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聽到我這麼說,小夜瞬間就急了,說道:「別別別,沒你這麼辦事的啊,它不就是遺憾沒成婚嗎,我給它燒一個好了。」說完進了臥室打開了衣櫃,然後拿出來一個二十來厘米高紙糊的冥娃娃,就是平時祭拜的那種用來燒的紙娃娃。我心裡一陣狂汗說道:「那個女孩子家裡不但常備黃紙錢,還常備這種東西的啊,你確定你晚上能睡著嗎?」她哈哈一笑說道:「還有壽衣壽鞋,金元寶什麼的,你要不要用?」
我已經徹底無語了,低著頭燒著紙錢,不再吭聲,以後誰要和我說女孩子天生膽小,我一定把小夜介紹給他認識。
小夜見我沒有搭理她,她放下東西,默默的在一旁看著我喊魂,沒三分鐘我就喊出了那個小夜口中的靈魂,果然是個乞討者模樣,而且應該還是個新魂,佝僂著背手放在獨自前方不住的上下抖動,一副它老婆在產房待產他在外面焦急等待的模樣,看的我感覺有點滑稽。雖然他表面表神情渙散,但是溝通起來應該是沒問題的。
小夜天生陰陽眼,不管是不是我喊出來的魂,只要是出現了實體,她都能看到。還沒等我文化,小夜就正經的說道:「您老人家好啊,見您一面真不容易啊,我知道你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找我幫忙,可是你久久告訴我,我也沒辦法,今天特意找了個小道士,您有什麼事情就和他說,你別看他年輕,但是他能力強,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只要您說出來,他都會幫您辦妥的。」
心機啊,這就是心機啊,我就嚇了她一下開了一句玩笑,她就開始展開報復。我瞪了她一眼說道:「既然你這麼能,那你來,我走了。」她趕緊拉住我說:「別別別,哥,我開玩笑的,您繼續,您繼續,我閉嘴。」
我懶得理他,回頭看著靈神,念了一段問咒一把墳土撒了過去,接著打了一道清神手決就問到:「人世繁華,卻不再是你的留戀,人有人生鬼有鬼道,你應該知道你已經死亡,為何靈魂久久不肯離去?」
只見那靈神停止了抖動的手,佝僂的身子似乎也想要伸直,然後對我說道:「我沒人服喪也沒人送葬,剛死的時候我心裡很惶恐,我的遺體都沒有人管,很不甘心。陰差來的時候我因為害怕特意躲開了,等到遺體被人安葬之後,我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可是這個時候我卻找不到陰差了,我更加不知道我能去哪兒,我整晚遊蕩在十字路口,和生前一樣在地上一坐就是一晚上,唯一不同的是,所有人都看不到我了。」
說完這段話之後它似乎感覺累了,停頓了下來,我也沒有催它,小夜想說話也被我制止住了,過了大概三分鐘,它又緩緩開口說道:「後來,中元節鬼門關開,我看到另外一個遊魂……」
第66章托夢〔下〕一
「您先等等。」沒等它繼續說下去,我趕緊打斷了它。
因為它說到它見到另外一個遊魂的時候,我心裡著實一驚,聽它這麼說,意思就是它見到的另外一個靈魂,而且那個靈魂還對它產生了影響。如果不知道規則,我倒不會那麼驚訝,關鍵是我所認知的鬼魂世界的規則讓我感覺這個事情有點不可思議。
在鬼魂世界裡面,素不相識的兩個靈魂是不會產生任何交際的,除非一些特殊的靈神,比如陰差.盜路鬼,和凶靈等等。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中元節出來「望風」然後逃跑的鬼魂,這種鬼魂也不會隨意去搭理別的靈魂,除非它還有生前記憶,而且要對它所見的這個靈神有熟知感才會上去交流。
我是一個喜歡一步一步分析的人,這樣才能讓我後面對事情的處理更加有個完整的概念,一件事情的發生,我首先要知道有那些可能性,把所有能想到的東西都推敲一遍之後,就有一種後面的事情都在我掌握之中的自信,往往是這種自信,讓我的心思變得更加縝密,做起事請來更加游刃有餘。
考慮了一會兒之後我又望著它說:「不好意思,您繼續說。」
它呆滯了一下,顯然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但是也沒有太在意,然後繼續說道:「由於我是新魂,所以很少有人能看到我,但是它看的到我,而且身上和我的氣息是一樣的,所以我也知道它也是個靈魂,我甚至覺得它是個陰差……」說完這句之後又開始沉默了起來。
我搞不懂它為什麼說話如此扭捏,但是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喊魂是需要我花氣力來維持的,如果它這樣斷斷續續的說下去,毫無疑問我會被它累死,等了兩分鐘它還沒開口,我趕緊說道:「要麼你自己出來吧,你這樣下去我堅持不了多久。」
小夜聽我這麼一說突然插話道:「你快沒有查克拉了嗎?」我白了她一眼沒說話,但是那個靈魂卻點了點頭說道:「可以」
我撤掉喊魂陣,頓時感覺輕鬆了好多,擦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等待它自己主動獻身。
沒一會兒,它就出現在了原來的位置,這次它倒是沒有扭捏了,一口氣把事情徹徹底底的說了個明白。
它在躲開了陰差之後看到遺體被安葬,所以也了卻了心願想離開,但是沒有人超度也沒有人引路所以根本找不到該走的路,就這樣坐在路邊一直等,最後等到那個他口中所說的另外一個靈魂。那個靈魂居然認識它……
按理說,普通認識也不至於會做交談,人去世之後很多意識和記憶將會慢慢消散,甚至是關於親人的記憶。如果是一個人生前的記憶有一桶水的容量的話,那死去之後的記憶最多只有一個小玻璃球那麼大,而且這點記憶還得靠念力來維持,否則的話連一滴水都不會剩下。
這個靈魂之所以會認識它,是因為這個靈魂居然是它的父親,他的父親在它三十來歲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時隔三十多年,卻用靈魂的方式來他見面了,這不是機緣巧合,而是有意安排,甚至可以說,他父親就是專門來找它的!
它接下來和我說的它父親為什麼沒投胎的事情也刷新了一下我對鬼魂世界的認知,它父親不說現在投不了胎,就算是再過十年也投不了胎,原因連我自己都有點驚訝,因為它和它父親有個循環連親劫,四世輪迴為父子,也就是說,這輩子它為子,下輩子它就的為父,所以父亡之後,需要等到子亡然後投胎成人生子之後,父才能投胎為子。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是確實如此,後來我也打電話給師父證實過,師父說他以前問過一個走陰的神婆,確實有聽說過這麼一個劫。
俗話說兒女是債,討債還債,無債不來。他們之間到底有多大的債,我也搞不懂,現在就事論事,既然是父尋兒魂,那就理所當然的帶走它就好,可是它一再的找小夜求助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就當它要講出為什麼沒有直接走的時候,它卻在我眼前慢慢的消失了,因為他也不能一直處於實質狀態來和我交談,就像我不能用喊魂的方式來交談很久一樣,他也堅持不住了。
我沒有陰陽眼,所以我看不到它了,小夜見我突然茫然起來,她也發出了疑問,問我怎麼不繼續問了,因為在她看來,那個靈魂只要不進入附物,她就能一直看到。我說:「我看不到它了,剩下的事情你來問吧。」她一臉得意的問我想知道什麼。我說:「就問它一直找你的原因是什麼就好了。」
接下來我就變成了一個觀眾,只看到小夜對著一團空氣在交談,而且神態千變萬化,一會驚訝一會兒悲傷.這詭異的場景讓我想起了那個下陰的王婆婆,她下陰的時候也會用很誇張的神態去和靈神溝通.小夜沒有像王婆婆那樣端坐著一副很隆重的樣子,而是像一個精神病人一樣的自言自語,那場景特別滑稽,搞得我當時都想拿出手機來把那場景給錄下來.可是我並沒有.
由於只能聽到小夜的說話聲,而聽不到那個靈魂的聲音,而且大多都是靈魂再說.所以我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等小夜問完話之後,我問她到底是咋回事,她說:」那個靈魂說,之所以問我要錢,是因為和陰差有交易條件,需要用錢財來買通陰差才能夠帶它下去,但是現在中元節已經過了,陰差押著那些鬼魂已經回去了,他第一次問我的時候就已經是最後的期限了,可是我只是給它燒了一點點,根本不夠.後面我給它燒了很多紙錢過去的時候,陰差們已經走了,它父親也走了,所以他現在才一直很著急,因為它回不去了,拿到再多的紙錢也沒用.才會這麼焦慮,又不好意思怪我,也知道我幫不了它,所以就在我房間裡面一直歎氣.」
我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早聽師父說陰差也和人一樣也可以用錢些方便的,但是我一直沒有碰見過,經過這次,我算徹底見識了,它自己逃跑躲避陰差沒有能夠繼續輪迴,是它自己造的因果,所以陰差是不會主動插手管這件事情的.只是這因果代價似乎有點大,不但自己斷了輪迴,而且還連累了它父親的輪迴之路.這是讓它非常難以接受的.
見我沒有回答她,小夜又開口問到:」怎麼辦,它這麼可憐,你能不能給它送到它該去的地方?」我說:」如果是中元節之前我還有辦法,但是現在不行了,因為它刻意躲避陰差是過錯,即使我給它指了路去了陰曹地府,也會被拒之門外,所以我給它帶不了路,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陰差,然後讓它自己帶著買路錢去自首.其他別無他法.至少我沒有別的辦法.」
小夜上前一步說:」那你能找到陰差嗎?」「你有陰陽眼,你看見過陰差嗎?」我反問到.
她若有其事的想了一下說:」我都不知道陰差是什麼樣子的,就算我見到了,也不認識啊,再說了,如果我能找到陰差,它就叫我幫忙了,怎麼還會不開口呢?」
我說:「其實吧,找陰差很簡單,只需要去即將有人去世的地方等就可以了。我們帶上給它多燒點買路錢,到時候也好讓它和陰差說的上話。」
小夜聽到我這麼說,頓時緊鎖的眉頭也舒緩了開來說了句你等我一下,然後轉頭鑽進了臥室,我知道她肯定是去拿紙錢了。
果不其然,幾秒鐘時間她就拎著兩捆黃紙錢走了出來,每一捆起碼有五六斤。往地上一丟說:「夠不夠,不夠我眉頭再去買。」我趕忙說:「夠了夠了,用不了那麼多,半捆就足夠了。我想問一下你們有陰陽眼的人都這麼一根筋嗎?」她說:「既然上天給了我這個能力,就肯定是需要我來做一些事情,我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在這一方面,我都是不留餘力的去做,不像你們做道士的,懂那麼多,能做很多事,我除了能看到和給它們燒點紙錢之外,其他什麼都做不了。」說完她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詢問我她這樣做是不是正確的.
我讚許的笑著說道:「你能做的事情沒我們多,但是你卻在盡最大的努力去做,你把上天的些許期待變成了一種很強的責任心,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小夜嘿嘿的笑了一聲,找了個黑色的塑料袋裝了半捆紙,然後說道:「走,我們去給它燒紙錢去。」我說:「你知道要去哪兒燒?」她一邊裝起那個大象燈一邊說道:「我問過了,我們帶著它去之前那小公園燒。」說完就走到門邊準備去換鞋子出門。那個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
我說:「你還想被那公園的工作人員當成神經病趕出來嗎?不用去那個地方了,簡單的很,去天台,我有辦法讓它收到我們燒的紙錢。」
到了天台,我用墳土圈了一個地方,然後留了一個口子把大象燈放在那個口子邊上,用紅線打了一個引錢結,這樣它就可以盡數收到我們燒給它的錢了。燒完紙錢,一切搞定之後,小夜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果然簡單啊…我想她應該是親眼看到那個靈魂收起了所有的紙錢了。我說:「走吧,下去吧,去找可能有人去世的地方。」小夜脫口而出說道:「殯儀館嗎?」我再一次被她的一根筋給傷到了,沒好氣的回了她一句:「已經去世了的人才會送到殯儀館,要找有人即將去世的地方,自然是去醫院,而且還得所以大醫院,病人多的醫院,這麼說你能理解嗎?」她點了點頭一副乖巧的樣子說:「好的,聽你的。」我抬手看了看表,已經凌晨一點了。由於之前喊魂,那個時候我們已經感覺到有點累了,但是看著小夜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強忍著要先回去睡覺的念頭,我對小夜說:「那走吧,我們現在就去醫院來個守株待兔,但是我沒有陰陽眼,我看不到所以得你來盯著。」她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驅車來到一家省級醫院的大門外的馬路邊,我把車停在離大門最近的路邊,正好車頭對著醫院的大門。還好是大半夜,路上並沒有很多車,也沒有交警執勤,停好車之後我下了車,拿出一張符貼在了車大燈前面。然後回到車內說道:「就在車裡面看著,你盯著大門口,如果看到陰差過來你就喊我,我用我的方法引起陰差的主意,然後你乘機把靈魂放出去。接下來成與不成就看它自己的造化了。你盯著,我先瞇一會,反正我看也看不到。」
小夜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我辦事,你放心。」手裡緊緊的抱這那個裝著大象燈的盒子。
過了三分鐘在我剛要睡著的時候,她把我搖醒了,我以為來了,我一個抖索的坐起來問到:「來了嗎?」小夜說:「沒有,我只是想問問,陰差到底長什麼樣?」
第67章托夢〔下〕二
這個問題我也給不出準確的答案,是啊,陰差長什麼樣,我自己也沒有見過,和電視裡面牛頭馬面一樣?那絕無可能,但是我想像中陰差也是鬼魂,分辨陰差應該只能從裝扮上分辨了,西裝革履?休閒服?應該也不會。思考了一下,我和小夜說道:「陰差肯定和普通人不一樣,而且大半夜的也不會有幾個人進進出出,所以你看著不像正常人就差不多應該是了,我知道陰差有進無出,所以你看到之後立刻就告訴我,它進去之後就找不著了的。」
小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那好吧,你繼續休息,我來盯著。」
被她這麼一鬧,我也沒什麼心思繼續閉目養神了,因為她徹底的勾起了我想知道陰差是什麼樣子的慾望,腦海裡面過了很多種陰差的形象,但是都沒有感覺特別靠譜的,記憶中也沒有關於這方面的影像,我只知道,就我這點道行想要對話陰差那兼職是癡人說夢。
和小夜聊了一會兒天又獨自想了一會兒事情,磨磨蹭蹭到三點多,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過了寅時基本就算白等了。心裡不禁有點著急起來,看了看小夜,她還是緊緊的盯著醫院大門,似乎在看電影般認真,心裡不禁歎了口氣,這個有陰陽眼的女孩兒似乎有很多讓人讚歎的地方,如果說她沒有陰陽眼會不會改變這一種秉性呢?到底是她心靈的無比純潔吸引了陰陽眼的選擇還是陰陽眼造就了她心裡的純潔呢?想著想著突然感覺自己陷入了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死循環之中。
就在我思緒亂飛的時候,小夜突然抓住了我放在方向盤上的右手說道:「來了,來了,肯定是陰差,在網們裡面走,離門只有五米了,快快。」
聽到她這麼肯定我感冒打開了車大燈,頓時大燈前面的一道符咒就透過強光在醫院大門的外牆面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影像,那影像不算清晰,但是應該很容易分辨出來,我想只要是鬼魂,不管是不是陰差都應該會有所察覺,因為那道符咒是定魂符,我並不指望能把陰差定住,我也不敢我只是想吸引它的注意力,為小夜放出大象燈裡面的那個靈神爭取時間。
燈打開的同時,我趕緊問道:「怎麼樣了,現在什麼情況?」小夜睜著大眼睛著急的說道:「它轉身了,面朝這邊,我看不清楚樣貌,很模糊。」
「趕緊放出那個靈魂,叫它自己去找陰差自首,順便給我們像陰差解釋一下。」我著急的說道,然後順手打了一張陰魂符打在大象燈外面。小夜打開車門,把那個大象燈往外面地上一放,緊接著就對著面前說了我剛才交代的話語。然後一扭頭上了車,關上了車門。我趕緊關了車大燈,那張符咒頓時消散開來。由於我什麼也看不到,就只能乾著急小夜一直盯著前面方向,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也不說話。
我知道她現在比較緊張或者說比較激動,我也沒有問她任何,就靜靜等待著事情的結果,這是我唯一能做的,陰差面前我根本只能看著,過了大概一分鐘,小夜的眼光慢慢從遠處又移了過來,似乎有人從遠處走到車這邊來了。
我心裡一沉,難道是陰差過來了?應該不會吧,它要去帶魂,怎麼可能在這些事情上耽誤時間。即使剛才我耽誤了它一點時間,但是我想那個靈神應該和它解釋過了才對,而且那麼多紙錢,不夠買這一兩分鐘時間的?
我低聲問道:「怎麼回事,誰過來了?」小夜說:「陰差進去了,那個靈魂回來了。」我舒了一口氣,只要陰差不過來就好了。但是同時也擔心起來,如果陰差不帶走它,接下來又該怎麼辦,難道我們要等不同的陰差嗎?小夜打開車門走了下去,又開始和那個靈神小聲的聊了起來。就聽到模模糊糊嗯,好的,不客氣,沒關係之類的話語,過了大概兩分鐘,小夜打開車門坐了進來,大舒了一口氣,然後微笑這對我說:「任務完成啦,我厲害吧?」
我還沒接話她突然又是一扭頭看向了醫院門口,然後緊緊的盯著門口,我問她怎麼了,她說:「沒事兒了,它上去了我們可以走了。」我一頭霧水:「你先說怎麼了,陰差是什麼樣子的?為啥它後來又回來了,它回來之後你和它聊了些什麼?」
她說:「也沒啥,它回來就是說那個陰差已經答應帶走它了,特意回來感謝一下,然後那個陰差說要上去勾魂,叫它在下面等,事情辦完之後就通知它一起離開,就這樣而已。」
我邊發動車邊問到:「那你看到的陰差是什麼樣的,給我描述一下,讓我也漲點見識。」然後一臉期待的看著她。
小夜掩嘴笑了一下說道:「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我之所以確定那個是陰差是因為我也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響,時而清晰時而模糊,而且還是忽隱忽現的。根本不好描述是什麼樣子,對了,哈哈哈……」
她這麼一笑我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也沒說話,等著她說下文。小夜見我沒有被她吊住胃口,又悻悻的說道:「那個乞討者的靈魂和我說,陰差帶了句話給你…」
「什麼話?」我疑惑的問道,小夜突然轉過來看著我說道:「那個陰差說你區區小道士,也敢阻撓它勾魂,看在你是送靈魂給它還有那些紙錢的份上就姑且繞過你這一次,如果以後還敢這麼明目張膽阻撓它,必然讓你不得善終!」
聽到這裡我心裡一慌,和小夜說道:「還好它說通融我這一次,這也算是運氣中的運氣吧。要麼我也真不知道怎麼收場了。不過這件事情我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這個辦法。」小夜點點頭說道:「我也是。」
邊開車邊聊,準備送她回家,到了她家樓下的時候已經將近五點了,有的早餐店已經開始營業了,我們吃了個早餐,又聊了很久,大多數是關於她的事情,我對她的陰陽眼很感興趣,就像你們對我的職業很感興趣一樣,那頓早餐足足吃了四十多分鐘,後面人越來越多,我們也不好佔著早餐店的位置,就走了出來,但是感覺還是沒聊夠,最後小夜成了我的好朋友,她偶爾會打電話給我說她看到的一些事情,我也幫著分析,她每年都會給幾個靈神燒紙錢,而且經過這件事情之後,她改變了她的觀念,每次碰到也不會只燒那麼一點點,都是一斤起燒的,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我的幾塊錢或許能幫它買個輪迴,何樂而不為呢。
當天早晨回到家,我沖了個涼直接上傳休息了,就在剛剛入睡不久,我做了一個夢。那個夢的感覺特別真實,我來到一個陰氣很重很重刑房,裡面有各種刑具,除了一扇月窗,四周都是鐵質的牆壁,我怎麼出都出不去,後面門開了,從門外進來兩個若隱若現的靈神,和小夜描述的差不多,根本看不清楚它們的裝扮,而且不僅如此,就算在夢裡,也完全留不下任何影像,我知道那應該是陰差的形態,它們甚至能掐斷關於它們的記憶。
它們走進來之後,一左一右的把我架了起來,推到後面一把太師椅上。我渾身無力,身體灌了鉛似得沉重,根本不能有任何動作。之後它們開始拿起一把皮鞭,那皮鞭上海冒著火星。就開始往我身上抽打,每抽打一次都感覺非常的疼,那種疼是深入靈魂的疼,就好像靈魂要從身體剝離一樣。邊抽打邊說道: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抽一下的同時喊了個時辰。連續抽了十二下,然後換了另外一個人又報完了所有時辰。它們打完之後我甚至覺得我們已經死了,那種非常沉重的感覺突然消失,隨後傳來一種輕飄飄的感覺。瞬間卸去了所有的痛楚,在我的意識裡就好像自己是一團空氣一樣,隨便什麼東西就能輕易的穿透我的身體,我心裡想著難道我真的死了嗎?我不甘心,我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我在夢裡用靈魂狀態瘋狂的喊著爸媽,喊著師父,喊著我在乎的能想起來來的每一個人的名字,最後喊到了我自己,我感覺我的名字在腦海中慢慢被抹去,最後看到一個墓碑,上面刻著我的名字還有生辰八字,一大幫熟悉的人站在我的墓碑前哀悼著。我撕心裂肺的吼著自己的名字,念著自己的八字,用盡全身的力氣吼著,喊著,咆哮著……
就當我感覺我身體在慢慢的消失快要變成虛無的時候,我喊著自己的名字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仔細看了看身邊的熟悉的環境,確實是在我的臥室裡面,原來是個夢,卻那麼真實,掀開睡衣看了下身上,一條條灰黑色的鞭印若隱若現。我知道這是對我的懲罰,但是也算是結束了。
摸了摸已經濕透了的睡衣,甩了甩頭上的汗。心有餘悸的爬起床,沐浴正衣,為自己做了一場穩魂法事。然後燒了很多不記名紙錢給了陰差,用以感謝它們的手下留情……
第68章墳場(上)
正統道教弟子肖爺和陰陽眼小夜已經被大家所熟知,恰好最近又是中元節,又剛好更了一個2013年中元節的故事,在這裡我就趁熱打鐵,再更一個2014年中元節的事情,這次的事情曲折蜿蜒,跌宕起伏,解決這個事情也足足折騰了幾天的時間。本來計劃這個案例放到以後更的,為了連貫,大家看起來認知感會比較強,所以提前寫出來吧。
先大概的說一下中元節,中元節的說法最早是出自於道教,佛家則稱之為盂蘭盆節,中國古代以一、七、十月之十五日分稱上元、中元、下元:上元是天官賜福日,中元為地官赦罪日,下元為水官解厄日。所以會在中元時普渡孤魂野鬼。道家信奉三尊三神。三神是指天,地,水三神,也叫三官,地官名為中元二品赦罪地官。傳聞地官會在中元節也就是七月半來到人間,為鬼魂赦罪,校戒罪福,同時鬼門大開。至於地官是不是真的存在或者會來到人間,我卻不知,因為我也沒看到過。
很多朋友都以為中元節只有七月半一天,其實不然,在南方,七月整個月份都被稱為鬼月.所以很多人以為整個七月都是鬼節。有的地方也叫施孤,說是七月開始閻王就會放去世的祖先回歸人間半個月,所以有的地方會有保留七月初接祖,七月半送祖的習俗。而有的地方說中元節是七月半前後七天,說法很多,但是也各有各的講究,至於中元節到底是幾天,說實話我也無法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因為地域不同,說法和習俗也不同。可以說關於這個事情是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的,但是我能肯定一點的是,在七月前半月,確實會徒然增添一些靈魂在人間,七月十六之後基本就恢復平常了,所以我認為七月十六是一個結束點,七月十五是正節日期,那麼中元節範圍應該是在十四十五十六三天。這裡只是說的節日範圍而不是說的鬼月,更加不是說只有這三天才會出現靈魂。事實上,從月初開始,就會有一些靈魂從另外一個世界出來,只是普通人看不到也感覺不到,所以只要我們不要在午夜的時候去陰氣重的地方晃蕩,那麼中元節對我們並沒有什麼影響。並不用太過於惶恐,照常生活就好。大多數鬼魂只是來人間走一趟,基本都不會對人有任何影響,它們也有屬於它們的約束。
這次的事情是個例外,說起來這本來是肖爺的任務,和上次一樣他沒搞定,所以又一次聯繫了我。
去年(2014年)的陰曆七月十三一大早,肖爺就給我打來了電話,問我有沒有空。我心裡納悶,上個月他剛剛找我一起處理完那件假髮廠的事情,為何這麼快又來找我。我說:「我有空沒空是看你有什麼事情決定的,事情都有個輕重緩急,如果你只是想和我扯淡,那我肯定沒空……」肖爺說:「別鬧,說正經的,這次又碰到凶的了,而且很麻煩,我有點束手無策啊。」「好的,爺,您說說」他可能是真的碰到事情了,所以才會這麼一本正經的講電話。
肖爺清了清嗓子說道:「這次的事情在我沒來之前以為只是普通的鬼魂作祟,但是來這裡看了之後卻發現憑我們兩人的力量很難搞定。」
「等等,你說你們兩個人都搞不定?還有誰?」我又疑惑起來了,那小子和我一樣,從出師那天起就是個獨行俠,碰到硬茬了除了找我就沒有找過別人,這次怎麼又突兀的多出一個人來了。
他嘿嘿一笑說道:「還有個小師弟,還沒出師呢,師父說跟著出來歷練一下,我就把他一起帶上了。不過你放心,他雖然沒出師,但是天賦不錯,做起事請來和你一樣,鬼點子多,肯定不會給我們拉後腿的。」
我說:「盡說些廢話,我根本沒這個意思,你說說吧,這件事情你怎麼就束手無策了?」
肖爺又嘿嘿的說道:「抱歉,我小人之心了,這次的事主是一個修建高速公路的公司,他們其中一個分隊正在一個村子旁邊修路,但是前兩天發生了很多事情,他們夜班中有幾個人莫名其妙的就發著高燒,而且工地裡面很多東西都無端不見了,這些發高燒的基本都說看到有鬼,而且還有一個人說看到很多個鬼。大晚上的在他們泥頭車附近上躥下跳的。對於這些說法我都信,現在是中元節,就算有人能看到很多鬼魂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不過按理說中元節出來的鬼魂都是有陰差約束的,讓人看到已經算是很大膽了,更何況還讓這麼多人高燒。所以我感覺高燒應該和那一群鬼魂無關,這件事情的源頭應該只有一個…」
「等會兒,你說的一群鬼魂是多少?」因為事情肯定和這一群鬼魂有關,而不是他所說的一個那麼簡單,如若不然,肖爺不會說他現在束手無策了。既然和這一群鬼魂有關,我必須要先知道多少個,才能對接下來的事情有個實質的概念,雖然我也奇怪為什麼這一群鬼魂既然不受陰差的約束。
「我詢問了那個說看到很多鬼魂的那個工友,他說大概五六個,昨晚子時我去那泥頭車附近看了看,開了兩次眼,只看到四個,我想那邊最多只有五個,但是就算是三個我和我師弟搞起來也費勁啊,它們不是普通的鬼魂,應該是這次中元節出來望風的,肯定是因為什麼原因脫離了陰差的管制。這種連陰差的管制都想要脫離的鬼魂,沒什麼道理可講的,就只能和它們手底下見真章。所以我覺得即使是我和我師弟兩個人,但感覺還是沒有什麼勝算,這才問你肯不肯幫這個忙。當然,人家建高速的大公司,虧待不了咱們的酬勞,只要你來,包你滿意。」
我想了一下,高風亮節的說道:「聽你這麼一說,挺危險的,我作為你大哥,理所當然要幫你承擔一些。我決定去看看,至於報酬什麼的,我不是很在意,不過你還是能談下來多少是多少,他們那些搞政府項目的,一個個富得流油。你多要點價,也算是劫富濟貧了。」
他哈哈一笑,顯得很開心:「這個道理我自然懂,既然你答應了那就好辦了,另外有一個事情就可以說給你聽了。哈哈……」
我感覺又被下套了,沉聲說道:「你小子又陰我。」「其實也不算什麼事,就是因為這裡挖隧道,挖出了一個小小磁鐵礦,而那個出事的地方恰好又在隧道附近,所以我估計,你那個破羅盤在這裡用不了,哈哈……」
「這是很值得開心的事情嗎?」我稍有不悅,這還算是小事,羅盤都用不了我幹嘛去,沒羅盤我就找不到位置,沒有具體位置我怎麼辦?
他說:「所以,聰明的我給你想了兩個辦法,第一個就是我們用喊魂的方法一個個收拾,還有一個辦法就是你用多浪費點牛眼淚,我也強行開眼,雖然持續時間短,但是我們各個擊破,就和你上次在假髮廠那邊說的一樣。你覺得我這兩個辦法怎麼樣?」
「不怎麼樣,喊魂根本不切實際,它們是一起的,你能做到一次喊出一個來?而且就算你能做到,你以為你喊出一個來其它的鬼魂會對你收那一個視而不見?再說了從地府出來的鬼魂是我們這些道行粗淺的小道士說喊就喊的嗎?第二個方法就更加爛了,我抹牛淚見魂的時間不超過半柱香的時間,你開眼咒肯定比我還短,它們都是地府陰魂,這麼短的時間裡,就算可以搞定一兩個,但是時間過了之後就變刀俎上的魚肉了。如果沒記錯,你看樣一次至少要休息半個時辰吧?」我馬上否定了他的兩個辦法,這根本就是沒有經過大腦的辦法,肖爺居然拿出來做方案。不知道這是我太聰明,還是他太蠢。
「噢……你說的也有些道理」肖爺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緊接著又說道:「要是我們有陰陽眼就好了,那這些就不是什麼問題了。」
第69章墳場(中)為」半夜心」別墅捧場加更第三更
能想到這一點,證明他還不笨,我說道:「就你這品行還想要陰陽眼,不過我還真熟知一個有陰陽眼的人,我之前好像和你說過,我們可以找她一起幫忙,她心腸很好,和我關係也不錯,應該不會拒絕這次邀請,但是人家在上班,你除了要補償她所有損失之外,還要付一定報酬才行。要麼我也不好意思開口。還有,你想告訴我在哪個地方?」
肖爺趕緊說道:「哈哈,終於引出你這句話了。我本來就是這個意思,又感覺太冒昧不好意思說,現在你自己說出來了,怪不得我。你去聯繫她,她所有的一切損失由我承擔,而且報酬豐厚喲。地方稍微有點遠,在無錫,你們可以從廣州坐飛機到蘇南碩放機場到時候我搞個車去機場接你們。」
「拜拜」一個多月不見,這小子居然還會抱磚引玉了,居然連著給我下了兩個套,看來我是小瞧他了。雖然這樣想,但是心裡還是挺開心的,至少他在思維上有了一些成長,對以後處理事情也多了一層保障,不過話又說回來,在這個到處充滿著膈手砂礫的社會上磨練,哪有不變圓滑的人。掛上電話,我又翻出了小夜的號碼,由於是週六,我也沒猶豫就直接撥了過去。小夜接通電話的時候,我問她方不方便講電話,有件說來話長的事情要和她講,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用開心的語氣和我說:「我在上班呀,不過您老人家的電話我就是冒著被開除的危險也要接啊,您等我一下,小的去休息室,辦公室講話不方便。」那語氣和聲調讓人聽了都不由自主的感覺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知道她有陰陽眼的原因。
我把事情和她仔細的講了一遍,順便告訴她可能不是一天兩天能搞定的,我估計要三天時間,她考慮了大概一分鐘和我說:「那去唄,反正明天也是週末,我再請兩天假也沒事,而且那邊有個土豪買單,我也好久沒出遠門了,這次就當旅遊了。」
聽到她答應下來,我也舒了一口氣,說道:「謝謝你啊,小夜,我這就去訂機票,你把你身份證號碼發給我。」
「別,劉哥,訂機票這些瑣事怎麼能讓你來呢,還是我來吧,你吧身份證號碼發給我就好了,定好了和你說。」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絲毫不給我客氣的機會。
我搖了搖頭,暗自笑了笑,想著我這個很多人眼中的神棍居然還有這個待遇,心裡不禁有點飄飄然,對小夜更是感激。正在我在編輯短信的時候,小夜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劉哥,我得中午才能走,剛才我看了下票,只有一點多和五點多的,一點多我們應該來不及了,五點多可以不?可以的話我就先買了。到時候我們各自出發機場碰面。」
「可以,麻煩你了小夜。」「不麻煩,小事兒」
……
發完短信我開始收拾行李,感覺用的著的我都帶上了,甚至還做了法師請了五猖一起同行,以防萬一。(這裡需要說明一下的是請五猖同行只是帶著它的附牌一起,並不是請出來一起走,如果要請出來,還需要做其它的法事。)
下午四點我和小夜在機場碰了面,五點多從白雲機場起飛,七點多到蘇南碩放機場。出了機場直接跟著指示走到停車場,肖爺已經在等候了,開著向借包工頭的一輛紅色suv,儼然一副悶騷土大款的模樣。當我把小夜介紹給他的時候,他眼睛都直了。一副剛從牢裡放出來的豬哥樣,一路上對小夜恭敬有加,什麼話好聽說什麼,一個勁的討好她。看上去一見鍾情的樣子,其實我知道,肖爺這種木頭或許只是對小夜的陰陽眼很垂涎。我扭頭看了看後備箱,裡面居然有個還沒打開包裝的帳篷。我趕緊問肖爺:「這次還要搞野外生存?」他邊開車邊說道:「那邊荒郊野外的,附近倒是有個村子,但是我想你們也不願意去人家家裡留宿,而且我們幹活都是在晚上。這是我下午給小夜美女準備的,我和師弟也一人搭了個帳篷。」「那我呢?」「你啊?守夜,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