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我覺得這個已經死了兩千餘年的老者,至今仍然保存的栩栩如生,甚至可以用「鮮活」二字來形容,真是有夠離奇,這事不能細想,越琢磨越覺得滲人,於是我依Shirley楊所說,準備用登山鎬把那白鬍子老頭的屍首扯出來,以便騰出地方看看他屍身下,還有什麼其餘的東西。
沒想到,著手處沉重一場2,憑我雙手用登山鎬扯動的力氣,便有百十斤也不在話下,而這白鬍子老頭屍體的重量,遠遠超過我的預期,一扯之下,紋絲不動,怕有不下數百斤的份量。
我心中不禁奇怪,難道是這赤身裸體的屍首,下邊還連著別的重物?
我把登山鎬從屍體的腋下抽了出來,在玉棺中段一勾,竟從紅中帶黑的積液中,啟出一條血淋淋的無皮大蟒,三人見此情景,都吃了一驚,原來那老者屍身肩部以下,纏著一條被剝了皮的巨蟒,蟒屍和人屍相接的部分,由於時間太久,已經融合到了一起,再也難以分割,難怪剛才一扯之下會覺得如此沉重,而且無皮的蟒屍上長滿了無數紅色肉線,那蟒肉隔一會兒就跳動幾下,似乎屍剛被剝了皮,還沒死透一般,我們聽到玉棺內的敲擊聲,很可能就是它發出來的。
這蟒身上肌肉筋脈都清晰可見,也不知是用什麼手段剝的蟒皮,看這蟒的粗細大小,雖然比我們在「遮龍山」山洞中見到的那條小了不少,仍然比尋常的蟒蛇大上許多,想起那條青鱗怪蟒,隨即就聯想到了獻王邪惡巫毒的「酢薄?br> 胖子指著這無皮巨蟒,讓我們看那蟒屍上生長的許多紅色肉線,說道:「這蟒肉上面還長著東西,怎麼跟魚蟲子似的,好像還跟棺材底下連著,老胡你拽住了,我撈撈下邊有什麼東西。」說著挽起袖子,就想下手去來個海底撈月。
Shirley楊見狀急忙將胖子攔住,畢竟不知這暗紅色積液的底細,不可隨便接觸,還是用登山鎬或者探陰爪,一點點的打撈比較穩妥。
我用力將那胖老頭的屍身抬起來一塊,Shirley楊用登山鎬,胖子拿工兵鏟,在玉棺的積液中進行築籬式搜索,不斷的從裡邊勾出幾件物品。首先發現的是一個黃金面具,這面具可能是巫師或者祭司在儀式中戴的,造型怪異無比,全部真金鑄造。眼耳鼻口鑲嵌著純正的青白玉,玉飾都是活動的,使用的時候,配戴面具者可以把這些青白玉的遮(山工),從黃金面具上取下來。面具頭上有龍角,嘴的造型則是虎口,兩耳成魚尾,顯得非常醜惡猙獰,但是最讓我們心驚不已的是這黃金面具的紋飾,一圈圈的全是漩渦形狀,這些漩渦構圖簡單,看起來又有幾分像是眼球的樣子,一個圈中間套著兩三層小圓圈,最外一層似乎是代表眼球,裡面的幾層分別代表眼球的瞳孔。
看到這些熟悉的雕紋,我和Shirley楊胖子三人都不免有些激動,看來獻王有「雮塵珠」的傳說非虛,這一次有了切實的接觸,心中稍稍有了底。就算是九死一生,這趟雲南畢竟是沒有白來一遭,不枉了餐風飲露的許多勞苦。
其次是一支龍虎短杖,是用綠色厱石磨成,與老百姓家裡用的尋常擀面杖長短相似,綠厱石短杖微微帶有一點弧度,一端是龍頭,一端是虎頭,二獸身體相接的地方就是中間的握柄。龍虎形態古樸,缺少漢代藝術風格上的靈動,也不具備現實感和生命力,卻散發著一種雄渾厚重的氣息,看樣子至少是先秦之前的古物。
胖子看了這些器物,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將這幾件從玉棺中撈出來的明器擦淨,裝進防潮防空氣侵蝕的鹿皮囊裡,就準備當作戰利品帶回去。
Shirley楊一看急了,這大白天的就強取豪奪,這不等於是盜墓嗎?拍了照片看完之後,就應該趕緊放回去。
胖子一聽也不幹了:「大老遠從北京折到雲南,幹什麼來了?不就是為了倒斗摸明器嗎?好不容易開了齋,想再放回去,門兒都沒有。」
我也勸Shirley楊道:「什麼盜墓不盜墓,說的多難聽,有道是竊國者候,竊勾者誅。至少摸金校尉還有窮死三不挖,富死三不倒的行規,豈不比那些竊國竊民的大盜要好過萬倍。自古有志之士都是替天行道伐不義,這些東西放在深山老林中與歲月同朽,那就是對人民最大的不負責,不過我看那什麼只能拿一件明器,還有什麼天亮不能摸金的古板規矩,應該隨著改革開放的進一步深入,也有所改變」
我趁著胖子忙著裝明器,在Shirley楊耳邊低聲說道:「這東西倒回去也不敢出手,就先讓小胖拿回去玩個幾天,等他玩夠了,我再要過來給你,你願意捐給哪個博物館隨你的便,這叫望梅止渴,要不讓胖子見點甜頭,容易影響士氣,最沉最重的那些裝備,還得指著他去背呢!」
Shirley楊搖頭苦笑:「真拿你沒辦法,咱們可有言在先,除了雮塵珠用來救命之外,決不能再做什麼摸金的勾當,你應該知道,我這是為了你好」
我趕緊裝做領了情的樣子,誠懇的表示一定不辜負她殷切的期望和淳淳的教誨,心中卻想:「回去之後的事,留到回去之後再說,青銅器我不敢碰,這玉石黃金的明器嘛我可沒向毛主席保證過,跟別人說的話,反正我睡一覺就忘了,就算退一萬步說,這些東西很明顯是祭器,極有可能與那雮塵珠有直接的聯繫,無論如何不能再放回去了,這回什麼規矩也顧不上了,免得將來用的時候後悔。」
我正打著我的如意算盤,卻見Shirley楊又在棺中發現了一些東西,蟒屍身上生出的無數紅色肉線,好像有生命一樣,不時的微微抖動,這些肉線,都連著玉棺的底部。
沒想到這口精美絕倫的玉棺,四壁和頂蓋都是西藏密天玉,而下面竟然是以一塊「莨木」為底,棺中的紅色肉線,穿過「莨木」棺底連接著老樹的內部,人屍、⒂窆祝丫苛釉諏艘黃穡僖參薹ǚ摯?br> 順著往下觀察,會發現玉棺基座下的樹木已經由於缺少養分,完全朽爛了,只是被寄生植物所覆蓋,勉強支撐著上面的玉棺,下邊是個深不見底的樹洞,應該與胖子掉下去的那個洞相聯。這些樹洞都被寄生植物的籐蔓巧妙的偽裝了起來,這些天然的偽裝,在被弄破之後,不出三天,又會迅速滋生,掩蓋樹洞的痕跡,用「狼眼」手電筒向內一照,全是各種被樹籐纏繞的各種動物乾屍,其中也有幾具人類的遺體。
Shirley楊好像恍然大悟:「不好,這玉棺中被剝了皮的蟒屍,可能是一條以人蛹餵養的飭街蚱蘩祥攀鰨丫或腥擻嫉腦夠晁納飪檬骶褪翹蹙掾!?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絕對包圍
我們面前呈現出的諸般事物,好像是一條不斷延伸向下的階梯,一個接一個,引誘著我們走向無底深淵,夜晚森林中傳來的「鬼信號」,樹冠上面的美國空軍C型運輸機殘骸,然後是飛機下的「玉棺」,棺中的老者屍體,還有那條被剝了皮的「保逕仙齙暮焐庀擼攪斯椎祝侵痔厥狻拜鼓盡敝瞥傻墓椎祝拖袷且徊愫窈竦娜崛硎鶻海斡珊焐庀嘰又寫└膊換嶁孤┬壞斡窆字械幕骸?br> 再下面是老榕樹樹身中的大洞,其中也不知填了多少禽獸人體的乾屍,這些乾屍無一例外,全被從玉棺中生長出來的紅色肉狀細線纏繞,這些紅色線形肉癇最後都扎進動物和人類屍體的口中,好像是通過這些觸角一樣的肉線,把它們的鮮血活生生的吸乾,再傳導至玉棺中,所以玉棺中才會有那麼多積液,那是一種通過轉換,形成的防腐液,用鮮活的血液為給養,維持著棺中屍體的新鮮不腐。
在樹窟中最上邊的屍骨,是一個身穿翻毛領空軍夾克的飛行員,雖然早已成了枯骨,卻仍舊保持著臨死一瞬間的姿態,一隻手從玉棺下探了出去,就是我們先前看到握著「雙頭夾」的那隻手骨,他似乎是被那些紅色肉線扯進了樹洞,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還在繼續掙扎,一隻手剛好抓住了玉棺下邊的樹幹,但是他只能到此為止了,在他把手從腐爛的樹木中探出的時候,那些吸血的紅色肉癇,便已經鑽進了他的口鼻和耳中
這一切已經很明顯了,這裡正是「獻王墓」的陪陵,安葬著一位獻王手下的大祭司,他利用「酢苯惶醑蟒剝了皮同自己的屍身一起斂在玉棺中,整個這兩株老樹由於長滿了寄生植物,本身就是一個相對獨立的生態系統,附近的很多動物,都成了這口玉棺的「肥料」。
這次無意中的發現,非常重要,不僅使我們進一步確認了「獻王墓」中存在「雮塵珠」的可能性,而且可以通過這處陪陵,直接確認建造在「水龍暈」中主墓的位置。
「遮龍山」下的夫妻老樹,雖然不是風水穴位,但是可以推斷,是安葬獻王那條水龍身上的一個「爛骨穴」。所謂「爛骨穴」,即是陰不交陽,陽不及陰,界合不明,形式模糊,氣脈散漫不聚,陰陽二氣分別是說,行於穴位地下的氣息為陰,溢於其表的氣脈為陽。叢林中潮氣濕熱極大,地上與地下差別並不明顯,是謂之「陰陽不明」。說地是地脈氣息無止無聚,又無生水攔截,安葬在這裡,難以蔭福子孫後代,僅僅能夠屍解骨爛,故此才稱做「爛骨葬」,或「腐屍埋」。
然而這以樹為墳的方式,卻改了這裡的格局,又有「痺詮字新尤≒鼙呱鑭難瑁耆至聳桓煥謾S紗絲杉囊淮蠹浪舊耙彩歉鐾ㄏ躚糝醯母呷耍庵止鉅斕耐耆醭9嫻陌旆ǎ皇淺H慫芟氳降摹?br> 若不是美國空軍的C型運輸機把樹身撞裂,讓這口玉棺從中露了出來,又有誰會想到,這樹身就是個天然的套槨,裡面竟然還裝著一具棺材,這只能歸結為天數使然,該著被我等撞上。
不過最後只剩下一件事,難以明白,如果說這玉棺會殘殺附近的生物,這兩株老榕樹中已經聚集了不知多少怨魂,那為什麼我們始終沒有受到襲擊。
胖子抱著裝了四五件祭器的鹿皮囊,志得意滿:「老胡我看你是被敵人嚇破膽了,管他那麼多做什麼,若依了我,一把火將這鬼樹燒個乾淨,來個三光政策,燒光、殺光、搶光。」
Shirley楊看得比較仔細,想在玉棺中找些文字圖形之類的線索,最後看到被擺在一旁的玉棺蓋子內側,上面也有許多日月星辰,人獸動物,以及各種奇特的標記。Shirley楊只看了片刻就立時反應過來,問我們道:「今天是陰曆多少?這還蓯遣皇竊夠晁遼偈牆枳泡鼓競腿馇納隼吹那狽躍嘀參錚嗨剖橙瞬藎⒉皇敲渴泵靠潭薊疃蛻種寫蠖嗍鏌謊雇硭擼字緇疃枋常吭亂趵邇昂笫親罨鈐鏡囊歡問奔洹?br> 胖子掐指算道:「初一十五十五二十,今天是十幾還真想不起來了不過記得昨天晚上的月亮大得滲人,又圓又紅」
這時天空鉛雲濃重,但是雷聲已經止歇,樹林中一片寂靜,彷彿只剩下我們三人的呼吸和心跳聲,胖子話音一落,我們同時想到,昨夜月明如畫,今天即便不是陰曆十五,也是十六。
Shirley楊忽然抽出「傘兵刀」,指著我身後叫道:「小心你後邊。」
我沒等回頭,先把手中的登山鎬向後砍了出去,頓時有三條已經伸到我身體上的紅線被斬到樹身上截為六段,截斷的地方立時流出黑紅色的液體,三截短的落在樹冠上,隨即枯萎收縮,另外從樹洞裡鑽出來的那三截斷面隨即癒合,分頭捲了過來。
我順勢向下一望,見到整株大樹的樹身上,有無數紅色肉線正在緩緩移動,已經把我們的退路切斷了,想不到從玉棺中寄生到老樹中的紅色肉癇竟然有這麼多,像是一條條紅色的細細水脈,從樹洞中突然冒了出來,Shirley楊和胖子正各用手中的器械,斬斷無數蠕動著的紅色肉癇。
然而不管怎麼去打,那些蚯蚓狀的肉癇好像越來越多,斬斷一個出來仨,從樹洞深處鑽出來的,都比先前的粗了許多,好像帶血的蛔蟲一樣,不停的在扭曲蠕動著逼近,噁心得讓人想要嘔吐。
樹冠上的空間有限,難有與之周旋的餘地。要是一腳踩空,雖然有保險繩不用擔心摔死,但是一旦被懸吊在樹身上,立刻就會被這些紅色的獍G趁虛而入,鑽進人體七竅,那種痛苦無比的死法,大概與被活著做成*人蛹的滋味不相上下了。
Shirley楊此刻已經被逼到了一段樹梢盡頭,由於那樹梢較細,隨時都有可能斷掉,只有用傘兵刀勉強支撐。我見她落了單要出危險,想趕過去與她會合,但是卻難以脫身。另一邊的胖子也自顧不暇,我心急如火,想用「芝加哥打字機」掃射過去幫她解圍,卻又怕把樹枝打斷,使她也跟著跌落下去,束手無策只好大聲招呼胖子,快去救人。
Shirley楊聽我們在另一邊大喊大叫,百忙中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也喊道:「我跳下去取炳烷噴射瓶,燒了這棵樹,我點火的時候,你們倆就想辦法從樹上爬下來。」
我心中一驚,二十多米高的大樹,怎麼能說跳就跳,保險繩從樹冠只有一半,剩下一半跳下去不摔死也得瘸胳膊斷腿,急忙對Shirley楊說道:「你嚇糊塗了啊?這麼高跳下去那不是找死嗎?別做傻事,不要光顧著表現你們美國人的個人英雄主義,集體地力量才是最偉大的,你堅持住,我們這就過去接應你。」
胖子卻在旁煽風點火,對Shirley楊大叫道:「跳下去吧!跳下去你就會融化在藍天裡。」
Shirley楊也不再多言,用傘兵刀割斷了腰上的保險繩,縱身一躍從樹上跳了下去,我看得眼都直了,一顆心彷彿也跟著一起從二十多米的高度一起掉了下去。
胖子也張大了嘴:「啊?還他媽真敢跳,美國人真玩鬧。」只見Shirley楊身在空中,已經將那把「金鋼傘」撐在手中,當作降落傘一樣,半空緩緩落下。
若不是以那「金鋼傘」之堅固,換作普通的傘,此刻早已經被從下邊衝擊的氣流捲成了「喇叭花」,想不到Shirley楊兵行險招,竟然成功了。
然而我們有點高興的太早了,就在Shirley楊剛降落了七八米的高度,從老榕樹的樹身中,突然伸出一條粗大的籐蔓,我在樹頂看得清楚,有幾條紅色肉癇附著在籐條上。
這條籐蔓直接捲住了Shirley楊,將她纏在半空,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Shirley楊也沒有辦法,只好用「金鋼傘」頂端的透甲錐去戳那籐條。
這些從逯猩隼吹暮焐獍G,厲害之處就在於實在太多,而且象大蚯蚓一樣,砍成幾段也能繼續生存,根本沒有著手的地方。我身上已經被點點斑斑濺到了不少汁液,聞上去又苦又臭,但是好像並沒有毒,否則沾了一身,早已毒發身亡了。
我鼻中所聞,儘是苦臭的氣息,心中忽一閃念,這麼暗紅色的汁液,可能就是死在老榕樹中那些人和動物的,那些紅色肉線,像是血管一樣,「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何不試試直接把那口玉棺打碎,在樹上繼續纏鬥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否則時間一久,手上稍有懈怠,被纏倒了就得玩完,今天久賭上性命,搏上一回。
我讓胖子先替我遮擋一陣,隨即舉起手中的湯普森衝鋒鎗,對準樹中的玉棺一通掃射,火力強大的美式衝鋒鎗,立刻就把玉棺打成了篩子,棺中的血液全漏了個乾乾淨淨。
隨著玉棺中最後的鮮血流淌乾淨,那些蠕動著的煜擼蠶袷潛煌蝗患涑槿肆榛輳追椎袈洌幢淶酶煽菸酢?br> Shirley楊也從半空中落到了地面,因為她拽住了那條老籐,所以並沒有受傷,只是受了一番驚嚇,臉色略顯蒼白。我和胖子急忙從樹上下來,三人驚魂稍定,這場說來就來的遭遇戰,前後不過幾分鐘,而在我們看來,卻顯得激烈而又漫長。
我剛要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話,突然整個地面強烈的抖動了一下,兩株老榕樹不停振動,樹下的根莖都拔了出來,根莖的斷裂聲響不絕於耳,好像樹下有什麼巨大的動物,正要破土而出,把那整株兩千餘年的老樹,連根帶樹都頂了起來,天上的雷聲更加猛烈,地面裂開的口子冒出一縷縷的黑煙。黑暴、黑煙、地裂,組成了一個以老樹為中心的漩渦,把我們團團包圍。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鎮陵譜
糾纏在一起的老榕樹,由於樹中全是大小窟窿,平時全指著從玉棺中生長出來的紅色肉線支撐,此時失去依憑,再加上樹冠被C型運輸機砸掉了小半部分,造成了頭重腳輕的局面,被地下的龐然大物一拱,便從側面轟然而倒。
樹中那口被我用湯普森衝鋒鎗打爛了的玉棺,也隨著掉落到地面上,玉棺中的血液已經全部流盡,只剩下裡面那赤身裸體的白鬍子老頭屍體,還有那被剝了皮寄生在棺主身體上的庖蝗艘或氖逋耆瀾嵩諞黃穡踴倩檔撓窆字洩雋順隼矗布渚塗疾浠共壞餃脛擁氖奔洌突歡呀購詬煽蕕哪咎肌?br> 叢林中一絲風也沒有,否則隨便刮一陣微風,可能就把這人和蟒嚴重氧化了的屍骸,吹成一片黑色的粉末。
我們不知西面究竟會出來什麼東西,都向後退了幾步,我來開槍栓把槍口對準樹根的方向,準備不管是什麼,先給他來一梭子再說,胖子則早已從背包中拿出了炳烷噴射器,想要演一出火燒連營。
旁邊的Shirley楊卻用手壓住我的槍口:「別著急動手……好像是個石頭雕像,看清楚了再說。」
只見老榕樹的根莖緩緩從泥土中脫離,這兩株老樹的樹冠之大,在這片森林中已經極為罕見,而延伸在地下的根莖,更大過樹冠三倍有餘,這些根蔓樹莖全部從土中脫離,那是多大的動靜,叢林中的地面,就好像是裂開了一張黑洞洞的大嘴,忽然間天地抖動,陰雲更加厚重低垂,黑雲滾滾直接壓在叢林上,轟隆隆雷聲已經沒有了界限,響成了一片。
隨著老樹的倒塌,從泥土中升起來一隻巨大的石頭XX(兩個字都不認識,一個是三個貝字疊在一起,另一個是上面一個屍體的屍字,下面三個貝字疊在一起),身上負著一截短碑,這只XX之大,屬我們三人平生從所未見,粗一估量,恐怕不下數千斤,老榕樹的根莖都裹在XX身上,看來它是被人為地壓在樹下。
這只XX舉首昂揚,龜尾屈伸,四足著地,作出匍匐的姿勢,隆起的龜甲是雲座,短碑就立在這雲座之上,一股黑氣從XX身下冒出,直衝上青天,過了半天方才散盡,天上的烏雲也隨之散去,此時四周的空氣中,充滿了雷暴過後的臭氧味道。
我們在遠處望著,直到地面徹底恢復了平靜,確認不會再有危險了,這才走到近處查看,胖子奇道:「老胡,這麼大一隻XX,當初咱們串聯到泰安逛岱廟的時候,也未曾見過如此大的,這幾千年前的古物,咱們拉回去雖然費點力氣,卻也算件寶貝。」
我笑道:「小胖,我發現你的審美觀有點接近於德國納粹,只要個兒大就全他媽是好的,這麼大的東西就算你弄回去,也不會有人願意買,誰們家有這麼大地方盛得下它。」
胖子不以為然地說:「你真是不瞭解現在的經濟形勢,虧你還自稱祖上是大戶人家,我看你爺爺那輩兒,也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地主老財,現在這世界上,雖然還有三分之二的勞苦大眾沒有翻身得解放,可畢竟還有三分之一的人屬於有錢人,人家那有錢人家裡宅子多了去了,千百畝良田算個雞毛,還騰不出放XX這麼點地方嗎?不信你問問那美國妮子,她在加利福尼亞的宅子有多大,說出來嚇死你,咱們國家所有兵團級的高幹住房加起來,都沒她們家後院大。」
我大吃一驚,忙問Shirley楊:「真的假的?我聽著可夠懸的,要按胖子這麼說,你們家後院都打得開兩次世界大戰了……」
胖子不等Shirely楊答話,就搶著說:「那還能有假,她們家祖上多少代就開始玩明器了,倒過多少大鬥,順手摸上幾樣,也夠第三世界國家的人民奮鬥小半年的,老胡,也就是你土老冒兒,聽大金牙那孫子說這XX專門有人收藏,不是有那麼句老話嗎?摸摸XX頭,黃金著的撿,摸摸XX尾,活到八十九,是最吉祥的東西,宅子裡擺上這麼一隻,那真是二他媽媽騎摩托--沒檔了。」
我忍不住笑道:「你聽大金牙跟你扯淡,他那套詞還是去年我幫他抄來的,別說摸XX了,摸雞毛都是這兩句。這是專門打洋莊唬老外使的,你要不信,就去摸摸這XX頭,以後也不用跟我鑽山溝倒斗了,天天出門溜個灣,轉轉腰子,一彎腰就能拾到一塊狗頭金。」
胖子被我說的一怔,隨即罵道:「我說這幾句老詞兒怎麼土的掉渣,***,鬧了半天是你編的?」
Shirley楊不管我和胖子在一旁拌嘴,只是仔仔細細觀看那只巨大的石頭XX,想看看它究竟是怎麼從樹底下冒出來的,反覆看了數遍,對我和胖子說:「你們別爭了,這根本就不是XX……,而是長相和XX酷似的椒圖八水。」
胖子不明所以,問道:「只知道椒鹽雞塊,這椒圖什麼的卻不知道是哪個館子的……」
我卻知道一些椒圖的事,但這不是負碑的XX嗎?便對Shirley楊說:「我這人有個習慣,在胖子這種無知的人面前,怎麼也謙虛不起來,對於這些東西我實在太熟了,據我所知龍生九子,各不相同,XX、椒圖各為其一,椒圖是用來鎮門戶的,我覺得這只石獸,應該是長得好像老龜一樣的XX。」
Shirley楊點頭道:「沒錯,這石獸的外形確實像負碑的奇獸XX,但是你看它整體都是圓雕手法製造,龜甲紋路清晰,但是唯獨四隻爪子形狀尖銳,像是鋒利的武器,口中全是利牙,這些都和椒圖的特徵吻合,只不過可能有餘古滇國地域文化不同,使得這只椒圖與中原地區的有很大不同。
Shirley楊說罷,又取出孫教授所拍的照片給我們看,照片中是獻王祭天禮地時的六獸,其中有一隻與這石頭椒圖十分相似,我仔細對照,果然這只椒圖頭頂也有個圓形圓球,不過先前被散落的樹根遮擋,沒有發現。
Shirely楊接著說道:「古書中記載,椒圖好閉,有鎮宅辟邪之意,我之所以推斷它是椒圖,最重要的原因是它背上的短碑,這根本不是普通的石碑,有可能是獻王墓的陵譜,這椒圖的作用,主要是用以鎮壓王墓附近的邪氣,在王墓完工後埋在外圍,就像是現代建築儀式中的奠基典禮。」
三人都登上石獸後背的龜甲,用傘兵刀輕輕剝落陵譜上的泥土,上面雕刻的文字和圖案逐漸顯露出來,看來果然不出Shirley楊所料,此刻我和胖子也不得不服,今天露了怯,只好將來有機會,再找回這個場子。
Shirley楊用照相機把刻在石碑上的陵譜,全部一一拍攝下來,又做了拓片,這陵譜上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多的出乎意料,詳盡地敘說了獻王墓製造的經過,甚至包括陪陵的部分也都有記述,不過文句古奧,有些字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只好再由Shirley楊加以說明,三人一起逐字逐句的看了下去。
陵譜上首先說的是古滇國是秦始皇下設的三個郡,秦末楚漢並起,天下動盪,這三個郡的首領就採取了閉關鎖國的政策,封閉了與北方的交通往來自立一國,後來漢朝定了天下基業,但是從漢代立國之後便受到北方匈奴的威脅,自顧不暇,一直沒功夫理會滇國。
到了古滇國的末期,受到北方漢帝國的壓力越來越大,國事日非,天心已去,漢武帝向滇王索要上古的神物「雮塵珠」,國內為此產生了激烈的分歧,獻王帶了真正的「雮塵珠」從滇國中脫離出來,遠涉至滇西的崇山峻嶺之中,剩下的滇王只得以一枚「影珠」進獻給漢武帝。
Shirley楊看到這裡,有些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我最擔心的一個問題終於澄清了,因為在歷史上埋葬漢武帝的茂陵,被農民軍挖了個底朝天,墓中陪葬的「雮塵珠」就此流落人間,這段歷史同獻王墓的時間難以對應,原來茂陵中只是一枚冒充的影珠。
陵譜接下來記述道:「雮塵珠」是地母所化的鳳凰,自商周時代起,就被認為可以通過這件神器修煉成仙,有脫胎換骨之效,但是需要在特殊的地點,才能發揮它的作用,周文王曾經把這些內容詳細的記錄在了天書之中。
不過這些機密始終掌握在統治階層手中,幾乎所有的君主都夢想能夠修仙得道,長生不死,永保萬年江山,所以都竭盡全力去破解「雮塵珠」的秘密,秦末之時,這件神物流落到了滇南,獻王就是因為捨不得這件「雮塵珠」所以才離國而去,準備到山裡找個地方,修煉成仙,而獻王墓的位置,就選在了一處風水術士眼中的神仙洞府。
獻王墓前後總共修建了二十七年,修建的人力始終維持在十萬左右,幾乎是傾國之力,除了奴隸還有許多當地的夷人……
我們看到這裡,都不禁乍舌不下,原來這獻王這輩子沒幹別的,把全部的精力都花在建造他的陵墓上了,想要死後在水龍暈中的屍解成仙。這事多少有些讓人難以相信,那「雮塵珠」的相關傳說,我們掌握了已經不少,但是至今也沒有確切的內容,至於獻王死後有沒有成仙,陵譜上便沒有任何記載,這件事恐怕要等我們摸進了獻王墓才能直到謎底。
然後陵譜上只有對獻王墓修建經過的記錄,至於古墓地宮,以及王墓的規模式樣,墓道入口之類的情況一個字也沒有。
其次記錄的是陪陵的狀況,除了殉葬坑,陪葬坑等外圍設施之外,真正的陪陵只有一位主祭司,在獻王入殮之後,從深谷中找來兩株能改風水格局的老榕樹,先將鎮陵譜埋入地下,老樹植到其上,然後捉來以人俑飼養的巨蟒,這種蟒在陵譜中被描繪成了青龍,極其兇猛殘暴,是遮龍山一帶才有的猛獸,當巨蟒吃夠了人俑之後,就會昏睡過去,這時候再動手活剝了蟒皮,和大祭司一起活著裝進棺中,蟒肉人體,加上茛木棺底,與這株老樹,就會逐漸長為一體,得以長久的維持肉體不腐不爛。
有餘那口玉棺破損了,這裡被改的風水格局一破,壓制在地下幾千年的地氣,得以宣洩,雷暴黑雲都是地脈產生了變化,這才把埋在樹下的鎮陵譜拱了出來。
最後,鎮陵譜上還有些弘德頌攻的描寫,都沒有什麼大用,胖子見並沒有記載獻王墓中都有何種珍奇的陪葬品,不免有些許失落,在我看來,這些信息已經足夠讓我們順利找到目標了,既然知道了這裡的風水格局,只需要用羅盤定位,就算找不到蛇河,也盡可以找到目標倒鬥。
我見再也沒什麼內容值得看了,就收拾東西,連續一天一夜沒睡,人困馬乏,今天爭取盡早找到溪谷的入口,然後好好的休息一下。
Shirley楊見我和胖子準備要收拾東西出發,便說道:「別急,鎮陵譜背面還有一些內容,咱們再看看別落下了什麼才好。」
我只好又轉到另一邊,看那鎮陵譜後邊還有什麼內容,Shirley楊已經把上面泥土刮淨,我們湊過去一看,都作聲不得,原來鎮陵譜背面,是整面的浮雕,一座窮天下之莊嚴的壯麗宮殿,懸浮在天空的霓虹雲彩之上,難道那獻王墓竟是造在天上不成?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在蟾之口
鎮陵譜上浮雕中最高處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月城、角樓、內城、瘞碑、闕台、神牆、碑亭、獻殿、靈台等建築一應俱全,後邊的山川都是遠景。宮殿下沒有山丘基石,而是數道霞光虹影,凌空步煙,四周有飛龍纏護,顯出一派超凡脫俗的神仙樓閣風采。
再下邊的內容,表現的是玄宮下的神道。神道兩邊山嶺綿延,高聳的山峰傳達出一種森森然巍巍然之勢,襯托得空中樓閣更加威嚴。這條神道應該就是名為蟲谷的那條溪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