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周雄見我不說話,以為我還不信,有些急了:「我今天帶了兩件寶貝過來,就是為了感謝你,當然,你成了情義幫的副幫主,對我是有些好處的。比如情義幫和我們四海堂可以進一步合作,雙贏的合作,還有兄弟你登上了高位,只要對我的生意微略照顧一下,我也是受益不淺啊。」
我點了點頭:「這就對了,無利不起早,你這麼早過來,肯定是為了利益。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這個不能弄混了,否則生意做不成,朋友也做不成了。」
「對對,我就喜歡兄弟你這樣的爽快人,你說吧,要多少人馬我借給你,今晚就砍了莫鯤的腦袋!」
我面露自信的微笑:「一個人就夠了。」
周雄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一個人?」
「對,就是你。陪我喝喝酒聊聊天就行,生意方面的事,明天再談,今天不談。」
周雄有些摸不著頭腦,我也不多說,通知如晶如瑩準備酒菜。如果我現在借用了周雄的力量,我就欠了他一個巨大的人情,甚至受他操控被他擺佈,以後哪裡還能跟他平起平坐談生意?我現在不需要借助他的力量奪到副幫主的位子,就會在他心裡留下我是強大的、無所不能的印像,以後他就不敢多想佔我的便宜。還有一點,借用四海堂的力量,必定會造成更多混亂,不利於我接管,所以我不可能用他的人。
酒菜剛端上來,就有人向我報告,說金無雙帶著一隊人來到樓下了,現在沒人敢攔他。我說不用攔,隨便他帶多少人上來。
不一會兒金無雙帶著一大群人氣勢洶洶衝進了大廳,差點把大廳都擠滿了。金無雙看到我和周雄在喝酒,顯得有些意外,愣了一下之後,金無雙高聲道:「常志豪的遺書在哪裡,拿出來給我看看!」
我攤了攤手:「他沒說過要交給你,所以我不能給你看。」
金無雙怒容滿面:「裡面寫的是什麼?」
「不知道,我還沒打開,明天當著律師和記者的面宣讀就知道了。」
金無雙到桌子邊,隔桌與我對瞪:「我現在就要看,我是他二哥,我有權力現在就知道!」
我毫不相讓:「你只是他稱呼上的二哥,實際上跟他沒有血緣關係,即使你是他的親哥,他沒說給你先看,你也沒有權力先看。」
「呯」的一聲,金無雙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酒水和菜湯都潑灑出來:「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我沒權力看難道你還有權力看?」
我拿出看太陽的功夫,神光凝聚,眼光有如出劍一樣刺入他眼中,同進喝道:「你的手要是敢再碰一下桌子,就要永遠留在桌子上了!」
金無雙打了個寒戰,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舉著手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憋得臉紅脖子粗。他的屬下紛紛亮出武器,作勢欲沖,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我冷冷掃視眾人,每一個人的眼光與我相遇都立即避開,心悸氣短,銳氣全失。這些人中有些曾經跟我一起衝擊金輝大廈,非常清楚我的厲害,就算沒有親自參與的人,也見過現場的慘狀,聽過不少有關我的傳言,誰敢跟我對頂?就算是以我以前的水平,眼前這些人也經不起我幾劍,豈能用來威脅我?
金無雙也想明白了這一點,但抹不下面子,把僵著的手舉高:「媽的,敢威脅我,我有數以萬計的兄弟,一個人吐一口口水就能淹死你!」
我盯著他,眼光更冷,殺機更盛:「只怕你看不到這麼壯觀的場面。」
門外一陣騷動,又湧進一群人來,居中一個是陸三元。
第107章勾心鬥角
金無雙見陸三元趕到,像是見到了救星,趁機放下了無比尷尬的右手,搶步向陸三元迎去:「大哥你來了,你來評評理,三弟有遺書,我沒權力看他反有權力看?」
陸三元掃視大廳裡面一眼,瞇了瞇眼睛:「都是自家人,有話好好說,拿刀拿槍幹什麼?還不給我收起來!」
金無雙的屬下趁機下台,紛紛收了武器,大大鬆了一口氣。
坐在我對面的周雄挪了挪屁股,說到自家人,這裡只有他不是,所以覺得不自在。陸三元偏就盯上了他:「咦,這不是周經理嗎?我們兄弟有些話要說,你可以迴避一下嗎?」
周雄望向我,我說:「周經理是我的客人,好像我今天只請了一位客人。你們不請自來,氣勢洶洶,咄咄逼人,喧賓奪主,想要幹什麼?」
陸三元正色道:「我三弟突然暴斃,你也是他的好兄弟,不戴孝哭喪,不設靈堂祭拜,反而大擺宴席請客,這是什麼道理?」
我點點頭:「說得好!我大哥有兩個同盟義兄和數以萬計的兄弟,被人害死了卻沒有一個人想要調查真相,給他報仇,而是想著搶他的財產和地盤,他死不瞑目啊!我勢孤力單,孤掌難鳴,只能尋求外人幫忙。只要能為我大哥報仇,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一桌酒菜又算什麼?」
陸三元皺起眉頭狠狠瞪了周雄一眼,周雄這時才明白我留著他的作用,欲言又止,想要苦笑卻又不便笑出來。表面看來,像是我正在跟周雄商談合作,借用四海堂的人馬給常志豪報仇或者其他大動作,陸三元和金無雙怎能不緊張?
陸三元道:「我三弟英年早逝,眾所周知是意外,並非被謀害,你不要找借口生事,節外生枝。」
我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兩位副幫主要是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自然不怕別人質疑。我剛回來就聽到很多人說,前不久兩位副幫主都揚言要殺他,結果他就死了,死因離奇,也許有必要澄清一下。」
陸三元和金無雙都很氣憤,也有些難堪,他們喝尿的事不能說出來,揚言要殺常志豪的事也是有的,現在不解釋不行,解釋就把臉丟到家了。
金無雙道:「那是我們兄弟之間鬧著玩的,我可以對天發誓,要是我害了他,吃飯噎死,喝水嗆死,出門被雷劈死!」
陸三元道:「我們情義幫最重情義,我身為副幫主,再不肖也不至於手足相殘,謀害義弟。牙齒還會咬到舌頭,兄弟間開開玩笑,鬥鬥意氣是有的,背後捅刀子的事絕對不會幹!」
我攤了攤手:「我當然相信,但問題是天下悠悠之口,卻不是誰能捂得住的,外面的人不知道以訛傳訛,時間久了就會敗壞了兩位副幫主的名聲。所以無論於公於私,於情於理兩位副幫主都有必要查清常副幫主的死因,還自己一個清白,給本幫兄弟一個交代。」
陸三元與金無雙臉色很難看,相視無語,他們帶來的人雖然都是他們的親信,這時也有些動搖了,互相看來看去。天下之事大不過一個理字,現在我就站在理字這邊,金無又和陸三元帶了許多人來,這時不僅壯不了他們的聲勢,反而讓他們下不了台。
陸三元道:「聽說你明天要開記者招待會,公開我三弟的遺書,這是怎麼回事?」
「那是他交代我做的,如果他意外身亡,就把一封信公開,沒有拆閱之前我也不知道裡面寫的是什麼,明天當眾拆閱大家自然知道了。現在我們不說遺書的事,說說我大哥的死因,如果不是你們兩個害的,那是誰害的,誰有條件和動機害他?」
我這是在提醒他們,給他們台階下,金無雙還沒反應過來,陸三元已經搶先說:「一定是莫鯤!現在三弟的人馬基本都被他收攏過去了,他是最大的獲益者,古往今來無論什麼樣的陰謀詭計都逃不過一條鐵律,誰是最終利益的獲得者,誰就是真兇!」
金無雙作猛然驚醒狀:「對,對,他一直在三弟旁邊,最有條件謀殺,而且他是威力幫的老二,剛投過來不久,絕對就是他幹的!」
陸三元繼續表演:「唉呀,糟糕!說不定他是假裝投降,害死了三弟再接管三弟的一切,這樣一來我們情義幫就被他兵不刃血吞食了超過三分之一,好毒的手段!」
金無雙憤然道:「原來真是這條老狗干的,操tmd,我們馬上去滅了他!」
兩人帶來的人鼓噪起來,一個個作恍然大悟狀,群情激憤。
我冷眼旁觀,我就不信以他們的老謀深算,真的會到現在才想到這一點。不管他們是不是在演戲,只要他們肯去找莫鯤算帳,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我早已料定了他們會走這一步,第一,不論兩人有沒有參與謀殺常志豪,看到莫鯤坐大,得到最大利益都不甘心,只要有借口一定會滅了莫鯤;第二,我剛才說的話讓他們變成了謀殺常志豪的嫌疑人,他們必須找一個目標來轉移大眾的注意力,這只替罪羊非莫鯤莫屬;第三,周雄坐在這兒,讓他們懷疑我要與四海堂合作,如果他們不及時採取行動,就有可能被我先動手殺了莫鯤,甚至殺了他們。有了這三點,他們不可能不殺莫鯤。
我故意說:「莫鯤確實最可疑,但你們也擺脫不了嫌疑,要弄清這件事必須去找他對質一下。但如果真是他幹的,發覺不妙就會不讓我們進去,以他現在的實力,只怕你們也奈何不了他。」
金無雙大怒:「他算甚麼鳥,我會奈何不了他?現在我就去把他的卵蛋捏碎了!」
陸三元道:「是該去找他對質一下,我們一起去,正好請周先生做個見證。莫鯤此人老謀深算,心狠手辣,要是突然發難,我們反變成了自投虎口,所以要調一些人馬到附近接應,以防萬一。」
我點頭同意,兩人立即開始調兵遣將。半個小時後我們出發,我帶了十個護衛,陸三元和金無雙各帶二十人,加上周雄總共是五十四個。至於暗中調動的人馬,數量我就不知道了,我敢肯定陸三元說的「一些」人馬不是一些,而是很多。如果莫鯤拒不見我們,就有理由強攻進去,裡面有不少是情義幫的人,師出有名就會支持我們,攻破金輝大廈不難。如果莫鯤讓我們進去了,陸三元必定找借口動手,擊殺莫鯤。不論怎樣,陸三元和金無雙為了自己的清白和利益,必須弄死莫鯤,現在我們的目標一致了。
我與陸三元、金無雙同乘一輛車,車至半路,陸三元手機響起,他開了免提,有人向他匯報莫鯤在調動大量人馬準備迎戰。
陸三元下令車隊停止前進,對我說:「我三弟必定是莫鯤老賊害的,知道我們去找他質問就心慌了,已經在調動人馬想要負隅頑抗。這要是打起來,死傷的大半是我們自家兄弟啊,所以我們得想個辦法,避免全面開戰。」
我兩眼往上翻了翻,不說話,陸三元問:「銘志老弟,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有兩位副幫主在這裡,哪能輪到我開口?兩位副幫主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陸三元有些尷尬,掃了金無雙一眼,見他沒什麼表示,只好說:「話不能這樣講,你是三弟最器重和信任的人,連遺書都交給了你,現在三弟不在了,你應該挺身而出,主持大局為他報仇。剛才你好像也是這個意思吧?」
我說:「不是我不想挺身而出,是怕人家說閒話,以為我另有所圖。」
陸三元道:「為兄弟報仇名正言順,有什麼好說閒話的?以你的才智武功和威望,只要我和二弟支持你,當個副幫主不在話下,你主持大局給三弟報了仇,你和二弟就向老大推薦由你接三弟的位子。」
我不動聲色地問:「需要我做什麼?」
「這……也許三弟已經料到了莫坤居心不良,在遺書裡叫我們給他報仇,你打開遺書看看,公開莫鯤的陰謀。然後我們高舉給三弟報仇的大旗殺過去,所有忠於三弟弟的人必定反過來助我們,金輝大廈不攻自破。」
說了半天就是想騙出我的遺書,我才不信他的鬼話,別說我手裡沒有,就是有我也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他騙走。我說:「我大哥有沒有在遺書裡說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莫鯤做賊心虛,已經現形了,我們現在就可以對外公佈,是按我大哥的遺言去找莫鯤算賬。」
陸三元道:「要是有遺書會更有說服力一些。」
我說:「遺書我不可能隨身帶著啊,現在回去又耽誤了時間,兩位副幫主就是本幫的代表,你們說是按照我大哥的遺言,那就是按我大哥的遺言,誰敢懷疑?誰敢叫你們拿出遺書來看看?既然已經確定了莫鯤是真兇,又何必在意這些細節呢?」
陸三元還想說什麼,金無雙已經有些不奈煩了:「行了,行了,不就是一個莫鯤嘛,用得著這麼挖空心思嗎?就這樣殺過去了,最受不了你們這些花花腸子!」
第108章迷魂術
我們放慢了速度,到達金輝大廈外面時,已經有幾百個陸三元和金無雙的屬下先到了,有些人手裡拿著簡易的白旗、木牌、白布橫幅,上面寫著「莫鯤是兇手!」「血債血還!」「莫鯤害死了常副幫主!」「莫鯤這個王八蛋是威力幫的臥底!」等等。字跡大多歪歪扭扭,還有許多錯別字,但能這麼快就弄出來,效率沒得說。
金輝大廈的正門開著,裡裡外外擠滿了人,有的人在東張西望,有的人在交頭接耳,或是震驚或是不安。雖說莫鯤從威力幫「引進」了許多人,但這些人大多守在各處據點,金輝大廈還是常志豪的屬下佔了多數,見到了這樣的仗陣,自然開始懷疑莫鯤。即使有些人已經被莫鯤收買,名義上還是常志豪的屬下,還是情義幫的人,不能與莫鯤站在一起對抗我們。
情義幫的人還在源源不斷趕到,不僅有金無雙和陸三元的人,還有忠於常志豪的精英骨幹得到消息帶著人馬趕來。我們只在金輝大廈門口停留了五六分鐘,人數已達五六百,而且天空有直升機盤旋,天空也封鎖了。
看看重要的人員來得差不多了,金無雙開始帶頭喊口號,內容與標語上的差不多,指責莫鯤是害死常志豪的兇手。情義幫的人喊口號一向訓練有素,新口號也喊得整整齊齊,聲勢浩大,恐怕連頂層的人都能聽到聲音。金輝大廈內開始有人往外跑,加入到我們陣營中來。有人帶頭之後,更多人跑出來,沒跑出來的人也慌慌張張,毫無鬥志。
陸三元這一招太厲害了,直接瓦解了金輝大廈內的防守力量,而且莫鯤連分辯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確定是兇手了。陸三元靠近了我,低聲說:「我們一起進去,看到莫鯤你立即出手殺了他,以免夜長夢多。」
我「嗯」了一聲,心中卻不以為然,我要讓莫鯤有說話的機會,到現在為止我還不能確定陸三元和金無雙有沒有參與謀殺常志豪,莫鯤一定會告訴我真相的。
眾人吼了一陣「莫鯤滾出來」,莫鯤沒有出現,門口附近的人有的跑到我們這邊,有的往裡面退,把大門讓出來了。陸三元站在台階高處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安靜,也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張紙條對眾人晃了晃:「我三弟早就看出了莫鯤有問題,寫有遺書放在他最信任的人手裡,如果他突然死了,那就一定是莫鯤干的,誰殺了莫鯤給他報仇,誰就接他的位子!」
這話漏洞頗多,如果常志豪已經知道莫鯤有問題,直接幹掉他就行了,又何必這樣安排?但在場的大多是流氓惡棍,打架鬥毆敲詐勒索在行,玩文字遊戲跟文盲差不多,此刻群情激奮,熱血沸騰,誰還會去多想?
陸三元和金無雙吼了幾句鼓舞士氣的話,帶著人湧進了金輝大廈,我和他們兩個走在最前面,緊跟著的大多是情義幫核心分子,雄赳赳氣昂昂,比我以前見過的醫鬧強悍多了。大廳裡面還有些人,畏懼我們的氣勢不敢阻攔紛紛退避。
裡面通道突然湧出一股人流,擁著中間一個身材高大的人,正是莫鯤。這下倒是有些讓我們意外,沒想到他就在這兒,竟敢大模大樣走出來。
雙方人馬停步,相距五六米,莫鯤很從容地拱了拱手:「兩位副幫主突然帶了許多人來,指責我暗害了常副幫主,不知有什麼證據,這話從何說起?」
陸三元和金無雙都有些傻了眼,事實上我們沒有任何直接證據,也沒有什麼遺書,我們不可能對著大眾說因為莫鯤帶了一些威力幫的人投過來就是內奸,也不可能說他得到了最大利益就是兇手,名義上他現在還是在為常志豪做事,還沒有把成果摘到手裡。
陸三元朝我連使眼色,要我立即出手殺了莫鯤,只要秒殺了莫鯤,我們說是黑就是黑,說白就是白,誰要是不服就把誰殺了,兩個副幫主加上我完全能鎮得住場面。
大廳裡突然變得無比安靜,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陸三元或金無雙說話。陸三元見我一直不動手,下不了台,只好說:「三弟早已把事情交代趙銘志,趙銘志你來說吧。」
我上前兩步,散發出強大的氣勢,緊盯著莫鯤的眼睛:「不是你還有誰?」
這是一句反問句,但「還有誰」三個字很有誘導力,莫鯤的眼睛向我右側微動了一下,站在我右邊的是陸三元。我立即明白了,陸三元果然也有份,至少曾經暗中與莫鯤聯繫過,答應莫鯤害死了常志豪會扶持莫鯤成為副幫主。但這事陸三元也不會留下證據,並且他以為我一見到莫鯤就會下殺手,別人沒有機會知道。
莫鯤眼睛只是微一動就回到我身上,冷冷道:「我怎麼知道是誰害的。常副幫主要是懷疑我有二心,早就一刀砍了我,還會留下遺書讓你來報仇?你當常副幫主是白癡麼?」
我正想跟他狡辯一番,突然感應到他旁邊有一個人身上氣息異常,那種感覺就像衝擊的海浪中突起了一塊礁石。我對莫鯤發出的威壓主要集中在他身上,但站在他旁邊的人也會受到了一定影響,不由自主產生對抗,這一個人的抵抗力特別強,產生了那種中流抵柱的感覺。
我的眼光立即落到他身上,他莫約三十來歲,衣著打扮與其他人差不多,長相不是特別出眾,只有一雙眼睛顯得很特別。我也說不清特別在什麼地方,凝神去看,只覺得這雙眼睛特別明亮,特別深,就像裡面有無數東西但又看不清楚,越是看不清楚就越想要努力去看,於是感覺整個人都陷進去了,身邊的一切都變模糊遙遠了。
「小心,這是迷魂術!」萌萌的聲音響起。
我猛地清醒過來,脫離了那種昏昏沉沉往裡面陷的感覺,不由嚇出了一身冷汗。要是一直陷進去,迷迷糊糊,豈不是被他直接控制了?我剎時明白了常志豪的死因,我之前的推測有誤,常志豪可能不是被人掐死,而是被這個人控制了神智才掐死自己,這個人是左撇子,所以常志豪被控制了也是用左手。
說來話長,其實就是看一眼的時間,莫鯤和其他人還在等著我說話。我的眼光回到莫鯤身上,指著那人問:「這個人是你的屬下嗎?」
莫鯤顯得有些緊張,轉頭看了那人一眼,答道:「是的。」
我大聲道:「害死常副幫主的就是這個人,他會催眠術,催眠了常副幫主自己掐死了自己。他是你的屬下,沒有經過你授意敢這麼做嗎?」
眾人嘩然,莫鯤變了臉色,但很快又強作鎮定:「胡說八道,哪裡有什麼催眠術,誰相信這種鬼話!」
這個人肯定是莫鯤帶來的,那麼就是來自威力幫,而威力幫這段時間與陰山胡氏一族勾結在一起,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偷渡過來的狐妖!我又叫:「這個人是威力幫最近從異界請來的高手,這證明莫鯤還在為威力幫做事,鐵證如山!」
莫鯤慌了,大叫:「胡說,胡說,這是栽髒陷害,根本沒有什麼催眠術,那都是騙人的東西,誰信啊!」
金無雙獰笑:「把這雜種交給我,我保證連他娘偷過幾個人都招出來,是真是假自然就知道了。」
莫鯤立即道:「不行!你們要是這樣岐視我和我帶過來的人,屈打成招,以後誰還敢再投向情義幫?個人生死事小,本幫聲譽受損事大,兩位副幫主請三思!」
金無雙吼道:「思你媽個逼,你指使他害死了我三弟,還不許我審問?要麼把他交給我,要麼把你們全殺了,你自己選!」
金無雙有時會裝傻裝粗魯,實際上並不魯莽,看似不講理實際上佔了大道理,副幫主都被人害死了,還不許審問一個普通幫眾?此話一出,立即獲得了九成以上的人聲援支持。
妖眼男指著我說:「我來跟他對質,他說我會催眠術,得拿出證據來,說我是威力幫請來的,也得拿出證據來!」
我有些頭大,這個還真不容易證明,但要是不拿出證據來,就變成我胡說八道了。我只能再看向他的眼睛,想要找出一些特別的東西來。妖眼男一看我望向他,眼光又變得很詭異——但這可能只是我的感覺,別人未必能看出他的眼光有古怪。
這一次我有防備,全神貫注,緊守神識,無論他的眼光怎麼變化我都不為所動。僵持了一會兒,我有些火了,拿出盯太陽月亮練功的功法,鎖定他的眼光猛地往自己眼內扯過來,感覺像是有個人從他眼睛裡面扯出來了。
妖眼男的眼睛變得呆滯茫然,失魂落魄,我問:「你是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