壁村的打架,被人告訴老師了。老師讓叫家長來學校,我哥說我奶奶年紀大了,不能受刺激。」看周小二那副樣子,他哥說的就跟天理似的。怕奶奶受刺激還打架鬧事,這算哪門子懂事,早知這樣就別打架。
吃過午飯,小二不知道跑哪去玩了,我拿出小包裹開始做我的小錢包,要抓緊時間了,不然這周就不夠賣了。想著就加快了速度,穿針引線忙起來。「謝了。」一隻黑乎乎的手把兩毛錢放在我桌上。抬起頭,周毅手裡拿著兩個麵包,看來還沒吃。想了想,我拿出水壺,「喝點水吧,干吃麵包太干。」周毅疑惑的看了一眼我桌上的布頭和剛剛縫好的小口袋,拿起我的水壺就咕嘟咕嘟喝了幾口。「你怎麼不站著了,老師放過你了啊?」周毅不屑的撇了撇嘴,「不然能怎樣。」「你可別把我做這些的事說出去啊。」周毅打量著眼前的小不點,我哪有時間說你的事,嗯了一聲。這麼小就知道縫縫補補的,也不知道在幹啥。瞎折騰。不過,小二老說她抽他,被罵過一次就不敢說了,真是的,男孩子被人家女生追的滿院子跑,也好意思說,丟人。奶奶老誇她,看來管得住小二。周毅把水壺喝得一滴不剩,擰上蓋子給我。「謝了。」就跑的沒影了。眼看也快有人要來教室了,我數了數,今天做了十幾個,有進步。趕緊把東西收拾收拾就趴桌上睡了。晚上回家寫了作業就把大伙趕回家了,我立馬開始做我的小錢包,剪布頭。在學校剪有垃圾,我只能在家一個個剪好了帶到學校,這天我多剪了一些。做了二十多個。
晚上吃飯,大家一起坐著,自從外公去了食堂,家裡伙食也好多了,經常也有點肉啊什麼的。「路路過幾天要生日,這個星期六,我帶著路路去買輛自行車。以後路路也能自己騎車了。」鍾萬民呷了一口酒,跟孫春暉說。「爸別破費了,我們給她買,小玲現在也在上班,家裡收入多了,也不緊張。」孫春暉忙打斷了。買輛自行車可得兩百多了,老丈人退休金加上在食堂的工資一個月也沒那麼多啊。雖然老丈人疼孫女,這花的可多了,再者,小舅子也要娶媳婦了,可不能讓他破費。「沒事,這錢我早就攢了,就等著路路十歲呢。別瞎緊張,正好我也去看看我的戰友。」孫春暉還想說什麼,看著老丈人快生氣了,也不能掃興,就沒作聲。孫路路可高興壞了,有了自行車就能自己上學了,以後去鎮上也方便。
到了週末,一大早起來,媽媽就給我換上新衣服,換上新買的皮鞋,梳了兩個羊角辮。我自己也找了兩個粉紅的絲帶,讓媽媽纏上了羊角辮,照著鏡子狠狠臭美了一下。我把小罐子搬出來,拿了一百塊錢放進小錢包。前世這時候我也沒進過城,看看有什麼,說不定買點東西回來。外公帶了點土特產,領著我坐了兩小時公交車進了城,先去拜訪他的戰友。
據外公說,那戰友是上海人姓李,他們一起打過鬼子,打跑了國民黨,還一同在抗美援朝的的戰場上浴血奮戰。那個爺爺的大兒子就叫李援朝,小兒子叫李保華,唯一的女兒叫李愛華。現在,那戰友退休了,被市裡一家醫院借用,坐專家門診。兜兜轉轉,終於找到了那家。在一幢四層水泥小樓的二樓,跟後世的商品房當然是不能比的,但是在當時這已經是最好的房子了。一個白白胖胖的爺爺給我們開的門,看到外公,忙迎進門。「萬民啊,快進來,快進來坐。我們可好幾年沒見了。」外公跟戰友一陣寒暄,讓我李爺爺,我忙叫了。李奶奶拿出了糖果餅乾給我,我又甜甜叫了李奶奶。李奶奶忙著做飯,就讓我跟孫女婷婷玩。婷婷比我大兩歲,穿著時髦,把我領到她房間就不理我了,只自己玩洋娃娃啊,也不准我亂動,眼裡滿是不屑。「村裡來的,別亂動啊,弄壞了我的娃娃,你可賠不起!」狠狠瞪了我一眼,也不理我。直到吃飯的時候,我才跟李婷婷出了房間。桌上擺滿了平時吃不到的菜,有魚有肉,自從重生後,就很少吃到這麼豐盛了。吃飯的時候,我吃了很多,看著我兩眼放光的樣子,李婷婷眼裡的不滿更甚,覺得我就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等我們吃完,李爺爺跟外公還在喝酒。我只好又跟李婷婷公主回到她的閨房。「小村姑,你是不是好幾天沒吃飯了啊?吃這麼多紅燒肉也不怕膩著。」說完又橫了我一眼,我打了個飽嗝,這能傻傻的笑了,拿出小手絹擦了擦嘴,拿手帕的時候不小心帶出了我的小錢包,李公主一看,眼睛亮了,一把抓過去。「把那個給我看看吧,這是幹嘛的啊?」「小錢包,我媽做的,好看吧!」我顯擺了一下,丫頭,沒見過吧,這可是我自己設計的哦,裡面有很多的暗袋,用了前世錢包的創意。「真好看,你還有沒有啊?我用洋娃娃跟你換吧,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李公主這回可忘記我是個鄉下丫頭了。我從書包裡拿出幾個不同款式的小錢包送給她。沒片刻,我們就玩到一起了。我還教她給芭比娃娃做小衣服,做帽子。等外公來叫走的時候,李婷婷邀請我下次還來,依依不捨的送我們。
出了李家,帶了三分醉意的外公就帶我去百貨大樓。到了百貨大樓,我居然看到了牛仔褲,想想也是,這時候正是牛仔褲剛出來的時候,牛仔褲作為舶來品價格也不菲。我看了幾眼就放棄了,一條褲子要三十,照現在的物價,可不划算啊。到了賣自行車的地方,自行車也不多,大多是像家裡那樣又高又大的老式自行車。看我小小的,外公給我挑了一個24的鳳凰牌自行車,這款式算是比較新穎的了。可是價錢也高,要兩百八十五,比那種又高又大的還貴。外公真是疼我,我感動的一塌糊塗。
除了百貨大樓,外公推著新自行車,看天色還早,就帶我去逛逛。到了老街,帶我吃了豆腐花,買了糖葫蘆還有各種各樣的吃食。看著城裡的人還用著手絹包錢,我就想啥時候能把錢包賣到城裡就好了。吃也吃了,玩也玩了,外公就帶著我去坐車回家。回到家已經不早了,吃過飯就睡了。
第二天等我醒來的時候,家裡一個人也沒有,都去上班了。我爬起來洗漱後吃了留下的早飯。就收拾收拾我的小錢包,塞滿了書包,又找了一個包,也塞滿了,掛上了自行車。我騎車自行車,找到以前擺攤的地兒照例擺上攤。到中午的時候,兩大包小錢包全賣完了。我高高興興回了家,吃過飯寫了作業,又開始做了二十幾個。等到外公回來,幫著燒火做飯,晚上吃過飯洗了澡。我把小錢罐拿出來數數,現在已經兩百多了,但是也沒怎麼花錢。看來我啥時候可以出去花錢了。把錢罐又塞好了,我就沉沉睡了。
第六章 新打算
這個星期一,吃過早飯呢,我自己騎著車去學校了。嶄新的24鳳凰自行車,在鄉間小路上很是拉風。每每有人超過我,眼裡不無艷羨。我哼著歌,美滋滋的,剛到校門我就下了車,把車推進車棚最裡面,上了鎖。正要出車棚,周毅騎著車進來了,後座上坐著周小二。互相點了個頭,就各走各的了。
到了教室,許雲鬼鬼祟祟趴在我耳邊,「聽我媽說,六年級有兩個人不上學了,家裡人把他們送去打工了。這是上個星期五下午開辦主任會的時候校長說的,據說,到初中,輟學打工的人就更多了。」聽到這個,我也沒多大震撼的。這時候,這正是南下打工熱開始的時候,很多人自己南下廣東等地打工掙了不少錢,看著孩子大了也能掙錢了,就帶了出去,學也不上了。許雲還小,當然很是驚訝。
我現在只想著,怎麼樣才能做出更多的小錢包,看著李婷婷喜歡的樣子,這種布藝錢包,在城裡應該也是受歡迎的,如果能賣到城裡去,那可就再好不過了。前思後想,也沒想出啥來。
考試快近了,暑假也就到了,到時候有的是時間讓我折騰,現在考好試才是正道。我也就不想了,一心只想著好好學習,沒事就做做錢包,到週末去集市賣賣,不知不覺,小錢罐裡也殷實了。
到了期末,我的錢包也不做了,只是帶著周小二他們幾個好好學習。每天晚上給他們弄點生詞默寫,出點數學題目做做。我自己也把要背的課文背了背,免得默寫失了分。期末考還是上午語文,下午數學。考完試,成績還沒出,我跟小麗姐姐借了六年級的書,準備提前複習複習,考初中能考個好成績。小麗姐姐初考考了第一,據說在鎮上也是名列前茅的。周毅平時打架鬧事,學習確是不含糊的,也沒見他怎麼認真,但是成績是老好的,考的也不錯。
到了拿成績單那天,我早上載著周小二去學校,他哥現在小學畢業了,不用去學校了。成績公佈才知道,我又是雙百,考的不錯。許雲兩門都是九十多,也是好的。周小二也都是九十多,嘴巴恨不得咧到耳朵根。墩子跟吳萍都八十多,也都是還好的。總之,這個期末是皆大歡喜的。
暑假到了,下年我就要考初中了。記得前世我初中也沒好好上,最後考的高中也不咋的,上了普高,成績也不上不下的,最後運氣好考了個大學。現在,我想找個鐵飯碗,還想找個好的鐵飯碗,估計是要好好學習了。初中就不能想當初那樣馬馬虎虎過了,得好好考個高中,最後考個好大學才是。我本身就不聰明,只能笨鳥先飛了。現在鎮上也沒什麼書店,還是要進城去買點輔導資料練習冊之類的。正好順便看看能不能買點什麼,再看看能不能有點別的方法掙錢,以後我也沒那麼多時間去做小錢包了,還是要找個新的辦法掙錢才是。
周小二他們還是在我家寫作業,過暑假。周奶奶嫁到城裡的女兒周曉曉因為婆婆去世,也把小孩送過來了。因此,何安然小姐加入了我們的小團體。大家每天上午寫作業,看看書,然後一起去河邊釣龍蝦捉魚,小墩子還給家裡割羊草。我給大家定了個規矩,每天最不聽話的,就要給墩子割羊草,不能參與我們的活動。當然,如果大家都很乖的話,那我們就一起給墩子割草。這樣我們每個人都有時間玩。
這天又是週末,我又要鎮上賣小錢包,由於暑假時間多,我就做了很多。早上在院子裡洗漱的時候正好看到周毅。他如果能跟我一起去,我就能多帶點,今天賣完明天我就找機會去城裡看看。「周毅,你陪我去鎮上吧,給你買棒冰吃,想吃多少就給你買多少。周毅想想,這丫頭的確不缺錢,反正也沒什麼事。點點頭,「我吃過早飯過來。」
吃過早飯,正好周毅也來了。我收拾了兩個包,想想反正有兩個人,我就又收拾了兩大包。正出門,周小二來了,非得跟上,不得已,只能帶著了。到了鎮上,周毅倒是酷酷的待著,周小二一會要吃燒餅,一會要吃雪糕,走來走去。看著他就煩,給了他兩塊錢,就讓他一個人玩去了,只讓他到中午過來。這邊買小錢包的也不問我,只盯著周毅問個不停。我起先還鬱悶,不過看著看著就明白了,周毅長的還是不錯的啊,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就纏著他問了。這樣也好,我樂得清閒,找個陰涼的地方休息休息,只在忙的時候去幫幫忙。美男計還是不錯的,他賣的可比我平時快多了。到了中午,慢慢四包小錢包一個不剩了。
看著中午了,掙的也多,就請他們兩個去吃午飯。找了一家小麵館,我要了兩小碗雞湯麵,要了一大碗雞湯麵,點了兩個炒菜,又給他們每人添了一個煎雞蛋。我和周小二還沒吃完的時候,就看著周毅三下兩下就吃完了。想著他應該還沒吃飽,我就又給他點了個大碗牛肉麵。吃完了,稍微逛了逛,買了幾根雪糕給他們吃了。看著沒什麼事,我們就回家了。跟周毅約好了第二天一起去城裡,讓他保密,以免周小二又跟來了。
晚上跟爸媽說好了要去城裡買練習冊,怕他們不准,就說周毅陪著去。孫春暉跟鍾玲也沒時間去,看路路特別懂事,像個小大人似的,又有周毅跟著,也不會出什麼事,就沒說什麼。鍾玲給拿了五十塊錢,好不容易進次城,看到什麼就自己買點。孫路路自己也拿了兩百塊錢,看看能不能買點什麼。又想起來,上次進城李婷婷特別喜歡小錢包,就想著,帶進城,說不定也能賣掉一點,可以試試,說不定還能找到市場。又塞了一包小錢包,才安心的睡了。
第七章 偶遇王敏之
第二天一早,周毅就來找孫路路一起走。看著有免費勞力不用就是傻瓜,我把塞得滿滿的包包讓周毅背上。周毅掂了掂重量,就背上了。我只背了一個小包,兜上我的錢包就出門了。我們騎車到鎮上,寄存了自行車,就跑到站台等車。上了公交車,搖搖晃晃兩個半小時,終於到了城裡。下了車,我才發現,根本不認識路啊,畢竟十幾二十年的城市變化還是很大的啊。站在那遲遲不動,我面露窘色,正想還是找人問路的時候,周毅扯著我就走。
「想去哪?」
「不知道,我想先去書店,然後逛逛。」我疑惑的看了一眼,「你認識路啊?」「嗯。」看著我驚訝的樣子,周毅笑了下,「我姑姑是城裡的,我爸爸媽媽回來了也會帶我們進城逛逛。」
原來這樣啊,呵呵。有人帶路,看來可以玩的開心了啊!我們兜兜轉轉,過了幾個街口,終於到了書店。我選購了一些初考的習題冊,又買了一些英語書,前世英語太差,吃了很多虧,怎麼樣也要慢慢補起來。買完書出來,已經快中午了。找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館子,點了幾道菜,貴是貴了點,不過,怎麼樣也要享受享受花錢的樂趣不是。
吃過午飯,我找了個地兒,把地攤擺上,在城裡賣我的小錢包。可能因為晌午,正是上下班的高峰,經過的人多,買的人也不少。正賣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一個穿著挺齊整的阿姨把我地攤上的每種錢包都細細看過,也不說買,只問還有麼。我看著就有點生氣了,畢竟她這樣擋了我不少生意。
「每個五毛,要是您每樣都要,我給您拿,再送你一個!」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啊,惱歸惱,也不能得罪人家啊,況且人家還是很禮貌的。「你把所有的款式都拿出來,這些小錢包我全要了,一會數數個數,我一次給你。」王敏之看著小丫頭炸毛的樣子也覺得好笑,這是要趕自己走了,要買就買,不買就走吧。自己也是唐突了,只覺得這些東西新穎,有賺頭,倒沒注意到妨礙人家買賣了。
哇,這麼好!不會是批發吧,那可得打好交道啊!「嗯,阿姨,你要的多的話,我可以給你便宜點。」我吆喝著賣完了賣完了就收攤,拉著那位「財大氣粗」的阿姨找處僻靜的地方好好聊聊。
找了家茶樓坐定,我們就開始聊天。「我姓王,可以稱我王阿姨,你們家大人讓你們賣的麼?」「我自己能做主,你想買多少跟我說就行了!」開玩笑,這事能讓爸媽知道麼。「那我都要了,也不要便宜,還是五毛錢一個。我想談談以後長期合作的事,你們還是找個大人來跟我談。」王敏之看著兩孩子,男孩子不說話,只警惕的看人,眼神很是犀利;倒是這女孩子像個小大人似的,還想跟自己談。
長期合作啊,那我不是要發大財了?不過,也沒大人來談啊,這可怎麼辦才好啊。我急得心裡亂糟糟的,看著這王阿姨也不是個普通人啊,要不就明說,這些都是我做的?也不知道這女的能接受不,笑瞇瞇的樣子,一看就是笑面虎。
實在沒辦法,我定定神,「阿姨,你是幹什麼的啊?」「我家裡做服裝的,有些碎布,我看很適合做這些。」服裝廠啊,是很適合啊!不如鼓動她弄個副業,趁著錢包沒普及的時候賺一筆?「嗯,王阿姨啊,這些呢,都是我設計的
趁著錢包沒普及的時候賺一筆?「嗯,王阿姨啊,這些呢,都是我設計的,我做的,我還能設計更多的款式。你如果願意呢,我們就合作,我負責設計,你就負責找工人做這些,而且縫紉機的速度可比我手工快多了。服裝廠的廢料也可以利用起來。」
王敏之倒是吃驚了,不過看樣子也不是說謊,回過神,「那我們怎麼合作呢?」看來有戲,我立馬來了精神。「這樣啊,我還小,很多事都要王阿姨來做,我只是做設計。我會定期設計出新的款式,只拿一層利潤。小錢包生意,如果能夠做大,也是很有賺頭的,阿姨不煩考慮下。」王敏之想想,一層利潤能設計出這樣的東西來賺錢,倒也是不貴的想想也就同意了。
商定了下次見面的時間和地點,拿到了王敏之買錢包的錢,我就跟周毅去逛百貨大樓。到了那,我給外公買了瓶好酒,給外婆扯了塊做褲子的布,給媽媽買了件的確良的襯衫。沒想到給爸爸買什麼,想起來下次還有機會進城,我也就沒給他買,下次再說吧。給周毅買了身新潮的運動服,有給周小二捎了黃桃罐頭。出來的時候,周毅空空的包包又被塞滿了。看著天色不早了,怕錯過公交車,也沒逛什麼別的地兒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