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我仔細辨認了一下,覺得熟悉,但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他是誰了。他聽我沒說話又說道:彬咕啊,華彬啊。
我恍然大悟,那是我兒時住在我隔壁的鄰居,只是長大之後大家各忙各的,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面了。我們小時候的外號很統一,男孩就取名字裡面的一個字加個「咕」。女孩子就取名字裡面的一個字加個「妹幾」。當然也是看順口,還有一個男女通用的後綴就是「戊(wu)子」。所以村裡的小孩基本都叫x咕子x戊子x妹幾。聽起來很是親切。
想起他是誰之後,我說:「哦哦,記得了,快上來吧。」和保安說了句謝謝之後,就把門禁打開。
他們上了樓之後,我開門迎接,很隨意的一聲問候閒聊之後,我得知華彬初中念完之後就出去外面工地幹活了。現在也成了家,小孩都有好幾個了,而且他們家後面也搬走了,不在老家那邊了,所以過年回去都很少能看到他。
來的幾個人當中,除了華彬之外,其它人都是陌生的面孔。但是從黝黑的皮膚看來,應該都是他工地裡面的工友。
大家都是農村的,所以顯得特別親切,我招呼大家左下,從冰箱裡拿出幾罐啤酒給大家喝著。聊了好一會兒,他們也沒說正事,我感覺有點奇怪,於是出口問道:各位朋友來找我,想必也是有事吧?華彬,有什麼事情就直說,我能幫忙的也絕對不會推辭。」
他們互相對望了幾眼,然後華彬支支吾吾的說道:「我們工地發生了一件事情,那個事情很詭異,可能是鬧鬼了。我媽說你是做這個的,所以我就過來找你問問,看能不能幫幫忙。我也不知道怎麼說,順子,你和劉哥說一下吧,你們是當事人。講的清楚些。」
我又轉頭看向順子說:順子兄弟,有什麼話就直說,我是做這一行的,你說出來萬一我解決不了,也可以幫你們分析分析。不用有什麼顧慮,大膽說。
順子拿起手中的一罐啤酒,一飲而盡。然後就開始給我講起了他們工地的事情。順子講的也是支支吾吾,沒有什麼連續性,梳理了一下之後,大概是件這樣的事情.
他們只是一隻比較小的施工隊.平時接的也都是一些鄉村鎮的小建設,就是修修灌溉渠道,小鄉道還有水庫水壩之類的小項目.而這次接的就是一個大型的水庫建水壩的工程.他們和很多城市裡面打游擊的從業者一樣,哪裡有活就去哪裡.施工隊裡面租了兩個集裝箱房,工程在哪裡,集裝箱房就運到哪裡,也就住到哪裡.可謂是居無定所,四海為家.這次為了方便,也就直接把集裝箱房安置在了水庫東邊的一片草地上.離水庫也就三十來米的距離.雖然蚊子有些多,但是靠近水庫.倒也涼爽.
由於當年的雨季提前,所以本來預計的工期縮短了將近三分之一.於是施工隊就開始了晝夜不停兩班倒的工作制度.想加快建水壩的速度.順子幾個他們上的是白班,早上九點到晚上八點的.統一住在了二號集裝箱房.頭三天倒沒什麼,一切正常,可是到了第四天,就發生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由於就住在水庫旁邊,所以他們有個習慣,晚上下班之後就先會跑到水庫裡面去洗澡.也算方便.第四天的晚上,他們有六個人一起去洗澡.那個水庫有一個地方是比較適合下水的,但是離集裝箱房卻比較遠.大概五百米左右.需要走過一個田埂.在水庫的北邊.那個田埂很窄.只能排著隊走.當時順子的一個堂弟是走在隊伍的最後面的.前面有五個人.可是走著走著卻發現,後面還跟著一個人.由於一天的工作都很累.他也沒有在意,也沒有發問,只是以為是又跟過來了一個工友.甚至那個工友還從後面撞了他兩下.他也沒有在意.
由於那天晚上月亮很大,所以大夥兒也沒有人帶手電筒.只是拿著盆,洗髮水和香皂什麼的就過去了.到了地方之後.順子的堂弟又仔細數了數.確實只有六個人.但是他明明記得後面還跟著一個人的.此時確又不見了.所以他和大家一說,大家說他肯定是眼花了.因為除了他們六個是白班之外,其他的人都是晚班.不可能有人會在晚班之前還先來洗個澡的.而且晚班的人已經開工了.順子也安慰他說:你怕是白天累壞了產生幻覺了吧.大家也沒在意.各自安靜的洗著各自的澡.
順子的堂弟也接受了他們的說法,莫非是真的看花眼了.也沒有再多想.這麼多人在這裡.也沒什麼害怕的.所以脫了褲子就下水洗澡了.由於大家都要洗頭,又是在水庫裡面.水不是流動的.所以也不好站的太近.就每隔幾米就站一個人.順子的堂弟最後下水的.所以沒了好位置.又由於水性不是很好,也不敢太往裡面走.他就在田埂下面的一個位置洗了起來.那個位置不是靠岸邊最遠的.順子和另外一個工友比他的位置還要靠裡面.大家各自哼著歌,洗著澡.時不時的有人潛下水.然後潛到其他人身邊又突然衝出來大吼一聲.互相打打鬧鬧.也樂趣非凡.大家都知道順子的堂弟水性不好,倒也沒有人回去開他玩笑.就在大家打鬧的正歡的時候.突然就聽到堂弟大叫了一身,然後就潛入了水底.而且手不斷的拍打著水面,身體還慢慢的往水庫中央移動.
順子一看急了.趕緊喊道:誰啊,別去搞他.他不會水.別開玩笑了.
但是並沒有人從堂弟的身邊衝出來.而且堂弟拍打水面的動作越來越大.頭也還在水面上.一直啊啊啊的叫.那聲音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或者是故意裝出來的,顯然是恐懼到了極點才發出來這樣的聲音的.
順子有點惱火,這個時候大家也聚攏了過來,眼看堂弟就要被拉倒自己身邊,然後被拉向水庫重要了.這個時候甚至還有工友在笑.顯然是覺得堂弟的動作滑稽好玩.他們也認為這只是某個工友的惡作劇.可是順子不一樣,他知道他堂弟五行忌水.水性也很差.出來打工的時候他大伯千叮呤萬囑咐叫他不要帶堂弟去碰水.但是他以為在淺水的地方沒事,出來水庫洗澡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並沒有太在意.但是這樣被捉弄,表弟也會很害怕.
順子幾乎用吼的說道:這他媽誰啊,在搞我堂弟我弄死你.
然後開始接著月光看身邊的人,到底少了誰.可是這一看不要緊.看完之後,順子幾乎是瘋了似得衝過去堂弟身邊,邊沖還變喊道:都過來救人.不是我們的人拉的.
大家互相看了看,果然,除了表弟,五個人都在.並沒有少了誰,既然這樣,那是誰拉了表弟的腿看著順子過去了.他們也趕緊跑了過去,因為裡面的水會越來越深.到時候堂弟肯定會被拉倒水下面淹死.
那個時候順子離堂弟的距離不遠,堂弟的頭也剛剛沒入了水面.叫聲也開始混合著鼓水泡聲.越來越不清晰.
他一把抓起堂弟的手就往岸邊的方向拉.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即使他使勁全力的往外面拉了,卻絲毫沒有阻止表弟往水庫中間移動的腳步,只是稍稍的速度慢了一點點而已.
沒幾秒鐘,其他的工友也都過來了,然後一個接一個,手拉著手,開始一起使勁.拉著順子,順子拉著堂弟就往外面走.
一群人拉了很久,終於把表弟拉了上去,而且各個精疲力盡,好像打了一場很費勁的仗一樣,各個躺在地上喘著粗氣.而這個時候的堂弟,已經完全沒有了掙扎,臉色蒼白,一點動靜也沒有了
第43章水庫〔中〕
看到堂弟一副全然沒了生機的樣子,一動也不懂,其他工友嚇壞了,紛紛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而他們統一肯定的說法就是被落水鬼拉了,要不然不會這麼費勁,這麼多人一起拉了這麼久才把堂弟拉上來,想到這裡,大家都慌張了,連水盆毛巾什麼洗髮水什麼的都不趕再去拿了。膽子小的兩個人,直接撒腿就跑了,也管不了其他人了。剩下倆人和順子他們兩兄弟關係比較好,也沒有不管不顧就好,但是誰又不想走在後面,所以順子叫另外兩個人抬著表弟,他在後面斷後。
由於田根是回去的必經路,但是誰也不肯再走那道田埂了,一不小心被拉下去基本就完了,所以他們直接從農田里面走。那個時候是春耕,所以農田里面都是犁好的田,水雖然說不深,但是陷進泥土裡面去也能到膝蓋的位置,所以根本跑不起速度來。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回走。順子跟在後面,時不時的往回看,生怕有什麼東西再跟來。
可是就在他們走到農田中央的時候,順子再次往回看的時候卻被嚇得差點暈了過去,就在他身後不到十米的地方跟著一個靈魂,沒有像他們一樣一步一步走來,而是飄過來的。因為腳下的水面很平靜。根本就不像人在走。
聽到這裡,我問順子:你說的那個靈魂,是什麼樣子的?
他又拿起那罐啤酒想再喝,可是裡面已經沒有了。我起身從冰箱裡面又拿出幾罐放在桌子上,他說了句謝謝,然後打開一罐,又是一口氣灌了下去。嚥了嚥口水繼續說了下去。
那個靈魂一身黑色壽衣壽褲,壽衣比較寬大,裡面是白色的汗衫。還帶個帽子,矮矮胖胖的,由於月光比較大,看的也算清晰,尤其是那張臉,很是白,甚至比裡面的汗衫還白,臉色的表情他倒是看不清楚。而且飄動的速度不慢也不快,和他們走的速度差不多,好像在跟著他們。
話說順子看清這個靈魂的時候,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叫聲引來了另外兩個抬著堂弟的工友回頭觀看。他們也看到了同樣的情景。試想一下,大半夜的看著一個穿著壽衣的人在水上飄,恐怕是個正常人都會被嚇到吧。那兩個工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丟下堂弟撒腿就跑。就和見了鬼似得,哦不對,他們本來就見了鬼。
順子也想跑,可是看到堂弟被丟在地上,也不忍心,就打算去抱起堂弟再跑。可是就在他要去抱堂弟的時候,堂弟突然劇烈的咳嗽了幾下,還吐出幾口水。他居然醒了……
順子看堂弟醒了,二話不說,拉起他就跑,堂弟一時沒有搞清楚狀況,就問他怎麼了。順子幾乎是用吼著說的:你別管那麼多,也不要回頭看,先跟我跑回去再說。可是堂弟剛醒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順子說不要回頭看,這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毫不猶豫的就往後面看了一眼。這一看,差點又把堂弟看暈了過去,因為那個壽衣老頭已經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值得慶幸的是堂弟沒有暈過去,順子拉起他的手,就拼了命的往住處跑。人的潛能總是無限的,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兩個跑起來居然務必的快。五十多米的泥濘農田,他們只用了十幾秒就跑了出去。只是在上田根的時候,由於是打著赤腳。那田埂邊放灌溉水的口子上有一塊比較銳的石頭,把表弟的腳踝處劃開了一條口一寸多長子。奇怪的是那個口子並沒有劃到什麼大血管,卻一直血流不止。他們工地幹活也嘗嘗會受傷,但是都不會留太多血。這次傷也不重,卻流了好多血。
待他們跑回那個集裝箱房的時候,堂弟不知道是體力透支還是因為身上的傷,剛到了集裝箱外面,就眼皮一翻,又暈了過去。其它幾個工友們顯然驚魂未定,但是既然到了住處了,就也沒那麼恐懼了,幾個人把堂弟扶到床上。就商量著送到附近的醫院去。
他們施工隊倒是有一輛小麵包車,一行人也沒猶豫,由順子和另外一個工友開著麵包車就往最近的醫院使去。剩下的三個人就去和他們施工隊的隊長說明情況。順便給他們請個假。
再說順子帶著堂弟去到一個鎮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他們倆正要抬堂弟進去的時候,堂弟又突然醒了,他們也沒有想太多,拉起堂弟就去掛了個急診,醫生來了一看,沒多大事.就是腳上劃破了道口子,但是傷口處周圍有一片很大的淤青,那淤青的形狀和手掌印差不多,但是手指比較長.長的超出了人類的範疇,所以也沒有在意,以為是真的淤青.醫生給縫了兩針,打了一針破傷風.開了點消炎消腫的藥,就打發了三人.當時堂弟的精神也還是正常的,只是渾身有點不舒服.既然醫生說沒事.他們也就沒有在意.
回到住處之後,已經到了丑時,他們個個都筋疲力盡.倒頭就睡.只有堂弟由於受傷吃痛,一直沒睡著.但是也很疲憊,所以就一直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就在堂弟半睡半醒的時候,他彷彿有看到了那個穿著黑色壽衣的靈魂,從外面慢慢的走過來.從遠處走到門邊,又從門邊走了進來,然後來到他的床邊.彎下腰湊到他的頭旁邊.整個靈魂的整個行動軌跡堂弟是看的清清楚楚,但是他卻全身都動不了,也喊不出來.就像被定身了一樣.這個時候他什麼也做不了.就在他想閉上眼睛聽天由命的時候,在外面上夜班的華彬走了進來.看到了這一幕大吼了一聲.他以為裡面遭賊了.就在他吼了這一聲之後,那個壽衣靈神呼的一下不見了.華彬使勁甩了甩頭,以為看花眼了.也就是因為這一吼,把裡面的幾個人都給吵醒了,也包括堂弟.
堂弟驚魂未定,語無倫次的把經過說了一遍之後,就開始發著高燒.而且腳上的手印的顏色變得越來越深,由一開始是青色變成黑紫色最直接變成黑色.,.大家都聽堂弟講的得唏噓就再也不敢入睡.都知道是遭了鬼了.直到等到天色漸亮,才鬆了口氣.
工地裡面出了事,施工隊隊長夜班還沒下就跑了過來,聽大家七嘴八舌的把事情一說.他立刻就知道是犯了鬼事,那個隊長已經將近五十歲了.神神鬼鬼的事情也聽說了不少,也遇見過.他知道這樣的事情就是要專門的人來解決,去醫院也沒什麼大作用,治標不治本.所以就詢問大家有沒有認識的陰陽先生或者道士.就這樣,華彬輾轉打聽才問到了我的地址.就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聽完這件事情的經過之後.我低頭沉思了著,水裡拉堂弟的那個,肯定是水鬼無疑了.我不信什麼水怪,更何況有什麼水怪能長著一雙人手,而且力氣還那麼大的.既然水裡的是水鬼,那他們看到的那個黑壽衣靈魂是誰?水鬼是輕易不能上岸的,更加不可能走進他們的集裝箱房.那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個黑壽衣老者是另外一個靈神.至於和水鬼有沒有關係,這我就不大清楚了.要過去看看才知道.穿壽衣的靈神倒是不難辦,關鍵是那個水鬼.那是我的軟肋.自從高二那次看師父處理水鬼之後,我就沒有想過再要去接水鬼的活.
我考慮了很久,華彬和順子他們有點著急了,就開始試探著問我:劉哥?能不能做?現在堂弟還在床上躺著呢.
我回過神來,說到堂弟的高燒和那個黑色壽衣的靈神,我倒是有把握解決,只是那個水鬼.如果不解決掉,以後肯定會找替身,一找替身就是一條人命.如果處理不好,又會繼續找替身,這樣下去就不是一條人命那麼簡單了.
這事既然叫我碰到了,也算是我的一份陰德,如果不管那就變成業障了.思考再三,我決定給一個朋友打電話,準確的說是一個前輩.他也是湖南人,他和師父認識.也曾經和師父一起處理過一件大事情.在道術上要強我很多.他腦袋活名氣也大.都是給一些非富即貴的人處理事情,年紀又比較大.所以財富積累的也比較多.現在已經基本不會接這些活了,甚至都不怎麼輕易出活了.
這個前輩也姓張,和二師父一個姓.五十多歲.很和藹,雖然有點過於看中錢財,但是也算宅心仁厚,而且對於行內的晚輩,也是照顧有加.所以我想他應該不會拒絕.
我和華彬他們說了一下我的想法,我說:事情是可以解決的,但是我要找個幫手,至於報酬,我問過那個前輩之後才能給你們答覆.你們先回去.這種事情要解決也要晚上才可以開工.到時候我給你們電話.然後留下了華彬的電話號碼.
他們都點頭同意,然後一陣感謝之後就回去了.
他們走後,我翻出了張師父的電話,播了過去,張師父正好晚上有空,我和他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協商好報酬的事情之後.他也欣然答應和我一同前往,出了他開出的價格有點貴之外.到也算爽快.他出一次活的價格,是我的三倍有多,但是這個價格我想他們還是能接受的.又聊了好一會,他叫我去準備一些東西.出了他自己的工具,其他所有東西都由我去準備.其實也沒有太多東西,就是一些法事用的貢品,他說的還有一樣東西,比較特別,那東西我也沒用過,是要一台菜市場的公平秤,而且是用過超過一年的…
掛上張師父的電話之後,我又給華彬撥了過去.報了價格之後.他又給他們隊長打了電話過去確認,他們接受了酬勞金額之後,把地址發給了我.我就開始去準備東西.其他東西都好辦,只是菜市場的公平秤費了一點時間.
東西準備完畢之後,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多了.我驅車去找了張師父,順便請他吃了一個晚飯.席間他一直和我講他和師父以前的交情,還有意見和師父一起出活的事情.那件事情很凶險,而且過程很曲折.聽的我很是咋舌,這個我以後可能會寫出來.由於聊得比較對胃口,也勾起了他很多回憶.那頓飯足足吃了兩個小時.
晚上十點左右,我和張師父一起趕到了華彬他們承包的那個項目的水庫邊.張師父一到水庫邊的時候.就掏出了羅盤,甚至還有一個羅盤支架.來回走了幾次算了幾次之後.就指著一個方位開口說道:晚上就在那個位置處理落水鬼.我先去佈置一下,你先去找他們.他說完之後,就拿著一個手電筒,獨自朝著往那個地方走了過去.
由於之前商量好的,那個黑色壽衣靈神我來處理,.他只管水鬼.所以我也沒有異議,就給華彬打了個電話過去了說我到了.然後朝著他們那兩個集裝箱房走了過去.
還沒走到的時候,他們幾個已經迎了過來.並且疑惑的看著我問你說要請的前輩在哪裡.我指了指水庫對岸那一束手電光說道:前輩已經過去佈置處理水鬼的事情了,我先去看看堂弟,咱們先把那個黑色壽衣老頭給送了再說.
他們看了看遠處的手電光問我:那個前輩一個人去那邊沒事吧?
我說:沒事,前輩他等下就會過來.說完之後我徑直朝著集裝箱房的門走了過去.可是就在我快要到達那個房門口的時候,突然看到了集裝箱房的右邊有一塊缺了腳的石塊兒.正方形的.已經不是很平整了.如果不是缺角缺的厲害,那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塊墓碑.只是沒有雕刻字而已了.因為幾十年前大家都窮的時候.窮到連塊體面的墓碑都做不起.所以很多人去世之後,都只拿一塊方形石頭來立在墳頭當墓碑的.但是那個石頭不全.所以我也沒以為真的是個墓碑.
進了集裝箱房之後,我看到了堂弟,印堂很黑,顯然是邪氣入體.人也非常沒有精神,而且臉色很白,晚上很涼爽,但是他卻滿頭冒汗.我又看了看腳上的黑印.毫無疑問是水鬼抓的.由於那個黑印上面又劃破了一道傷口,所以在把陰氣驅走之前,那個傷口是很難癒合的.甚至連結痂都難.外面的那一層紗布已經被血染紅了.好在沒有繼續流血.要麼非得失血過多不可.
我叫所有人都出去了之後,拿出了幾張驅邪的符咒化了水,先給堂弟簡單的驅了體內的邪氣,然後又用了幾種有驅邪效用的幾味草攪碎藥敷在了傷口處.說是草藥,其實也不算,都是一些比較常見的小植物,比如絲茅草.茱萸.艾,柳葉等等.這些東西雖然平常,但是對於這種加在鬼抓印上的傷口效果卻很好.
做完這些之後,堂弟也感覺輕鬆很多了.臉色慢慢開始恢復了血色,也沒有繼續出汗了,渾身舒服了之後,他卷意襲來,沒幾分鐘竟然沉睡了過去.也許是太久沒有睡覺了.這樣也好,對我來說,我就可以更加心無旁騖的做我自己的事情了.
掏出羅盤我就開始在屋內尋找靈異,這只是習慣性的步驟.不說我要在這裡找到它,至少我要確認它不再這屋裡面,等下我出去也就會放心一點.本來我沒指望在這裡找到什麼的,但是結果卻出乎我了的意料.就在我拿出羅盤準備開始找的時候,羅盤就開始抖動起來,但是抖動的方式很奇怪,不是左右轉動,而是上下小幅度的抖動.雖然上下的幅度小,但是頻率卻很高,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種情況.第一:下面有很大一塊磁鐵.第二,它就在我的腳下.而且此時很興奮.
第44章水庫〔下〕1
在確認地上沒有磁鐵的時候,我也興奮起來了.至少它就在這下面,也不用我到處去尋找了.唯一不解的是,它為什麼會在地底下?我突然想到那塊缺了一角的石塊.莫非那真的是個墓碑?難道這個集裝箱房正好壓在了一座墳墓之上?而且這座墳墓的主人還沒有離去?或者是個無主冤魂?
想到這裡,我趕緊拿出一張辟邪,一張拒鬼符.分別貼在了堂弟的床頭.轉身出了門去.
出門之後門外有十來個人,張師父也在其中,想必是佈置完了.我和張師父說:您先等一下可以去另外的房間裡面坐坐,我找到原因了.
張師父點點頭說道:那你忙你的,你把那個公平秤和祭品給我.我先去送了那個水鬼……
我心裡發癢,說實話我很想去看看張師傅送水鬼的手法,但是我知道,這些東西是不能隨便觀摩的,否則就會有偷師的嫌疑。這也是張師傅回來之後沒有第一時間來房間裡面打擾我的原因,因為他也知道有些東西也是他不能看的。
既然他提出來,我也不好拒絕,我把車鑰匙給了他,讓他自己去拿東西去處理那個水鬼。
等張師傅走了之後,眾目睽睽之下,我走到那塊石頭邊上,仔細打量起來,石頭的下半部分泛黃,有著一層泥土。上面不平整,卻了一大塊,仔細看了看那缺口位置,果然是新鑿開的口子,我轉頭問華彬:「這塊石頭是你們鑿開的嗎?」
「是,剛來的時候集裝箱的位置不好放,那邊有個坑,不是很平,周圍也沒什麼石頭,這塊石頭立在那邊,而且擋住了位置,我們就把石頭撬出來移開了,並且從那上面打了一塊,用來墊底。怎麼了?這石頭有問題嗎?」華彬小聲的說道。
我臉一沉,問到:「是不是堂弟打的?」
他說:「對啊,難道真的是這塊石頭有問題嗎?這是什麼石頭啊?」
我搖搖頭,一臉嚴肅的告訴他:「說你們什麼好,安房的時候看好地方,這是塊墓碑,你們不但壓住了別人的墳山,還移走了別人的墓碑,不但如此,還鑿開了墓碑,它只是嚇嚇你們,已經算很手下留情了。墓碑對於死人相當於什麼,那就是家宅大門。你們家門被砸了拆了,你能舒服嗎?」
聽我說完,華彬和身邊的幾個人都有點緊張,順子倒是乾脆,開口說道:「那這是我們不對,打擾了它老人家清淨,可是我們也是無意,劉哥你看能不能幫我們和它解釋解釋,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儘管提出來,我們絕無二話。」
我說:「事情你們引起的,你們肯定也要參與解決,不過不是現在,現在最重要的是,今晚首先要把那個集裝箱移開,不能再壓著它的墳山了,明天需要準備一塊新的墓碑,不需要篆刻什麼碑文,這本也是座無名墳,另外再去準備兩株三尺左右的小松樹和一些紙錢,要黃紙錢,不要那些幾億幾億的冥幣。還有就是拿你們那個拖車拖一車黃土過來。對了,最好再搞頭乳豬。就這些東西,你們幾下,明天白天準備好,晚上我來做法事。」
然後不等他們說話,我拿出羅盤看了看四周的方位,又推算了一下這塊平地的避陰位,走到那個地方,撒了幾把硃砂香灰又點上三炷香,請了一下護佑,叫他們把集裝箱房移到這個位置,然後給了順子四張符,叫他貼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可保今晚無憂。順子點點頭,就招呼人過去移集裝箱房。
他們施工隊的隊長一全程沒說話,等順子他們都走了之後就開口對我說:「師傅,那另外一個房要不要也貼點符什麼的,還有,我們晚上能不能開工?不開工的話,工期肯定趕不上了,這次碰到這樣的事情,我們只能自己掏腰包,如果那個工期再趕不上的話,那我們這趟出來基本就是白忙活了。」
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們的難處,想了一下和他解釋道:「你們只管開工就好了,另外那個房沒事,這個靈神不是什麼惡鬼,它只是在保護自己的地盤而已,那個房間沒有觸碰到它,它基本不會去生事,我用符封住那個房,是因為堂弟在裡面,堂弟鑿碑,自然是要受惡果,他才是那個靈神要找的對象,只要他沒事,其他人自然沒事。對了,告訴堂弟,今晚不要出房間。」
那個隊長噓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那我過去幫忙了,你有什麼事情儘管吱聲兒。」
我說:「裡面按照我說的做就好了,改準備的東西一樣不少的準備好,我明天晚上十點鐘再過來。還有就是酬金,那個前輩的那份不能拖欠,今晚就要給一半。」
隊長點了點頭,就走過去幫忙了。看著他們手忙腳亂的樣子。我不禁陷入了沉思,這麼隱秘的一座墳,應該不是最近幾年的,而且還穿著壽衣,顯然是有人處理後事的,可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了還沒走?守著這一片水庫到底意欲何為?壓墳鑿碑會出來找麻煩,顯然這個地方是它自己的墳墓。那就說明意識還在,要麼早就變成孤魂野鬼隨風飄了。這麼說來,又是有什麼執念或者怨念呢。不對,如果是怨念的話,就不會只是嚇嚇堂弟他們那麼簡單了。
想了很久,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不去想了,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就準備去找張師父,不知道他有沒有送完那只水鬼。打著手電,我朝著張師傅的位置走了過去,模糊的看到那邊已經點了紅蠟請了香,這是做送魂法事的必要準備。
走到離張師傅大概一百米的距離,我停了下來,沒有再過去,只是遠遠的觀察著。張師傅也發現了我,但是沒有任何表示,顯然也是不想讓我過去看,我找了快離水庫比較遠的大石頭坐了下來。掏出煙,邊抽邊等張師傅做法事。當然,我沒有別過頭去,因為這麼遠的距離,有沒有燈光,我是看不到什麼細節性的東西的,我盯著看只是怕萬一有個什麼意外,我也好去幫忙,即使我知道張師傅基本不會有什麼意外,但是他畢竟也是肉體凡胎,而且年紀也大了,萬一一步踩空,摔進河裡也是不無可能。
期間只是隱約看到張師傅拿了幾根細繩般的東西牢牢捆住了公平秤,然後一甩摔進河裡,過了大概三分鐘左右大吼了一聲:起。然後拉回了公平秤,其他的東西我也就沒看到了,當然,我也沒有特意去盯著看。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眼抽大幾根,就在我等得快要睡著了的時候,隱約看到張師傅那邊滅了紅燭和香,只有手電筒發出來的光線。我知道應該完事了,趕忙站起身,一路小跑了過去。
張師傅看我過來了,呵呵一笑說道:搞定了,你幫忙挖個坑,把這公平秤埋在泥土之中。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我應了一聲,接過張師傅帶過來的一個小鏟子,挖了個坑把那公平秤掩埋了進去。收拾好一切之後,我和張師傅就往回走,準備開車回去了。當然,回去之前,得先去要了張師傅那50%的報酬。施工隊隊長倒也想的周到,看到我們往回走了,就自己把錢送了過來,順便問了問情況。張師傅也和他稍微解釋了一下,然後就拿錢到手,告別之後,我先送張師傅回家。
上車之後,張師父和我大概說了一下那個水鬼的情況:「那個水鬼是個小孩兒,也是被原來的水鬼借魂的。水鬼意識全無,唯一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找替死鬼自己好去輪迴。只是張師父和我說,那個水鬼生前五行火旺無土。所以只能尋找五行無水之人下手,想必那個堂弟也是五行無一水,這樣的命格最好不要去水邊晃蕩。要不然以後還得出事。」
我說:「張師父,之前他好像也去洗過兩次澡,為何沒招來水鬼?」
張師父呵呵一下和我說道:「這個水庫大,水鬼每天會按照固定的方位每天蹲點,之前兩次只是運氣好,水鬼恰好沒在那個位置而已。你師父沒有教你水鬼的東西嗎?他處理水鬼要比我乾脆,你不學這法門,太可惜了」
我臉一紅說道:「我比較抵制水鬼,一來不喜歡那個樣子,而來水鬼處理起來不好送,大多數得打散,我下不去手。對了,張師父,您拿哪個公平秤是做什麼用的?」
張師父說:「這個告訴你也無妨,那是用來掉水鬼的,我沒你師父那麼有耐心,用喊魂的。我這個方法更加直接,公平秤代表著公平和正義,所以水鬼會很喜歡,它們如果找到一個公平正義的替身,輪迴之路就會更加順暢,我在上面施了法門和咒,讓它以為是人,就會過來拉,而且不會放手。碰上之後他也使不上力了,我能輕易的把它釣上來,能送就送,不能送就打散。」
我點了點頭,邊開車邊沉思了一會,正當還想問個關於黑壽衣老者的問題的時候,發現張師父已經睡著了,也收了嘴。把他送回了家。
第二天下午,我特意打電話去問了華彬那些東西準備好了麼?他說墓碑還沒運過來,但是晚上之前肯定都會準備妥當。我放下心來。
磨磨蹭蹭的吃了晚飯,我又往那水庫邊趕去。到那邊的時候已經九點多快十點了。他們都在一塊空地上等我。見我來了之後,華彬帶著堂弟先走了過來說:「劉哥,東西都準備好了。怎麼做,你來安排。我們聽你的。」此時的堂弟,氣色已經好很多了。
我檢查了一下所需的東西,樣樣齊全,先找到了那個已經變平的墳包,然後又拿羅盤確認了一下,它的位置。確定好之後,直接把一小拖車黃土到了上去,凸出來做成一個墳包狀,然後又挖了一個坑把墓碑豎起來。又把原來那塊石頭搬到墳頭前,上面放上祭拜的乳豬和一些貢品,在四周八個方位各請了三炷香,正前方點了一根紅燭。然後拿出黃紙錢,叫了哪些曾經參與過移動集裝箱和墓碑的人都過來依次祭拜磕頭上香,最後輪到堂弟的時候,我叫他三跪九叩首。燒完剩下所有的紙錢。
昨晚這些之後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我知道這一切,那個靈神都看在眼裡,它本不壞,看到這個場景應該更加不會有所異動。我叫他們都會到集裝箱房裡面呆著不要出聲,背對著我的位置,而且不能偷看,一旦偷看,大家都危險了。
第45章水庫〔下〕2
這話其實我是騙他們的,人都是好奇的,所以我只有這麼說,才能保證他們不會看,因為看到了對他們並不是一件好事。
待他們都進去之後,我又點上三根紅燭,擺出喊魂陣準備開始喊魂,我已經確定他是有意識的了,所以我有必要和他交流一下,看看他有什麼執念我是可以幫上忙的,順便送它,雖然我也可以強行送走它,但是這樣的做法並不是特別的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