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
「是真的。」
血之狂鐮不再裝傻充愣,他唏噓的道:「古時有一個地聖去膏藥島時,遇見一個主人剛死掉的式神,於是想收為已用。對方不從,他試圖用強大的實力將對方鎮壓,結果,一個中等地聖實力的式神,竟然寧為玉碎,化身為狂暴的風暴,把這地聖崩的血肉分離而死。當然,這也跟那地聖疏忽大意有關,他若是啟動了防禦,最多重傷。那次的式神風暴,也一併讓方圓百里的範圍寸草不生。」亞豐夾圾。
「知道就好,那個自爆的式神,是我以前多年的好友,也是主人生前摯友兼死敵的式神,裂螨。」式神之蘄蛇底氣十足的道:「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我的提議?你們還有十分鐘的時間。」
「我想再砍一下價。」
血之狂鐮面不改色,對方目前屬於弱勢,我們還掌握著主動權,所以有談條件的權力。血之狂鐮稍作思考,道:「把安倍九哭的真元廢掉,就此做回一個普通人。」
安倍九哭再次躺槍,地聖的位子還沒焐熱呢,就要被剝奪上師的身份,他淚流滿面的哀求說:「蘄蛇大人,我不要,我不想……」
「我寧願自爆。」式神之蘄蛇顯然也不同意,「主人的傳承只有上師能攜帶,否則真元一沒,就會自動消失。」
「那換個條件,把他的實力永遠壓在地位。」血之狂鐮死咬住不放。
安倍九哭拉住式神之蘄蛇的尾巴,一千個不願意。
「窸窸窣窣……」這個時候,式神之蘄蛇睜大蛇瞳,遙遙和血之狂鐮對視,氣氛很焦灼,彷彿一個不合就要打起來或者產生能量風暴。血之狂鐮無所畏懼的瞅著其眸子,毫無再改變主意的跡象。
時間一分一秒的渡過。
我和摘星手、寧疏影湊在一塊,討論著形勢的走向,現在似乎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了,已經到了雙方的底線,你說好端端的,該死的式神來什麼自爆嘛,六百年過去了,對主人未免太忠誠了,一心想著把傳承帶回土御門。
徐花妍一直卡在金屬牆壁內,她沒有聽太清楚,詢問外邊發生什麼事了。
蒼井地上竄大跳,淡定不了。
唯一一個不是上師的劍癡則原地靜坐。
我不由得想到了秦鬼冥占卜出的情況,面臨一次次選擇,會走向不同的結果,這次我們是命運的主宰……現在一切就看血之狂鐮的決策了。
另一方的安倍九哭躲在式神後方,他的表現哪有地聖的樣子,臉色跟醬茄子一樣。
忽然,式神之蘄蛇眨了下蛇瞳,「人類,你很好,我記住了。」
「記住我手中的鐮刀就行。」血之狂鐮微動嘴角,「止於地位實力,不能再高了。」
「成交!」
式神之蘄蛇猶豫了片刻,蛇頭側開,「成交。」
「蘄蛇大人,不要!」安倍九哭苦苦的哀求,也改變不了對方的主意。
「晴明主人的傳承,你必須帶回土御門神道。」
式神之蘄蛇的腦袋反向一扭,嘴巴張大,兩枚尖銳的毒牙精準無誤的刺中了安倍九哭的脖子,我聽見了類似於「滋滋」的吸吮聲,過了一分鐘,安倍九哭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弱,地聖中等、弱小地聖、大天位、天位中期、小天位,大地位……
第0294章:滴水不漏!
「夠了夠了,我已經是大地位了!」安倍九哭近乎瘋狂的說道:「不能再弱了,已經達到了華夏地聖的要求。」
毒牙並未鬆動,繼續吸吮著,直到目標降為小地位時
式神之蘄蛇嘴巴一抖,把安倍九哭震倒在地。他脖子上兩個觸目驚心的大洞汩汩冒著血液,很快真元自動運作,結了痂。
與此同時,安倍九哭的腦門上,多出了一枚黑色蘄蛇的印記。
「要不要驗一下?」式神之蘄蛇扭過腦袋,注視著我們。
血之狂鐮淡淡點頭,「好。」
式神之蘄蛇的尾巴狠狠地拍了下金屬地板,把安倍九哭震起三尺高,接著它橫向一掃,把對方抽到了我們眼前,猶如一個破麻袋般落地。
安倍九哭嚇得渾身瑟瑟發抖,像耗子見了貓……
血之狂鐮探手抵住對方脖子上的創口,他閉上眼睛,「這種毒素。確實和化屍水有一個共同之處,感染之後,真元變得稀疏薄弱,不可逆的。」
地聖和地位,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我心中感慨不已,此前不久安倍九哭還威勢全開,得瑟了一路過來,現在徹底傻眼了。換了我是他。不如死了算了,裝那一下子逼幹嘛?
血之狂鐮狐疑的盯著對方腦門的蘄蛇印記,「這是什麼意思?破掉就能恢復實力嗎?」
式神之蘄蛇翻了個蛇眼,「華夏地聖,你謹慎過度了。我準備一會兒就返回陰間,這印記是為了防止你們毀約的。」
「我能掃瞄一遍嗎?」血之狂鐮思索的說。
式神之蘄蛇頗為不耐煩。「隨意。」
這時,血之狂鐮握住雙刃大戰鐮。將鐮尖抵在蘄蛇印記前,魔王之眼紅光大放,刀刃上的紅色液流湧動,把安倍九哭直接嚇暈了。過了片刻,一點凝聚出的紅色液滴進入了蘄蛇印記,在內部繞著對方遊走了一圈,它出來返回了雙刃大戰鐮。
「並沒有做手腳。」血之狂鐮點頭,他側眼看向我們,「井地,你們一夥人意下如何?」
雖然安倍九哭作惡多端,可他的境界壓也到了小地位,但是。身上懷有晴明地聖的傳承,就這樣放回膏藥島有點放虎歸山的嫌疑,不過現在形勢別無他法,就算我們不同意,式神之蘄蛇決定自爆之後,血之狂鐮倒還好,我們的性命卻無法保證,式神風暴中零碎的石塊金屬亂刮,稍微強力點的打在自己身上,也會觸發護身石棋的效果,要不了幾下就完了,況且核心地帶還相當於超等地聖的攻擊。
如此一來,誰還封印饕餮?
所以不能因小失大,我們沒得選擇。想到此處,眾人齊齊點了下腦袋,就連嵌入金屬牆壁的徐花妍也同意了。
血之狂鐮一腳把安倍九哭踢回式神之蘄蛇身側,「現在該輪到你了,消失吧。」
「就這樣消失了,你們會如約遵守?」式神之蘄蛇想了五分鐘,它張開大嘴,「窸窸窣窣……我要你和我締結下式神之約,雙方誰若違背,即死,即形神並滅。」
「式神之約……」血之狂鐮抬手撫住額頭,「說吧。」
「我返回陰間起,你要保護九哭的人身安全,不能讓他死掉或者靈魂受到創傷,否則你也跟著死,並且等離開饕餮體內,你要負責把他送回安倍家族的領地,並且不能覷視晴明的傳承……」
式神之蘄蛇滔滔不絕的說了約有半個小時,羅列出了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終於,它停住嘴巴,「嗯,沒有了。」
「抱歉,第一條我拒絕跟著他一塊死。」血之狂鐮搖頭說道:「現在是饕餮體內,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我們誰也說不清楚,萬一饕餮發威,把他滅殺了,難道要我償命?」
「也對……」式神之蘄蛇的眸子動了動,「不准你們一方的所有生物、死物主動或者利用所有可利用的因素被動把害他身死,在危機出現的時候,你第一首選的保護者為九哭,接著才能顧慮其餘的華夏上師。等離開之後,再按著第一條生效,他如果有意外,你也跟著死,限期一個月之內將九哭送回領地,我種下的印記同時消失。」
我瞇著眼睛,「印記消失代表著什麼?」
「九哭額頭那印記,是我溝通陰陽的通行令,消失就意味我永遠也回不來了。」式神之蘄蛇掃視著我們,「把安倍九哭送回領地之前,如果你們沒有違約,我再回來就屬於我違背式神之約,也一樣,出現即死,即形神並滅。」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蒼井地一拍大腿。
「不。」
血之狂鐮搖著手指,「再補充一條協議,安倍九哭及其門人以及但凡接觸晴明地聖傳承的膏藥島上師,不可利用它來針對華夏或者對任何除膏藥島以外的勢力有侵犯意圖,否則,獲得傳承的……即死,即形神並滅。」
「還是輝兄邏輯嚴謹。」劍癡的指尖輕輕彈動古老大劍,「我可不想把敵人的劍送回去,最後再被對方拿著劍反過來殺我們。」
式神之蘄蛇嘴巴張動,猩紅的信子捲來捲去,它妖異的蛇瞳讓這通道的溫度驟然降了幾分,觀其壓抑的模樣,似乎真有那種他日成了氣候反攻的意圖。
血之狂鐮勸說的道:「反正你也到陰間不再回來了,陽間的野心,就收了吧,膏藥島是好是賴,和你再無關聯。而且晴明地聖的囑托,你也辦到位了。」
式神之蘄蛇低下蛇頭,「好。」
雙方確認了一下協議,立下了不可違背的式神之約。下一刻,狂風席捲著通道,式神之蘄蛇的黑色蛇影漸漸化為虛無。
過了很久,我們回過神來,注視著地下暈倒的安倍九哭,想殺死他卻無可奈何。
蒼井地上前踢了對方一腳,「丫的,趕快起來,小心我用尿把你澆醒。」
安倍九哭微微打開眼皮,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四下觀察,「式神大人……」卻什麼也沒有看到,「撲通--」他重重的癱坐在地,「完了,全完了,我的夜心……」
「砰--!」
寧疏影抬起腿一腳把他踢翻,「夜心是我的。」
「咳,那啥,寧二貨,膏藥島說漢字時喜歡咬第四聲,不要在意。」我拉住了他,唯恐這貨一犯二把對方踢出個好歹來,我們得跟著一塊玩完。
安倍九哭爬起來,他指著寧疏影的鼻子,「如果這是在十五分鐘之前,你早死了!」
「可惜時間無法倒流。」我抓住對方手腕,壓向下方,「認命吧,你只是一個小地位。」
「我說,先把我弄出來好嗎?」徐花妍悶沉的在牆洞內說道。亞豐醫弟。
血之狂鐮單手抓住她腳腕,往外一提,就把對方身子給捉了下來。
徐花妍臉色極為難看,她喘了好幾口氣,接著跑到我眼前,抬起手腕,「啪!」扇了我一巴掌。
我被她這一下子打懵了,摸著發熱的臉,「你……打我幹嘛?」當然,她把力道控制在黃位以下,並未浪費掉石棋。
眾人朝我投來怪異的目光。
徐花妍冷哼了句,轉過身也去左右開弓的扇了安倍九哭七八巴掌,她這次用的是地位實力,將對方臉都打腫了。很快,她放下手,回味無窮的道:「打一個地聖的臉,感覺真好。」
安倍九哭鬱悶的想撞牆自殺,「華夏臭娘們,就你這樣的,放在十七分鐘之前,我一個手指頭能在你身上開兩個洞。」
「閉嘴。」
我瞪了膏藥鬼子一眼,視線移向徐花妍,「喂,你說為什麼打我?」
她直接無視掉,走到血之狂鐮近前,感激的道:「謝謝輝叔。」
這不神經病嗎?難道被式神之蘄蛇一尾巴抽的腦袋不好使了?我無語的就地坐下,閉住眼睛回顧著不久前的曠世之爭,地聖的威勢竟強大到讓自己靈魂都沸騰了。
突然,我感受到了三道打破壁障一樣的強大波動,貌似誰突破了?我忍不住睜開眼睛,環視四周,鎖定了靠牆而立的徐花妍和躺在地上的寧疏影,還有坐著的摘星手。
不是吧……
寧疏影到了大地位巔峰,離天位只差臨門一腳了,而徐花妍也到了大地位,接近巔峰。而最狠的是摘星手,突破到了天位中期,威勢強的……離大天位並不遠了!
地聖之間的殊死對決,一招一式都有著尋常無法揣摩到的奧妙,所以對於實力低的上師,可以說受益匪淺。一般來說,就算在古時,天位以下的上師也很少有近距離觀看地聖戰鬥的時機,畢竟動輒毀天滅地,範圍較大,近觀者幾乎必死,如果離的遠了,頂多瞧個熱鬧,根本感受不到那種意境。
我雖然感受頗多,卻沒有突破的跡象,不過,心中領悟到的化境戰技雛形,像是一張白紙上添了幾筆輪廊,又像地基上放了兩塊泥磚。
沒多久,突破過的三位相繼退離了狀態,紛紛體驗著新的境界。
我羨慕的說:「看來近、現代最年輕的小天位,就在花妍大兄弟和寧二貨身上了。」
徐花妍依舊不想理睬我,寧疏影撇動嘴角笑了笑,「等破了再說。」
「天位中期……」摘星手試著握住拳頭,他難以掩飾眼中的激動,「謝了,輝兄。」
血之狂鐮意味深長的道:「我在地聖的殿堂中等著你們成聖。」
「該死,該死!」安倍九哭一拳打地,破皮了,他鮮血直流,「我連晴明老祖的傳承都無法自行掌握了!」
「最好安靜一點兒。」
我晃動著拳頭,逼問的道:「你,有沒有看見過妖刀鬼徹。」
「鬼徹老頭?」安倍九哭腦袋搖的像撥浪鼓,「它不是應該被法陣困在礦場嗎?」
看來這膏藥基地負責人並不知情,當時他追擊我們未果,回來時直接準備開撤的,因此對於礦場的情況一無所知。
徐花妍審視的說:「為什麼你的手下們全自殺了?還被你煉為藍眼武屍?」
「晴明始祖留下的傳承啊,誰知道醒屍肉被你們提前破掉,否則就是紫眼武忍了。」安倍九哭鬱悶不已。
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