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我被弄的不知所措,這時候,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我連忙示意武勝利安靜。這個電話來的很及時,讓我從客廳逃似的跑到陽台。我隔著玻璃看看客廳裡的武勝利,他已經癱軟在沙發前,有氣無力。
電話是陳老的侄女打過來的,我不知道她有什麼事,但是現在我滿腦子就想著趕緊接完電話然後想辦法把武勝利給打發走。
「佩新。」我接了電話,放緩語氣,盡力不讓她聽出有任何異常。
「北……北方……」接通電話的那一刻,我竟然聽不出佩新是在哭還是在做什麼,總之,語氣很奇怪。
第三章 未完的遺言
我的腦子隨即又是一亂,佩新是那種很活潑的女孩子,現在的語氣這麼怪,那就證明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亂七八糟的麻煩全都擠到一起來了。
「佩新,你怎麼了?怎麼回事?」我急忙就追問,但是她可能情緒受到了什麼影響,那樣子彷彿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了,又彷彿是精神遭到了打擊,在我問她話之後,她就開始哭,斷斷續續的說不出話。
「別哭別哭。」我壓著嗓子,轉頭又透過玻璃看了一眼,武勝利算是好了一些,獨自坐到沙發上,低頭在想什麼,我趕緊對佩新道:「究竟有什麼事?」
「伯伯……伯伯在地上躺著……」佩新果然是被嚇住了,哭聲裡有一種恐慌:「地上都是……都是血……」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感覺腦子嗡的開始發昏,急匆匆對佩新說了句等著,就轉身跑回屋子。武勝利還在原地坐著,不過我管不了那麼多,對於我的老師陳可貴,我有很深的感情。
「你要幹什麼?」武勝利沒有聽到電話的內容,看見我要出門,就想阻攔。
「陳老出事了!」我覺得讓武勝利呆在家裡不太合適,卻又沒法趕他走,猶豫了半秒鐘,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我以最快速度趕到了陳老家裡,佩新被嚇壞了,不敢進屋,一個人縮在房門旁的角落裡,一直在哭。看到我出現,她頓時就撲到我懷裡。
陳老的房間整理的非常乾淨,我暫時沒有看到他,但是能夠嗅到潔淨的房間中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血腥的氣息。在佩新的指引下,我慢慢走到了陳老的書房門前,透過半開的房門,我感覺頭皮又一次開始發緊。
陳老趴在書房的地板上,我不知道他到底受到了什麼樣的創傷,鮮血流了一地。我看了看躲在我身後的佩新,遇到這樣的情況,首先要做的應該是報警,而不是通知我。但她就是個小女孩,沒有多少主意,被嚇的不知所措。
可是,在看到陳老的時候,我暫時打消了報警的念頭,因為一系列的事情聯繫到一起,讓我感覺到,陳老的死亡背後,肯定隱藏著什麼。尤其是想到之前不久的鳥喙鼎,我的心裡就更加不安。
我必須得搶在其他人甚至包括警察之前,看看這裡。
我讓佩新留在外面,然後貼著牆邊慢慢走了進去,陳老退休之後一般都呆在家裡,除了吃飯睡覺,基本就在書房搞一些自己的事情。我一直走到書房的另一端,桌子上擺著一些資料,電腦是開著的,只不過屏幕處在待機狀態。
「拿手套過來。」我對佩新喊了一句,她不知道我要幹什麼,但是心裡沒一點主意,趕緊就跑去找了手套給我。
我戴上手套,慢慢翻看了桌子上的東西,那些資料是專業性的東西,不過沒有值得注意的地方,跟了陳老七八年,我對他算是比較瞭解,陳老是那種做事謹慎而且周到的人。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的死肯定跟鳥喙鼎有關。
我不敢肆無忌憚的亂翻東西,出了這樣的事,肯定是要報警的。辦公桌,書架,以及一些抽屜裡都沒有特殊的東西。
「什麼都沒有?」我轉頭看看佩新,她正茫然無知且慌亂的看著我。
我打算放棄了,因為不可能像警察那樣隨意翻動所有東西,如果我翻的太仔細,在報警之後很可能會引起懷疑。在我慢慢離開桌子,想要走出書房時,眼睛無意中看到了被觸動鼠標後亮起的屏幕。
電腦屏幕的背景,是富春山居圖,如果在平時我看到了這幅待機畫面,可能不會多想什麼,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環境迫使我的思維必須要慎密一些。
陳老是個不會輕易更改習慣的人,無論大事還是生活中的一些細節,習慣養成了,就會一直保持下去。我記得,陳老的電腦待機圖案,從始至終都是鄭板橋的蘭竹圖,至少上次我到他這兒來的時候,是這樣的。
從蘭竹圖變為富春山居圖,這說明,電腦待機屏幕被更改的時間不長,甚至,很可能是在不久前剛剛替換的。
由此,我又聯想到了很多。我平時負責金屬器的初步清理還有修復助理工作,對字畫類文物的接觸不是太多。大概在五六個月之前,陳老的一個朋友搞到了一幅富春山居圖的贗品,那幅贗品的仿真程度非常高,而且贗品複製的時間估計是在明初,和真品的年代差距不是很大,如果不是很專業的人,可能看不出端倪。當時陳老教我鑒賞這幅贗品,說實話,我真的看不出贗品裡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陳老當時就笑,然後對我道:「多看看,破綻就在裡面。」
破綻就在裡面。
我不知道陳老更換待機屏幕有什麼特殊的用意,可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就讓我不由自主的朝複雜處想。我開始仔細的注視這張待機畫面,因為已經覺得它不對了,所以在很短時間裡,我就發現了蹊蹺。
不用多說,這張待機圖片在被替換之前,原圖經過了一些處理,處理具體表現在落款和題跋上。我是陳老帶出來的,所以對他熟悉的東西都有印象。簡單說,落款被改動過,那是古典基礎密碼學裡很常用的置換方式,一般人對密碼學沒有瞭解的話,可能會看的一頭霧水,不過只要接觸過,就會覺得這東西沒有想像中那麼複雜。
當我看出了待機圖片的破綻之後,馬上就明白,陳老留下了一些信息。
根據他留下的提示,我在電腦的D盤裡找到了一個文件夾,文件夾創建的時間就是當天晚上八點十五分,距離現在大概有四個半小時。文件夾裡只有一個文檔,打開之後,我看到了一段話。
「書架,《四僧畫派圖文收鑒》中有東西,帶走。離開這裡,馬上離開,沒有任何人可以保護你,它要來了,最重要的,不要火……」
文檔中的字跡就這麼多,可能沒有寫完。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迫使陳老放棄了留言,不過,我能看到的就這麼多了。當我看到這段話的時候,心裡疑竇叢生,那種預感更強烈了。最起碼,陳老不是自然死亡,他的死,究竟意味著什麼?
更重要的是,如果這段話真的是留給我看的,那就說明,他的警告也是給我的,他讓我馬上離開,因為它要來了?很讓我疑惑的一段話,它,是什麼?陳老的話明顯沒有寫完,不要火?他想跟我表達傳遞什麼意思?
看著這段未寫完的話,我很快就感覺腦海中出現了當時的情景,在陳老死去之前,他肯定有一定的預感,或者說出事的時候,出現了什麼徵兆,讓他警覺,所以,他才會臨時留下這段話,不過,話沒有留完,他就迫不得已匆匆關閉了文檔。
「我們……要不要報警……」
我沉思間,佩新就站在書房門外怯生生的問了一句,這句話把我從思考中拉了出來,現在的確不是考慮的時候。我刪掉了文檔,然後關上電腦,跑到書架那邊,找到了《四僧畫派圖文收鑒》這本書。拿到書的時候,馬上能感覺到書裡夾著東西。
當我看到書裡夾著的東西時,有種似曾熟悉的感覺,繼而一分辨,就確認了。這是一片銅錢大小,黑褐色的硬物,這東西我認得,那是從鳥喙鼎內部清理下來的結痂物,這種東西本來是沒用的,修復之後就會處理掉,但當時我被陳老的話給嚇住了,老老實實把清理下來的結痂物都交給了他,這一塊,可能是他自己留下來的。
事情已經非常奇怪了,我擔心這裡的事,同時還要擔心留在我家裡的武勝利,沒有太多可以考慮的時間,所以我把那塊結痂物收起來之後,迅速退出書房。佩新完全沒了章法,我就對她說,報警吧。
我暫時沒有走,等到警察趕到之後,我和佩新就被單獨帶到別的地方問話,關於電腦裡的文檔還有書本裡的結痂物,我隱瞞了過去。別的細節都由佩新交代的清清楚楚。
「我怎麼辦?」問話告一段落的時候,佩新眼淚汪汪的望著我,我一下也犯了難,武勝利就在家裡,我不能把佩新帶回去。
「你看能不能先到同學或者朋友家裡擠一晚上?我處理些事情,明天會去找你。」
佩新當時就哭了,她本來就有點粘人,遇見這種變故,心理上可能更脆弱。我在心裡就暗罵武勝利,安慰了她幾句,然後趕緊跑回家,想先把武勝利給打發走。
當我心急火燎的跑回家時,武勝利仍然殭屍一樣的窩在沙發上。我皺皺眉頭,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他就道:「陳可貴出事了?是不是死了?」
我心裡的不滿更甚,因為我能看得出,武勝利對陳老沒有一點尊敬的意思,而且說到死了的時候,他好像在說一件很漫不經心的事。
「嘿嘿嘿……」武勝利突然就冷笑起來,道:「從鳥喙鼎被運到所裡,我就知道,他活不長了。」
第四章 隱形的兇手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感覺眼前的武勝利非常陌生,在過去工作或者閒暇時接觸的過程中,我始終認為他是個性格內向,比較木訥老實的人,但現在看著他嘴角的冷笑,讓我覺得有點陰森。
然而令我感覺陰森的,並不單純是武勝利此刻的表情,還有他所說的話。鳥喙鼎剛剛運到所裡的時候,他就知道陳老會出事?
「你知道些什麼?你為什麼不早說!」我馬上憤怒了,武勝利的冷笑裡,還有幸災樂禍的意思,這種種一切,都讓我很自然的想起陳老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北方,別那麼激動。」武勝利收起臉上的笑容,在沙發裡直了直腰:「我知道,你是陳可貴帶出來的,而且平時你們的私交很好,陳可貴沒有兒女,或許吧,有的時候,他可能真的是把你當一個子侄看待的。我想問問你,你覺得陳可貴,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時間我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武勝利,不管我和陳老是什麼關係,但出於對一個年長的逝者的尊重,我不想在人死之後背後議論什麼。最重要的是,從我見到陳老第一面一直到現在,我始終認為,他是一個溫文爾雅的老人。
「我和你看待一個人的角度不同,所以,對他的印象也就不同。」武勝利喘了口氣,對我說:「要我去評論陳可貴的話,那我就只能笑笑。」
武勝利可能對陳老有什麼偏見,而且定下心來想一想,我突然就發現,他的這種偏見應該不是一時半會之前才產生的。過去在所裡的時候,隔一段時間會有顧問的授課會,給單位的一些年輕人講講業務方面的事情,我覺得所裡的人對陳老至少都是很尊重的,惟獨武勝利,他似乎很避諱接觸陳老,從來不會參加陳老的授課。
當時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我單純的認為武勝利只是性格孤僻,不願到人多的地方去,然而現在想想,我的判斷肯定是錯誤的。
事實上,就從武勝利再次出現,到陳老死去,這已經形成了一個很大的謎團,我猜不到裡面的端倪。
「你怎麼知道鳥喙鼎運到所裡,陳老就會出事?」
「這個問題說起來,就要扯的比較遠了。」武勝利想想,說:「說的多了,你也不明白具體是什麼情況。所裡的人都知道,陳可貴在單位呆了一輩子,甚至退休了都不願意離開,我不否認,他熱愛自己的工作,不過,在八五年到八八年之間,至少三年時間裡,陳可貴消失了,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去幹什麼,就算當時所裡的領導,也不可能清楚。」
「嗯?這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在回答你的問題,你不是問鳥喙鼎運來的時候,我為什麼判斷他會出事?」武勝利道:「這一切,都和他在那三年時間裡所做的事有關。」
這一下就把我聽的很糊塗,有點理不順思路,武勝利說的這麼含糊,我只能聽出來,陳老在很久之前可能離開了文物所一段時間,正是因為這段時間裡所發生的事,導致了他今天的死亡?
我仍然很迷茫,不過陳老留下來的警告再一次浮現在心頭,他的警告絕對不是開玩笑,我頓時慎重起來,甚至不由自主的朝一片漆黑的窗外望了望。我從參加工作之後,就從來沒有想過離開什麼的,可是事實卻告訴我,我必須要做出一個抉擇。從心理上,我很信任陳老。
「你知道的事情很多?那你告訴我,是誰害了陳老?」我從武勝利講述的口氣中已經聽得出來,他絕對知道一些事情,這個讓我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這個人隱藏的有點深,接觸了那麼久,我一點都未察覺。
「是誰害了他?」武勝利又一次冷笑起來,笑的好像有點喘不過氣了,咳咳的咳嗽了兩聲,道:「如果沒出意外,你可能已經報警了吧?不過我保證,沒有人能抓住殺了陳可貴的兇手。」
「你的自信到底是從哪兒來的?」我看著他的冷笑,突然就有點厭惡:「你以為警察都是吃乾飯的是不是。」
「陳可貴這個案子,肯定會讓警察很費心神。」武勝利的嘴角掛著一絲令人玩味的笑,慢慢道:「因為殺陳可貴的兇手,是不存在的。」
「你說什麼?」
「這個問題,到此為止,北方,很多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武勝利搖搖頭,拒絕再沿著這個話題談論下去:「我真的很需要鳥喙鼎的銘文。」
「我真的沒有。」我拒絕了武勝利,心裡一陣雜亂的煩躁,我已經隱約的察覺出,陳老的悲劇,僅僅只是個開始,這個不祥的預感讓我失去了交談的興趣,我只想讓武勝利早點離開。
但是他很不識趣,已經看出我不高興,卻沒有任何要走的意思。我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看看表,馬上就要天亮了,接下來肯定要配合警察的工作,還要準備料理陳老的後事,忙的一團糟。我無可奈何的回到自己的臥室,反鎖了門,雖然腦子裡很亂,但確實是累了,躺下來不久就睡了過去。
心裡裝著事,讓我的睡眠很不正常,早上就自己醒了過來,隨後,佩新打來電話,讓我現在去找她。一直到我從初醒的懵懂中甦醒時,才想起這一晚上確實委屈這丫頭了。我匆匆洗漱了一下,武勝利還呆呆的坐在沙發上,仍然沒有離開的意思。我也懶得和他說那麼多,反手帶上房門。
我到了和佩新約定的地點,一下子就看到她旁邊坐了一個大概三十出頭的男人,因為對方穿的是便衣,初開始的時候我還沒有認出來,但仔細回想一下,我就想起,這個人是個警察,昨天夜裡雖然他沒有直接對我問話,不過我見過他。
佩新怯生生的看著我,估計事情已經把她弄的沒有多少思考的能力。這時,那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就招呼我道:「坐吧。」
「是需要我們提供什麼關於陳老的情況嗎?」我知道警察不會有時間跟我閒扯淡,所以坐下來之後直接就開門見山。
「不是,只是隨便聊聊。」那男人看起來有點冷峻,估計是干刑警時間長了,面部肌肉僵硬,不過他的語氣很溫和,道:「我叫侯晉恆。」
他給我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又幫我叫了東西。等到服務員離開之後,這個叫侯晉恆的刑警就慢慢喝了口茶,看著很漫不經心的道:「你和陳老相處了多久?」
「好幾年了,參加工作之後,就是他在帶我。」
「你們算是師生吧,關係很融洽的對不對?或者說,私交比較好?」
「很好,我很尊敬陳老。」
「你覺得,是誰殺了他?」
我愣了愣,因為談話的跳躍性太大了,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不過就算我用心想,也很難想出答案,因為陳老那種人德高望重,而且性格很溫厚,我真的想不出他會和誰產生這樣深的矛盾,要用殺人來解決。
「我說不清楚,陳老幾乎沒有跟人發生過什麼爭執矛盾,不僅僅是工作上。」我道:「他的生活也很簡單。」
「昨天,有沒有人動過陳老書桌上的電腦?」
侯晉恆的話鋒又突然一轉,做賊的人總是心虛的,除非是心理素質超好的人,我也不例外,因為動過電腦,所以我無法做到完全的自然。我也跟著喝了口茶,道:「陳老的電腦,以前我經常會用,幫他安裝一些軟件,或者找些資料,但是昨天,我沒動。」
「陳老的電腦裡,有一個新建不久的文件夾,不過被刪掉了,很可惜,我和幾個同事都懷疑,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信息?」侯晉恆不動聲色,依然在慢慢的喝茶,他似乎並沒有一直在注視我。
一時間,我就覺得,他肯定是懷疑我了。這個人問話很有水平,他不會完全把事實隱瞞,卻也不會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我有點後悔,昨天的情況太緊急,讓我的舉動出現了漏洞,電腦本身的刪除功能無法把文件徹底粉碎。我覺得,侯晉恆甚至已經看到了陳老的遺言。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陳老的遺言中並沒有指明這些話是留給誰的,侯晉恆他們估計暫時也無法做出最精準的判斷,所以他不會明著問出來,只會進行試探。
「這個案子剛剛發生,不過已經讓我認為,是我從警之後遇到的最棘手的一個命案。」侯晉恆放下茶杯,道:「你不是警察,可是就算站在你這樣的非專業角度去看,我相信你也會覺得案子很複雜。」
「能說說嗎?」
「殺人兇手……」侯晉恆拿出兩枚一元的硬幣,輕輕在指尖相互摩擦著,注視著我,道:「彷彿是隱形的。」
第五章 只是開始
候晉恆的話無疑讓我回憶起武勝利帶著一絲絲神秘的冷笑,我不能在一個警察面前流露出不自然或者慌亂的情緒,所以我又端起杯子,試圖遮擋自己的臉。可是我的心卻在噗通噗通的亂跳。
武勝利,他到底是個什麼人?在過去的幾年時間裡我所形成的認知完全被事實打碎了。武勝利並沒有親眼目睹陳老遇害的現場,但他的言論和候晉恆的話有很大的相似程度,這說明,武勝利所知道的事,比我想像中要多的多。
「你不感覺奇怪嗎?」候晉恆見我不說話,就道:「一個看不見的兇手。」
《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