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但是緊接著嗤嗤白煙從安小武的身上冒了出來,他全身顫抖,疼得大叫,滿地打滾起來,從殿階上滾落下去。
「小武!」宋剛擔心喊道。
「沒事,白龍手骨根本就不是白龍道人的手骨,上面還殘留著白龍道人的氣息,必須要淨化才行。」我開口說道。
眾人看著安小武滿地打滾,全身抽搐,疼得撕心裂肺,全身冒著白煙,就像是被烈火焚燒骨頭一樣,不由地都感覺到了疼。
安小武的眼睛閃爍著黃色的光芒,似乎是想要通紅精神控制來減輕自己的痛苦,最後他的嗓子都喊啞了,終於疼得昏厥過去,身上被汗水浸濕。
而他的手掌也恢復了原來的血色,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有些紅腫。白龍道人並沒有將功力傳進這白龍手骨中,一切還要來靠小武將它重修,真正的白龍訣是不存在,那是白龍手骨與生俱來的能力。
劫後餘生的眾人此時再不想產生爭鬥,宋剛將昏迷的安小武背在背上和眾人一起走向白骨城外。
一些被嚇壞了的玄門弟子都走在前面,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那大殿裡面還有六口沒被打開的骨棺,除了我沒人知道裡面到底裝著什麼。
我們一行人雖然都是不同勢力,但是當大家看到滿地都是屍體,有種兔死狐悲的淒涼,八九千人進來,一千多人走出去,這實在是一個屠殺之地。不出意外的話,這裡以後便會成為鬼城。
我們一群人走出來白骨城之後,陽光從上空照射湖底,雖然四周依舊是屍骨成山,但是起碼不是面對白龍道人那樣無可匹敵的存在,一根之手就可以隨意挑殺他人的性命。
噗!
一支弩箭從上空射來,將我前方的一個人的腦袋洞穿,那人直愣愣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嗖嗖嗖嗖--
萬人湖的岸邊,出現了一圈年輕的道人,他們手持連擊弩,向萬人湖底的人群射出無數弩箭。
弩箭的威力比子彈都要大,可以將一般的城牆都射穿,一時間眾人慘叫,誰都沒想到劫後餘生竟然又遭劫難。
「是哪個門派的人這麼狠毒?!」宋剛背著安小武,手掌金剛綻放,將射向他的一支弩箭盪開。
「快回城裡去!」我拉著龍可兒的手朝城中跑去。
眾人都跟著我向白骨城內跑去,我的眼角看到了站在山巔上的一個人,正是武當聖子張天宗。
張天義臉色難看,他小聲說道:「怎麼是我們武當的人?」
第278章武當圍殺
「這頭頂的殺手是武當山的人!」有人憤怒大喊道。
張天義跑進白骨城之後,靠在牆上氣喘吁吁,滿臉驚駭,他說道:「怎麼是我們武當山的人?」
「哼,武當號稱天下第一名門正派,竟然在這時候暗算大家。這聖賢書可真是沒白讀,尤其是落進下石這個詞!」另一個怒道。
眾人很快都衝進了白骨城中,一個個臉上驚惶,城外還有幾個人沒死,但是卻被弩箭射中了腿部,無法行走,發出驚恐地慘叫,讓城內的人救他們。
「師兄,救我啊!」一名少年的腿被弩箭射穿,釘在地上,他大吼著將自己的腿連著弩箭連根拔起,向城內爬去。
咻!
又是一隻弩箭射穿了少年的後背,少年再次掙扎著向城內爬去,地上拖著汩汩流出的鮮血。
白骨城內。一名青年手腳發顫,面色蒼白地說道:「師弟,你活不成了。」
「可以活。」少年強忍著疼說道。
然後,一隻弩箭射穿了他的脖子。少年嘴唇動了動,睜著眼睛看向城內的青年。嚥不下最後一口氣,直挺挺地躺在了那裡。
青年哭著跪了下來道:「怎麼會這樣,這不是道尊令之爭嗎,怎麼會成為門派間的戰爭?」
不久前,眾人被白龍道人追殺的時候都沒有如此悲憤而痛心,但是當大家被一同進來的天下玄門追殺的時候,反而是產生了強烈的負面情緒。他們以為,爭奪道尊令的人都會點到為止,但是道尊令之戰本就是一場慘烈的戰爭。
道尊令若是落到了不同的人手裡,從此以後玄門的規矩就會變動,一人號令天下幾千萬個玄門之人,一旦發生戰爭,遠不止幾萬人傷亡這麼簡單。
師傅當年若是直接將道尊令傳給我,恐怕從此以後我便沒有安寧之日。光靠著爺爺護住我,又能護住幾時?
擁有道尊令的人可以不是天下第一,但一定要有守護道尊令的本事,能讓天下玄門信服,師傅四十歲得到道尊令,初期也有很多人不服,他以鐵血手腕殺得天下玄門噤若寒蟬,之後的諸多年月裡,便放任天下玄門的發展,從未有人敢造反。
如今,道尊令引發的門派之戰其實並不算內亂,至高的權力之爭向來是血流成河。每一個看透的人都知道這個道理,五大派的人也早已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只是誰也沒想到,一向自詡為天下第一正道的武當山會圍殺眾人。
那青年哭得稀里嘩啦,不明白為什麼門派之間爭奪道尊令卻要趕盡殺絕,自己人打自己人,向來都是最讓人心痛和不解的事情。
秦無缺哼了一聲說道:「這本來就是一場戰爭。戰爭自然會有傷亡,弱者就是弱者,實力不濟還非要進來。」
青年說道:「若是知道如此,我師兄弟二人怎會進來?」
秦無缺譏諷道:「知道了人生下來會死,你不還是被生下來了?」
青年慟哭,不敢再與秦無缺爭辯,秦無缺乃是動輒殺人的主,他若是頂嘴必然會遭到秦無缺的抹殺,這就是強者與弱者的區別。
白骨城外的箭雨停息,又回到了平靜。忽然,在白骨城外,一個女人爬起身向城內跑去。
嗖!
一支弩箭射穿了她的胸膛,這女人跌倒在地,身上血流如注,她朝城內的白蓉叫了一聲:「師姐。」
「婉如!」峨眉派的其他弟子都叫著這女人的名字,一名女弟子速度極快地衝過去,白蓉喊道:「回來!」
可是那名女弟子卻沒有聽白蓉的命令,她跑到婉如的面前,想要將她拉回來。
嗖嗖嗖!亞節醫號。
三隻裂氣穿雲的弩箭射穿這名女弟子的頭顱,這女弟子當場死亡,毫無聲息。
另一名女弟子又要衝上去,被白蓉拉了回來,白蓉怒道:「都想死嗎?」
那女弟子說道:「可是婉如姐」
很顯然,那個叫宛如的峨眉女弟子在門派中的人緣極好,門中的姐妹們都想要救她。
又一名女弟子衝了出去,只是還沒跑到婉如的跟前就被弩箭射穿,倒地不起,她的道氣根本不足以抵擋弩箭的射擊。
在岸上的人似乎專門留著這個婉如的性命只是將她射傷,卻沒有將她殺死。
白蓉五指屈伸,想要將城外的婉如吸進來,嗖嗖!兩隻弩箭射穿了婉如的手腕,將她釘在地上。
婉如慘叫,她已經沒了力氣。而白蓉也的道氣也不足以將婉如拖進來。
一群峨眉女弟子啼哭,白蓉將繡花劍抽出拎在手裡,她將劍扔在婉如的面前說道:「你自殺吧。」
婉如抬頭看了一眼白蓉,哭著說道:「謝大師姐成全。」
可是婉如此時的兩隻手還被釘在地上,她忍著疼將手腕拔出,有氣無力地拿起繡花劍。
「等等。」我開口說道,手中的兩根銀針刺穿她的胳膊,將她猛然拉到了城內。
峨眉派的人一開始以為我是想要羞辱她們,都眼神怒視著我,但是我什麼話都沒說,回到了宋剛他們所在的地方盤膝打坐,恢復道氣。
婉如看了我一眼說道:「謝謝。」
她說完,就死在了一名峨眉女弟子的懷裡。
人在臨死之前,會感到無比寒冷,週身被黑暗所籠罩,她明知道自己胸膛被弩箭射穿已經必死無疑,卻還想回來,就是想要在臨死之前不會這麼害怕。
眾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只剩下峨眉派的女弟子隱隱啜泣。
我們一行人從白骨城內出去,一共一千多人,眨眼間就只剩下三四百人。
秦無缺這時候走到白骨城大門的邊上,從懷裡掏出一隻信號彈,信號彈點燃升空,只是升到半空就被打了下來。
這萬人湖本就是一百多米高,焰火升空發出的聲響定然是會被提早發覺到,信號是傳不出去的。
秦無缺盯著站在岸邊的張天宗,張天宗也看向他這裡,自始至終眼中都沒有半點感情。
秦無缺搖了搖頭笑道:「真是可笑呀,人人都說武當聖子張天宗為人木訥,才德兼備,與人比武向來點到為止,從不傷及人性命,還說什麼花花草草小螞蟻都是生命。」
秦無缺說著哈哈大笑起來,到後來幾乎是捧腹大笑。
「真是太可笑了,沒想到我他比我還狠,四大派聖子都在這裡,還包括道尊的親傳弟子和一個金剛大猴子,是我的話,我也會帶人圍在這裡,就算殺不死你們,餓也餓死你們。」
秦無缺的笑並沒有讓其他人跟著笑起來,是啊,大家現在躲在這裡,到時候幾天幾夜不吃飯,餓也會餓死,難道大家還能去吃地上的死人肉不成?
宋剛的臉拉了下來說道:「你最好說話小心一點,形容詞用的不當死了可怪不得別人,比語文,我比你好。」
秦無缺並未說話,但是人群中的一個人忽然指著張天義說道:「把武當的人拿去做人質,這張天義年紀雖小卻是武當天字輩的人,拿他去做人質一定可以讓張天宗忌憚!」
「對,交出張天義!」一群人跟著喊了起來。
小狼王莫七靠在城牆邊打著哈欠說道:「你們是太看得起張天義了還是太看得起自己?我們近萬人進來,如今就只剩下三四百人,連原來的零頭都不到,多你們少你們有什麼區別?再者說了如果你是張天宗的話,四大派的聖子和道尊的徒弟都在這裡,殺了我們就沒人能和你爭奪道尊令,你會救你的師弟嗎?」
那人被莫七反駁了一句,有些沒底氣,說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莫七說道:「好啊,那你穿上張天義的衣服過去試試不就好了,現在天色也快晚了,湖底離地上一百多米呢,不一定看得清楚的。」
第279章孟浩的金蠶蠱為一個低調的老男人玉珮加更3
那人把想說的話又嚥了回去,沒再多說什麼,莫七笑了一聲說道:「有話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連武則天都說過欲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在這時候你把張天義推出去,不就是讓他送死?閉上嘴睡你的覺去吧。好戲還在後頭呢,我們這三四百人能活下去還不一定。」
莫七的話猶如心頭的刺狠狠地紮了眾人一下,武當的人如果輪班一直守護在岸上,要不了幾天他們就都會被餓死。
可這時候,張天義站了起來,朝城外走去。
宋剛說道:「你這時候出去也是必死。」
張天義說道:「我不相信師兄是這樣的人。」
「他比你想像中的還要沉穩,心思也更加縝密。」我沒有睜開眼睛,而是繼續回復道氣,這張天宗的眼神我看過,沒有一絲感情在裡面,他可以對任何人都不發怒不羞辱,同樣可以對任何人都絕情絕義。
張天義沒有聽我們的勸告,而是走到城門口,他握著手裡的長劍深呼了一口氣。對著站在萬人湖岸上的張天宗說道:「師兄,我是天義!」
嗖嗖嗖!
幾隻弩箭從另一邊飛射而來,張天義拔劍將弩箭擊落,他也是一名用劍的高手,雖不是聖子級別。但是卻也不差。
張天義看向弩箭飛來的地方怒道:「你們這是找死,連我都敢殺!」
岸上的武當弟子都看向了站在岸邊道袍獵獵的張天宗,詢問他的意思,張天宗向後招了招手,一名武當弟子遞來一把銀色的弓弩。
「師兄」張天義傻愣愣地看著張天宗將一把弩箭搭在銀色的弓弩之上,那弩箭之上銀光晃晃,附著了張天宗的絕強道氣。
張天宗瞄準了張天義一眼,一言未發,扣開機括。
嗖!
銀色的弩箭射向湖底的張天義,張天義的劍迎擊張天宗,噹的一聲,他手腕發麻,手中之劍險些脫落。張天義不敢再接,弩箭被擊飛之後折返而回。射向他的心臟。張天義劍尖一挑,在空中翻滾了四五圈躲過弩箭,而岸邊的張天宗一直在控制著弩箭襲殺張天義。
一人一箭,張天義的肩膀上不一會就出現幾道傷口,最後他跌落下來,弩箭襲向他的眉心,被宋剛的金色手掌一把抓住。
宋剛猛然將弩箭甩向了岸上的張天宗,弩箭在張天宗的面前驟停,化成銀汁,滴落在地。
宋剛將受傷的張天義拖進城內,口中說道:「滿意了?」
不知道是對張天義說的,還是對想要將張天義作為人質的眾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