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其實那匿屍宗和其他宗教一樣,也認為人的身體就像房屋一樣,只是供靈魂暫時居住的,等到了一定時候,就會被鬼神從房屋裡趕出來,進入天堂地獄,或者繼續輪迴。
所以到了壽終正寢的時候,雖然房屋(身體)並沒有損壞,卻仍然能被鬼神將靈魂從那裡面拘走。
匿屍宗與其他宗教不同的教義是,既然靈魂是主人,身體是房屋,只要把靈魂和身體緊緊地捆綁在一塊,把它藏匿起來,不讓鬼神找到拘走,那麼差不多就可以長生不死了。
所以匿屍宗就有了一種十分神秘的匿屍咒,能將靈魂囚禁在屍體中,就像把一個人關進牢房中一樣,讓它無法出來。
然後再把那裝有靈魂的屍體藏匿起來,每隔一百年就能出來再活一世,等到快要壽終正寢的時候,就再次藏魂匿屍,再躲一百年,以此求得永生。
當然,如果房屋破舊得不行了,也就是說原來的rou體老化不中用了,就再換一套房屋,也就是再找一具屍體而已,如此循環,就像人們換房屋那樣!
為什麼要藏匿一百年才能出來呢?聽說是在陰朝地府中,如果有一個未曾拘到的靈魂,就會派鬼差一直尋找它;如果一百年的時間內仍然無法找到,就會在陰籍中註銷,就像我們陽間長時間找不到一個人,就會宣告他死亡一樣。
「我說霍排長啊,兄弟我不是那個匿屍宗的徒弟,也聽不懂你們那裡面的條條道道,你就乾脆地告訴我們,到底什麼是一龍三現?這下面倒底會有些什麼東西,為什麼你說不能再挖下去了,就這些就行!怎麼樣?其它的我們改天再聊,說實話,霍排長你講得太神啦!」大傻兄弟打岔說。
「是啊是啊,大傻兄弟說得對!霍排長你講得雖然厲害,但沒辦法進行驗證啊,什麼藏屍匿魂﹑長生不死的,沒法讓人相信的---除非你明確說這坑底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們才能相信你說的話!」xiao李隨聲附和道,「當年秦始皇那麼厲害,天下術士奇人被他一個驅使,還派徐福到海外找什麼仙yao靈丹,最後不還是靠鹹魚來遮屍臭嘛!」
大傻和xiao李的一番話,說得霍排長一陣臉紅!
「好了,你們兩個休想看人家霍排長的笑話,馬上霍排長就告訴你們,這坑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劉老大看似在打圓場,實則是將了霍排長一軍,「我說霍排長啊,兄弟你知識淵博﹑口才一流,現在你就告訴他們兩個,到底什麼是一龍三現,還有這坑下面埋的是什麼東西,讓他們兩個心服口服!」
霍排長當然明白劉老大的意思,咳嗽了兩聲,接著直入正題,講了起來:
一龍三現,就是匿屍宗中的宗主大師們,在臨終之前,安排兩個十分忠心的弟子,採用匿屍咒,一個埋在最上面,作為護法,保護他的rou身靈魂不被外物所害;剛才你們1uan槍打死的那個,就是他的一個弟子;這是第一現。
第二現就是,把另外一個弟子裝入人形陶器中,用靈物血漿和蛋清蜂蜜,把兩半陶器合嚴封好,埋入再深點兒的第二層;這算第二現。
最下面就是大師的真身所在,這算是第三現。就像一條頭朝下扎入土中的龍一樣,最上面是龍尾,中間是龍身,最下面才是龍頭。
這就是匿屍宗所講的一龍三現法。而且一層比一層厲害,最下面則是活了幾世的匿屍宗教主級的大師。
............
聽了霍排長所講的一龍三現,我們雖然不能完全相信,但他說的倒也符合實際,似乎還有些道理。
「霍排長,你的意思是說,這個陶人中有一具屍體,而且比我們剛才打死的那個還要厲害?」劉老大這時鄭重地問道。
「是的,劉營長!如果沒錯的話,那陶人裡面,就是一具活屍!也就是靈魂也沒有跑出去的屍體!」霍排長果斷地回答,雖然說得神乎其神﹑離奇至極,他倒是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
「哈哈哈哈,霍排長啊霍排長,兄弟我想信你!但是你總得先告訴兄弟我一件事,這麼個人形陶瓷,下面連個口也沒開,屍體從哪兒裝進去?」大傻兄弟瞅著那個陶人質問道。
「這位兄弟啊,剛才我不是講過了嗎?這陶人是分成上下兩半的,把人放進去以後,再蓋上另一半,中間嚴絲合逢的,再用蛋清﹑血漿和蜂蜜塗抹嚴,密封得十分嚴實,一點活人的氣兒都不會讓鬼神聞到的,要不然還算什麼匿屍宗!」霍排長急切的分辯著。
聽了霍排長的話,我們幾個不再吭聲,低頭在那陶人的中間部位仔細的察看起來,果然在它的中間部位現一條細線狀的東西,就像木工的合模線一樣,只是十分細xiao,加上外面塗抹有什麼東西,真的非常精細。
「霍排長啊,看來你說的沒錯!裡面可能真的密封有什麼古怪的東西。要不,我們先解決掉它再說?」劉老大安排大傻道,「大傻兄弟,你去拿把大刀來,砍掉它的頭再說!」
雖然我們團不缺刀槍的,但我們這些人卻沒有帶朴刀過來。大傻兄弟從工兵連借來一把鋒利的軍工鏟,就要動手。
「慢著!xiao李你們幾個全部準備射擊,萬一那東西像當年木酒海下的怪物一樣,你們就要立即射殺它,避免惹麻煩!」劉老大安排我們幾個全部瞄準以後,示意大傻兄弟動手。
那大傻兄弟膽大力大,見我們幾個作好了準備,立即舉起那把軍工鏟,對準陶人的脖子就猛地戳了下去。
只聽「嘩啦」一聲響,那個陶人的頭部就被大傻手中的利鏟戳開,但那陶人的頭顱與身體去並未完全斷開,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連著一樣。
與此同時,一聲淒厲的慘叫刺得耳膜生疼,一股殷紅的鮮血從那陶人脖子處噴湧而出!
頭皮一麻,我知道事情不對,立即扣動扳機,對準那個陶人的頭部射了幾槍,xiao李他們幾個和我一樣,全部照著它的頭顱一陣1uan射!
鮮血迸出﹑慘叫連連,陶人的頭部完全被我們打爛,碎成了幾塊散落下去,1u出了一個血dong纍纍的東西,雖呈人頭狀,但已經被我們射得血rou模糊﹑面目全非!
那個東西掙扎了幾下,終於完蛋了!
我們幾個也是嚇得手腳冷。雖然霍排長提前有提示我們,說陶人裡面會有一具屍體,而且和它的靈魂一塊藏匿在裡面避劫,但當陶人裡面真的傳來慘叫和噴出鮮血時,我們仍然驚心動魄﹑十分緊張!
除去了那個陶人中的怪物,我們幾個chou了只煙才算平靜下來!
「它娘的!怪不得當年李不全老先生不願意出手呢,原來這還有一龍三現的怪事!恐怕他當年也已經算出來,那滴血古棺並不是一個鬼怪而已!」劉老大感歎著。
「嗯,如果不是當年李不全用符咒禁固最上面的那個東西,估計裡面的東西也有可能不傷害人的!」xiao李兄弟說。
「咳,我說xiao李兄弟啊,你就喜歡扯淡不是?像這種鬼鬼祟祟的旁門左道,根本就不應該憐惜它,斬草除根才是正道!」大傻兄弟一向嫉惡如仇﹑殺氣甚重。
「好啦,別扯了!下面看霍排長的啦,」劉老大轉身看著霍排長說,「我說兄弟啊,這一龍三現的玩藝兒,我們已經除了兩個,下面那個魔頭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我們怎樣才能除掉它!」
「劉營長啊,其實,其實我們不必管這件事的!」霍排長苦著臉說,「況且人家只是想要自己不死,又不是什麼大魔頭,而是匿屍宗的大師教主!」
「不行!它的徒弟嚇死了狗子﹑朱老先生還有我們的一個哨兵,這不算害人算什麼?哼哼,除惡務盡﹑斬草除根!」大傻立即反駁道,「要不是碰上我們,這鬼東西為了自己不死,還不知道會害死多少人呢!既然它的兩個弟子都被我們打死了,難道還要留下它,讓它將來找我們麻煩不成?」
霍排長張口想說些什麼,卻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出來。
「大傻兄弟說的有道理!斬草除根才是王道,也算是替他們三個報了仇;況且團長的命令是,徹底解決這個問題,而不是讓我們見好就收﹑半途而廢啊!」劉老大笑著看了看霍萬年,「我說霍排長,你認為團長的命令是錯的嗎?」
劉老大雖是營長,但他霍排長屬於團屬工兵連,並不歸他管,劉老大抬出團長的命令,就是讓他霍萬年全力配合。
那霍萬年一聽劉老大這樣一說,就明白今天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是決心要除掉它匿屍宗的大師宗主了。
霍萬年倒也不傻,立即表態說:「屬下服從團長命令,聽從劉營長調遣指揮!不過,這下面的宗師,畢竟是一代教主,可不是我們手中的刀槍能夠對付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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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血棺灘(5)
【第二百五十四章】血棺灘(5)
「什麼?你說什麼?霍排長!」劉老大吃驚地問道,「不是刀槍可以對付得了的?你不會是告訴我,這下面埋的是小日本的坦克﹑裝甲車吧?」
周圍當然是一片哄堂大笑,個別年輕的弟兄已經笑得彎著腰摀住了肚子,只有霍萬年一個人非常尷尬地在笑聲中搖著頭!
不是劉老大刻薄嘲笑他,而是那霍排長他說得也實在是太離譜啦---不是刀槍可以對付得了的,難道深埋在下面的那個老傢伙,還披有鋼盔鐵甲﹑或者是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軀不成?
等我們笑足笑夠,劉老大就要命令工兵連繼續開挖的時候,那霍排長鼓起勇氣對劉老大說了一句:「劉營長,你是長官,兄弟我服從命令,馬上遵命下去挖掘。[奇·書·網]但在弟兄們沒有動手前,能不能先聽兄弟我給長官講一個我自己親身經歷的怪事,然手我們再奉命動手?」
「與匿屍宗有關嗎?」劉老大問。
霍排長肯定地點點頭,臉色凝重地說:「兄弟我霍萬年知道自己嘴碎﹑話多惹人嫌,不過既然霍某當兵從戎,就作好了頭斷血流﹑馬革裹屍的準備!但我確實不願意眼睜睜地看著這麼多弟兄,不是效命在殺敵疆場,而是死傷在一個幾百年前的巫門前輩手中!」
見那霍排長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劉老大也不由得愣在了那裡。
「劉老大,我看這事兒也不急在這一時,不如讓霍排長講講,我們再動手也不晚的!現在時間還早,等會兒這麼多人要挖也快!」我低聲建議道。畢竟這事兒太過離奇,至少剛才那陶人中的血屍,是我們親眼看到的,小心駛得萬年船﹑一時大意悔終生嘛!
劉老大輕輕的點了點頭,又坐了下來。
霍排長跟著坐在我們中間,豁出去了一樣講了起來:
劉營長,各位弟兄,這事兒是兄弟我親身經歷過的,雖然有些古怪離奇﹑不可思議,但兄弟我保證確有其事﹑絕不胡扯。
在我當兵前,我和我大伯家的兒子玩得最是要好,我叫他愣子哥。
愣子哥比我大五歲,從小就膽大力大脾氣糙,不願意讀書認字兒,反倒mi上那些賣藝討生的武把式。
後來那些藝人都說愣子哥細腰大背﹑骨健筋強,加上又愛那行兒,是個練武的好材料,大伯眼看他確實不是讀書的料兒,就花了很多錢,認了幾個非常有名氣的師父,教他學得一身好武藝。
不是吹的,愣子哥不到二十歲,當真練得可以斷碑裂石﹑功夫不凡。他也常常告訴我說,習武之人拋開武德不說,單從擊技格鬥上講,必須做到「一膽二力三技巧」!
也就是說,膽量是第一位的,如果膽小,就算你功夫再好,如果見到對手膽怯心慌,那也不行;第二條才是力量,如果功夫不深,縱使練盡天下招數,那也只是花拳繡腿﹑耍猴一般沒什麼用;如果有膽有力,再加上名師所指點的擊技招數,那才厲害!
當然,這只是嘴上的功夫,愣子哥真正讓人心服的,就是多年前他處理鄰居詐屍那件事。
鄰居霍青山因為被毒蛇咬傷,自製的蛇yao又不對症,所以聽大人們說,他左腿腫有腰粗,因為他才不過四十多歲,死的很不甘心,直到斷氣兒,他那雙眼還捨不得閉上。[奇·書·網]
在家停屍三天,就要入土為安。就在下葬的前一天傍晚,一件雖然聽過無數次﹑但一直未曾親眼見識的怪事就生了。
當時正是傍晚時分,我和愣子哥就在霍青山家前面聽響器(嗩吶),看著那些藝人又吹又唱的,很是熱鬧,不像是辦喪事,倒像是辦喜事一樣。
那個時候,愣子哥二十出頭,剛剛學藝回來。十五六歲的我老是跟在他後面,聽他講些學武的事兒。
就在我們聽了一會兒,感到沒有什麼意思的時候,就聽到青山家院子裡有人叫罵起來:「快點兒快點兒!趕快把那只黑狗打出去!這是誰家的畜牲,怎麼能讓它進靈堂呢!」
接著就聽到幾個人的怒罵聲和狗的慘叫聲!
回頭一看,一條很大的黑狗夾著尾巴從院子裡衝了出來,一邊痛苦地哀叫,一邊還回頭看看打它的人,然後一溜煙兒地向遠處跑去。
之所以不允許黑貓黑狗的東西接近靈堂﹑靠近死人,則是因為我們那個地方的人,一直認為雖然斷氣兒﹑但未入土的屍體,如果有那黑貓黑狗的東西接近他,容易生起屍,也就是詐屍!
偏僻農村嘛,這種事兒別講真的假的,反正傳得是風風雨雨﹑人盡皆知。雖然聽說過很多有關詐屍的傳聞,卻是未曾親眼見過,也不知道這種怪事兒到底有沒有。
所以一聽那霍青山家生這種事,我和愣子哥小聲議論著,那條黑狗接近了霍青山的屍體,為何並沒有生詐屍啊?看來以前那些傳聞都是假的!
我們剛離開青山家不遠,就聽到他家院子裡出一片驚叫聲,那些叫聲真他娘的嚇人,真像是半夜一個人出來見厲鬼了似的。
回頭一看,只見青山家大門口處,十多個人瘋了似地從院子裡衝出來,不要命的奔跑而去。
更令人驚奇地是,周圍那些聽嗩吶的那些人,也是一個個像被火燒著屁股一樣,全部一哄而散!
「愣子哥,那青山家一定生了什麼大事!要不,我們回去瞧瞧?」我說。
「好!快點上,瞧瞧就瞧瞧!」
我們兩個人回頭就向青山家跑去。迎面跑來的人急促地衝我們叫道:「你們兩個往哪兒去?趕快跑吧,那青山起屍啦!」
「起屍啦?!」雖然心裡十分好奇,而且我一向並不膽小,但真正遇到這種事兒,再看到那些成年人一個個碰到老虎似的躲避著,我當時一陣猶豫不決。
愣子哥拉著我就向前跑,一邊跑一邊說道:「咋啦?你害怕了?就你這膽兒,還想學武呢!我看學六也不行!」
愣子哥一向不信鬼神,平時常對我說,活著是人﹑死了是屍,就和那jī犬是一樣的,它們活著是jī犬,死了就是jīrou狗rou......
聽了他的激將話,我心中一橫,就和他一塊來到青山家大門口。
這時外人已經全部跑遠了,只有霍青山的親戚們在大呼小叫著,說是趕快關上大門,讓青山在院裡使勁兒蹦達一會兒,身體裡的那口氣兒一出來,也就沒事兒啦!
只可惜當時有一個小孩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當場嚇呆在院裡,沒有和大人一起跑出來。[奇·書·網]這才讓大人們在門口大呼小叫個不停!
「裡面有小孩?讓開,我進去瞧瞧!」愣子哥推開門口驚慌失措的人們,卻拉著我向院內走去。
剛到院裡,就看到有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愣在那裡,而身穿壽衣的霍青山就直愣愣地站在靈堂門口,兩隻死魚眼直直地盯著前面一動不動!
我曾聽老人們講過,如果有被狗啊貓啊的東西起了屍,那屍體若無活人引you,他倒不會跑著追害;但是他周圍若有活人跑動,它一定會死追到底,一直到屍體裡的那口氣兒累出來才算結束......
「愣子哥,怎麼辦?要是過去救那個小孩,可能會引起那青山追趕啊!」我心裡砰砰跳得十分厲害。因為現在已經天色模糊,那個兩眼無神﹑呆滯僵硬地站在門口的屍體,隨時有可能向我們撲來!
「不要怕!我把那個小孩扯過來,你馬上帶他跑出去!至於青山嘛,由我對付!」愣子哥蠻不在意的說著,就向愣在那裡的小孩走去。
「去,你和萬年一起走吧,不要緊的!」愣子哥輕輕拉了拉那個小孩的胳膊!
那個小孩只是一時被嚇呆了,這時有大人前來接應,哇的一聲就驚醒過來,哭叫著向門外衝去!
這時門口處的幾個大人拿著棍bang的也來接應。
就在這時,可能因為那個小孩的哭叫以及跑動帶來的風聲,驚動了詐屍的青山!
都說詐屍的東西只是力大無窮而動作遲緩,當時我才知道那純屬扯淡!因為人和人不一樣,詐屍和詐屍的情況也是天差地別!
或許是那年僅四十多歲的霍青山,實在是死不甘心吧,反正是詐了屍的他,面目突然猙獰起來,呲著牙朝著愣子哥就猛撲過去,雖然胳膊腿看似有些僵硬,動作卻也並不算慢!
那幾個拿著棍bang的壯漢們,豈能眼看勇於救人的愣子哥遭他毒手?所以青山向前撲的同時,幾個人便挺著棍bang上前相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