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
「可是,爸爸,醫院方面就沒有詢問和懷疑過睪丸的來源麼?」河野一郎狐疑的問道。
河野教授面色蒼白,支支吾吾道:「因為是八尾診所送來的,所以……」
「八尾診所?」河野一郎警惕的問道。
「是的,八尾雄二是爸爸在昭和時期東大的同學,與醫學部素有往來,所以,我就破例先做了手術。」河野教授面色顯得十分的難看。
「我明白了,」河野一郎似有所悟,然後又接著問道,「爸爸,八尾診所送來的這對睪丸是否可有什麼異常之處?」
河野教授聞言點點頭,說道:「這對睪丸形體巨大,可以肯定源體不是亞洲人種。」
這時,有護士送來了婺源太郎的病例,河野一郎接過來隨手翻閱著。
病例上面記載著,婺源太郎,男性,23歲……
「爸爸,這上面怎麼記錄的怎麼如此簡單,家庭住址,社會醫療保險號碼等等都沒有呢?」河野一郎詫異的問道。
「八尾電話中說,詳細的登記與前期檢查結果都在八尾診所內,隨後便會送來,可是幾天過去了,還沒送到,我正準備打電話去催他呢。」河野教授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先別催了,告訴我,八尾診所的地址與電話。」河野一郎說道。
「就在東京目黑區佑天寺廟門前馬路的斜對面,有掛牌子,到那裡一眼就會看到的。」河野教授說道。
「關於這個婺源太郎,有沒有發現過他有什麼異常之處呢?」河野一郎詢問道。
「此人面目清秀,但是奇怪的是從來不曾開過口,似乎也聽不太懂醫生護士的話,我甚至懷疑他不像是日本人。」河野教授疑惑的說道。
「不是日本人?」河野一郎驚奇道。
「河野教授,我看見了兩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半小時之前用擔架車推著婺源先生進了電梯。」一位女護士匆匆走進來說道。
「半小時?就在我們剛剛到來前不久。」河野一郎自語道。
「你認識他們是醫院裡的人麼?」河野教授急切的問道
女護士搖搖頭回答道:「從來沒有見過。」
「爸爸,車鑰匙給我,我馬上趕去八尾診所。」河野一郎接過車鑰匙,匆匆下樓,駕駛著豐田房車離開了醫院,直奔目黑川方向而去。
河野一郎駕駛著豐田車駛過了日黑川河,來到了位於中目黑的佑天寺,他將車停泊在寺門前,眼睛朝著馬路對面望過去,在一家7-11便利店的隔壁,他看見了八尾診所的牌子。
他沒有下車,坐在了座位上靜靜的觀察著。
這是一家私人診所,門面不大,監視了一會兒,未見有人出入。
河野下了車,左右環顧了一下,然後朝著診所走去。
「八尾醫生麼?」河野推門進了診所,望見了一個穿白大褂戴眼鏡,脖子上架著聽診器的胖男人,約有六十多歲,與自己父親的年齡相仿。
「我就是,請問您有預約麼?」八尾雄二醫生疑惑的望著他問道。
河野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但我想先來咨詢一下。」
「坐下吧,請問尊姓,哪兒不舒服?」八尾指著椅子說道。
河野一郎看著八尾醫生,欠了欠身子說道:「我是河野一郎,患有陽痿已經幾年了,想來咨詢一下八尾醫生,麻煩您了。」
「哦,是這樣,你是不能夠勃起呢?還是早洩?」八尾醫生透過鏡片盯著河野問道。
「小時候睪丸受了傷,當時還不懂事,也就沒有理會它,成年以後,才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因為完全不能夠勃起,所以直到現在還是單身一個人。」河野愁眉苦臉的說道。
八尾醫生點了點頭,說道:「這個需要檢查一下,」他朝著裡間屋子喊了一聲,「良子,請帶河野先生進行一下性功能的例行檢查。」
「是,」從裡間屋子裡應聲走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護士,朝著河野輕輕一鞠躬,然後微笑著說道,「請跟我來,河野先生。」
河野一郎跟隨著走進了裡間,發現有一條長走廊,走廊的兩側有三四間病房,經過時,他注意的看了看,房間內都是空無一人。
「請坐,這兒是一本畫冊,請你從頭看起,我會掐時間的,一旦有了反應,請立刻告訴我。」良子嫵媚的一笑,柔聲說道。
看來婺源太郎並不在這裡……河野一面尋思著,隨手翻開了畫冊,一幅女人性感的全裸照出現在了眼前,他做做樣子接連翻了幾頁,發現圖片越發的淫穢不堪了。就在這時,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胯下開始發熱了,而且正在輕輕的膨脹著。
「感覺怎麼樣了?」八尾醫生走進來和藹的問道。
「好像已經有了反應……」女護士良子指著河野微微隆起的褲襠悄聲說道。
「沒有用的,馬上就不行了。」河野一看要穿幫,於是合上了畫冊,掩飾著說道。
「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良子嫣然一笑,火辣辣的目光盯著河野說道。
「不,我想要移植睪丸。」河野索性開門見山的說道,犀利的目光直視著八尾雄二。
八尾一愣,鏡片後閃過一絲警惕的目光,然後緩緩說道:「我們是小診所,做不了那種移植大手術,您得去大醫院,而且還要有供體。」
「我聽說八尾醫生有辦法搞到供體睪丸,錢不成問題。」河野彷彿漫不經心的說道。
「誰說的?這不可能,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八尾的神色有些慌張。
「婺源太郎。」河野突然說道,給了八尾一個措手不及。
八尾醫生的臉色驟變,半晌,緩緩的開口說道:「你是誰?」
「東京警視廳河野警視。」河野一郎冷笑著回答道。
第三百六十七章
八尾雄二醫生驚愕的望著河野一郎,面色一凜,冷淡的說道:「原來是警察,失敬了……河野警官,既然你不是來看病的,那麼請你出去。」
河野鼻子「哼」了一聲,繼續追問道:「八尾雄二醫生,婺源太郎在哪兒?」
「我不認識這個人。」八尾斷然否認道。
「東京大學醫學部的河野教授,你不會不認識吧?提醒你一下,他是你帝大昭和時期的同學。」河野一郎嘲弄的說道。
八尾雄二一聲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嘴唇微微在顫抖著。
河野扭頭出門,穿過走廊,來到診所存放病例的隔板架前,伸手翻動著那些卷宗,口中說道:「八尾醫生大概是忘記了要將婺源太郎的病例送去東大醫學部的附屬醫院吧。」
「不要亂動病例!對不起,病人的隱私受日本法律的保護,你有地區檢察官的搜查令麼?沒有,請你馬上出去!」八尾雄二大聲的喊叫了起來。
「哼,那好,我用下電話。」河野放下卷宗走向櫃檯,那上面撂著部電話機。
「對不起,河野警官,機子壞了。」女護士良子軟綿綿的身體靠在了櫃檯前,挺起高聳的乳峰迎著河野晃動著,乜起的眼睛裡秋波蕩漾。
河野一郎慍怒的瞪著良子,良子微微一笑,蔑視的眼光瞥向了河野警官的褲襠,口中嗲聲嗲氣的說道:「警官,那本畫冊就送給你了,好麼?」
河野氣的扭頭推門而出,來到隔壁的7-11便利店內,「我是警視廳河野,請借電話一用。」他忿忿的說道。
河野一面透過便利店的玻璃窗,盯著八尾診所的門口,一面撥打了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課中村的電話。
「我是河野一郎,我找到了上野公園兇殺案的嫌疑犯,現在目黑區佑天寺對面的八尾診所,請求立刻增援。」河野匆匆說道。
「是嗎,那太好了!你等著,我即刻通知中目黑地區一帶的巡警,我帶特搜一課的警員隨後就到。」中村課長興奮地說道,撂下了電話。
河野剛剛走出了便利店,便聽到遠處已有警笛聲響起,不一會兒,兩輛警車風馳電掣般的疾駛而來,「嘎吱」一聲剎停在了八尾診所的門外。
「是河野警官麼?」巡警跳下車問河野道。
「我是警視廳河野,請跟我來,立即拘捕八尾雄二醫生。」河野說著重又推門走進了八尾診所。
診所內,八尾雄二躺在了地板上,面無血色,嘴角淌出長長的口涎,兩隻死魚般的眼睛呆呆的望著天花板……
河野感到胃中一陣噁心,幾乎要嘔,急忙走出診所扶著牆壁大口的喘息起來。
「河野警官,這人已經死了,他的脖子被一股外力給扭斷了。」須臾,一名巡警出來報告河野。
「那女人呢?」河野喘了口氣,問道。
「女人,什麼女人?」巡警迷惑不解。
「八尾診所的女護士良子。」河野說道。
「沒有,所有的房間都看過了,裡面並沒有其他人。」巡警報告道。
良子不見了?河野心下吃驚不小,急忙回到診所內仔細搜查了一遍,最後在走廊盡頭的屏風後,發現了一道暗門,地上擺放著那本畫冊,翻開的正好是河野看到淫穢不堪的那一頁,他明白,這是良子在嘲笑他。
打開了暗門,外面是一條狹窄的後巷,空蕩蕩的早已沒有了良子的蹤影。
中村課長帶著一批特搜班SIT的警員趕到了八尾診所,技術人員立刻開始了痕檢工作,並立即封存了隔板架上所有的病例卷宗。
「婺源太郎?嗯,這個名字的確是有點奇怪呢,婺源……這應該是個地名吧?」中村思忖著說道。
「中村課長,請立刻跟進調查八尾雄二和這間診所以及女護士良子。」河野提出建議道。
中村點點頭,然後以十分和藹的態度說道:「河野君,春田警視總監請你務必帶著香港的朱寒生明日中午來櫻田門,參加為他舉行的記者招待會,大島茂議員屆時也將到場。」
「那位朱寒生先生表示過不願意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河野有些為難的說道。
「哦,難道他是在擔心赤軍同黨的報復嗎?」中村表示理解的說道,「那麼,麻煩河野君帶我親自去和他談一談。」
河野只得點頭道:「好吧。」
中村立即佈置下屬開始對八尾診所進行全面的調查,安排完以後,帶上一輛警車,跟隨著河野一郎的豐田車來到了新宿的原町。
「是中村先生來了,請進。」河野一郎的母親林美雲客氣的招呼他們進屋。
「朱寒生先生,幸會,」中村對著寒生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驚奇的望著坐在榻榻米上正在玩耍的沈才華說道,「這就是那位飛機上智勇雙全的傳奇嬰兒吧?」
河野將中村的話翻譯成漢語,講給了寒生聽。
寒生靦腆的點點頭,並未說什麼。
中村的目光盯在了寒生的手中,嘖嘖道:「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朱先生當真用手抓住了子彈麼?」
「這是我親眼所見。」河野給予證實道。
「河野君,請代為轉達日本警視廳春田警視總監的問候與敬意,同時邀請他明日中午到警視廳本部參加記者招待會,那個小孩子也一同前往。」中村遂請河野翻譯過去。
「我們是明天的返程機票,我和孩子還要回香港。」寒生回答道。
「不不不,機票可以退掉,朱先生無論如何也要面對一下日本國民,接受他們的感激之情,況且大島茂議員也要當面向朱先生道謝呢。」中村急忙擺手道。
寒生堅持不願意出席所謂的招待會,中村急得直撓頭皮,無奈,只能說回去向春田總監報告。
「中村課長,我聽父親說,那個婺源太郎似乎不像是日本人。」河野用日語對中村說道。
「婺源太郎不是日本人麼?難怪這個名字聽著彆扭呢。」中村恍然大悟道。
「河野先生,你們在談論婺源麼?」寒生聽到他倆日語的交談中,兩次提到了「婺源」這個詞,於是詫異的問道。
「你知道『婺源』?」河野驚訝的問道。
「那是我的家鄉,在中國的江西省。」寒生解釋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有一個名叫『婺源太郎』的人在東京大學醫學部進行了睪丸移植手術,我們懷疑他不是日本人,日本人的名字中沒有聽說過『婺源』這個姓氏。」河野驚訝之餘向寒生解釋說道。
「換蛋蛋?那人多大年齡,長的什麼模樣?」寒生心下也暗自警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