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和尚似乎根本不在意呂秋實的威逼,他閉上雙眼,雙手合什,口中朗然念道:
「人生於天地,自當明悟天地的仁慈;孕育於父母,自當感悟父母的恩情;成長於塵世,自當領悟塵世的教誨,豈可輕言放棄,自斷生機」
聽到這句熟悉的話,呂秋實愣住了
中部第一卷網游有鬼篇第三五四章鐵路殺手篇之惡人自有惡鬼除
「人生於天地,自當明悟天地的仁慈;孕育於父母,自當感悟父母的恩情;成長於塵世,自當領悟塵世的教誨,豈可輕言放棄,自斷生機」
聽著這段熟悉的話語,呂秋實心中翻騰不已
這段話救過他兩回,一回是他高一自殺被救過來後,病房裡的一位被車撞傷的和尚念給自己聽的,自從那次以後,他的心性就變得樂觀起來
還有一回是在青州市,自己為了從逾輝手裡救出陳莫和沈慧敏,而被逾輝手下的魘鬼迷惑,險些自殺的時候,又是因為回想起了這段話,才從魘鬼的夢魘中擺脫出來
「你是」
慧法睜開雙眼,滿臉笑容的看著呂秋實,淡淡的說道:「呂施主想起貧僧了麼?」
「當初我自殺未遂在醫院碰到的和尚就是你?怪不得,怪不得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面熟」
呂秋實收回了破魂,走到和尚的身邊,對著慧法深深地鞠了一躬,激動地說道:「大師,謝謝您當年你對我說的這番話雖然我當初不能完全領悟,但這麼多年來,已經領悟了很多,受益菲淺」
一臉祥和的慧法擺了擺手,說道:「呂施主不用客氣,點化世人本就是佛家弟子的應盡職責,再說貧僧當年在醫院裡碰到施主實在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這麼說當年你和我住在同一間病房是你安排好的?」呂秋實心裡一涼,詫異的看著慧法,心中揣測,難道說那時候他就被人盯上了?
「呂施主多疑了,當年貧僧的確是被車撞傷才遇到施主的」
呂秋實不想追究這些沒有的東西,不論慧法那時候是有心還是無意和他住到同一間病房,都無法改變他目前的狀況,他只想從慧法口中瞭解更多關於他身份的問題
「大師,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你不就是呂秋實麼?」
「大師,既然你是明心的師叔,想必很多事情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只說了,我到底是不是死活人?」
「阿彌陀佛,」慧法雙手合什高唸一聲佛偈,對呂秋實說道,「呂施主,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死活人,但我知道如果你繼續這樣沉迷於殺戮中,你將來的下場不會比『脫世之劫』中的死活人好多少」
呂秋實瞇起了眼睛,臉上的表情也恢復平靜,毫無表情的看著慧法說道:「你該不是想勸我從此以後跟著你吧,什麼皈依佛門,每日侍佛誦經,這樣才能平安度過一生?」
這些話呂秋實太熟悉了,他不止一次被人要求出家了,或為僧或為道,當初呂秋實不明白那些人的話,但如今對自己的身份多少有一點瞭解,他也明白那些人的目的了
不就是為了控制自己,把自己拘禁起來麼難道這個慧法和尚打的也是這樣的算盤?
可是慧法卻說道:「呂施主此時尚不宜出家,等你完成你這一世的命數,如果想要擺脫俗世的紛擾,貧僧到願意為呂施主剃度」
「我這一世的命數?那是什麼?」
呂秋實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他不明白慧法的話,不知道慧法口中的命數和他現在所處的陰謀有什麼聯繫
「阿彌陀佛,呂施主,你不要在問貧僧了要麼貧僧什麼都不知道無法告訴你,要麼貧僧知道也不能告訴你,總之施主只要記住貧僧的話就行了」
和逾輝奔宵等人一模一樣的拒絕言辭,呂秋實也打消了繼續追問的念頭,他知道像這種人即使他再怎麼追問也無法問出結果
不過他還是想旁敲側擊的多瞭解一點,他問道:「大師,你這次是有意來找我的吧?」
「沒錯,」這回慧法沒有迴避,直接回答了呂秋實的問題,「貧僧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幫助呂施主驅除心魔」
「心魔?你的意思是阻止我殺掉這個絡腮鬍?」
「不僅僅是這樣,這一段時間,呂施主的殺戮之心越來越重了,在這樣繼續下去,恐怕呂施主就會迷失本心了」
呂秋實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我從來都沒有胡亂殺過人,我殺的每個人都是該死之人鬼魅想算計我,修行者要除掉我,如今連這些普通人也開始找我麻煩,如果我不把他們除掉,我的生活豈不是會陷入無窮盡的麻煩中」
「呂施主,有些事情是上天注定的,你過於執著於自己的力量,強行扭轉天命,會給自己增加劫難的」
「那你可知道我這兩年都經歷了什麼無休止的被人算計,被人謀害,我身邊的人一個個因我陷入了危險
我曾經愛過的女孩,因為我而死,魂魄無蹤;我現在深愛的女孩,為了不讓她受到我的牽連,我不得不詐死逃避,忍受著無盡的相思之苦你說,如果我的力量強大一些,會發生這些事情麼」
「阿彌陀佛,呂施主著相了萬事自有天定,不論你如何想要通過自己的變化來扭轉,到頭來終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切記謹守本心才是你立命的根本」
呂秋實感激慧法當年對他的點化,但他並不認同慧法現在的話,他不想和慧法圍繞這種毫無意義的話題展開爭論,如果他那麼容易聽從於所謂的天命,他也不會自封為屠天了
他抓著絡腮鬍的頭又往車廂壁上狠狠的撞了一下,絡腮鬍醒了過來
「你走吧,這次看在這位大師的面上放過你,要是你再敢來找我麻煩,我一定不放過你」
絡腮鬍看了看呂秋實,又看了看慧法,從舖位上爬了起來,用腳推開包廂的推拉門,拖著下垂的雙臂跑了出去
「大師,我跟你打賭,他一會絕對會帶人回來的,你信不信?」
慧法沒有說話,再度雙手合什,閉上雙眼,開始默唸經文
「大師,如果他再來找我麻煩,你說我該怎麼辦?是任由他們報復我還是把他和他找來的幫手都殺掉?」
慧法此時似乎聽不到呂秋實的話,只是默唸經文
「大師,你可知道十幾天前網上報道的關於一個大學生在火車站候車大廳跳樓自殺的消息,你說,那個大學生為什麼會跳樓自殺?」
呂秋實也不管慧法有沒有反應,自顧自的說道:「大師,如果絡腮鬍真到帶人來找我麻煩,你說我是不是應當剛才就先把絡腮鬍殺掉,這樣死的人只有一個,而不會是若干個了
其實,有時候,以殺止惡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慧法或許是厭煩了呂秋實無休止的嘮叨,他終於睜開眼睛,對呂秋實說道:「剛才的那個絡腮鬍印堂發黑,命中注定今天將有死劫,根本不用你動手,你不可能再見到活著的他了」
呂秋實聞言一驚,他本以為慧法是那種電視中經常看到的食古不化的老和尚,沒想到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沒等他開口詢問,他的驚鬼鈴響了,而且包廂外傳來女人的尖叫聲:「啊,有鬼啊」
緊接著,各種驚呼聲都響了起來
「有鬼害人了」
「有人被殺了」
「死人了」
中部第一卷網游有鬼篇第三五五章鐵路殺手篇之張冠李戴遭陷害
呂秋實聽到旁邊的幾個包廂門紛紛被來開了,越來越多的人擠到了過道上,議論紛紛的
他沒有動,他猜到死的人正是剛才被他放走的那個絡腮鬍,而且是被鬼殺的
「大師,有鬼害人你還不去幫忙?」
「阿彌陀佛,貧僧說過,一切自有上天注定,你如何知道他的死不是因為積惡太多而遭到的懲戒?至於那個鬼,他的命運也早已被安排好了,我何必去干擾?」
呂秋實覺得自己完全看不懂眼前的慧法大師,他滿腹疑問的問道:「你是出家人啊,難道不是要普度眾人,救苦救難麼?」
慧法笑了,他一眼不眨的盯著呂秋實說道:「貧僧這一世的命數,就是點化你,不讓你失去本心,能夠按照你應有的生命軌跡生活下去」
聽到這些,呂秋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慧法的話和明心的所作所為截然相反,這讓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慧法
慧法看出了呂秋實的疑慮,開口解釋道:「貧僧一直侍奉在祖師身邊,所做的一切皆是聽從於師祖指示,至於明心在祁連鄉的所作所為,貧僧事前並不知情,相信師祖同樣不知」
雖然呂秋實對慧法的第一印象很好,但這兩年遭遇的陰謀算計太多了,他並不會因為慧法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相信慧法對他是一片好意
他不想和慧法再糾纏於這些事情,他點燃了一顆煙,深吸了一口,轉移話題問道:「大師準備到哪兒下車啊?」
「三山市」
「咳咳」,聽到慧法的回答,呂秋實被口中的煙氣嗆到了三山市正是他的目的地,那裡是他的家鄉,他的父母都住在那裡
他咳湊幾聲,警惕的問道:「你到我家鄉幹什麼?」
慧法彷彿沒有看出呂秋實戒備神色,他淡淡的回答道:「奉師祖之命,去保護你的父母平安」
呂秋實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他瞪大了雙眼,咬牙切齒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會去害我的父母?」
呂秋實這輩子有兩個最大的軟肋,一個是他的感情,另一個就是他的父母為了感情,他可以毅然面對各種危險,為了父母,他敢與天下人為敵
「呂施主切莫動怒,施主的父母只是可能會遇到危險,不過有貧僧在暗中保護,他們絕無性命之憂」
呂秋實也想到了,自己背諸多勢力算計加害,當那些勢力找不到自己又或者在自己手裡吃了大虧,難免不會去找自己父母的麻煩
「不行,我今年回家之後就待在家裡不走了,我倒要看看誰有這個膽量來害我的父母」
「不可」慧法第一次露出了驚慌的神色,不過此時的呂秋實正處於憤怒當中沒有發現
慧法發覺了自己神色驚慌,連忙平穩了心境說道:「呂施主萬萬不可在家中常住」
「為什麼?」
「三年前呂施主尚未大學畢業的時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使得施主的命格變得奇硬無比,而且專克至親之人如果你回家常住,豈不是會害了施主的父母麼?再說了,貧僧向佛祖發誓,必以性命來保護施主父母的安全」
呂秋實看著慧法堅毅的表情點了點頭,坐回了舖位上
他知道慧法所說的使他命格變硬的事情是什麼,那就是他被冤死的事情而且自此之後,他的確開始克身邊的人了,林冰被鬼害死魂魄無蹤,張潘妮因他不斷引入絕境險死還生,他不能再把厄運帶給父母了
想到這裡,他自嘲的笑了笑:「大師,照你所說,我是不是這輩子就應該絕情絕愛,孤老終身呢?」
「阿彌陀佛呂施主此生的命數絕非常人能夠推算,任何敢於參與到呂秋實命數中的人、神、鬼都將付出慘重的代價,所以呂施主不必如此悲觀,要知道你的命數早已注定,貧僧相信上天絕不會讓你孤老終身的」
「那我父母的安危就拜託大師了,算我呂秋實又欠了大師一個人情,將來有機會我一定報答」
「阿彌陀佛,施主嚴重了貧僧所為並不圖施主回報,只求施主能夠守住本心,莫要讓殺戮的心魔沖昏了頭腦」
呂秋實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慧法的話時,就聽見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他們的包廂門口停了下來
接下來,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幾個身穿鐵路制服臉色鐵青的人走了進來,為首一人看了看呂秋實和慧法,走到呂秋實的身前,從上衣口袋裡快速掏出一個證件,在呂秋實面前晃了一下說道:
「我是這列列車上的乘警王建勇,這是我的證件,麻煩你跟我走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你協助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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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尾部一間普通軟臥包廂中,四個身穿制服的列車工作人員坐在床鋪上圍著呂秋實不停的盤問
死的人正是剛剛被呂秋實放走的絡腮鬍——胡濤強
胡濤強從呂秋實的包廂離開後,找到了兩個同事,讓其中一個人幫他接上了胳膊後,三個人氣沖沖的朝著呂秋實所在的包廂走去
剛剛進入呂秋實包廂所在的車廂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胡濤強死了,跟著他的兩個同事都瘋了而從個別目擊的旅客口中得知,是鬼殺了胡濤強,嚇瘋了兩外另個人
當然這幾個旅客的話沒有人相信,在眾人的紛紛辯駁中,這幾個旅客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錯了
胡濤強帶人去找呂秋實的麻煩這件事乘警王建勇是知道的,所以他並不相信什麼鬼殺人這種無稽之談的言論,他認定殺人兇手是呂秋實
他和幾個列車員把呂秋實帶到了列車尾部的一個預留軟臥包廂,開始盤問呂秋實這個包廂其實是車上留給臨時上車的領導或者關係戶的,現在正好用來當做審訊呂秋實的地方
「說,你是怎麼殺死列車員胡濤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