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等開完教育會,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在小操場上站隊回牢房休息時,水根無意中抬頭看了看天,月亮只剩下一彎月牙,襯在漆黑的夜色裡隱約透出一縷影影綽綽的紅線。
回到牢房時,屋子裡那兩位正躺在床上哼著小曲。看水根一個人回來了,互相詭異地望了望。
水根沒忘今天早上的衝突,看來這兩個還憋著壞呢!
當水根躺在床上的時候也渾身緊繃,預防著他們的突然襲擊。
可是躺下半天了,也不見他倆有什麼動靜。
直到快12點的時候,牢房門開了,之間獄警邊開門還邊大聲訓斥著戴鵬,大概的意思就是如果下次再這麼幹活拖拉,就不要吃晚飯了什麼的。
戴鵬估計也是累壞了,等獄警走了,立刻連哼帶哈地癱倒在水根對面的床上。
一直假寐的水根發現那兩個人悄悄地爬起來,朝戴鵬的床上摸去。
怪不得沒招惹自己,原來是惦記上戴鵬的嫩屁股了。
「你幹什麼……唔……放……」那倆人也是慣犯,迅速地摀住了戴鵬的嘴,並把他翻過身去,扒下了褲子。
戴鵬被摀住了嘴,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盯著水根,大約是祈求他救救自己。
報應!
水根用力地翻個身,眼不見,心為淨,在一陣陣畜生般的粗喘聲中,戴鵬那細不可聞的哀叫聲還是一個勁兒地傳進自己的耳朵裡。
其實戴鵬也不算太壞,好歹跟自己同學一場的,這要是別人削姓戴的一頓,他水根絕對不管,這小子就是欠教育。
可是這叫什麼啊?哪有這麼糟踐人的?
水根忍不下去了,他騰地蹦下床,伸手就把龍哥從戴鵬的身上拽了下來。
龍哥正在興頭上,卻偏偏被水根打斷,立刻揚手給了水根一拳。
小孩的身體都飛了起來,一下撞到床圍欄那,肋骨叉子疼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媽的,放你一馬還不知道好歹,上趕子找插是不是?」
說完上來又補了幾腳,水根抱著腦袋挨了幾下,覺得嗓子眼一陣腥甜,一口血就這麼嗆了出來。
另一個嘍囉看著自己老大逞威風呢,就在那嘿嘿的怪笑,低、頭嚇唬著渾身亂哆嗦的戴鵬:「看著沒,乖乖的,大家一起爽爽什麼事兒都沒有,不然打得你吐血都是輕的。」
空氣的血氣漸漸瀰漫開來,也許是聽了嘍囉的威脅,戴鵬漸漸的不動了,而窗外的殘月也越發的鮮紅。
龍哥看水根疼得已經抽成一團了,又衝著蜷曲的身子補了一腳,便[奇·書·網]猴急地回來接著弄戴鵬。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雖然也是男人,可那緊致嫩白的肌膚,在囚犯的眼裡已經大大地升值了。戴鵬的模樣不錯,哭得眼圈通紅的樣子,還挺撩撥人的,如果再閉著眼睛想像著豐乳肥臀的美女,這真是頓不錯的盛宴。
龍哥忍不住把他翻了個身,與戴鵬面對面的抱在了一起,當剛剛進入的那一瞬間,龍哥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
可是下一刻,他又猛地睜開了眼睛。
一隻手不知什麼時候□了自己的胸膛,在旁邊幫忙的手下脖子已經被詭異地折斷,腦袋與身體呈180度角扭曲著。
然後他發現那個剛才還哭的稀里嘩啦的軟腳蝦,正慢慢地從自己胸膛裂開的口子裡拽出一個鮮紅跳動的心臟。
龍哥想喊,可聲音卡在喉嚨的地方上下蠕動,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那只握著自己心臟的手,五指相扣,鮮紅的血漿就從那團肉塊中崩裂開來了,鮮紅的血液迸濺到「戴鵬」白皙的皮膚上,綻開了朵朵觸目驚心的印跡。
趴在地上的水根將這幕盡收眼底。
他看著剛才還活生生的兩人,現在已經入兩攤爛泥一般貼在了地上。
然後他看著「戴鵬」一點點地舔淨手上的鮮血,看著他與自己沉默的對望,看著他慢慢地向自己走來……
9
水根想大聲高喊,想爬起來拍門叫人,可這一切念想都在「它」觸上自己的肌膚宣告結束。
那是種說不出的感覺,彷彿千萬條細絲湧了進來,纏繞住自己的四肢百骸,喊不得,動不得。
「它」輕鬆地抱起了水根,把他放在了床上,又毫不溫柔地扯斷水根身上的囚服,用手跟舌頭交替地撫摸□著水根裸出來的每一寸肌膚。
很快少年的不著寸縷的全身,都沐浴在鐵窗投射的月光下。
「戴鵬」不像龍哥之流那麼猴急,等水根渾身都黏答答的時候,就停了下來,愛戀地用鼻尖輕觸水根的,又用手來回撫弄著水根頭上那層軟軟的絨毛。
水根的心靈那個顫抖啊!
他鄰居家有個五歲的小姑娘得到一新玩具娃娃的時候,也是這麼加著小心的梳頭髮、換裙子、戴項鏈什麼的。可過不了幾天,那胳膊腿就全被扯分家了,然後又哭天抹淚地讓她媽再新買一個。
就眼前這位,絕對拿自己當以一消遣玩意呢!玩夠了再把自己扯散了架子,小菜一碟!
不怪水根沒節操,他現在擔心自己的小命更甚於擔心後門。不過看情形,這位估摸要先姦後殺,孩子想到這就有點欲哭無淚了,要不先殺後奸?自己起碼能少遭受點精神的摧殘。
不過跟這邪門的玩意兒沒地方講理去。
「戴鵬」摸了會兒頭髮,突然從嘴裡生硬地蹦出一句怪異的腔調:「頭髮,留長。」
都淪落成怪物了,還挺挑的!留長?那是需要時間與生命的。再不然它的意思是留長了再殺?
沒等水根想明白,「戴鵬」也脫光了衣服向自己撲來。
連日來吸取的血液讓它精力旺盛,這次沒有再沒有什麼能阻礙它徹底享用這青澀的少年了。
之前的溫存一掃而空,它就像飢餓了千百年一般,用急切的手,貪婪的舌頭,席捲著它能掠奪的一起。
水根剛開始還咬牙挺著,可未經人事的身體在癲狂的侵犯中還是隱約產生了快感。
細碎的呻吟溢出了喉嚨,讓身上的猛獸更加地亢奮。
水根終於蜷曲著腳趾,生生被做暈了過去。
不過這似乎毫不影響那位的工作,最後,它低吼著達到了巔峰。
事後,它又用手指輕輕地摸了摸水根的眼皮,似乎期頤著他再睜開眼睛看看自己。
撫弄了好一會,它終於站起身來,下床走到兩具癱軟的屍體面前。用手按住地面,單腿跪地,嘴裡唸唸有詞地嘟囔著。
那怪異的腔調,神秘的語言在封閉的囚室裡不斷地迴響,似乎空氣都被膠黏在了一起,變得燥熱異常……
只見水泥的地面開始慢慢地出現了龜裂,兩縷幽綠的輕煙從裂縫中慢慢冒出,分別鑽入到兩具屍體的口鼻之中。
「戴鵬」咬開自己的手指,把血滴進倆具屍體微張的口中,然後用兩手一揮,兩具屍體慢慢地站了起來。
其中一個用手把扭到背後的腦袋一點點的扳回來,發出「卡吧」的聲響。而另一個用力地拽著胸前的口子,讓撕開的肌膚併攏在一起。
最後,兩個「人」緩緩地撐開了僵硬的眼皮,眼睛裡放出幽綠的光……
當水根再次醒來時,首先穿入耳中的是外面獄警催促囚犯起床的哨聲。
應該是早上5點了,水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發現戴鵬緊挨著自己微微地打著酣。晶瑩剔透的哈喇子有一半蹭到了自己的脖子和臉蛋上。
熱乎乎的氣息噴到水根的臉上,讓人覺得像碳烤似的灼熱。
水根試著挪動了下自己的身子,大概是擾了那位的清夢。戴鵬發出賴唧唧的動靜:「哎呀,再讓我睡會……」
這聲音並不是昨晚它發出的那種怪異的腔調。
水根一愣,瘟神退散了?他又試探地喊了一聲:「戴鵬?」
「煩人,別叫了!讓不讓人睡覺了?」戴鵬終於不情願地睜開眼睛。
可掀開眼皮就看見吳水根光著膀子跟自己臉貼臉的,立刻「嗷」叫了一聲,然後看看自己光著屁股,晃在腿間單位那根還掛著狼籍的液跡,叫得更慘了。估計這位的記憶還停留在被龍哥按床上那一刻呢。
看水根這樣,小公子想到可能是那兩位大哥施暴後,他也不甘示弱摻一腳,平白的一夜被輪三次,戴公子立刻哭上了,吹著鼻涕泡跟水根瞪眼睛:「你個臭流氓,你等著,等出去的,我讓我爸找人廢了你!」
水根想爬起來,奈何全身跟壓路機碾過似的,心有餘而力不足。看戴鵬現在倒跟受害者似的,夾著雙腿,用手一會捂胸一會捂鳥的,那心中的蒼涼與激憤就甭提了。
「草……草你媽,你眼睛傻了,看不出來咱倆是怎麼回事嗎?」
這時,戴鵬也看出不對勁了。
水根那兩腿根本就合不上,瞄一眼過去,就能看到後面沒合攏的口兒裡正往外淌白中帶紅的湯兒呢!胸腹上青紫的痕跡更別提了。
反倒是自己,除了那裡有點粘膩,身上迸濺些血點子外,還真沒什麼異狀。
戴鵬放心了,他看了看倒在床上的水根,抬頭又看了看,立刻同情地拍了拍水根氣得僵硬的臉,狗腿地擠出笑臉說道:「謝謝兩位大哥高抬貴手,我就知道你們跟我開玩笑呢,回頭我讓我爸給你們捎帶幾條好煙,以後就麻煩你們照顧照顧小弟我了。」
水根尋思著他跟誰說話呢?轉頭一看。
「啊——!」
這一叫,比戴鵬還娘。
現在已經是晨曦破曉,鬼神退散之時,可龍哥跟他的那個手下,正並排坐在對面,目光呆滯地看著自己。
老天爺啊,你下崗了嘛?這噩夢怎麼還做個沒頭了!
10.
「542,你們鬼叫什麼呢!快穿衣服出來集合!」
鐵門外的獄警大喝一聲,水根這才從恐懼中驚醒過來。
他匆匆忙忙地穿上換洗的囚衣衝到鐵門那大喊:「警察同志,救命啊!」
鐵門馬上就被打開了,獄警皺著眉頭問:「怎麼了?」
水根努力地控制下情緒,組織了下語言:「報告,昨天夜裡……他倆可能已經死了……」
獄警看了看已經站起來的兩個,他們身上的血跡已經被清理乾淨,並換上了整潔的囚服,微低著頭,這是囚犯在預警面前該有的溫順表情。
其實話音剛落,水根就知道自己又犯傻了。就剛才那那句獄警聽了不撓門才怪。
果然獄警的眼睛瞪得跟燈泡似的:「542,別以為胡言亂語就能逃避勞動改造,再瞪著眼睛說瞎話,你就關一個禮拜的緊閉!」
就在這時,走廊上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還有人大笑說話的聲音,預計獄警循聲望去,立刻恭敬地敬禮問好。原來是市公安局的馮局長在監獄長秦廣山的陪同下視察工作來了。
當馮局長的臉出現在鐵門前的時候,水根微微一震。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馮局長目光炯炯地打量著屋子裡的幾人,尤其是看到龍哥那兩個人的時候,目光更是有些意味深長。
「秦獄長,這次挖下水道的事情得抓緊啊!不然延誤了工期,你們監獄正修建的那棟新的辦公樓的經費可要不足了。」
秦獄長連連低頭稱是,並不斷感謝馮局長在經費上給予的幫助。
那棟辦公樓對於君山監獄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一個縣級的監獄哪來那麼冗重的辦公系統需要另外加蓋辦公樓。可馮局長卻在這事兒上長開綠燈,並為他親自去市委跑經費,說好話。甚至連施工的地點與建築圖紙都親力親為地逐一落實到位。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在這類加蓋翻修辦公建築的時候,經費是非常靈活的。如果運作的好,經費的一大半兒都是能落入負責人的腰包的,所以實際的受益人——秦獄長,自然是對馮局長大加感謝。
而現在這些準備外出勞動的囚犯,正是要去挖修建得差不多了的辦公樓的下水管道。
施工現場一片熱火朝天,身穿橘紅色醒目囚服的勞改犯們,在預警的監督下揮動著膀子在幹活。
水根站在坑底,一邊挖著土,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那兩個「人」。他們正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手裡拿著鐵鍬,也在機械的挖著土,除了對別人的搭訕毫不理會外,真是看不出別的什麼異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