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

有熊二七的神色異常激動,他一邊輕輕品著果酒,一邊跟犯了病似得哭哭笑笑,「這正是家傳古卷中青果、朱果的味道,只有那個村子的界中界有,真的、全是真的……護鸞村,濁余將軍,終於有消息了……」
第0454章:何為天道?
我們仨和慕容心語極為疑惑的看著有熊二七,這地聖哭著笑、笑著哭,就像一個心弦緊繃的人突然得到了宣洩口般,完全無視周圍的目光,自己在那兒釋放著情緒。
過了一刻鐘,有熊二七手裡的果酒也喝完了。他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讓你們見笑了。」
「沒事的。」
我搖頭說道:「有熊前輩,您究竟怎麼了?為什麼聽到護鸞村和濁余的消息會如此異常?」
有熊二七欲言又止,靜了三息,說:「這事涉及到炎黃兩位大帝的秘密。我不能對別人講,抱歉。」
好吧……
炎黃大帝的秘密,單是這二位的名號,我們就不敢繼續打聽了。不該知道的絕對不能知道,否則後果極其嚴重,連一向跳脫的蒼井地都知趣的閉上了嘴巴。
「接下來我們去哪兒?」寧疏影拽著靈寶豬的耳朵。
「現在……我們該分手了。」有熊二七掃視著我們四個,「我必須盡快趕回家族一趟,幾位小輩,後會有期,希望再見你們時,實力有一個新的提升!」
「謝前輩吉言。」
我禮貌的笑了笑,很快反應過來了,我滿頭霧水的問道:「您不是不知道冰心絕地的出口嗎?為什麼還說盡快返回家族……」
寧疏影、蒼井地、慕容心語也特別不解。
「我有熊部族有一個法門,叫遁甲生花。」有熊二七挺起胸膛,他驕傲的解釋說:「施展之後能通過空間裂縫捲入空間旋流,直接定點傳送回家族。怎麼樣,羨慕不?瞅你們這吃驚的神情,我這老傢伙等於扳回一城了。」
我震撼不已。「這不是遊戲裡的回城卷軸嗎?!」
「呵呵……」有熊二七非常裝X的淡笑了下。
寧疏影狐疑的說:「您有這直接遁逃的法門,為什麼之前還一直被我纏打著?」
「遁甲生花應該是有限制的。」蒼井地若有所思的道:「這類定點或者隨機的挪移術,屬於禁制演化的法門,消耗也極大。」
「確實如此。」
有熊二七想到之前被寧疏影單挑卻沒有任何制服對方的辦法就一陣尷尬,他無奈的道:「消耗體內剩餘的全部真元但必須大於總量的三分之一以上,以此為代價,便能施展遁甲生花了。非戰鬥時。靜態施展的成功率百分百,而戰鬥時或者動態時,幾率未知,並且失敗的可能性很大,一旦失敗,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是沒有一絲真元的留在原地,跟送人頭沒區別;第二種就恐怖多了,捲入空間亂流,要麼一直迷失下去,要麼身體、靈魂崩潰而死。」
「好想學這回城術啊……」
我們四個的眼睛中充滿了請求之色。
「不是我這老傢伙藏私不教你們。」有熊二七哈哈大笑的道:「這可是有熊部族獨有的。必須擁有紫熊圖騰才能施展,羨慕嫉妒去吧!」
我心頭有點遺憾。
蒼井地嘴巴嘎噗嘎噗的說:「哼,誰稀罕你的遁甲生花,只要給我時間,就能創造出隨身的挪移類禁制,比你那破遁甲術安全多了。」
「喲喲,這酸味,堪比老壇酸菜了。」有熊二七跟個逗比一樣不停地扇著鼻孔。
對於蒼井地說的,我們誰也沒有當真,只以為是一句造勢的話,沒想到後來還真被這小子研究出來了,還發揮了決定性的關鍵作用,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談。
「有熊前輩,你我之間的誓約先解了吧。」寧疏影主動提議的說道:「等以後你辦完事,來天南市的楓葉街第一家店找我即可。」
「哦對,差點忘了這事,還是寧小子心細啊,不然我回家了就會受到誓約之力的制裁。」有熊二七示意我們讓開三米,他解開了衣服扣子和褲帶。
「老兄,這是要準備裸奔的節奏嗎?」蒼井地一陣壞笑,「遁甲生花,不會回去真的全身光溜溜的吧?」
有熊二七老臉一紅,閉上眼睛,「奇之丁,門之杜,第七百六十局,天遁手印,紫極之光,遁甲生花!」
他說著的同時,雙手凝結一個複雜的手印,手臂上的紫熊圖騰透著袖子散發出一道紫光,流動於其皮膚。
下一刻,有熊二七直接就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他的衣服、褲子、鞋襪。
「哈哈,還好,有個胖次護命根子。」蒼井地感慨的看著地上這堆衣服,「這遁甲生花原來用的是三奇中的丁,八門中的杜門,以此配合天遁手印和紫熊圖騰施展了第七百六十局。」
「蒼老師,你似乎很懂的樣子?」寧疏影不明覺厲的道:「感覺好繁瑣啊,我這種單細胞生物是學不來的。」
我和慕容心語深有同感。
「怎麼說呢,華夏文化博大精深,而道教之所以發揚光大,其中術數之道就功不可沒。古時的地聖配合術數之道,能發揮出很強的實力,或者占卜、預測一些生前、未來。」蒼井地滔滔不絕的說道:「上師界的不少職業或者法門、手段,均起源於術數之道,像化天卦師、命理師等,還有封印、法陣、禁制、真元機關,遠的不說,就說下眼前的,人死了變成什麼鬼,寧二貨的陰陽時令葉,牛二的鬼道夫法門之類的,全都有術數的身影。」
我聽得半知半解,心想他是不是老毛病犯了,為毛還不說重點呢?
「重點來了!」
蒼井地介紹的說:「術數學中有三大秘術,奇門、六壬、太乙,也稱為『三式』,奇門基於地元,測教派等集體瑣事、六壬是人元,測的是人事、太乙則是天元,測國事和自然事。而奇門遁甲是第一大秘術,起初創立時,只有四百多局,被術數大能改良之後就有了一千零八十局,由於奇門遁甲過於逆天,如果天下皆知,若心有歹念之輩會罹難眾生,姜子牙壓縮到了七十二局,張良又改到了陰陽各九局,成為了普通人能接觸到的通用版本,不過改良之前的,也只有上師界還在使用,但絕大多數全是濫竽充數的偽局,真局也已經失傳。饒是我的傳承中,加起來也只有真正的六百餘局,其中我也只懂了一小部分,所以封印和法陣是我的短板……」
我不可思議的道:「如果全懂了,憑這四大玄機,你豈不是逆天了?」
「這是不可能的事。」蒼井地有心無力的道:「這天道太小家子氣,自它被炎帝傷到之後就有了危機感,故此它對上師界的制約就開始多了起來,也限制了普通人的大腦,一生只允許使用大腦很小的比例,還美其名曰為了平衡一切。
他不屑一顧的說:「所以現代武器什麼的……沒有過於逆天的東西,還誤導人族以為熱武器比冷兵刃強,拿最為強大的核武來說,還不如巔峰上等地聖的全力一擊呢,那種高度的地聖真的打起來,動輒就是核武級別的,但這種毀滅式的攻勢,由於不能波及到非上師,故此上等地聖們除非抱有必死的心態,因為一旦施展了就將面臨大地守護者的懲罰。縱使正常人掌握了不該擁有的核武,天道也讓國家之間彼此制約平衡,不允許一家獨大。如果想獨大了,也可以啊,分分鐘給你來個世界大戰就又消停了,國度之間的幾個老大帶著一堆小弟,各種制約條例紛紛出爐,於是世界只能和平,但不可能大一統的。」圍台溝巴。
「難道天道有意識?」慕容心語驚異。
「所以我就算全精通了也來不及有所作為,勢必一道難以抵禦的天雷就把我劈死了。它可是很操蛋的,讓人類擁有一種叫野心的東西卻又暗中操控著。我似乎想明白了一點兒,上次饕餮提前破封,差點滅世,很可能是現代的核武太強大了,天道把島國當成棋子,導演了這件事,目的就是為了放饕餮出來削弱下人族,結果我們的介入讓天道的計劃落空了。」
蒼井地故作高深的點頭,並未說破,接著他逗比般的探手揪住靈寶豬,「喂,快點導航,下一站去哪兒?」
沒想到蒼井地竟然能說出這麼一番有深度的理念,他平時吊兒郎當的,沒事就愛看三樣東西,女子花樣游泳、軍事相關以及島國無碼大碟。看來獲得了靈魂烙印的傳承,這傢伙開竅了。
我還沉浸在他所述的一切,緩緩的消化著,種種宏觀局勢,確實能解釋現今的狀況。天道慫了,擔心人族無論是上師還是非上師如果繼續強大,總有一天會威脅到它!
「蒼老師,哦不,蒼教授!」我若有所思的問道:「按理說,我們阻止了饕餮滅世,等於招惹了天道,為什麼現在還好好的活著?還有,之前你說的大地守護者是什麼?」
蒼井地比劃著雙手,結下一個只能用真元傳音來交流的禁制,「天道無法微觀針對某個單體,它只能通過宏觀調控,煽動人族的野心或者慾望得以安排一些事件的發生以及種種衝突,不過它未必次次成功,畢竟人心這種東西,別說是天道了,連我們自己也無法左右的了。天道早已被我們之前的做法激怒,就有了現在圍繞魂心聖鼎開始,讓正邪諸多勢力聚於冰心絕地,其實事實上就是想整死我們,如果我們成功離開這裡,天道的計劃之一就再次失敗,嗯……但我聽了有熊二七提供的線索,獲得傳承之後想了想,還有第二計劃等著弄死我們。」
「什麼計劃?」我心臟撲咚的顫抖。
寧疏影和慕容心語頻頻眨動眼睛。
「天道早在之前就引導拆血無意獲得了第八禁區的傳承,這應該是它留的暗牌,我們死於冰心絕地,拆血就會傳承失敗而死,我們活著離開,拆血勢必按計劃強大,而天道沒想到我們這邊的徐花妍卻得到了死冰傳承。」蒼井地一邊思考一邊傳音:「這樣一來,徐花妍和拆血等同相互抵消,我推測天道現在肯定針對性的又有了另一手安排,所以,除了拆血,應該還有別的大坎,具體我暫時想不到。」
「還沒說大地守護者呢。」慕容心語對這沒聽過的存在比較好奇。
「天道的兩個金牌打手,一個東土守護者,一個西土守護者,他們實力絕倫,能感知全世界範圍的任何事,卻由於一條誓約的限制無法隨意的出手。大地守護者們沒有露過臉,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二位的身份,因為接觸過他們的,都已經魂飛魄散了。」
蒼井地極為憤怒的說道:「我蒼天老祖並非傳言那樣,他其實就是因為嘗試把禁陣封關四種玄機融於一體並試驗成功之時,接著被東土守護者擊斃的!」
第0455章:鞋尖定向
我們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蒼天老祖竟然是被大地守護者擊殺的,我疑惑不解的道:「大地守護者們不是因為什麼誓約限制無法隨意出手嗎?」
「就是那條誓約啊!」
蒼井地無奈的笑道:「這也算天道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吧,起初天地初辟之時,它給了大地守護者無與倫比的實力和不死不滅的壽命,作用只為守護當地。一切導致大地大幅度破壞的上師,必死!天道又不想對方肆意屠戮生靈,就讓大地守護者們發誓只有上師界出現毀滅性攻勢時,方可針對出手之人下手。那時的天道是無私的,一心只想創造一個理想化的世界,但它沒有想到人類能越來越強。強到足以威脅它的地步,但後悔也晚了,大地守護者們早已通過誓約之力和天道捆在一塊,所以,天道如果讓大地守護者們直接出手針對它想針對的目標,就等於毀掉了大地守護者。」
我好奇的道:「誓約是天道掌控的。它不能解除嗎?」
「不行,誓約已經是天道極為主要的一部分,而且自行運作,如果強行毀掉這一架構,它自己會崩潰消亡的。」蒼井地形象的比喻道:「就好比你能摘掉自己的心臟嗎?能控制它血液循環的功能嗎?要知道,大地守護者們立的誓約,乙方可是天道自身。所以這是一條除非天道毀滅否則無法解除的誓約。」
寧疏影問道:「那天道為什麼不再立一個新的守護者,不用誓約限制,專門當它的殺手呢?」
「這個傳承中沒有說,但我多少能猜到一點兒。」蒼井地若有所思的道:「炎黃兩位大帝以及蚩尤這位神魔之祖是絕對地聖的實力,饒是如此,他們涿鹿大戰時也沒有動用毀天滅地的力量,即使用了,也是不是對地。所以他們仨不想被大地守護者們盯上,所以大地守護者的實力,應該稍微強於炎黃大帝以及蚩尤。再說說炎帝那隨意的一拳,就令天道色變,由此可見,大地守護者們的實力對天道很有威脅性,如果沒有誓約限制,那新的守護者對天道來說就等於一個定時炸彈!」
「怪不得呢……」我搖了搖頭。笑道:「現在的天道已經不是原來的天道了,以前它努力的構架自己掌控的天地,現在卻時刻提防著誰會威脅它的地位。有句老話說的對,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難。」
此刻我也猜到了,之前眾人分散掉,我和徐花妍遇見了死冰古廟,及時發現端倪想離開,天道無形中伸的手把五毒邪聖和九幽門主安排了過來。進而我們利用死冰古廟化解了一場致命危機,天道還想坑死徐花妍,卻沒想到她被死冰看上了。
寧疏影這邊遇上了邪聖有熊二七,天道卻沒想到他獲得了陰陽時令葉,身法也踏入了極微之境,壓制了對方。
這還沒完,事後我們又碰上了左老邪。
天道也想不到左老邪只貪圖我們仨的身體,就把裂屍甲追著的紅袍劍仙搞了過來,我們再次僥倖脫身。
按這個推論,沒準那裂屍甲真的是裂屍王甲!不光如此,當初參與封印饕餮的,還有秦鬼冥、血之狂鐮,所幸前者由於重生沒有來冰心絕地,至於血之狂鐮,憑他的實力小心一點兒應該鮮有危機。
所幸蒼井地的靈魂烙印開啟,獲得了傳承,佈置下血精替身為我們而死。
「如果,天道能做到絕對的公平,人類對上天感激還來不及,誰又想對天道不利呢?」蒼井地說完便解除了禁制,「談天不能談太多,到此為止吧,我們的路還要繼續,雖然無法抗衡天道,但總不能任由其安排著死去,我們……只求自保!」
對!
只求自保!
天道針對我們的計劃,安排一個就滅掉一個,安排一對就滅一雙!
我感受到自己的體內熱血上湧,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分明只想無憂無慮的活下去,卻變相的成了與天爭、與地鬥。只要安然無恙的活著,那就是勝利!
百煉門的拆血先生在天道刻意的安排下,已經在傳承一個禁區。這邊有徐花妍抵消,換句話說,剩下的唯一一個禁區,天道沒準會安排另一個去傳承。
風雨欲來!
呵……這就是天道想追求的平衡?不惜助長想要利用鬼亂世的邪道勢力來針對我們幾個心存正義封了饕餮的小輩?用陳俊的話說,吃屎去吧!
打這之後,我們仨有事沒事就仰頭扯嗓子對著上空罵幾句,每次都把慕容心語笑的快岔氣了,反正天道現在沒有直接對付我的辦法,至於對方的計劃安排,就算不罵它當爺爺供著也不會主動改變主意的。
我們消化完蒼井地的傳承訊息和見解,準備啟程時,靈寶豬這次卻沒有鎖定哪一個方向,我意念和它溝通了下,它的意思是感知範圍內沒有看的上眼的寶物了,垃圾寶物倒是有一些,不值得去,因為還不如我須彌芥子中它的口糧。
我翻了個白眼,對你來說是垃圾,對我們來說沒準有用。
「人比豬,真是氣死人啊!」蒼井地環視著四方,「現在只有盲目的挑一個方向了,隨機一點兒,被天道針對的可能性越小,畢竟它手伸的再長也只能控制事件的大向。」
「行!」
我們仨點頭同意。
蒼井地脫下了自己的鞋子,就算冰天冰地也無法阻止臭味的瀰漫,他賤兮兮的往上方一拋,掉下來時,鞋子彈了兩下停住。
蒼井地把鞋子穿好,「就按鞋尖指的這個方向。」
「干!你都大天位圓滿了,腳怎麼還這麼臭?」我回想了下,鞋尖落地時指的是左側十五度角。
「是嗎?我沒聞到哎。」蒼井地臉皮厚的也沒誰了。
之前有熊二七扛著我和寧疏影,移動完全不是問題,現在總不能讓蒼老師自己扛著我們仨吧?思來想去,寧疏影拿出一把綠色的飛刀,扎向一棵附近的冰樹。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這棵冰樹竟然自根部變為了木質,逐漸樹幹、樹枝、樹葉和外界的樹一模一樣!
寧疏影收起飛刀,一腳把樹踹倒,取出了寒鐵飛刀,將其分切為一塊塊的木板。接著他在須彌芥子取出了繩子,伸手問道:「有沒有釘子之類的?」
慕容心語取出了一把金色的釘子,「這是一套地級的法物,鎖骨釘,共有二十七枚。」
寧疏影接到了手,「牛二,把你藏的石頭拿出來一塊。」
「寧二貨你究竟想幹嘛啊?」我真元滲入須彌芥子,將在饕餮體內獲得的石頭挑了一塊小的,心疼的道:「唉,這麼一大塊,能做多少護身石棋?」
「現在輝叔也做不了,留著也是佔地方。」寧疏影一手握住石塊,一手捏住一根鎖骨釘,辟里啪啦的砸向木板,很快,他竟然做成了一隻簡易的冰爬犁……
底部開了槽子,嵌著六柄普通的飛刀刀身。
我們試了試,恰好能坐上去三個人,寧疏影聳了聳肩膀,「蒼老師,麻煩你當一回拉爬犁的狗了。」
「這餿主意……你如何想到的?」蒼井地把繩子的另一端束在腰上,「太損了!」圍系農扛。
《死亡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