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任函安點了點頭,心中稍微安定一些,問呂秋實:「你不用準備一些東西麼?」
呂秋實笑著搖搖頭:「我和他不一樣,我的東西都在我身上,不需要準備」
「走吧,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許光超已經收拾好東西了,跟兩個人打招呼
這是呂秋實第一次看到荷槍實彈的許光超,其實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他的右手帶了一串古色木珠,脖子上掛著一個類似於褡褳的東西,大號的,垂到胸前
看著許光超的扮相,呂秋實有些好笑,張開嘴想問什麼,可是顧忌到身邊的任函安,他還是忍住了
開車回到了任函安家,剛一進門,許光超就感覺到手上的木珠緊了一下,於是開口說道:「這屋子裡的確有鬼來過,至於現在有沒有鬼我還需要測一下胖子,你怎麼看?」
「屋裡可能沒有鬼,但是昨天的時候這裡鬼氣一定很重,今天太陽照射了這麼久,客廳裡還飄著絲絲鬼氣沒有散去,要小心」
呂秋實的陰陽眼一直都開著,他看到漂浮在客廳中的鬼氣,不過驚鬼鈴沒有響,所以他不好說屋裡有沒有鬼
他早不是第一次在學校抓色鬼時的毛頭小子了,生與死的考驗迫使他加快成熟
他知道,驚鬼鈴沒有響只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屋裡沒有鬼,二是屋裡有鬼,不過鬼的實力高出他太多,驚鬼鈴探知不到
「沒錯,我剛剛下車的時候已經打量了這棟樓以及周邊的情況,並沒有什麼大凶之相」說這話,許光超沖胸口的大號褡褳裡拿出了一個羅盤
羅盤外方內圓,中央是一根磁針,也就是指南針,指南針周圍是占測方向的占盤,占盤是由按同心圓次序布列若干層以一定規律和原理排列的術數字符構成的方位盤
許光超拿出的羅盤分為天盤和地盤兩部分,象徵著天圓地方天盤即內盤,由磁針和圓形的占盤組成,內盤可以轉動,是輪盤的主體;地盤即外盤,在內盤的外面,是內盤的托盤,盤面無字,只刻著指示方位的米字線
「胖子,你護著點任先生,我先出去一下」許光超不等說完,拉開房間大門,來到走廊裡
只見他在門外幾步遠處停了下來,下盤定向,將羅盤邊緣與房門平行,轉動內盤,然後後後退了幾步,再次下盤定向,重複定盤
任函安不懂許光超在做什麼,看向呂秋實,希望呂秋實能夠給予解釋不過呂秋實只是高深的笑笑,沒有開口
呂秋實根本也是什麼都不懂說是看風水,他只會利用自身的條件判斷客戶是否沾染鬼氣,如果招惹的鬼不是很厲害,他還可以捉鬼至於看風水,改相運,他是一竅不通,這要指望許光超
好在許光超很快就回來了,也不做太多的解釋,手裡托著輪盤和呂秋實一左一右的把任函安護在身後,仔細打量每一間房間
等到把所有房間看了一遍,許光超在每個房間裡都不停地擺弄著樓盤,時不時的還打量著屋裡傢俱的擺放,各種裝飾的方位,已經過去將近一個小時了,三人這才回到了客廳,在沙發上坐下
任函安著急問道:「兩位大師,你們也看了,不知道我的災劫該如何化解啊?」
許光超把羅盤收起來,怔了怔神色,說道:「任先生,你的房間我都看過了,就表面上看,不是凶宅」
「不是凶宅?那你之前是怎麼說的?」任函安有些急了,聽對方的意思像是要撒手不管了,難道說這兩個傢伙也是騙子?只是裝模作樣的到家裡轉一圈,根本沒有什麼本事
「對,任先生,你的房子的確不是凶宅」許光超很肯定
「那我去你們那兒的時候,你們為什麼說我命帶凶煞?還非要來我家看看」
「到您家裡看是我們這個行當的規矩,不過您的房子的確不是凶宅,甚至可以說是帶有祥運不過從你的面相上看的確是可能有劫難」
「你們說吧,要怎麼樣才能幫我化解?」任函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屑,生意場上叱吒風雲的他又怎麼看不出這兩個毛頭小子的詭計
無外乎就是剛開始時,利用自己擔憂害怕的心理,大肆宣揚自己有災劫,接著裝模作樣的到自己家裡打量一番,一方面可以顯得他們很專業,另一方面可以探曉自己的財富狀況以便後面開價,然後就會假意推脫什麼有困難啊或者不應該啊之類的,渲染神秘,想把自己唬住,最後在自己百般懇求下不得已答應來謀取巨額報酬
他已經想好了,只要等他們提出什麼條件或者高額的報酬,立馬把他們痛罵一頓,趕出門去
「任先生,這不是價錢的問題,而是你家的確不是凶宅」許光超還在解釋
任函安一擺手打斷他的話,直接說道:「你開價,多少錢」
「不是價錢的問題」
「開價,多少錢?」
「真不是錢的問題」
「開價」
許光超眼瞅著越鬧越僵,瞥了眼呂秋實,希望他能調解一下,結果發現呂秋實根本沒有在聽他們的對話,反而對著客廳一角的電腦發呆沒有辦法,他硬著頭皮說道:
「既然任先生這樣要求,那我只能盡量了,我可以提供幾個消災解難的物件或者在你房屋內佈置一個避邪的陣法」
任函安點燃一顆煙,翹起二郎腿,饒有興趣的看著許光超拙劣的表演,嘴角漸漸翹了起來
他在醞釀等會要說的語句,究竟怎麼罵出去才能最解氣,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呂秋實突然打斷了許光超的話,盯著任函安開口道:
「任大哥,昨天晚上你在電腦旁邊和衛生間裡究竟看到了什麼?」
上部第一卷大學時光篇一一一章兩個問題
「昨天晚上你在電腦旁邊和衛生間裡究竟看到了什麼?」
這句話把話到嘴邊的任函安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他驚恐的看著呂秋實,不知道那個胖子是怎麼知道電腦和衛生間發生了詭異的場面
如果說近期的失眠,噩夢任函安還可以告訴自己是精神壓力大,那麼昨天網上發生的一切都迫使他相信,他遇見鬼了
這個胖子,自從見面後,一旦聊到正題的時候,他都很少說話,大部分都是那個姓許的小伙子在說,這也正常,許氏堪輿麼,姓許的肯定是老闆可這個胖子說的每一句關於正題的話都是一針見血的
最早的那就「我非常懷疑你已經親眼見到鬼了」到現在這句「昨天晚上你在電腦旁邊和衛生間裡究竟看到了什麼?」,完全震撼了任函安的內心深處,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這個胖子,高人啊
說起來是有點冤枉了許光超,他畢竟和呂秋實這個怪物不一樣,他是正宗的風水師,他的話也沒錯,而且還沒有說完,就被任函安拉扯到價錢的問題上了
呂秋實有陰陽眼,從他進屋的第一時間起,他就明白一件事情,這屋子有鬼他十分小心,由於鬼沒有顯形,他也不知道鬼的實力如何,他能不能應付,所以他格外留心每一個房間
在打開衛生間門的時候,濃重的鬼氣撲面而來衛生間沒有窗戶,是人類排解**污穢的必須場所,陰氣本來就重,容易招惹鬼,但鬼氣重到這種地步就只有一個解釋了,昨晚一定有鬼在這裡
回到客廳後,他又發現電腦附近的鬼氣明顯高於屋內其他地方,他立刻就判斷出,衛生間和電腦應當是鬼停留時間較長,甚至施法的地方
想到這裡,他毫不遲疑的開口問道他根本沒有聽清許光超和任函安在說什麼,也不知道他問話的時機會掐的這麼巧
「告訴我,昨天晚上你在電腦旁邊和衛生間裡究竟看到了什麼?」呂秋實盯著任函安重複說道
任函安哆嗦著雙手給呂秋實遞上一顆煙,還打著了火只是由於手抖得厲害,打了好幾下才打著
「你,你怎麼知道,知道我在電腦,還有衛生間看到了不乾淨,哦不,是鬼」本來還想說不乾淨的東西,結果被呂秋實瞪了一眼,立刻改口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呂秋實也很想弄明白,他想通過任函安看到的場面來瞭解鬼的實力,雖然未必準確,但至少可以做個準備
「好,好,我說昨天晚上,我本來在上網」任函安慘白著臉,斷斷續續的講述昨晚的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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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市公安局刑警隊辦公大廳
刑警隊隊長趙天成拿著一個檔案袋走到劉恆身邊,摔在劉恆桌面上,一臉嚴肅:「劉恆,你怎麼搞的,這就是你的調查結果麼?馬上重新去調查,24小時內,我要看到一份有價值的報告」
說完話趙天成轉身走了看到趙天成走遠了,一旁的張潘妮湊了過來,問道:「劉恆,怎麼了」
劉恆拿著檔案袋,一臉無辜的解釋:「還不是前兩天110接到的出警電話,東開發區那邊一個準備施工的樓盤,發現了一具屍體」
「這事兒我聽說了,死者好像已經死了很久了,是吧」
「沒錯,」劉恆點了點頭,「技術鑒定科那邊已經得出了結果,死了一年了,他們根據頭骨復原了頭像,趙頭讓我根據這個頭像去確定死者身份」
「你該不會還沒有確定死者身份吧?要是這樣你就活該被罵了」
「開玩笑吧,你不知道那具屍體只剩下了骨頭啊,而且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他總共給了我一天的調查時間,我哪裡來得及」
劉恆心裡極為不忿,他知道這是趙天成對他的報復,防空洞案件他確實頂了趙天成好幾回
張潘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接著問道:「這具屍體有什麼傷痕,或者說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劉恆聽到這兒,控制不住火氣了,使勁的一拍桌子,罵道:「要不我懷疑他是在報復我這具屍體經過檢驗,沒有任何傷痕,骨頭也沒有破損的地方,也沒有中毒發黑的跡象,這根本就不應該歸屬咱們負責」
旁邊的另一個年輕的女警也湊了過來,壓低聲音,對二人說道:「你倆小聲點,我聽說,這事情是趙頭專門要過來的,本來只是想讓片區民警先進行失蹤人口調查確認死者身份的」
張潘妮差不多也全都明白了,趙天成為什麼這麼對待劉恆,原因太明顯了她拍了拍劉恆的肩膀,勸慰道:
「劉恆,你也別生氣了,他不是讓查麼,那你就查唄,我手頭沒有什麼事情,我去找王局申請一下,我和你一起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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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煙任函安總算是硬著頭破把昨天晚上的經歷都講完了,許光超聽的是目瞪口呆
他學的是堪輿,而且是子承父業,代代相傳的只是他年紀也不大,不過比呂秋實大上三歲,雖然曾經他也跟他父親幫別人看過風水,改過運勢,但是也沒有見過任函安講述的場面
你能想像,當你照鏡子的時候忽然發現鏡子裡的人不是你時的場景麼?
許光超有點毛骨悚然,他使勁搖了搖頭,努力不讓自己去想那個場面當初他邀請呂秋實合夥的時候,也想過驅鬼之類的事情,可是想像與現實的差距讓他難以接受
呂秋實倒無所謂,這一年來,他見過的鬼也有不少了,還聊過天,罵過架,交過手,習慣了
這一相比,任函安和許光超都發現了呂秋實的鎮定,許光超暗自揣測呂秋實的實力,而任函安則是感覺找到了希望,就向一個溺水的人在絕望中看到了一根稻草,他一定會去抓,雖說這根稻草的堅韌性值得懷疑,但總好過什麼都沒有吧
他熱切的看著呂秋實,期望呂秋實能夠說些什麼
呂秋實靜靜地聽完任函安的講述,心裡也在衡量
從任函安的話裡面,他基本上沒有得到什麼對他有用的信息所謂對他有用的信息就是他能夠從任函安的話裡面多多少少推斷出一點鬼的實力和來路
可是按照任函安所講,他所遇到的是鬼,只是對他施展了類似於精神催眠的手法
也就是說這個鬼用精神意念侵入到任函安的腦海中,和他的腦電波產生共鳴,從而使得他產生了幻覺
沒錯就是幻覺,鬼並沒有真正對任函安下手,這種幻覺的手段,很多鬼都會,不能體現出鬼的實力
呂秋實重頭捋了一遍任函安的話,發現了幾個問題,他看向正熱切盼望他說點什麼的任函安,說道:「任大哥,我問你兩個問題,你想仔細了再回答,千萬不要激動」
「沒問題,沒問題,大師你問」
許光超看著任函安的樣子,他相信,不要說呂秋實問兩個問題,就是十個一百個任函安也會回答
「第一個問題,你今天上午在衛生間醒來的時候,你身上有沒有什麼變化」呂秋實說道這裡,頓了一下,「第二個問題,你以前有沒有害死過一個叫你安安的女孩」
上部第一卷大學時光篇一一二章接手
「沒有,我沒有害死過人」任函安聽到第二個問題後,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大聲的解釋到:「我沒有害過人,絕對沒有」
「好好好,任大哥,你不要那麼激動,第二個問題就當我沒有問好了,」呂秋實怕任函安控制不住情緒,急忙改口,「你先想想,你今天上午醒過來的時候,身上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呂秋實很懷疑那個鬼暗中折騰任函安這麼長時間,到最後甚至在任函安清醒的時候作怪,是要下狠手了
他知道有些鬼習慣在目標身上留下他的印記,一種原因是向同類表明,這是她的獵物;另一種原因是在要下手的獵物上留下的標誌
剛才還手舞足蹈的任函安突兀的安靜下來,一隻手捂在了脖子上的創可貼處,滿臉吃驚的看著呂秋實:
「有,有,剛才我沒有說,我早上醒來照鏡子的時候,我的脖子上有一個印記,我怎麼擦都擦不掉」
說這話,任函安慢慢的接掉了脖子上的創可貼
許光超和呂秋實同時看到了一個印記,那是個紅色的唇印給人的第一印象是烈焰紅唇
「這個擦不掉麼?」許光超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