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痊癒的兆頭！
寧綢敲門走了進來。探查完我的狀態，她憔悴的道：「聶初，你的傷已經好了，剩下的就是恢復階段，現在盡量不要調動真元。等恢復滿的時候。大吃一頓，實力會因此提升的。」
「謝謝綢妹子了，話說你臉色好像挺難看的，發生什麼事了？」我疑惑的道。
「誒，別提了，我要麼閒的沒事做，要麼就忙的要命。」寧綢抬起手揉著腦門，「現在夜部全是大病號。你一個，秦鬼冥一個，蒼井地一個，加上那王大寶，我快忙不過來了。」
「哈哈，我這不已經好了嗎，你就能輕快點了。」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像這種忙碌期還是很少見的，畢竟強勁的敵人和危險的環境不是天天遇見。」
「嗯，先不說了，我去秦鬼冥那看一眼。」寧綢匆忙的收拾好醫療器具，離開了房間。
我站起身，試探性的活動筋骨，「辟里啪啦」的作響，跟爆豆子似得。這幾天輸液並不覺得飢餓，昨晚撤掉了，胃部就感覺空了，我換了身衣服，來到辦公大廳，注意到寧疏影和徐花妍趴在方桌前睡覺，而江無流倚在輪椅上直打呵欠。
眾人為何無精打采的？
我納悶的道：「江博士，你們昨晚沒睡覺？」
「是啊，窺視三河屯附近廢墟上百煉門的動靜，還要忙著給官方寫報告。」江無流喝了口桌子上放的橙牛，他笑問道：「聶初，你身體無大礙了？記得等真元存滿了，大吃一頓。」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應道：「嘿嘿。」
「現在就剩剃死鬼這一個突破口了，撬開他嘴巴，案情可能要明朗一半兒。」江無流眉毛微皺，說道。
我狐疑的說：「為什麼才一半？」
「吳家祖傳的養物局和當年吳姓上師離開蒼天教之後的事情，我們無從得知，這事恐怕只有每一代的百煉門主才知道，拆血先生不可能把這事的真相說給剃死鬼的。」江無流搖了搖頭，歎道：「所以我們只能從剃死鬼嘴裡問出來方天同挖出古董之後的事情，以及百煉門的詳細情況，最理想的情況就是他知道靈魂體的囚禁地。」
「但願如此……不過您也得勞逸結合。」我坐在桌前，隨手拿過一罐橙牛啟開，我一口氣灌完，詢問道：「昨晚徐花妍說您要給我換臉，是什麼意思？我想瞭解一下。」
「這換臉可不是整容，我打算替老孔教你一種特殊的法門，分出來一部分真元聚於臉部，來改變相貌，過程挺疼的，這種法門，目前只有你們鬼道夫能用。」江無流呵呵笑道：「用於蒙蔽天機，誰想推算你的命論，都會認為死掉了。所以拆血先生不可能認為你還活著的。這法門當年你師父使用過，不過他目的只是為了蒙蔽天機，並沒有調整相貌。鑒於你接下來還要參與夜部的行動，會和百煉門交手交鋒，因此視覺上要大改。」
我狐疑的說：「聽起來像鬼道夫的獨家法門，可師父的《鬼道夫手札》裡沒記錄這法門啊？」
「因為……這是我和他聯手開創的。」江無流唏噓不已的道：「不過使用了之後，將不再受天道的眷顧，你的性質將從一個天命者，變為截然相反的逆天者。直到解除這特殊法門之前，千萬不能被天機發現你在蒙蔽它，否則就慘了。」
「如何能保證不被天機發現？」我低頭思索的說：「好像師父當時蒙蔽了天道時，淪為一個人生不得志的落魄中年，憑此來體驗世間百態，連法門都不敢用，唯恐被發現了。這樣說來，豈不是我今後得夾著尾巴做人，不做上師，還咋和百煉門交手？」
「倘若在當時，只能如此。」
江無流眉毛勾起，他笑吟吟的說：「後來我閒的沒事把這法門改良了下，持續調動真元來施展法門的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就不會被天道發現。」
「那我用了十五分鐘，停五分鐘，再用二十分鐘呢？」我試探的問道。
「這沒事，因為加起來減掉期間的冷卻時間，還是半小時。」江無流凝重的說：「所以第二次到二十一分鐘時，就有危險了。換句話說，無論什麼情況，兩次或者多次使用真元，減去期間所有的冷卻用時，不能超過半個小時，只能少。」
緩了片刻，他提醒道：「故此，注定了你不能和對手纏鬥太久。第二十幾分鐘時還沒分出勝負，除非你有把握很快將其擊殺，否則就逃吧。」
「呼……」我心中的石頭落了地。
「另外，你聽說過石墨烯嗎？」江無流突然問道。
「石墨烯？如雷貫耳啊！這不是傳說中的超級材料嗎？」我想到了前段時間的新聞，一邊回顧一邊說道：「媒體報道過，輕如氣球，硬如金屬，它承受比自身重40萬倍的重量也不會變形，把它壓縮到自身20倍小還能恢復如初，但是目前由於稀有，無法普及使用，世界上包括華夏在內的幾個大國都在研究這種超級材料，想用在軍事上承擔衝擊力。」
「知道就行，那我就不過多說明了。」
江無流透露的道：「以前我也發現的一種超級材料，與石墨烯相仿，也帶自動記憶效果，和泡沫一樣輕，也比金屬硬，不僅如此，我找很多大天位的強者施用諸多攻擊性極強的法門來對它進行了實驗，沒有被毀掉，卸掉了大概百分之九十幾的攻擊，用來做護具類的法物最好不過。」
他眼中遺憾連連，「可惜，這材料我至今只找到了巴掌大的一小塊，人工複製不了，唉，如果量多的話，就能為夜部所有成員製作一套護甲。」
我滿眼問號的說：「您忽然提它的用意是……？」
「為你量臉定制一隻遮掩類的面具。」江無流思維縝密的道：「一個人就算換了臉，自身的勢和眼神卻難以隨之改變，它們和後天長期的成長環境有關，所以我還是擔心會有人把你認出來，但加一個面具來遮掩，這兩樣東西就會變了。」
「真的？」我半信半疑。
「有的人帶上副眼鏡，都會像變了一個人，只有極為熟悉的朋友才能認出來，何況你這是遮掩類的面具。」江無流點了點頭，道：「這事解釋不了，總之很神奇。」
我有點鬱悶的說：「現在就差我的新名字了，想了一晚，也糾結不定。」
「這你無需費心，我已經著手為你辦新的身份和諸多證件，只缺一份換臉後的照片。」
他還蠻貼心的。
我迫切的問道：「叫什麼名字？」
「新名字並非我亂取的。」江無流神色一凝，他沉聲說道：「牛……二！」
第0192章：我叫牛二！（上）
牛二……
牛二啊！
特麼的這新名字真叫牛二！
我確定自己耳朵沒有出現幻聽，旋即一口老血上漾，差點噴了大屁股一臉，「江博士，您在逗我嗎？這還不叫亂取的！」
江無流一本正經的說道：「的確並非亂取的。」宏扔冬劃。
「理由，我需要一個讓接受大理由！」我鬱悶的無以復加。「我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好，得罪您了？」
「牛二是真實存在的，無論是年齡還是體態，和你相仿，不過他無法出現了。」江無流平靜的道：「那個牛二，是一個獨行俠，無門無派，憑借上山砍柴時意外得到的上師手札，成為了一位上師，那時他才二十一歲，就地位了。可謂天賦異稟！不僅如此，牛二還擅於使用槍矛，他雖然出身於鄉野，但見識卻極為廣闊，平時喜歡冒險什麼的，有一次為了給我尋一份材料，牛二掉下了一個天坑，接著這天坑消失了。我找人為牛二算過，他並沒有死，似乎也出不來。」
「沒想到真正的牛二還是個天才！」我稍作思考，確實偽裝為一個真實存在又不可能出現的上師最為穩妥，唯獨讓我耿耿於懷的就是這名字……
舉了例子吧，如果我和寧二貨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被救的人感激不已問我們姓名。寧二貨說叫「寧疏影」，加上他淺淺的笑意，形成了一道致命的逼格，可我呢？人家問我叫啥，我說「牛二……」
這還讓我咋在江湖上混啊！
這時，一道極為刺耳的笑聲忽然響起，徐花妍毫無形象的仰在椅子上哈哈大笑，「哈哈哈……牛二，牛二！笑死姐了。」
「你們全家都叫牛二……」
我臉黑乎乎的吼道，「小心我分分鐘把你滅殺。」
「寧二貨，快醒醒，告訴你一個好玩的事情！」徐花妍抬手推向寧疏影的肩膀，將其推醒之後，她強行憋住笑意問道：「你猜猜孽畜的新名字叫什麼。」
「不知道……」寧疏影迷糊糊的。
徐花妍又忍不住放聲大笑。「n-iu--牛，二！」
「牛二？」寧疏影聽完一愣，停了三秒，他捧腹大笑，連身子都歪了，直接笑到地上。「不行了，我一念叨這名字就跳戲，要抽了，回房間睡覺！牛二，早安。」
徐花妍也跟著一塊逃之夭夭。
我鬱悶的看著江無流，「這……」
「牛二，放寬心吧，他們笑著笑著就接受了。」江無流美其名曰為了不暴露，要從此刻就開始適應叫我這名字。
我一個腦袋兩個大，感覺天地黯然失色，自己像被世界拋棄了一樣。
「牛二，跟我到研究室，我教你變臉的法門，化為真牛二的相貌。」江無流掰動輪椅，他頭也不回的說道：「不用擔心傷勢和真元不夠的問題，我為你輸入真元，到時候換完臉，養到真元蓄滿，再吃一頓也一樣。」
我小心細碎的跟在後頭，抵達時，江無流在文件裡翻了翻，他抽出了一張畫的亂七八糟的圖紙，乾笑道：「這你看不懂，我重新寫一份，你練完記得燒燬。」
江無流拿出紙筆，唰唰的寫了五分鐘，工整的字跡呈現其中。
我接過紙，逐字逐句的閱覽，越往下看越是心驚肉跳，這換臉的法門……無異於把自己的臉部撕裂一次重新塑為新的臉，連骨頭都要改，不過這與整容有兩個區別就是能花同樣的代價，變回來，第二個就是新的臉渾然天成，毫無違和感，極為的自然，看不出任何改動的痕跡，包括自己的命數，換句話說，沒切換回來之前，原來的自己，在冥冥之中已經等於消失了。
這法門之所以只有鬼道夫能用，有兩個先決條件，一來使用者本身必須為天命者，才能違背並打破這一天道規則，相當於當官的突然跑到境外躲起來般，所以被天道發現你的行蹤，必然饒不了你。二來，想用這法門，一定要借助御塵訣，憑借無處不在的灰塵來偽裝氣機，漸漸的用新身份再次融入這片天地。
「那啥……我弱弱的問一句，牛二長啥樣啊？」我心臟突突狂跳，這傢伙的相貌千萬別跟他的名字一樣匹配，否則……我心理的陰影面積能覆蓋整個撒哈拉沙漠！
「法門的具體要訣看完了吧？」江無流取出了三張相片，他淡聲笑道：「這是牛二腦袋的三視圖，現在你施展法門換臉，我在一旁幫你盯著。」
「三視圖？就是正視、俯視和側視吧……」我平復住心跳，接過照片，牛二，通過這名字就容易讓人聯想到五大三粗，憨中帶傻的大愣子或者是滿臉胡茬，操著一把宰牛刀的莽漢形象，我閉住眼睛，祈禱有奇跡出現……
花了很大的勇氣，我才敢睜開眼睛，瞬間有一種喜從天降的感覺，這牛二長得竟然蠻清秀的，眉宇和眼睛像一隻活生生的精靈，立體感的鼻樑，微厚的嘴唇，不僅如此，他的眼睛竟然一個黑色一個藍色！
「這……」我詫異的道：「牛二戴美瞳了？」
「不，牛二是混血兒，天生為極其稀有的異色瞳孔，這在醫學上被稱為虹膜異色症。」江無流若有所思的道：「可我認為有異色瞳孔並不是一種病，這類人修行比普通快，也能看見不一樣的事物，異瞳覺醒時或許會有奇異的能力，不過至今沒有誰覺醒過，呵呵……」
「如果只看眼睛，挺嚇人的，就像恐怖片裡走出來似得。」我打了個激靈，有點不敢致使牛二的臉。
「誒，這牛二也挺可憐的，父母生下來他不久，就遇見了人販子，被拐到山野。」江無流歎息的道：「等牛二成為了實力不低的上師，有了尋回父母的能力，等找到時，卻發現親生父母已經死了。」
我狐疑的道：「通過這特殊法門，牛二的臉我能變，可異色瞳孔，這可不是真元能改變的吧？」
「這個我早就考慮過了。」江無流按住輪椅上的一枚按鈕，扶手打開一個凹槽，裡邊放著一個小瓶，他拿出拋了過來，「這個是藥物，能改變你一隻眸子的眼色。當然，用藥物改變的，不具有天生異瞳的好處，只是眼睛換了個眼色而已。」
「話說……有解藥嗎？」我驚疑不定的道。
江無流搖了搖腦袋，「暫時沒有，因為藥物是近兩天針對你換臉為牛二研製的，等有空了我慢慢弄。」
「那你可千萬別坑我啊……」我擰開瓶子，掏出藥丸吃掉了。
這時，江無流提示的道：「用你的真元控制著藥丸融化時的藥力，將其送入需要變色的左眼，快！」
我不敢猶豫，萬一變錯了就傻眼了，急忙調動真元，將體內的藥丸包裹融化，藥力均送向了左眼，很快，我左眼忍不住眨動，感受到一股不溫不火的刺激感，淚水一滴一滴的流了下來。
沒多久，藥力消退，我跑到鏡子前，瞅著左眼睛，心說：臥槽，真的藍了！
「效果似乎蠻不錯的，與牛二在外表上幾乎沒有區別。」江無流審視著我變了色的眸子，道。「凡事趕早不趕晚，施展法門吧。」
我把牛二的三張照片擺在身前，原地五心向天的調息，驅動僅剩不多的真元湧向腦部，幾秒的功夫就抽空了。與此同時，江無流將掌心對向我這邊，近乎透明的氣流湧向我的體內，維持著這特殊法門的消耗，撕裂般的疼痛一波接一波的觸動著我的神經……
第0193章：我叫牛二！（下）
臉盤、鼻子、嘴巴、眉毛、眼眶、骨頭……一點點的發生著形變，這種疼痛深入骨髓，我衣服已經被流出的汗水浹濕，甚至產生了欲生欲死的幻覺！
這哪兒是江無流說的「有點疼」？
三魂七魄似乎都在不停地的顫慄……
簡直快讓我這地位上師受不了！
忽然我意識到這對於大天位的師父來說可能確實是有點疼……
我全神貫注的借助江無流源源輸入的真元來催動著御塵訣和這特殊法門，疼痛持續了約有半個小時，此刻我意識已然模糊了。終於，彷彿一道晴天霹靂轟了我腦海，一切歸於平靜，疼痛感悉數化為虛無……
江無流收回了手。
我完成了特殊法門的最後一步，猛地脫力倒在地上，我「呼哧、呼哧」的大喘氣，已經沒有力氣爬起來看臉換的如何了。
江無流掏出口袋裡的小鏡子，俯著身子放在我眼前，「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就算世界上最精準的人臉識別系統，也不會查出來的。現在起，牛二是你，你就是牛二！」
「知……道了。」我腦袋貼著地，側臉眨動眸子，我望著鏡子中極為陌生的臉，感慨萬分的道：「牛二啊牛二，我何時能再成為聶初呢……」
「遮掩面具我稍晚點交給你。」江無流撿起鏡子，他按下通訊設施，道：「寧公子，來我這把牛二接走，通知下去，即刻起，所有人都要適應著叫他牛二。過幾天等案件結束。我們辦一場聶初的葬禮。」
過了一會兒，寧疏影敲開門，看見我的新面孔時，他愣了半晌，「這真是他變的牛二？完全不一樣了，我怎麼看怎麼像另一個人……」
「寧二貨，背我。」我昏昏欲睡的道，累得想說一個字都難。
「好的，牛二哥。」
寧疏影隨手把我扛在肩膀，跟江無流說了幾句，將我帶回了私人房間，他把我扔在床上拍了拍手，「兩種顏色的眸子，不得不說。真詭異，如果換了別人，我肯定忍不住拿刀尖把眼球挖出來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