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

那青玄子見我沒啥動作,又開口道:「小道平日裡跟老王關係不錯,他的事小道不會坐視不理。」
「他活著的幾率大嗎?」我愣了一下,問了一句非常白癡的話。
「說實話,活著的幾率等於零!」他歎了一口氣,說:「無論是生是死,先辦好眼下的事,別讓老王含冤。」
聽他這麼一說,我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認青玄子的話有些道理,與其在這乾耗著,倒不如先找到毒害老王之人。至於剩下來的事,我相信青玄子能處理妥當,畢竟,青玄子的為人我還是信得過,他說不會坐視不理,便絕對會竭盡全力去做。
當下,我朝青玄子道了一聲謝,便馬不停蹄的朝東興鎮趕了過去,值得一提的是,高佬不放心我一個人去鎮上,說是跟我一起去鎮上,被我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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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印七(99)
從遛馬村出來後,我在馬路邊上等了七八分鐘時間,攔下一輛摩托車,直奔紙紮店。
中午11點樣子,我來到鎮子上,剛給完車費,一道熟悉的身影擋在我身前。我愣了愣,他不是在墓碑店麼?怎麼會出現在這?
「阿大!」我朝那人喊了一聲,走了過去。
「小九,好久不見!」阿大走了過來,在我肩膀拍了拍,給我掏了一根,替我點燃,說:「你這是打算去紙紮店?」
我一聽心頭就是一震,他怎麼知道我要去紙紮店?連忙問他:「你怎麼知道?」
那阿大笑了笑,說:「今天一大清早,范老先生給蔣爺打過電話,讓我在這守著你!」
「為什麼?」我疑惑地問了一句。
「范老先生已經離開東興鎮,據說去了西藏,讓我給你帶句話!」他笑了笑,在我身上怪異的瞥了一眼,繼續道:「好像跟你的小情人有關。」
聽著這話,我疑惑地看著阿大,問道:「什麼話?」
他嘿嘿一笑,用調笑的語氣說:「這得看你怎麼表示,若是表示的好,自然是好話,表示的不好,自然是壞話。」
我特麼是來鎮上辦正事的,哪有時間跟他瞎扯,就說:「有話直白點說,我趕時間。」
他微微一愣,好像沒料到我會是這番反應,尷尬的笑了笑,說:「范老先生讓我告訴你,三個月後程小程回衡陽。」
一聽這話,我內心激動的要命,整個身子都顫了起來,老半天才說出來一句話,顫音道:「什麼,你說什麼?誰?回衡陽?」
「你的小情人,程小程,三個月後回衡陽,由蔣爺跟范老先生親自領回衡陽!」阿大好像很滿意我的反應,走到我邊上,在我肩膀拍了拍。
我在原地愣了老長一會兒,程小程要回衡陽了?她真的要回衡陽了,自從上次一別,再也沒有見過她,一直壓抑著對她的思念,沒想到…她…居然真的要回來了。
想著,想著,我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兩行熱淚滾滾而下。
有人說,初戀是歲月留下的簡約,大凡走過年輪的滄桑,一種對初戀近乎樸素的思念也越發枝繁葉茂起來,因為經歷太多人生的風雨,透視太多紅塵的坎坷,驀然回眸間,初戀,便成了一種靈魂深處揮之不去的追求。
我對程小程的感情正是這樣,她是我心頭揮之不去的女人,更是我十九年以來,唯一愛過的一個女人,不為別的,只為她那一句特有的『九娃』。
人的感情,有時候真的複雜,複雜到不知道用什麼詞彙去形容,有時候卻複雜的很簡單,簡單到除了她,再也裝不下任何女人。
阿大見我沒說話,伸手推了我一下,說:「小九,好好的,你哭啥?是不是想你的小情人了?」
我尷尬的笑了笑,擦了擦眼角的眼淚,緊張地問道:「具體什麼時候?」
「八月八號左右!」他不確定地說。
一聽這話,我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緊張,這也沒辦法,自從上次見過程小程,已經快一年,對她的思念就如周星馳電影中的一句台詞,宛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想著,我開始憧憬程小程回衡陽的事,先領她回一趟學校,那裡是我們最初相識的地方,也是我們相愛的地方,還要領著她去我們這邊最高的山。我記得她說過,早晨的朝陽不是美,而是希望,她希望我們的愛情,能開花,能結果。
想著,想著,我有些入神,嘴角揚起一種叫幸福的微笑,完完全全地沉浸在程小程回衡陽後的幸福。
就在這時,那阿大開口了,他說:「小九,你先別高興太早,蔣爺跟范老先生領你的小情人回衡陽是有要求的。」
我愣了愣,下意識地問,「什麼要求!」
「范老先生的要求是,老王的事,就此打住,而蔣爺的要求的是,這三個月你不能待在衡陽,必須去一趟湘西。」他說。
「為什麼?」我驚呼一聲。
他罷了罷手,說:「這是他倆的意思,如果你同意,三個月程小程便能回到衡陽,如果你不同意,恐怕還需要等上兩年才能見到你的小情人。」
「對了,你的小情人在西藏的情況有些特殊,那些喇嘛不會輕易放她離去,必須由蔣爺、范老先生以及呂神仙三人同時前往西藏才能接她回來,就算兩年後,你去西藏也未必能見到你的小情人。」阿大補充一句。
「呵呵!」我冷笑一聲,腦子瞬間便冷靜下來,剛才被巨大的幸福感衝擊,令我失去最基本的思考能力,現在聽阿大這麼一說,我立馬明白過來,這事情絕對不簡單。
當下,我就問他:「這是蔣爺的意思還是范老先生的意思?」
「這是他們倆的意思,至於原因,我相信你心裡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他吸了一口煙,拉著我朝他的墓碑店走去。
我罷了罷手,語氣有點冷,說:「有事在這說就行了,沒必要去墓碑店,那店門太高,我怕跨不過去。」
他微微一愣,苦笑一聲,就說:「小九,你無須把我當成仇人,從某個角度來說,你是我長輩,我阿大再無心無肺,也不會害你,就算你不信我,也要蔣爺,他會提這麼一個要求,應該有他的考慮。」
我明白他那句長輩的意思,暗指我是蔣爺的小師弟。但是,這兩個要求我決計不能同意,先不說去湘西,單單老王的事就此打住,可能嗎?
完全沒有可能,老王於我來說,比任何人都重要,哪怕那蔣爺是我師兄,依舊代替不了老王在我心中的份量。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我哪能只顧自己的愛情,便置老王的事於不顧,就算見到程小程,我良心難安,人活於世間,站,要對得起天,跪,要對得起地,中間,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念頭至此,我冷笑連連,就對阿大說:「抱歉,他倆的要求我不能答應。」
說完,我徑直朝紙紮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我不信那范老先生昨天夜裡還在遛馬村,今天便去了西藏,那阿大明顯在哄騙於我。

第475章印七(100)
剛邁開步子,沒走幾步,那阿大追了上來,一把拉住我,說:「小九,你不再考慮考慮?那可是你的小情人!」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我特麼也是火了,一個轉身,一拳砸在他胸口的位置,怒道:「你們怎麼知道程小程,又是怎麼知道她在西藏?」
「這個…」他表情一愣,神色有些慌張,支吾道:「這個…,這個…你要問蔣爺,我也不是很清楚。」
「呵呵!」我冷笑一聲,「蔣爺…呵呵,我的好師兄!」最後那三個字,我是一字一句說出來的。這也沒辦法,程小程的事,我並未告訴任何人,只有郭胖子、楊言知道這事,現在連遠在曲陽的蔣爺都知道程小程的事,這特麼算什麼事。
那阿大見我語氣不善,面色先是一愣,緊接著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對電話那頭說:「蔣爺,我搞不定他,您親自跟他說說?」
不一會兒功夫,那阿大將手機遞了過來,說:「有啥事只管跟蔣爺說。」
我沒有理他,接過手機,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那頭傳來蔣爺爽朗的聲音,他說:「小九啊,這段時間怎麼回事?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一聽這話,我不鹹不淡地跟他解釋一句:「手機壞了!」至於程小程的事,我則沒有提出來,我在等,等蔣爺主動提出來。
令我失望的是,蔣爺絕口不提程小程的事,跟我東拉西扯的說了一會兒。
約摸說了兩三分鐘,我有些急了,也顧不上誰主動不主動的,冷聲道:「師兄,程小程的事,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
他呵呵一笑,說:「你不提這事,我差點就忘了!」
聽著這話,我特麼也是醉了,都說薑是老的辣,這蔣爺也特麼是厲害,才跟阿大說了程小程的事,現在居然來句,差點忘了。
我深呼幾口氣,壓下心頭的不滿,沒好氣地說:「既然師兄記了起來,是不是可以給我解釋一番,您老怎麼知道程小程的事?」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良久過後,蔣爺開口了,他說:「小九啊,自從你從曲陽回去後,那陸秋生一直想找機會感謝你,便跟郭胖子打聽你的事,我也是從陸秋生口中知道程小程的事。」
說完,我正準備說話,那蔣爺又開口了,他說:「對於程小程的事,我先給你道個歉,對不起了哈,等有機會我會補償你。」
聽著這話,我有些納悶,以蔣爺的性子絕對不會輕易跟任何人道歉,他怎麼會忽然跟我道歉,就算我是他師弟,也絕無這個可能。
於是,我就問具體怎麼回事。他說:「陸秋生為了感謝你在曲陽對他的幫助,邀請我、范老先生還有那呂神醫三人共同前往西藏接程小程,原本我們打算過幾天就去。但,最近發生了一些事,令我們不得不向你提幾個要求。」
「什麼事?」我好奇地問。
「我只能告訴你,每個人頭上有片天,天上有人,過多的事情我不方便透露你,小九,我是你師兄,決計不會害你!」他說話的語氣很真摯。
我一愣,我頭上有片天,天上有人??啥意思?微微抬頭看了看我頭上,啥也沒有啊,難道…是指…。
想到這裡,我心中有個猜測,為什麼蔣爺不直接說明白,非得打這個啞謎?難道說,他不方便說話,還是像電影裡面一樣,他的手機被監聽?
念頭至此,我也沒繼續再問下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等小屁民除了接受能說啥?就算說了,也就是句屁話,沒得半點作用,倒不如坦然的接受,人活著,又有幾個人能真正的自由?
想了一會兒,我選擇相信蔣爺,在這個問題也沒過多詢問,就跟他道了一個歉,又問他老王的事就此打住是什麼意思?
電話那邊愣了一下,說:「老王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不過,范老先生為人溫和,想必也不會害你,畢竟,他跟師傅老人家的交情很深,決計不會坑你,他應該也是為了你好。」
聽著這話,我沉默了一會兒,既然蔣爺不願說,我也不想為難他,便匆匆地跟問了一些關於程小程的事。
這次,蔣爺很豁達,他將程小程在西藏的事大致上跟我講了一下。
他告訴我,程小程現在跟正常人無異,三魂七魄俱在,身子也是健康的很,更沒有出現電視劇中的失憶。這令我放下心來,就如現在網絡上流行的那句話,你若安好,我便天晴。那時候的我如果知道這句話,必定會視其為座右銘。
俗話說,萬事有好的一面,便會有壞的一面,程小程在西藏的確過的挺好。不過,有一件事,卻令蔣爺他們束手無策。
據蔣爺說,程小程的命理有問題,西藏那些喇叭就她的命理只說了幾句話,雙生花一朵,命裡難獨活,遁空入佛門,尚存一線生。
我問蔣爺這話是什麼意思,蔣爺支吾老半天,說了一句令我奔潰的話。他說,程小程只有入佛門的命,染不得半點塵世的七情六慾,否則就有生命危險。
聽著這話,手機『砰』的一聲掉在地面,我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真的,我記得當初在縣城的時候,那喇嘛留過一句話,『八仙難過海,雙生不獨活,修得三年佛,人間能團圓』。
當初那話的意思是,程小程有三年佛緣,便能歸到塵世之中,並未說需要遁入佛門,怎麼現在會變成這樣,她在西藏到底發生啥事了。
想著,想著,我腦子亂得很,立馬彎腰撿起手機,不得不說一句,這諾基亞就是耐摔,愣是一點破損的地方都沒有。
撿起手機,蔣爺已經掛了電話,我順著號碼撥了過去,不到幾秒鐘時間,電話就接通了,我本來打算問蔣爺,程小程在西藏到底咋了。
哪裡曉得,我隻字未提,他便說了一句話,將我所有的退路全部堵死了,
他說:「小九,緣來則聚,緣盡則散,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改變,只能隨波逐流。至於程小程的事,我這次去西藏會替你打探清楚。另外,我提的那個要求,希望你能慎重考慮,還有老王的事,你別追查下去了。記住,眼睛看到的,未必就真的。」

第476章印七(101)
聽蔣爺這麼一說,我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心裡一直在琢磨那句,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到底是幾個意思。
就在我愣神這會,電話裡又傳來蔣爺的聲音,他說:「小九啊,萬事有因必有果,不必在意其過程,結果才是最重要的。言盡於此,剩下的看你自己怎麼選擇,你永遠要記住一句話,就算這世界所有人都嫌棄你,我蔣天生一定站在你這邊,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師弟。」
說完這話,他沒等我回話,便把電話掛斷。
掛斷電話後,我在原地愣了一下,腦子一直在想蔣爺到底幾個意思,特別是他最後那句話,令我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
「小九,蔣爺跟你怎麼說?」阿大走了過來,給我遞了一根煙。
我搖了搖頭,衝他說了一句對不起,點燃煙,深吸幾口,就問他:「阿大哥,范老先生什麼時候離開東興鎮的?」
「今天一大清早便走了。」阿大吸了一口煙,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說:「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
我沒有說話,低著頭抽悶煙。不知不覺一根煙燃燒殆盡,阿大又給我遞了一根煙,替我點上,沒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站在我身邊。
大約抽了十來根煙,我舌頭有些發麻,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我知道,這是醉煙了。
《抬棺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