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我抬起頭對他說道,「胖子,那兩個人我認識,一定意義上說,是我的朋友,這樣吧,我想去那個你說的神像看看,這裡我來過,但已經記得不怎麼清楚了。」
胖子立刻搖頭背過身罷手說道,「不去,誰愛去誰去,我不去。」
他的樣子倒也不像是真的害怕什麼東西,而更像是在逃避什麼。我笑著湊到胖子的身邊,對他說道,「胖兄,你我相逢,也是緣分,這樣,你帶我過去看看,要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不用管我,要是你喜歡上了那邊的什麼東西,我幫你拿,我不取,如何。」
胖子立刻轉身,眼裡放著精光,繼而眼神又暗淡了下去,「算了,白同志,我還是不去了,」他立刻裝深沉地說道,「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在共產主義的大好前途下,我選擇前者,俺還是個處男呢,等我香過女人的芳澤,覺得這輩子洒家值了,再和你冒險。」
我立刻不屑地撇了撇嘴,對他譏諷道,「男人的體型和膽量成反比,一點都沒錯。」
胖子一聽到這個立馬來了力氣,指著我的鼻子說道,「嗨我說白同志,你可別不信,胖爺我南山抓過狼,北山戲過虎,從沒怕過,但這苞米地裡抓刺蝟的事,打死我也不去。」
「行了,認慫吧您吶。」我起身展了展腰笑著說道。
「嗨嗨嗨,等一下,我還沒有和你說完呢。」胖子立刻將我一把拽倒在地上說道,他的力氣不小,我一個沒吃住,摔了一個四腳朝天。
胖子將我扶起來,給我拍了下身上的土神秘地說道,「我不是怕那個,我是怕你身邊的那位小兄弟,我算是被他坑過,知道這小子沒存什麼好心,在這裡邊鬼神捉弄人,咱是不怕的,和這些東西打交道心黑就足夠,講規矩也足以擺平,但是面對活生生的人算計你,你還真沒轍。」說著胖子向江楚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趴倒我的耳朵邊上低聲說道,「白小同志,你身邊的這位有蹊蹺。」
「哦?」我驚訝地看著他。雖然我知道了江楚的部分秘密,但不能說知根知底,以前我對江楚就有過不少的猜測,現在胖子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想聽聽他的看法。
胖子大概也知道了我和江楚並不是很熟,所以才這麼說,他接著說道,「你旁邊的那位小同志,他可能不是男人。」
我立刻伸腿一腳將他踹翻,「胡說。」
胖子也急了,蹲起來對我說道,「我他媽都說可能了,你這麼急幹什麼。」
我立刻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便對胖子抱拳示歉,「sorry,激動了」。
胖子的臉色這才有些好轉,繼續說道,「我在扛著你們到這裡的時候,我發現他的身子軟的像是沒有骨頭一般,而且我發現他的手指也纖細地不像男人,他沒有喉結,之前他展露身手的時候我也注意到了,三路特別的光滑,如果他穿上女人的打扮,身材應該不錯,要麼,咱一會兒把他脫了驗一下。」
我再次沒忍住一腳將他踹開,胖子這次學精了,我剛剛一抬腿他就閃到一邊去了。
我本來以為他會和我急得,要是開打我有九成的把握將他打趴。只是沒到這胖子閃開之後哈哈大笑起來,「看來白同志你早就知道了,以你的身手和眼力不可能看不出來。」
我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敲打著發酸的腿肚子。
這時我聽到了一陣突突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聽這個聲音,腳力很輕,應該是江楚了。胖子立刻停止了笑聲,原地坐下,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第二十七章機關重重
江楚拎著兩個背包,我看出來了是我們在墓室中跑丟的裝備,那些東西我背過,不是一般的沉,我背著都有些影響速度,但是江楚就這麼一手拎著一個,走起路腳步特別的輕,而且看樣子,他的精神恢復狀態,已經沒什麼事情,比我好很多。
江楚走到我的身邊,將兩個背包放在地上,抿了下嘴唇,看了看張胖子,然後又看了看我。
「你怎麼了這是,左顧右盼的。」我笑著對江楚問道。
江楚嘿嘿一笑,「沒有啦,白大哥,我是想,我們背包裡的水不多,就剩一壺了,接下來怎麼辦。」
張胖子立刻說道,「沒事,你們喝吧,我用不著,我人胖,哥就是那革命的沙漠之舟,水駱駝,你們不用管我。」
我將背包中的水壺拿出來,一手給江楚丟了過去,「你喝吧,這裡我還有些印象,我知道這裡哪裡有水,這裡距離天井不遠,一會兒我帶你們過去。」
江楚立刻臉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拿起水壺咕咕地灌了起來。我心說也難為這孩子了,之前自己也不懂喝一口。
張胖子拍了下我的腿,叉著腰問道,「白同志,你還行不行,行的話,我們就趕路吧。」
我心說這傢伙擺這個領導范幹嘛,這動作對於江楚來說無疑是在吸引仇恨,畢竟他是外來戶,我無所謂他做什麼,江楚這傢伙還有些孩子氣,沒準一會兒還得暗算他。
我搖了搖頭,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江楚說道,「不行,現在應該是凌晨的五更,我的身上還有些疼,咱們好好計劃一下接下來的路。」
不知道為什麼,張胖子立刻興奮了起來,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本子。是那種128開的小本子,封面上是還珠格格的卡片,這年頭這麼有紀念意義的本子已經不多了。
張胖子又從屁兜裡掏出來一支籤字筆,用嘴咬住筆帽拔了下來然後將筆紙交到了我的手上,「你來。」
我將筆紙接了過來,撓頭了大半天也沒有想出來這墓室的構造,更別說這麼大的一個平洲了。
胖子用期待的眼神乾瞪了我足足有五分鐘,我才紅著老臉說我畫不出來。
江楚立刻笑著一口水全噴了出來,全噴在了張胖子的身上。張胖子立刻起身抖身上的水,一邊嘴裡叫罵著,「咳你這小娃娃,就是和胖爺我槓上了。」
江楚立刻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沒忍住。」
人都說心寬體胖,胖子也呵呵一笑,「不怪你,革命的隊伍是需要成長的嘛,人不能不犯錯誤,但也不能總犯錯誤,原諒你了。」
江楚尷尬一笑,從我的手裡拿過去紙筆,然後在上邊畫了起來,看來這傢伙有些行實。我沒有看江楚具體畫的過程,胖子倒是饒有興趣地看了足足有十分鐘。
十分鐘之後江楚將本子交給了胖子,胖子拍手叫好。
我身上的那份地圖只有平洲的大概,還是那種地形圖,不是很具體。胖子將本子又交到了我的手上,便去一邊誇江楚去了,什麼年少有為啦,自古英雄出少年啦之類的。
我將江楚畫的地圖拿在手裡看了一陣子,這是這個墓室的地圖,這個墓室大約佔了整個平洲的五分之一的地域。我越看越明白,身上的冷汗已經開始往外冒,一些東西我便想了起來。直到我的眼睛盯在了一個地方,我便肯定,那裡一定有白子軒的影子。
「我們趕緊走。」我立刻起身將本子交到胖子的手上,然後一把將背包背在背上。
張胖子一臉的迷惑,江楚也是一臉的迷惑。
江楚畫的是整個墓室的結構圖,相當的細緻,甚至連天井的位置,那裡有石像生都畫了出來。我立刻想起在那個流沙的機關中撿到的白子軒的身份證。我忽然想到了一種不通過機關便能進入到地宮的方法,那邊是從天井過去,現在很明顯天井便是那個機關,那是個旱天井,這種風水特別容易出凶墓。白子軒應該是自己來到這裡的,她一定會相當的危險。
這些日子一直有一個疑問困撓著我,之前我生活的那個平洲和現在這個遺跡有什麼關係。這些東西只有一個人能回答我,她就是白子軒,而現在,我都不敢肯定白子軒是否真的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是感覺,如果白子軒進入了這裡,那麼她只可能在一個地方,就是從墓室進入平洲實驗室的路上--神道。
從這裡出去會有一個耳室,耳室過去會有一條直接通往神道的甬道。我對這裡的墓室已經絲毫不感興趣了,現在我只在意的有兩件事,一件是如果白子軒真的在這裡,她的安危,二是我和這個實驗室我所不知道的聯繫。
我邊跑邊對胖子說道,「胖兄,對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淘寶了,你可以不和我一路的,實在抱歉,連累你了。」
胖子也是邊跑邊說道,「你這白同志太客氣了,革命同志需要相互理解關照,現在你有事情,我幫你也是應該的,你自己畢竟力薄。」
我沒有繼續說話,倒是江楚一聲不吭,我一直感覺這孩子城府不小,但是現在我基本上對他的身份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沒有八成也有一半,無論如何江楚不能出任何的事情。
大概兩分鐘我們便到了耳室的門口,一扇大石門橫在眼前,看樣子這個耳室沒有人來過,上邊的落塵掛成了濃密的絲線。我立刻將棍子從背包中抽了出來拉長將那些落塵打掉一些。
「江楚,這門怎麼開。」我對江楚問道。
沒有人回答。
空曠的回聲傳來,我的身子打了一個激靈。我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立刻回身看去,這時我才發現我的身後空無一人。我又用手電在來的路上上下照了幾個來回依舊沒有江楚和張胖子的身影。
我的心立刻懸到了嗓子眼裡,這種地方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不會是這兩個人半路都跟丟了吧,難道是我跑的太快了?
我又大聲的喊道,「江楚,胖子。」這時忽然有一雙手摀住了我的嘴。
我立刻條件反射一肘子向後甩去,頓時打了一個空。這時胖子的聲音在我的背後低聲想起,「別說話,你看室頂。」
我回頭看了看,只見胖子和江楚都在我的身後,眼睛都死死地盯著一個地方,室頂的一盞已經沒有了燃料的長明燈。
我立刻將手電關掉,看著長明燈。只見在長明燈中有些影子在竄動,仔細看就會發現裡邊有三個人,一個是昆哥,另一個是梁九,還有一個一身白色休閒裝的人,看樣子是個女人,我仔細看了看,立刻大驚,那就是白子軒。
他們好像在警惕地看什麼,我立刻激動地大叫道,「姐姐,是我,我是小玉」。
這時白子軒立刻在長明燈向著我看來,然後他們三個人頓時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
胖子立刻大叫道,「趕緊追」!
這時我明白了些,這個長明燈應該是一種監控設備,利用小孔成像技術,可以將某個地方的映像顯示到長明燈上。這個長明燈的設計應該是為了隱蔽起見。這可能本身就是現代人的設計,但是也不排除是古人設計的可能。畢竟老古人的智慧也是我們無法揣度的。
江楚已經在鼓搗著開門了,他是鼓搗機關的高手,我知道他有一個很機密的身份--卸嶺門人。
不多時,隨著一聲「卡啦」的機關啟動聲,石門開了,我第一個衝了進去,忽然我的頭頂響起了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我剛剛聽到聲音,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大力已經將我生生扯了出去,就在我剛剛被拉出門口的時候,一片銀白色的東西從我的眼前劃了過去。
地下一陣金屬落地的聲音傳來,我頓時一陣心悸,還好有人將我及時拽了出去,否則現在我可能已經被切成了肉片。
這種機關我見過,不是很複雜的機關,我們一直叫這種機關「絞肉機」,是一種通過機械原理將鋒利的金屬片掛在吊頂,只要有人走過它的下方就會觸動機關。這種機關雖然原理不怎麼複雜,但技術確是機關中上乘的。首先它的感應技術有點類似於紅外傳感器,一般的土淘子探機關是用石子什麼的,要是遇上這種機關,別說用石子,就是用大炮轟都無法觸發機關,但是生物一旦走入,便會觸發機關,相當的先進,其次是這種機關不是一次性的,在這種機關上有一種永久磁性的磁極,當這次機關被引動之後,那些金屬刀片便會在一分鐘之後被吸上去。這時墓室的機關中相當有科技含量的一種,這種技術早在南北朝時期便已經有了,但是這種機關在南方比較興盛,也不是很少見。這種機關也不是走不過去,這種機關不好破壞,只能在頭上頂一塊石板或者其他可以擋住身體熱發散的東西便可以過去。
「白同志,看你也是老江湖了,怎麼這麼冒失,革命的腳步需要穩健有序的前進,快步走入共產主義的左派錯誤是要不得的。」張胖子有些氣喘地說道。看來剛剛拉我那一下這傢伙費了不少力氣。
我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看著再次被吸上室頂的金屬刀片對張胖子說道,「謝了,救命之恩,白某沒齒不忘。」
我我感覺自己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我太著急地去找白子軒了,差點將小命送掉。
胖子哈哈大笑,「沒事,你看我來破壞這機關。」
我剛剛要說「別」的時候,只見胖子不知道從那裡掏出一把匕首,向著室頂射去,力度剛勁,匕首出去的路線快而直,死死地釘在了室頂的一處不起眼的圓形金屬片上。頓時再次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那些金屬刀片便嘩啦啦地掉在了地上。
「ok,可以過去了。」胖子哈哈大笑起來,拍著手向耳室裡邊走去,樣子十分神氣,就差擺手說,「小case了。」
我搖搖頭跟著胖子走了進去,江楚在我的身後,這個耳室裡幾乎空的可怕,幾乎什麼都沒有,不正常,以我以往的經驗判斷,這裡應該是個機關室,是防止從神道進入墓室的盜墓賊的,這種耳室的機關一般不止一個。
我立刻心說不好,胖子要著道。我剛要喊出來,這時一陣機械的傳動聲音從地下傳來,我剛剛要拉胖子,但為時已晚。我的腦子被白子軒弄的亂亂的,不知道在想什麼。胖子也聽到了機械傳動的聲音,但是還在四處張望著。這時我已經看到地下銹黃色的地刺。
我頓時嗓子眼卡住了,已經叫不出聲音了。、第二十八章青屍(一)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地刺刺出的剎那,江楚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而張胖子早已化作一條弧線,向著地刺區域的另一邊飛了出去。我定神采明白,在關鍵時刻,是江楚一腳將張胖子踹飛了。
我剛剛要抹一把汗,但是很快一個危險的信號在我的周圍湧動,一陣異香傳進了我的鼻子,進而一陣特別舒服的感覺也襲遍了我的全身,我立刻意識到,不好,有毒!
那種無可抵擋的睏倦頓時想讓我立刻倒地就睡,是那種即使刀架在脖子上都懶得動彈的倦意。
這種毒我也經歷過,也算不上是什麼毒氣,一定意義上來說,這是一種很名貴的藥材,叫做西域曼陀羅,是一種具有麻醉和安神的迷香,現代的醫藥學中,這種東西用來做輕微的麻醉劑和鎮定劑。至於它的作用,當然就要看量有多大,濃度有多高,所謂量變產生質變。
這時我已經雙眼閉上了,而且我也看到了江楚先我一步倒在了地上。
不行,不能倒下,這裡機關重重,再堅持一下。
我還不至於出什麼事情,江楚不能出事的。我立刻在自己的倆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便趁著這個短暫的清醒時間,一把將江楚抄起,向著張胖子的地方將江楚扔了過去,而胖子也有些搖晃,他將江楚接到手裡,還大聲地叫道,「白同志,快過來,這是西域曼陀羅,出來就沒事了。」
我他媽的還知道,但是眼下這裡滿地的地刺,我已經無法跳過去,剛剛扔江楚的時候,我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這時的耳室中充滿了可見的紫色顆粒霧氣,看來我是出不去,我看到胖子抱著江楚的身影已經閃出了我的視線,應該是出去了。
我正要打算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的時候,忽然我感覺到有個人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將一個防毒面具死死地扣在了我的臉上。
我重重地呼吸了幾口,感覺清醒了不少,當我回身望去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背影,之後我並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再追過去問問是誰,但是我可以看出個大概,這個人的背影像極了梁九。
但是,梁九不是死了麼?
我根本來不及考慮太多關於這個救我的人,因為我的神智剛剛夠我不倒下去。
我試著動了動胳膊,感覺跳過去這個地刺區域應該沒有什麼大的問題。於是我一躍跳過了地刺的區域。
很快我便找到了耳室的出口,我剛剛要出門,就和一個人撞上了,我抬頭一看,正是張胖子。
「哎呀,白同志,我正說進去救你的。」張胖子一臉擔憂地說道,「哎,不對呀,你這裝備哪裡來的。」
我不想和他說是一個體型像梁九的人給的,畢竟之前這胖子說梁九已經死了,我對這個胖子還不是很放心,所以我只擺擺手說自己的背包裡有。其實我的背包裡確實有,但當時沒想到,也沒有力氣拿出來。
在外邊,我摘下面具呼吸了大約有十分鐘,江楚也慢悠悠地醒了。
江楚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立刻大叫道,「我看到那個將毒氣口拔開的人了,就是那個梁九。」
看來沒錯了,我在長明燈裡看到了昆哥和梁九的身影,而剛剛我隱約感覺給我面具的人就是那個梁九,現在江楚也說那個將毒氣口拔開的人就是梁九,這充分說明了,梁九可能沒有死。
但是如果梁九沒有死的話,那麼早上那則新聞上的私人梁九又要作何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