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說完，下一刻《死亡筆記》幻化為小死，她腹黑的笑道：「聶鍋鍋，直接把這姐姐拍暈不是更好嗎？」
我眼角抽搐，小蘿莉的暴力傾向太嚴重了。我擔憂的說：「那千萬別一下子把腦漿拍出來了，我之前就已經覺得特別對不起兄弟，再出個好歹，我哪還有臉見他？」
「放心啦，我保證，最嚴重不過輕微腦震盪。」小死揉了揉我手背，她解釋道：「筆記裡記載物理學家和醫生犯罪的知識，我從其中學到了好多力學和醫學相關的東西呢。」
這時，後備箱的蠶繭再次一震，滋滋的裂開聲出現，裂紋越來越多！
「呃……悠著點。」我捏了把她的柔滑臉蛋。
小死跳入後備箱，抬起小手，摸向龍一姝的腦門。「姐姐乖，不煩躁哦！」
掌心與其腦門接觸的那一刻，整個車的前半部分都被壓的猛地翹了起來。如果小死再加大一點力道，十有八九就要翻車了！
蒼老男音出現，「這是什麼鬼，壓壓死我了！」
他立刻將身體主導權讓給孫女。
與此同時，小死抽離了手，她眨著亮晶晶的眼睛，「姐姐你好，千萬別讓你爺爺出來啦。我肚子好像有點餓了，擔心忍不住把他吸出來吃掉。嗚~~~我知道他還沒被審問，要是真吃了他，聶鍋鍋一定會怪我噠。」
龍一姝閉上眼睛，過了片刻，她回應道：「好好的……他應該被你嚇到了。」
我心臟狂跳，小死的吃貨屬性連靈魂體也不放過，震懾力夠狠！不過轉念一想，倘若到時候天位靈魂不主動離開孫女身體，沒有一個解決隱患的辦法時，為了給柳根兒一個交代，我不介意讓小死把那句話變為現實！
我們返回車內，期間龍一姝的爺爺沒再得瑟，畢竟小死時刻準備出手呢。
過了十分鐘，抵達了目的地，我們把鼻涕蠶繭搬入升降梯，小死在旁邊助陣，這次行動完美的落入尾聲……
辦公大廳。
江無流滿意的看著我們的戰果，「大家做的不錯，你們先休息半小時，我來看守他就好。」吩咐了幾句，他喚來寧綢，並示意我放出大鼻涕鬼把龍一姝肩膀解禁。
龍一姝氣息弱了七分，雖然創口早停住了流血，但這種程度的傷勢也不是一個姑娘家能扛住的。
寧綢即刻展開了治療。
「耶~~太好了！」
小死踢了蠶繭一腳，她蹦蹦跳跳的往娛樂大廳移動，突然定住了，視線瞄向存放霧之靈的玻璃罐子，「聶鍋鍋，那是神馬？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你忘了，當初陰陽通道內的霧之靈。」我把她抱到肩頭，「什麼都想吃……我去換身衣服，帶你逛街。」
「是逛街街。」
「好，逛街街……」我大汗狂流的帶她回了私人房間，洗了個澡，我們到隔壁街買了一堆吃的。小死若是吃正常的食物，需求量很大，我早晚得被她吃窮，看來以後要多抓點鬼怪了。
我蹲在小死身旁，看著她把食物全吃完，我拿紙擦乾淨她的小嘴，領著回到辦公大廳。江無流見時間差不多了，通知全員聚集在方桌前，審問龍一姝和她爺爺。
望著桌子上擺的大蠶繭，這讓我想到了一個新興的詞，「人體盛。」
我甩甩腦袋，拋掉雜念，道：「江博士，咱們先審哪個？」
「天位靈魂跟老油條一樣，指望他吐出來點啥難的要命，可小龍姑娘問吧。」江無流和顏悅色的道：「剛剛接觸了下，我發現小龍姑娘性情挺好的。」
我心說有大屁股這大天位的鎮場，小天位的龍家爺爺不敢出來作妖了。
江無流稍作思考，他詢問道：「小龍姑娘，敢問剃刀手和你爺爺聯手，想搶奪王大寶手中的晴柔珠，所為何事？是為了重塑你爺爺的軀體嗎？」
「我們……」龍一姝眼色一黯，似乎有難處。
現在她沒了爺爺的威脅，一般的問題，點頭Yes搖頭No就行了，沒想到還是猶豫不定的樣子，難道說此事另有隱情？
「小龍姑娘，不要緊張，放鬆一下。」江無流微笑著說道：「知道你是無辜的，所以我們這不是審問，只想和你聊聊天，究竟有什麼困難，跟我們講就行。」
「唉……」龍一姝歎息搖頭道：「不是不想說，只怕說了，你們讓我和爺爺更加的沒有希望。」
「好吧，我們不強人所難。」江無流摸動下巴，我們都不信他會就此放棄。辦公大廳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他忽地問道：「你爺爺奪舍了你的身體，主要掌控權攥在她手中，你恨他嗎？」
龍一姝竟然迅速的搖頭，「不恨。」
這大為出乎我們的意料，心中不禁對於她和爺爺的關係極為好奇！
寧疏影抖了下眉毛，「他對你不好，聽聶兄說，只因為沒審問出來就扇了你巴掌，拿你戀人做威脅，還借你身體對無辜的女子動殺手。」
「她們……並不無辜！」龍一姝牙齒摩的咯咯作響，「其實……爺爺也是個可憐人。」
「那也沒有權力剝奪別人的生命，即使是上師，即使是暗蠱師。」江無流凝重的問道：「你倒是說說，死掉的三個女人，怎麼該死了？」低土東亡。
「我奶奶的死，全怪她們！」龍一姝淚水模糊了眼眶，她無助的說：「求求你們，不要再問了，現在殺了我們吧！求求你們了……」
「用死來逃避的人，都是被逼到了絕境。」江無流唏噓不已，他命令的道：「聶初，麻煩把大鼻涕叫出來，解除鼻膠束縛，放龍一姝和她爺爺離開。」
「現！」
我祭出招鬼棋時，心想著這個決定是要欲擒故縱還是想來真的……
第0169章：揭開真相（下）
大鼻涕鬼顯化了鬼體，他挖著鼻孔問道：「咦？好熱鬧啊，親們想吃我特殊烘培的奧爾良烤鼻涕堡嗎？加量不加價，鹹的夠味！」
「喂，你怎麼跟陳俊學壞了？」我翻了個白眼，指著方桌上的龍一姝道：「把她身上的『蠶繭』解除。」
大鼻涕鬼驚異的道：「咱們費勁巴力的在那小區浪了一回。把人抓來了，就這麼放掉？聶老大，你們這是放食糞鬼入廁啊！」
「讓你放，哪來的廢話？」江無流沉著臉，朝大鼻涕訓道。
「老大的老大……嗚~惹不起……我放！」大鼻涕鬼探出鬼手摸向蠶繭，這堅硬的封殼頃刻間化為一大攤軟巴巴的鼻涕，噁心死了，眼瞅著就要瀰漫到桌下，眾人四散開來。
「鋤禾日當午，滴滴皆辛苦，不能浪費掉。」大鼻涕鬼兩根手指拈起一條渾濁的線條。放入鼻孔，接著他深吐了口氣，閉住嘴巴，猛地一抽！
「噗突~~噗突~~」
只見大鼻涕鬼猶如一台抽水機一樣，方桌上的鼻涕越來越少，湧向他的鼻孔。過了片刻，包括龍一姝身上粘連的，竟然一滴也不剩。
他躥回了招鬼棋。
龍一姝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她難以置信的說：「真的願意放我離開？」
「嗯。」江無流點了點頭，他笑道：「雖然鼻涕都收走了，但附著有不少細菌。我建議你在我們這洗個熱水澡。」
「謝謝……」龍一姝同意了，畢竟姑娘家愛乾淨。
「肩膀的傷剛包好，我幫你洗吧。」寧綢帶著對方走向自己的私人房間。
二女消失在門內，我疑惑的道：「江博士，您這是玩真的？」
江無流笑了笑，說：「如果龍一姝和她爺爺真有苦衷。我相信二人權衡一番，會選擇坦誠相對的。不僅如此，我通過剛才她的表現來看，她爺爺與剃刀手以及拆血先生之間，並不是對等的合作關係，突破口極有可能是她奶奶。」
「這麼肯定？」徐花妍有點懷疑。
「凡事不能操之過急，要有針對性的手段才行。」江無流指尖點動著桌子，「噠~噠~噠……」他接著道：「我一生閱人無數，有的人吃軟不吃硬，有的人吃硬不吃軟，龍一姝爺孫屬於前者，除非我今天沒睡好，打眼了。」
「……」
我想到方桌之前滿是大鼻涕液，索性站起身，拿著洗潔精和拖布，擦了一遍方桌。擦完時。休閒大廳的門打開，寧綢和換裝完畢的龍一姝走了出來。
龍一姝猶如出水芙蓉般清麗，由於潮汐之力的事情，她不好意思跟我們打招呼，低著腦袋沖江無流說道：「感謝你們的招待，我先和爺爺離開了，後會有期。」
「這一次也算化敵為友了，小龍姑娘，路上注意安全，有麻煩記得聯繫夜部。」江無流取出一張名片，精準的拋上了對方手背。
「謝…謝謝。」
龍一姝感激的將其收好，她扭身走向升降梯。
江無流這是要玩脫的節奏嗎？
我們所有人注視著這道窈窕的背影。
龍一姝推開門，前腳邁上升降梯時，她驀地停住。突然蒼老男音出現，「丫頭，他們如此真誠的待咱們，就這麼離開，有傷我苗疆一脈的作風，你覺得呢？」低爪東劃。
「是的。」龍一姝道。
蒼老男音繼而說道：「和他們開誠佈公的說一說吧，中土有句話叫一個好漢三個幫，我們孤掌難鳴，也許他們能拉我們一把。」
「您同意了？」龍一姝驚喜交加。
「唉……罷了罷了，咱不走了。」蒼老男音歎息完，旋即消失。
龍一姝轉過身子。她眸子中淚光閃動，看向我們說：「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不到最後一刻，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我們彼此相視，心說大屁股拿捏的挺準。
「歡迎。」江無流一如既往的溫笑，「妍兒，搬一張椅子來。」
徐花妍為龍一姝佈置好了座位，道：「不要緊張，慢慢說。」
「其實，爺爺真的很可憐，我被他奪舍身體，也並非被威脅的，而是真心情願。」龍一姝整理了好思緒，她氣息平穩的說：「爺爺是苗疆的老一輩暗蠱師，不敢說第一，也敢論第二了。後來他覺得陰邪之蠱有傷天和，發動暗蠱師們一塊銷毀暗蠱，並相互約定不再煉製。就這樣，本已經稀少的暗蠱師，變得寥寥無幾，近乎絕跡。」
聽起來，龍一姝爺爺是個好人啊！他與現在的所作所為完全不同，讓暗蠱師金盆洗手，等於在根源上抵制了暗蠱，這樣一來，因暗蠱而死的人將大為減少……
「沒想到的是，不久之前，百煉門的拆血先生，派手下剃死鬼找到了爺爺。」龍一姝眸子動了動，無奈的道：「想邀請爺爺加入百煉門，共同篡得天下大業。如此瘋狂的反人類計劃，爺爺不可能答應的，強勢的拒絕了。」
我擰緊眉毛，說：「然後呢？百煉門展開報復行為了？」
「爺爺與奶奶苗色不同，卻意外的產生情愫，生下我爸爸之後，二人就一別無期，沒有再見過，但彼此念念不忘，思念到老。」龍一姝黯然神傷的說道：「爸爸離開了，我就和奶奶相依為命，一直到事情發生之前。百煉門邀請爺爺不成，不知怎麼查出來的，對方就把主意打到了我和奶奶身上，為了掩人耳目，對方讓三個外圍成員，並稱百煉三美，就是五個月前我和爺爺用蠱殺死的張美宇，申汀美，王獻美。她們假扮成遊客，到了我們的苗寨。」
我們倒吸了口涼氣，敢情死掉的三個有「美」字的女子是百煉門的，這一點夜部事先遠沒有料到。
「那天，我沒有在家，這一切我是聽寨子裡人講的。」龍一姝回憶的道：「她們敲開了家門，沒想到奶奶用熱情的招待，卻招來了禍患。臨走時，百煉三美裝作迷途，讓奶奶幫著指路，等到沒人時，她們就把奶奶弄暈帶回了天南市。我回家看到奶奶不見了，驚慌失措，報警也查不出來她們是誰。想到奶奶之前每天一直握住一個荷包，望著夕陽，她說過荷包裡有比她生命更重要的東西，我打開一看，是一個地址，找過去才知道是爺爺的苗寨。」
「接下來你們來了天南市？發生了後邊的事情？」我心頭疑惑，當時查她資料說奶奶已故啊。
「我們第一次來天南市比這要早。」龍一姝搖了搖頭，她解釋道：「起初爺爺並不知道是百煉門所為，他憑借當年和奶奶共同植入體內的連心蠱，帶我一塊追蹤到天南郊外，發現了百煉三美綁架奶奶的地點，運氣不好，拆血先生來此提人。爺爺示意我躲起來並斂掉我的氣息，他衝上前營救奶奶，和拆血先生發生了一場戰鬥，小天位打不過大天位的，況且爺爺早已不做暗蠱師了，手裡又沒有陰邪之蠱，敗了。」
江無流意念一動，問道：「你奶奶是被戰鬥波及到了嗎？」
「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龍一姝歎息的道：「我親眼看見拆血先生拿奶奶的性命，威脅爺爺為百煉門煉製陰邪蠱物。奶奶叫爺爺不要答應，為了不拖累他，咬舌自盡了。萬沒想到，拆血先生竟然拘住了奶奶的靈魂體！如果爺爺當時不答應下來，拆血先生就要奶奶魂飛魄散！所以……只好……」
寧疏影不解的問道：「按理說，你爺爺答應了就沒事了，可他是怎麼失去身體的？」
第0170章：我又要死了……
「爺爺和拆血先生、百煉三美離開了。」龍一姝緊緊的握住小拳頭，道：「地上只剩下奶奶的屍體，我把她帶回了苗寨，埋葬。等了兩個月，爺爺的靈魂體突然跑回了我家，我傻眼了。他煉製了陰邪之蠱排位第三的千瘡蠱，打算種到拆血先生身上，憑此換回奶奶的靈魂體。然而拆血先生早已警覺，他有一樣法物叫反彈鏡，千瘡蠱彈到了爺爺自己身上。這種蠱足以抹殺大天位的，如此一來，爺爺當機立斷的捨棄自己身體，憑借天位靈魂逃離了他的魔手。拆血先生放話說如果不回來就把奶奶的靈魂體毀掉。」
我驚心動魄的道：「然後奪舍了？」
「嗯……」龍一姝點了點頭，她神傷的說：「爺爺初次見到我就感覺到身體契合度很高，所以他這次逃回來問我什麼意見，奶奶把我養大。為了救回她的靈魂，我毫無疑慮的同意了。被奪舍之後，爺爺取得了我身體的控制權，我們再次返回了天南市，尋找機會。巧的是，他感應到了多年前送給王大寶的陰瞳蠱被啟動，對方當年因為晴柔珠銷聲匿跡，那種珍寶能重塑人的身體，爺爺說拿到手了，再取得奶奶的靈魂體，她一復活，爺爺的心願就完成了。思來想去，不僅晴柔珠難得手，百煉門勢力太大，我們沒有任何偷到靈魂體的可能性。」
徐花妍問道：「於是，你爺爺就和百煉門談條件？」
「只能這樣了。」龍一姝無可奈何的說：「那時對方不知道我被爺爺奪舍的事情。所以『我』代表爺爺，去和百煉門談判。商議了很久，雙方各讓一步，百煉門負責出人，幫住我們奪得晴柔珠，一旦成功，爺爺將永遠效忠於對方，定下了不能違背的誓言，和陰約的性質一樣。」
她停了數秒，接著說道：「動手之前，爺爺煉製了胎毛蠱和培養了噬魂蟲。拆血先生先讓百煉三美分別到王大寶的店舖去試探深淺。無論是我還是爺爺，都極為記恨那百煉三美，等她們有了詳細的資料之後，爺爺直接用我的身體對她們釋放陰邪之蠱，讓百煉三美全部死於非命。」
「用蠱來殺死百煉門的人，就不擔心拆血先生懷疑嗎？」我疑惑不已的道。
龍一姝反問道：「百煉三美和身為老牌暗蠱師的爺爺。哪個價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