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說著,我瞥了一眼墳頭,心中也是頗為苦澀,女人的清白在農村比什麼都重要,而她只是因為生的漂亮,得病後長了一個腫瘤,就謠言四起。或許她內心希望自己生的醜一些,平凡一些,就不會有這麼多事端,我只能說,她內心的那種痛苦不是我這個外人可以想像的。
至於郭胖子的第二個問題,說句心裡話,這個問題我也很是鬱悶,劉建平只是一個貨車司機都遭來橫禍,那個推她的兇手,怎麼可能平安無事。
而現在她既然答應放過程小程,那就說明推她的那個人絕對出事了,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
想到這裡,我一把打掉郭胖子的手,轉身問劉頎,附近有沒有死人。他還沒說話,我手機響了起來,掏出手機一看,朱開元的電話,他聲音很急促,「陳九,那個路段又死人了。」
「誰死了?」我疑惑的問。
「董慶生,被一輛貨車活生生的壓死,腦袋都掛斷了。」他說。
「什麼時候的事?」我連忙問。
「一個小時前,我正在那路段查看你說的水泥柱,就看到董慶生好像被人推了一把,整個身子捲進貨車輪子下,這一切是我親眼看到的,可就是看不到人。」說著,電話那頭愣了一下,繼續說:「因為我是目擊者,被帶在派出所問話,直到現在才出來,你說這事,是不是跟那董嘉怡有關?」
我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心中卻釋然了,只有這樣才說的通董嘉怡為什麼會放過程小程,那是因為她的仇已經報了。
至於雙胞胎的仇恨,或許是我繞在她手指頭上的頭發起了作用,人的善惡,往往就在一念之間。
掛斷電話,我問董軍知不知道董慶生這個人,他臉色當即就變了,激動地問我,「是不是他殺了我女兒?」
我點了點頭,淡淡地說:「他一個小時前出了車禍,死狀跟董嘉怡一樣。」
「哈哈哈!報應!」他大三聲,緊接著,身子一鬆,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他這反應將我們嚇了一大跳,我彎腰在他鼻子探了探,有氣,只是興奮或悲傷過度暈了過去而已,心中鬆出一口氣。
隨後,我們將墳場的東西整理一番,放了一封鞭炮,抬著董軍回了麻村。
在麻村待了接近一個小時,董軍醒了,他告訴我,董慶生也是麻村人,打小就喜歡她女兒,曾經多次上門求親,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董嘉怡對董慶生一直沒好感,再說哪有同村人通婚的?
聽完他的講述,我心裡五味俱全,看似平凡的事,只因人心險惡,就這樣發生一場悲劇,害了三個家庭。
離開麻村時,天已經黑了下來,我再次邀請董軍去看看程小程,他說,「等她嫁人後,我再去看她。假如現在去看她,一旦讓她養父養母知道,她會被趕出家門失去那種優越生活,回到農村默默無為一輩子。我希望我她有出息,希望她將來能嫁戶好人家。為了我女兒的將來,我不能去看她,也懇請你不要將我的存在告訴她。」
說著,他就要給我下跪,我嚇了一大跳,哪有未來岳父跪女婿的道理,這是要遭天雷劈的,我連忙拉住他,說:「程小程有您這樣的父親,是她一輩子的幸福!無論將來如何,她肯定會回到您身邊!」
隨後,我們又扯了幾句,大致上都是關於程小程的事,期間,他問我跟程小程是什麼關係,我說是她男朋友。話音剛落,我能明顯的感覺到他臉色變化很大,他一掌拍在我肩頭,說:「細伢子,雖然你長的醜,但是,我相信你將來會出有出息,因為你有男人的擔待。」
我特麼也是醉了,老子丑嗎?在我們坳子村就屬我最好看了,就連那劉寡婦對我的『美色』都垂涎三分,怎麼到他這裡,就變成長的醜了?
「九哥,別糾結了,你現在的樣子挺丑!」郭胖子走到我身邊,一把摟著我肩頭,指了指我臉上。
「是啊!九哥,再不去縣城治病,恐怕會更醜!」陳天男也走到我身旁,伸手摟在我肩頭。
「九哥,雖說董嘉怡的怨氣已散,可你身上這傷,是該去縣城醫院了。」楊言在我身後笑道。
被他們這一說,我才想起身上還有傷,朝董軍笑了笑,就被郭胖子跟陳天男倆人架著我朝楊言的車子走去,身後傳來董軍的聲音,「細伢子,照顧好我女兒,要是她少一根毫毛,到時候別怪我!」
我朝身後揮了揮手,喊了一嗓子,「我活著的一天,就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上了車子後,我整個身子宛如虛脫一般,無力地靠在車位上。
這時,劉頎走了過來,敲了敲車窗玻璃,說:「陳八仙,這次謝謝你了,算我劉頎算你一個人情,以後有啥事打電話給我,別的本事沒有,打架還是有幾把刷子。」
我笑了笑,說:「劉所長,我是拿錢辦事,你沒必要謝謝我,小弟倒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替我把老王跟高佬倆人用警車送他們回去。」
說完,我從陳天男手中拿過辦喪事的兩萬五千塊錢,將喪事的錢大致分了一下,我賺了一萬三千多,老王他們每人也賺了兩千,對於這樣分錢,他們沒有異議,畢竟這次我是拿八年陽壽命換來的。
我留下三千給自己去醫院看病,將剩下的一萬遞給老王,讓他交給我父親去還債。
老王笑呵呵的接過錢,對我豎了一根大拇指,說:「九伢子,想的挺周到哈,只要這次用警車送我回村子,看那婆娘還敢對老子指手畫腳不。她敢再罵我,就讓劉所長抓她蹲號子。」
我苦笑一聲,這老王平常在男人面前,霸道的很,唯獨在他堂客面前,就跟老鼠遇到貓一樣,大氣都不敢坑一聲。我安排劉頎送警車送他回去,就是想給老王長長威風,沒辦法!我們衡陽的男人,骨子裡都有些大男子主義。(堂客:老婆的意思)
我們又隨意扯了幾句,劉頎把他的電話號碼留給我,帶著老王、高佬以及那幾名公安,拉響警燈,朝我們村子那個方向開了過去。
這一幕看的我羨慕不已,我甚至可以想像的到,老王回到村子後,那一臉得瑟的樣子。畢竟,被警車送回去,在我們農村是非常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待看不到警車的尾燈後,我示意楊言開車去縣城,就在這時,郭胖子的電話響起,他對著電話問了幾句話後,一把將手機砸在車裡,怒道:「九哥,程小程被搶走了!」

第147章雙生花(51)
聽著郭胖子的話,我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問他:「怎麼回事?」
「程小程那潑婦媽,帶著幾個人將程小程搶走了,說是高僧有辦法救她女兒。」郭胖子怒道。
「瑪德,真tm扯蛋,董嘉怡這邊的問題已經解決,程小程應該恢復了,還特麼扯什麼高僧。」我身子特別虛弱,強打起精神,問:「你媽那邊怎麼說?」
「我媽說,一個小時前程小程已經不鬧了,只是眼神有些呆滯,看上去好像情況好轉了,只是沒過幾分鐘她媽就來了!」郭胖子氣呼呼地說。
可能是藥效的時間快到了,我身子越來越虛弱,全身宛如針扎一般的痛,也沒再搭理郭胖子,我掏出手機,撥通朱開元的電話,沒幾秒鐘電話就接通了,他說:「陳九,我已經將事情告訴小程她父親了,她父親有個朋友是西藏高僧,聽說程小程的事情後,說是需要去西藏補魂,我現在陪同伯母帶程小程去西藏,感謝你這幾天為小程所做的事情。」
他說完這話,電話傳來一陣忙音,我再撥打過去,已經關機了。
瑪德,一連撥了十幾個電話,全提示關機,我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呼吸變得異常急促,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四肢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說話也是斷斷續續,「長…毛,送…我…去找…程小程。」
「九哥,你先別激動,咱們到縣城把病治好再說。」楊言扭過頭看了我一眼,朝郭胖子他們,說:「九哥這是情緒極度奔潰,你倆快替他捏四肢,搞不好以後四肢就會經常性的抽搐。」
「瑪德,你開快點啊!」郭胖子朝楊言吼了一嗓子,一把抓住我手腳,用力捏著,旁邊的陳天男也不敢怠慢,他們倆抓住我四肢開始揉捏,敲打。
他們的這番動作,絲毫沒減弱我四肢的抽搐,反倒是抽的越來越嚴重。
即便這樣,我腦子依舊在想程小程的事,本以為治好她後就可以跟她回到以前。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送去西藏補魂,這是何等笑話,一個人的魂魄如果真的出現問題,怎麼可能補的回來,所謂去西藏絕對有貓膩。
想著,想著,我腦子越來越重,全身的酸痛也是愈來愈強,『嗡』的一聲,暈了過去,在暈迷之前,我彷彿看到程小程向我在招手。
一連昏迷三天,我才醒了過來,悠悠地睜開眼睛,就發現我躺在病房裡,郭胖子、陳天男以及楊言正坐在床頭聊天,郭胖子說:「天哥,你不是有錢人麼?現在九哥變成這樣,都是朱開元那雜碎害的,能不能想辦法整死他!出事了,我去蹲號子!」
「郭胖子,你腦子進水了吧!殺人是犯法的,讓九哥知道你這樣做,不但不會感謝你,反而會狠揍你一頓,咱們目前應該想辦法知道程小程他們去了西藏哪兒。」陳天男在郭胖子腦袋上敲了一下。
郭胖子有些不服氣,看向問:「長毛,你呢?也是這個意思?」
楊言想了一會兒,面露難色,沉吟道:「小胖子,情況沒有你想像中壞,九哥的身子只是極度疲乏再加上身上那些傷才會顯得這麼虛弱,至於他四肢抽搐,那只是情緒奔潰,很多人的身子都有這種毛病,九哥的愛情讓他自己去辦,咱們做兄弟的不好干涉,我相信九哥不會被愛情打敗,咱們八仙不是那麼弱的人,咱們肩頭背負著一片地頭的喪事,將來…」
看著楊言越說越激動,我猛地咳嗽一聲,白了他一眼,說:「長毛,別裝了,你早就知道我醒了。」
我剛出聲,郭胖子一把壓在病床上,哽塞著說:「九哥,那天送你來醫院,你渾身抽搐,身上那些小洞不停地冒血,醫生說你沒得救了,把我們嚇壞了。」
陳天男站在床邊輕聲喊了一句,「九哥!」將頭扭到一旁,伸手擦了擦眼角。
看著他們的反應,我心裡一暖,笑了笑,說:「我給自己大致上推算了八字,除掉折損的陽壽,我能活87歲,雖然不知道准不准,想必也差不了多少,你們幾人放寬心,就我面相來說也不是短命相。」
「九哥,說到陽壽,在麻村的時候,你說折七年陽壽怎麼回事?」楊言在一旁問我。
「那個啊,是福是禍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能肯定後面的事情會那麼順利,跟我那七年陽壽有關,聽說活人的陽壽對死者來說,是一筆大功德。」我想了想,解釋道。
楊言哦了一聲也沒再說話,我勉強坐起身子,依靠在病房上,看向陳天男,問:「天男,現在可以說說你這段時間怎麼聯繫不上?」
「九哥,我…」陳天男面色難得一紅,吱吱唔唔道:「我被我家老頭抓去相親了,如果沒出意外,昨天是我婚期。」
「啥?相親?」郭胖子驚呼一聲。
「胖子,你找死是不?」陳天男瞪了郭胖子一眼。
我朝郭胖子罷了罷手,示意他不要說話,就問陳天男,「到底咋回事?」
「艾!」他歎了一口氣,說:「上次回家找關係救你,我父親跟我談了一個條件,當時急著救你,想也沒想就同意了,哪裡曉得我父親那坑貨的條件是讓我娶媳婦。說是娶了媳婦能管著我,要是個美女,我陳天男也就認了,草他三大爺,居然給我找了一恐龍,說是清華的高材生,還特麼比我大三歲,我父親那坑貨說啥女大三抱金磚,九哥,你說,咱一純情小青年,能娶麼那種大齡女青年麼?」
「能,清華高材生,男人夢寐以求的女神。」郭胖子在一旁插話。
「滾。」陳天男朝著郭胖子屁股就是一腳踹了過去。
「行啦,別鬧了!那妹紙現在人呢?」我問陳天男。
「應該在我家吧!她發短信給我說,我這輩子都是她的人,逃也逃不了!」陳天男哭喪著臉說,「九哥,能不能讓我在你身邊打個下手,不要工資,只要您不趕我走就行。」
我沉著臉說:「胡鬧,你父親經商多年,看人的眼光肯定差不了,他給你相中的妹子,哪會這麼差,趕緊回去跟人姑娘好好相處,不要辜負人家了。」

第148章雙生花(52)
「九哥,你是我親哥,切莫拋棄我啊!我一旦回家那婆娘會活撕了我。你是不知道,有次去吃飯,那上菜員多看了她幾眼,瑪德,她將人家兩顆門牙活生生地掰了下來,九哥,您老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你一定要救兄弟我脫離苦海。」說著,陳天男快哭了。
說句心裡話,我對那姑娘倒是有幾分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姑娘,能將天不怕地不怕的陳天男嚇成這樣。
陳天男見我沒有說話,苦著臉說,「九哥,您老倒是給句話啊!現在除了您老這裡,我是實在沒地方去了,您老就發發善心別趕我走。」
我笑了笑,總算有人能制得住這傢伙了,就對他說:「你暫時跟我在一起吧!過年的時候我陪你回趟家,若是那姑娘真如你說的這般,我盡量讓那姑娘打你輕一些!」
我們幾人在病房聊了很長時間,他們閉口不提程小程的事,我有些忍不住,就問郭胖子,「胖子,程小程在你家最後的情況是怎樣的?」
郭胖子愣了一下,好似在回憶,說:「我昨天回了一趟家,問我媽那天的具體情況,她說程小程的情況好像沒有完全恢復,來搶人的那幾個人,有一個是和尚,帶著一個紅色的餃子帽,是個喇嘛,聽說是佛教密宗的某個得道高僧,有些本領,他看了一眼程小程,說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他說,八仙難過海,雙生不獨活,修得三年佛,人間能團圓。」
聽郭胖子的話,我愣了下來,看這話的意思,那喇嘛應該是有些本事,好在並不是朱開元說的補魂,而是去修佛心。所謂修得三年佛,我以前聽老秀才說過,若是一個人前世殺孽或罪孽過深,就需要到佛教去靜修佛心,以此贖罪。
雖然不知道佛家那套說法是真是假,但是,中國有不少人去西藏修佛心,以圖現世報,究竟是宗教洗腦式的信仰,還是真有其事,只有三年後去西藏才能知道。
讓我納悶的是喇叭說的第一句話,八仙難過海,不知道他這句八仙是打頭詩還是指真正的八仙,又或指我們抬棺匠的八仙,這句話讓我有點弄不明白。
若是指真正的八仙,那這句話的意思是,程小程要活下來困難重重。若是指抬棺匠的八仙,這話恐怕就是暗示我要防海,我一個抬棺匠幾乎都在陸地下葬,去海邊的幾率近乎零,除非…海葬。
想了一會兒,我也分辨不出來那話到底是那層意思,就我個人而言,我很希望那話是暗示我,只有這樣程小程在西藏才能平平安安。
想通這些後,我徹底從陰霾中走了出來,只是三年時間我等得起。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在醫院養身體,值得一提的是,在醫院的第四天,臉上那些青色的東西消失了,而我又變回先前那個帥帥的陳九。
在醫院住了十三天,身子總算恢復過來,這十三天期間,楊言在我醒來後的第三天下午回省城醫院了,郭胖子跟陳天男一直在醫院附近的網吧打傳奇。
出院的費用讓我有些咋舌,不多不少,剛好兩千塊錢,沒多一分也沒少一分,在出院那一刻,我心裡將劉頎祖上十八代罵了一個遍,瑪德,當初就是這坑爹的所長跟我談價,剛好差兩千塊錢,沒想到全用醫院了,我那麼多血算是白流了。
至於我身上的『凶』字劫,我在路邊攤找了一個相術師替我相一個面,就問了他一句,我臉色有啥不對勁沒?那人在我臉上盯著了一會兒,說:「細伢子,你這面相將來有前途啊!」
我沒有跟他說更多的廢話,掏了十塊錢給他,也沒再理會他。這種路邊相術師,要說他們是假的,那倒不至於。按照派系來分,他們也屬相術師那類。只是這類人學藝不精,只能看一些非常簡單的東西,例如我身上的『凶』劫,是大劫難,表現的非常明顯,路邊相術師一般能看出來。
那相術師說我面相將來有前途,我就知道我的『凶』字劫過去了,倘若我我身上那個『凶』字劫沒有度過去,他絕對會誇大其詞,目地就是為了多拿些錢財,如此撈錢的機會路邊攤是不會放過的。
說句心裡話,就那幾天的事情來說,我壓根分不清『凶』字劫是在哪度過的。不過,人生嘛!就應該開開心心的,何須要想那麼多,只要知道結果就行了,想多了,活得累。
出院後,我在郭胖子家待了三天,那三天時間我一直待在程小程睡過的房間,看著那張床,我心裡也是苦澀不已,雖然只是短暫幾天,可,那幾天對我來說,意義非凡。因為,我知道我心中的那個她,依然愛著我,足矣!
有人說,人生最苦莫過於陰陽兩隔,對那時的我來說,人生最苦莫過於,明知道她活著卻看不見她,這種苦,才是真的動人心扉,撥動著活人的心弦,以致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離開縣城那天,我帶著陳天男跟郭胖子直奔坳子村,回到家裡,我發現母親雙腿比我離家時要好上很多,父親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許多,以前那個一貧如洗的家庭,總算度過最艱難的時候。
讓我詫異的是,那喬伊絲一直住在我家沒走,她見我的第一句話非常冷,「九爺,我明天去曲陽,咱們曲陽再見。」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對我冷淡下來了,只好點了點頭。讓我更加詫異的是還在後面,喬伊絲見到郭胖子,不分青紅皂白揍了他一頓,然後帶著耳塞,繼續沉侵在黃家駒的音樂當中。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起床準備送喬伊絲去鎮上搭車,卻發現她早已不知所蹤,桌上用紅紙寫了一組奇怪的數字,11910289。
《抬棺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