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紅毛哥抿了一口酒之後,目光變得有些滄桑的說:「今時不同往日了。曾經我的理想是走遍全世界,後來師傅死了,苗寨毀了,我才知道,人啊,活著不容易,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這一年,我們都變了,不是嗎?」
我笑了笑說道:「是啊,都變了。以前總以為咱們還很年輕呢,現在才知道啊,青春啊,早已經不在了,我們都是一條條的老狗了。」叼介女亡。
我跟紅毛哥碰了一下杯子,各自喝了一口就酒。烈酒入喉,嘴裡一股苦澀的味道,久久都揮之不去。
我們並不老,但心已滄桑!
我們倆都喝了不少酒,最後直接一人拎了兩瓶酒,然後去了昆明最高的一棟樓上,坐在上面喝,腳下燈火輝煌,車水馬龍,房頂夜風習習,卻是有些寒意。
我問紅毛哥:「接下來,你打算去哪裡?」
紅毛哥搖了搖頭說:「前路茫然,尚且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我打了個響指說道:「有一個地方,你倒是可以去走走,正好也可以當作是旅遊。」
紅毛哥問我哪裡,我說道:「東南亞。這裡邪術盛行。降頭,蠱術,鬼術,其中也不乏高手,我之前就曾經遇到過一個非常厲害的降頭師,你去東南亞走一遭,興許對你的修煉很有幫助。」
紅毛哥倒是沒有半分懷疑,立即說道:「好,我聽你的,明日就動身前往東南亞,去見識一下東南亞盛傳的降頭術。」
我跟紅毛哥都沒有回酒店,而是直接在這最高的樓頂一直喝酒到天明,看著太陽緩緩升起之後,我跟紅毛哥才離開,去了機場。
紅毛哥的飛機比我更早一點,從昆明直飛曼谷。他走之後,我一個人留在機場,索性無事。便去了機場附近的星巴克喝咖啡,等待著航班。
我坐在一個角落之中,看完一篇報紙之後抬頭,卻正好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從外面走進了星巴克來。
四川蓉城陸家的陸蒼雪!
看到她,我的心裡有種難以名狀的情緒。她有著珞珈的一份靈魂,在蓉城陸家的那段時間,我們彼此都有一段的情愫,然而陸老爺子的死,她卻沒有選擇相信我,而是對我刀兵相向,甚至要我的性命,當時我很憤怒,很傷心,而現在看來,倒也理解她,畢竟陸老爺子對她有救命之恩。
終南山上,我被千夫所指,眾人刁難,陸家的人指責於我,她不曾站出來對我說過一句話,當然,她天生啞巴,根本說不出來。
不過我當時從她的眼神中,卻看到了一種心痛。
看到陸蒼雪走進來,我並不打算跟她見面,趕緊用報紙把自己的臉給擋了起來,只是不知道陸蒼雪到昆明來做什麼,並且她隻身一人,不見其他陸家的人。
她的眉間帶著一絲的憂慮,不知道是在為什麼事而傷心。
陸蒼雪在點了一杯咖啡,一個人喝著,我時不時的看她一眼,並不打算跟她打招呼,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吧,陸蒼雪忽然間起身了,我估計是航班到了吧,然而她卻朝著我這裡走了過來,我心裡暗想,難道被她發現了?
果然陸蒼雪走到了我的面前,遞給我一張紙條,我知道被她發現了,也就沒有必要再裝下去,字條上面寫著一行字,字跡娟秀。
陸蒼雪說:「我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你,你還好嗎?你現在是不是恨透我了?」
我苦笑著說:「不是應該你恨透我嗎?我殺了陸老爺子,你的大恩人。你要找我報仇?只怕以你的實力,還殺不了我,我不會像上次那樣傻傻的被你捅了。」
我說出這話的時候,雖然事情過了這麼久,但是心裡依然有些難受。
陸蒼雪坐了下來,唰唰唰的在紙上寫道:「對不起!」
我愣了一下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蒼雪繼續寫到:「我相信,我父親不是你殺的,我冤枉了你。」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說:「你憑什麼說陸老爺子不是我殺的?當初,你不是很篤信是我做的嗎?怎麼一下子又相信我了?陸蒼雪,我發現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麼。你是不是看我被天下正道人士追殺,所以來同情我?還是你想故技重施,像上次那樣騙住我,然後通知正道人士前來抓我這個大魔頭?」
陸蒼雪眼圈微微一紅,眼淚情不自禁的掉落了下來,滴落在面前的紙上,她拚命的搖頭,嘴裡發出很嘶啞的聲音,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又有些於心不忍了。
陸蒼雪飛快的在紙上寫,全是寫的對不起,我抓住了她的手說:「夠了!你不用再說什麼了,如果你還念著一點舊情,就當沒有在這裡看到過我,我也當沒有看到過你,我該走了。」
說完後,我走出了咖啡廳,陸蒼雪卻跟著追了出來,抓住我的手臂,拚命的在說話,卻只能發出一點點聲音。
我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陸蒼雪卻又什麼都不說了,反而鬆開了我的手臂,我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之後,便朝著機場裡面走去了。
我並沒有回頭,但是通過前方的一塊反光牆壁,我可以看到陸蒼雪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裡,看著我。
最終,我沒有狠下心就這樣拋棄她離開,臨登機的時候,我又改變了主意,返回了機場裡面去,身邊人來人往,卻不見了陸蒼雪的蹤跡。
我在機場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陸蒼雪的蹤跡,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最後,我只能坐在休息區,低垂著腦袋,心裡亂糟糟的。
終究,我和陸蒼雪之間還是要錯過。
手臂上的小黑問我:「主人,她是誰啊?你是不是喜歡她?」
我沒好氣的說道:「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小黑說:「不知道,你們人類的感情就是太複雜了。」
我沒繼續搭理她,然而這時候卻忽然看到面前出現一雙鞋子,我抬頭看去,站在我面前不是陸蒼雪還是誰?
我豁然間站了起來,一種抑制不住的衝動,把陸蒼雪擁入懷中,緊緊的抱著她,非常用力的說道:「蒼雪,我很想你。」
陸蒼雪被我擁抱著,一開始身子僵硬了,不過過了一會兒,她也反手抱著我,緊緊的靠在我的懷裡,我們兩人站在人來人往的機場中擁抱,一時間引來了無數人的矚目。
我們擁抱良久之後,陸蒼雪對我揚了揚手裡的機票,我看是從昆明飛往大理的航班,我說道:「你要去大理?」
她點了點頭,我這才想起來,陸蒼雪是當初陸老爺子在大理帶回來的。
我又問道:「你去大理,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如果是,我就陪你去,如果不是,你跟我走。」她給我比劃了一個手勢,大概的意思我明白,是必須要去大理。
我笑著說:「那好吧,我跟你去大理。」
我立即補了一張飛往大理的機票,一個小時以後,我們登機,坐上了去大理的飛機,上了飛機之後,我才知道陸蒼雪為什麼非要去大理了!
第七十七章獨龍溝
從昆明到大理並不遠,坐飛機一個小時都用不了就到了,我們先找了個酒店住下,大理這時候正是旅遊旺季,人特別多。
我跟陸蒼雪開了兩個房間。她的房間就在我的對面。
陸蒼雪這一次到大理,第一個原因是她不想在陸家待下去了,陸家自從陸老爺子死了之後就完全變了,現在陸家當家作主的是陸明鵬,陸明華身體越來越不行了。
陸蒼雪也發現了不對勁,陸明華正值壯年,又是修煉道術的人,可以說是百病不侵,可就是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陸明華才悄悄把陸蒼雪叫到旁邊,跟她商量起來。
這時候,陸明華和陸蒼雪才反應過來,開始暗中調查陸明鵬,發現他很多可疑的地方。他們知道李明鵬已經變壞了,陸蒼雪本來要帶著陸明華和陸紫心一起離開陸家的,卻被陸明鵬發現了,最後陸明華拼著一死才讓陸蒼雪逃掉,陸紫心被抓。
陸蒼雪逃離了蓉城之後,無處可去,便想到回大理,沒想到在昆明跟我相遇了。
直到看到我的時候,陸蒼雪追悔莫及,一開始她都不敢跟我見面,最後才故作勇氣主動見我。
我聽完之後,歎了口氣說道:「放心吧。陸老爺子的仇,我會幫你報的。」
陸蒼雪靠在我的懷裡,我們儼然跟情侶似的,陸蒼雪逃離了蓉城之後,也曾一度遭到陸明鵬派出來的人追殺,差點就死了,後來遇到一個老年人,將她救下。
這個老者自稱百草老人,他告訴了陸蒼雪一種可以治療她嗓子的辦法,不過這種藥方中有一種藥非常稀少,叫做獨龍涎。
我聽到陸蒼雪說可以治療她的嗓子,讓她開口說話,這自然是極好的消息。我連忙問道:「獨龍涎是什麼?」
陸蒼雪告訴我,獨龍涎乃是滇南大山之中一種極其稀少的動物的唾液滴在地上長出來的一種植物而生成的果子,這果子裡面的汁液就叫獨龍涎。
陸蒼雪之所以來大理,除了沒地方可去。只能回到這個跟陸老爺子相遇的地方,其次就是想尋找獨龍涎,儘管這東西非常稀少和珍貴,但有希望總是好的,對於啞巴來說,還有什麼比得上能夠開口說話呢?
聽完陸蒼雪的話,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這種所謂的獨龍涎,讓她可以張口說話。
我們住在大理,第二天一起去了蒼山和洱海,一起手牽手漫步在大理的街道上,這裡熱鬧繁華,自然別有一番景致。
陸蒼雪用手勢的辦法給我講訴她當初是怎麼跟陸老爺子相遇的,陸蒼雪跟其他珞珈的靈魂是一樣的,對於之前的事根本不記得。
晚上,我們回到了酒店。在我的房間中,我問陸蒼雪:「那個百草老人,有沒有告訴你滇南的哪些地方才有獨龍涎?」
陸蒼雪用筆寫到:「百草老人說。他曾經聽說,在滇南的怒江僳僳族自治州有個地方叫做貢山獨龍族自治縣,這裡就是因為曾經有過獨龍出現,所以才會因此得名。不過百草老人曾經也來過獨龍族自治縣試圖尋找著傳說中極其珍貴的獨龍涎,結果一無所獲。」
看著陸蒼雪略微有些失望的臉色,我捧著她的臉蛋說:「放心,只要有希望,咋們就不能放棄。凡是尋找這種珍貴的東西,講究的都是機緣,百草老人找不到,咱們未必找不到。明天咱們就動身去獨龍族自治縣。」
陸蒼雪感動得眼圈發紅,留下了眼淚,我替她擦著眼淚說:「你哭什麼?」說著,我將她擁入懷中,親吻了一下她光潔如玉的額頭。
第二天,我們從大理動身動車前往怒江自治州。從大理而去,倒也算不上有多遙遠,我們一路而去,身邊有著陸蒼雪,倒也不算枯燥,儘管她不會說話,但我並不介意。
我們到怒江僳僳自治州的時候下午兩點過,從怒江僳僳自治州到獨龍族自治縣還有一段距離,不過由於車子比較少,我們至少再次住宿一晚。
這一兩年來,我也算是天南地北的跑了,福建永安,湘西苗寨,陝西西安,西域古國,天山雪嶺,滇南大山,到處都留下了我的足跡,也見識了很多不同的風土人情。
在這些偏遠的地區,我倒是不擔心會被人認出來。
第二天,我們去了獨龍自治縣,這裡居住的少數民族特別多,我們要找的就是獨龍族,據說獨龍族的祖先跟獨龍有很大的關聯,我們要找到獨龍涎,就得先去獨龍族的聚居地。
我們找了個當地的導遊,是個中年大叔,一路上跟我我們聊天,說話的時候鄉音很重,不太聽得懂。在他的帶領下,我們總算是到了獨龍族的聚居地。
中年大叔指著前方的山溝說:「那裡叫做獨龍溝,獨龍族的族人基本上都住在裡面,不過獨龍族有些排外,不太跟其他的人來往,你們進去了可要小心一點哦。」
我給中年大叔說了謝謝,給了他五百塊,對我來說這是小錢,但是對於這種偏遠地區的人來說,500塊已經是一筆比較大的財富了。
中年大叔對我們非常感激,笑嘻嘻的離開了。
我和陸蒼雪手牽著手朝著獨龍溝而去,獨龍溝三面環山,只有一條山路可以進獨龍溝去,路不太好走,還好這對我們來說都不是啥困難的事。
很快,我們就走到了獨龍溝外面,放眼望去,整個山溝挺深的,裡面有著不少房子,都是木頭搭建的,我們兩個外人一出現,立即引來了獨龍族人的注意,這獨龍族裡餵了不少的大狼狗,一下子都衝了出來。
我體內一下子釋放出一股殺氣來,這些大狼狗被嚇得掉頭就跑。
狗本來就是很敏銳的動物,對於殺氣的感應很明感的,他們感應到我身體中的殺氣,哪裡還敢衝上來啊。
獨龍族的人身材都比較高大,長得是屬於那種五大三粗的,見到大狼狗被我嚇走之後,立即從山溝裡走出來幾個漢子,衝到我們的面前,手裡拿著傢伙,凶神惡煞的對著我們。我面帶微笑的說道:「我是外鄉來的,並沒有惡意,只是向你們打聽點事。」
領頭的男子看了我一眼之後說道:「我們族裡不歡迎外人,走吧。」
見對方態度強硬,我也不好強行進去,便只好帶著陸蒼雪從獨龍溝離開了,看來只能趁著晚上再進去打聽消息了。叼介爪扛。
我和陸蒼雪並沒有裡獨龍溝多遠,原地休息,一直到了天色暗了下來後,我們才再次朝著獨龍溝而去,這一次,我在身上貼了隱身符,並且屏蔽了氣息,就不用擔心被發現了。
走進了獨龍溝,剛剛黑下來,不少人都還沒有開始休息呢,據說這獨龍溝裡面曾經就出現過獨龍,獨龍族後來就世代居住在這裡。
在獨龍溝走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神奇的地方,不過在往獨龍溝深處的地方,我感應到有數股氣息,應該是有修煉之人。
看來這獨龍族果然不簡單啊,竟然懂得修煉的法門。我決定和陸蒼雪去獨龍溝深處看看。
到了獨龍溝的深處,前方是一個比較大的木屋,我帶著陸蒼雪潛伏到木屋外面,能夠聽到裡面的人說話,其中一個頗為威嚴的聲音說道:「還有兩日就是龍祭的時候了,千萬大意不得,不得讓任何人進入獨龍溝,否則格殺勿論。」
白天阻攔我的那個男子說道:「族長,今天有兩個異族人來到獨龍溝,說是要打聽點事,我看他們似乎來者不善啊。」
獨龍族長停頓了片刻之後說:「無妨,明日啟動大陣,等龍祭一過就好了。你們都先下去吧。」
我聽到了這裡,帶著陸蒼雪趕緊離開,只不過對這個所謂的龍祭,有點好奇?我暗想,難道是祭祀獨龍?那麼獨龍會不會出現呢?
第七十八章龍祭
如果獨龍要出現的話,那就實在是太好了。
我帶著陸蒼雪暫時先離開了獨龍溝,從剛才的感應中,我也能發現這獨龍族的族長實力不容小覷,待在獨龍溝容易被發現。
我們離開了獨龍溝之後。我有些開心的說道:「蒼雪,看來你的嗓子有辦法治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獨龍溝的龍祭,應該就是祭祀獨龍,如果真的有獨龍存在,獨龍勢必會出現,只要到時候咱們看準時機,要得到獨龍涎不難。」
陸蒼雪雖然也挺好心。不過還是用手勢表示很擔心我,我說道:「我會小心的。咱們先去縣城裡面,等到龍祭那天再來。」
我帶著陸蒼雪返回了縣城,找了一家看上去還不錯的旅館暫時先住了下來,靜等兩天後的龍祭。
我現在也到了大圓滿境界,接下來就是不斷的積累,然後衝擊化神之境了,這一個過程有些漫長和艱難,需要很多的考驗,我心裡雖然有些著急,但也知道這種事急不來,只能不斷調整自己的狀態,等待獨龍族的龍祭那一天。
第二天,我幾乎是沒有離開旅館,只是吃東西的時候會離開一下,那天下午。我跟陸蒼雪出去吃東西,我卻看到了一群人,這群人中,帶頭的有兩個我都認識,正是苗寨中的兩位長老。
《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