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我躺在一張床上,葉兒趴著睡在我的床邊,不知道為啥,明明蓋著被子,我覺得全身冷颼颼的,忍不住直打哆嗦,把旁邊趴著的葉兒給吵醒了。
葉兒看到我醒了,激動的說:「周青哥哥,你醒了啊?太好了,你感覺怎麼樣?」
我感覺精神有點恍惚,打著哆嗦說:「冷,好冷。」
葉兒說:「我去叫姐姐,你昨晚可把我和姐姐都嚇壞了。」葉兒跑了出去,不一會兒珞珈就跟著她一起進來了,珞珈坐在床邊問我感覺怎麼樣,我還是只能說冷,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葉兒問珞珈,我這是咋了。珞珈臉色不太好,皺著眉頭歎了口氣說:「昨晚他被陰差的收魂鞭打中了,魂被打了出來,也就是俗話說的丟了魂。那陰差的收魂鞭可陰鬼的剋星,打中就要魂飛魄散。而如果活人被打中,丟魂事小,更嚴重的是損失陽壽,恐怕……」
葉兒明顯比我更著急,追問珞珈恐怕啥,珞珈搖了搖頭說:「恐怕命不久矣啊。」
我整個人都呆住了,雖說沒有當場死掉,可這和死了也沒啥區別啊,陽壽都快沒了,就是死路一條,估計下一次陰差來就得勾我的魂了。
葉兒焦急的說:「那咋辦啊,姐姐。不能讓周青哥哥死了啊,得想辦法救他才行。」珞珈站起身來說:「他是因為救我才被陰差打中的,我自然要想辦法,招魂沒問題,可要給他補陽壽,這就難辦了,別說我不行,奶奶也不行。」
我問珞珈,我爸媽呢?這裡是啥地方。珞珈和葉兒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說話了,我意識到不對勁,趕緊追問。
葉兒紅著眼睛說:「周青哥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顫抖著抓住葉兒的手問她到底咋了,葉兒抽泣著說:「在半路上,叔叔阿姨不知道咋回事忽然失控了,叔叔掐著我的脖子,差點沒把我給掐死,我停下車後,他們倆就從車上跑了下去,我追了一會兒沒追上。周青哥哥,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這是咋回事啊。」
我聽完後,腦子裡轟隆一聲,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靂似的,好不容易把我爸媽給救出來,卻功虧一簣,這比聽到我自己陽壽不多了對我的打擊更大。
我待不住了,一把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說:「不行,我要去找我爸媽,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珞珈把我按在床上說:「你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還有心思跑出去找人,你能找到嗎?」我沖珞珈怒吼道:「他們是我爸媽,我一定要找他們,你放開我。」
我全身又冷,使不上勁兒,掙扎顯得很無力。珞珈說:「奶奶死了,你以為我不傷心嗎?可有什麼辦法,衝動不能解決問題。你爸媽應該是中了蠱術才失控的,暫時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這時候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只想著要找我爸媽,確定他們的安全,可珞珈不讓我去,我也沒辦法,鬧了一會兒,疲倦感襲來,我又暈了過去。
這次我做了個噩夢,夢見我爸媽都變成了惡鬼來找我,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根本聽不懂,然後我就醒了。
還是葉兒守在我的旁邊,給我擦著汗水,我醒來第一想法還是要找我爸媽,葉兒緊緊的把我抱住說:「周青哥哥,你別再這樣了,也讓求求你了,好不?你這樣子,葉兒看了好心疼。」
被葉兒這麼抱著,我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葉兒帶著哀求的語氣說:「你要找叔叔阿姨,等你好了再去,你現在出去不僅不能救他們,還是送死啊,你就聽葉兒的,好不?」
我點了點頭,葉兒問我餓不,我說餓了,她跑出去給我煮麵條,我就只能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愣,腦袋裡空蕩蕩的,耳邊總是出現些幻聽。
不多時,葉兒捧著一碗熱騰騰的麵條來了,我丟了魂,身上沒啥力氣,葉兒就這麼一口一口的餵我吃,我心裡可感動了,加上熱騰騰的麵條,心裡頓時暖洋洋的。
吃完了麵條,葉兒還小心翼翼的給我擦嘴,這丫頭貼心得讓人有些不習慣,我問葉兒,我們這是在什麼地方。
葉兒說:「姐姐擔心那些壞人來報復,所以沒有回小馬村去,這裡是姐姐另外的一個住處,在市裡,相對來說會比較安全一點。」
我問葉兒,那婆婆的屍體怎麼處置,說起婆婆,葉兒眼圈一紅就開始掉眼淚,我手忙腳亂的趕緊伸手去給她擦眼淚說:「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葉兒抽泣著說:「姐姐說奶奶的靈魂都被打散了,屍身留下來也沒啥用,奶奶之前的心願也是將她火化後,撒到河裡去。」
說起婆婆,我心裡也是萬分愧疚,更多的是對陳老狗和他的那一群爪牙深深的恨意,我暗自在心裡發誓,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不過眼下,我能不能活命還兩說呢。
我和葉兒聊了一會兒,珞珈就來了,她問我能起床不,我說能,她點了點頭說:「那你下樓來,我現在先給你招魂,丟魂太久不招回來,你就要成傻子了。」
第二十八章變故
魂和魄是兩種概念,不少人都喜歡混為一談。魂就是指我們的靈魂,魄是體魄,魄是魂的載體,人正常死亡的過程,一般都是身體中的魄慢慢消散,魄散了,靈魂自然離開身體。
有些人被鬼上身,短時間的倒也沒事,時間長了,鬼離開後,人都要成傻子,因為本身的靈魂被鬼給弄散了。
我的靈魂有一部分是被陰差的收魂鞭給打得離開了身體,如果全部被打出來,我就已經死了,只剩下軀殼。咱們生活中丟魂的事時有發生,尤其是小孩子,靈魂和體魄都很弱,彼此之間很容易分離。
人陡然受到了巨大的驚嚇,靈魂就容易被嚇飛出去,這也是我們常說的人嚇人,嚇死人。靈魂全部給下飛了,人肯定要死的。靈魂不完整,離開身體太久,雖說不會死人,可沒有了一半的靈,那就跟白癡傻子沒啥兩樣了。當然,如果只是小小的驚訝,丟掉的魂會自己回到身體中來,可我這種情況,很明顯必須要招魂才行。
珞珈把我叫到了樓下的客廳裡,一路上都是葉兒扶著我,我打著擺子,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她擺好了一個香案,上面放著三個碗,碗裡裝著糯米,中間的碗裡插著香,兩邊插的是蠟燭,在旁邊還有一隻大紅冠子的公雞。
珞珈讓我坐在旁邊,用一張黃紙,用硃砂筆在上面寫了我的生辰八字,珞珈把黃紙疊成塊,穿在紅繩上,又用紅繩子綁著我的手腕,紅繩子上面掛著八枚銅錢,紅繩子的另一端綁在香案上一個紅色的紙人上。
準備就緒後,珞珈說:「你要看仔細,以後我就不會再教你招魂術了。」我點了點頭,珞珈開始招魂,先點了蠟燭了香,然後她開始念招魂咒,她念了一會兒咒語,抓起準備好的石灰粉撒在門口,然後將公雞殺了,用公雞的血在地上快速畫出一個招魂符。
珞珈從容不迫,走到香案後面繼續唸咒,過程大概持續了有三分鐘的樣子吧,我耳邊聽到了呼呼的風聲,蠟燭的火光搖曳了起來。
珞珈開始結招魂手印,再配合上咒語,我感覺全身更冷了,直冒虛汗,不停的哆嗦著,旁邊的葉兒看得非常著急,可也插不上手。
招魂的過程不斷打斷,也不能高聲喧嘩,否則很容易把招回來的魂給嚇走,這時候我看到門口撒著的石灰粉上出現了淺淺的腳印,我心裡一下子激動起來,說明我的魂回來了。
石灰粉中含有一種特殊的物質,即便是青煙一樣的鬼魂踩上去也會顯出腳印來,我這份激動剛上來,可接下來的事,我就有些傻眼了。
石灰粉上不止出現一對腳印,陸續出現了好幾對,這可不是啥好事,證明有附近的遊魂野鬼被吸引過來了,這要是弄錯了,我勢必會神經錯亂,變成徹頭徹尾的神經病。
珞珈自然也發現了這點,冷喝道:「放肆!你們這些遊魂野鬼,速速退去。」說著,她抓起旁邊的糯米,一把給撒了出去,石灰粉頓時出現了凌亂的腳步,珞珈念了兩句咒語後,低喝一聲:「收!」
頓時香案上的紅色紙人就跟活了似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紅繩上的銅錢來來回回互相碰撞,發出叮叮叮的聲音。
我的靈魂已經被珞珈收到了紙人上,這招魂就算成功了一大半了,接下來,靈魂通過紅繩子引導,直接回歸我的身體中,就算是完成了。珞珈似乎都鬆了一口氣。
然而在這時候,卻又突然生出了變故!
紅繩上的銅錢發出清脆的聲音,居然裂開了一枚,接著第二枚裂開了,我根本不知道這是咋回事,就連珞珈估計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她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的說:「這是咋回事?」
第二枚銅錢碎裂之後,第三枚銅錢也接著碎裂了,雖說不知道咋回事,可這絕非是什麼好徵兆,珞珈顯得有些慌亂了,嘴裡唸咒,用毛筆沾了硃砂,塗抹在紅繩上,這似乎並沒有什麼用,銅錢依舊是一枚接著一枚的碎掉。
銅錢是用來壓魂的,讓靈魂可以通過引魂的紅繩順利回到我的身上,這銅錢碎裂,我估摸著應該是壓不住魂,那麼結果我的魂消散,到時候,我就真的要成傻子了。
旁邊的葉兒直接被嚇哭了,珞珈眉頭緊鎖,看著銅錢一枚一枚的碎掉而束手無策,最後她只好說了一句:「死馬當成活馬醫了,周青,你能不能活命,就看天意了。」
說著,她讓葉兒咬破手指,用她的血滴在紅繩上,看看有沒有用。葉兒趕緊咬破了手指,鮮血順著指尖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紅繩和銅錢上。還別說,葉兒的鮮血滴上去,銅錢立馬穩定下來。
珞珈這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了,不知道是因為緊張被嚇出來的還是其他原因。
珞珈趕緊再次唸咒,引導著我的靈魂從引魂繩上回到了我的身體中,就在我的靈魂回歸身體的那一瞬間,我眼前出現了很詭異的一幕,我也不確定那是不是幻覺,可僅僅是那電光火石間的一幕,就嚇得我一身的冷汗。
因為我看到了我自己,準確的說也不算是我自己,因為我看到的那個「我」,一臉的邪氣,右手提著一個鮮血淋淋的人頭,那是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和恐怖,只是一瞬間,就讓我深深的記在了腦海裡。
靈魂回到了身體中,我那些全身無力的症狀也就漸漸消失了,珞珈也是鬆了一口氣,擦著額頭上的香汗。
我問珞珈,剛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珞珈搖頭說,她也不知道,這太奇怪了。幸好有葉兒幫忙,否則我鐵定完蛋了。
我說:「靈魂是招回來了,我剩下的陽壽還有幾天好活的?」
珞珈鄭重的說:「有我在,不會讓你死,明天我就帶你去找一個人,我想他也許有辦法救你。」
我說我還是擔心我的爸媽,對此珞珈也只能說一聲抱歉。她說:「他們太厲害了,昨天晚上要不是婆婆把陰差給引來,恐怕我也難以脫身。陳老魔不僅想要百鬼舍利,還想把我抓走,現在就算找到你爸媽也無濟於事,他們中了蠱,我不會解蠱,這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事。」
我咬牙切齒的說:「我周青如果不死,定要找他報仇雪恨,否則我就誓不為人。」
珞珈說:「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就出發離開這裡,否則陳老魔早晚會找上門來的,對了,這個魂甕你收下防身,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易使用,明白嗎?」
這個魂甕我很熟悉啊,就是那個凶悍的蘿莉女鬼,她厲害是厲害,可特別難控制啊,搞得不好我就要栽在她的手裡,我感覺拿著有點燙手,跟定時炸彈似的。珞珈說:「她上次是因為吸收了大量的血煞才會失控,所以你平時要慎用,牢記我教給你的口訣。」
我有些疑惑,這玩意兒在珞珈手裡比在我的手裡強啊,為啥要給我呢,我問珞珈,她也不給我說那麼多。
我回到房間沒多久,小墩子突然給我打電話來了,我現在聽到小墩子的聲音,就好像是是唯一的親人那種感覺,心裡特難受。
小墩子問我這兩天在幹啥呢,電話都不給他打一個,我苦笑著說一言難盡,小墩子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廣東,我說不去,我另外有事要去山西陽城,小墩子問我去那裡幹啥,我沒告訴他,只說有事。結果這傢伙卻說要跟我一起去。
我一開始不同意,可他堅持要跟我去,我心裡一想,我這一走,陳老狗找不到我,萬一找到小墩子身上可就不好了,而且我曾經最好的兩個兄弟,葛小勇死了,只有小墩子一個好兄弟,我能不能活還不一定呢,臨死的時候能跟他一起也挺好。
不過這事我還是先請示了珞珈,珞珈點頭同意了,我才讓小墩子第二天在車站等我。
可我不知道的是,這一去,反而把小墩子給害了!
第二十九章拜月
第二天一大早,我在車站跟小墩子匯合,小墩子一開始看到珞珈,還嚇了一跳,問我咋跟珞珈一起,我笑了笑沒告訴他,這事解釋起來也怪複雜的。
大概是早上九點出發的吧,一直到下午三點過的時候,我們就到了山西陽城,隨後又轉車到了蟒河鎮鎮,這裡是太行山脈西部山脈的大門。
珞珈很顯然對這裡很熟悉,她領著我們一直走到鎮子的最東邊,那有很多馬伕,是蟒河鎮旅遊景點的土著嚮導,都是本地鄉親,多為老頭老嬸,枯瘦的身形很是靈活,臉上也總是掛著樸實的笑容,露著黃色的牙齒。
珞珈看了看時間,就找了一個馬伕,把他拉到一邊問:「水溝坡去不去。」
那馬伕眉頭一皺,說:「你們不是去大峽谷玩的?」
珞珈搖搖頭,說去水溝坡,馬伕這才一副難為情的樣子,說:「去是可以去,就是太遠了,路也不好走,估計趕去了也到晚上了,這個價錢……」
他的話還沒說完,珞珈就很乾脆的說:「價錢不是問題,你提吧,只要不過分,我都能接受。」
馬伕說行,爽快的答應了。馬伕說半小時後出發,我們可以先去吃飯。
吃飯的時候,我忽然看到人群中有個身影有些眼熟,可當我再看的時候,又不見了,這事兒我也沒放在心上。
吃過飯,馬伕就通知我們可以出發了,怪的是,往一匹馬身上架行李的時候,那馬就跟受驚了一樣,腿踢了好幾下,顯然是不想托這個貨物。
馬伕折騰了好半天,那馬都不老實,馬伕就用鞭子狠狠的抽了它一頓,可裝貨物的時候,還是不行,即便是強行架在馬背上,那馬也會給抖落下來。
珞珈這時候就說不行換一匹聽話的馬,馬伕應了聲,又打算架在另一匹年齡稍大的馬身上,可結果還是這樣,這時候馬伕就問珞珈:「閨女,你這行李裡裝的是啥啊,這畜生八成是聞到了啥讓它害怕的氣味了。」
珞珈愣了下,不過馬上就笑了笑,說:「我知道該咋辦了。」
說著,她讓馬伕把行李放下,從一個行李箱裡掏出一個塑料袋,解開袋子口,從裡面抓出一把跟紅糖一樣的東西,但氣味有點霉臭味,那並不是紅糖。
珞珈讓馬伕拿了些精飼料,將手裡的這把東西全撒了上去,讓馬伕攪拌一番後,就拿去餵馬兒吃了。
那馬兒聞了聞,還是將那精飼料給吃了,完事珞珈再讓馬伕去架貨物,馬就已經不會再折騰了,都給小墩子和馬伕看呆了,我倒是見怪不怪了。
一切準備就緒後,馬隊就上路了,馬伕自稱孫老漢,說如果不出意外,到達水溝坡的時間,應該是晚上十點左右。
可誰知道,在半路上,就真的發生了意外。
馬隊出了鎮子,路過一個村子時,孫老漢讓我們在路口等他下,隨即匆忙跑進了村口一家破舊的院落裡,幾分鐘後,他就背著個東西出來了,那東西一米半長,用布子裹得嚴嚴實實的,但是看形狀,特別像一把獵槍。
孫老漢過來給我們說:「最近有人說有豺出沒,好幾個人被豺傷了,還是帶著個傢伙保險點。」
傍晚的時候,土路已經變成了崎嶇不平的山路了,路兩邊也是雜草叢,天色暗下來後,孫老漢就提醒我們,一定要留意四周,看到什麼或者聽到什麼動靜了,要及時報告。
沒走多遠,珞珈忽然說停,我被嚇了一跳,孫老漢問珞珈咋了,珞珈皺著眉頭說,草叢裡有動靜。我仔細聽了聽,根本沒啥動靜,倒是孫老漢趕緊把獵槍給掏出來,警惕的看著四周。
這時候,忽然從旁邊的草叢裡傳出狼的嚎叫聲,馬兒頓時受驚了,孫老漢讓我拉住韁繩,可我哪裡拉得住。
珞珈說,先把行李弄下來,我和小墩子趕緊把行李弄下來,這時,一條灰白的影子從草叢中竄出來,撲向了孫老漢。孫老漢反應也快,放了一槍。
這下子,五匹馬徹底受驚了,掙脫裡我手裡的韁繩,驚慌失措的朝遠處跑了。
豺狼八成也是被槍聲嚇到了,沒了動靜,狼嚎聲也沒了。孫老漢開始抱怨不該接我們這活兒,損失了五匹馬,珞珈說她賠,讓孫老漢帶路,我們走著去水溝坡。
孫老漢說,這還有一半的路,怕是要走到十二點過了。珞珈不高興的說,你帶路就是,我多給你加五百塊。孫老漢這才答應下來,拿著獵槍走前面,我跟小墩子拎著行李走後面。
今晚月色不錯,不用電筒我們都能勉強看清楚路,一路走走停停。大概十點過吧,我感覺腳下踩著個啥東西,撿起來一看,居然是個鬼臉面具,跟之前陳老狗手下那個人戴的面具挺像的。
我趕緊給珞珈說了這事,是不是陳老狗追來了。珞珈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說,應該不會,都小心點,隨機應變吧。
就在這時候,狼嚎聲又響起了,這回的狼嚎聲此起彼伏,我估摸著怕得有幾十隻。孫老漢也嚇得不行,抱怨說,今天遇到啥鬼了喲,咋這麼多豺狼。
而一旁的珞珈卻語氣沉重的說:「我們怕是遇到了百年難遇的豺狼拜月了!」
我覺得聽著就挺邪乎的,我還沒來得及問是啥意思呢,旁邊的小墩子就先問出口了。
珞珈冷冷的說:「跟你說了也不懂,你們別瞎跑,咱們有麻煩了。」她從我提的行李袋中掏出一根白色的蠟燭,打火機點著白蠟燭,然後又讓葉兒抓了一把艾草葉子,在地上鋪成了一個直徑十厘米左右的圓,然後用蠟燭點著了那些干艾草葉子。
等艾草著了後,她又一口氣吹滅艾草上面的火焰,火焰一滅,立馬就冒起一股白煙,而這些白煙上升了不到半米高,就開始往下飄,聚集在地上,就跟那一層雲霧似地。
《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