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具體誰也不知道,對了,縣交通局開通了直達你們小鎮的長途汽車,你要是回去,就不用坐火車了」
「開通了?」
「對,怎麼了?」陳艷如不知道她為什麼聽到這個消息反而一臉顧慮。
她在夢裡已經夢到了,可是沒有想到這事會成為真的,恍然回神淡淡的笑了笑,提了包說:「那老師,我走了」
「好,那再見」陳艷如向她笑著搖搖手,目送著她出了校門。
來到車站,正值學校放假,人很多,因而顯得擁擠不堪,一輛輛車毫無秩序的擺在喧囂的人群之間,她沿著人流縫隙一輛一輛尋找開往小鎮的直達車,最後在車站大院內才看到了直通小鎮的巴士,眼下有一輛已經載滿了人剛剛開出車站大院的門。
還有一輛停靠在牆角,司機蹲在牆下的陰涼裡抽著煙,她走過去問司機:「這輛車什麼時候開?」
第129章:真實恐怖《山村鬼事2善愛》 (129)
司機瞥了她一眼,慵懶地說:「二十分鐘一趟,先上去坐著吧!」
上了車坐到了最後一排,看著外面,等待其他乘客,約莫有一刻左右,上來了一個穿白襯衣的男生,善愛沒有在意,一直凝視著窗外,男生看了她一眼,卻走到了她跟前坐下。
她覺察到身邊坐上了人,回過頭一看,這是她曾經在食堂見到的那個像強子的男生,似乎常年都穿著一件白色襯衣,她驚喜的問:「是你啊,你要去哪裡?」
男生笑了笑露出好看的牙齒,說:「我回家,你呢?」
「我也回家,你家在哪裡?」
「在鎮上,你呢?」
善愛輕笑:「在大山裡,比較遠」,不知是因為這個男生長得特別像強子還是因為一路有了聊天的人,她的心裡立刻湧起一股暖流,隱隱中卻夾雜著說不出的蒼涼感。
車啟動了,整個車廂裡就她們兩個乘客,空落了那麼多座位。
已經開出了一段路,善愛想和他聊聊天,卻不知道怎麼開口,男生好像不善言談,自從上車相互打招呼後就再未說話,一直低頭沉默不語。
她問他:「你知道到小鎮得用多長時間嗎?」
他抬起頭來凝視了她很久,拖延的雙眼望穿秋水一般盯著她,許久才說:「4個多小時吧,如果按照這個速度的話」
她被他看得有些驚惶失措,轉過臉輕笑道:「要比火車快很多啊!」
他沒有說話。
巴士在縣郊舊火車站停了片刻,上來幾個人,坐在了前面。
車駛入了盤旋蔓延的崎嶇山道上,道旁是陽光照射下泛著青綠光芒的樹葉草木,蒼翠鬱鬱,一旁有溪水汩汩長流,她在山裡長過了怪事不斷的十幾年,從來沒有感覺到大山原來如此親近,景色如此秀麗怡人,打開了車窗,迎面吹來瀰散野花香味的涼風。
男生突然問她:「你看前面坐著的人你認識不?」
她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朝前面看去,只能看清那人背影,突然覺得很熟悉,那麼像雨軒,可是雨軒早已經死了,應該不可能的。
所以她尷尬的搖搖頭:「不認識」
他說:「你怎麼會不認識呢?你再仔細看看!」
她於是再次看前面的人,那人轉過了臉看向窗外,她看清楚了他的側臉,輪廓與雨軒無二,可是僅僅是側臉,再說雨軒早已經不在了,怎麼可能是他呢?
她惑然的笑笑,他瞥了她一眼。
她一抬頭的時候前面的人正轉過臉來凝視著她,沒錯,是雨軒,她驚惶的叫起來:「雨軒!」
其他人突然都轉過了臉,所有人都是她曾經認識的人。
「韓美,王艷」。
第130章:真實恐怖《山村鬼事2善愛》 (130)
轉身的時候白衣男生正滿臉是血的凝視著她,悠悠道:「我是強子,善愛,你還記得我嗎?」
「強子?」
她看見所有人都開始滿臉流血,露出死時的淒慘面孔,王艷額頭上剪刀插入的地方,一道一指寬的口子,往出滲出汩汩黑紅色濃血。
迎面的空氣中飄過來漫天飛舞的髮絲,牢牢的罩住了巴士,托向一旁的深淵。
她的瞳孔在極度的恐懼中縮小,暈眩了過去,耳邊隱隱迴響起了那年曾在窗外飄蕩的女聲:
我自由了....
我將離開水中央.....
向彼岸去.....
踏波而去....
彼岸已接近了....
樹在岸上招搖....
花在樹上開放....
鳥在花上飛舞......
彼岸已接近了....
這悠長而淒慘的歌聲彷彿來自她的體內,喋喋不休的歌唱著,彷彿少年時哄睡的泱泱驪歌,那麼漫長,她在這歌聲中安詳的沉入暈眩之中。
巴士像被韁繩牽著的一頭牛,隨著亂舞的髮絲跌進了前面的溝壑裡.
一切如夢初醒,沉睡的惡魘透明般的顯現在眼前。誰人夢裡殘照影?皆是黃梁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