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胖子涎皮賴臉:「老大,哥們,咱們是什麼樣的關係啊,你能變身居然瞞著我!快說,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我說實話:「上次跟斷頭谷女王會面時,她幫我弄出來的。」
「什麼?原來你們……我還以為你們不歡而散的,原來你們還有小秘密。你怎麼不早說呢,也給我一個機會嘛,介結我認識她一下,讓她也幫我變身……我保證,絕對不泡她。」
我沒好氣道:「就像蒼蠅保證不叮鹹魚一樣,誰信?第一她不會隨便見別人,第二她不會隨便幫別人變身,第三不是所有人都能變身。」
胖子一副猴急模樣:「那到底什麼樣的人才能變身?她不肯隨便,我們就跟她談條件啊,要是我們有幾千個可以變身的人,還怕什麼丙寅侯,直接把他砍成渣了。」
我苦笑搖頭:「別做夢了,理論上每個人都有可能顯現法相,但實際上非常少,萬中無一。這跟一個人的心性、潛力、威望、功業等等有關,具體的我也說不清。」
胖子道:「我的悟性和資質一向很好,說不定前世的修為還可以激發,這就是巨大的潛力了。再說威望和功業,我現在可是統兵十萬的大將,殺敵無數,所以我肯定能變身!」
我往床上一躺:「你想變就變吧,沒人阻止你,我要睡覺了。」
胖子還是不肯罷休:「至少你跟她說一聲,給我個機會吧,我們還是好兄弟不?」
「好吧,好吧,等我見到她了問她行不行,不過你就算能變身,也不會威風到哪裡去,天蓬元帥投胎而已……」
後面胖子說什麼我沒聽到,已經睡著了。
第212章慘敗
「咚!咚!咚……」
我被震人心魄的戰鼓聲驚醒,急忙一躍而起,衝出帳篷外。
山谷對面密密麻麻全是敵人,旌旗蔽日,槍戟如林。在一頂巨大的紅羅傘蓋下,有一個紅須紅髮紅袍的人,一頭紅髮如火向上卷,騎著通體火紅狀如雄獅的異獸。
丙寅侯!
我大吃一驚,怎麼他到這兒了,我到底睡了多久?抬頭看天,天空陰雲密佈,感覺像是中午,而我去睡覺時是晴朗的中午,難道已經過了一天?細察自身,精神體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比我預料中要好,但戰鬥能力最多只恢復七八成。
丙寅侯騎在火焰獸上並不比別人高多少,但是他所發出來的氣勢卻像是天神下凡,似乎他像山嶽一般高大,我們如螞蟻般渺小,沒有人能與他為敵。飛虎隊特戰隊員已經在附近列隊待命,我掃視他們,那一張張從來無所畏懼的臉,現在都帶著驚慌和不安。
除非現在有人打敗丙寅候,否則沒人有勇氣與敵人戰鬥,這仗根本沒辦法打。可是我能逃避麼?事到如今,只能拼了!我騎上他們早已準備好的戰馬,喝了一聲走,拍馬先向前跑去。
丙寅侯這時也出動了,火焰獸向前奔跑了幾步,騰空飛起,竟然踏空奔跑,腳下有紅光霧氣托著,越跑越高。丙寅侯和火焰獸身上都籠罩著強烈的紅光,像是著了火一樣,如果說剛才他只是像天神,那麼現在他就是天神!
敵方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我們這一片則全面騷動,許多人驚恐後退。
「快射,快射,都他媽的快給我射啊!」胖子聲嘶力竭地吼。
早已把箭搭在弓上的飛狐隊士兵急忙拉滿了弓,射出了箭。雙方隔著不是很寬的峽谷,丙寅侯這時飛到了前面,已經在射程之內。數以千計的羽箭在極短時間內對同一個目標射出,真的是連天空都變暗了,非常壯觀。
丙寅侯像打太極拳一樣,雙手在身前緩緩畫圈,紅光跟著旋轉,密密麻麻射到的箭矢遇到紅光立即被旋開,冒煙著火往下掉,沒有一支箭能穿透紅光落到他身上。
我傻了眼,連這麼多箭都傷不了他分毫,還有什麼辦法能傷他?我就算在全盛狀態估計也接不了他一招,這種差距不是憑勇氣可以改變的,也不是靠軍隊數量可以改變的。
「巨弩,射!」胖子還在吼,他有一種不見棺材不掉淚,見了棺材也不掉淚的狠勁,從反出青丘門時他就是這樣。
巨弩調整方向比較慢,但還是有十來架腳踏連弩很快開始發射,近兩米長的巨矢與普通箭夾在一起射向丙寅侯。巨矢的速度更快,衝擊力更大,但依舊沒有碰到丙寅侯就被紅光旋開,破碎,著火往下掉。
接著有幾架三射連弩發動了,射程更遠,衝擊力更大,終於穿過了紅光。可惜有的巨矢方向已經改變沒有射中丙寅侯,有的好像射中了,卻連他的紅袍都沒有刺破,也是折斷破碎,冒煙著火往下掉。
這些武器根本就傷不了他一根毫毛,我更加膽寒,之前以為可以用陷阱殺他,想法實在太幼稚了。他真的是神,神怎麼可能被凡人用凡器殺死?
「呼!」
火焰獸張開大嘴噴出了一股火焰,衝出數十米後已經有鋪天蓋地之勢,還在繼續往前滾,有如天河傾洩,大江決堤,滾滾落向飛狐隊戰陣中。飛狐隊霎時亂了,紛紛驚叫著轉身逃跑,但人多且密集,擠在一起如何能跑得快?火焰落在人群中,許多人被火焰吞沒,拒馬、柵欄、箭塔、弩車之類觸火即燃,變成火堆。
我曾經在火爐城與火焰獸搏鬥過,那時它不會飛,噴火沒有這麼遠這麼寬廣。那麼就是騎在它背上的丙寅侯給了它力量,變成了能瞬間燒死千百人的神獸,沒人能靠近它,更不要說殺死它了。
被火焰捲過的人還沒有死透,有的渾身是火在地上打滾,有的帶著火焰跌跌撞撞奔跑。人慘叫,馬悲嘶,你奔我逃惶惶如末日,沒被燒著的飛狐隊員爭相逃命,互相衝撞踐踏,亂到了不能再亂。
丙寅侯騎著火焰獸往前衝,很快又噴出大面積火焰,更多人陷入火海之中,防禦設施全部報廢。對面的敵軍騎兵開始衝鋒,沿著橋衝了過來,勢不可擋——實際上是沒人擋他們,根本沒人攻擊他們。還有好幾個地方敵人傳遞長梯到前方,沿長梯到山谷下面,再用長梯攀上這邊,短時間內就架起了好幾條步兵可以通過的「橋」。
完了,這裡不可能再守住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調轉馬頭,大叫:「撒退,撒退……」
我和特戰隊是在最後面,奔逃的飛狐隊還沒到這兒,我們順利調頭,跑得飛快。
我第一次在戰場上逃跑了,戰無不勝的神話被打破,所有光環瞬間熄滅。我不是什麼雷神轉世,也不是什麼天命之人,只是凡夫俗子,在丙寅侯面前不堪一擊。眼睜睜看著那些相信我、敬重我,為了我一句話可以拋頭顱灑熱血的士兵被無情燒殺,絕望死去,我的心像是刀割了一樣,我對不起他們啊!
我並不狂妄,一直以來我都知道自己不是丙寅侯的對手,知道他是不可打敗的,可是我沒有選擇,不得不反。現在我終於面對他了,果然我不堪一擊,如螳臂擋車,我用什麼來戰勝他?
跑了一程回頭看去,丙寅侯沒有追來,不知道是沒發現我,還是根本不怕我逃走,要一步一步把我逼到死,徹底清除。
我完全喪失了鬥志,失魂落魄,一直跑到第六道防線才停下來。這些防線在丙寅侯面前沒有一點作用,我們唯一能躲避一下的只有礦洞和地下城,但也不可能守住太久。原本以為雲林峽城可以作為退路,現在丙寅侯能飛,能在天空遠距離大面積放火,還不怕巨弩射擊,雲林峽城的天險和防禦就變得沒有一點意義,那麼我還能往哪裡逃?
「大人,怎麼辦?」
我轉頭望去,問話的人是金立秋,其他人也都在望著我,全是一臉慘然。我真想說大家散了逃命去吧,但是我不能說,我只能強裝鎮定,緊張思考了幾秒鐘才說:「不要慌,先撤退,想辦法殺了火焰獸就能打敗丙寅侯。」我說的是假話,但卻給了眾人希望,他們的表情不再那麼難看了。可偏有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問:「怎麼才能殺死火焰獸?」
短時間內我怎能想出殺它的辦法?我只能裝逼了,板起了臉:「誰不知道我在火爐城曾經單挑打敗了它?我自然有辦法!」
沒人敢再問了,這時我才想起胖子還在後面,不知是死是活,心裡懊惱之極。我居然比別人先逃了,真是莫大的恥辱啊!我對特戰隊員說:「你們留在這裡協助設防,接應敗兵,我去找胖子。」
特戰隊立即散開,加入防守行列中,我調轉馬頭往回跑。沒跑多遠就遇到了零零散散的敗逃騎兵,問他們有沒有看到胖子,沒有一個能回答我,逃跑的時候大家全慌了,竭盡全力奔跑,誰知道後面的事?
還好很快我就遇到了胖子,他頭盔和鎧甲都丟了,一張肥臉被熏得黑不溜湫。他一看見我就大吼:「快跑,快跑,這仗沒辦法打,你還往回跑幹什麼?」
我轉向與他並騎奔跑:「還好你沒被燒死,要不我回去沒臉見小狐狸啊!」
「我呸,我有那麼容易死嗎?」胖子狠狠吐了一口痰,「不過那紅毛畜生真厲害,能飛又能噴火,箭又射不死,太逆天了!操,胖爺我是失去了修為,不能使用法術,要不弄死他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胖子罵罵咧咧,屬下傷亡慘重,敗得灰頭土臉,誰不難受?
罵了一會兒他問我有什麼計劃,我搖了搖頭:「水能克火,火焰獸和丙寅侯一定怕水,可是這裡最缺的就是水。還有一個辦法就是丙寅侯與火焰獸沒在一起時,火焰獸能力會大幅下降,殺了火焰獸就等於斬掉他的大腿。但是我們恐怕沒有機會接近火焰獸……唉,我也沒有辦法。」
胖子道:「還有一個辦法,你變身用火蛇大量吞噬魂魄,只吸不噴毒火,快速壯大,也許它能跟火焰獸一戰。」
我有些不信:「那要吞噬多少魂魄?」
「幾萬吧,幾萬不行就幾十萬,幾百萬,反正吞多了它肯定很牛逼,絕對比火焰獸強。」
我沒好氣道:「到哪裡去吞那麼多魂魄?」
胖子道:「丙寅侯和精銳都在這裡,你悄悄離開殺到他們後方,沒人是你的對手,見一個城屠一個城,不管是軍隊、官員、平民還是奴隸全吸了,幾十萬也不用多久。」
「這方法也太狠毒了吧?屠殺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無辜平民,我做不到,而且這只是你的猜測,未必有用。」
胖子「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心慈手軟做不到,做大事的人就要狠,為了打敗敵人就是要不擇手段,現在我們已經走到絕路了,就更要狠一點!聽我的包準沒錯,我撤到礦洞去指揮防守,你現在就翻山殺向敵人後方,大開殺戒。」
胖子的話是有道理的,可是我真能做出這麼殘忍的事嗎?善與惡開始在我心裡劇烈交戰,快要把我撕裂了。
第213章失陷
人都是自私的,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傷害別人,更何況是為了自己的生命,但只要是還有一點人性的人,殘殺同類之前都會有些猶豫。如果我屠殺數以萬計甚至十萬計沒有抵抗力的人,遺臭萬年不說,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人都會憎惡我、厭惡我。當我被全世界遺棄的時候,我還怎麼獲得信仰之力,怎麼與大惡毒鬼王對抗退一萬步來說,不管那些不認識我的人怎麼評論我,不管史書會怎麼記錄我,宋玉瓷會怎麼看待我善良的她能容忍我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嗎我下定了決心,問胖子:「古往今來,屠殺無數平民的人都是什麼下場」
「這」胖子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說,「這裡是惡鬼界,跟人間不一樣。」
「那麼火蛇吞噬幾十萬生靈,變得非常強大之後,我還能控制它嗎我還能保持理智嗎」
胖子無言以對,他本是邪道妖人,最清楚使用邪法速成的後果。邪法不是不能練,能控制得好還有殊途同歸的可能,急躁速成的話,那就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了。
「換了是我,就會這樣做,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胖子心有不甘地說。
我揮了揮手:「這個不討論了,我們先撤回去再想辦法。」
胖子靠近我低聲說:「實在不行,我們幾個人逃向壬戌侯那邊,再去斷頭谷。」
我搖了搖頭,我已經缺少勇氣和信心,現在就訂下逃跑計劃,就更沒有勇氣面對丙寅侯了。我像是在對胖子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我們一定能打贏」
胖子歎息:「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我們恐怕難逃此劫了」
「」
沿路的防線已經沒有意義了,我下令全部撤退,退回礦場分散到不同礦洞中。丙寅侯的兵馬跟在我們後面,但追得不是太緊,他們根本不急,不用半天就能到礦場了。
我回到礦場,讓守城的人都退入地下城,只留少數哨探在外面。進入地下城的主通道入口炸塌,後面山谷的入口也堵死,只留下迂迴的礦洞進出。敵人不認識路,要在礦洞中探索找到進來的路,少說也要幾天時間。丙寅侯和火焰獸再厲害也只有一人一騎,不可能親自探索每個礦洞,只能派兵偵察,這樣我們就有消滅敵人的機會了。
據探馬回報,敵人到達五十里外,在上次兵馬紮營的地方停下了。這時已經快天黑,看樣子他們是要在那兒紮營,等明天早上再攻打。
連戰皆敗,強敵已經到了門口,所有人都忐忑不安,氣氛非常沉重。但我們還有一線希望,複雜的礦洞是我們的地盤,是敵人的雷區,已經有過前例,我們以弱勝強逆轉戰局,那麼這次也有可能創造奇跡,所以緊張歸緊張,還不至於慌亂。
我忙著分派人手駐守各處礦洞,與主要將領商討如何應變,制定戰略。忙到下半夜,突然有諜報隊員來報,大量敵人湧進礦場了。
我吃了一驚:「不是說他們在五十里外紮營嗎怎麼敵人出動了也沒人知道」
那個諜報隊員說:「外面的人都不見了,我們因為較長時間沒有得到消息出去察看,才發現已經有大量敵兵到達了。」
我急忙對旁邊的傳令兵說:「立即通知各洞準備迎戰」
從地下城到各處指揮點,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傳令兵,通過傳話可以把命令很快傳到所有指揮人員那兒。敵人無聲無息殺光了我們的哨兵,肯定是要立即發動襲擊,我對宋玉瓷、柳盈香、杜平、趙日天等負責維持地下城秩序的人交代幾句,帶了數十個特戰隊高手匆忙奔赴前線。能調動的高手只有這些了,其他都已經分散守衛各處。
從地面到地下城,大部分礦洞都是傾斜向下的,主通道鋪設有鐵軌,坐車沿著鐵軌下來很快,不用十分鐘就到。從下面走上去比較慢,一路小跑也要大半個小時。
我趕到礦洞入口附近時,戰鬥已經打響了。一個飛虎隊大隊長告訴我,敵人進攻很猛烈,與上次不同,這次敵人是重甲兵、射手、禁制院殺手混合在一起進攻,勢不可擋。並且敵人好像熟悉礦洞內的情況,好幾次避開了陷阱,不追趕誘敵的人,只管往主通道這邊殺過來。
我暗叫糟糕,要麼是敵人派了內奸潛伏在我們之中,已經摸清了礦洞大體情況;要麼是有些人被敵人抓去,招供出了礦洞內的情況,我們恐怕沒那麼容易守住了。事已至此,懊惱也沒有用,我立即加入戰鬥,獨擋一股強敵,跟我同來的精英分散協助飛虎隊阻擋敵人。
我滿腔怒火和鬱悶,手持火精劍大開殺戒,反向洞外方向殺去。用火精劍殺死敵人,與火蛇吸敵人的魂魄效果是差不多的,殺的人越多,火精劍就會越厲害。我狠不下心來屠殺平民,但殺敵人士兵絕不手軟,他們上戰場不是殺人就是被殺,這是他們存在的意義。從現在開始我要避開丙寅侯,盡可能屠殺敵兵祭煉滅魂劍殺了沒多久,我還沒衝出礦洞外,後面傳來驚叫聲:「不好了,不好了,敵人殺進地下城了」
「什麼」我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忙後撤,揪住剛才喊話的人,「你敢胡說八道,動搖軍心,我一劍砍了你」
那個士兵結結巴巴道:「這,這是後面後面傳話上來的,不,不是我說的啊」
這時後方遠處又有許多人在吼:「地下城失守了」「快叫總管大人回來」
如果不是真的出事,不會這樣傳話上來,可是敵人明明還在外面,怎麼會殺進了地下城難道是敵人這麼快就挖開了後山的入口「都不許慌,敵人還在外面,給我牢牢頂住,我下去看看。」我丟下一句話往回跑,跑到主通道跳上一輛車,以最快的速度沿著鐵軌往下衝。一路上我看到的人都像是炸了窩的螞蟻亂躥,到處都在叫敵人殺進地下城了。
快到地下城時,我聽到了一句更驚心動魄的喊話:「快報總管大人,夫人被抓住了」
什麼我的心如同墜入了冰窟窿,如果不是真的有敵人殺進地下城,絕對不會亂成這樣,如果玉瓷真的落進敵人手裡,我該怎麼辦終於我衝出了通道,到達地下空間,只見距離石碑陣不遠的地方火把通明,大約有五六百人圍在一起,大吼大叫情緒激動。其他地方有許多人在亂跑,但沒有看到大量敵人。
我向那邊狂奔,跑近了才看到地上有大量屍體,大多是被一招擊殺,可見敵人身手超強。
「快讓開,快讓開」我發瘋似的往人群中沖,人們發現了是我,紛紛退開讓路。
人群當中是十七八個人,身上大多沒有裝備,一個個像是血人一樣,那不是他們的血,而是殺人時濺到身上的血。宋玉瓷在他們中間,頭盔和面具都掉了,被兩個人抓住,一刀一劍架在她脖子上。刀是殘陽刀,劍與以前的火精劍一樣,都是能直接殺死人的特殊兵器。
我立即明白了,這些人是丙寅侯禁制院的殺手,趁我們撤退時混入我們之中,潛伏在地下城。我不是沒有防備這一點,而是胖子連著大敗,敗得太快,大量人員撤回有些混亂,敵人又緊追在後面,無法逐個驗證身份,讓敵人混進來了。還有可能有殺手早就混進我們之中了,所以進攻的敵人知道礦洞內的情況,沒有大量敵人殺入地下城,只有這些潛伏的敵人,但宋玉瓷落入他們手裡了混亂的人群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望著我,我掃視了一眼,負責保護宋玉瓷的人一個都不在,不用說肯定都犧牲了。柳盈香和萌萌倒是還在人群中,頭髮凌亂,身上沾了許多鮮血,狼狽不堪。
五個敵人並排站到了我面前,氣定神凝,面無表情,眼光有如利劍。我以前遇到過的禁制院殺手,沒有一個氣場這麼強,可見他們是六星甚至七星殺手,除了我外沒人是他們的對手。
「放開她」我手按劍柄一字一句地說,憤怒有如火山即將爆發。
一個殺手冷冷地說:「立即放下兵器投降,否則就殺了她」
我惡狠狠道:「放開她,我保證讓你們活著離開,只要動她一下,我就把你們碎屍萬段」
殺手冷笑:「要是怕死,我們還會在這兒麼」
我握劍的手青筋暴起,手心全是冷汗,我沒辦法瞬間擊殺所有人,只要有半秒鐘時間,那一刀一劍就會把宋玉瓷的頭切斷。我不能讓她受到傷害,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麼,還不就是為了能與她長相廝守為了救她我可以捨棄一切,可是投降也是死路一條,像砧板上的魚肉任何宰割,我還是救不了她。
宋玉瓷不顧壓在脖子上的刀劍,用力扭過頭來,結果脖子被割破,鮮血流出,在雪白的肌膚上滾過,紅白相映觸目驚心。但她臉上沒有一點痛苦的表情,平靜,坦然,甚至是安祥聖潔:「不用顧我,前世今生,我都死而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