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
寒生望著受到控制的老祖和那五個持槍的遠征軍人正合圍而來,心中頓時焦急萬分,自己衝出去則沒有問題,可盧太官還正在喝血之中,不能中斷,於是他把目光望向了明月。
明月此刻臉上時而微笑,時而嚴肅,她體內的祝由神功正在與血笛的魔音抗衡著,而此時的河童和山猿卻仍在一絲不苟的坐在地上捉著身上的血蚤。
黃建國腦筋一轉,悄悄的溜過小溪,朝著石洞摸去。
第三百一十二章
當年全真教王重陽傳下來的鎮教之寶——天罡氣功是何等的了地,金道長浸淫其中數十年,此番竭盡全力的一擊,端的是厲害無比,無形的罡氣重重的擊在了蒙拉差翁.炳的後背上,「噗」的一口,鮮血自他的口中噴出,血笛隨之落地,魔音停了……
「金道長!」黑澤驚呼道,臉色驟變。
清消瘦的白雲觀住持金道長,也就是賈屍冥,悄無聲息如鬼魅般的現身在了他的面前。
「黑澤領事,我們又見面了。」金道長冷冷的說道。
蒙拉差翁.炳不愧是東南亞第一降頭師,在天罡真氣的重擊下趔趄了幾步,儘管已然內傷,但竟然未有倒下,鮮血沿著嘴角一滴滴落下,「你又是誰?」他喘息著問道。
金道長鼻子「哼」了一聲,負手而立,雙目犀利有神。
「他是寒生一夥的,就是我說的那個京城白雲觀住持金道長,殺死你徒弟的幕後黑手。」黑澤說道。
「好厲害的氣功。」蒙拉差翁.炳又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把兩個嬰兒交出來。」金道長陰沉著臉說道。
「不行,那是我的孩子!」蒙拉差翁.炳披散著頭髮,大聲叫著向後退去。
「先是村上武夫,然後是犬伏師,現在讓貧道先來收拾你這個陰魂不散的小鬼子。」金道長雙手一擺,作勢就要撲上。
「慢!我是日本國駐中國副總領事,享有外交豁免權,你若是敢碰我,勢必引起中日兩國的外交糾紛。」黑澤面不改色,傲然的說道。
「屁話,這裡是緬甸的熱帶雨林,殺了你又能怎麼樣?我賈屍冥雙目瞎了幾十年,一旦睜眼,貧道可就要大開殺戒了。」金道長不屑一顧的淡淡說道。
此刻,鬼塚正凌空抓向寒生,忽聞血笛魔音戛然而止,感覺有異,遂扭頭一看,見一瘦高之人正欲對黑澤下手,於是急忙撤回手掌,在半空中轉身速飄回救援。
「你的,傷害教主的不行!」鬼塚凌空甩去上衣,露出上身的粉紅色屍斑,隨即身子一震,數十朵屍斑鋪天蓋地的射向了金道長。
金道長一驚,從來沒見過這等古怪的暗器,不敢小覷,忙以天罡氣功護身,但見那些鮮艷如朵朵梅花的屍斑在罡氣的外圍繞著自己飛速的旋轉著,尋隙攻入。
金道長深知這種越是神秘詭異的東西越是厲害,因此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運行天罡真氣護住全身,一面將目光投向了小溪的對岸。
魔音一停,戴秉國及遠征軍士兵紛紛扔下了手中的卡賓槍,臉上又恢復了那種怪異的傻笑,老祖也緩緩的放下了手掌,袒胸露乳的呆望著寒生。
這時間,盧太官已經吸光了老鬼體內的血液,舔了舔嘴唇,慢慢的爬起身來。
黃建國跪在禿頭老婦的面前忘我的吮吸著,耳邊聽到些許「絲絲」的漏氣聲,他不由得吃了一驚,回想起鬼塚傳授的「吸屍大法」,忽然明白了聲從何來。他一邊嘴不停的繼續吸著,一面將禿頭老婦放倒在地,然後騰出兩隻手來扯碎了她的褲子,撕了些布條條,將老婦的兩耳,兩個鼻孔牢牢的塞住,果然漏氣聲小了許多,剩下的布頭團成了幾團一使勁兒,全部結結實實的都塞進了禿頭老婦的下體三竅之中,然後放心的開懷大肆吮吸起來。
禿頭老婦的身體隨著精氣的流出而漸漸的變軟,雙腿逐漸的伸直,雙目中的泣血也越發多了,化作絲絲血線順著眼角汨汨流淌下來。
黃建國越吸越覺得身體裡內氣充盈,與吮吸怒江河谷石洞內的蜘手少佐和那些日本兵的屍氣感覺完全不一樣,眼瞅著身下老婦的身體漸漸乾癟了下去,而自己則有著一種極度的愉悅和亢奮,最後「噗」的一聲,他的括約肌一鬆,放出一個極響的屁,他知道自己已經吸足了,遂鬆開了酸麻的嘴巴,慢慢的站起身來。
「你在幹什麼!」黃建國的身後驀地響起一聲暴喝,口音極為怪異。
他轉過身來,看見一個金黃色的身影從石洞口竄入,轉瞬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正是與寒生他們在一起的那只山猿。
原來山猿捉光了身上的血蚤後,突然想到石洞內的鬼蛐蛐都已經出來廝殺了,裡面沒有任何保護禿頭婆婆的東西,心裡十分的不放心,於是進洞來一窺。
「拉瑪古猿,你竟然會說人的語言?」黃建國驚訝道。
「你把婆婆怎麼啦?」猿木瞪大了眼睛,呆呆的望著倒在地上衣衫不整的禿頭老婦。
黃建國眼珠一轉,想起鬼塚偷聽到山猿的談話,於是哄騙山猿道:「你的名字是叫木頭吧?告訴你,禿頭婆婆的十年石化期限已到,所以她雙目泣血身子發軟,馬上就要醒過來了。」一面說著,同時伸手自口袋中抓出一枚手榴彈,扣在手中以防萬一。
「真的?婆婆終於要醒啦?」山猿高興的叫喊了起來,牠雖然已經看到禿頭婆婆的褲子都已經破碎了,而且耳朵、鼻孔以及下體私處都被布條塞住了,但牠根本不瞭解人類的狡詐與殘忍,所以仍然沒有往壞處去多想。
哼,畢竟是畜生,傻傻的,與那又憨又笨的寒生倒是有得一比,黃建國心中聯想到寒生的那副窮酸相,禁不住的嗤之以鼻。
小溪這邊岸上,神智清醒之人只剩下寒生和盧太官了。
寒生有屍衣護身,血蚤近不得身,即便是叮咬到了,因體內還有白陀須可解世間百毒,亦是無妨,只不過他自己並不知道而已。盧太官本已是血屍,體質與常人有異,故也不會中血降頭,蒙拉差翁.炳的血降頭是針對常人的。
寒生眼睛望向了對岸,金道長的突然現身,就像是兩個嬰兒莫名其妙的坐在蒙拉差翁.炳的肩頭一樣的突兀,不過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仔細去琢磨了。金道長與鬼塚戰在一起,滿天花雨的屍斑看來一時間還奈何不了道長,因此不必擔心,關鍵是必須馬上要奪回沈才華和女嬰,那女嬰肯定就是皺皮女嬰,否則沈才華怎麼會和她在一起呢?
這時,蒙拉差翁.炳也在思忖著局勢,金道長的氣功實在是太過兇猛了,導致自己深受內傷,恐已無法再與之對敵了。首長在電話中曾要求自己設法將日本人一同解決掉,可是他們現在卻是站在自己的這一邊,在和金道長進行著殊死搏鬥,自己怎能在這個時候對日本人下手呢?還有,那個中原郎中寒生竟然不怕血降頭,肯定也是一個難以對付的角色,就憑其剛才擄去日本人的身法,輕功絕世,簡直是平生僅見。今天算是遇上中原頂尖高手了,蒙拉差翁.炳也算是栽到了家,罷了,還是知難而退,回湄南河邊去扶育兩個嬰兒去吧。
想到此,他長歎了一聲,彎腰去拾血笛……
寒生悄無聲息的已至面前,一把奪去了沈才華,然後瞬間撤回到小溪對岸……蒙拉差翁.炳大驚失色,趕緊一手摟緊女嬰,一手將血笛含進口中,匆匆的發出「嘰」的一聲怪異的單音節。
寒生正欲放下沈才華,然後再度突襲去搶皺皮女嬰,不料那沈才華聞到血笛的魔音,竟然張開小口猛然咬住了寒生的手臂……
而此刻,蒙拉差翁.炳懷抱女嬰悄悄閃進了雨林中,須臾便已消失了蹤影。
「才華!」寒生驚訝之極,忙輕輕的掐住沈才華面頰兩側的咬肌,慢慢的加力,迫使他鬆開了嘴巴。
「這孩子是……」盧太官詫異道。
「他也被降頭控制了。」寒生回答道,一面抬頭望去對岸,發現蒙拉差翁.炳與皺皮女嬰早已不見了蹤影。
寒生急得直跺腳,在茂密的熱帶雨林中是絕對無法施展癔症神功來追擊的,那樣快的速度非撞個頭破血流不可,況且自己第一次進入雨林,而那蒙拉差翁.炳則肯定對叢林要熟悉得多,單憑自己絕對是追不上他們的。
寒生無奈的看著老祖,心中頗多歉意。
這邊,金道長與鬼塚相鬥正酣,天罡氣功威力是大,但是時間長了,畢竟耗費真氣甚多,眼瞅著護身氣場在慢慢的縮小著,站在旁邊的黑澤臉上露出了微笑。
寒生見狀趕緊脫下了衣服,並緊接著除下屍衣,露出肌肉健壯的上身,然後衝過小溪,赤膊加入戰圈。
如此一來,形勢立刻發生逆轉,但見寒生舞動著屍衣,那些屍斑遇之紛紛爆出「辟辟啵啵」的靜電聲,瞬間變成了縷縷青煙消散了。
鬼塚大驚失色,急忙向上張開臂膀,渾身毛孔中「絲絲」作響,白色的屍氣逸出,空氣中充滿了臭鹹魚的味道,尤其是兩腋下黑毛一分,噴出兩股濃烈的屍氣,疾射寒生的臉面。
在蠅眼看來,那只是兩股緩緩而出的氣團,寒生輕而易舉的就閃避開了,可是寒生身後的金道長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金道長正窘迫之時見寒生替自己消弭了那些粉紅色的屍斑,心中大喜,連續不斷發出的真氣終得以緩一緩,不料真氣剛一收,瞬間便吸進了鬼塚身上散發出來的的屍氣,鼻中覺得一股臭鹹魚的味道直入肺腑,緊接著那兩塊濃濃的氣團已然擊中面門,腦中頓時一陣眩暈,心中暗道不好,忙屏住呼吸,聚集體內全部陽罡真氣,運至雙掌奮力的推向了鬼塚。
鬼塚忽覺一股大力襲來,胸口似被重錘猛擊一般,喉頭一甜,頓時鮮血「哇」的自口中噴射而出。
金道長與鬼塚兩人的身子都晃了晃,腳跟站立不穩,胸口氣窒,各自相對站立那兒誰都不敢動,也無法說話,只能在體內慢慢的調息。
寒生和黑澤面面相覷,均是一愣。
「寒生,我帶走鬼塚,你扶持金道長,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黑澤審時度勢,知道今天未必討得到便宜,只有設法全身而退,以便另行圖謀。
寒生想了想,除此以外也別無它法,於是點了點頭,說道:「可以,不過你得告訴我,蒙拉差翁.炳把女嬰帶到哪兒去了?」
黑澤腦筋一轉,計上心來,看來寒生對那嬰兒格外關心,若是知道孩子的去向,必將追尋而去,這樣自己仍舊有機可乘。想到此,於是開口說道:「蒙拉差翁.炳是泰國人,他肯定是要經由密支那乘火車南下到仰光,之後距泰國首都曼谷也就很近了,除此而外並無其它的路可走。」
寒生一言不發的轉身攙住了金道長,扶著他慢慢的朝小溪那邊的石洞走去。
第三百一十三章
黃建國得意洋洋的想著,按照鬼塚偷聽得來的情況,這個石化禿頭老婦是在坐「中陰禪」,看來老太婆的功力可真是不淺呢,如今乃是天賜良緣,我用截屍教的吸屍大法,也不知道是否將其功力統統吮吸出來了?唉,可惜教中的「中陰吸屍大法」失傳了,不然的話,「哼……」他的鼻子翕動著,眼珠一轉,心中又有了主意。
「禿頭婆婆十年坐禪,練什麼功需要這麼長的時間啊?」黃建國漫不經心的說道。
「是祝由神功。」山猿老老實實的告訴了他。
祝由神功!黃建國心中一凜,這不是和王婆婆傳給明月的功夫一樣的麼?那可是天下第一等的功夫啊……我黃建國若是能夠掌握了祝由神功,再加上截屍教的巫術,豈不是天下無敵了麼?我出山第一步就是要擒住明月,把她體內的那部分祝由功也吸出來,讓她變成一個毫無危險性的普通良家婦女,專門伺候我黃建國的生活起居,當然,要等自己更換了黑人的蛋蛋以後。
「木頭,你是一隻古猿,肯定是不會祝由神功的了。」黃建國試探著問道。
猿木眼睛一耷拉,誠實的說道:「婆婆說我笨,學了很久,只記住了幾句咒語,卻不會使用。」
咒語!黃建國回憶起明月施術對付筱艷芳和首長的時候,口中都是在一直默念巫咒的。
「你可能說不定念錯了,所以才不管用的。」黃建國抑制住強烈的心跳,誘導著這只憨傻的山猿。
「可我記得並沒有錯啊。」猿木皺著眉頭說道。
「你念出來,我幫你看看對還是不對?」黃建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處了。
「『曷曷拏,闍羯奣奣叵』,這是第一式。」猿木清晰的念叨著。
「還有呢?」黃建國竊喜不已,按照他的聰明才智,只須聽一遍就再也不會忘記了。
「第二式是……」猿木背誦著。
黃建國此刻已經發現禿頭老婦的眉毛微微抖動著,眼珠已在緩慢的移動了……
「木頭,快說!」黃建國額頭沁出了汗珠,急切的催促道。
「你一逼我,我就想不起來了,就像婆婆那時催我的時候一樣。」猿木漲紅了臉,支支吾吾的說道。
「婆婆真的醒了。」山猿驚喜的叫了起來。
禿頭老婦雙目泣血,游移的眼神兒定格在了黃建國的身上,隨即緩緩的抬起手臂指向了他,口中發出顫抖的聲音:「你……」
黃建國陰險狡詐的微笑著,故作驚訝狀:「哎呀,老婆婆已經醒啦,我黃建國這就告辭了。」說罷轉身便走。
「黃建國?」寒生抱著沈才華、攙扶著金道長走進了石洞,一眼瞥見了他,頓是覺得驚訝不已,身後面緊接著走進來渾身是血的盧太官。
「你對婆婆做了什麼?」寒生看見了依偎在猿木懷裡衣衫不整的禿頭婆婆,於是目光盯住了黃建國狐疑的問道。
「沒什麼,」黃建國炫耀的將手指頂在了甜瓜手榴彈的保險栓上,蔑視的望著寒生說道,「我只不過是喚醒了老太婆而已,做了件大好事。」
「快殺了他……」禿頭老婦的口中發出含含糊糊的聲音,十年沒有說過話,口齒已是不清,眾人都沒有能夠聽得明白。
盧太官匆匆跑上石台,來到禿頭老婦的面前雙膝跪下,淚流滿面的說道:「嬸娘,我是太官啊,今天終於找到您老人家了。」
禿頭老婦的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但隨即爆發出怒火,喘息著說道:「此人竟趁石化期間吸去了嬸娘的精氣,快去替我把他殺了。」
盧太官聞言一驚,站起身來迅速望向黃建國。
「哈哈,想要同歸於盡麼?」黃建國雙手各舉著一枚手榴彈,手指頭頂著保險栓,嘿嘿說道,一面慢慢朝洞口退去,再有五六步就可以跑掉了。
盧太官久經沙場,深知日軍九七式甜瓜手榴彈的威力,如果兩枚都爆炸起來,石廳內的人非死即傷,只能放他出洞後再幹掉他,可惜自己沒有帶支槍在身邊。
黃建國早已看出對方投鼠忌器,於是趁此機會朝著洞口撒腿就跑,為防止有人追擊,「光當」一聲朝身後丟出一枚手榴彈。
「危險!」盧太官身體一下子撲在了嬸娘的身上,他知道九七式甜瓜手榴彈的引信時間為三到四秒,但願爆炸後不要引起石洞的坍塌為好。
危急時刻,寒生的蠅眼被瞬間激發,他眼瞅著圓柱形帶菠蘿瓣的手榴彈緩慢的在石地上彈起又落下的跳躍著向前滾動,於是鬆開了金道長,放下沈才華,身子躍起,閃電般的衝過去拾了起來,然後折返並向石洞口跑去,出洞時一躍而超過了正在狂奔著的黃建國。
寒生躍至洞外一看,小溪這邊散散落落的遊蕩著老祖和五名中國遠征軍士兵,河童仍坐在地上捉拿體毛內最後的幾隻血蚤,無奈只得朝著溪水的對岸奮力甩去……
小溪對岸正站立著黑澤和身受嚴重內傷的鬼塚。
黑澤目瞪口呆的望著那枚凌空而至的手榴彈,一時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在那兒,眼巴巴的瞅著手榴彈朝著自己的腳下滾來。
鬼塚大驚失色,他曾是二戰日本軍人,對九七式甜瓜手榴彈再熟悉不過了,若是爆炸了,他和黑澤絕無生還的可能。在這生死攸關之下,鬼塚覺得渾身熱血沸騰,顧不得內傷正在調息,隨即暴喝一聲,竭盡全身氣力,猛地撲了上去,竟以自己的身體壓住了手榴彈,「教主的,走開!」他聲嘶力竭的拚命喊叫道。
黑澤此刻緩過神兒來,轉身撒腿就跑,一口氣竄出了二十餘米,然後躲在一株大樹後,探出腦袋觀望著。
鬼塚這一掙力,天罡真氣震傷的內臟終於破裂了開來,經絡中的屍氣侵入臟器,頓感體內冰涼徹骨,他清醒的意識到,自己恐怕已經完了,截屍教巫功最怕的就是屍氣入心肝,可致使其功能盡失,就如同死人的心肝一樣。
鬼塚閉上了眼睛,默默地等待著手榴彈爆炸撕裂他肉體的那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