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
青鳥爪子上的鐵鏈斷裂時,地下發出轟隆震響,我能感受到陰山周圍的結界似乎在我的控制之下,可以隨時消失和出現,陰山陣法的陣眼就是道尊令。
我和諸多玄門弟子一起走出了鬼谷這個充滿殺戮之地。又踏過我們原先所走的路,來到陰山門口。
所有人的面上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陰山之內的氣氛太過壓抑,動輒生死相見,十萬人進,兩萬人出,這死亡數目太過驚人,進去之前誰也沒想過竟然會這麼殘酷。
可當我們走到陰山入口的地方,一個個都被嚇傻了。
因為在陰山的門口。到處都是屍體,而這些屍體都是身穿道袍的老者,不是各門派的精英弟子,就是各門派的長老,甚至是掌門級人物。
此時的陰山防護結界消失,因此眾人看到自己門派的師傅師叔們都死在陰山外圍一時間都亂了套。
到底是什麼人,能將前來陰山觀戰的各門派長老都殺死?
一些人大哭大喊著撲向外面,很多人都是自己的師門長輩養大的,因此感情頗深。
「回來!」我向眾人命令道。
因為我感受到了一股極大的威脅正在觀望這裡!
一群人聽到我的命令,有的人悄悄地退了回來,但是有的人依舊趴在屍體堆上哭。他們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腦袋就被暗中襲來的子彈崩碎,慘死當場。
子彈的威力可將鋼板射穿,速度快到極致,所以那些情緒激動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怎麼死的。
咻!
一顆子彈從遠處的一處草叢射出,直奔我而來。只是子彈才飛到我的面前就平緩地停了下來。
一群身穿軍裝的軍隊,手裡蹲著狙擊槍,從地平線上出現,見到活著的人就一槍斃命。
眾人嚇得膽寒,有人吼道:「為什麼軍方的人會出現在這裡,他們為什麼要對屠殺我們玄門的人?」
那人的話剛一說完,從軍隊的上方,三枚火箭彈就被發射而來。土大以巴。
我們雖然都是修道之人,但是也都是肉體凡胎,沒人能抵擋得住諸多洋槍火炮。
我伸出五指,剛剛消失不久的陰山護山大陣忽然開啟,轟隆震響之中擋住了三枚火箭。
火箭打在陰山大陣的護山結界上,結界一陣搖動,波光湛湛。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屠殺我玄門之人?」我如今身為玄門道尊,當然要站出來說話,肩負起一定責任。
一名身穿上將軍服的中年男子從軍隊後方走出,他嘴角邪笑,露出一顆珵亮的虎牙。
正是當初在惡龍監獄裡面帶頭襲殺姐姐的兵王陳宮。
陳宮說道:「你們這些玄門中人,無可教化,也不看看是什麼時代了還拉幫結派競選新道尊,簡直是不把國家放在眼裡,難道是想要造反嗎?」
我說道:「莫須有的罪名你就不需要說了,看你們這陣仗難道是要將我們一網打盡?」
陳宮笑道:「不然呢?」
我說道:「我想知道五大派的掌門呢?」
陳宮說道:「屍體太多,都被打成了篩子,你聽過屠夫在殺豬的時候還挨個叫豬的名字的?」
我說道:「你可真夠狂妄的!有能耐你就別跑!」
再說這句話之前,我的神識早已延展開來,並沒有發現陰山外圍還有其他的兵王級高手。這個叫陳宮的兵王帶來了幾千個手執機槍的戰士和幾十名狙擊手,再沒其他。只是我不清楚,為什麼五大派的掌門此時卻不在這裡,難道他們不顧著自己門派在陰山內的弟子了嗎,還是說都有急事回了門派?
這些軍隊的士兵身體素質極高,但卻都是沒有絲毫道氣的普通人。我的瞳孔變成了妖異的紅色,神識鋪散開來,籠罩著陰山之外所有的士兵。
這些士兵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威脅,那陳宮瞪大了眼睛說道:「都封鎖五感!」
我笑了笑,跟一群沒有半分道氣的士兵說封鎖五感,那不是對牛彈琴嗎?
下一刻,所有士兵都躺在了地上,一個個都七孔流血,慘死當場。
我將陰山護山結界打開,陳宮一臉憤怒地說道:「你這是什麼妖術?」
我並未言語,而是帶頭走出了陰山大陣的範圍,陳宮後退,眼中有些畏懼,轉身就逃。
「道尊神威!」人群中有人喊道,其餘人紛紛跟著喊了起來。
我看著遍地的士兵屍體還有各門各派的長老屍體,這些人都剛死不久,而且裡面都沒有什麼真正的高手,五大派掌門和左道人那等實力的高手恐怕提早一步就離開了,只是不知道他們為何不提醒這些人也讓他們離開。
更為蹊蹺的是,為什麼在我們即將走出陰山的時候,軍隊會開過來殺我們玄門的人?
難道在之前各大門派的掌門和長老已經遭遇到了什麼?
我轉頭看向身後的眾玄門弟子說道:「陰山道尊令一役已經結束,各位看看在場可有自家師門的長輩,若是有帶回安葬,若是沒有就各自回門派中吧。我們在陰山之中已經過了一年,想必各大門派都有事情要處理所以才沒等我們出來。」
眾玄門弟子聽了我的話紛紛散開,各自回了自己的門派。
我看著眼前被我殺死的這些士兵歎息了一聲說道:「軍方終於還是要對我們玄門出手了。」
第344章回太陰觀
眾玄門弟子被我遣散後,我們幾兄弟相視一笑,宋剛說道:「王陽,你終於當上道尊了。」
我點了點頭,將手伸出來,大家看到我這個動作。每個人都伸出一隻手搭在我的手背上,這是我們一起面向未來世界不離不棄的開始。
「哼,還道尊呢,一群強盜。」一個嗤之以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們回頭看去,正是一臉憋屈的李相宇。
「師兄,你等等我!」肖書生在後面追趕,身上大包小包地背著。「你搶的東西太沉了!」
李相宇的臉色有些尷尬,他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肖書生說:「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回家養豬去吧!」
李相宇說完,施展輕功跑遠。
肖書生看著李相宇消失的方向,說:「師兄不在了,他這些東西」肖書生說著就看向我們所在的位置問道:「王陽哥哥,宋剛哥哥,你們要麼?」
宋剛咳了一聲說道:「都。都有些什麼啊?」
肖書生說:「好多東西,法寶飛劍,各門派的秘籍,還有一些叫不上名的寶珠和」
「呃,可以了,我就勉為其難替你收下吧,下次可不能這樣了。」宋剛一臉為難地說道就要接過肖書生手裡的包袱。
「謝謝哥哥,我背著真是累死人了師兄也不管我。」肖書生嘟著嘴有些不滿地說道。
「我殺了你這個敗家子啊!」李相宇的慘叫聲傳來,從一處草叢裡跳到我們面前,一臉憤然,眼睛通紅。
李相宇指著肖書生哭著臉說:「你們看看,智商都是負的了,你們還欺負他,於心何忍哪?」
宋剛有些尷尬地說道:「小孩子的東西我們哪能要。開個玩笑而已。」
李相宇抬手就要給肖書生一巴掌,肖書生嚇得躲在我們後面,一臉地可憐巴巴。
「想我勵志要成為一名盜聖,只可惜身邊有一隻拖後腿的寵物豬。」李相宇說著就有些傷秋感懷起來,他始終不敢靠近我們,似乎是有些忌憚。想起上次被我們扒光衣服的事情。土助名弟。
我向李相宇伸出手,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相宇。」
那時候,我記得李相宇的神情一震,眼中閃爍著一股異樣的光芒,他似乎是猶豫了一下。然後表現得有些不情願地走過來,和我的手拍了一下。
正是我的這個動作,讓他在未來的某一天,義無反顧地成為我們的夥伴,那之後的歲月裡,我每每想到他不情願的表情和動作時,心中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愧疚。
李相宇似乎不喜歡這個場面,他呵斥著肖書生和他一起離開,而我們幾個也向陰山之下的城鎮走去。一路上商量著各自的歸途。
姬子爭和安小武都準備先回一趟北京看望家裡的人,然後姬子爭會再去廬山找左道人,如今他劍術大成,又習得萬劍訣,為廬山不歸窟的傳承又添磚增瓦,左道人定然是要高興得合不攏嘴。
安小武說準備和父母道個平安之後再去太陰觀找我,準備在太陰觀當幾天道士,人生在世,精彩無限,他想都試試。
宋剛則也準備先回一趟老家,然後去長白山找雪猿靜心修佛一段時間,這一年以來他的殺心太重,手上沾了不少鮮血,對修佛不利,之後他也會再找我。
我們到了城鎮之後,在一家照相館裡面拍了照,我特意給懷裡熟睡的小獸拍了一張照,讓他請猿兄看看小獸到底是什麼生靈,為何有如此神異的本領。
至於南宮煜和小狼王也準備各回門派之中,將陰山鬼谷的事情都稟告之後,到時候會聯繫我們。
而我、龍可兒和大傻則踏上返回王家村的歸途,我們臨走的時候每個人都買了個新手機,互相存了號碼。
即便分隔各方也能時常聯繫,知道各自安好。
我們王家村之後,大傻先回了自己家,龍可兒則跟著我先回了太陰觀。
我沿著太陰觀不是很高的那座山登上去,到了太陰觀門口,看著面前的石桌,當初我一次次練習斷石碎玉手的時候就是在這裡,那時候我才七歲。
我彷彿還可以看見師傅就站在我的身後監督我,不讓我偷懶。
我是如此的幸運。
在這個物慾橫流的時代,竟然還可以遇到一個稱之為師傅的人,待我親如爺爺,護我如犢,教我修道習武。
門口的兩個小道童見我到來,一人上前問道:「請問施主是前來上香求籤,還是其他事情?」
太陰觀內老郭聞訊出來,見是我回來了,指責那小道童說道:「這是咱太陰觀的觀主,不是給你看過照片嗎,真是不上心!」
這些小道童是老郭從其它地方請來打理太陰觀的,天下道觀時常互有聯繫,會將一些觀中弟子互相交換,換個道觀學習道法,交流心得。師傅生前是道尊,不喜外人,也沒人有那個福分可服侍他左右,更沒有多餘的弟子用以外借交流。如今我當上太陰觀觀主,時常不在觀中,一切交給了老郭打點,他也就照著道家規矩和各家交換起道童來。
那道童聽聞我是太陰觀觀主,連忙行禮道:「弟子不知是觀主真人,還請責罰。」
我擺手說道:「無妨,不過以後不要叫我真人,真人這個名號我還擔當不起,就叫觀主吧。」
小道童回道:「知道了觀主。」
我點了點頭,看向太陰觀前殿中肅穆的祖師爺像,擺正自己的衣襟跪下來高呼道:「太陰觀第三代觀主王陽,不負師傅所望,將道尊令請回,還望師傅在天之靈保佑太陰觀永昌!」
我的這句話,當即讓老郭和太陰觀內的幾名道童都跑到殿前跪拜道:「拜見王道尊!」
老郭的神情有些激動,他自打被我帶入玄門之後就一直靜心修道,雖然道氣低微,但是以前他也照顧過師傅很長一段時間,得了他老人家的指點一二,如今也修煉得有些心得,時常代我們太陰觀出去行善積德。
師傅臨終的時候老郭就在場,他深知道尊令之爭凶險無比,天下高手無數,他也沒想到我可以將老道尊的道尊令取回,那可是天下人人都想得到的至寶!
老郭對跪在他旁邊的小道童說道:「還不去請香!」
那小道童會意,立馬站起身跑到後堂,將三根祖師香取來。
這祖師香上鍍著金邊,都是逢每個道觀發生極大的事情或者有帝王將相級的貴客到來時才會請用,一般的道觀也沒資格享有祖師香的資格。不過這些都是舊俗,隨著時代的發展已經越發消失,沒想到老郭入道門之後竟然開始研究起道家落寞的文化來了。
我接過祖師香為祖師敬上,老郭說明日請縣裡最好的刻章師傅為我刻個專屬印章,我說不用麻煩,太陰觀有傳承道印。老郭說不一樣,傳承道印是道觀傳承信物,但是觀主的專屬印章還是要有的,老道尊也有,放在後堂木匣中,一年前他整理師傅的遺物時翻出的,就查了道家典籍,沒想到還有這一道道。
我便點頭同意,我雖然是太陰觀的觀主,但是的確不能再太陰觀時常呆著,一些道家文化的細節也不是很注意,這些事情還要交給老郭打理。
我敬完香,走到了以前和師傅學道時候睡的偏房,那裡面的床一張大一張小,都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可我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哭。
我想師傅了。
那些年,我無論幹什麼都學著師傅,包括他睡覺時候會將自己的道袍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床邊的板凳上,包括臨睡前要喝一杯姜茶,偶爾也會喝一些其它的茶品。
那時候我每天都會很累,感覺覺都不夠睡,師傅叫我不醒,就會以道氣將我托到半空中,再摔下來。
第345章陰燈再現
我交代了一些事情給老郭,然後和龍可兒到了師傅的衣冠塚。
龍可兒看著師傅的衣冠塚嘟囔著嘴說道:「太爺爺,可兒在苗疆這麼久你都沒看過我,你還不知道可兒這個人吧。」
龍可兒說著就有些委屈起來,我說:「好了可兒,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