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玉飛燕讓羅大海將剩下的一具火焰噴射器帶上,以策安全。羅大海卻抵死不肯,說咱爺們兒「三打臘戍、四下萊朗,突破伊落瓦底、勃固反圍剿、血洗曼德勒」什麼大陣勢沒見過?叢林裡但有凶險,只憑身上本事和手中刀槍,也足夠應付,根本用不著帶火焰噴射器。再說這鬼玩意兒萬一爆炸了,我羅大舌頭可就倒大霉了,你瞧瞧剛才被活活燒成焦炭的那幾位,連模樣都沒了,恐怕到了陰曹地府裡,連閻王爺也認不出他們是誰。你要非讓我背著它,還不如直接一槍把我崩了算了,挨幾槍也頂多就是在身上添幾個窟窿眼兒的事,那樣我死得倒還利索些。玉飛燕沒料到招出他這麼多話來,只得罷了這個念頭。
這時躺在地上的草上飛恢復了一些神智,問明情況,自知被拋在這深山老林裡難逃一死,他戰戰兢兢地苦求首領,竭力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打頭的,你行行好,給我留條命吧……」
阿脆不忍就此拋下「草上飛」任其自生自滅,她不等玉飛燕做出決定,就已用刀削了兩段樹籐,利用防雨斗蓬和繩索縛住,臨時製成一副簡易擔架,同Karaweik兩人把奄奄一息的「草上飛」抬了,這才肯動身出發。
眾人繼續在迷宮般的山谷裡覓路向前,從古以來,已不知有多少緬甸野象經過這片區域,步入它們歷代祖先埋骨的墳窟,其中就有許多因為年邁體衰,或遭物害,提前倒斃在半路之上,這些遺骨殘骸的化石,就成了斷斷續續指引猛犸洞窟位置的路標。
司馬灰等人尋著象骸的蹤跡,往深處走了許久,忽然一陣陣陰冷的山風吹至。玉飛燕自言自語道:「熱帶風團到了……」
只見山間薄霧半開,視野變得稍稍開闊起來,眾人停下腳步四處打量,見山體內有許多相互貫通的洞窟,洞中遍佈象骸,層層疊壓,已然堆積成了一座座的山丘之形,骨牙聳立交錯。
洞窟最深處藏有石門俑道,打磨得如同大理石一樣平整,幾乎全部都有浮雕裝飾,從籐蔓和樹根侵蝕入牆縫內的痕跡來看,至少是處千年古跡,但不知出於什麼緣故,所有的浮雕都造到了徹底破壞,沒給後世留下任何可以解讀的信息。這些被故意破壞損毀的部分,彷彿是一道揮不去、抹不掉的厚厚屏障,隱藏著野人山裡無窮無盡的「秘密」俑道通往山外,盡頭是座半塌的石門,外邊生滿了茂盛的植物,碩大的無花果樹都有合抱粗細,樹冠垂地,四周霧氣極濃,能見度僅在十步之內,實不知身在何方。耳聽天空中悶雷交作之聲隆隆翻滾,熱帶風團「浮屠」的前鋒已然襲至,籠罩在「野人山」裡的重重迷霧,也都被狂風吹散開來,四周隨即陷入了一片世界末日般的漆黑之中,起伏的群山雖然暫時撤去了她那道白色的神秘面紗,卻又被一層厚重的黑布幃幔嚴密覆蓋。
眾人只好摸著黑向高處走,正待居高臨下,找尋野人山巨型裂谷所在的位置,不料剛攀上一道山坡,眼前忽然「唰」地一片雪亮,一道驕若驚龍的閃電出現在了天際。
眾人被那道閃電所懾,下意識地抬頭去看,只見低空中竟有一架蚊式運輸機掠過頭頂,機艙內沒有一絲燈光,機翼上的螺旋漿也停住不動,整架機體猶如一個悄無聲息的「黑影」在雲層下的狂風中倏然駛過,飛行高度低得不可能再低。
這簡直是一幕不可思議的情形,在如此惡劣的天候條件下,絕不可能有人膽敢駕機飛行;另外這架飛機從內到外,完全沒有任何燈光,連發動機也是停著的,黑壓壓的毫無聲息,似乎那機艙裡邊根本沒有活人。
只在這恰似電光石火的短短一瞬之間,都在慘白雪亮的閃電亮光中,隱約看到機身上有個黑蛇標記,雷電經空,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再想仔細辨認,周圍卻已再次陷入了一團漆黑,那架形同鬼魅幽靈般的機影,也就此消失在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眾人猝然所睹,都驚得合不攏口,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不約而同地使勁揉了揉雙眼,還以為先前是眼睛花了。剛才掠過頭頂的那架「蚊式特種運輸機」機身上繪有一條形態詭異的黑蛇,分明與目標照片上的機體完全一致。若以常理想像,英國皇家空軍的「黑蛇號運輸機」早在1948年前後就已失蹤在「野人山」了,隔了二十幾年的時間,它怎麼可能至今還在山區的低空中盤旋?
附近大多是被叢林覆蓋的「低起伏山地」按照那架飛機的飛行高度,幾乎已經是擦著山頭地皮在飛了,隨後必然撞在叢林中墜毀,可凝視了許久,前方依然滿是漆黑沉寂,並沒有飛機墜落所發出的爆炸火光和巨大聲響出現,它好像從來就不曾真正存在過,黑暗中只聞一聲震雷驚天,響徹了山野。
第三卷 浮屠 第五話 STUPA
轟雷摯電,震驚山野,厚重的雲層中,忽然出現了一架幽靈般的「蚊式特種運輸機」從眾人頭頂掠過,然後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深邃的黑暗當中。
曾多次有人在百幕大三角區域,目擊過「幽靈船」出沒的蹤影,也有被潛艇發射了幾十年的魚雷,至今仍在海面上游弋徘徊。可卻從未聽說過,天空中會出現失蹤二十多年的「幽靈飛機」眾人都在山脊上看得目瞪口呆,實難相信眼中所見,難道剛才從低空駛過的機體,真是英國空軍失蹤在野人山巨型裂谷中的那架運輸機嗎?它究竟是實體還是幽靈?或是透過雲霧電波中傳導出幾十年前的殘像,就如同虛幻的海市蜃樓?
玉飛燕心底茫然,又離了經驗老道的姜師爺,愈發覺得無助,忍不住問司馬灰:「你認為咱們剛才看見的會是什麼?」
司馬灰搖了搖頭:「你是打頭的,又是盜墓的晦子,活人的事你比我清楚,死人的事你也比我熟,連你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
玉飛燕對司馬灰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現在我也沒辦法解釋,但我看空中那架蚊式運輸機,似乎朝著對面山脊的方向去了,咱們只好跟過去看個究竟,然後再作道理。」
此時雖然還不到日落時分,但在強烈熱帶風團的作用下,頭頂烏雲蔽野,天黑得如同鍋底,兩個人即使是臉對臉站著,都看不清對方面目,隨身攜帶的照明器材在這種環境下幾乎失去了作用,探險隊只有藉著一道道劃破雲層的閃電,穿過茂密的叢林,追蹤著那架詭異機影消失的方向艱難前行。
肆虐呼嘯的颶風,席捲著野人山中的原始叢林,滾滾悶雷聲,預示著傾盆暴雨很快就要到來,在強烈熱帶風團的侵襲之下,大部分區域都是極其危險的,隨時隨地都可能發生洪水和山體滑坡。
但根據英國空軍留下的記錄來看,位於野人山腹地的巨型裂谷,是一處較為罕見的旱山深裂地形。如果用更直觀的描述,這個巨型裂谷,就是座深陷地下的洞窟,推測是因數百萬年前的水脈陷落而形成,深度可能在千米以上,山洞的走向與地平線垂直,洞口相對狹窄,越往深處越寬闊,這是一個十分特殊的地質現象,它也不容易受到低處的洪水沖擊。對探險隊來講,在如此惡劣的氣候條件下,只要能夠設法避開山體塌方,進入到裂谷內部反倒會使處境更為安全。
巨型裂谷的深處,一年到頭雲霧瀰漫,沒人知道濃霧中到底有些什麼,更不知霧氣的根源所在,幾十年前,英國皇家空軍的蚊式運輸機在野人山墜落,恰好是失蹤在了茫茫霧中,當時也由於天氣變化的影響,雲霧位置較低,隱約可以看到裂谷深淵般的洞口,然而在多數時間,從裂谷深處湧出的大量迷霧,會覆蓋方圓數十里的範圍,很難準確判斷出它的位置。
玉飛燕帶領的探險隊,最初是計劃通過最接近裂谷的「史迪威公路」如此可以避開野人山外圍各種自然因素造成的阻礙,再從地下洞窟中尋找被迷霧覆蓋的入口,可中間出現了太多的變數,現在天候劇變,在莽莽樹海中,很難判斷確切方位,只好相機行事,去尋找那架鬼魅般消失在山脊後的神秘機影,這也是目前僅有的線索和生存希望了。
司馬灰和羅大海兩個人,當先在寸步難行的樹叢中開路,途中所見,儘是些保受風雨侵蝕,歷盡滄桑的殘牆斷壁。一處處倒掉的塔基,隱藏在茂盛植物組成的深厚幃幕之下;橫倒的巨大人面雕像,從盤根錯節的樹根背後,投來令人心顫的目光。
越來越多的痕跡,都顯示出「野人山」在那些早已逝去古老歲月中,確實曾有一段塵封已久的輝煌歷史,那到底是個怎樣顯赫的文明?為什麼沒有任何相關的記載?又是誰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毀壞了一切可以揭開它真正面目的古跡?
在緬甸的民間流傳著一種說法:「古人為了保守野人山裡埋藏的秘密,設下重重陷阱和障礙,任何妄圖窺探這個秘密的人,都將遭到至死也難以擺脫的邪惡詛咒。」
所以當地人才對野人山畏懼如鬼,從不敢接近半步。
司馬灰很早以前就聽說過這個傳聞,當時不以為然,可如今身臨其境,才知「野人山」裡確實隱藏著太多的秘密,他雖然參加了好幾年緬共人民軍,但對緬寮等地的古代歷史卻並不是很清楚,他邊走邊問跟在身後的玉飛燕:「這山裡是不是有座古墓?」
玉飛燕說:「我從沒聽說野人山有什麼墓穴,緬甸、泰國、柬埔寨、老撾、越南這些國度,都曾受中國和古印度文化影響,歷代帝王貴族的陵寢也要講究個『城府深沉』,咱們這一路所見的種種跡象雖然古怪,但也不像有墓藏存在的樣子,這一點我肯定不會看走眼。」
司馬灰說:「可這深山裡卻顯得比墓中城府更為神秘,看來咱們要尋找那架英國運輸機的事,遠比先前預期的還要困難許多,野人山巨型裂谷中多半存在著某些難以想像的東西。」
玉飛燕也有同感,點頭道:「鬼神不能測其機,幽冥難以窮其幻……」
說話間,狂風夾著無數黃豆大的雨點,從半空中撒落下來,打得人臉上生疼,跟本抬不起頭來,玉飛燕將叢林戰鬥帽上的風鏡放下,然後抬眼看了看高處,催促司馬灰等人道:「Stupa的前鋒已經到了,你們要是還想活命,就得再走快些。」
司馬灰知道,在緬甸語中,「Stupa」就是「浮屠」的音譯。據說這個詞來自緬甸西側的鄰邦印度,更確切的來講是古印度,在中國管這叫「梵文」本意代指古塔,它也有方墳或圓墳的意思,因為印度的塔,都是埋葬佛骨和聖徒屍骸的墳塚。所以「浮屠」一詞,除了代指「佛塔」之外,暗中還含有一層「埋葬」的隱意。
也不知道是誰,給這場來自印度洋,時速超過140英里的熱帶風團,按了「Stupa」這麼個名目。但是按照以往的慣例來看,凡是名稱代號與神佛沾邊的風暴,級別都不會太低,肯定會引發一定規模的災難,所過之處房倒屋塌,千年古樹連根拔起,如同是排山倒海的無邊佛力,令凡間眾生難以抵擋。
緬甸中南部,全是平原河流,屬於季風性熱帶雨林氣候,到了北邊,地形就開始變得崎嶇複雜,高山峽谷逐漸增多。至於「野人山」地區,更是山深路遠,自古以來,始終處於絕對封閉的狀態。所以熱帶風團從沿海登陸,穿過緬中平原上的大豁口,然後受到山地阻截,便會逐步減弱,若是規模小一些的風暴,都很難波及至「野人山」然而遇上真正猛烈如「Stupa」般的強熱帶風團,緬北「野人山」就會受到嚴峻考驗,這裡茂密滋生的植物,以及無數深淺不一的洞窟,都已使地層和山體變得異常脆弱,如果不盡快找到安穩的隱蔽所,這片被原始森林覆蓋著的崇山峻嶺,就當真成為埋葬探險隊的「墳墓」了。
司馬灰知道輕重,自是不敢耽擱,他和羅大舌頭兩人,頂著狂風暴雨,拚命劈開攔路的重重籐葛,奮力向著山脊的方向攀登。司馬灰也料定那「野人山」裂谷深處肯定潛伏著巨大的危險,以前有多少探險家和軍方派遣的搜救分隊,全給折在了裡邊,英軍美軍都拿此地無可奈何,相比起他們「科幻」級別的先進裝備來,自己這伙死裡逃生的倖存者,又能在那撈著什麼便宜?但形勢逼人,明知多半是有去無回,也不得不橫下心來,壯著膽子硬往前走。
堪堪行到山脊處的「楞線」附近,眾人在漫天潑落的暴雨中,藉著雷鳴電閃的光亮,見到腳下的山體猶如錐形拱起,而錐尖像是被人攔腰斬斷,露出了一條寬闊幽深的巨大裂谷,不規則的裂痕向南北兩側延伸至十餘里開外,狹窄處寬度也不下數百米,就如同在崎嶇的地表上,張開了一個黑洞洞的大嘴,彷彿通往地獄的大門就在眼前。
山體內側裸露出的部分,都是黛青色的岩層,掛滿了籐類植物,顯得斑斕而又詭異。一陣緊似一陣的風雨,使湧到地面上的濃霧徹底消散了,可野人山巨型裂谷的深處仍是茫茫雲霧,幽冥浩蕩,根本看不見底。
此前眾人都曾不止一次的想像過,那架「蚊式特種運輸機」失蹤的野人山巨型裂谷,究竟是怎生一副模樣,想來想去,無非是山地間的一處深裂地形,它即不可能有美國科羅拉多大峽谷的原始雄渾,也不可能有非洲十字裂谷的氣吞萬象,只不過是個「垂直走勢」極深的地底洞窟而已。
但直到此時此刻,眾人冒著瓢潑大雨,站在了野人山裂谷的邊緣,才真切的感受到其形勢絕險可怕之處。赫然目睹過它的人,無法不對其產生畏懼之意。因為你會不由自主產生出一種身臨萬丈深淵的錯覺,多往下看一眼都會覺得頭暈目眩,似乎地底有種莫名的恐怖存在,使人為之膽寒。那是一種難以言表的震懾,是深邃遙遠的空曠,是無法估測的巨大內涵。
第三卷 浮屠 第六話 強光
隨著熱帶風團「浮屠」的侵入,風雨漸漸變得猛烈。原始叢林中的植物群分佈得高低錯落,有些根基稍淺,相互間缺少有效的依托與保護,不是被狂風拔起,就是攔腰折斷,那些韌性較強的粗壯植物,也在風雨飄搖中東倒西歪。狂風暴雨和陣陣電閃雷鳴,吞沒了天地間一切的聲音。
司馬灰等人站在野人山巨型裂谷的邊緣,抓著山脊上幾株粗可合抱的老樹,俯身窺視裂谷底部,就覺得風雨之勢太大,這場暴雨下的,真如同滄海傾覆,銀河倒瀉,山脊上幾乎使人難以立足。藉著半空中劃過一道道雪亮的閃電,可以看到裂谷內部的古壁籐葛攀附,上懸下削,走勢幾近垂直,最深處雲霧茫茫,完全遮蔽了人的視界,探險隊攜帶繩索極其有限,即使連結全部長繩,用來垂入這深不可測的洞窟,也絕對放不到底。
正待尋覓一處可以容人攀爬的所在下行,不料阿脆與Karaweik抬著的擔架吃不住風,被狂風一扯,頓時變成了一張帆幕,加上擔架中躺著的那位「草上飛」也瘦得僅剩一把骨頭了,根本壓不住份量,一陣狂風過處,竟然連擔架帶人,都給一同捲上了半空,猶如飛絮落花,隨風飄墜。
司馬灰髮覺阿脆手中的擔架脫落,緊接著就看有個人影在眼前閃過,連忙伸手想要將其拽住,卻抓了一空,在「浮屠」帶來的狂風暴雨中,眼前所見只有一片漆黑,轉瞬間就已看不到「草上飛」的身體落到什麼地方去了。司馬灰心中歎了口氣,暗想要怪就怪「草上飛」這名字沒取好,下輩子應該喚作「千斤墜」方才穩妥。
此時眾人在巨型裂谷附近再也站不住腳了,好在看清了地形,正想頂著風雨退下山坡,尋個狹窄平緩的區域進入谷底,可在猛烈的風壓之下,連腳步都移動不開,就連手中所抱的古樹也被狂風摧殘得搖搖欲倒,一時進退兩難。
玉飛燕見山上太過危險,忙扯住司馬灰得胳膊,打手勢示意眾人立刻冒險攀下裂谷。司馬灰也知這是唯一可行之策,當即用手抓住另一側的Karaweik,讓他緊緊跟著自己,率先攬住人臂粗細的古籐,一寸寸向下攀行。
裂谷內部雖然也受到熱帶風團帶來的影響,但在特殊地形作用下,深處有幾股氣流終年盤旋,使得內部風雨難侵。從巖壁上攀下數十米,已然感覺不到地表呼嘯而過的颶風,雨勢也小了許多。
司馬灰下到百餘米深處,就見腳下霧氣凝聚,如果再繼續深入,就會進入茫茫迷霧之中,這些濃霧來歷不明,雖然霧氣本身對人體無害,但它也使空氣中含有的污染物不易揮發,很有可能變成致人死命的「殺人霧」雖然熱帶風團「浮屠」帶來的惡劣天氣變化,將「野人山」地底湧出的濃霧衝散,巨型裂谷內部的霧氣也受到暴雨壓制,在以極緩慢的速度不斷降低。但洞窟裡邊完全被雲霧嚴密遮蓋,深淺難測,凝聚不散的迷霧中死氣沉沉,不知藏著什麼凶險。即便那架「蚊式特種運輸機」真的墜落在了此處,探險隊要冒著能見度低到極限的濃霧,在如此深廣的區域裡進行搜尋,也無疑於大海撈針,成功的希望極其渺茫。而且一路上疲於奔命,眾人到此,早都累得經精疲力竭,感到難以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