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聽老人曾講,因為牛黃﹑狗寶是牛或狗因病而生,麝香乃是麝獐天然生成,雖然珍貴,卻能有錢而沽;唯有蠍寶,最是難得。因為蠍寶的形成,是幾十年以上的劇毒血氣凝結而成,且相傳有被蠍子所蜇死之人的不散靈魂所附。而蠍子為冷血動物,最長壽命不過數年而已,沒有等蠍寶初凝,早就蠍亡寶消,所以只見古書記載和人們口耳相傳,世人極難親眼看到。
雖然我們都曾聽說過蠍寶的大名,卻是未曾親見。大蜘蛛夾著那顆血淋淋的東西,逕直向大傻走去,放在了大傻的腳下,用大爪子指著那個東西,沖大傻頻頻點頭,好像在說把那個東西送給大傻似的,然後就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轉身離去,迅速消失在我們視野之中。
一是那個血淋淋的東西是大蜘蛛送給大傻的,二是雖然有蠍寶之說,我們也不敢肯定這個東西就是蠍寶,又加上血淋淋﹑髒兮兮的很是難看,所以我們對它都不感興趣,只有大傻拿著它,和我們一塊向村內走去。
回去後,我們就趕快吃點東西,準備休息。大傻卻是把那個東西用水清洗了好幾遍,又在身上擦了擦,似乎如獲至寶﹑樂呵呵的。
別看血淋淋﹑髒兮兮的時候沒人正眼看它,但經大傻洗淨擦乾以後,大家都圍了上去,爭先恐後的傳看著。
傳到我手裡的時候,我只是稍稍在手中轉了幾下,就匆忙遞回大傻手裡,不願多看。因為那個圓溜溜的東西,雖然洗淨擦乾了,仍然不像什麼吉祥之寶那樣惹人喜愛,反而給人一種陰寒深邃之感,紅中透黑,似有幽幽綠光閃爍。說難聽點,彷彿是一顆死人的眼珠一樣,死死的盯著看它的人,給人一種陰森森的詭異之感。
大傻見眾人並不喜歡那個圓溜溜的東西,一臉的悻悻之色,好像是我們有眼無珠﹑不識真寶一樣,猛地收了過去,就要裝入口袋,卻被那老獵人的一句話愣在了哪裡:唉!這些鬼東西有利有害﹑深藏大凶,當年我兄弟就是死於這行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本來大家對那個黑紅透綠的東西就沒有好感,不但顏色難看﹑流露陰寒,而且來自於巨蠍之腹﹑心存芥蒂,甚至認為是不祥之物,一聽那老獵人這樣說,頓時議論紛紛。
只有劉老大揮手制止大家七嘴八舌的亂嚷嚷,等大家安靜下來後,很是鄭重地向老獵人請教,為何說此類東西深藏大凶?而且說什麼有人曾死於這類東西?還有那個井為什麼用石頭蓋住?還請老鄉詳細講講。
因為老獵人接當地游擊隊通知,原來我們的機槍連並未能轉移敵人的注意力,周圍現有重兵把守,暫時不宜突圍出去,只有等敵人認為美軍飛行員已經不在此處,我們再作行動較為適宜。所以我們這幾天就隱藏在這個偏僻小村內等待時機。
看到大家都很有興致,那老獵人就招呼眾人席地而坐,狠狠地抽了幾口旱煙,就緩緩的講了起來:
我那堂兄弟,比我小三歲。外號叫做屠得寶,唉!真是成也寶來敗也寶啊。原來也曾跟我一塊打獵,後來就改行專門宰牛屠狗的賣起肉來了。
【第一百六十章】牛黃狗寶(2)
當初他改行要宰牛屠狗時,包括我在內的很多人都曾勸阻於他,說那行生意不會很好,原因很簡單,鄉下人養有家畜家禽,買肉的不會很多;光靠城裡人去買,而房租又貴,不一定賺錢。但勸他他不聽﹑說他他不服,可真讓他幹了幾個月,結果正如我們當初預料的一樣。
我那兄弟確實有個強勁兒,明明落不了幾個錢兒,卻硬著頭皮堅持干了下去。或許是他鴻運當頭,或許是偶然巧合,不久在宰殺一頭瘦牛的時候,從牛肚裡發現一塊圓石頭,弄乾淨後找人一看,竟然是一塊極為難得的藥材-----牛黃!
那塊牛黃讓他著實賺了一筆錢,同時也讓他改變了屠宰的方向。從那以後,他就把賣肉當成了副業,專門買那些瘦骨嶙峋﹑掉毛褪色的病牛病狗,想要再發現幾塊牛黃,多賣些錢準備在城裡置辦房屋。
那牛黃﹑狗寶之所以價格不菲,還不是物以稀為貴嘛。要是像坷垃石塊一樣遍地都是,肯定也是一文不值。又過了半年,雖然他宰殺了不少的病牛病狗,卻也並未再見到一塊那樣的東西。
而周圍的人家都知道他所賣的肉多為賴肉,慢慢的買家越來越少。眼看生意是一落千丈﹑入不敷出,他卻是頭撞南牆不轉彎,索性收了城裡的攤子,回來專門尋找那些老狗病狗----因為他聽販賣藥材的人說,狗寶比牛黃更少見﹑更值錢!
為了省錢,他乾脆整天扛支獵槍到處走鄉串戶的,碰到人家所養的劣病之狗,他就便宜買下回來屠宰;遇到野狗瘋狗,他就一槍摞倒,就地開膛破肚尋找狗寶。
功夫不負有心人,後來他果然遂其心願,不知從哪個地方得到了一塊很大的狗寶,因為價錢的問題遲遲沒有出手。沒想到就是這個罕見珍貴的東西,後來竟然給他們家帶來一大堆的問題。
自從得了那塊狗寶後,他就整天不再出門,而是在家等待有個好價錢就出手。
然而從那以後,屠得寶的性情大變,和以前那個聰明能幹﹑一心發財的他判若兩人。首先是我那堂弟媳婦說他突然變得不愛說話了,要知道以前他能說會道﹑滿臉堆笑的。現在對他媳婦甚至兩個孩子也是不理不問的。
以前見到我總是笑嘻嘻的打招呼,後來見到我竟然如同陌路。我主動和他說話,他也只是簡單的哼了一下,搞得我莫名其妙﹑大為光火:大哥我一向對你甚好,家裡地裡不少幫忙,愛理不理的態度讓我很不舒服;再者,就算你小子發現狗寶賣了大錢,可我也沒開口向你借一個子兒啊!
本來我們兩家房屋相鄰﹑一牆之隔,是一家說話兩家聽的。所以我常聽到弟媳婦大聲叫罵,而從來沒聽到過他的聲音。
後來弟媳婦到我家串門訴苦,說是那屠得寶不但不愛說話了,而且胃口也是變化很大,以前殺牛屠狗的,接觸太多,心裡犯逆,所以極少吃肉。現在倒好,每天無肉不歡,更令人又氣又怕的是,她殺好雞褪了毛,還沒來得及做熟,就被他狼吞虎嚥的吃個淨光......
雖是堂兄弟,但我們一向關係甚好,又是隔牆而住的,所以我就找個時間,弄壇他一向愛喝的燒酒,主動到他家坐坐。
他媳婦倒是不錯,見我拿酒而至,連忙七葷八素的整了幾個下酒菜端了上來。那屠得寶果然性情大變,我幾次三番的讓他,他卻是大異於常﹑滴酒不沾-----要是往日,我們弟兄兩個早就痛痛快快的喝上了!
不喝酒嘛,也不算壞事。等到上菜吃飯時,他竟然筷子都扔到了一邊,像是餓死鬼一樣雙手齊上。
當時我就懷疑他是不是得了怪病﹑遇到了邪物。我和他媳婦悄悄一說,她也是深有同感,立即請我幫忙,到十里外的他村去請神漢來看。
這事拖不得,我轉身就去。那神塵僕僕地隨我前來,一番察看,說是屠得寶有餓死鬼附身,然後作法送符的驅邪扶正。
就在我們如釋重負地請那神漢吃飯時,那屠得寶竟然直愣愣地盯著我們送給神漢的酬禮-----一隻紅毛大公雞!繼而雙眼泛紅,直撲過去,將那隻大公雞活活的咬死了,而且當著我們的面活吃生吞,弄得是一地雞毛﹑嘴角掛血!
這一下,那神漢飯也沒吃成,酬禮也沒要,就灰頭土臉的狼狽而逃!嚇得我們目瞪口呆,跑也不是﹑留也不是。
看來屠得寶的問題比我們想像的要嚴重多了!我們也顧不得吃飯,立即叫來了周圍的親鄰議論此事。
大家沸沸揚揚的討論了半天,也沒商量出來什麼更好的辦法。不過倒是一致認為,屠得寶的媳婦必須領著兩個孩子,先住到別處以防萬一,而且還是要先請大夫看看到底是什麼病再說。
第二天,我們請來了一個當地很有名氣的老中醫。山野小村人口少,一家的事就是全村的事,當天周圍的男女老少都來了。
結果那老中醫不但沒有看出來個子丑寅卯,反而將他嚇得落荒而逃﹑有辱斯文!原來就在老先生給他進行望聞問切的時候,那屠得寶竟然死死的盯著老中醫張口欲咬。
為了安全起見,我和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住進了屠得寶的家裡,並捎飯給他吃。沒想到就在當天晚上,趁我們幾個打瞌睡的時候,他竟然在半夜裡衝出家門,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人命關天,不分晝夜。我們幾個也顧不上睡覺,立即叫醒了很多親鄰幫忙,到處去尋找那屠得寶。
當時的情況,我們不但害怕那屠得寶神智不清的萬一有個閃失,而且害怕他惹出其它事端,因為他不但生吃活雞,而且看到村裡的小孩也是眼放異光,很是嚇人。
村子不大,我們兵分幾路很快就找了一遍,結果是一無所獲。臨近天明時分,我們才在村外不遠處看到了屠得寶。
不過,找到了他比沒有找到他還讓人心涼!因為他所藏身的地方,竟然是一片墳塋之地。
【第一百六十一章】牛黃狗寶(3)
我們見狀是大吃一驚,趕快衝了過去。只見那屠得寶灰頭土臉﹑滿身泥垢,趴在一座新埋不久的墳塋上,雙手用力地挖著,十指之尖有斑斑血跡從泥土中滲透出來。
知道他已經大異與常﹑心智迷失,我們也不多說多問,幾個人立即將他拉了起來,不管他如何掙扎,齊力把他向外抬去。
走出那片墳地,圍觀的人群中,有婦女抱著的小孩嚇得是哇哇哭叫,而那屠得寶聽到小孩的哭聲,竟然雙眼發直﹑目露凶光,讓抬著他的我們幾個心驚肉跳:這個屠得寶,得的可不是一般的怪病﹑邪病﹑神經病,而是一種人性盡失﹑讓人心寒的魔障啊!
回到家裡,我們又怕他亂跑亂動﹑甚至禍害活人,索性將他捆了起來,再找名醫來治。那屠得寶被捆起來後,雖然是盡力掙扎,卻並未大喊大叫,或者向我們求饒鬆綁,而是嘴裡不停地嗚嗚著,試圖去咬斷粗繩。
附近有名的老大夫也找過了,神漢也曾來跳神驅邪,都沒什麼效果,大家一番商量下來,最後還是按老族長的意見,去請赫赫有名的「出馬仙」鄭大神。
那鄭大神是個五十多歲的乾瘦老頭,原名叫鄭大紳。據說因為出馬的大仙道行高深,治病驅邪無往不勝,所以附近的人乾脆稱之為鄭大神,反而更貼切﹑更名副其實。
提起鄭大神,避免不了要交待一下此人的來歷淵源與名頭。
據說鄭大紳二十歲前與常人無異,晨起五更﹑夜讀人定,想要走讀書之道﹑求取功名。至少也要達到他老爹的期望,做個大名鼎鼎的紳士,沒想到冷桌子熱板凳的寒窗苦讀,等到該收穫的時候,卻是天下大亂,革命的風雲席捲神州各處,一肚子的子乎者也毫無用武之地,滿腔的經史子集更是不名一文。
當然,天無絕人之路,那鄭大紳正當失意之時,突然被一仙家附體,觀陰陽﹑治怪病,大顯神通,驅邪捉鬼更是手到擒來﹑久負盛名。時間一長,知道他曾是讀書人的越來越少,反而是他那驅邪捉鬼的名頭如日中天,鄭大神的外號也是越叫越響!
事不宜遲,我們立即備上厚禮,前去請求鄭大神出馬救那屠得寶。
雖然那鄭大神名聲在外﹑如雷貫耳,卻是並沒有一點兒架子,聽說我們的來意後,馬上簡單收拾一番,就和我們同來。
鄭大神在屠得寶家轉了一圈,對我們淡然笑道,說是那屠得寶久犯殺戒,今日附體的並非孤魂小鬼,而是一隻頗為凶悍的癩毛犬。
那癩毛犬體壯凶殘﹑頗有靈性,常年以無主死屍為食,經常掘墳破棺﹑吃人屍體,故而煞氣極重,不知何故,我觀它亡魂渾身血污﹑五臟盡出,死相極為淒慘。而屠得寶家的衣櫃之中,更是戾氣沖天,極為厲害......
屠得寶的媳婦聽鄭大神如此一說,甚為慌恐﹑急忙下拜,很是佩服。並說那衣櫃之中,就是屠得寶不知從哪弄來的一塊狗寶。
她取出衣櫃中的狗寶之後,鄭大神呵呵笑道,我說嘛,這個癩毛犬為什麼老是纏著你家男人,原來有這等聚陰之物在這,你們大家看看,這可是一般的藥材狗寶嗎?
我們上前一看,那塊灰黃透黑的圓東西,果然詭異非凡。看似石頭一般,卻是凜凜生寒,在陽光照射下,閃爍著讓人頭皮發麻的暗光,好像在沖人眨眼一樣!
鄭大神閉目凝神片刻,然後告訴我們,那癩毛犬生前正在挖墳破棺,不小心被屠得寶一槍摞倒,並被開膛破肚,取出這塊狗寶。癩毛犬本身性烈有靈,一股冤魂不肯罷休,附在了這塊使之喪命的狗寶之上,跟隨屠得寶到家,進行報復。
既然病根已經找到,我們對鄭大神自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懇請他老人家務必救救屠得寶兄弟。
鄭大神說,本仙出馬,自是為了濟世救人。不過這屠得寶,救得了今日,救不了長久。他殺生無數﹑造孽良多,加上殘殺這只已經通靈的癩毛犬,折壽不少,就是今天扶魂返體,終不長矣!
有生就有死,沒有人能長生不老,世人所追求的也只不過長壽而已,說白了也就是能多活一天算一天。既然鄭大仙能將屠得寶扶魂還體,救得了今天,我們當然是苦苦求他老人家積德行善﹑權且治好他再說。至於以後嘛,生死由命﹑福貴在天,說不定他以從良造福﹑進行改運也未可知。
那鄭大神入定沉思好久,才告訴我們,要想恢復屠得寶的本性,必須要捨去那害人的狗寶,並且要將它永浸水中,化解它的冤魂戾氣,方能確保那癩毛犬的陰神不再禍害於人。
最後,鄭大神指點屠得寶的媳婦,將那塊附有冤靈的狗寶就墜入村東頭的水井之中,又留下些不知名的藥符之類的東西,給屠得寶灌了下去。
當然,村民們對將狗寶扔進水井中大為不解,恐怕再生後患。而且那口深井,是全村僅有的兩口井中最好的一口,井水清冽甘甜,是全村人的主要飲水之源,要是被那狗寶污染褻瀆,豈不可惜?
鄭大神聽了則是哈哈大笑,說是自己濟世救人,自然不會為救一人而害眾生,那狗寶雖是至陰邪物,但在井中卻是不但無害,而且會逐漸消融化解,能夠幫助村民醫治一些疼痛小病,凡飲此井水者,癰疽瘡瘍之病,會不治而愈,且不會復發!
大家對鄭大神自然信服不疑,而且那井水也確實甘甜依舊,而且似乎更加清冽涼爽。
我們感恩戴德地送走鄭大神不久,那屠得寶果然如鄭所言,慢慢清醒過來,自述他被一癩毛之犬驅逐到一破廟中容身,苦不堪言等等。
人嘛,只要活著,就離不開柴米油鹽醬醋茶。簡單地說就是離不開金錢之物。種田打獵雖然能夠衣食無憂,但明顯不能達到屠得寶的滿意。
常言說的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話一點也不假。那屠得寶被鄭大神扶魂返體﹑救治過來不久,就好了傷疤忘了疼,整天盤算著怎樣才能賺些大錢而一夜暴富。
【第一百六十二章】琉璃眼(1)
屠得寶總是想著重操舊業,尋些牛黃狗寶類的東西好賣錢,他全家人自然是極力反對,怕他本來殺生多﹑造孽深,萬一再惹下什麼事,豈不是正好中那鄭大神的預言。但打獵種田的活兒,他又實在幹不下去,一是辛苦,二是賺不了什麼大錢。
時間一長,屠得寶那貪財好利﹑而且又想一夜暴富的毛病又犯了。聽人說他歷盡千辛萬苦得來的那塊狗寶,被鄭大神丟進村東頭的水井中,就老是圍著那口井轉來轉去的,似乎想要打撈上來一樣。
或許是鄭大神當初預言屠得寶命不長久實屬靈驗,或許是屠得寶自投羅網,反正是沒幾天的功夫,他就莫名其妙地淹死在那口井裡了。
那天夜裡,屠得寶的媳婦挨家挨戶的尋找屠得寶,我也幫忙到處去看,就連當初他中邪後去的那片老墳地,我也有仔細的查看一遍,結果仍是一無所獲。
後來天明時分有人到井邊打水時,發現那井水竟然有什麼東西擋著一樣,水桶楞是放不到水裡面,自然無法取水,就大呼小叫起來,引得眾人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前去觀看。
等我趕到那裡時,人已經圍得滿滿的。因為那井口小肚大,極深且黑,又加上鄭大神將那塊詭異的狗寶扔在下面,所以無人敢下去看個究竟。
最後實在沒法,只得請琉璃眼親自出馬。等琉璃眼下去一看才知道,那擋著水桶的東西,竟然是人的雙腳。找人拿繩子拉上來一看,正是那屠得寶,不過人早已魂歸天界了。這正是成也寶來敗也寶﹑生死由天不由人哪!
............
那老獵人講到這裡,看著大傻說,這些罕見詭異的東西啊,雖然能賣個好價錢,但它畢竟古怪難測,更何況那個大蠍子體內的玩藝兒,看著就很嚇人,說不定會帶來什麼意想不到的怪事呢!
我們也是隨聲附和著,勸大傻把那個蠍寶扔掉算了,免得以後給我們惹下什麼麻煩,帶來什麼禍害。
大傻聽了,只是憨厚地笑了笑,不為所動。說是既然生死在天不在人,所以他大傻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絕對不會扔掉他那大蜘蛛老兄送給他的禮物。而且答非所問的說:「我說老鄉啊,既然那井那麼嚇人,沒人敢下去,為什麼琉璃眼能下去,而且把人給弄上來?那琉璃眼到底是人是鬼﹑還是怪物啊?」
「哈哈,那琉璃眼啊,非鬼非怪,而是奇人一個,你們要是給我上兩根那洋煙提提神,反正沒什麼事兒,我就好好地給你們講講琉璃眼的奇人怪事,保證讓你們聽得過癮!」
原來那老獵人自己抽的是自裝煙絲兒的旱煙袋,見我們有人抽起精緻的白煙卷,自是十分眼饞,想要弄根品品洋煙的滋味兒。要知道當時白桿捲煙不但稀少,而且那價錢,可不是誰都能抽得起的。我們團因為屢立大功,上峰才弄來一些作為犒賞。
「早說嘛,老鄉!我還以為你抽習慣了旱煙袋,欣賞不了這洋貨呢,來來來,我這還有幾棵兒,連煙帶盒子送給你老哥,慢慢抽,好好講!」劉老大表現得十分大方。
「喏,真是好東西啊,你說這一樣的煙葉煙絲兒,怎麼用這紙一卷,抽著就是大不一樣呢!」那老獵人謙讓一番,見劉老大執意相送,也就不再客氣,抽出一根點上,把剩下的煙小心翼翼地裝進口袋中,美美地吸上幾口,慢慢的講了起來:
要說琉璃眼這人啊,嘖嘖,可真是奇人一個!人名字是不賴,怪好聽的。光聽名字不見人,還以為是個冰雪美人或英俊小伙呢!其實啊,是標標準准的醜八怪一個!
那琉璃眼生下來就與眾不同,王八眼睛蛤蟆嘴,黑不溜秋真難看。而且他那雙圓眼,不像常人那樣黑白分明,他的眼睛是黑多白少,甚至不仔細看就看不到眼白。還有啊,那眼睛好像蒙著一層什麼東西一樣,朦朦朧朧的,像兩隻琉璃珠子一樣,油亮朦朧,很是奇怪。
他奶奶倒認為自己孫子是長相出奇﹑與眾不同,說不定將來封候拜相也未可知,說是什麼從古至今,奇人異士﹑高官大儒們不但能力出眾,長相也與凡人不同。而且順勢就給他起了個小名兒,就叫琉璃眼!
那個琉璃眼不但長相奇特,而且各個方面都是大異與常人。普通的小孩子嘛,都是三翻六坐九爬爬,十個月就會叫爸爸。也就是說小孩生下來以後啊,三個月會翻身,六個月能坐穩,九個月會在床上爬,十個月就能開口叫爸爸;而那琉璃眼,咳咳,一直到三歲了,爸媽不會喊,就連走也走不穩,就是有一樣,哭鬧起來,一口氣能哭上半袋煙的功夫,中間還不帶換氣的!
同琉璃眼一樣大小的娃娃,都是滿地亂跑了,他倒還需要大人抱著,就是有人扶著他,也只不過能勉強走上幾步。
要說琉璃眼那孩子,倒也是粗胳膊壯腿兒的,四肢正常﹑腦瓜聰明,看到有好吃的就手舞足蹈的,看到誰逗他咧嘴就笑,能吃﹑能喝﹑能玩﹑能睡,也沒什麼毛病,身體好得幾乎沒害過什麼病,就是嘴笨腿笨。
俗話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那琉璃眼或許正如他奶奶所預言的一樣,雖然嘴腿笨些,但相貌奇醜﹑能力非凡,當屬奇人異士之列。他五歲那年夏天,一件事就使他名揚十里,讓那些笑話他的人啞口無言﹑面紅耳赤!
事情是這樣的,那年夏天,因為他剛剛學會走路不久,又特別喜歡跟著他媽媽,所他媽媽無論到哪,就算到河邊洗衣服時也帶著他。當時有很多農婦村姑的一塊在河邊去洗衣服,而且有幾個還帶著和琉璃眼一般大小的娃娃。
聽我老婆講,當時她也在河邊和大家一塊洗衣服。看到別人家的孩子在河邊又蹦又跳的,很會玩耍,而那琉璃眼卻走路蹣跚﹑幾次摔倒,這讓琉璃眼的媽媽很是難堪。
常言道,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也可能是樂極生悲。那幾個在河邊跑跳戲鬧的孩子,其中有一個大一點兒,身高體壯跑得快,一不小心沒留住步,竟然從岸上直接衝進了嘩嘩流淌的河水深處。
那條河流雖然不是很寬,但正值雨季,水流很急。眨眼之間那個小孩就只看到頭頂的一片黑髮在水中逐流而下,一雙小手在水中是亂抓一氣!
那些婦女們嚇得驚慌失措,回村叫人顯然是來不及的;現場的一些婦女村姑中又沒人會游泳,一幫大人眼看著那個小孩淹沒在河水中而毫無辦法,只會捶胸頓足扯頭髮,或者是蹲在地上哇哇叫。
就在這時,只見那琉璃眼竟然趁大人不注意,一步三搖地走到水邊,看著在水中掙扎的小孩,一頭就扎進了那渾濁洶湧的河水中,剎那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