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師傅說:「你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還好你身上帶著道天尺。」
「道天尺是什麼東西?那根青色的尺子嗎?」我撓了撓頭問。
師傅說:「道天尺是道家傳承聖物之一,將來你自然會知道的。」師傅說完,指著高樓的邊緣說:「你過來,站在上面去。」
我看向樓下,這樓起碼有十幾層,二十多米高,我搖了搖頭說:「師傅,我氣不夠,掉下去會死的。」
師傅也沒有像平常那樣嚴厲苛責我,而是自己站到了高樓上,他看了我一眼說:「從今天起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你都要練氣,尤其是每天早晨太陽初升的第一縷陽光。你要用你的氣將它化成自己的氣,十年如一日就可以練成紫氣東來,鬼物就不敢再侵襲與你。」
師傅說著就向後仰倒,我嚇了一跳,連忙叫住師傅。
「師傅,這有十幾層樓,你會摔死的!」我大驚失色,不知道師傅想要幹什麼。
我並沒有在師傅身體的周圍看到道氣護體,他在這時候將氣內斂。這跟自殺有什麼區別?
當初師傅和爺爺大戰的時候,他的確可以如白鶴般滑翔,往來於樹梢之間,看起來就像是飛的一樣,但是人畢竟是人,而不是神仙,人是有重力的,並不能真像神話故事裡面的神仙一樣憑虛御風,以師傅這樣的下墜速度,哪怕他及時以道氣護體也畢竟摔殘了,他真是要自殺不成?
「師傅,你幹嘛?!」我急得要哭了,眼看著師傅已經落下去一半,我連忙伸出手,大吼著想要將師傅提上來,師傅的身形在半空中倏然停止下降,我瞬間只覺得渾身乏力,力氣像是被抽空了,只能欲哭無淚地鬆開手。
我氣喘吁吁地靠在牆上,不敢看向下面,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聲破風而來的聲音傳到我的耳畔,師傅的身形再次出現在樓頂,師傅看著我一臉蒼白的樣子,點了點頭。
我問:「師傅,剛剛你是要幹什麼啊?」
師傅說:「試試你覺醒的本事,昨天晚上你在隔空控制移天尺的時候,實際上已經道氣枯竭,你是靠你自己本身覺醒的力量來完成擊殺那只惡鬼的,這樣的波動,當初在四年前你殺余懸樑的手下時就曾經出現過,為師不知道是因為陰陽魚的原因,還是你爺爺將你的魂魄增的太強,亦或者是你身體潛在的本能,總之你要嘗試用自己的氣控制這種力量。」
我似懂非懂地聽著師傅的話,然後打了個哈欠,只覺得身體疲乏不堪,我說:「師傅,能不能幫我救郭家的人,他們家被百鬼圍宅,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我將遇到百鬼圍宅的事情和遇到算命先生和師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我本以為給師傅惹了天大的麻煩,但師傅卻像聽著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一樣點了點頭,他的這個態度忽然讓我想起了爺爺。
曾幾何時,無論我有怎樣的危險,遇到怎樣的麻煩,在爺爺眼裡也都是點點頭的事情,他用他的強大為了掃平成長路上的一切磨難,撐起了我的生。
而今,師傅面對我惹出的百鬼圍宅、甚至是活鬼王的麻煩來同樣是點點頭,他將我拉起來,語氣平淡地說:「吃飯。」
當我打開門看到母親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的下巴一陣吸動,我走上去環著母親腰,眼睛通紅。
沒人知道,從小到大和母親相依為命的我,在那女鬼動手傷害她的時候,我是多麼害怕,多麼恨自己的弱小。
「這孩子,讓吳真人看笑話了。」母親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背,讓我和師傅吃飯,她已經將早飯都準備好。
我看到母親身上繚繞著一層薄薄的氣,她身上的屍毒已經解除,昨天晚上母親為了救我,奮不顧身地拿著菜刀砍向女屍背部的肉瘤,那肉瘤裡的屍酸濺到了她的身上,若不及時救治,作為普通人的母親定然會一命嗚呼。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師傅,道家之氣可以祛除邪瘴、淨化屍氣,更何況是師傅修煉了一年多年的道家真氣。
吃完飯後,我告別母親就隨著師傅下了樓,走到小區門口時看見一群身穿黑色西裝的人迎面走來,他們中大多數人的年紀都在四五十歲上下,還有一些年紀更大的人,但是他們看向師傅的目光,無一不露出虔誠和敬仰。
師傅帶著我走到人群前面,我回頭看向他們,他們每個人都面帶微笑著看向我,像是在討好我一般,即便他們中間有些人的笑看起來的確很假。
這些人很奇怪,因為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有氣。
我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人,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一下子冒出來這麼多有道家本事的人,但是當多年之後我去台灣參加孔德成先生的葬禮時卻有人認出了我,由此才引發那場爭奪道門正宗的風波。
我和師傅坐在一輛黑色的轎車裡,當我們來到縣城北郊的郭家大院門口時,那裡已經停了一輛又一輛的黑色轎車。
一群道士圍在郭家大院周圍,他們的手裡清一色地拿著黃銅八卦鏡,鏡子周邊刻滿了古篆和圖案,他們將鏡子都對準郭家大院的上空,嘴裡念叨著模糊不清的咒語,手腕上戴著像是狗牙串成齒鏈嗡嗡顫響。
在郭家大宅的外牆周圍,貼滿了由黃紙硃砂寫成的道符,每一張道符上都附著著極為純正的氣,我在師傅的那本符菉大全上曾經看過這種符,叫天師五雷鎮宅秘符,專門用以震殺邪祟的符。
而在郭家大院上空,翻滾不止的鬼氣裡傳來鬼哭狼嚎,一隻又一隻鬼魂化成飛灰。
師傅剛要走進郭家大院,一個臉上長滿絡腮鬍子的中年人恭敬地向前一步說:「道尊,這樣的小事讓晚輩們辦就好了,何必勞您大駕。」
師傅轉頭看了這中年人一眼,逕自走進了郭家的院子,那中年低著頭,誠惶誠恐地退回原本他所站的地方,他旁邊的一個老者搖頭歎了口氣,小聲說道:「你啊你。」
我隨著師傅進了郭家大院後,看見一堆又一堆的鬼魂圍在一起,他們就像一群蠕動的蛆蟲一樣,將一個全身瘦得皮包骨頭的老頭圍在中間,那老頭坐在一隻鬼的身上,他的嘴裡沒有一顆牙齒,整個嘴巴看起來就像一塊破了的鼓,我認出他正是當初趴在郭大龍身上啃食著什麼的厲鬼。莊華東扛。
這只厲鬼看到我後,眼神兇惡地將蹬了我一眼,他嘿嘿直笑笑著問我:「你殺了我的女兒?」
他說這句話的身後,眼睛散發幽光,如黑亮的寶石,看起來有些駭人,他周圍圍繞著的鬼魂們一邊慘叫著一邊齜著牙像是大笑,場面看起來有些詭異。
厲鬼從鬼魂中間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衝著師傅凶了一下說道:「吳真人,我見過你。你的徒弟殺了我了我的女兒,這賬要怎麼算?」
「就這麼算。」師傅淡然無波地開口,然後抬起手。
他身上的氣速度快得就像一道光,向四周驟然散去,我只覺得一陣勁風從腰間劃過,緊接著厲鬼身旁蠕動的千百隻鬼魂全部被師傅的氣橫切而死,有些鬼魂哪怕反應很快想要逃走,也被師傅的氣崩成塵煙。
乾枯瘦小的厲鬼有些畏懼地向後退了兩步,他完全也沒有想到師傅的道行竟然能高到這般地步。他嘴裡哼哼著,四腳並用趴在地上,從郭家大院前門的柱子上爬上去,跳入了繚繞在郭家大院的黑霧之中,可是黑霧之上突然燃起了雷火,厲鬼發出慘叫,從黑霧中跌落下來。
厲鬼發出猴急的叫,蹦向師傅,師傅動都沒動,從嘴裡吹出一口氣,那厲鬼立時倒飛,被釘在牆上。
他搖頭晃腦,發出凶狠的嗤嗤聲,如黑寶石一樣駭人的眼睛睜得溜圓溜圓,它忽然張開了嘴,從嘴裡將一條枯黃的舌頭伸出來,速度快比利箭,可是他的道行連師傅的氣都破不了。
師傅用手中的道天尺揮向厲鬼,那厲鬼的舌頭應聲而斷,而讓人驚訝的是,厲鬼的頭竟然也斷了,我甚至都看不見師傅到底怎麼出手的,難道這是道天尺的神威?
第061章活鬼王
厲鬼死後,師傅看也不看,將手中的道天尺扔向郭家大院的上空,只見那青色的尺身上發出一層不是很強的的光暈,被師傅的氣固定在空中。
郭家大宅下面埋葬著的無數亡魂湧現出來。被道天尺散發的光芒一一打散,我看到他們呼號著、慘叫著、身體扭曲著被打散在早晨的涼風中。
師傅向後招了招手,從郭家大院的門外進來幾個拿著鐵鍬和銅錘的道士,他們按照師傅的意思將郭家大院中間的高牆砸開,然後動手開挖。我看著師傅說:「師傅,救老郭他們。」
老師點了點頭。隨我進了郭家的堂屋,在堂屋的偏廳裡,老郭正端坐在一把太師椅上,兩眼無神地望著我們,而他的兩個兒子郭大龍和郭小龍則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郭小龍還好,只是看起來有些虛弱而已,身後的陰燈看起來搖擺不定,卻沒有熄滅的徵兆,可是郭大龍卻是完全沒了人樣。
郭大龍原本是一個胖子,此時竟然差點比郭小龍還要瘦,他原本寬鬆肥大的衣服鬆鬆垮垮地披在他的身上,看起來就像是披著被單一樣,他的眼窩深陷,周圍已經發黑,嘴巴也微微張開,要不是他的臉還有一些臃腫的肥肉,根本就認不出來他了。
「救,救我啊,王陽子道長。」郭大龍顫顫巍巍地伸出手。眼中沒有絲毫色彩。
「什麼子?」師傅眼光怪異地看著郭大龍,然後又看了看我,在我的頭上彈了一下。
我有些尷尬地笑起來,想要上前將郭大龍扶起來,可是師傅卻將我拉了回來,他看著郭大龍身後的床底說:「出來吧。」
一個老太太眼神畏懼地從床底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正是老郭的老伴,她站起來後,被師傅身上的氣嚇得連連後退。用胳膊擋在自己前面,靠在牆角。
我攔住了想要動手化掉這個鬼魂的師傅:「師傅,這是郭大龍和郭小龍的媽媽。」
師傅將身上的氣息內斂,哼了一聲問那老太太:「難道你不知道人鬼殊途,你這樣呆在自己家人身邊會害死他們的。」
郭大龍聽到床邊有人,而且還是他死了七年的母親,臉上更是煞白無比,他極力想要挪下床離開那裡,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牆角。
郭大龍說:「媽,你饒了我吧,我被害的還不夠慘嗎?」
我們都不知道郭大龍這話是什麼意思,老太太表情有些傷心地搖了搖頭,她從身上掏出一張紙,那是一張白色的紙錢,老太太將紙錢攥在手裡,然後輕輕地抖了抖,紙錢燃燒起來,冒出一陣青煙,我瞇著眼睛,在青煙裡看到了一行字--大龍,媽對不起你。
老太太將紙錢燃燒完,整條左手竟然發黑起來,而後身體顫抖著消失在我們面前,我不解地看向師傅,向他露出詢問的眼神。
師傅歎了口氣說:「他們三個之所以沒死,定然和她有關,卻沒想到只是為了道歉,廢了自己的手。」
我點了點頭,看向郭大龍說:「你媽媽不會說話,她跟你說對不起,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把自己的手廢了,鬼魂廢了手,下輩子投胎就沒有手。」
郭大龍還是有些聽不明白,郭小龍卻哭著說:「咱們爺仨之所以沒死,是因為媽護著咱們的,你當年和二哥貪玩,回家被媽打了一頓,咱媽不小心把你的小手指打殘了,你就恨她這麼多年,她是來還你了呀。」
我看到郭大龍的小手指短小且歪向一邊,很明顯是一隻殘廢的手指,郭大龍撇著嘴嗚嗚地哭了出來,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師傅看不得這樣的場面,轉身離開了房間,我急忙問師傅:「師傅,他們該怎麼辦?」
師傅說:「倆小的就是餓了,其中一個身體裡的鬼胎想必也被他們老娘拖了出來,那個老的魂不對體,你用你學的針灸之法給他吊吊魂兒。」
我哦了一聲,從腰上的布袋裡掏出我自製的針灸袋,這些都是在道觀學道的時候,師傅教我人體穴位圖時我閒來給自己準備的,我將針灸袋中第七根銀針取出來,兩根手指捻在一起,一朵道火出現在我的指尖,銀針小心翼翼地從道火上走一遭,然後手法極穩地將銀針插在老郭的眉心之間。
我屏住呼吸,將銀針慢慢搓進老郭的眉心,直到看到一滴極細微而殷虹的血珠滲出來,我才又緩緩地將銀針拔出來,爺爺說過,給人施針吊魂凶險無比,就算是行醫多年的老中醫都不敢輕易在人的腦袋上扎針,更何況是扎主導人體神經的眉心了。
銀針拔出來之後,老郭倏然醒了過來,他看到我之後連忙說道:「哎喲小師傅,你怎麼又來了,咱家鬧鬼,你快走吧!」
我將銀針收在我的針灸袋裡,然後對老郭說:「鬼已經沒了,快去弄點吃的給他們吃吧,他們快餓死了,最好是弄一些粥。」
老郭雲裡霧裡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看向躺在床上的已經瘦得不成樣子的郭大龍和郭小龍,他哭著說:「你們倆沒事就好啊。」
郭小龍說:「爹,剛剛」
郭小龍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郭大龍打斷了,郭大龍說:「剛剛吳真人來過了,咱家的鬼已經被他除了。」
「老神仙來了?」老郭一聽我師傅來了連忙要出去迎接,我跟著他一起來到院子裡,正看見四個身穿鵝黃道袍的道士分站四角,將一口大紅棺材從郭家中間的院牆下面抬出來,那棺材上面還沾著石灰粉,表面鐫刻著櫻花圖案,大紅棺材抬出來後,院子裡的氣溫忽然冷了很多。
老郭見到自家院子下面還藏著一口棺材,嚇得兩腿發軟撲倒在地上。
「哎喲,咱家裡咋還還藏著口棺材哪!」
院子外面的一群道士此時走進來,一共七個人,他們圍在大紅棺材周圍,一隻手裡都拿著黃銅八卦鏡,另一隻手裡拿著黃紙硃砂畫成的天師五雷鎮宅秘符,手腕上的狗牙一樣的齒鏈微微顫動。
天師五雷鎮宅秘符在他們的催動下散出一股陽雷之氣,陽雷之氣將大紅棺材覆蓋,大紅棺材忽然發出咚咚的震響,一股火紅色的常人看不見的煙霧從棺材裡面滲出來。
七個道士分列七方,每人手中不知何時都多出來一根紅繩,那紅繩上塗著血,不知道有什麼作用。
先前將棺材抬出來的四個道士這時候又走過來,他們手中都拿著一把像是尺子的東西,尺身上都刻著小篆,師傅告訴我這叫方天尺,是道家秘寶之一,尺身上刻著的是道經,專門用來降鬼的咒,這東西在茅山道術還沒失傳的時候比較流行,現在基本上已經沒人用了,他是怕棺材裡的東西真成了活鬼王才讓人帶過來的。
如今師傅的道行深不可測,道術也已經練得出神入化,倒不是他怕自己打不過活鬼王,而是怕活鬼王跑了,這方天尺四角相連,只要是鬼,就是是道行再深也不可能掙脫方天尺,而那七個道士手裡的紅線是塗著黑狗血的,黑狗通靈,黑狗血可以讓鬼物現身,這活鬼王一旦出了棺材就不好抓,打開棺蓋的時候,七個道士手中的紅線兩兩連接就成了七星紅線陣,活鬼王一旦從棺材裡出來,兩重防備之下,可謂是天羅地網,任他是閻王出來也跑不了。
四個道士互相看了一眼,將方天尺都嵌進棺材四角,然後猛然用力向上抬,棺材板應聲開了。莊華夾扛。
棺材周圍的七個道士剛要布下七星紅線陣,但是師傅卻開口攔住了他們。
「不用佈陣了,她已經死了。」
師傅的右手指向大紅棺材,五指張開,空氣微震,眼前的大紅棺材旋即四分五裂開來。
而在大紅棺材的棺材板上,躺著一具女屍。
第062章紙鶴神威
師傅伸出右手,眼前的大紅棺材旋即四分五裂開來,棺材板上躺著一具女屍。
一個身上穿著日本和服的女屍,和服上繡著櫻花,看起來有幾分淒艷。可她的臉卻有些恐怖,她沒有眉毛,眉毛像是硃砂點上去的一樣,她的顴骨塗著紅色的胭脂,她被埋在地下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這些胭脂看起來還是紅如鮮血,像是剛塗上去的一樣。
詭異的是她的兩腮深深地凹了進去。將她的嘴唇凸顯得老高,看上去就像一隻黃鼠狼的臉。
「道尊,難道活鬼王的鬼魂跑了?」其中一個看起來年紀較長的道士問師傅。
「不可能,棺材完好無所,也沒人敲過的痕跡。這就說明活鬼王根本就沒有出去過,但是她的肉身沒有腐爛,說明她已經被養成了活鬼王,但卻不知道為什麼又死了。」師傅的眉頭皺起來喃喃說道。
「師傅,她的手,在攥著裙子。」我指著棺材裡躺著的女人的手說道,我看到將手放在腹部的她,手裡攥著一截裙角,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這截裙角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一句話。
你被盯上了。
我想起昨天一幕幕可怕的事情,無論我走到哪裡都可以看到那個身穿白色長裙的女鬼,她的頭髮一直拖到腰際,我看不見她的臉,她總是將自己的頭髮擋在臉前,身前和身後看起來都像是後腦勺。
師傅有些疑惑。示意身旁的道士將眼前這女屍的手翻開。
當這個道士將女屍的手翻開的時候,連他自己也被嚇了一跳,因為在這個女屍的腹部有一個裹著長裙的死嬰。
這個死嬰的眼珠凸在外面,看起來就像是石膏球一樣,最關鍵的是,她的臉一片模糊,像是連五官都沒有形成。
「哈哈!」
一個詭異的聲音忽然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面,誰都聽得出來這是嬰兒的笑聲,還在女屍肚子裡的嬰兒明明臉上都已經潰爛的不成樣子。卻偏偏在這時候能笑得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