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韓鵬看了哈哈大笑:「這老東西。」
陳震天氣呼呼的回到馬局長身邊:「我打了,怎麼著。」
「不怎麼著,他這是誹謗,現在沒有證據,不能這樣亂說話。」
「你等著!」老村長爬起來往家跑,邊跑邊罵。
陳震天問兒子:「那個熊村長罵的什麼?」
青媛道:「聽不見,好像是說…」
韓鵬接口:「他罵的是你,局長同志,他說你沒膽在陳宅住一晚。」
馬局長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喂,我是老馬,在望虎村呢,給市衛生局打電話,說這裡牲畜大批死亡,懷疑是投毒,請協助善後…對…是…都臭了。」掛了電話說道:「誰說我不敢住,我還住定了。」
下午,衛生局清走狗屍,現場勘察完畢,人都回了,馬村長回到家裡,家裡坐著一胖一瘦兩個人。
「當家的,你這臉是咋了,老張家的今天就弄了兩個血圈子,你也讓人打了。」「媽的,今天栽了,牙也沒有了,侄子也死了。」
坐上的兩人也不言語,面帶陰險的笑容。
「這二位是誰?」
「不是你的朋友嗎?人家說和你很熟。」
胖子道:「村長,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說著使了一個眼色。
馬村長看了這一眼色:「噢,想起來的,你先出去,我有話單獨和二位說。」
待村長老婆出去之後,馬村長開口道:「二位有什麼賜教?」
「老頭子,你挺黑啊,為了占陳家大院裡的古董連侄子的命都搭上了。」
「你們是什麼人?」他警覺起來「別慌,我們不是你的對頭,你想報仇嗎?想弄點值錢的古董玩玩,想的話就聽我們的。」
「什麼古董,我不太明白你們什麼意思,找錯門了吧你們。」
「沒找錯,我們是來給你指財路的。」
馬村長普通跪下:「大師!給我這糊塗人指條路,我這村長干的不容易。」
「我們來了就是幫你的,不過我要你幫我做件小事情。」
「什麼事情?」
「先不要問,事後再說,我把這一堆麻煩事給你了的乾乾淨淨,就要你一樣東西,給嗎?」
「莫說一件東西,就是十件我也給。」
「好,那你先幫我們辦一件事。」胖子拿出一件玉器,不規則的四邊型,很薄,平面上開了一個耐克標誌一樣的長口子:「你記住了,把這玉器通過快遞,寄到山西榆社縣的招待所裡,陳雪謠收。」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把這事辦好。」
「你們怎麼不自己去郵局,這麼簡單的事情?」
「我們不想出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你們要的是什麼東西?」
胖子呵呵笑著,變的很和藹:「保密。」
「敢問一句二位是什麼人?是不是專門抓鬼的降靈師?」
「降靈師,降靈師算什麼東西。」
門開了,村長老婆和他兒子進來,馬村長的兒子長的五大三粗,一個彪形大漢:「爹,咋了,俺媽說你讓人打了,誰幹的?今天晚上我找弟兄們廢了他,誰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要讓那小子知道咱老馬家是太歲爺不是他媽的兔兒爺。」
「你說的什麼混帳話。」
胖子和瘦子樂的大笑起來,兔兒爺的意思是男妓。
村長老婆道:「快把衣服換了,還有汽油呢,著了就完戲了。」
冥石是降靈師的無上至寶,是女媧煉石補天的時候棄之不用的,女媧補天用的都是五彩石,裡面攙著這一顆黑色的石頭,這塊月牙形的石頭如果沒有極重的陰氣也就失去了它的作用,保存這種陰氣的辦法有二,一是放置在重陰處不要取出來,另一個就是不斷用活人氣來餵它,這樣恐怖的東西此刻就戴在陳青媛的脖子上,陳震天用釋迦牟尼印的袋子來裝它,就是為了鎮住刺骨的陰寒。
馬局長坐在陳家正院,準備過上一夜,看看古怪的陳家大宅到底有多懸乎,宅子確實設計的夠古怪,青媛和林鳳嬌正在收拾滿院子碎了一地的燈泡,那一邊馬村長的兒子正在糾集人手,晚上準備去老陳家抄家。
地痞流氓大戰公安局長即將上演。
二十五.望虎村的恐慌
25.望虎村的恐慌自從那天公安局的人從牆頭上找到些麻繩子,算是把望虎村的老百姓驚倒了,村口的小旅店立時人滿為患,住滿了望虎村裡搬出來的人,甚至全家老少一起出動,拿著好些個生活用品看樣子要長住在外,旅店老闆樂不可支,生意越好他自是越高興,今日不知吹的什麼風,望虎村男女老少集體遷移,旅店老闆道:「我說你們這望虎村全村改造,怎麼今個都出來了,我這小旅店住的全是你們村上的人。」
那人也不答話:「還有房間嗎?」
「沒了,你今個就是一天出二百也沒空房間了。」
「沒有就算了,我們找別家。」
「你倒給我說說這村裡出啥事了,蛤蟆集體大遷移,你們也學蛤蟆?」
「鬧鬼了。」
「鬧鬼,你哄球,鬧鬼了,鬧你了。」
路上的人面對旅店老闆的詢問和嘲笑都莫不作聲,面色陰沉,他們心裡梗著一個心結,好像被那麻繩子牢牢拴住,打了一個死結,古老的傳說難道是真的?不能在村裡再呆下去了,最起碼這幾日要出來避一下風頭,萬一有個閃失看見不該看見的東西,輕則大病一場,重則立時暴斃。
望虎村的恐慌不是語言可以表達的,每張面色黑沉的臉都清楚的將人的內心裡那份驚恐和不安展露,望虎村的村民三人一隊五人一家,陸續的從村裡往外面走,馬村長的兒子馬強壯人如其名,人高馬大,肌肉發達,此時正在村口和他的那幫狐朋狗友聊天,馬強壯散了一圈大前門,一個穿花褲衩留著小平頭的年輕人不高興了。
「壯哥,你讓兄弟們來給你家老爺子出氣,我們可二話沒有,來了就拿著一塊五一包的大前門招呼我們,太寒磣了點。」
「你就知足吧,這兩包大前門都是從我爹口袋裡翻出來的,我沒錢買煙了,你嫂子他媽的一個月換了倆手機。」馬強壯掏了下口袋,很無奈。
「那你這大前門也不能出檯面啊,這是民工煙,得…抽我的。」
花褲衩掏出自己的煙撒了一圈,是金將軍。
「發財了!你小子最近幹了什麼不地道的事,抽上了金將軍。」
「壯哥,你可別裝了,你爹是村長,誰不知道村長是地方諸侯,比區長都厲害,所謂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你知道十萬雪花銀是什麼概念嗎?清朝的一品大員每年也不過千兩的俸祿。」
「我爹是好官。」
「再好的官也不至於抽大前門。」
村口橫七豎八的停著幾輛摩托車,路邊的青石板上坐著十幾個青年,其中還有一個打扮的很妖艷的女孩,在一群男性中間很扎眼,他們個個服裝怪異,染了五顏六色的頭髮。花褲衩滔滔不絕,看樣子他是領頭的,不然不會這麼多話:「壯哥,你搞清楚,你爹是村裡的領導,你知道什麼是領導嗎?我那做局長的爹說了,領導的意思就是領導領導、領誰都不倒,這做官是有學問的。」馬強壯沒有聽他囉嗦,看了看表才五點多鐘,沖花褲衩道:「明明,今天早上我們這來了好多警察,你給你爸爸說聲,讓他們悠著點。」
「這事我可辦不了,你不知道我爹恨的我牙根疼,閒我不爭氣,他倒是想讓我去清華北大,我倒也想去呢,咱沒那本事。」被稱為明明的花褲衩攤著雙手一臉潑皮樣。
「明明,現在時間太早了,我看村裡的人三三兩兩的往外出,不知道咋的了,你們這奇裝異服的,村裡人看見我和你們在一起,今天晚上動了手,就都知道是我幹的了,帶兄弟們找個地方喝兩杯,錢你先墊上,寬裕了再還你,晚上九點在村口集合,帶好了傢伙。」
「得,瞧著吧。」
張大娘兩口子正從村裡出來,看見村長家的兒子站在村口難免要上前打聲招呼。馬強壯上身穿著黑色的緊身背心,下身穿一條黑色的牛崽褲,腳蹬白色大頭皮鞋,這一身黑白配真是夠有派頭。
「壯子,等人?」
馬強壯應付道:「大娘,等人。」
「等你爹是吧,那倔驢,賴在家不走,你去勸勸。」
「大娘,你們這是幹什麼去,我站這裡有一會了,咱村出去的可不止十幾家了,村裡出事了?你們這是上哪去?」
「壯子,快回家勸勸你爹,先別在村裡呆著了,去外面小旅店裡住個三五天,都什麼時候了,不是大娘說話難聽,現在不是他擺村長架子的時候?」
「到底什麼事,我還一頭霧水呢。」
「你不知道咱村傳的那鬼索祭的故事,今天早晨,陳家院牆上全是麻繩子,那可嚇死個人了!」
「我倒聽老人們嚇唬小孩的時候講過…」馬強壯自言自語。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奶奶在一群人的攙扶下走出來,那是大齙牙的奶奶,算得上是村裡最老的人,老人掙扎著不想跟家人到外面的旅店住。
「我不去,我就是不去,我都快死的人了我還怕鬼,我就想要見見這幫女鬼,把我孫子弄瘋了,咱家祖上可沒幹過缺德造孽的事啊,我要和那小鬼理論理論!」可惜她那一大把年紀的身子骨哪有多少力氣,硬被家人帶走了。
張大娘道:「我不和你說了,再晚就找不到旅店了,村裡的人差不多都搬出去了,估計附近的旅店現在都差不多住滿了。」
「這麼說還有沒搬的?」
「你爹不就沒搬嗎!那不信鬼的也沒搬,這樣的事情…鬼神之事,可不信但不可不敬啊,要出禍事的,好端端的死了倆瘋了一個,阿彌陀佛!」張大娘雙手合十,虔誠的念叨著阿彌陀佛。
「我也不信鬼,我爹也不信,要是鬼真來了,看我鎮住它。」
「說大話,你拿啥玩意鎮。」
馬強壯把上面穿的緊身背心一脫,露出一身肌肉和滿身的紋身:「看看,我這是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四大神獸都齊全了,還能鎮不住幾個小鬼,我不怕鬼。」
「我不和你說了,老人家身子弱,被纏上就完了。」
這個時候馬村長正在猶豫不決,其實他不是不想走,他是擔心他那三萬塊錢,拿到身邊,不安全,這麼多錢算是巨款,萬一丟了咋辦,放在家裡也不放心,被偷了又咋辦!馬村長站在門口邊想著這個嚴重的問題邊溜躂,眼看天就黑了,村裡的人家隨著時間的推移走的越來越多。
「當家的,到底走不走,晚上女鬼真出來,咱就死定了。」
「走,走了錢咋整,三萬元的百元大票就這麼放身上。」
「多裹幾層報紙,包嚴實了。」
「那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那你說怎麼辦,讓錢把命掛住可不合適,這走也不行不走也不行。」
馬村長的老婆靈機一動:「我說,要不這樣,咱今天晚上打車去市裡找個好賓館住下,好賓館安全啊,明天一大早咱倆上銀行,把錢存進銀行裡,吃利息,三萬塊錢,利息也不少了。」
「咦!好辦法,咱存上半年,再把錢給各戶意思意思的發下去點,這光吃利息也不錯,打車太貴,坐公交去,現在還有車,你回屋收拾一下,咱就走。」
隔壁一戶人家正在往外走,看見村長在門口轉悠,上前搭腔:「我說馬村長,還沒搬,你不怕晚上女鬼出來鬧騰。」
「這就走,屋裡的收拾東西呢。」
「咱們村那補償款什麼時候給?」
「公安局的說了,等結案以後,在政府公正下統一結算,不能亂發。」
「什麼時候能結案?」
《冥談之紅山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