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這個瞎子可是邪門啊,我們都準備著呢。」馬村長從枕頭下面掏出菜刀:「誰想要我們一家人的命,我殺了他,也不能讓他殺了我。」
瘦子道:「老哥,讓我看看你的刀鋒利不鋒利。」
馬村長將刀遞過去。
接過刀,閃眼間,手一揮,鮮血濺!馬強壯脖子上開了一道口子,像剛被殺的雞,躺在地上撲騰了幾下就完了,馬村長嚇的一聲慘叫倒在地上「兒啊…我的兒啊…你們…你們為什麼要下毒手,我做夢也沒想到會死在你們手裡。」
瘦子殺了馬強壯之後,反手持刀,抵在村長老婆的喉管上,將她逼進牆角。村長老婆嚇的一聲也不敢出,胖子手裡的蒲扇揮了一下:「殺了她。」
血光起,喉管破,腿抽搐,氣已驟!轉眼間,兩人已亡,馬村長不知所措,爬到胖子腳下:「求求你,放過我吧,你不是說給我要樣東西嗎?我給,您想要什麼就拿什麼。」
胖子低下頭狠狠的說:「我要的就是你的命。」
馬村長的一隻手已經把沙發下的斧頭掂了上來:「*的要我的命!」一斧頭劈在了胖子的左小腿上,胖子一聲大叫,條件反射一樣一腳將他踢出老遠,馬村長的後背重重摔在身後的牆面上。胖子踉蹌的站起來,瘦子去扶,被胖子一把推開,胖子拔下腿上的斧子在半空掂了一掂,嗖就擲了出去,正好釘在馬村長的耳側。
馬村長嚇的尿了褲子。
胖子平展左手,一團金光在其手心出現,金光顯,傷口愈,那片鮮血立時就結了痂。
「大哥,你不礙事吧。」
「沒關係,連天,這個老東西,可惜我不能殺了他,否則我要把他給活剮了。」
「你們不殺我,不殺我。」馬村長痛哭流涕。
胖子蹦過去右手按在他的腦門上:「我不殺你,我讓你比死還難受。」
一個人型的物體,通明、輕飄,隨著胖子的手慢慢提起,從馬村長的身體裡被提出來,一具軀殼倒在地上,胖子拿出一個小玻璃瓶,把馬村長透明的靈體送入瓶內,那團靈體在瓶子內左右亂幢,胖子把瓶子收入懷裡:「哼,這等猥褻至極的東西活在世界上一點用也沒有,拿回去餵紅口黃蛟倒是對路。」
瘦子來到身邊:「大哥,你要的東西都拿到了,咱們下一步怎麼辦,是先把少主安全的送回部族,還是等…」
「當然是等龍白那個小妮子給我們報信,拿了紅山大祭司的法器再回去,勾雲玉都郵出去了,我要放餌收網。」
「好,大哥,一切由您安排。」
「連天,我可沒占那村長的便宜,我答應他的事情都辦到了,這個算是極品,帶回去給紅口黃蛟當禮物。」
「大哥,送棺材的沒來。」
「障眼而已,這樣一折騰就不會有人把事情往我們這裡想了,只可惜少給了這個貨色一副棺材,我這心裡還過意不去,應該是給他個全套服務。」胖子踢了一下地上馬村長的屍體。掐指一算:「送棺材的,它們死了。」
「死了!」
「死了…剛才這個垃圾說什麼,什麼瞎子?」
「是提過。」
「瞎子?這個東西來路不正,能算出今夜我們來取他性命!我們速速離開此地,不要多惹事端。」
「一個瞎子罷了,這裡能有什麼高手。」
胖子閉上眼睛想了一會:「照姓馬的剛才的說詞,我看這東西不單單是個高手,而且來路不正,極端的不正。」
瘦子自語:「小小的破地方,能有這般人物。」
陳家已經在去山西的路上,陳雪謠在那裡將會有怎樣的奇遇?
三十五.榆社旅店
35.榆社旅店陳雪謠一人呆在山西榆社的旅館裡,倒也沉得住氣,天氣炎熱難耐,就算是經常奔於野外的她也感到難以支撐,冰棍從冰箱裡拿出來就化了,冷飲從冰櫃裡取出來就熱了,趙王村的農人基本都躲在屋裡不出來,雪謠熱的實在受不住,一天要洗兩個澡。
這日黃昏,雪謠梳洗乾淨,頭髮上還留有淡淡的洗髮水的香味,她拿了一條白色的毛巾準備隨時擦汗,出了旅館的大門往趙王墓走去,離旅館門口不遠的地方,八個身型高大的彪形大漢遠遠坐著,八雙眼睛直溜溜的盯著她,看門的是個年輕的寡婦,沒有孩子,幾日的居住雪謠和她略也熟悉些,看門人問道:「姑娘,你這是要去哪裡,天可快黑了。」
「夏天應該不會天黑的這麼早吧,我出去逛逛。」
「伊(像聲詞)這又不是什麼大城市,荒山農戶家,你出去逛的什麼?」
陳雪謠調皮的笑了笑:「嘻嘻,我就是想去看看趙王墓。」
「白天看就是了,晚上就不要出門了?」
「白天太熱,看…我現在出去都拿著毛巾呢。」
「姑娘,看你長的這麼俊俏,要是出了點事就不好了。」
「什麼事?」
「我們這晚上有鬼。」
雪謠笑了起來,像銅鈴鐺一樣清脆「鬼,怎樣的鬼,是不是血盆大口。」
「是色鬼。」
雪謠笑不出來了。
「這附近村子裡有好多姑娘都被糟蹋了,都糟蹋的不成人樣了,那些姑娘還都不如你好看呢,你看你這身子,要是真碰上了,你說咋整。」
陳雪謠心裡冒出了一朵無名花,一隻小手一朵一朵的摘著花瓣,去…不去…去…不去…「大姐,趙王石勒的墓其實我來的那天就去看過了,不瞞您說,我是學生,學考古的。」
「考古?考古是什麼東西?」
「就是歷史,研究歷史。」
「你是學者?是作學問的?」
「可以這麼理解。」
「人家學者不是都坐在辦公室裡嗎?叫個啥子白領?」
雪謠笑了:「是,不過學歷史,是對知識和身體的雙重考驗,可不能總是坐在凳子上不挪屁股。」看門的大娘說到:「趙王的墳頭子有什麼好研究的。」
「趙王可是中國歷史上有名的人呢。」
「姑娘啊,我勸你還是別研究了,我這個老寡婦也不說謊話,這個墳頭,八成是假的。」
「假的,您怎麼知道,大姐。」
「大學問沒有,可俺在這裡住了半輩子,還能看不出四五六來。」
雪謠來了興趣,坐在看門人身邊的凳子上,細細的聽起來。八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裡,雪謠的胸部和,的眼光遊走在絕色美女的全身,每一個部位都燒灼的看著:「娘的,那個老不死的磨叨什麼,耽誤咱兄弟的好事。」看門的大姐放下手裡的茶水:「姑娘,你說我們這個小地方,招待所是給誰住的?」雪謠想了想,搖了搖頭。「姑娘啊,我們這個地方其實根本就沒有人來住,趙王村又不是觀光勝地又不是個啥的,人家來住的哪個意思。」旅館的房間確實都空著,現在想來,眼下這光景好像就雪謠一個人住在裡面。陳雪謠果然聰明伶俐:「大姐,您的意思是說來這裡住宿長居的都是學者,都是和我一樣來研究趙王墓的是嗎?」
「是了…是了…就是這個意思?我是接待了一撥又一撥,也沒看見他們研究出個屁來。」
陳雪謠細細想著,趙王墓的封土堆經過了這麼好久好久,依然沒被人盜掘過,是因為他封的嚴實呢,還是因為盜墓的一看就知道是個疑塚,如果這樣想來,說這個墓是個假墓也不無道理。看門人用手在她面前晃著:「姑娘,想啥呢?」
「您為什麼告訴我這些,您沒有給其他來這裡的學者說過這是個假墓嗎?」
「說不上話,一個個覺的自己多了不起一樣,什麼東西!姑娘,最近這段日子鬧,你要是真出個好歹,俺當老大姐的心裡也不敞亮。」
陳雪謠若有所思,她現在迫切的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說服自己這個趙王墓確實是疑塚,如果是這樣,真正的趙王墓又在哪裡?
山西榆社和後趙淵源頗深,後趙皇帝石勒歷史上記載是山西武鄉人,公元596年,實際上山西的榆社和武鄉是同一個地方,所以說石勒是武鄉人也是榆社人。成書於唐貞觀22年的「晉書」中記載「武鄉,吾之豐沛,萬歲之後,魂靈當歸之,其復之三世。」這就透露出了關於石勒墓所在的珍貴信息,而且,這句話是考證石勒真正墓葬的唯一證據,這句話是石勒親口所言,石勒還沒有當皇帝的時候,與一個叫李陽的人是鄰居,二人有故情,日後傳召李陽,同他一起飲酒談舊,隨後任命李陽做參軍都尉,這個時候,石勒說出了上面的話,想來對故交的話應該是沒有攙假的。如果說這個墓也是假的,真的又在哪裡呢?難道不在榆社,即便這個墓真為疑塚,真墓離此不遠矣,面前的趙王墓是國家一級保護文物,如果剩下的最後一塊玉箍隨葬在裡面,難道自己還有膽子真的將它盜了不成,國家會不會也是明知道這裡不是趙王墓故意將其保護起來以示世人!是有這個可能的。看來這個墓真有可能是個假的,雪謠想著返身回房間,看門人笑著說:「姑娘,晚上在旅店裡看看電視,最安全,洗個澡早點睡覺,晚上要是聽見了什麼動靜也別好奇,你睡你的便是了。」
「您說的是什麼樣的動靜?」
「敲鐘的聲音。」
不遠處的八個男子看見雪謠竟然返身回去了。
「娘的,那個老東西說的什麼,怎麼到口的肥肉就跑了。」另一個頭髮捲曲,體態稍胖的烏魯毛(一種頭型)道:「別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夏夜炎熱,密林縱深,遙遙看去,燈火零星,人煙可居。
陳雪謠熱的實在是受不住,跑到門口的小超市買了一瓶大可樂,一瓶酸奶,一大瓶蘋果汁和一隻雪糕,她買這麼多東西不是因為貪吃而是因為沒有零錢了,人家找不開整百的,她抱著一大堆東西回了房間,看門的寡婦正在吹著風扇看電視,空蕩蕩的走廊裡用的是節能的聲控燈,只有她一個人居住的旅館讓人寒毛直豎,陳雪謠先打開了那瓶酸奶,突然想起雪糕會化的更快,又將酸奶放到桌子上,去剝開雪糕的外衣,怎耐炎熱的夏夜,還沒吃上幾口,雪糕就化的一塌糊塗。慌忙用一個透明的茶杯接住滴淌的雪糕,如果把雪糕、酸奶、可樂、蘋果汁都攙和到一起會是什麼味道呢?雪謠格格的笑著開始了她的食品試驗!真是夠難喝的。(讀者最好不要試,作者就試過,太難喝了)陳雪謠捏著鼻子,趕快去找水漱口,味道太古怪了,簡直讓人作嘔!這個自配的混合飲料叫什麼名字好呢?雪謠開動腦筋,就叫…雪飲。
旅館沒有安裝有線電視,幾個地方台淨是雪花,啥也看不清楚,索性關掉,頭上的吊扇快速的轉動,晃晃悠悠的,真怕它突然掉下來,就這樣也無法讓汗水流的少一點,太熱了,去後院洗個澡,農村洗澡的裝備可不是熱水器,當然條件好的小康村是用電熱水器的,在農村呆過的讀者一定知道,大多數農村的沖涼設備極其簡陋,在高處放一個黑色的皮袋子或者大桶,早上就在裡面裝滿水,到晚上的時候就已經讓太陽曬熱了,從上面垂下來一個淋浴頭,一根長長的導水管耷拉在下面。至於洗澡間那就是露天的,也不分男女,門口掛個牌子,告訴外面的人裡面是否有人洗澡,洗著澡一抬眼就能看見天上的星星,完全的露天洗浴。
陳雪謠把衣服脫下來收拾妥當,掛在身邊的牆上,牆上都楔著釘子,專門掛衣服用的,雪白的皮膚能捏出水來,線條清晰,肌肉的輪廓端端可見,月色下,一副撩人心弦的美女浴水圖,嘩啦啦的水響掩蓋了周圍的一切聲音,這麼酷熱的夏夜,一個人享受一大桶的水是何等的愜意,陳雪謠撩動著動人的繡發輕輕的梳洗著,牆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幾道身影。
「咋樣,我沒說錯吧,好貨色。」
「看身段是不錯,今天咱兄弟色運好,這小娘子偏偏在咱們眼皮子底下洗澡,肚皮下面的蟲蟲硬起來可就怪不得咱兄弟好色。」
外面的牆根下有個人抬著頭往上喊:「看夠了沒,過癮了沒,下面有人等著看,你知道沒?」
牆上的人輕聲語:「咋的了,哥們,下面忍不住了。」
下面的人答:「你們啊看麼沒夠,瞧麼沒完。」
「眼好,腎好,全身好。」
下面的人有點急了:「一爬上這牆頭,你們一口氣就看到天亮,腰不疼,眼不花,腿也不抽筋了?」
趴在牆頭上的人奸笑:「看麼都清,瞅麼都准,您認準了就咱這雙眼,倍棒!」
(作者也無語,怎麼設計出這樣的對白。)看門的寡婦打著瞌睡,電視裡早就沒有人影了,陳雪謠還在愜意的享受著淋浴帶給她的快感,寡婦關了電視拿起洗澡的家什也奔後院去了,門口掛著「裡面有人,請您稍候」的牌子,寡婦把毛巾和肥皂放到門口,返身回去了。
「咚…咚…」一陣有節奏的聲音飄渺幽遠的傳來,寡婦驚了「真是不經念叨,這傍晚剛念叨了,怎麼今天晚上還真響了。」說完一撅屁股,溜溜的跑回傳達裡,窗簾也掛上了,燈也關了,直接就把總電源給斷了,整個旅館剎時變的一團漆黑,陳雪謠正洗的舒服,後院裡照明的小燈一下就熄了,停電了嗎?不過也好,燈熄了正好可以清楚的看見晴朗的夜空。
看門的寡婦騰的鑽進了毛毯裡,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整個趙王村一片忙碌。都忙著在關燈。
「咚…咚…」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音依舊緩緩傳來,模模糊糊,亦真亦幻……各家各戶都忙著上門拴,關窗戶,拉窗簾,關電燈,原本就不亮的村落剎時黑成一片。寡婦想起那位年輕貌美的女房客,想起身去言語些什麼,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鑽進了毛毯,陳雪謠正在欣賞天上的星星,未免有些傷感,讓她不自覺的想到了阿牛的雙親,這兩位老人過的可好!她好像聽到了什麼,又不敢確定,關掉了水閥,水流停止了,一切聽的更清楚,這是很微弱的聲音,敲鐘的聲音。來了這些天,沒見附近有寺廟?突的腦子裡迴響起看門寡婦說過的話,雪謠有些詫異,不免心驚,草草的套上衣服,連內衣都沒來的及穿,旅館裡只有她一人住,走幾步就到房間了,穿不穿的呢,她套上外衣,抱起內衣就往房間走。牆頭上的人也聽到傳來的鐘聲:「那個小娘們走了,慌慌張張的,咱哥幾個什麼時候動手。」
幾個人嚥了幾口唾沫從牆上順下來:「哪裡來的敲鐘的聲音,附近的村子裡沒聽過哪裡有寺廟啊?」
「不知道,八成是和尚耐不住了,敲鐘找尼姑來耍耍,暗號。」
「哈哈哈」
「笑啥,現在這大熱的天,人本來就燥熱,人家說春四秋一夏三冬藏,這和尚也要順應節氣啊,和尚也是男人。」
「對,沒錯,是男人就要挺!」
陳雪謠絲毫不知道這八個混蛋已經盯上她。
陳震天一路現在這個時辰剛好到了離趙王村最近的一個縣城,再有個把小時就能進村,車子路過一家銀行的門口,陳青媛叫嚷著停車,而後跑到銀行的自動提款機前提取了一萬元錢。陳震天問到:「你提這麼多錢幹什麼?」
「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先備著。」
韓鵬道:「陽間的錢一燒,到了下面就什麼也不是了,鬼都不認,燒了紙到了下面才能變成錢花。」
「我看不一定,這是上墳燒報紙糊弄鬼,我就不信這紙到了下面就成了錢。」「不信拉倒。」
「我說韓伯伯,你說誰家給死人上墳能燒人民幣,那就叫有錢窮燒,所以這賣紙的就想出個法子,編了一個燒紙到了陰間就能變成錢的故事糊弄我們,人民幣燒不起咱紙還燒不起。」
韓鵬道:「你小子這是哪門子的邏輯。」
《冥談之紅山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