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長劍衝擊而來，施展出這一招八荒劍訣之後，我整個人也就差不多脫離了，法力沒有剩下多少，勝負就在這一招之間。
八荒劍氣形成的八條劍氣真龍跟路雲川的長劍糾纏在一起，這一擊，的確是驚天動地，無比堅硬的雲台上，出現了一條條的裂紋，可見威力有多大。
拚鬥並沒有持續太久，氣浪席捲之下，我後退了好幾步，一直退到了雲台的邊緣，背後就是千丈深淵，一掉下去，那就得粉身碎骨。
我穩住了身形，站在原地，而路雲川的長劍也是倒飛回去了，落在地上，人劍合一的狀態解除了，他的劍掉落在地上，光澤全無，而路雲川也是半跪在地上的，身上的道袍破爛不堪，頭上的道巾被打飛了，整個人看上去狼狽不堪。
我握著青銅銹劍，警惕的看著路雲川，這傢伙要是還有戰鬥力的話，那可就難辦了，我體內的戰鬥力根本沒有剩下多少，除非是用茅山請神術，但我現在的身份不是周青，而是凌霄，全真教弟子。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沒有歡呼，沒有鼓掌，而是在等待著比賽的結果。
路雲川緩緩抬起頭來說道：「你的劍法，也不過如此。」
我心裡一驚，難道八荒劍訣被他給擋下了？我冷冷的趕緊說道：「是嗎？那你就站起來，咱們再來戰鬥。」
路雲川冷冷的說：「我是不可能輸給你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說著，他果然猛的一下站了起來，但是他剛剛起身來，立即張嘴噴出一大口鮮血，雲台上彷彿飄起了血霧似的。
路雲川的身體，轟然倒地，無法再站立起來，我背心涼颼颼的，暗自擦了一下冷汗，好險啊，不過最後，路雲川還是被八荒劍訣給重傷了。
路雲川倒下之後，足足有三秒吧，立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了歡呼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路雲川的實力還在王一劍之上，然而他卻被我這個之前從來沒有路面的弟子給打敗了，全真教的眾弟子自然是又開心又驚訝。
正一道這邊的人，臉面掛不住了，趕緊衝上雲台上去查看路雲川的情況，而玄空真人臉色陰沉得有些可怕，他看著我的眼神，估計是恨不得把我直接弄死。
道通真人站了起來說道：「哈哈，玄空真人，現在你服氣了嗎？」
玄空真人陰沉的說道：「道虛真人，我懷疑此人不是你全真教的人，你們使詐。」
道虛真人淡淡的說道：「他是我的關門弟子，龍玄的師弟，玄空真人何出此言？」
玄空真人瞇著眼睛說：「全真教三大劍訣，太清劍訣，玄心劍訣和無劫劍訣，我都親眼見識過，剛才他施展的，貌似不是這三大劍訣，此子居然不是使用的全真教絕學，而且在這劍訣中，我感覺到一絲魔門的氣息。道虛真人，這件事，你解釋一下吧？否則怕是難以服眾。」
道明真人立即站起身來說道：「玄空，你不要太過分了。既然要比試，輸了便輸了，別輸不起。這裡是終南山，不是龍虎山，還容不得你肆意妄為。」
道虛真人打了個手勢之後說：「玄空真人，你是正一道的掌教之尊，說出這話來，未免有些掉身份了。凌霄施展的劍訣，的確是我全真教法術，我全真教法術眾多，玄空真人未能盡數瞭解，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池雙畝劃。
玄空真人臉色異常難看，知道這一戰已經輸了，他也再無可奈何，大袖一甩，冷哼一聲之後便說道：「道虛真人，後會有期。」
說完後，帶著正一道的弟子離開了，黃家和江家見玄空真人離開，自然不敢再停留，也都紛紛告辭，路雲川此次身受重傷，臨走的時候看著我，怨恨的說道：「凌霄是吧？我會再來找你的。」
我說道：「隨時恭候大駕。」
正一道和道門世家的相繼離開，這一場風波也算是平息下去了。全真教的弟子，圍著我和王一劍說道：「凌霄師兄和凌劍師兄道術精湛，這一次可算是給我們出了一口氣，這幾天伺候這群人也是夠憋屈的了，讓他們知道，咱們全真教太上玄門的可不是浪得虛名。」
「是啊，剛才打得實在是太過硬了，看他們灰溜溜的離開，大家都覺得很解氣。」
「以後二位師兄可要多多指點我們的劍術啊。」
我點了點頭說道：「都是掌教師尊教導有方。」
道虛真人走下雲台了說道：「好了，這些天大家也辛苦了，都散了吧，好好休息去。凌霄，凌劍，你們二人等會兒到太清宮來一趟。」
我和凌劍齊聲應承下來，今日一戰以後，我和王一劍恐怕不只是在全真教揚名了，更有可能會再天下修道圈之中被傳揚開來。
只可續，凌霄這個人，只是曇花一現，以後應該也不會在出現了。
師兄弟們都漸漸散去了，道虛真人和二位長老化為一道劍光離去，雲台只剩下我和王一劍。
王一劍冷得像一塊冰，氣勢卻又鋒利得像一柄劍，站在他的面前，我都有些不習慣。倒是他先開口說道：「你的劍，很強。」
我嘴角泛著一絲笑意說：「你的劍，也很強。無劫劍訣，才是全真教第一劍訣，連龍師兄都沒辦法練的，被你練成了，令人佩服。」
我說這話，自然是讚揚王一劍的厲害，但他卻陡然間一雙眼睛如兩把劍一樣看著我，氣勢變得非常鋒利，好像隨時都要拔劍動手似的，讓我大驚失色。
第二十六章入世
王一劍忽然間這麼看著我，氣勢凌厲，我還真的是聽不習慣的。王一劍冷冷的說道：「龍師兄永遠都是龍師兄，他是全真教最敬重的人，無劫劍訣龍師兄只不過是不想練罷了。你雖然很強，但千萬不要在我面前詆毀龍師兄，否則休怪我不講同門之情。」
王一劍說完後，背著長劍直接就離開了雲台。我愣在原地真是哭笑不得，沒想到王一劍也是龍玄的崇拜者之一，剛才那話，我純屬是表達對他的敬佩，他實在是反應太激烈了。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暗想，果然龍師兄在全真教中，很有人望啊。
我跟在王一劍的身後，朝著走下的雲台，然後朝著頂天峰的太清宮而去，一路上見到了不少的全真教弟子，紛紛都恭敬的叫著我。
「凌霄師兄好。」
一個個對我的態度非常友好，我微笑著回應，走到頂天峰之後。王一劍站在太清宮門外。斜靠著一根柱子，身形顯得孤傲，就如一柄孤獨的劍。
我緩緩的走了過去說道：「龍師兄也是我的大恩人，也是我非常非常敬重的人。」
王一劍抬眼看了我一眼。倒也沒有多說什麼，這時候太清宮的大門緩緩打開了，傳出道通真人的聲音說：「進來吧。」
我故意落後了王一劍兩步，讓他走在了前面，走進太清宮之後，道通真人，道虛真人，道明真人都在，他們坐在蒲團上，上面是太上道祖的像。
我跟王一劍都同時跪在鋪墊上，拜見太上道祖，道虛真人這才說道：「把你們叫來，倒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周青，你收拾一下東西，明日就準備下手去罷。以後的路就不好走了，你要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好。」
我重重點了點頭說道：「弟子謹遵掌教真人教誨。」
然而這時候，旁邊的道通真人驚訝的說道：「師兄，你叫他什麼？周青？他就是魔君轉世之身的周青？」
道虛真人雙手虛壓，示意二人稍安勿躁，他說道：「周青的確是魔君轉世，但難道我們殺了他，就真的能夠止干戈，平浩劫嗎？浩劫乃是命數，一刀殺，絕非是你我修道之士應該做的事。此子品性端正，這九個月一直待在仰天崖不曾離開半步，我打算放他離開，以後的路，他要自己走，這終南山，不能困他一輩子，我們都不是他人身的判官。」
道虛真人這一番話，聽得我有些熱淚盈眶，道明真人點了點頭說道：「掌教師兄說得有道理，我和道通師兄的境界始終比掌教師兄差了一點啊。也罷，周青這一次挺身而出，也算是有功勞。」
道虛真人微微笑著說道：「本來我一開始也沒有打算讓周青出手，不過就在剛才，我忽然收到了師伯的傳音入密，師伯讓周青出手，顯然是對他很有信心。」
道通真人說：「連師伯都被驚動了？這一次正一道和九華寺的確是不懷好意，差點就被他們鑽了空子。還好，你們兩個實力都不錯。只是，周青啊，老夫還有一事不明，你施展的是什麼劍訣？為何我從來沒見過！」
道明真人也跟著追問說：「我看出來了，你的境界才化氣後期，跟路雲川比起來差了一大截，若不是你施展的劍訣必敗無疑。師伯雖然隱世不出，但卻運籌帷幄啊。」
我倒也沒有故意隱瞞，這八荒劍訣本來無名前輩也知道，況且這劍訣也是在全真教中發現的，我沒有必要私藏。
我鄭重的說道：「這劍訣叫八荒劍訣。」池雙樂才。
我說完這話，道通真人和道明真人的反應跟我預想的差不多，直接從蒲團站了起來，一張臉上寫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甚至就連一直都古井無波的道虛真人，眉毛也是都了兩下，對於這八荒劍訣，也是很震驚。
倒是只有王一劍坐在旁邊，面無表情。
「小子，你說的可是真的？」道通真人追問道。
我點頭說：「千真萬確，這就是八荒劍訣，我跟無名前輩在後山的一個山洞中發現的，我有幸學了一招。」
道明真人一臉興奮的說道：「好！好啊！八荒劍訣，八荒劍訣終於現世了，原來它一直都在我們終南山，卻沒人發現。掌教師兄，這下，我們全真教絕對可以成為第一門派了，不僅是道門，連佛門，也得臣服。」
道虛真人擺了擺手說道：「二位師弟稍安勿躁，你們倆啊，都幾十上百歲的人了，怎麼還一點定力都沒有，讓弟子們看了笑話。」
道通真人說：「這可是八荒劍訣啊，怎麼能不讓人興奮呢。」
道虛真人歎了口氣之後說道：「這也許真的是天意吧。散修前輩留下的八荒劍訣，居然被你學了去，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周青，還是那句話，你雖然學了這天下第一的劍訣，但未來的路依然不好走，無論如何，你答應我的事，不要忘了。你周青的名字，已經被很多人知曉了，以後行走江湖，我允許你用凌霄這個名字，你可有意見？」
我哪裡能有意見啊，道虛真人這句話，算是把我納入全真教了啊，我激動的說道：「弟子絕無意見，多謝掌教真人厚愛賜名，弟子一定不會辱沒了全真教的名聲。」
道通真人說道：「全真教先有龍玄，凌劍，如今又有了個凌霄，我倒要看看，他正一道和佛門還拿什麼跟我們鬥。」
我心中意念一動說道：「掌教真人，其實這八荒劍訣本來就是全真教之物，我今晚會抽時間吧八荒劍訣的總綱寫下來。」我現在怎麼也算是全真道的一名弟子了，所以我自然不會藏私，希望全真教強橫起來。
這天下，也需要全真道這種真正的名門正派，而不是類似道門世家，靈台寺那種打著名門正派幌子的勢力。
道通真人和道明真人自然是無比高興，然而道虛真人卻是直接說：「不用了。這八荒劍訣，不是全真教的絕學，乃是散修前輩的絕學，你既然學到了，那就是你的機緣，不可輕易外傳。」
道通真人看了一眼道虛真人說：「掌教師兄，這可是天下第一劍訣啊，此劍訣一定可以讓全真教更加發揚光大，成為眾派之首。」
道虛真人義正言辭的說道：「那又如何？八荒劍訣在全真教這麼多年，都不曾被找到，而被周青發現了，這一切都是天意，萬事，不可太過於強求。這件事，我心意已定，就不用再說了。」
道虛真人的風骨，的確不得不令人敬佩，道門領袖，就該是這個樣子。
道虛真人既然拒絕了，我也不再多說，反正無名前輩也會，他如果願意教給全真教的弟子，那也可以。我坐在旁邊不說話了，道虛真人這才對王一劍說：「凌劍，這十年，在洗劍崖，你有什麼感悟？」
王一劍微微抬頭，即是是面對道虛真人，他依然冰冷，他說：「回稟掌教真人，十年練劍，弟子已經領悟了無劫劍訣的奧義，不過最近卻陷入了瓶頸之中，無法寸進。」
道虛真人捋了捋鬍須說：「當年，龍玄在仰天崖修道十年，也跟你一樣遇到了瓶頸，於是我讓他下山，入世修煉。修道，絕對不是斷絕紅塵就可以的，這紅塵俗世中，很多東西比修煉更精彩。山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你也下山去吧。正要龍玄如今有難，你跟周青一同下山，也算彼此之間有個照應。」
第二十七章信物
道虛真人這話說話，不僅是我感到意外，就連王一劍本人也有些詫異，不過他不是那種多話之人，片刻的詫異之後。便點了點頭說道：「謹遵掌教真人的安排。」
王一劍也是龍玄的追隨者，如今龍玄有難，他自然跟我一樣心裡很著急，我微微有些竊喜。王一劍的實力毋庸置疑，有他在身邊，自然彼此之間多了一個照應，哪怕是遇到了鬼面人，說不定也有一戰之力。
我問道：「掌教真人，龍師兄下山九個多月，掌教真人可知道，他如今身在什麼地方？」
掌教真人搖了搖頭說道：「我曾經用紫微斗數試圖推算龍玄的位置，然而卦象上什麼都顯示不出來，甚至連他下山之後的行蹤路線，也無法推測，興許是我的修為還不夠吧，也可能是有人故意屏蔽了天機。更有可能是龍玄如今在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方。」
我頓時皺起了眉頭。王一劍也難得的開口說：「不管師兄在什麼地方，我也一定要找到他。」
這天大地大，我們要去尋找龍玄，感覺有些困難。不過，既然龍玄這次下山是幫我辦事，那麼他可能去過江家或者去找過葉家父子，說不定跟鬼面人有關係，眼下只能從鬼面人那個地方入手了。
道虛真人說：「周青，你與龍玄之間，緣分頗深，彼此之間應該有所感應，冥冥之中的天意，定然會指引你找到他。如今你的實力大增，有些恩怨，該去了斷的，那便去了斷了吧，不過要切記，萬萬不可濫殺無辜。」
我沉聲說：「弟子只殺當殺之人。弟子還有一事不明。弟子心愛之人，被鬼面人將靈魂分成九份，散落在這世上，如今弟子不過尋回一份而已，而其他八份，都是活生生的人，弟子不知道該當如何？」
道虛真人說：「此時我已經知曉，如今的珞珈就是她們九人，九人即是珞珈，如何取捨，你當問你的心。至於那鬼面人，身份頗為神秘，亦是推算不出他的來歷，下山後若是與之相遇，千萬要小心。」
道虛真人不再多說，揮了揮手，讓我們退下了，我和王一劍對著掌教真人和長老磕頭之後，便離開了太清宮。下了頂天峰之後，我說道：「王師兄，你在山門外等我片刻，我需去一趟仰天崖拿點東西。」
王一劍微微頷首，往山門那邊走去，我則是去了仰天崖，說是拿東西，其實我倒也沒有什麼可以收拾的，主要是得叫上小豆子和小眉。
到了無名前輩的洞府，小豆子正在跟無名前輩玩遊戲呢，逗得無名前輩開懷大笑，我走進洞府，小豆子便趕緊撲了過來，我抱著小豆子，無名前輩一臉不高興，我還沒說話呢，他就先不樂意的說：「啥也別說了，要走就趕緊走，你走了老頭子也耳根清淨些。」
我知道無名前輩是那種死要面子之人，倒也不與之計較，放下小豆子之後，對著無名前輩磕頭說：「晚輩承蒙無名前輩照顧和指點，大恩大德，銘記於心。」
無名前輩冷哼一聲，擺了擺手說：「快滾吧，別跟我這裡磨磨唧唧的。」
我帶著小豆子和小眉離開洞府，返回仰天崖的道觀中，也沒有拿什麼東西，在即將離開仰天崖的時候，我心裡居然生出了寫惆悵之情。
終南山仰天崖這九個月時間，雖說枯燥，但我受益匪淺，全真教上下對我算得上是大恩大德了，尤其是道虛真人，明知道我是魔君轉世，卻反而幫助我，此等胸襟，這天下又有何人能與之相比？
我心裡也清楚，道虛真人派王一劍跟我同路，一來是王一劍的確需要入世歷練，二來是尋找龍玄蹤跡，這第三恐怕也是對我有所監視，能夠掌握我的行蹤和情況。
我並不反感，畢竟我的身份擺在這裡，道虛真人這麼做也是情理之中。
下了仰天崖，我去找到了羅厚德師兄，表示對他的謝意，跟他道別過後，這才下山去了，一路上我依然易容成凌霄的模樣，全真教的師兄弟們得知我要下山，一個個頗為不捨，一路將我送至下山的青雲梯旁邊。
「師兄們都請回吧，等我下次回山，一定給大家多帶些好玩的好吃的東西。」我揮了揮手，眼角有些濕潤。全真教，給了我家一般的感覺。
「山下的路還長著呢，不好走，凌霄師弟千萬珍重。」大夥兒也跟我揮手。
我轉過頭去，不再回頭，邁開步子往青雲梯走去，九十九階青雲梯，當初是龍玄帶著我一步步走上來，如今他卻深陷罹難。
我站在青雲梯上，看著下方重巒疊嶂的風景，心中生出了些感慨，淡淡的說道：「我周青，又回來了。」
下了青雲梯，在全真教的山門外面，王一劍盤膝坐在刻有太上玄門的石碑下坐著，聽到了我下山的腳步，他才站起身來，與我一同離開了終南山。
在半道上，我打開了包袱，拿出一套衣服給王一劍說：「王師兄，如今我下山歷練，再穿著道服多有不便，這是我的衣裳，你暫時先穿一下，回頭到了城裡，我們再置辦些。」
王一劍跟我的身高差不多，穿我的衣裳倒也合適。池肝叼巴。
終南山的前山現在是旅遊勝地，車子很多，我們到了千山之後，下午有很多車西安的，我們坐了一輛車，去西安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