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而且就沖現在武術圈子的鳥性，真要有什麼秘傳，恨不得藏在內褲裡，供在佛龕上，哪個會鑽研和學習，推陳出新，而那些專業的傳統武學術語，沒有人手把手的教，看不看的懂，更是個問題。
「難辦啊難辦，」唐龍歎了口氣，現在也只有去找何老伯問問，看他有沒有認識比較靠譜的武術圈朋友；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給龍哥上香拜祭，這事可是一等一的重要。
「大陸仔，你怎麼又來了？」葉府門口，管家疑惑的問。
「呃，我想見見葉淮先生，」唐龍認真的道，「請讓我見上一面，無論結果如何。」
「你來的不巧呢，阿淮今日有事，說不準回不回來，」管家歎了口氣：「你也算是有毅力啦，我不會騙你，真是不在啊。」
「那請問，葉前輩去哪裡了？」
「他去雙鳳樓飲茶啦，不知怎麼回事，整個查士賓街被人掃啦，那些老前輩的面子不能不給，他要去給他們出氣啦！」
「……」
唐龍心中一陣草泥馬飛過，最後的通關boss居然是詠春，太坑爹了吧！就好像李小龍在《死亡遊戲》中，從塔下一直打到塔上，結果發現守關老怪不是賈巴爾，而是葉問，那種酸爽，早知如此，自己踢館的時候，就先帶個面罩了，那自己的上香大事怎麼辦？把人揍一頓，然後囂張的說，我要給你的長輩上香？或者被人揍一頓，然後抱住大腿，哭著求上香，這貌似都不靠譜啊！
「喂？」兩難之下，想不出辦法，只有先打個電話給胖子。
「你上香了沒？」
「還沒成。」
「這麼麻煩？又不是請諸葛亮，還要三顧茅廬啊？」林胖子幸災樂禍的道。
「別廢話了，你們現在在哪兒？」
「救濟院啊，陪何老伯打牌。」
「等我啊。」
唐龍只得又趕到救濟院，何老伯現在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傳統武術？我不會啊，」何老伯皺眉看牌，「一對q，以前師傅帶徒弟，都是找個隱蔽的地方，手把手的教啊，我又看不到。」
「那老伯你一點都不懂？」
「拜託你啊，我會品茶，是不是非得學會種茶才行啊？哈，肥仔你輸了。」
「那你有認識佛山武術圈的好手？」
「認識是認識，不過現在都死的差不多了。」
「……」唐龍這下徹底無能為力了，這還怎麼辦。
「阿伯，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唐龍的人？」救濟院的護士問道。
「喏，他不就是了。」
「有個人找，他說他叫火山。」
「我挑！」何老伯一蹦三尺高，牌都灑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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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火山
「我靠，老伯，就算來了個火山，你也不必要跳的跟火山噴發一樣，嚇到小朋友也就算了，嚇到我怎麼辦，」林胖子目瞪口呆。
「喂，你們不知道，火山最凶啦，號稱香港最後一個雙花紅棍，最後一個打仔來著！」何老伯嚥了口吐沫，緊張的道。
「火山又名火頭山，和聯會出道，當年德字頭在銅鑼灣的十條街，他一個人就打下了八條啦，最勁爆的一次，一個人，八把刀，頂著百來號人，殺了個七進七出啊，連對方社團的紅棍都幹掉了三個，如果不是當年中了埋伏，自己老大被人斬死，又被0記給抓住，這才進局子的嘛。」
「七進七出，老伯，你跟我講趙子龍啊，」林胖子嘴巴張的老大：「八把刀，百來號人，真正的浩南哥都做不到啊，聾子行不行？」
唐龍琢磨了下，一挑一百，對面的社團成員肯定也有武器，刀槍棍棒一齊上的話，「不行，我對這個不擅長啊。」
「那不完蛋了，趕緊風緊扯呼啊！」
「放心，單挑是一回事，群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唐龍拍了拍林胖子的肩膀：「我去見見對方，看情況再說。」
「別人我不知，但是火山就是個炮仗脾氣，一點就炸啦，你要做好見面就打的準備啊，」何老伯叮囑道。
唐龍呼了口氣，渾身繃緊，紅棍是社團裡的打手，那雙花紅棍就是打手中的打手，香港最後一個打仔，哇塞，這麼凶，還真有點擔心啊。
涼風吹過，捲起一片落葉，停在一個人的腳下，被他撿了起來，看了看，丟在旁邊的垃圾桶裡，「這個天氣，天天落葉，掃地阿姨也很辛苦的啦，我們也不要亂扔垃圾，對不對啊，龍仔？」
唐龍抽了抽嘴角，對面的這傢伙就是火山？涼拖、大褲衩、老頭衫，左手拿了幾串魚丸，嘴裡嚼啊嚼，右腿還抖啊抖著，一米五左右，笑的跟個彌勒佛似的，這不曾志偉嗎？！
「我剛出獄啊，哇塞，江湖大事件，查士賓街被人掃啦，好厲害啊，龍仔你哪家社團的啊，要不要加入我們德字頭啊，我們老大的女兒是個靚女啊，可以介紹給你哦。」
「不了，多謝。」
「那沒辦法了，誰叫我那老不死的師傅是蔡李佛傳人，情面拖不過，就來應付應付差事咯，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呃，裡邊請。」
唐龍現在的感覺，就好像功夫裡，周星星第一次見到火雲邪神的感覺，老大，你在玩我？？
「這傢伙就是火山？」另一邊，一老一小兩個傢伙，湊在窗戶上，緊張的偷窺，「我怎麼覺的，我都比他能打啊！」
「喂，我十年前見過他一面啊，那時候的他，保你第一眼看到，一輩子都忘不了啦，猛虎出山啊，好似食人的樣子，怎麼十年過了，氣質變的那麼大？不是真的改過自新了吧？還是——」何老伯猛的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喃喃道：「不是吧，現在居然還有人能入象？！」
「入象？」
「你不懂啊，不行！龍仔如果現在和他打，十有八九會輸的啦。」
「不會吧？聾子現在一個打十個的啊。」
「你不懂。」
「好啦，我就走啦，」火山拍了拍手，「打架多不好，會有傷花花草草的啦，古惑仔也要有愛心的啊，龍仔，我一眼就看你是個好人，這一局，讓你贏啦。」
「……」
「有空找我玩啊，我現在住在深水灣一百零一號，哇，好大的一座別墅，當古惑仔沒前途的啦，還是大富豪的好。」
看著火山遠去的背影，唐龍徹底呆住了，這、這就走了？！雙花紅棍唉，打仔中的打仔唉！不是應該很囂張的說，查士賓街我罩的，你要麼跪下來，要麼我躺著給你送出去，這傢伙是來打架的，還是來搞笑的？
「龍仔，龍仔，你還好吧？」見火山走了，兩個人連忙跑了出來，何老伯緊張的問。
「好，還是不好？應該算是好吧，」唐龍不確定的道：「他說這一局讓我贏了。」
「呼，那就好，」何老伯鬆了口氣：「你打不過他的啦，他入象啦。」
「入象？這是什麼江湖術語嗎？」林胖子插嘴道：「一隻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這是形意拳的說法，武林的隱秘啦，就是化腦子，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練拳還能練到走火入魔？」唐龍不解，「而且我怎麼會打不過一個走火入魔的傢伙？」
「關鍵是他出來啦，這麼講吧，以前的老拳師，雖然大字不識幾個，但是氣質高雅，很有內涵，談吐不俗，就好像讀書人一樣，比如說孫祿堂、李景林，一個個的，得道了一般，這就叫拳道相合；那還有的呢，就頭腦混亂，信邪`教，比如說薛岳，李存義的徒弟，天津國術館的館長。」
「練拳還有這效果？」唐龍嘴角抽了抽，「我也練拳啊，雖然氣質沒高到哪裡去，但是也不至於信邪`教啊！」
「入腦子，入腦子，練拳練到最後，就不是拳腳了，」何老伯的手指直戳腦門，神經質一樣，「練拳練到一定程度，尤其是內家拳，就會入魔，就要到魔境，把腦子練出境界，練出來了，不僅長智慧，還能延壽！」
「延壽！！」唐龍心中一驚，昨天趙教授的話，迴盪在耳邊，人體進化、神秘狀態、7.23振幅、共振點，一下子就聯繫起來了。
「怎麼入象？怎麼化腦子！是不是非得練內家拳？！」
「別激動啊，」大概是覺得唐龍信了，何老伯有些自得，「宋世榮曾經說過，呼吸有內外之分，拳術無內外之別。善養氣者即內家，不善養氣者即外家，意思就是會呼吸法的是內家，沒有呼吸法的是外家，龍仔你現在雖然打拳很靚，但頂多算是個外家啦。」
「那呼吸法哪幾門拳術有？」
「這可就真是武林神話啦，我也只是聽老前輩講過，哪怕民國初年，那個國術的巔峰年代，百家齊鳴，有這門功夫的也不多，按照以前的說法，這可是仙法啊，讓我想想，形意的入象術，太極的道家樁功，還有一門，薛顛練過的，象形術，其他的，我就真的記不清楚啦。」
「再想想，再想想！何老伯，這可是我的大事，」唐龍緊張的問。
「你別急，人一老，腦子就不好使了……」
「喂，你們誰是唐龍？」門口又多了個人，肌肉輪廓就跟史泰龍、施瓦辛格一樣，二十七八歲上下，很凶的樣子。
「你是哪位？」唐龍站起了身，皺眉道。
「我叫阿豪，我師父叫我來跟你打一架，乾脆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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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阿豪（求訂閱）
『咚』『咚』，兩個5斤重的鋼板綁腿被解開，放在了一邊，與10公斤的負重背心，沙袋手腕，放在了一起，阿豪裂開了嘴，靈活的跳了跳，「輕鬆了一點。」
幾人面面相覷，對面的這傢伙，還是個健身達人？
「來吧！」阿豪雙拳握緊，一前一後的擺動著，兩隻腿有節奏的一起一落。
「拳擊？」唐龍揚了揚眉，對面的傢伙，不是心意拳傳人嗎？捏了捏手指，迎了上去，兩個傢伙沒有半點廢話，直接開打。
對手的右直拳閃電般的掃來，唐龍外側格擋，打在厚實的肘部，腳一彎，重心一沉，化解了對方的拳力，單手一個刺拳，對方的手掌一晃，擋住了視線，乘機躲了開來。
「咦？」阿豪一愣，隨即一笑：「自由格鬥？」
話音剛落，就衝了上來，腳步連墊，鏟拳，手肘內靠，攻擊頭部，這往往要配合著長拳，屬於一流的短距離攻擊技術；但是他的拳頭，又狠又快，已經不需要掩飾了。
拳頭擦著右臉頰滑了過去，火辣辣的疼，只是眼一眨的功夫，連忙一個前腿蹬踢，拉開了距離。
有人說打架不需要腦子，這是錯誤的想法，一位優秀的拳手，空間、距離、節奏、對方的優缺點、己方的優缺點，都在考慮的範圍之內，唐龍剛剛意識到，如果不拉開距離的話，對面的傢伙，緊接而來的，就是一套組合拳。
「很聰明嘛，」阿豪又開口，不是他話多，只是語言能干擾到對手的注意力和洞察力，這是戰術。
在人體力學的體系下。感知速度、啟動速度和執行速度，都是需要分開羅列，訓練的方式，也各不相同。
「你知唔知，我三年前去打黑拳，這才知道，原來在拳館裡學到的東西，太幼稚啦，肘、膝、腳、柔術、地鎖、腿功，多了去了。我是衝著武術能打架才練的嘛，鍛煉身體，癡線啊！」
唐龍微微一笑，腳一提，一晃，滑步，以足為軸，旋轉勾拳，敲了出去。對方連忙一架，身子一垂，掌心掃上，手掌勾擊！對面的阿豪。眼神一凝，一個轉頭，閃了過去，搶中宮。腳步一踩，手一撘，一收。捆手衝拳！！
可是這招剛施展一半，阿豪向後一個滑步，再逆時針做環繞步，身子靈活的一甩，閃了過去。
「嘩，真不能小看你啊，你剛剛是不是想連招連我來著？好威啊！差點就著道了！」阿豪做了個誇張的表情，挑釁的招了招手。
接下來兩個人不停的遊走，擊拳、擒摔法、關節技，每一招，都在對方的身上試過，無不例外的被對手給解開，好像不是在打架，而是在解謎一般，你破解我的，我破你的，互相交替。
「這兩個人，怎麼打的都差不多啊？」
「西洋拳的戰術咯，」何老伯有些不爽，「省體力啊，誰先露出破綻，誰就會被打倒，挑，我是來看武術高手對決的嘛，又不是來看拳賽的。」
「這麼說，他們打的不對？」
「對啊，對的不能再對了，這是戰術嘛，只不過……」何老伯搖了搖頭，不在說話。
唐龍一個轉身，避開了對方的迴繞右側，阿豪的刺拳已經舉起，復又收回，打擂台就計時又計分，但是，現在二人打的，可是無限制格鬥啊，要害、襠部、臉部，往往一個拳頭下來，打到這幾個部位，就要躺地啦；這種程度的格鬥，半秒鐘的頭暈眼花，就意味著失敗，這需要耐心。
「你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唐龍忽然開口。
「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