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我知道現在她的靈識變得很強,有時能看到、聽到、感應到一些特別的東西。這種能力在佛教被稱為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等,好像很神秘,其實是人體固有的能力,只是普通人無法利用起來。
我以前看過一本有關特異功能和人體潛能的書,據說古人長期處於危險惡劣的環境之中,隨時要抵抗猛獸和敵人襲擊,預感能力是非常強的,很多現在我們認為是特異功能的能力,在古人身上是很普遍的。後來生活環境好了,遠離危險,人類這些能力就退化了。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古人的耳朵比現代人要大和長,可以像牛羊一樣扇動,防止蚊蟲叮咬,到了現代所有人的耳朵都不能動了,但只要經過一些訓練,大部分人的耳朵還是能輕微抖動,因為肌肉組織還沒有完全退化。
同樣道理,通過一些刺激,有的人的預感能力、透視能力、超聲波聽力得到激發就擁有了「特異功能」。我相信玉瓷因為長期與我進行意念交流體質有了改變,或者受信仰之力影響,她的一些潛能被激發了,所以她這時的感覺極有可能是一種危險信號。
「我們離開這裡!」我對她說。
玉瓷皺了皺眉頭:「沒有必要吧?就是那麼恍惚一下,現在沒有任何不好的感覺了。」
「不,這是一種預感能力,是危險的信號。」
「可是我們不知道是什麼危險啊,離開這裡也未必有用,再說你爸媽還在這裡,我們能丟下他們嗎?」
我有些猶豫了,其實我也捨不得離開這兒,我們已經在這兒打下了良好的基礎,每天可以坐收巨大的利益,離開這兒我怎麼當趙王爺?不能吸收香火我怎麼提升能力?而且這裡是我的家,是我的根基啊!
也許是我太緊張了,這麼長時間了,靈通道長沒有找上門來,那就不會來;百渡雖然神通廣大,但我並沒有得罪他們,除此之外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會對我造成致命威協。
我優柔寡斷總愛把事情往好處想的缺點又一次佔了上風,沒有再要求玉瓷離開,但加強了戒備,觀注著我家和小廟附近,並通知杜平提高警惕。
第36章三個歹徒
大約晚上十一點,有三個人鬼鬼祟祟出現在我家後面的小路上,摸黑悄然靠近牆腳。我立即警覺起來,如果他們是路過的人,為什麼不使用照明設備並且貼靠到了牆邊?
細看這三人,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面相凶狠,殺氣騰騰。最前面的那個蓄長髮染成黃色,手裡拿著一柄近兩尺長的砍刀,胸前壓著一張護身符;第二個板寸頭四方臉,身體強壯,戴著粗大的金項鏈,項鏈上掛著一個放護身符的小布包;第三個人體形瘦削,暴牙露齒,手裡拿著匕首,腰間藏著一柄手槍,不僅胸前口袋裡放有護身符,左手腕上還戴著一串佛珠。
我心中一凜,這三個人必定是劉一鳴派來殺玉瓷的!玉瓷在我家住了這麼久,並且成了「神醫」能治各種疑難雜症,劉一鳴肯定會想到這是我的傑作,他害怕玉瓷會對他造成威脅,所以想要殺人滅口。這絕對不是我的臆斷,這三個流氓身上帶的護身符,與劉一鳴全家人佩戴的一模一樣,都是出自靈通道長之手!
好險,要是玉瓷沒有預感到危險,她在沉睡中,我外出了不在或者躲在玄武墨玉牌內感應不到外界情況,後果不堪設想!
這三個流氓有備而來,做了足夠防護。但今時不同往日,我吸收了許多香火之後靈體漸趨陽性,這種以防護為主的道符對我已經沒有太大的威脅了,在有準備的情況下我可以對付他們。劉一鳴不肯放過我,我也認了,可他竟敢對玉瓷下手,觸到了我的底線了!
黃毛左看右看,低聲問:「是這裡沒錯吧?」
後面的暴牙道:「肯定是這家!」
黃毛問:「怎麼進去?」
平頭道:「廢話,當然是搭人梯,我托你進去把門打開。」
平頭說著蹲了下來,黃毛踩到了他雙肩上,手扶著牆,平頭慢慢站了起來。
我家後面是一個放雜物的小院子,圍牆不高,平頭站直之後黃毛的上半身已經露出牆頭。黃毛雙手撐住了牆頭正想往裡面翻,我猛衝過去,重重一拳打在他頭上。他立即一陣眩暈往後倒,一腳踏空,驚叫一聲掉落下去,「呯」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
平頭和暴牙大吃了一驚,急忙轉身去看黃毛,平頭壓著聲音怒罵:「你他媽的搞什麼鬼?」
暴牙竊笑:「笨蛋,這都會摔下來。」
護身符的主要效果是凝固神氣,增強運光,黃毛摔得眼冒金星,神氣散亂,在此狀態之下護身符的效果降到了最低,根本防不了現在的我。我趁機控制了他的意識,他兩眼發直,猛地跳起伸手一把扯掉了平頭的金項鏈,包括掛在上面的護身符,再一拳重重打在平頭的臉上:「x你媽的,是你把我顛下來還笑我!」
平頭被打翻在地,捂著腮幫子掙扎著站起來,吐出了兩顆帶血的牙齒,憤怒到了極點。小廟就在對面的小山丘上,只隔了一個魚塘,杜平發現了這邊的動靜,飛奔而來撲到了平頭身上,控制了他的意識……人在暴走之時沒有理智,也是很容易控制的。
平頭飛起一腳踢翻了黃毛,黃毛連滾帶爬撿起了之前掉落的砍刀,一刀向平頭砍去。平頭不躲不閃,胸口被砍了一刀,抽出匕首通進了黃毛身體。
「你們幹什麼?」暴牙忘了要保持安靜,大吼起來。眼前的一幕把他嚇壞了,平頭和黃毛就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毫不留情往對方致命的部位招呼,而且自己不躲避任由對方砍殺,這種慘烈的場面實在太嚇人了。
鮮血隨著閃亮的刀光揮灑,不過片刻功夫兩人都倒下了,每個人身上到少有二三十道傷口,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暴牙嚇破了膽,倒退了幾步之後轉身欲逃。就在他轉身之際,我絆了一下他的腳,他立即向前撲跌,摔了個餓狗撲食。他掙扎著想要爬起,我和杜平一起衝過去同時暴打,打得他暈頭轉向,連路在哪裡也不知道,衝向魚塘掉了下去。
魚塘的水並不是很乾淨,經常有人把死老鼠、死雞之類的東西丟進去,魚腥味就更不用說了。落水之後暴牙的護身符和念珠被玷污了,效果幾乎完全消失。我們繼續暴打,暴牙不停地驚叫掙扎,也不知喝進了多少髒水,越來越混亂了。
暴牙已經沒有威脅了,這時我才冷靜下來,一怒之下殺了兩個人,事情鬧大了,有違我們要低調做鬼的初衷。萬一有神人或鬼差來調查,一查就會查到我假冒趙王爺的事……
「別打了。」我制止了杜平。
杜平還有些不過癮,憤然道:「這三個癟佬竟然想害大嫂,太不給我面子了,就是要打死他!」
我揮了揮手:「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已經沒有威脅了,而且他們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而已。事情鬧大了,我們要暫時避避風頭,天亮之前你要離開小廟找個地方躲起來,防止有神仙或鬼差來巡查。」
杜平應了一聲,還有些意猶未盡,控制住了暴牙把魚塘底下的爛泥挖進來往嘴裡和耳朵塞。我不知道劉一鳴派了多少人來,顧不上杜平的惡作劇了,開始巡視四周。
剛才的驚叫聲和叫喊聲已經驚醒了不少附近的人,紛紛起床出門查看,其中包括了我父母和宋玉瓷。很快有人發現了兩個互毆而死的流氓,非常驚恐,遠遠圍著不敢靠近,並有人打了報警電話。
我在附近轉了幾圈,沒有發現可疑的陌生人,看樣子劉一鳴只派了三個人來。我回到玉瓷身上,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她,她很害怕:「你怎麼又殺人了,把他們嚇跑不就可以了嗎?」
我也知道自己做得過頭了一些,但她那個「又」字讓我有些不爽:「劉一鳴想要我們的命,我們為什麼不能要他們的命?他們是殺手,而且身上都帶著道符,不出其不意偷襲我也鬥不過他們,萬一被他們衝進來傷了你怎麼辦?」
「但殺人總是不對的,他們也有家人和親戚朋友,他們的父母並不一定是壞人,死了兒子多傷心啊……」玉瓷還是耿耿於懷,也很擔憂,「有人報警了,警察很快就會來,會不會查到我們頭上?」
「不用擔心警察,警察絕對不會查到你頭上,倒是有可能驚動神人查到了我頭上,就會發現我是假冒的趙王爺。」
玉瓷很驚訝:「什麼,你假冒趙王爺?你不是在幫趙王爺辦事嗎?」
我說漏嘴了,之前我一直瞞著她我就是趙王爺,說我是在奉趙王爺的旨意辦事得到好處,事到如今也只能說實話了:「趙王爺只是一個尊號,前任已經離開,他是我的祖先,我也算是繼承人,所以我也可以說是趙王爺,只是沒有得到相關部門的同意。」
玉瓷有些生氣:「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為什麼要瞞著我?」
我急忙道:「沒有了,我沒告訴你,是不想你白操心,沒有別的意思。」
「我不信,你肯定還有別的事瞞著我。我都感覺出來了,你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變得深沉和殘忍,還有些獨斷專行。」
我有些煩躁:「我經歷了那麼多事,當然會有一些變化,在鬼的世界裡只有強者才能生存,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現在不是我要去害人,是別人找上門來要殺我們了,我能不自衛嗎?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我愛你的心沒有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你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可以了!」
玉瓷見我發怒,歎息一聲:「好吧,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不問了,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我知道她不開心,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如果她知道了我做過更多邪惡的事,我們的分歧就會越來越大,所以有些事還是要瞞著她。我們愛對方的心都沒有變,問題的根源是她發自內心的善良,與我不知不覺顯現的邪惡有了衝突。
其實與玉瓷在一起之後,我已經盡可能克制自己陰暗邪惡的一面,已經是好鬼中的好鬼了,試問哪個厲鬼有我這麼冷靜理智?要是沒有玉瓷對我的影響,我也不知道現在會變成什麼樣了。
我叫玉瓷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明天也不要離開,因為突然離開反而讓人生疑,只要她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警察絕對不會找到她頭上。至於我,還是暫時躲在玄武墨玉牌內靜觀其變,我怕劉一鳴會再派殺手來,以及其他意外的變化,我不放心離開玉瓷躲起來。
有人發現了斜靠在魚塘邊的暴牙,嘴裡塞進了一條足有三四斤重的白鰱魚,整個魚頭都塞進去了,嘴巴撐大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也不知是怎麼塞進去的。村民們七手八腳把他拉扯上來,想要把他嘴裡的魚拔出來,可是魚尾滑溜抓不緊,魚頭很大並且魚鰓卡在裡面,怎麼拔也拔不出來。而且暴牙的肚子鼓得老大,不知裝了多少泥水進去,眼睛雖然還睜著,卻僵直呆滯,與白癡無異。
我敢打賭,暴牙的命是保住了,但永遠不可能完全正常了,以後能不能生活自理得看他祖宗積了多少德。杜平還真能玩,這比殺了暴牙還慘,但由此也看出了我比其他惡鬼、厲鬼要善良和仁慈得多。
第37章詭辯
警察來了,暴牙被送去醫院了,我躲在玄武墨玉牌內,後來外面發生的具體情況我沒見到。
第二天有兩個警察到我家走訪,問昨晚有聽到什麼、看到什麼。宋玉瓷說她當時在睡覺,什麼都不知道,我父母也是這樣說。警察沒什麼明顯表示,扯了幾句家常就去別人家了。
我並不擔憂警察,我擔心的是劉一鳴請來靈通道長,不過我相信我躲在玄武墨玉牌內,靈通道長是感應不到我的。至於神仙鬼差之類能不能發現我,我無法求證,反正為了玉瓷的安全,我不能離開她。
這一天還是有很多病人上門求治,玉瓷按我的要求,只教那些小毛病的人一些藥,拒絕了重症患者和特殊求治者。我無法出動,這些問題我們解決不了,也不能頂風作案引起更多關注。
很快兩天過去了,據一些消息靈通人士說,警方初步判定是三個外地黑社會人員開車到這附近作案,因意見不合產生爭執和鬥毆,其中兩個流血過多而死,一個掉進魚塘吞進了大量泥水有些神志不清。
村民們並不相信警察的話,村裡到處在議論。魚塘並不深,站著水才沒到大腿根,一個大活人掉進魚塘怎麼會吞那麼多水進去?更離奇的還是那條魚,那麼大一條魚究竟是怎麼鑽進暴牙嘴裡的?為什麼會鑽進暴牙的嘴裡?最終村民們總結出了一個新版本:三個歹徒來到溪口村作案,趙王爺顯靈懲罰了他們,最近趙王爺屢屢顯靈,並且小廟就在旁邊,這就是證據。
村民們的推論更接近事實,由此可見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神探在民間啊。
村裡的情況都是玉瓷聽我爸媽和來我家串門的人說的,我沒有離開過玄武墨玉牌,躲在裡面是安全的,出來有可能正好被人逮住了,所以不是迫不得已,我堅決不出來。
事件發生後的第三天傍晚,我媽已經煮好了飯菜,玉瓷送走了最後一個求治者,正準備收拾一番吃晚飯。這時門外走過來一個人,玉瓷與那人一照面,不由大驚失色,來者赫然是靈通道長!
靈通道長穿著道服,背插法劍,手裡拿著羅盤,斜挎著一個大布包,可謂全副武裝,眼光灼灼盯著玉瓷。玉瓷心慌,急忙轉身往裡走,靈通道長高聲道:「福生無量天尊,宋姑娘不認得我了嗎?」
玉瓷停步,暗中焦急地問我:「怎麼辦,怎麼辦,他肯定已經知道了。」
雖然我也很驚慌,但強作鎮定:「別怕,他發現不了我的,就算發現了只要你不把墨玉牌交出來,他也不能動手搶,無論如何跟他周旋到天黑,我就有逃走的機會。」
玉瓷轉身露出尷尬的笑臉:「原來是道長啊,我近視的度數又高了,沒認出你來,不好意思。」
靈通道長皮笑肉不笑:「真巧啊,在這裡又遇到你了。我有些口渴,可以討杯水喝嗎?」
玉瓷一百個不情願,卻不得不裝作熱情的樣子:「當然可以,請進來吧。」
靈通道長往裡面走,東張西望:「宋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呃……這是我未婚夫的家。」
「哦,就是那一次你求測的那個失蹤的醫生嗎?還沒有他的消息?」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玉瓷最討厭這樣的勾心鬥角,也痛恨靈通道長窮追不捨,脾氣再好也發作了,大聲道:「這個世界上壞人太多了!」
靈通道長假裝沒有聽懂,點著頭:「對,這個世界上壞人太多了,所以我們要行得端走得正,勇於與一切邪惡勢力對抗,維護人間正氣。」
我爸聽到聲音出來,問是怎麼回事,靈通道長說:「我剛好路過這兒,跟宋姑娘認識,就進來討杯水喝。」
我爸聽說他跟玉瓷認識,鄉下人樸素好客,也特別敬重出家人,立即熱情地往裡面請,呼叫我媽倒茶,並邀請他在我家吃飯。靈通道長毫不客氣,說了聲多謝,接過茶杯一飲而盡,竟然先在飯桌邊坐下了。
玉瓷極為氣惱,但發作不得,我倒是暗鬆了一口氣,到目前為止靈通道長還沒有感應到我,那麼他就不太可能找到我了。
客人都已經入席了,主人只能坐下作陪,靈通道長望著玉瓷說:「宋姑娘,你氣色不太好啊,可要多注意身體。」
玉瓷垂下眼光不跟他對視,冷冷道:「我沒事,多謝關心。」
靈通道長問:「聽說這個村裡的趙王爺很靈驗,通過宋姑娘治好了很多人的病,不知是真的假的?」
「真是,真的,可靈了!」我爸媽搶著回答,深以為榮。
靈通道長道:「據我所知,正神都有自己的職務,很忙,受上界旨意也不會輕易插手人間的事。有很多自稱某某神仙顯靈,其實是邪神和妖魔鬼怪作祟,附在神像上接受人間香火,表面上看是在做好事,實際上是為了騙取香火,最終還是要害人的。」
「啊?」我爸媽很震驚,看看靈通道長,再看看宋玉瓷,也不知是該信自己的判斷,還是相信這個道士的話,同時也擔心玉瓷會受到什麼危害。
玉瓷不擅長說謊、鬥嘴、勾心鬥角這方面,又被靈通道長說中了要害,心中慌亂不知該怎麼回答。我急忙授意於她:「聽說有些和尚和道士包養女人,住豪華別墅,吃山珍海味,出入寶馬名車,穿上袈裟和道袍像模像樣,脫了衣服什麼噁心齷齪的事都幹,裝神弄鬼騙吃騙喝騙錢,不知有沒有這回事?」
玉瓷按照我的話說了出來,靈通道長老臉發紅:「這,這……確實有些佛教和道教的敗類行為不端,造成了惡劣影響,但真正潛心修行的人還是有的,大部分出家人還是守戒律和清規的,不能以偏概全。」
我再教玉瓷說:「原來道長也知道不能以偏概全的道理,那麼世間有些邪神騙取香火,也不見得所有神仙顯靈都是妖魔鬼怪作祟。如果正神從來都不顯靈,人們求神拜佛還有什麼意義,修建廟宇是做什麼用?」
我爸媽連連點頭,對玉瓷的學問佩服之極,已經有把靈通道長當成道教敗類的傾向。
靈通道長傻了眼,愣了一會兒才說:「正神當然也會顯靈,但不會通過普通人顯現能力,廟宇的作用是給予人們信心和信仰,這是一個民族的精神和傳承,而不是神仙為人們包辦任何事。」
玉瓷頭腦開始靈活起來了,不用我教就說:「道長的意思是只有道士做法才是正神顯靈,普通人有靈驗就是邪神作祟,只有道士才能成為神仙的代言人?」
靈通道長又被狠狠噎了一下,按他的意思就是這樣的,但這話只能心裡想不能說出來。如果神仙只通過道士發言,世人求了沒有響應,那麼神仙的慈悲何在?人們何必信神仙、求神仙,直接信道士求道士就可以了,這種理論肯定是錯誤的。
言論上處處落下風,靈通道長涵養再好也有些動了肝火:「看不出來宋姑娘能言善辯,語含機鋒,但這些爭論沒有意義。修道之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正是邪,宋姑娘氣色不正,身上陰氣聚集,顯然是被鬼怪附體了。也許你還不知道其中的危害,往小了說,長此以往會損害你的身體,往大了說這樣不擇手段給人治療,是揠苗助長、竭澤而漁,會擾亂三界平衡。」
玉瓷生氣了:「胡說八道,明明是我給人治病,搶了你們的香火和生意,你才跑上門來說三道四誣蔑我,給我出去!」
靈通道長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你也用不著狡辯了,你敢說前幾天死在後門的兩個人跟你沒有關係?這都鬧出人命來了,你還執迷不悟!」
玉瓷大驚,臉上變色,靈通道長站了起來:「我都已經調查清楚了,附在小廟中的邪物就是……」
「等等!」玉瓷打斷了他,轉頭對我父母說,「爸,媽,我單獨跟道長說些事,你們到房間裡面一會兒可以嗎?」
我父母有些擔憂和遲疑,但對玉瓷既敬又愛,還是聽她的話進了裡屋關上門。
我和玉瓷都很生氣,玉瓷壓低聲音說:「道長既然是正人君子,慈悲長者,就不該這樣趕盡殺絕,難道要讓兩個可憐的老人知道失去了兒子?」
「這……」靈通道長有些尷尬,「剛才確實是我有欠思考了,但這件事你能瞞得了一時,還能瞞得過一世麼?他們遲早是要知道的。」
看樣子靈通道長已經確定了裝神弄鬼的是我,再狡辯已經沒有意義,但他肯定受了劉一鳴的蒙騙有許多事不知道,事到如今,只有把所有事情說出來,也許他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