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呯呯呯……」
沉重的拍門聲把我驚醒,我一躍而起,握住了身邊的劍,喝問:「是誰?」
外面傳來諸傲游的聲音:「起床操練!」
操練?昨天百里九沒有說過要操練啊!我有些疑惑地拉開門,外面一片黑暗,天還沒有大亮,諸傲游像個巨人一樣站在門外,頭頂超過了門框,好像整個世界都被他擋住了才變黑暗。
諸傲游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上下看了我一眼,我有些侷促,因為睡了一整夜精力旺盛,小兄弟把褲子頂起老高,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在新上司面前這個樣子當然有些尷尬。
「你的傷不礙事了?」
「不礙事了。」
「嗯……你的劍法有些生疏,如果想活的久一點,每天早點起來練習,自己練或找人對練都可以。」
如果他只是通知我早上起來練劍,派個守衛跟我說一聲就行了,親自跑過來擺明了就是要跟我過過招。我雖然一百個不情願,卻不便拒絕他,只能硬著頭皮說:「不知總隊長有沒有空指教一下?」
諸傲游沒有說話,轉身就走,這時我才注意到他旁邊一個跟班都沒有,腰裡掛著一柄劍。這意思就更明顯了,他要帶我去一個沒有別人的地方,考量一下我的實力,或者是給我點顏色看看。
我跟在他後面,猜不透他的意圖,也猜不透他的為人,心裡忐忑不安。
我住的這片區域是總隊守衛的宿舍,任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到這裡來撒野,所以一個站崗的守衛都沒有。諸傲游一聲不吭走著,拐來拐去,走了幾分鐘來到一棟大木屋前,推門走了進去。
裡面很空礦,四周牆壁上插著火把,照耀得一片通亮。中央大廳有七八十平米,地面平整空無一物,兩側有些木人、兵器架、石鎖之類,原來是個練功房。
諸傲遊走到大廳中央,拔出了他的劍。這柄劍材質與我的劍一樣,但要比我的劍長了一尺,也寬了許多,可是拿在諸傲游的手裡還是短小得不成比例。他還是沒有說話,但擺開了架式,丁字步,身略側,右手持劍往外斜指地面,左手負於身後,一股殺機立即迫面而來。
我也拔出了劍,但卻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他就那麼隨便地站著,似乎全身都是破綻,實際上無懈可擊。我開始繞著他慢慢走動,同時也在積蓄力量,凝聚精神。
我走了小半圈,繞到了諸傲游側面,他只是腳下略一挪動,還是同樣的姿勢面對我,還是那樣讓我覺得無從下手。其實他的姿勢並不是如何神奇,主要是他的氣勢在影響我,那麼我再轉下去又有什麼用?還沒真正動手,我就感覺自己敗了,這種感覺讓我很懊惱和沮喪。
惱怒之下我衝了過去,往他胸前虛刺,實際是要攻擊他的腹部。不料我的虛招還沒來得及變成實招,諸傲游的劍已經擋住了我的劍,再一絞,我的劍立即脫手飛出,手掌發麻,然後冰冷的劍尖已經抵在我的喉結上。
我愣住了,我居然連一招都沒使完整就敗在他手下,這是我發揮失常,還是他厲害到了我無法估量的程度?在我見過的人中,只有北山居士才有這樣的實力。
「你只有這點水平麼?」諸傲游收回了劍,冷冷地說了一句,轉身往門口走去,劍回到鞘中,似乎連多看我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了。
我的臉紅了,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從小到大我何嘗受過這樣的蔑視和嘲笑?曾經一個又一個如神一樣不可戰勝的對手,都倒在我前面,你這個豬熬油,一個礦場守衛隊長算什麼東西?剛才只是我沒進入狀態,沒發揮出來而己。
憤怒讓我失去了理智,心裡暴戾的一面發作出來了,只想要殺了他,我飛步衝到佩劍掉落的地方,撿起向諸傲游背部投射過去。
這時諸傲游剛要一腳邁出門外,閃電般拔劍往後擋,說時遲那時快,「噹」的一聲響亮,我的插在天花板上,嗡嗡震顫。
諸傲游轉身盯著我,眼神很可怕,殺機湧動。
我暗叫完了,他本來就有很多殺我的理由,現在我偷襲了他,想要置他於死地,他還有什麼理由放過我?我錯了,他是有真本事的,否則不可能擋住這一劍,現在我赤手空拳,他要殺我易如反掌。
諸傲游徐徐收了怒氣,還劍入鞘,轉身繼續往外走了。在他轉身那一刻,我看到了他嘴角微撇,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我比被他刺了一劍還要難受,他瞧不起我,甚至不屑於殺我,這個真的太打擊人了。
我愣愣地站在那兒,心裡五味雜陳。細仔回憶他兩次出劍,是那樣從容不迫,時機、力量、角度都恰到好處。這不是偶然的運氣,也不是什麼奇招異能,而是對劍如臂使指,大巧若拙。如果說我追求的是內練的人劍合一,那麼他就是外練的人劍合一,他說的沒錯,我太久沒有握劍了,對劍法生疏,對自己的能力也無法真正控制。殺死巨靈神和孫二沒什麼大不了,那只是我在受到巨大威脅時超常發揮,並非我的常態,難道我能期望自己時刻都超常發揮?
我必須戒除狂傲之心,以一個學徒的姿態虛心學習,努力練功,扎扎實實提高自己的能力。
外面傳來腳步聲,守衛們起床來練功了。我取回了自己的劍,站在角落默默觀看他們練功或對練。他們開始還不時看看我,見我一直沒有動,漸漸忘了我的存在,渾然忘我的地習起來。
他們大多是一對一對練,動作簡單,沒有內功,沒有真氣,沒什麼威力可言。換了是在昨天,我看了一眼就不會看第二眼,對他們嗤之以鼻,認為這種「莊稼把式」永遠練不成氣侯。現在卻不一樣了,我看到了最直接有效的戰鬥技巧,繁華削盡,反璞歸真,這些最簡單直接的技巧,若輔以內功,就會變成最可怕的殺招!
從這一天開始,每天一大早我就會跑到練功房,看守衛們練功。熟悉了之後,我也拿著劍跟他們對練,真正的只練劍技,完全忘了內功這回事。我沒有分派到工作,白天大多在某一個角落發呆,腦海中儘是守衛們的一招一式。到了晚上,我捧著自己的劍打坐,把它當成活物,與它交流,感應它的溫度、鋒利、堅韌,渾然忘我。
我就像是一個坐禪的和尚,悟道的道士,忘了時間,忘了牽掛,忘了身在何處,每時每刻心裡只有劍,它就是我的禪,我的道,我的生命。
我已經忘了諸傲游的侮辱嘲笑,他也沒來干涉我,就像整個礦區的人都跟我沒有關係。這樣也不知過了幾天,有一天我遇到了百里九,跟他閒聊了幾句,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九哥,你見多識廣,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一下。」
百里九笑道:「你跟我還有什麼好客氣的,說吧。」
我有些緊張地問:「你知道這裡過一天,人間是多久嗎?」
百里九立即回答:「一個月。」
「什麼?」我以為我聽錯了或理解錯了,急忙追問,「你是說這裡過一天,人間就過了一個月?」
「對啊,不過來了這裡我就沒回過人間,誰知道過了多久?反正也回不去了,管他過了多久。」
我像是被天雷劈中,一陣天旋地轉,腦門嗡嗡作響。我來這裡就算沒有半年,也有四五個月,那麼人間就過了十幾年了。十幾年過去了,玉瓷會變成什麼模樣?天吶,她日夜盼望,已經在人間等了我十幾年了,我卻在這裡無所是事虛度時光,我過一天她就是過一個月啊!
我不相信這是真的,一定是弄錯了!我問:「九哥,你到這裡多少年了?」
百里九想了想:「有五千年左右了吧?太久記不清了。」
「那麼你在人間時是什麼朝代?」
百里九搖頭:「什麼叫朝代,我不懂。」
「那麼當時是誰當皇帝,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姓劉吧,叫什麼名字我也不知道。」
姓劉的?那應該是漢朝的,就算是劉邦當皇帝到現代也只有兩千年左右,還沒有五千年啊。再算一下,假設這裡一天等於人間一個月,百里九到這裡過了五千年,那麼他活著的時候就是距今十五萬年左右,那時人類還是類人猿呢。
我笑了:「九哥,你真會開玩笑,嚇死我了。如果你是漢朝人,到現代人間只過了兩千年左右,而你在這裡過了五千年,那麼就是這裡兩天等於人間一天,這裡時間過得更快。」
百里九有些不高興:「誰跟你開玩笑了?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找別人問問,所有老鬼都是這麼說的。」
我還是不服:「如果真的這裡一天等於人間一個月,你在這裡已經五千年,在人間就是十五萬年前,你就是類人猿,我看你不太像啊!」
百里九問:「類人猿是什麼東西?」
「就是……一半像人一半像猴子的動物,人類就是它變成的。」
百里九用力搖頭:「我不知道什麼漢朝,什麼類人猿,但我可以肯定人不是猴子變成的。無量國有的人已經待了幾十萬年,沒有一個長得像猴子,天上地下各界神、佛、魔王、鬼王哪個沒有上百萬歲?又有哪個長得像猴子?」
這回我真的傻了,教科書讀多了,脫離現實了。
第152章逃亡
百里九拍了拍我的肩頭:「兄弟,人間還有放不下的人嗎不要多想了,到了這裡就不可能回去,即使你還能轉世投胎,也是幾百萬年以後的事了。」
我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喃喃自語:「幾百萬年後恐怕人類都滅絕了。」
百里九道:「不會滅絕,人類發展到一定程度就會自我毀滅,只剩下少數人,然後一切恢復到原始狀態從頭開始。發展到了一定程度又自我毀滅剩下少數人,又恢復到原始狀態,就這麼週而復始,像月圓月缺,花開花落。還是可能有人住的地方不止一個,這個太複雜了我說不清楚,也沒興趣想這個。」
我終於明白了,百里九說的劉姓皇帝不是漢朝,可能是若干劫以前的劉姓皇帝,還有可能是其他星系的人類。如果很多老鬼都說惡鬼界一天等於人間一個月,那真實性就很高,我要在這裡待近兩萬年,人間就是六十萬年左右,所有我認識的人都會連骨頭都找不到一根了。
不,我不能爛在這裡還好我在這裡只過了五個月左右,人間才過十多年,只要我能回去還是可以找到玉瓷。我必須立即回去,一天都不能多待,我在這裡耗一天,玉瓷就要等我一個月啊我的心再也靜不下來了,什麼劍法,什麼神秘能量,全t見鬼去吧,今天我就要離開這兒總隊的守衛是防止礦工逃走的最外層防線,有最高的活動權限,是最容易逃走的。這裡可能從來沒有總隊的守衛逃走,沒人會提防,我至今沒有實職,沒人過問我的行動,消失了幾天也沒什麼人會注意到,等到他們發現我已經逃出很遠了。而且我體質特殊不怕炎熱,戰鬥能力也算不錯了,有武器有護甲,逃到野外生存容易所有一切都是有利於我逃走的,礦工逃走千難萬難,我莫名其妙當上總隊守衛,這不正是天賜良機麼連下一步我都想好了,找到一個大城市,去偷去搶去騙,不擇手段弄到大量財富,然後打聽百渡集團的人,花錢偷渡回到人間。各界都有百渡成員,連餓鬼道的餓鬼都能偷渡到人間,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我有足夠多的錢,一定可以回人間。
「兄弟,兄弟,你怎麼了」百里九推了我一把。
「呃沒事,沒事,我要靜一靜。」我從幻想中清醒過來,支吾著說。
百里九眼神有些複雜,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我堅定了逃走的決定,開始到處走動,觀察崗哨的位置和巡邏隊的行走路線。
礦區四周都是崇山峻嶺,險惡異常,荒無人煙,對於沒有水和食物的普通人來說,翻山越嶺逃走與自殺無異,只有沿著大路走,才能快速離開並找到補給。所以守衛崗哨主要是集中在出口方向,其他方向只有少量守衛站在高處守望,巡邏隊要很長時間才會經過一次,對我說來逃出去沒有什麼難度。
我的計劃是向南逃出礦區,然後往大路方向走,保持著可以看到大路,這樣才不會迷失方向,可以最快找到城鎮。
熬到了半夜時分,估計站崗的守衛已經有些疲憊了,我悄悄溜出屋外,隨身帶的只有劍和半袋水。總隊守衛每天分到的水較多,我不怕熱喝水少,每天都會剩一些,現在要派上大用場了。
外面靜悄悄的,除了值班的守衛外,其他人被高溫烘烤了一天,都趁著這個難得的涼爽機會做美夢去了。我在黑暗中潛行,在絕對黑暗中我都可以看到五六米遠,地面上有星光、火光,最暗的地方對我來說也是亮如白晝。
沒有一點驚險和懸念,我走出了守衛防線,走出了礦區。永別了,巴氏鐵礦這裡的山光禿禿的沒有樹,在高處不容易藏身,在很遠的地方都有可能被看到。我奮力攀爬,在天亮之前翻過了一座高山,到了山的另一面,這樣天亮後就沒人能在遠處看到我了。
最保險的辦法當然是白天找個山洞藏起來,晚上走路,但是我耗不起。白天長晚上短,一個白天就是人間二十來天啊,想到玉瓷我心裡就像火燒了似的,一秒鐘都不肯浪費,天亮後我還是繼續走,但盡可能選擇地勢低的地方走。接近山谷、山澗的地方,會有少量半死不活的樹和枯草,相對隱蔽一些。
太陽快到中天的時候,我覺得有些不安,似乎有人在遠處盯著我,但是極目向四周掃視,卻沒看到一個人影。又走了一會兒,有一個巨大的黑影在距離我不是很遠的地方快速掠過,我抬頭一看,原來是一隻大鳥從高空中飛過,不知是鷹還是雕。
守衛之中有人養鷹類寵物嗎我沒什麼印像,之前長期在礦洞內,當上總隊守衛之後,我沉迷於學劍、悟劍,其全事情很少關注。
那隻大鳥沒有停留,飛遠直到消失。我放下心來,繼續走路,腳步更快了。
傍晚時分,我爬上了一座山頂,往回已經看不到礦場的位置,但看到了遠處山腳下蜿蜒的路,我走的方向沒有錯。抬頭往天空一看,又有一隻大鳥在極高處盤旋,也不知是不是上午看到的那一隻。
這一路走來,我沒有看到一隻大形野獸,因為沒有水和草大形野獸無法生存,但山鼠是有的。鷹、雕、鷲之類猛禽飛行能力強,會捕食鼠類,本身也耐乾旱,可能數量較多吧反正沒有追兵我都不怕,喝了一口水我繼續走,就算諸傲游發現我逃走了,現在也追不上我了,我就不信他們能像我一樣夜裡翻山越嶺,白天不怕太陽曬。
一口氣走到天亮,我也有些支撐不住了,全身酸軟,眼睛發澀,頭腦昏沉。算起來已經連續走了超過一天一夜,總共只喝了幾口水,就是鐵打的人也經不起消耗,我必須要休息了。
我找到了一個淺洞,往天上看了看,沒有看到大鳥,四周也沒有一個人影,於是放心地鑽進洞內,喝了一口水倒頭就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種強烈的危機感驚醒,睜眼挺身坐起,頓時驚呆了。洞外成扇形站著七八個守衛,手中的弓已經拉滿,箭頭對著我,站在最前面中間的人高大強壯有如天神,左臉被燒傷了一大片醜怪如惡魔,不是諸傲游還有誰諸傲游皺著眉沉著臉,眼中閃動著怒火:「你想跑到哪裡去」
「我」我不能說想要逃離惡鬼界,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可以自圓其說的借口,事實已經擺在眼前,狡辯又有什麼用我乾脆什麼都不說,緊緊握住了劍柄。
諸傲游更怒:「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逃走」
我還是不說話,諸傲游問:「你可知道叛逃的下場」
我當然知道,到礦場的第一天,他訓話的時候就說了,逃跑的礦工被抓住了要剝掉全身的皮,掛在架子上曬,我親眼看到被曬乾的無皮人還能動。守衛叛逃被抓住了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說不定更慘。
「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須離開。」我終於開口了,語氣已經變得堅定。
諸傲游喝道:「放下你的劍,立即跟我回去」
我挺直了腰桿:「不,我必須離開我要向你挑戰,公平決鬥,如果我勝了,你讓我離開,如果我敗了隨你怎麼處置。」
諸傲游還沒說話,他後面的守衛已經忍不住紛紛怒斥:「不知死活的東西」「太囂張了」「你沒有挑戰的資格」
諸傲游舉起了左手示意不要說話,冷冷道:「我欣賞你的勇氣,但你一點機會都沒有」
我知道我的機會極度渺茫,但這是我唯一的機會,除了打敗他沒有別的可能他會讓我走。我以行動代表回答,拔出了我的劍。
諸傲游示意其他守衛後退,他手按劍柄也後退了幾步。表面上看是他給我更多空間,實際上是山洞內比較狹窄,他身材過於高大,不利於他施展,他是在佔據有利位置。
我很清楚,論劍技我不是他的對手,不出三招就要敗在他手裡。他應該算是威德鬼,有幾萬年的壽命,現在至少活了一萬年以上,以良好的天賦和體能練了一萬年劍,已經到了神而化之的地步,這是他的優勢。但他沒有練內功的可能性很高,如果我能激發滅魂劍的能量,能發出劍芒,就可以擊破他的一切技巧,這是我的優勢。
我不能輸,不能死,我必須回人間這個信念無比強大,變成了勇氣和力量在我體內激盪。這段時間的感悟,讓我明白了許多道理,滅魂劍和它吸收到的能量是時刻在我身體裡面的,我不需要外求,我無法自主控制它,所以沒必要花心思去調息運氣,刻意存想,我只需要放鬆自己,全心全意把手中的劍當成滅魂劍。
我橫劍於胸前,左手托著劍身,雙眼微閉,有如老僧坐禪般物我兩忘。平凡的鋼劍開始閃現異樣的光芒,冰冷鋒利的氣息湧現,帶起了一陣風往外捲去。
第153章又成囚犯
諸傲游拔出了劍指向我,凜冽殺機湧現,我與他之間的地面上出現幾股小旋風,吹動了塵土和枯草葉。其他守衛面露驚駭之色,頂不住殺氣又後退了一些,本來已經放下的弓箭又拉滿對準了我。
我以劍尖指向諸傲游的劍尖,向前慢慢刺出,慢得連烏龜都不可能刺中。但是我的劍氣、劍意都凝而未散,我已經發動了攻擊,但他卻不知道我要攻擊的是什麼部位。他若不動,我的劍再向前就可能突然暴發劍氣刺穿他的胸膛;他要是動了,無懈可擊的氣場就會出現破綻,我就會趁虛而入直擊要害,這是無招勝有招。
諸傲游眉頭一挑,連續後退三步,像是彈簧壓縮又猛地向前彈射,還是保持原來的姿勢撞向我,劍柄不動,劍尖卻震盪分成了三個。
「噹」的一聲,我擋住了他的劍,他也破掉了我的「無招之招」。緊接著他展開了快速攻擊,一劍接一劍連綿不斷,我沉著應戰,見招拆招,卻有些抵擋不住往後退。他的招式看著平常無奇,毫無花巧,卻總是從我很難擋格的角度發出,在不可能變化的時候產生變化,加上快、準、狠兼備,每一劍都有可能瞬間要了我的命。
我竭盡全力還是擋不住,身不由己後退,退了到之前睡覺的地方,山洞變得狹小,頓時感覺壓力減輕。諸傲游不僅是劍法高明,身高也是極大的優勢,但是到了低矮狹窄的地方,他的高大就成了阻礙,身體無法大幅度變化,攻擊只能以刺、挑為主,無法完全發揮出來了。
壓力一輕,我精神大振,氣勢猛漲,一劍柄使得無比靈活,每一劍都恰到好處擋住了諸傲游的攻擊,並且劍芒開始閃現,冰冷劍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