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是我……」我想要擁抱她,但還是克制住了,「昨晚有幾個道士守在外面,我不敢靠近,怕驚動了他們。」
「我知道,我知道,我看到了靈通道長在附近晃悠,急死我了,我怕你不知道被他們抓住,幸好你沒事!」宋玉瓷如釋重負,長出了一口氣。
「我只擔憂你急壞了。」
……
不需要多說什麼,我們本來就是最瞭解對方的人,現在能用意念直接交流,語言就更顯得多餘和累贅,一切盡在不言中。此刻所有傷痛和挫折都遠去了,我心中一片寧靜和喜悅,感受彼此的存在和心意,幸福有時就是這麼簡單。
過了一會兒玉瓷問:「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失敗了。」我含糊地說,這件事我不能對她多說。
玉瓷又焦急起來:「那怎麼辦?前天早上那個大壞蛋又打電話問我有沒有發生靈異的事,我說沒有,但是傍晚靈通道長就在小區裡出現了,他一定起疑心了。」
這是肯定的,實際上更早的時候靈通道長就在這個小區發現我了,他們已經吃定了我會來找玉瓷,才會守在這附近。
宋玉瓷道:「要不我們一起走,悄悄離開這裡,躲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去。」
「不,他們遲早還是會找到我們的。在這裡劉一鳴還會有些顧忌,不敢明著對你下毒手,要是躲到別的地方,他就可以確定你已經知道情況,就會讓黑社會的人來害你,我保護不了你,你現在不能表現出任何異常和畏懼。」
「那怎麼辦啊,我們怎麼見面?」玉瓷憂心忡忡,「至少我要知道你在哪裡,是不是平安,否則我一秒鐘都不得安寧。」
我不知道該怎麼與玉瓷保持聯繫,她是活人,靈識受到軀體的限制,距離遠了我就與無法與她交流,我也無法使用手機、電腦、信件之類來與她聯繫,只怕全世界都沒有一個手機可以讓人和鬼進行通話。
宋玉瓷又問:「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你時刻在我身邊卻不會被道士們發現?」
我要是有這種辦法,就不要這麼煩惱了,這是不太可能的。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玉面十三郎胡不言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飾物,紅衣女鬼躲在裡面我完全感應不到。我感應不到,道士們應該也是感應不到的,假如玉瓷也有這樣一個東西,我就可以躲在裡面,時刻在她身邊了。但是那樣的寶物絕對很罕見,玉瓷又不懂這方面,叫她去哪裡找?除非……除非從玉面十三郎身上搶過來!
這個想法太瘋狂了,以我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是它的對手,甚至不敢被它發現,何談搶它的東西?不過我很快想到了上一次沒有成功的「借刀殺妖」之計,靈通道長等人很強大,狐妖也很強大,如果我有辦法讓靈通道長等人對付胡不言,成功的可能性是很高的。可是我怎樣才能讓靈通道長等人出手擊殺胡不言,並讓那塊飾物落進我的手裡呢?
我作為不堪一擊的弱者,想要操控兩個強大的敵人自相殘殺是非常困難的,也是非常危險的。但是只要成功了,我就能夠破除眼前的困境,不用再逃亡時刻與玉瓷在一起,這個誘惑非常大,再大的風險也值得我拼一把。
我對玉瓷說:「我已經想到一個辦法了,需要一些時間來偵察和安排,不論進行得怎麼樣,明天晚上還是這個時間我會來找你,到時再決定怎麼做。」
「你又要走了?」玉瓷很失望,但緊接著說,「你一定要小心,安全第一,有困難的時候不要太勉強,萬一有道士在附近你就要不出現。」
我答應了她,但這一次不論多危險,我也必須全力以赴!
玉瓷雖然看不見我,還是目送著我離去,我到了很遠的地方她還在往這邊看。我離開了城市,往同安鎮方向飛去,一路上留意附近的環境和地形。我要把靈通道長等人引到同安鎮,這個過程是非常危險的,每一秒鐘都有被逮住的可能,所以要盡可能熟悉地形,充分利用自然條件來逃生。
其實我最大的難題不是把靈通道長等人引到同安鎮,而是他們殺死胡不言後,我怎麼才能拿到那塊飾物。他們是修道者,經驗豐富,只要碰觸到那塊飾物就會知道它的不凡,然後據為己有。在胡不言沒死之前我也是沒有機會的,我不敢靠近他們中任何一方,如何能從他們手裡搶過來?所以這看似可行的計劃,實際上有一個致命的、我無法突破的難題。
不一會到了同安鎮,我沒有急著靠近山腳下的鬼屋,而是環繞四周仔細觀察每一棟民宅,每一條巷子,以便在遇到危險時找到最好的逃生路線。
經過一處民房時,我看到了屋裡有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正在擺弄一桿獵槍,身邊的桌子上放著頭燈、子彈、匕首、繩索、礦泉水等,看樣子是準備上山打獵。
我頓時眼前一亮,看到了轉機!胡不言修為很高,靈通道長未必能一舉擊殺,狐性狡猾,感覺到不妙就會逃之夭夭。如果我能控制這個獵人,在胡不言逃跑的必經之路上埋伏,就有可能一槍擊斃胡不言,然後在靈通道長等人追過來之前把那塊飾物藏好。靈通道長的作用不是擊殺胡不言,而是壓制它的變化能力,這個獵人才是關鍵!
但另一個問題又來了,這個獵人身體健康,殺氣頗重,以我現在的能力想要完全控制他有很大難度,在被我控制之後他無法集中精神瞄準,也未必能一槍命中狐妖。我不能用控制的方法,那麼只能——裝神弄鬼,讓他主動幫我!
獵人檢查完獵槍,想要去拿頭燈,放在桌子上的頭燈卻不見了。他左看右看,猛抓頭皮:「奇怪了,我明明放在這裡的啊?」
其實頭燈還在原來的位置,我輕微影響了他的意識,造成幻覺看不到。他在桌上地下來回找了幾遍沒有,再去其他地方找,當然還是沒有。他急得團團轉,沒有頭燈照明還怎麼上山?
「我記得很清楚是放在桌子上的,怎麼會一眨眼睛就不見了?真他媽的活見鬼了!」獵人開始咒罵著,怒火升騰,頭頂運光明顯變強。
他的意念變強,我無法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影響他的視覺了,然後他驚訝地發現頭燈就放在桌子上。他立即拿起了槍,端著槍警惕地掃視周圍,惡狠狠道:「操你奶奶的,我知道是你搞的鬼,再敢動我的東西,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吃了一驚,莫非他知道我的存在並且一點都不怕?我應該沒有驚動他啊。再仔細感應他的想法,似乎沒有「鬼」的概念,而是在針對「長尾」。
長尾,那不就是指狐狸麼?看樣子他以前遇到過狐妖,至少知道狐妖存在並且一點都不怕。我不由大喜,此人膽大勇敢,不怕妖狐,正是最適合的獵狐選手!
這棟房子裡面沒有別人,東西凌亂且髒兮兮的,可見這個獵人只有一個人生活。我進入他廚房,把灶台上一塊碗推動,掉落地面「啪」的一聲摔得米分碎。
獵人立即衝進了廚房,看到摔破的碗氣得大罵,但他罵的還是長尾,並不知道是我幹的。原來鄉下常有一些小狐妖,沒什麼能力卻很頑皮,愛偷雞蛋和其他小東西,要是有人罵了它們,它們會變本加厲進行報復。但它們也僅限於惡作劇,遇到真正膽大凶狠的人時會被嚇跑,或把東西加倍還回來,所以獵人咒罵不己,威脅要幹掉它們。
我繼續弄出一些動靜,引得獵人團團轉,氣得爆跳如雷,等到他足夠痛恨狐妖了我才作罷。
獵人氣憤難平,沒心思去打獵了,找出一瓶劣質白酒和一包花米,自酌自飲起來。他喝了小半瓶,百無聊賴,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也覺得沒意思,帶著幾分醉意去睡覺了。
正是天助我也,有了些醉意,我就能很容易控制他了。
等到他睡沉,我開始壓制他的陽氣,侵入他的思想,引導他開始做夢。夢中他的爺爺受到一個妖狐欺負,需要他明天晚上到某個地點埋伏,打死一隻出現的狐狸救他爺爺於水深火熱。並且在別人到達之前拿走那隻狐狸脖子上的東西,送到某地無償交給一個年輕美貌的姑娘,這是祖輩欠了那個姑娘的,必須完成祖宗才能安息,這件事不能對任何人說起……
我把宋玉瓷的樣子留在他記憶中,他看到了就能認得出來。
第27章穩坐釣魚台
附近的地形我早已瞭然於胸,鬼屋在山腳下,前方是大片民居,左右都比較空曠不適合逃命,胡不言遇到危險時必定會選擇逃向後面的山上。靈通道長只能通過前面的路到達這兒,如果有幫手展開包抄,也是後面最容易出現缺口,所以我把獵人的伏擊地點定在了後面,離房子不到百米。這個距離胡不言剛剛擺脫後面的人,會鬆了一口氣,但還會急著往前跑撞在槍口上,這個距離也夠獵人在其他人到達之前拿到狐屍身上的東西。
這幾天月亮都是圓的,胡不言的獸身一定會在屋頂上吸收月華,不論靈通道長能對它造成多大的打擊,都會讓它震驚並急於逃走,忽略了前面埋伏的獵人。在這種情況下被打中一槍,它的獸身被打死的幾率極大,就算靈體還能生存,也有很大的概率被靈通道長滅了,或者急於逃走,顧不上獵人了。
我一遍又一遍推演將要發生的事,思考任何可能出現的情況,我只有一次機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與玉瓷重逢之後,愛和希望點燃了我內心幾乎要熄滅的火焰,相對之前來說我冷靜理智了很多,生前的許多記憶也回來了,才能進行這樣縝密的思考和計劃,這是愛情的力量!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憑我自己的力量很難把靈通道長引到這麼遠的地方來,要是我在半路就被他的神將逮住,什麼計劃都完了。所以我還要回去,叫玉瓷向靈通道長「透露」一些情報,讓他找到這裡來,我只需把他引到鬼屋附近,這樣就容易多了。
快天亮時我到達宋玉瓷家附近,靈通道長和另兩個道士還在埋伏。我真心有些佩服他們,他們跟我又沒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竟然如此鍥而不捨夜夜守候,就不怕蚊子叮嗎?
我只能在遠處等著,一直等到天色大亮他們才離開。我急忙進入宋玉瓷的臥室,她睡得正香,側著身一隻手托著臉,幾縷散亂的頭髮蓋在姣美白嫩的臉上,有一種特別溫柔的美麗和慵懶。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輕撫她的臉,快要觸及時又硬生生停住了,如今我已經無法感覺到她的溫暖,嗅不到她的氣息,只能從曾經的記憶中去尋找,我的碰觸只會給她帶來難受和傷害。今生今世,我還能再次擁她入懷,感受她軀體的溫度,皮膚和柔滑和芬芳嗎?
愣了一會兒,我不忍心驚醒她,盡可能保持距離僅以意念侵入她的意識,出現在她夢中。玉瓷的意識有些模糊和混亂,在夢中不知道我已經死了,卻又記得一直在找我,所以看到了我驚喜莫名,抱住了我再也不肯放開,問我去哪裡了,她很想念我。夢裡的事情大多是沒有條理和邏輯的,事實上我也無法完全弄清楚她此刻的想法。
我讓她的意識清晰穩定下來,對她說:「你醒了之後就聯繫靈通道長,說你快天亮時被鬼壓床了,在夢裡知道了那個邪物來自於一個叫同安鎮的地方。」
宋玉瓷有些驚訝:「你是說我在做夢?」
「對,你現在就是在做夢,醒來之後要牢牢記住我對你說的話。明天中午12點到外面的公交車站等著,如果我的計劃成功了,會有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來找你,送你一個黑色的圓形飾物。你說好像是你爺爺的東西,說聲謝謝就可以了,不要多說別的話。這件東西非常重要,關係到我們以後能不能在一起,一定要收好了不要讓別人看到,也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好,我記住了。可是他跟我爺爺又有什麼關係呢?」宋玉瓷有些疑惑。
我不能對她說太清楚,一來她在夢中意識混亂,太複雜了她會忘了更重要的事情;二來她沒什麼心機,知道了我的計劃,沉不住氣有可能被靈通道長看出破綻。這種借刀殺人謀財害命的事我去幹就行了,沒必要讓她知道,所以我告訴她那件東西真的是她爺爺以前丟失的。
「鬼壓床」有多種情況,一種是真的被鬼壓,冰冷的感覺從腳往上延伸直達脖子,全身冰冷麻木無法動彈,醒來後身上還是涼的;一種是被精怪壓住,冷的感覺沒那麼明顯,主要是被人壓住的感覺,甚至喘不過氣來。大多數情況下,鬼怪控制住活人後只是吸食活人口鼻間外洩的精氣,對人的身體損傷不是太大。一些猛鬼、成了氣候的妖精則能夠讓被壓的人在夢裡與之交合,精氣大量外洩,不出十天就面黃肌瘦,走路都沒力氣……我把這些常識留在玉瓷的記憶中,以防萬一靈通道長問起被壓的情況時她說不上來。
最後我交代她,靈通道長要是問更多細節時,就說是在夢裡記不清楚了。我們要做的事就是讓靈通道長與胡不言誤會起衝突,當然不能說得太清楚。
外面越來越亮,我不敢久留,急急忙忙離開,找一個陰暗的地方躲起來。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這個計劃不可控制因素太多,謀事在鬼,成事在天,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
我焦急等待著,天黑後立即飛奔往同安鎮。到了獵人的家,他已經整理好獵槍和匕首之類的東西,精神抖擻準備出發了,看樣子我昨晚「托夢」很成功,他已經相信了是祖宗需要他解救,不敢有絲毫懈怠。
再看鬼屋那邊,胡不言沒在屋頂上,屋裡也沒有動靜。距離遠了我感應不到它的存在,現在也不方便靠近驚動它,不過我有九成把握它躲在屋內。
晚上八點左右,獵人出發了,繞到了鬼屋後面,在我給他指定的地方停下,趴在一處土坡後,架好獵槍對著鬼屋那邊。很好,我的計劃第一步已經成功!
不一會兒,一輪圓月升上了山頂,黑色的狐狸在屋頂出現了,還是像上次一樣蹲坐著,抬頭望月,一對前爪攏在胸前像作揖一樣。主角登場了,現在就等靈通道長出現,不知道他相信了宋玉瓷的話沒有,能不能找到這兒來。
我正想去找一找,把他引到這兒來,突然感應到了某種靈力波動,急忙收斂自身氣息縮到角落處。
靈力波動的地方是兩個靈體的人踏空而來,一個古裝打扮,高大雄壯,長相有些凶狠蠻橫;另一個穿著全套整齊警服,看上去很年輕,粗眉大眼,正氣凜然。
額,這兩個人拍電影走錯片場了吧?無論是服裝還是氣質都太不協調了,根本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都是陽氣,光焰騰騰,威嚴神聖,不是一般的鬼。
壯漢邊走邊說:「前面那一棟舊屋無主,煞氣鬱結,偶爾會引來宵小之輩,但從未擾民,一向平安,應該沒有你要找的惡鬼……」
「可是我怎麼聽說前不久這裡鬧得很凶呢?」警察望向鬼屋那邊,「咦」了一聲,「那屋頂上不是有一個狐妖麼?好大它的膽子,竟敢如此明目張膽!」
壯漢道:「兄弟你有所不知,我們鄉下小地方閒神野鬼多,抓也抓不完,只要沒犯事就睜隻眼閉只眼算了,他們也不容易是不是?那隻小狐狸屬於一個大家族,它們做事有分寸,與人為善,並無惡行。」
警察很不以為然,緊皺眉頭,壯漢道:「兄弟你是奉命來調查的,如實回報就是了。」
警察道:「說的也是,但你可不能通風報信放走了那狐妖,否則法師來了沒有找到妖狐,領導就要怪我辦事不力謊報軍情了。」
壯漢急忙道:「不敢,不敢,兄弟你是縣衙捕頭,我只是鄉下的小史,我就是長了十個腦袋也不敢坑你啊!」
兩人說著轉身走了,瞬間遠去。
我一頭霧水,那個警察是「領導」派來的,卻又怕「法師」怪罪,那麼應該是法師出面叫他的領導派他來。靈通道長能夠調遣神將,上次還說要把我交給城隍,難道這個警察是他請了城隍或者什麼神仙派來的?我x,看樣子我上次猜對了,城隍就是專管鬼怪妖精的地方官,還有專職的捕快或警察,這對我來說可不是好消息。
那個壯漢應該是負責附近治安的,但明顯玩忽職守,可能還收了胡不言的好處,所以替胡不言說話。要是他罩著胡不言,或者通知胡不言逃走,我的計劃鐵定失敗,事情變得複雜了。
我不敢輕舉妄動,小心躲藏著。過了約半個小時,有三個人沿著小路走過來了,左邊的正是靈通道長,右邊的是前兩天與他一起埋伏我的老道,中間的人三十多歲,俗家打扮,從神氣來看也是修道者,正在向兩個道士介紹著什麼。
我為了收斂自身氣息,幾乎完全斷絕了外感,聽不到他們在講什麼,但他們是一直向著鬼屋那邊走去的,不必我去引他們了。
三人距離鬼屋約五六十米停了下來,湊在一起商量著什麼,接著老道和俗家弟子左右分開,靈通道長在中間,三人形成包夾之勢靠近,手上握緊了桃木劍、令牌之類的法器。
雖然「鬼差」出現有些意外,但到現在為止大局還是按我預計的發展,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第28章玄武墨玉牌
靈通道長距離鬼屋還有二三十米,胡不言突然跳了起來,一下就躥進了屋裡不見了,我看不到它在哪裡。
胡不言發現危險了!
靈通道長加快了速度,小跑著衝向鬼屋,老道和俗家弟子從左右包抄。三人靠近鬼屋後,沿著外牆邊走邊唸咒語、插令旗、貼符菉。符菉和令旗放下之後就產生靈力波動,並且相互連接起來形成能量場,可能是一個圍困陣法。
我暗叫苦也,胡不言要是被堵在裡面出不來,我的計劃就完全落空了!
眼看三人就要形成合圍,紅衣女鬼突然從左前方透牆而出,往外逃跑。那兒老道與靈通道長之間還有一小段沒有連起來,有個缺口。
紅衣女鬼一閃就衝出了缺口,老道叱喝一聲,揚手撒出了一把銅錢。只見那些銅錢閃爍著紅光,如流星般帶著尾焰,有好幾枚打在紅衣女鬼背上,紅衣女鬼的靈體立即消散了,只剩下幾縷淡淡煙氣。
我大吃一驚,要是我被打中,結果也好不到哪裡去,這幾個道士太厲害了!
右側牆頭一條黑影躥出,凌空飛躍落向地面,那個地方處於俗家弟子與靈通道長之間,也有個缺口沒有連起來,而且靈通道長因為紅衣女鬼突圍往左邊跑了幾步……胡不言用的是聲東擊西的計策,以紅衣女鬼當炮灰引靈通道長往左移動,自己卻從右側的缺口外逃。
俗家弟子大叫一聲追了過去,但是胡不言的速度非常快,落到地面立即貼著地面四足翻飛,有如一道幻影掠過,瞬間就鑽進了一片灌木叢中。俗家弟子掐了個法訣打向那邊,但沒有一點動靜,法訣、法器之類的東西,對靈體的傷害很大,對獸身的影響相對小了很多,而且胡不言可能已經不在那個位置了。
靈通道長和老道飛奔過去,那片灌木叢有幾十平方米,地型起伏不平,長滿了灌木、雜草、荊棘,並有些廢棄的籬笆。夜色中三人在這樣的地方跑不快,狐狸卻如魚得水,東奔西躥,只是這片灌木叢並沒有與後面的山林連成一片,胡不言也不敢輕易跑出來。
靈通道長停步不追,迅速唸咒施法,半空中金光閃耀,我曾經見過的那個金甲神將出現了!金甲神將踏空而行,撲向地面,胡不言大驚,衝出了灌木叢區往山林方向逃去,正是獵人埋伏的地方…
「呯!」
突然一聲巨響,嚇了三人一大跳,都停下了腳步。靈通道長問:「怎麼回事?」
俗家弟子道:「不知道,好像有人打槍……」
三人驚疑不定,前方突然一隻狐狸靈體騰空躍起,想要逃走,金甲神將一閃追到,揮劍砍中了它,把它打回地面。
「呯!」
又是一聲槍響,並且有火光閃現,看起來像是在對著三個道士開槍,他們剛往前走幾步嚇得又硬生生停下。
胡不言的靈體貼地逃躥,速度極快,但金甲神將比它更快,如影隨形緊追著亂砍,金光連閃,眨眼之間就把狐狸砍得支離破碎,完全消失了。
俗家弟子高聲問:「誰在那邊,幹什麼呢?
過了幾秒鐘,獵人的聲音響起:「你們是什麼人,在這裡幹什麼?鬼頭鬼腦的,不說清楚我就開槍了。」
「別開槍,別開槍,我們是道士,在這裡除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