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鷹眼楊從左手中的一沓撲克牌裡抽出一張牌給姚中飛看了一眼,然後將這張撲克牌又放回了撲克牌最上面,問道:「這是幾?」
姚中飛說:「梅花3。」
鷹眼楊將第一張牌翻了過來,展示給大家看,是一張黑桃A。
「第一次答錯。我們再來一次。」鷹眼楊說著又從撲克牌裡抽出一張牌給姚中飛看了一眼,再當眾放回自己的左手上。
姚中飛死死地盯著鷹眼楊的手說:「是小王。」
鷹眼楊將第一張牌打開,還是黑桃A。
「第二次答錯。」鷹眼楊將牌洗了一遍又抽出一張牌示意姚中飛回答。
姚中飛哼了一聲說:「魔術而已,牌在你手裡還不是想要什麼牌就要什麼牌?」
「那這一次,就不放在我手裡。」鷹眼楊說著抽出一張牌,給姚中飛看了之後想要放在一張桌子上蓋著。
「慢著。」姚中飛叫住了鷹眼楊說:「我要檢查你的牌。」
姚中飛把鷹眼楊手裡的牌奪了過去,他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撲克牌,的確是紙質的,不可能是光線折射原理造成的不同畫面,他當著眾人的面,將紙牌撕了一個豁口,然後放在了桌上。
「真是無恥。」下面的人紛紛罵姚中飛。
姚中飛得意地看了一眼鷹眼楊說:「,打開吧,梅花6。」
鷹眼楊說:「還是你打開吧。」
姚中飛瞥了一眼鷹眼楊,然後將自己剛剛撕出一個豁口的撲克牌打開。
是黑桃A。
「不可能!」姚中飛怎麼可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的臉色難看極了,他親手檢查過的撲克牌,根本就沒有問題,他是看著梅花六的正面撕出一個豁口的,怎麼可能變成了黑桃A。
「鷹眼楊,無所不能!」下面當即就有人叫起來鷹眼楊的無所不能的稱號。
「我來試試。」一個突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轉頭望過去,正看見余懸樑從門口進來,他的身後跟著幾個身穿黑衣的人。
姚中飛看到余懸樑徑直走到台上,竟然一臉討好地問候了一聲:「余教授,您怎麼來了?」
余懸樑理都沒理姚中飛,他身後的一個人將姚中飛推向一旁,眼中露出警告之色。
「余教授,好久不見。」台上的鷹眼楊面對余懸樑說道。
余懸樑毫不客氣地說:「五年前讓你跑了,不知道你這一次還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鷹眼楊說:「我運氣向來不錯。」
「包括你被家族當成廢物趕出來,和當年偷渡到美國差點餓死的事麼?」余懸樑語氣平淡地說道。
鷹眼楊說:「誰沒有一些見不得人的過去。」
「恐怕你現在也見不得人吧?」余懸樑說完這句話又以命令的口吻說道:「把你的面具摘下來。」
鷹眼楊說:「余教授何必咄咄逼人呢,不如我們再來玩認牌的遊戲,五年前你沒有猜對,不知道你研究了五年有沒有看出什麼門道。」
余教授摸了摸鼻子,然後從桌上拿起幾張花色不一的撲克牌,他將牌洗了一遍之後再打開,撲克牌的花色就都變成了黑桃A,再一合上又打開,撲克牌的花色又都變成了紅桃K。
「余教授真是聰明人,給你加十分。」
鷹眼楊說著就向後退了幾步,因為余懸樑身後的幾個身穿黑衣的人在余懸樑的示意下要抓住鷹眼楊。
看台下的人都站了起來,他們明顯都知道余懸樑這個人,沒人敢出聲反對他,哪怕他抓的人是人人都熱愛的世界第一魔術師鷹眼楊。
余懸樑身邊的黑衣人明顯都是高手,鷹眼楊轉身想逃,可是這時候,在舞台的上面忽然有一個人從天而降,擋在了他的身前,這個人身穿白色袍子,白臉如鬼魅,正是神秘人。
幾個黑衣人抓住鷹眼楊的胳膊想要將他的面具拿下來,可是他面具被拿下來的一瞬間,他的身上轟然爆起一團大火,幾個黑衣人的身上都被火燒著。
白袍神秘人伸出手掌,這些黑衣人身上的大火旋即無影無蹤。
神秘人忽然轉頭看向舞台的一邊,他抖袖間桌上的幾張撲克牌如飛刀一般削向牆邊,一聲悶哼傳來,鷹眼楊的身形出現在牆邊,幾張撲克牌扎進他的胸口,鮮血濕了一片。
神秘人看向其中一個黑衣人腿上的刀,那把刀當即出鞘,筆直地飛向牆邊的鷹眼楊,我在台下想要控制那把刀的走向,可是姬子爭卻攔住了我。
飛刀刺進鷹眼楊身體的一瞬間,鷹眼楊好像穿過牆壁消失不見了。
余懸樑看了一眼神秘人說:「追上他,無論他有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都殺了。」
神秘人點了點頭,如一道白影一般,速度極快地消失在我們眼前。
余懸樑回頭看了一眼台下的人,什麼話也沒說,帶著一群黑衣人就離開了這裡。
「我們快點去追,我知道寶德門的後門在哪裡,他一定是從那邊出去了。」安小武說著就衝出演出廳,向寶德門內部某個方向跑去。
而我、姬子爭和宋剛緊跟其後。
沒人知道我的心在顫抖,因為我從那個白袍神秘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讓我熟悉的氣。
第099章鷹眼之死
我緊跟在安小武的身後,一直追到寶德門的後門,我的心中思緒萬千,這個人的身上為什麼會有我熟悉的氣?
追出寶德門的後門是奧體中心周邊的廣場,廣場很大。但是此時安小武的身影卻只能在燈光下影影綽綽,一閃而過。
我和姬子爭和宋剛一路跟在安小武的後面猛追,我們從來都不知道,作為一名胖子的安小武,竟然可以跑得這麼快,更何況前兩天他還沒被人捅了兩刀。
大概追了半個小時左右,宋剛和姬子爭累得全身濕透。實在跑不動了,而安小武已經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裡。
「這傢伙什麼時候有這體力了。這麼拚命?」宋剛氣喘吁吁地說道。
「這就是榜樣的力量,這傢伙太執著了,簡直不要命。」姬子爭坐在地上,已經累得頭暈。
我停下來看著他們,氣息微喘。
「你不累嗎?」宋剛有些詫異地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
「我們該怎麼辦?」姬子爭依然坐在地上,抬起頭看著我說。
我從身上的口袋裡拿出一隻紙鶴,然後朝它吹了一口氣,紙鶴撲扇著翅膀站了起來,被我捧在手心。
「去找鷹眼楊。」我對著它輕聲說道。
紙鶴聽了我的話後點了點頭,撲扇著翅膀向前方某個方向飛去,宋剛和姬子爭看得驚奇不已,跟著我追了過去。
我們跑過一條又一條大街,追了很久,鷹眼楊一直在繞著路跑,那個神秘人肯定一直在鷹眼楊的背後緊追不捨,直到我們跑到一處居民區的小路口。終於看到鷹眼楊的身影。他的帽子已經丟失,身上的披風也已經破得不成樣子。
白袍神秘人忽然從他後面不遠處的樓層上出現,一張飛牌擲向鷹眼楊。鷹眼楊反手也是飛出一張飛牌,將神秘人的飛牌一刀兩斷,可是鷹眼楊的飛牌卻被一股氣拖著忽然折返,如刀子一把割在他的身上,鮮血直淌。
「這裡的城貌圖我背過,他進入的地方有兩個出口,一個是前面一千米的地方有個廣告牌可以往右走,那裡有個學校。第二個就是前面第三個路口,如果他走了這條路,以他的速度大概五分鐘就可以繞到那裡。」
「好。」我點頭同意,和宋剛直接向廣告牌的方向跑去。
姬子爭是這方面的專家,他能將此地的城貌圖都背下來,也計算出了鷹眼楊接下來的逃跑路線,也許我們還有時間救鷹眼楊。
我和宋剛沿著第一種路線追了過去,但是鷹眼楊並沒有朝廣告牌跑過去,而是從最開始我們所在的第三個路口,等我們過去的時候,正看見白袍神秘人站在路口,鷹眼楊全身是血躺在姬子爭的旁邊,而一張飛牌削向了姬子爭的頭顱。
我伸出手,飛牌驟然停止,姬子爭的臉上冷汗涔涔。
原來,在我們趕來之前,姬子爭將自己準備好的導電線拴在了路口電桿上方的電纜接口處,另一邊連接著路口人家的電路接口,他觀察到了神秘人在飛躍時候的大體高度,那電線連著他自己改裝的萬伏變壓器,只要神秘人碰到了他的電線,很有可能被電成重傷。
可是姬子爭還是太低估神秘人了,神秘人凌空觸斷了他的電線,被電得從空中跌落下來,他看到了姬子爭躲在一旁,所以他憤怒地將身上所有的飛牌一瞬間全都用氣包裹著擲向姬子爭,力道大如甩刀,姬子爭以為自己要死了,千鈞一髮之際鷹眼楊卻擋在了他的身前。
姬子爭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擋在自己面前,一聲聲如子彈射入血肉的聲音傳到自己的耳膜之中,他身後染血的披風獵獵飛揚。
鷹眼楊沙啞的聲音說:「他只是個孩子,還請你放過他。」
鷹眼楊說完話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姬子爭有些不知所措,他看到了幾張飛牌都已經從鷹眼楊的背後穿出一角,他本來是要救鷹眼楊的,卻沒想到鷹眼楊會因為他而死。
神秘人被雪白的長袍包裹,他的身上氣息湧動,強如疾風。
他一步步走向姬子爭,宋剛從路口抱起一截粗木衝向神秘人,神秘人看也不看,只是一甩長袖,衝向他的宋剛瞬間被他的氣轟飛,眼看著他就要傷害姬子爭,我衝向神秘人,一拳轟向他的背後。
可是神秘人同樣看也不看我,只是輕輕往回推了一掌,我立馬被推上空中,他屈指成爪,我被他強大的氣吸得倒回,他一掌拍向我的胸口,我跌落在遠處,胸口火辣辣的疼,全是骨頭都像是鬆散了一般。
我的手中出現一根粗如手指的鋼針射向他的身後,可是鋼針還沒接近他就忽然拐了個彎,直射向姬子爭。
「不要!」我大喊一聲。
神秘人張開五指,鋼針立馬飛到了他的手裡。
他當著我們的面輕輕抬手,躺在地上的鷹眼楊當即飄了起來,而原本是屬於我的鋼針卻被神秘人甩向了鷹眼楊,將鷹眼楊死死地釘在牆上。
這個神秘人太過強大,就算是我也不堪一擊,他當著我們的面將鷹眼楊的腹部劃開,鷹眼楊的腹部血流如注,神秘人的氣滲入鷹眼楊的體內,就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為什麼?」我向神秘人大吼。
神秘人沒有理我,哼了一聲說道:「又是一個廢物,姚家的廢物。」
神秘人說完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說:「學了十幾年的道,依然是個廢物,更是找了幾個比廢物還廢物的同伴,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你到底是誰?」我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的話後,心裡想哭。
我看到他轉身飛離,月光之下,猶如神袛。
而鷹眼楊的的聲音卻虛弱傳來:「我不是廢物。」
聲音低沉而傷感。
他被鋼針釘在牆上,臉上的笑臉面具緩緩地滑落下來。
我們都看到了他那張形容可怖的臉,一道道刀疤縱橫交錯,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每一道都觸目驚心,深入顴骨。
最為讓人觸目驚心的是,他的眼睛是兩顆糜爛的肉球。
每一個人都知道,鷹眼楊之所以被人叫做鷹眼,就是因為他有一雙洞察一切的眼睛,他的眼睛比鷹的眼睛都要冷冽且明亮,可是誰能想到身為世界第一魔術師的他,會是一個瞎子?
「怎麼會這樣?」姬子爭看到鷹眼楊的樣子,有些難以接受,一個被人們稱之為無所不能的男人、被無數光環加身的大魔術師是一個毀了容的瞎子?
「是不是讓你們失望了?」鷹眼楊低沉著嗓音說道。
我和姬子爭從地上踉蹌著站起來,遠處的宋剛也從地上爬起來,我們走向鷹眼楊,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鷹眼楊說:「我是姚家的人。」
「京城姚家?」姬子爭問道。
「嗯。」鷹眼氣息微弱地回應。「三十年前姚家的廢物,五歲練氣,練了十年也沒有練出一絲道氣。」
鷹眼楊是姚家的人?我心裡惶惑,姚家與我王家有仇,那個神秘人殺鷹眼楊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可是,姚家在京城的暗中勢力一手遮天,你為什麼會成這樣?」姬子爭問。
鷹眼楊說:「姚家不需要廢物,練不出道氣的人不配稱之為姚家的人,我的臉就是他們劃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