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你們,跟我回地府吧我知道你們生前的遭遇,但是人鬼有別,都需要遵守各自的法則」
「你知道什麼」煞鬼如今恨極了呂秋實,她怒吼著,將滿腔的怨憤發洩出來:「什麼狗屁各有法則人間的律法根本就是對普通人設定的,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完全不受約束不要以為我的煞氣被破,你就贏定了,孩子,佈陣,把他的靈魂煉化,然後媽媽帶你去報仇」
依偎在煞鬼腿邊的怨嬰轉頭看向呂秋實,口中發出呼呼的聲音護在煞鬼身邊的一眾怨嬰立時爬動起來,在呂秋實身邊分成了八塊,佔據八個方位
呂秋實醒來後聽張潘妮提起過,他們曾被八個怨嬰布下的八卦煉魂陣所困,凶險異常他不敢大意,雖說自己比較特殊,但誰知道他能否扛得住八卦煉魂陣的煉化?剛才被煞鬼的煞氣控制,不就是自己的過於托大了麼?
他從懷裡掏出一袋血液,撕開封口,瞄準依偎在煞鬼身邊的怨嬰砸了過去這袋血液穩穩的砸在怨嬰的頭上,袋中的鮮血噴湧而出,將怨嬰全身染紅
呂秋實以為怨嬰的怨氣會被化解,剛出了一口氣,卻被怨嬰的動作震住了
只看見那個怨嬰咧著小嘴,高聲的哼唧著,似乎是在抱怨然後用他的小手把頭上的袋子取了下來,放在嘴邊聞了聞接著一把甩掉袋子,伸出握緊拳頭的小手,衝著呂秋實不停的揮舞,滿臉憤怒
他身上的怨氣卻沒有半點減少的跡象
「怎麼會這樣?他的怨氣怎麼會沒有消除?」呂秋實失聲道
這時候分成八堆的怨嬰擺出各種動作,八卦煉魂陣已然成形厚重的灰氣將呂秋實圍在了中央
「你以為我的孩子是那個混蛋的?」煞鬼憤怒了,她明白呂秋實剛才的意思,是想用至親之人的血液來消除怨嬰身上的怨氣可她不能容許呂秋實的想法,那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什麼,你說這個怨嬰生前不是王俊林的孩子?難道他是王洪然的孩子?」
「孩子,給我把他的魂魄生生煉化掉你這樣羞辱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失算了,我就不該逞這個能憑借一些簡單的經驗就草率的判斷,呂秋實這回算是撞到了鐵板上了
看著自己周圍的厚重灰氣,呂秋實有些擔憂他聽許光超說過八卦煉魂陣的厲害,現在自己被困在陣中,恐怕凶多吉少
要不然我現在先回地府,找老秦頭求助?呂秋實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他現在返回地府,再讓秦廣王派遣高手跟他返回人間,恐怕時間會太長即使有黑子抵擋,別墅裡的人也會有不少死傷張潘妮他們是否能夠平安,就很難說了
可是不回地府的話,我有什麼手段來破解眼前的困局呢?
呂秋實快速思考著自己會的手段陰陽眼,根本沒有用;驚鬼鈴,到現在都沒有想過;縛鬼袋,驚鬼鈴的沒有想,說明怨嬰聯合起來的怨氣根本不是自己能夠受得了得;鬼王鎧,只是保護自己身體的;鎖魂鏈,***回地府的時候忘了換了,現在還是毀損狀態
呂秋實頭大了,他根本沒有辦法
慢著,好像自己還有別的手段吞噬,我靠,這個吞噬到底是怎麼弄得,我根本不知道啊軒轅昊的三個魘鬼進入他的身體後,就直接被吞噬了,可那都是被動的,他從來沒有主動吞噬過任何鬼物
還有最後一個,那兩道黑白光芒想到這裡,呂秋實對著面前的一堆怨嬰,瞪大了眼睛直到眼睛又酸又澀,也沒有任何變化
正當呂秋實抓耳撓腮想不出解決辦法的時候,煞鬼說話了
「怎麼這麼長時間你都沒有反應呢?」
按常理來說,呂秋實在八卦煉魂陣中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他的靈魂應當開始產生變化可是煞鬼卻發現,呂秋實除了抓腦袋,皺眉頭,瞪眼睛之外,沒有其他的任何反應
呂秋實被煞鬼問的驀然一怔他活動活動身體,沒有任何的不適;又閉上眼睛感受自己的內心,也沒有煎熬的感覺
難道說我不怕這個陣法?或者說就像我可以任意出入鬼的結界一樣,這個八卦煉魂陣我也能自由出入?
想到做到,呂秋實邁開步子,向著煞鬼走了過去圍繞他的厚重灰氣真的沒有一點阻攔,在煞鬼和怨嬰們的目瞪口呆下,他輕易的走出了八卦煉魂陣
他回過頭看了看身後的八卦煉魂陣,又把頭轉回來,看了看煞鬼和她身邊的怨嬰,呂秋實聳了聳肩:「雖然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我能夠平安的走出來,不過你們現在對我沒有任何威脅了」
上部第一卷大學時光篇第一九四章別墅驚魂之驚魂第三夜轉變
三樓陷入了死寂中沒有人說話,沒有人走動,只有燈光從不同的方向打在呂秋實的身上,拉出了大片的陰影,把煞鬼和怨嬰覆蓋了
看著呂秋實一切正常的從八卦煉魂陣中走出來,煞鬼認命般的低下了頭怨嬰不是他的對手,布下的陣法又對呂秋實無用,自己煞氣被破實力大損,如今勉強能夠化形,更不是呂秋實的對手
「我不甘心啊,眼看就要成功了,卻在最後的時候功虧一簣你動手吧,我無話可說只是希望你能夠看在這些孩子們可憐的身世上,放過他們,想辦法讓他們回歸地府重新投胎吧」煞鬼垂著頭絕望的說道
「呃,我」面對突如其來的上風,呂秋實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是該把心中的疑問都說清楚,還是應當先把這些鬼收到縛鬼袋中對於煞鬼的話,呂秋實倒還真的沒有多想
看到呂秋實的猶豫,煞鬼以為呂秋實不願意放過那些怨嬰:「他們真的很可憐,你就不能讓他們投胎麼?他們的出現,不是他們的錯,可是有些人卻偏偏把責任歸咎在他們身上當他們還沒有來到這個世上,沒有看到這個世界一眼,就被人扼殺,殘忍的扼殺」
說道這裡,煞鬼抬起頭打量了呂秋實一眼,看到他有些動容,繼續說道:「你可能年齡小,體會不到做母親的想法其實命運對這些小生命來說,是及其不公平的難道你就不能放過他們麼?」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放過他們了?」呂秋實的確同情這些怨嬰,可他也從來沒有過把這些怨嬰除掉的想法在他遇到的所有鬼裡面,除了史文業激起了他強烈的殺心,其他的鬼,他都是只想把他們捉回地府
煞鬼根本不信呂秋實的話,她冷笑著說道:「你不用騙我了,你會放過他們?我生前也算是修行中人,修行中人不是遇鬼就殺的麼」
呂秋實聽了煞鬼的話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煞鬼生前會是修行中人他坐到了煞鬼對面,輕輕的拍了拍對他揮舞拳頭的怨嬰,以示友好然後把心中的疑問全部講了出來
一人一鬼,就這樣相對而坐,侃侃而談,他們身邊圍滿了怨嬰這樣的場面要是讓書房裡的人看到,估計眼睛會落一地
也不知道兩人談了多久,呂秋實終於弄明白了煞鬼帶著怨嬰前來復仇的真相以及自己的心中的疑問
煞鬼叫蔣妍,生前曾得到過修行中人的指點,也懂得一些道法和佈陣手段她臨死之前,正是利用自己熟悉的陣法,將自己轉化為煞鬼,同時使得腹中的胎兒變成怨嬰
之後長期的跟在王俊林身邊,也多次出入醫院,機緣巧合之下,將那些被打掉的胎兒也變成了怨嬰,這才有了煞鬼的怨嬰大軍
至於她的八卦煉魂陣法,則是軒轅昊交給她的,作為與她合作的見面禮
第一晚軒轅昊等人上到三樓遭遇蔣妍,逃出三樓後,軒轅昊就讓他豢養的魘鬼和蔣妍達成了協議軒轅昊幫助蔣妍得到林冰,蔣妍幫助軒轅昊除掉呂秋實
第二天早上,軒轅昊在眾人的早點裡下了迷藥趁著眾人昏睡之時,將林冰帶上三樓交給了蔣妍,並取下了林冰手上的玉鐲
第二天晚上,他利用蔣妍的三重鏡像結界,將眾人分隔開,自己利用林冰的玉鐲把呂秋實引到房間裡本想藉機殺掉呂秋實,然後推托在蔣妍身上,可誰知道軒轅昊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蔣妍本在祭煉林冰的純陰之體,她以為軒轅昊能夠順利除掉呂秋實,她也可以和怨嬰分享林冰的純陰之體可沒想到呂秋實不但滅了軒轅昊,更是救走了林冰,最後還傷了煞鬼
呂秋實得知了軒轅昊的當初的算計,出了一身冷汗只不過是在醫院的口角,竟能引發他如此惡毒的殺機,還好自己身上有著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才保住了性命
至於蔣妍的復仇真相,與呂秋實早先的猜想相距甚遠知道真相後,呂秋實也能理解,蔣妍聽到自己說怨嬰是王家骨血時的憤怒了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麼?」呂秋實有些可憐的看著這個煞鬼
蔣妍將自己的孩子抱在懷中,淡然的說道:「你覺得我如今還能有什麼打算?如果我告訴你我想去殺死王俊林,你會同意麼?」
呂秋實沒有吭聲按照他的本意,他絕對支持蔣妍去殺掉王俊林,就像在任函安家那樣他不但沒有阻止夢瑤殺掉任函安,反而還出手阻攔打算救助任函安的張潘妮
只是現在跟那時候不一樣了那時候,張潘妮還不是他的女朋友,他也不想讓張潘妮成為他的女朋友,所以他可以毫不在意張潘妮的想法,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可現在呢,張潘妮是他的女人,他必須要考慮到張潘妮的感受以他對張潘妮的瞭解,絕對不會容許鬼來害人,即使這個人罪有應得張潘妮是警察,她堅持人的罪惡只有法律才能判定,其他人沒有資格
蔣妍看出了呂秋實的猶豫,微微的笑了:「我不為難你了我感覺得到,你和一般的修行中人不一樣,你對人和鬼是一視同仁的你想讓我去報仇,但似乎有什麼顧慮,不能同意我去報仇我有點好奇,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我每次見到你,你都會有出人意料的變化?」
呂秋實沒有想到被破除了煞氣的蔣妍會如此善解人意,他有些感慨他深吸一口氣,看著蔣妍:
「我是什麼人,等我把你們送回地府後你就會知道了至於你的復仇,我雖然不能讓你親手殺掉王俊林,但我可以讓你把真相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來,我相信會有人站出來,為你主持公道,讓王俊林受到法律的審判」
說這話,呂秋實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房頂的天窗下他抬起頭看向天空,目光堅定的說繼續道:「如果有人從中作梗,為王俊林開脫,使他免於人間的律法,那我呂秋實就替天而行,判決王俊林的罪行」
原本就陰沉的天空突然劃過一道閃電,正擊中別墅上方的避雷針上,緊接著一道又一道的閃電接二連三的劈向王家別墅,如果不是別墅上方的大號避雷針,恐怕整個別墅就將毀在閃電之中
呂秋實的身影在閃電的耀眼映襯下,顯得格外挺拔,堅韌
上部第一卷大學時光篇第一九五章別墅驚魂之驚魂第三夜真相
呂秋實在蔣妍和她孩子的幫助下,很順利的將其餘的怨嬰收到了縛鬼袋裡
蔣妍抱著怨嬰跟在呂秋實的身後,走下了三樓守在二樓樓梯口的傭人看到這一幕嚇得跌跌撞撞的奔向書房
進入書房後,呂秋實擋在蔣妍身前,生怕其他人會突然對她出手畢竟現在的蔣妍煞氣被破,有傷在身實力大減,肯定不是房間裡的人的對手
「胖子,你怎麼」許光超百思不得其解的看著呂秋實和煞鬼,不明白這一人一鬼怎麼會走到一起從他們的站位上看,呂秋實明顯是在保護煞鬼
王洪然疑惑的看了眼楊老,二人都不明白王俊林命中的貴人為什麼會和煞鬼走到一起楊老慢慢的走到王洪然身前,預防可能發生的突發狀況
趙天松驚恐的看著煞鬼懷裡的怨嬰,那些怨嬰給他留下的傷害太深了,他只要看到怨嬰,就會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深陷怨嬰群的遭遇
「姐夫,你沒事吧,她是那個煞鬼麼?」林冰不像他們,她從來都相信呂秋實,不論呂秋實做什麼,她都不會懷疑她只是擔心呂秋實是否受傷,還有她覺得呂秋實身後的女鬼,不像前兩天晚上那樣凶神惡煞
張潘妮一言不發的看著呂秋實,她忽然想起了兩個月前在任函安家裡發生的一幕她看著呂秋實的表情,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難道說他又要幫助女鬼,讓女鬼把人害死?
呂秋實看了看眾人的表情,平靜的說道:「我覺得有些事情需要大家知道蔣妍,嗯,也就是之前的煞鬼,她之所以出現在王家不是無緣無故的我希望大家能夠安心聽完她的遭遇,我不想看到有人突然對她出手,否則的話,我絕不會放過出手的人」
說到最後幾句話,呂秋實明顯加重了語氣,目光凝視在楊老身上在他看來張潘妮和許光超會尊重他的意見,趙天松現在的情況也沒法出手,只有楊老,王家的堅實盟友,是最有可能突然襲擊蔣妍的人
呂秋實把目光從楊老身上收回,善意的對著蔣妍說道:「你放心,把事情全都說出來吧」
林冰很乖巧的搬了張軟椅放在了蔣妍身後,讓她坐下
蔣妍對著林冰歉意的笑笑:「謝謝前兩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希望沒有嚇壞你」
林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看了呂秋實一眼,退回張潘妮身邊她之所以給蔣妍搬了張軟椅,是因為呂秋實對蔣妍的溫和態度她自己內心對煞鬼還是心有餘悸的
看到蔣妍坐下後,呂秋實走到張潘妮身邊也坐了下來
張潘妮抓著呂秋實的手,在他耳邊小聲問道:「胖子,你不會是又想像上次那樣吧?我警告你,我絕對不會允許上次的事情發生」
「你放心,潘妮,我不會那樣做,畢竟我們現在的關係不一樣了不過我希望你聽完她的話後,能夠按照你警察的身份,做出應有的舉措」
說完話,呂秋實就把目光再次鎖定在楊老和王洪然身上
書房裡的氣氛很沉重,沒有人知道呂秋實再演哪一出,到底想幹什麼,那個叫做蔣妍的煞鬼又要說出什麼天空中的閃電過後,雷聲接踵而至,震天的響聲穿透了別墅的牆壁,轟鳴在人的心中
蔣妍有些緊張,她從來沒有想過,能夠當著人的面,把自己心中的委屈講述出來她看著呂秋實,看著這個渾身充滿神秘的胖子,心緒紛飛
是他一手摧毀了她馬上就要成功的復仇計劃,又是他,在她絕望之時,為她點燃了希望的火光
她清了清嗓子,婉婉道來
蔣妍本來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有疼愛她的父母,有關心她的公婆,還有一個深愛她的老公
她不是洛雲市人,父母都在外地,她和她老公以及公婆生活在一起不像很多家庭婆婆與兒媳的緊張關係,她和她的婆婆相處的非常和睦,婆婆對她的喜愛甚至超過了對她老公的疼愛
去年下半年的時候,她懷孕了一家人歡天喜地的慶祝,公婆和老公對她更是千依百順,小心呵護在家人的強烈勸說下,她辭去了工作,專心在家養胎看著家人每天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她認為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婆婆每天在家給她熬製各種滋補品,公公在鄰居間四處宣揚即將到來的小孫子,老公每天一下班準時回家,陪在她身邊聊天,共同回憶他們相識相戀的美好時光
這樣的幸福生活維持了七個月今年四月十八日,所有的幸福伴隨著一場車禍,全部煙消雲散
四月十八日,蔣妍的父母來到洛雲市看望女兒,晚上的時候六個人去了洛雲市市區的一家飯店吃飯一是為蔣妍的父母接風,二是為即將出生的小寶寶慶祝
六個人在包間裡暢想著寶寶出生後的樣子,討論著寶寶的名字,其樂融融連蔣妍的老公也因為過於興奮而喝了酒
他們離開飯店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老公開著商務車,載著她們回家就在距離家門最近的一個十字路口,悲劇發生了
一輛悍馬,響著重金屬打擊音樂,由北向南風馳電掣般飛速駛過,全然不顧南北向的紅燈
東西向通行的車輛本就不多,而其都聽到了悍馬車中的音樂聲,紛紛避讓只有蔣妍老公因為晚上吃飯喝了酒,沒有反應過來,避讓不及在十字路口中心位置,被悍馬狠狠的撞翻
車裡的人,除了蔣妍全部當場喪命蔣妍滿身是血的從車裡爬出來時,悍馬早已揚長而去
蔣妍只感覺腹中絞痛,鮮血從她的下身流出,染紅了地面蔣妍家所在的街道較為偏僻,此時時間又晚,路上的行人並不多而目睹車禍發生的車輛也都紛紛離開,沒有人去管商務車中的人是否有救
她感覺得到自己的生命在不停的流失,腹中的疼痛和下身流出的鮮血讓她意識到自己尚未出生寶寶,恐怕也難倖免
她不甘心就這樣放過悍馬的主人,根據自己所熟悉的陣法,用自己和家人的鮮血布下法陣,如她所願的使得自己死後不但避開了黑白無常的緝索,更是化作了一心復仇的煞鬼唯一令她意外的是,她身體中的寶寶,也借助血陣,成為了怨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