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拉倒吧,你這叫偏見!」我戳了下她的腦門,耐心等了幾分鐘,後門打開,王大寶手裡拿著四個袋子,「你要的東西,快走吧。」
「下次再做齷蹉的事,小心我報警。」徐花妍把小攝像頭放下,拿腳尖用力的踩碎。
「啊!」王大寶鬼叫了聲,他痛心道:「我可憐的陰瞳!」
我們離開了此地,一邊往站牌走一邊查探手上的袋子,瓶裝的粘稠液體是天鬼之膠,染有陳舊血跡的尖木條應該是釘喉木,裂牙皮則是堅硬泛黃的碎屑,骷髏釘跟圖釘貌似沒啥區別。
「它們是真的。」徐花妍確認的說。
我狐疑的看向她,「這些玩意真值二十萬?」
「唉,你的見識還差得遠吶。」徐花妍指著袋子,她講解道:「天鬼之膠,是男性天鬼的精華,它擁有超強的粘性,能拼補法物;釘喉木是穿過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小時的人的喉嚨的木刺;裂牙皮源於至少十年不刷牙的人,把附著的物質連牙表一併刮掉;骷髏釘,將頭顱骨通過秘術煉製,再把七大穴根繞圈切下,配著骨刺做的小釘子。」
「我後悔聽你說了,以後還怎麼愉快的揮舞掃把……」我鬱悶極了。
徐花妍眸子一動,「注意,好像有人在跟蹤!」
第0104章:燈油的來歷
我心臟一跳,刻意壓住嗓音說:「莫非是那個王大寶?這地方咱也沒有來過,除了他不可能有別人了,他究竟有什麼目的?」
徐花妍和我一邊並肩往前走一邊道:「不清楚,也許對於你師父賒賬的事情耿耿於懷。」
「要說也得怨你把人家的偷窺神器給一腳踩壞了。」我煞有其事的嚇唬道:「完了你。別忘了他可是黑心販子啊,一定想拐賣女上師賣到偏僻的邪派。」
「不要說了,好嗎?」
徐花妍眼神驚慌,拉住我手臂的手隱隱顫抖,她似乎真被嚇到了。
「放心,有哥在,想拐賣你?做夢吧!」我拍了拍胸口,眼角餘光確實瞥見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後方躲藏。體形跟王大寶比縮水了一半。
「現!」
我立刻祭出了招鬼棋。把食糞鬼陳俊放了出來,他無精打采的道:「聶老大……」
「我說你又咋了?」我莫名其妙的道:「待在樂山這半個月,不是讓你出去收了一大批小弟嗎?」
陳俊撅著嘴,他傲嬌的說:「想大鼻涕君了。」
「想你大爺,死玻璃,快點幹活!」我不由自主的抬腳踹向他,猛地意識到不能碰,我立刻收了回來,撿起招鬼棋道:「我懷疑被跟蹤了,你放小弟監視下,再來跟我匯報。」
「大鼻涕君,大鼻涕君……」陳俊放出了三隻金色的屎殼螂,「這還是他送我的呢。」說著,屎殼螂們早已不見了蹤影。
我們往前走了三米,陳俊忽然痛哭流涕的跑上前。「它們……出師不利,被人踩死了。」
「放蒼蠅!」我堵住鼻子,「跟我們保持最少五米。」
……
徐花妍和我繼續往站牌移動,過了能有十餘秒,陳俊在路的另一側喊道:「報告聶老大,跟蹤你們的不是上師,只是一個普通青年男子。」
「普通男的…」
我滿腹疑惑的停住,道:「對方能是誰呢?」
「疾風術,現!」徐花妍已然把髮絲夾入襪子口。她猶如一道風轉身衝向後方。
很快。她捏住一個男人的脖子,押到了這邊,我苦笑的道:「大小姐,你不能注意點影響嗎?瞅瞅周圍有多少人像怪物一樣看你。」
徐花妍四顧環視,「看幾眼又掉不了肉,話說回來,這男的親口承認在跟蹤你呢。」
我把視線移向青年,震驚的道:「根兒,怎麼是你?」
「初哥,快讓她鬆手,我脖子要斷了。」柳根兒疼得齜牙咧嘴。
徐花妍不解的說:「你們認識?」
「豈止是認識,就算他化成灰了我也能一眼看出來。」我攬住柳根兒的肩膀,「幹嘛跟蹤我啊?」
「近來分局接到不少女孩的舉報,均說有神秘人拿果照威脅她們。」柳根兒解釋的道:「我走訪了一遍,發現她們都在這家店買過內衣,就來查查。這不才過來就見你們離開了這店,手裡的袋子還極為怪異,之前我看背影不知道是你,懷疑有貓膩,就跟蹤了。」豆斤陣弟。
我悶悶不樂的道:「生疏了,連我背影都認不出來。」
「少來。」柳根兒上下打量的說:「你比以前高了至少五公分,身材又變得勻稱健碩,看不見正臉誰還能認識你?吃化肥了吧!對了,這位是?」
「同事。」
我沒過多解釋,提示的道:「這家店不用查了,對方的作案工具已被我倆破除,你再繼續會惹麻煩的。」
柳根兒權衡了片刻,「可上頭如何交代……」
我掏出證件,「回頭我來交涉。」
「搖身一變,比我高了幾個級別?」柳根兒觸摸著證件,「不像假的,初哥,原諒你一直深藏不露啊!」
「晚上找你喝酒。」
我晃了下手中的袋子,揮手道:「我有事先走一步。」
我把陳俊召回,跟徐花妍走上公交車,她摸著發尾說:「還是不對勁,我之前感知到的跟蹤者氣息,也許不是他。」
「疑神疑鬼的,大姨媽來了?」
「滾開。」徐花妍側過身掃視著窗外,沒再發現有異常情況。
我們返回了師父的住所,將材料掛在牆上的掛鉤,師父手中拿著兩個本子,一本跟《百鬼圖錄》相仿,封皮寫有「天鬼狩記」四個字,另一個本子特別小,像臨時加工出來的,寫了「燈油」二字。
「王大寶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聽見你的名頭就慫了。」我道
「算他識趣。」師父得意一笑,他囑咐的說:「《天鬼狩記》記了五十種天鬼的訊息,其中有十四種不是主流的天鬼,這是歷代鬼道夫的精髓所在,務必要好好保存,當然,還有一些天鬼,因為沒有碰見過,並未載入。這本你先不用看,等有時間慢慢啃。今天下午的目的是熟記燈油的提煉手段,我這有現成的器材,你學會的時候,第一時間把小本子燒掉。」
「多謝師父。」我感激不已。
師父拿起零碎的紫劫和買來的材料,「現在給你修復掃把,沒事不要打擾。」
我把《天鬼狩記》掖入胸口,拿著小本子閱覽,徐花妍雖然也想看,但這屬於上師界的門派隔閡,涉及到原則性的問題,她只瞄了眼封皮就回房看電視了。
很快,我看的心臟砰砰亂撞,燈油竟然是在屍油的基礎之上,又加了三道工序,因此燈油是一個生命體的精純所在。不過上邊說了,動物和人類的屍體均可,近乎沒有差別,但並非什麼動物都能煉的,必須是哺乳動物。
值得一提的是,上師身體提煉的屍油再轉化的燈油,比前者要珍貴,功效也大。
憑師父的性格,他的燈油應該源於動物屍體,想到此處,我便安下心來。
小本子的最後一頁,師父特意寫了第十六代鬼道夫「毛逸林」的事,他生平最愛拿人類的屍體煉製燈油,實力也是歷代鬼道夫最強的一個,但由於他遭到了天譴,年近四十就無端剋死,魂飛魄散,包括軀殼,變為了齏粉。
所以說由人體煉製得來的燈油,對於陰德有莫大的損減。累月積年,久而久之報應就來了。
我走入院子東側的小倉庫,這裡為師父提煉燈油的房間,上邊的鐵線掛了十隻死掉的蝙蝠屍體,這是師父專門抓來讓我練手用的。
我剝下一隻死蝙蝠,放在一塊玉石前,拿著道具把不需要的部位弄掉,接著花了半小時按小本子上的操作,搞的手指都疼了,我加熱再冷凝,然而卻失敗了。
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
過了能有三個小時,我揉了揉眼睛,放入了第七隻蝙蝠,練出了它的屍油,然後到了提煉燈油的步驟,等到最後一道工序時,我期待的望向器材,預定的時間已過,下邊的小瓶還是空的,又失敗了!
我活絡著麻木的手腳,不厭其煩的繼續嘗試,萬事開頭難,今天我就不信邪了!
第八隻,失敗!
輪到第九隻了,若是再有沒啥進展,也許就得自己去抓蝙蝠了。我反思著之前哪個地方出了漏洞,進而小心翼翼的來操作,不知不覺間又到了最後一道工序,我盯著透明的小瓶,心中默念道:「燈油啊燈油,出來啊!」
「滴……」
下一刻,終於有東西落入了瓶子,它傳來清脆美妙的聲響。我難以抑制住興奮,跳了三尺高,剛開心了一秒,我突然察覺到不對勁,液體的燈油落入能有這般清脆的動靜?
我急忙湊到玻璃小瓶前,發現裡邊竟然一顆黃褐色的渾濁晶體……
第0105章:和她睡覺太恐怖!
這晶體像蒼蠅的腦袋般大小,我疑惑的翻開小本子,重新過了一遍眼,也沒有關於最後一道工序出現小晶體的描述,按理說應該是液滴狀的燈油才對……
我百思不得其解。拿著透明小瓶,走到師父所在的小屋子前,我抬手敲動門板,「師父,我用蝙蝠屍油來提煉燈油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哦?」
師父很快打開門,我透過縫隙看見滿地攤放著四種材料,紫劫已經拼接好三分之一,跟以前完全不能比。就像新衣服打了補丁。
他接過我手裡的小瓶,觀察了三秒,眼睛放光的道:「沒想到被你誤打誤撞煉出來油晶了!」
「油晶是什麼?」我不解的道。
「提煉燈油時有千分之一的概率出現油晶。所以極為稀有!」師父詳細的解釋道:「這玩意放在銅燈內,較於同體積的燈油,有五十倍的燃燒時間。」
我有點兒懷疑,「如果單是燃燒時間。也不算好東西吧。」
「油晶最屌的是,它還能提升實力。」師父搖頭遺憾的道:「可惜,真可惜,如果你用的不是蝙蝠,而是大型的哺乳動物,煉出來的油晶,至少能把你提升到大玄位,甚至小地位也說不定。」
我翻了個白眼,「您準備的蝙蝠。怪我咯?」
「為師擔心你第一次上手,累著。」師父呵呵笑道:「再說了,換個別的,你未必有這運勢了,油晶可遇不可求,現在吃了它。」
想到小瓶裡的晶體源於蝙蝠的屍體,我就猶豫不決,師父卻抬手一隻手,捏住我嘴巴,他另一隻手把這粒油晶倒入我口腔,竟然一觸即化。融入我的身體。
沒多久,我察覺到體內的真元似乎增加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我嗔怪的看了師父一眼,返回器材旁拿第十隻蝙蝠進行煉化。我駕輕就熟的操作到最後一道工序,六滴瑩潤的淡黃液體輕輕地落入瓶身,成功了!
小本子上說提煉燈油並沒有百分百的成功率,是隨著次數而提升的,前期失敗的可能性較大,我這資質不算愚鈍也不算異稟,屬於泛泛平常,像師父,他說自己當初第三次就提煉到了燈油,不過幾十年了,現在提煉十次還得有一次失敗的。
一隻蝙蝠才有六滴,看來想滿足日常的需求,要用較大的哺乳動物屍體。
傍晚時分,師父離開了小屋子,他把修補好的紫劫交到我手上,我試探性的做出劈打姿勢,手感毫無沒變化。我們一塊吃了飯,他疲倦的拿起紫劫,「小初,接下來我要提煉魂種了。明天把它們和青銅燈一併放在我臥房門前。」
「青銅燈的使用說明呢?」我問道。
師父拍了拍腦袋,「哦對,你不說為師差點忘了,到時候留字條吧。」
蝶兒師母倚在床頭裁著紙,我打了聲招呼出去跟柳根兒喝酒了,半夜回來時,看見徐花妍睡在我房間的床上,住所裡沒有別的空房間,這可咋辦?蝶兒師母隨口來了句:「小初,就跟她睡一個床唄。」
我不停地搖頭。
蝶兒師母把紙人疊住,她調眉道:「那搭地鋪。」
「嗯,師母晚安。」我返回房間,鋪了幾張板子,放上被褥,心說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
第二天醒來,我感覺胸口好悶,彷彿壓了重物,難道出現了「鬼壓床」?我睜開眼睛,看見徐花妍橫著躺在我身上,我鬱悶的推著她腦袋,「喂,你有床不睡,幹嘛把我當墊背。」
徐花妍迷糊糊的道:「有病……」旋即她忽地睜開眼,猛地跳回床上,「孽畜,你對我做了什麼?」
「拜託,受傷是我好不好,莫名其妙的被你壓住。」我翻了個身打算睡回籠覺,「怪不得寧綢總抱怨跟你睡一個房間很恐怖呢,原來是真的。」
「混蛋!」
徐花妍檢查著睡衣,見自己沒受到侵犯,她便放下了心。
「報告聶老大!」陳俊嗖地跳出招鬼棋,瞬間房間臭味撲鼻。
《死亡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