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些迷茫,現在被它咬了一口,頓時想起那道關節來。
變成殭屍可是比死了都遭罪,想到這水根開始惡狠狠地回咬戴鵬,鋒利的牙齒在戴公子細嫩的肌
膚上留下了好幾個牙印。
「赫……咯咕……」一串意義不明的音節從它的喉嚨冒了出來,然後那眼睛裡的血色更加濃稠了

撕拉一聲,水根的褲子被它一下子撕開了,去掉了外面的運動褲,裡面赫然是綠地紅花的棉布褲
衩。
張寡婦DIY的習慣未改,前些日子將壓箱底的一塊陪嫁棉布做了被面,又用剩下的布料給水根做了
幾條大花褲衩來回換洗著穿。
因為上學的時候,穿改小的女式衣服被同學們譏笑,水根對帶花紋的衣服非常反感。可當張寡婦
喜滋滋地跟兒子炫耀自己多麼會巧於利用,一點布料都沒浪費時,到嘴邊的話又被娘的笑臉噎回去。
他自己安慰自己,反正穿在裡面沒人會看得見。
可現在的關卡,那花布褲衩可要了命了。水根的臉膛雖然黑了些,可兩條經年不曬陽光的大腿倒
是很細白,細瘦的大腿從色彩鮮艷的褲衩一路延伸出來,鄉土風情迎面撲來。
「戴鵬」也是個識貨的,瞪著花褲衩直著鬼眼欣賞了一會,又是撕拉一聲,褲衩也報銷了。
吳水根徹底被羞憤擊垮了。
張寡婦壓箱底的布料倒是結實耐用,就是愛脫色,每次洗褲衩都會洗出一盆紅紅綠綠的水出來。
貼身的衣服,掉色時難免沾到肌膚上。
而現在穿的這條是嶄新的,還沒過水,加上之前在墳坑裡,嚇得冷汗流的跟山泉似的,所以當褲
衩變成碎片後,只見兩條白嫩的大腿間,趴著個染得花花綠綠的小玩意兒,搭配著一叢不太茂密的毛
兒,活脫是個毛沒長齊的小鸚鵡,越發逗人喜愛。
「戴鵬」喉嚨裡的聲音更加渾濁。一伸大手,直接就把鳥兒攥在了手心裡。
「啊……住手!」
可是經過之前的陣仗,早已筋疲力盡的水根怎麼掙脫得開?年輕人火力旺,就算在這麼悲憤的情
形下,下面還是被弄得沒守住精關,一下子就噴了出來。
然後吳水根停止掙扎,頂著一腦袋的亂髮,面容抽搐地看著「戴鵬」像吃奶昔一樣將自己熱氣騰
騰的兒孫們吞進了肚子裡。
以前戴鵬欺負自己的時候,水根總是躲到校園的牆角流上幾滴英雄淚,外帶立下毒誓,將來絕對
讓姓戴的跪在自己的腳下吃屎。
現在看來,自己太沒想像力了!
水根惡狠狠地想;戴鵬,你也有今天!
沒等他幸災樂禍夠,「戴鵬」突然身體一僵,渾身的骨骼「卡卡」作響,然後一語不發地倒在水
根的身上,昏死了過去。
這時一直在行駛的車突然停了下來。
水根推開身上的肉絆子往車窗外一看,車子已經開到了一片林子裡。
橫絲肉把車後門打開,用槍指著水根說:「下車!」
水根那根叫「害怕「的神經已經被一連串的意外打擊得麻木了,居然對著槍口耍起橫來:「我不
下!愛誰誰!」
橫絲肉依舊皮笑肉不笑,突然抬手猛地將光著屁股的水根從車上拽了下來。
當水根被扔下車後,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撒丫子開跑。沒跑幾步就被地上的什麼被絆倒在地。
水根回頭一看,絆倒自己的赫然是一具沒有腦袋的屍體,看那身上的衣服分明就是剛剛在墓穴裡
遇害的工友之一。
這時,橫絲肉已經趕來了,只見他抬手衝著水根的腦後重重一擊。水根眼睛一翻,混亂的一天終
於以昏死過去宣告結束。
當水根再次睜開眼睛時,他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床上,四周雪白的牆壁,讓緊張的情緒立刻放鬆
下來。
水根想動動身子,可兩隻手根本抬不起來,一動就發出「嘩啦」的聲響。
正在一旁檢查點滴流量的護士看見水根醒了,立刻走到門邊叫人。
兩位頭戴大蓋帽的警察走了進來。
其中一位一臉嚴肅地說;「你是吳水根?」
水根使勁晃動著兩隻胳膊,在床上拚命地撲騰著,因為剛剛甦醒,嗓子還微微沙啞:「你們是誰
?趕緊放開我!」
「今天凌晨,有位村民在君山北邊的林中,發現你赤裸著下半身倒在一具無頭男屍上昏迷不醒,
鑒於你有重大嫌疑,我們公安局將依法逮捕你協助調查。」
水根掙扎得更厲害了,他赤著眼大叫:「我沒殺人!我冤枉!你們快放了我!」
就在這時,有一個警察從門外走了進來,其他兩個人看見後進來的警察,馬上恭敬地行禮:「馮
局長,您也來了。」
水根定睛一看,那位身上的制服真夠筆挺的,帽子也很周正,可就是這樣,也遮蓋不了他滿臉的
橫絲肉。媽的,他就是那個拿槍指著自己的橫絲肉!
水根想,廣告怎麼說來著?倒霉無極限,下一秒更精彩。
6
看到穿著警服的橫絲肉,不用別人提醒,水根都知道自己掉進了一個驚天大陰謀裡。
他驚疑不定看著那個馮局長,腦子裡飛快的運轉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倒是馮局長先開口說話了:「如果嫌疑犯身體沒有大礙的話,把他帶到局裡進行訊問。」
「問個屁!你不是比我更清楚!警察同志,就是他把三個工友拉到墓穴裡然後引出鬼來,把那三個人害死的!」水根費力地翹起手腕,用手指著馮局長說道。
旁邊的倆警察先看看情緒激動的水根,又看看道貌岸然的局長大人,琢磨了一下說:「看來一會還得叫醫生給他做一下腦CT,胡言亂語啊!」
在醫院折騰了一通,確定無大礙後,水根終於被押往市公安局。
因為案情重大,所以這件案子由市公安局負責偵破,經過一夜的審訊,水根癱在椅子上,任憑強烈的燈光打在他疲憊不堪的臉上。
對面的警察比他還累,聽了一晚上的荒誕不經加香艷刺激的鬼故事後,那段污蔑自己的上級領導話更可以自動略過了。
至於戴鵬,據水根的供詞,他在戴鵬的脖子等地方留下多出咬痕。當法醫前去鑒定時,卻發現戴鵬的身上除了前不久留下的車禍傷痕外,半處齒印都沒有留下。縣長的公子好像還沒從那場車禍裡恢復過來,有點打蔫,對警察同事愛搭不理的。
而水根脖子上的那處齒痕,據法醫鑒定也不是戴鵬的。當負責錄口供的警察氣急敗壞地把化驗報告摔到水根的臉上時,水根看到他身後前來檢查審問進度的馮局長,臉上露出冷酷的笑容。
水根心裡清楚,在調查報告裡做手腳,對於一個公安局的一把手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時間在水根這裡彷彿凝固住了,他真切地體會到了什麼事度日如年。負責破案的警察們卻懊惱於時間過得太快。
當梁教授的命案發生後,人們再一次在坑底發現兩具殘破不堪的屍體,可以想像會引起多麼大的震動了。人們在清理屍體的時候,發現墓穴遭到了嚴重的破壞,還有好幾件隨葬品已經被盜,只留下了挖掘的痕跡和失手打碎的殘片。
省裡的主要領導已經發話,要求限時破案。
那兩具屍體除了殘缺的部位外,並沒有廝打搏鬥的痕跡。警察已經去當地排查,瞭解到當時這三個人相約準備去張大福家打麻將,外出後就跟家裡人失去了聯繫。很明顯,在他們碰頭後,不知道什麼原因自願來到墓穴的。
而在林中發現的那具屍體就慘了點,除了被砍斷了頭部外,俱法醫鑒定,□處有明顯的撕裂傷口,說明死後遭到了性侵犯,而且法醫現在腸壁上還提取到了□樣本。經DNA鑒定是與吳水根完全吻合。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吳水根就算沒殺人,奸屍的罪名也跑不了了。刑警大隊的探員們反覆琢磨了案情,得出結論——吳水根肯定有同夥。
可是吳水根現在態度頑固,堅決不交代案情,警察們就聯想到了梁教授死亡時另一位在場的證人——張大福。
可當警察去調查張大福時,發現他在那夜接到一個電話後,就離開了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過不了多久,由馮局長主導的一場黑市清剿行動中,繳獲了一副石枕,上面雕刻的圖騰跟君山古墓,石碑上的圖案完全一致,而且上面附著的泥土經化驗,也跟古墓中的樣本一樣。
至此,此案的案情推理已經大致畫出:
張大福利用在古墓挖掘工作的便利,暗生盜竊文物的歹心,於是勾結吳水根團伙作案,不料被梁教授發現,於是就與吳水根一起殺害了梁教授。
而後來被害的三人,應該也是張大福勾結的盜墓團伙,可由於分贓不均,於是張吳二人就殺害了那三人。
其中心裡極度變態的吳水根更是將一具屍體拉到林中一逞□。可就在他對屍體猥褻的時候,卻被張大福偷襲,擊中頭部倒地昏迷,然後張大福攜帶贓物潛逃。
至於這幾位被害者詭異的死亡方式,梁教授為什麼臨死前沒有指證張吳二人,種種的疑點都被警方忽略不計了。
就像馮局長說的,這件案子性質惡劣,造成的社會影響極大,不迅速破案不足以穩定人心,最重要的是此案的偵破與否,與大家的年終獎金聯繫密切,所以理清脈絡後,不妨盡早結案。
大家對局長的話都是心照不宣,案情上的瑕疵在人為的掩蓋下也變得完美無缺。
不能怪警察同志辦案毛躁,實在是大家對吳水根這個表面上看起來瘦弱不堪的少年,有一種發至心底的厭惡感。
如果奸屍那麼噁心的行為,他都能做的話,那殺個把人也不足為奇了。
很快吳水根是殺人兇手的事情在整個軍縣傳開了。張寡婦家的門都要被幾個受害人的家屬給踹破了。
每天都有人往水根的家裡潑糞水,連張寡婦打工地方的老闆也委婉地辭退了她。
這些都是水根從前來探視的張寡婦的嘴裡知道的。
其實張寡婦不是存心讓兒子內疚,但一個苦了半輩子的農村婦女,能指望她有多大的胸懷包容這些時日的驚嚇與苦楚呢?
有道是「三人成虎,曾子殺人」,在公安局的同事一連幾次的上門詢問下,張寡婦的內心深處對於兒子不是兇手這件事兒,也有些吃不準了。
看著母親遲疑的態度,聽著她埋怨的語氣,吳水根沉默了。
他從小就被人冤枉習慣了,拜戴鵬所賜,小偷這個帽子被他從小帶到大,甚至擺脫了戴鵬後,在上技校的時候,如果有誰丟了東西,都有舊日的同學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自己。
在水根眼裡看來,被人冤枉偷東西和被人冤枉殺人,性質是差不多的。既然辯解無用,何不乾脆保持沉默?
就在他完全絕望時,橫死肉,不,是馮局長獨自提審了他。
與其說是提審,不如說是點撥。
《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