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十六章節饒雪麗那女孩平時看起來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可是睡醒後,被子在床上還綰成一團,人就走了,每天忙著約會,寢室似乎只是她睡覺的地方,與其她人的關係也處理的不是很融洽。
善愛搖搖頭,放下手裡的紙袋,走到饒雪麗的床前,俯下身來,給她疊了被子,又把床單掃了一遍,拂平整了,將自己脖子上小時候奶奶綁給她的那塊玉石取了下來,捧在掌心裡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這塊火柴盒大小的玉石質地很純,翠綠泛光,一面是娃娃騎魚的圖案,另一面鐫刻著長命百歲四個字。
掀開饒雪麗床上的枕頭,把玉石壓在了她的枕頭下。
她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過有關玉石的介紹,說是玉石通靈性,質地好的玉石壓在枕頭下不僅能夠治療失眠,而且還能夠治療夢遊症,就希望自己的這塊玉石能夠治好饒雪麗的夢遊症,夢遊症那病確實可怕,不知道的人如果半夜裡看見了一個白色的影子在校園裡遊走,定會嚇壞的。
真實恐怖《山村鬼事2善愛》(59)
本來脖子上還有一樣東西,是那塊五角星狀的鑰匙,被老張頭拿去開了那塊黑石頭後就再沒有還給她,她想那既然是一把鑰匙,那黑色石頭又不是她的,她也就沒有要回那五角星。
這些事情如今想來都是模模糊糊,自從那次從墓室裡醒來後,腦袋裡就像是經歷了一場雨水的沖洗,所有的記憶都變的模糊不清了,甚至連強子是怎麼死的有時候都會想不起來,就像那晚上廁所,睡著了,夢見強子,要不是他在睡夢裡說自己的父母已經死了,她還以為他們活著。
十七章節
秋季有一段時間,陳雨軒的心情特別鬱悶,有次週末回到家,見他父親和一個陌生女人在家,他父親除了上班,剩下的時間不是泡在酒瓶裡就是出去尋女人,從小到大都是如此,先前的時候還只是在家喝酒,在外面找女人,那次把女人帶回了家,雨軒回家看見後心裡特別惱火,與他父親對著幹了一架,鼻子上被父親一拳打出了血跡,他跑出了家,決定再也不回去,不見他父親了。
這天下午他獨自一人跑到錄像廳去看錄像,老闆只把門打開了個縫隙,探頭問他:「幹什麼?」
雨軒說:「廢話,當然是看錄像」
老闆神秘兮兮的說:「裡面放精彩片子,一個人三元,交了錢就可以進來看」
雨軒掏出錢給他,老闆將門打開一人寬,說:「進來,快進來」,讓了雨軒進來,趕緊關上門。
雨軒朝黑通通的錄像廳裡瞧瞧,裡面人爆滿,站在那裡沒有容身之地,老闆在牆角拉了椅子打開,找了地方放下,說:「小伙子,過來,坐下看」。
錄像廳裡出奇的寂靜,一點聲響都沒有,所有人都屏聲斂息,兩眼放光的盯著電視看,雨軒坐下後才正眼看了電視,才看見原來老闆放的是一部歐美的色情片,雨軒最討厭這些淫穢片子,而旁邊那些小青年卻都看的熱血沸騰,連氣也不出了。
雨軒叫道:「老闆」
老闆問:「什麼事兒?要煙嗎?」,遞了支煙過來。
雨軒接住煙,說:「你這放的什麼爛玩意,早都看膩了,換個槍戰或者武打的看看」
角落裡有人小聲嘀咕道:「你看膩了,我可沒看過」
老闆聽見有人不滿,嘻笑道:「這裡這麼多人都在看,我可作不了主」
雨軒點了煙,不屑的說:「你換片子就是了」
角落裡冒出一句:「老闆,你要是換了,我保證你這今後就沒有生意了,你不信試試」
老闆有些作難了,不知道該怎麼辦。
雨軒朝角落裡看看,不知道是誰說的話,抽了口煙說:「老闆,你到底是換還是不換?」
老闆面露難色的說:「這———」,手伸進抽屜裡舉止不定。
真實恐怖《山村鬼事2善愛》(60)
雨軒輕呵呵的笑道:「快點換了吧,看別的,這片子多噁心啊,你們看了難道就不怕沒胃口!」
角落裡直唰唰的站起一個人影,說:「小伙子,你看你的,你不想看了,可以出去,大家都在看,就你裝他媽的純啊?」
雨軒第一次聽有人當面罵他,以前欺負別人慣了,容不得別人騎在他頭上,煙頭一扔,一腳踹開椅子,起身怒道:「你他媽真噁心,這些東西是要親自去做的,而不是躲在這裡看的」
那人影也返還一句:「這麼說你是實踐過?在你媽身上?」
雨軒一下子火了,怒道:「我操你媽的X,你的皮癢的不行了」,說著就要跨過旁邊蹲在地上的人,老闆生怕打起來了將自己這小小的錄像廳砸爛了,趕緊攔住他,好言相勸:「有時間是看槍戰武打的,今天他們來的人多,你就少數服從多數,要不然我把錢退給你,你改天再來看,怎麼樣?」,雨軒是這裡的熟客,老闆的言外之意也是告訴他,今天要是打起來,人家來的人多,吃虧的是雨軒。
雨軒就像是一頭牛,倔的不領情,掀著老闆的手怒道:「你放開!」
突然又站起一個小伙,說:「小伙子,火氣大的很嘛,是不是想打架了,老闆,你放開他,我看他能怎麼樣?」
老闆心疼的說:「不行啊,這可不行,要打出去在外面打,別把我這裡的東西弄壞了」
那人影說:「你放開他,打壞的東西我陪你」
老闆果真就放開雨軒了,地上蹲著的人也退縮到了一邊,原本擁擠不堪狹小逼仄的空間豁然開朗起來,自動讓出了一塊空地來,所有人都靠牆站著,等待一場激鬥的開始。
雨軒衝過去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領,問他:「你是不是皮癢了?」
那人說:「我就是皮癢了,你把我動動?」,兩隻眼睛泛著毒光與雨軒對峙著,雨軒二話沒說就掄起了拳頭,掄到半空卻被誰給抓住了,緊接著圍攏過來了四五個人,雨軒看看,笑道:「你們人多是吧?」,話畢,拳頭一用力掙脫了手腕,掄在了眼前那個人眼睛上,那人哇的叫了一聲,摀住眼睛了,不知誰打開了燈,雨軒才看清原來這五個人都已經是社會青年了,挽起袖子的胳膊上有紋身。
「扁他」
「今兒不要讓他出了這門,往死裡打」
真實恐怖《山村鬼事2善愛》(61)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就打起了雨軒,雨軒開始還能支撐一段時間,但五個人圍攻他,他肯定撐不了多久,鼻子上被他父親打傷了,還沒好,又被誰給打了一拳,心裡頓時火冒三丈,抓起地上的空啤酒瓶子朝一個社青的頭上砸去,頓時那社青頭上就開了一個大包,鮮血噗噗的直順著側鬢往下淌,立刻就滿臉都成了血,顫悠悠的搖晃了幾下,就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不省人事了。其他人看見這場景都定住了,雨軒也害怕了,地上倒的人嘴裡也噗噗的吹起了血泡,弄不好會出人命的。群鬥中他感覺自己的背上涼涼的,好像濕了,這個時候才用手摸了摸,感覺背後某處又熱又粘,看看手指,上面沾滿了血,才感覺到了背後那裡一陣一陣抽痛,看到一個社青手裡還抓著把水果刀,知道自己是被捅了一刀。
老闆慌了,忙叫道:「快送醫院去,快打電話報警」
聽到報警,雨軒捂著後背趕緊跑出了錄像廳,要是被抓,可就麻煩了,他上高中這段時間可從來還沒有出過什麼亂子,就是想在善愛面前好好的表現,今天出了這事,只怨恨自己太容易怒了。
十八章節
他回了自己在郊區的家,他父親長時間不會回來,他打算現在這裡躲一段時間,看看外面有沒有什麼反應。
開了門捂著背上的傷口爬在了積滿灰塵的床上,長長的喘著氣,突然想到床頭櫃裡還有治療傷口的雲南白藥,還有消毒的雙氧水,初中的時候天天打架,這些東西都成了他必備的了。
拉開床頭的抽屜,翻尋著找出了這兩樣東西,脫了衣服,光著身子進洗手間裡,洗手間牆壁的大鏡子上佈滿了灰塵,他忍著疼痛擦拭乾淨了,側著身子扭頭看見自己的後腰處有道傷口,邊沿都已經腫脹了起來,一陣一陣的抽疼,他拿了乾淨的毛巾浸濕,慢慢的擦去了血漬,傷口白肉森森的露出來了,用雙氧水射著沖洗傷口,洗了幾遍後,算是消毒了,又挖了半藥匙的白藥蓋在傷口上面,用紗布在腰間緊緊的纏繞了幾圈,處理好傷口的時候他都已經疼的麻木了,挪出洗手間來,整個人覺得冷颼颼的。
走到房間去,爬倒在床上,看著屋子裡凌亂的樣子,就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母親還活著的話,會把家裡收拾的乾淨整潔,那時候她總是忙碌著,一會托地板,一會抹玻璃,一會擦傢俱,在他不多的回憶裡,她總是那麼忙碌,好像從來就沒有停下來過的時候。
真實恐怖《山村鬼事2善愛》(62)
身子在床上微微一動,就聽侉的一聲,什麼東西碰到了一起,他抬頭一看,原來是他母親的相片掉在了地板上,他落下手拾起相框,雙手抱在眼前,下巴擱在床上,兩眼直直的凝視著相片上的母親看,那是他母親年輕時候的照片,相片上的她是個漂亮的年輕女子,照片都有些泛黃了,距今至少都有十幾年了,從他小時候相框就放在他的床頭櫃上,十幾年來一直放在那裡,沒有挪動過,現在捧在手裡,見物思人,看見相片上他母親穿著一件白色的薄毛線衫,他的心裡震了下,想起了十多年前發生的一幕,她母親白色羊毛衫被殷紅的鮮血浸透了,那些被血染紅的頭髮象絲帶一樣在他的腦海裡飛舞著,撞開了他塵封多年的回憶,心裡猛然一動,站起來,想去報警,說是他父親殺死了母親,但這樣的衝動在他一看相片上的母親就消失了,母親和顏的面容似乎都原諒了他父親,況且他已經沒有了母親,不想再失去他父親了,又撲通一聲坐在床上,誰能想到,一個平時在學校裡桀驁不遜劣跡斑斑的男生現在卻抱著母親的遺像流起了眼淚。
晚上的時候,他把母親的遺像抱在胸前昂面睡著了,相片上那個女人的眼睛裡泛著水光,似乎也在流淚。
夜晚的時候,房間的大門吱呀的開了一道縫隙……黑暗中似乎有個影子站在外面。
警惕的雨軒聽見聲音,以為是他父親回來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晚,房間裡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他摸索著打開牆壁上的開關,腰間的疼痛還在繼續,爬起來,把懷裡母親的遺像立在床頭上,費力的朝門走去,光著的身子,感覺到了秋天夜晚的冰冷,直直的打了幾個哆嗦,房間裡沒有任何動靜,原來他的父親沒有回來,只是舊樓裡的風將門吹開了一道縫隙,他順手掀上門,又回房間睡覺去了。
他關了客廳大燈,只開了床頭燈,發出微弱的橘紅色光線,用被子半蓋了光著的身子,爬在床上均勻的呼吸開了。
床頭櫃檯上立著的照片中的女人,雙眼泛著亮晶晶的光芒,炯炯的凝視著熟睡的雨軒,他的夢裡又回到了少年時代,回到了那個讓他一輩子也忘不掉的場景,他父親雙手卡住他母親的脖子,直至他母親雙腳停止了蹬地,翻出了白色的瞳仁,最後一眼看了幼小的他。
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女人,在黑暗中靜靜的佇立著,白色的毛線衫蒼涼的擺動著,雙手象撫摸嬰兒一樣在雨軒的後腦勺上輕輕地撫摸,蒼白的臉龐上有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流下,眸子凝鑄著飽滿的母性柔情。
真實恐怖《山村鬼事2善愛》(63)
他在夢中夢見了母親在喊他,伸出手抓住母親的胳膊,猛然感覺掌心裡冰涼入骨,好像抓住了一塊寒冰,從睡夢中睜開眼睛,看著自己伸在半空裡的手掌,抓著的只是一團空氣而已,那種冰涼的感覺瞬間就消失不見了,感覺怪怪的。
這時候大門又是吱呀一聲響動,雨軒揉揉眼睛,感覺有些奇怪,睡覺的時候分明把門從裡面插上了,難道有賊?他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間,只見客廳大門開了一道細小的縫隙,走廊裡昏黃的光線映射進了一道痕跡,午夜的房間裡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息。
雨軒都忘記了自己腰間的傷痕,輕手輕腳的拉開大門探腦出去,朝長長的走廊裡張望,有個影子從拐角處一閃而過了,他覺得那個背影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拉開門衝出去,跑到轉彎處的時候,什麼都沒有,樓道裡迴響著他跑過時咚咚咚的腳步聲。
剩下的半夜,他端坐在床邊,一直等待到了天亮,打開電視看新聞,看有沒有報道自己昨天重傷社青的事情,看完了新聞,也沒有報道關於他的事情,提心吊膽的心放下了一大截,但大白天還是沒有敢出去在街上閃面,一來怕還會被抓,二來怕那社青的同夥會找他報仇。
接連幾天晚上,都出現了同樣的狀況,客廳大門總會莫名其妙的自動打開,雨軒開始覺得有些怪異了,要不是換衣服,他都把自己腰上的傷口給忘記了,看見了厚厚的繃帶,才想起了傷口,但這幾天似乎就沒覺得傷口疼過,覺得應該是在長著,就想看看傷口長到什麼程度,在洗手間拆去繃帶的時候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腰間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而且長的異常平整,連傷痕也沒有留下。
又在客廳的門口看到了母親的拖鞋,放在牆跟前,外面有層厚厚的灰塵,紅顏色都黯淡了許多,而鞋窩裡卻沒有塵土,像是有人穿過,開始以為是他父親經常帶女人回來,但又一想,那天回來的時候門口只有他和他父親的男式拖鞋,母親這雙拖鞋都是十幾年前的那種,卻突然出現了,他想,是不是母親的鬼魂出現了,是不是母親保佑我了,傷口怎麼會那麼快的就好了呢。
抬眼的時候,看見了母親站在門前凝視著他,他叫了聲:「媽」,突然卻什麼也沒有了,他想,應該是自己產生了幻覺,一個人在房間裡呆了兩三天,連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幻覺都已經混淆了。
中午的時候他打了電話去善愛的宿舍。
接電話的是韓美,柔聲細語的問:「你好,請問你找誰呢?」
「李善愛」
「善愛啊,你等等」,韓美放下電話嘻笑著叫善愛:「善愛,有男生找啊!」
善愛一頭霧水的接過電話,問:「請問你是?」
真實恐怖《山村鬼事2善愛》(64)
「我,陳雨軒」
「是你,你怎麼這幾天都不來上課啊?陳老師問了,連假也沒請,你怎麼了?」
「出了點事情,警察沒來學校吧?」
「沒有啊,怎麼了?是不是你又幹什麼壞事了?」
「沒有就好」
「你沒事的話還是趕快來學校上課吧」
「明天就去,我想找你說些話,不知道下午有沒有時間?」
「下午啊」善愛想想,下午就兩節課,說:「下午最後兩節沒課,那你現在在哪?」
「我在家裡,那我下午去學校,兩節課後你來操場,我在那等你」
「那好吧,那沒事我掛了」
「嗯」
雨軒掛了電話,收拾好東西,拉上門,離家走了,走了一段路到了縣城市場,找了個小吃攤隨便吃了些東西,邊吃邊看,生怕有人在找他。
十九章節
去學校的時候還早著,他繞過教學樓徑直去了操場,新翻建的操場上有些班級正在上體育課,許多男生在踢球,足球滾到了他腳邊,遠處的學生叫道:「嗨,同學,麻煩你把球踢過來」,他用力一踢,才感覺到了腰間隱約有些疼,雖然表皮看起來已經連傷痕都沒了,原來裡面還在緩慢恢復著。
他爬上新建的看台,坐在球門正後面,看起了下面的足球賽,看台上稀稀拉拉坐著幾個人,他旁邊坐著一個穿白衣服的男生,也兩眼凝視著下面看,但神情卻似若有所思。
摸出一支煙來,卻找不到打火機,想想,是早上抽完煙落在家裡的床頭上了,就沖幾米外的那個男生叫:「同學」
男生側過臉來問:「是在叫我嗎?」
雨軒點頭道:「嗯」
男生問:「什麼事兒?」
雨軒把煙夾在指縫,怕他聽不見,做著示範動作問他:「有火沒?借你的火用一下」
男生搖搖頭說:「沒有!」
他歎著氣重新把煙裝進了盒子裡,雙手無奈的扣在一起。
男生過了一會挪到了他旁邊,問他:「你是哪個班的?怎麼不下去踢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