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這些忠魂就這麼客死異鄉,深眠在異國的原始叢林裡,此時,我不知道別人是什麼感覺,只覺得自己的內心,有一種沉甸甸的東西壓著,腦海裡隱隱約約,冒出了一些畫面,一群渾身是傷的士兵,互相攙扶著,在疾風驟雨中,行走在茫茫的原始叢林裡,最後陸陸續續的倒下,身體被蟲蟻啃食,被落葉覆蓋,春去秋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宋僑明雖然很孝順爺爺,但也知道我們人手不夠,不可能真的將見到的每一具屍骨都帶回去,於是道:「咱挖個坑,埋了吧。」其餘人沒有意義,我們找了個相對較高的地勢,宋僑明、順子、楊哥負責挖坑。
我和周玄業還有弱雞負責將屍骨清理出來,至於譚刃,他卻沒有動手,只是在一邊看著,神情很是警惕。我挖著,忽然發現,這落葉下的屍骨竟然不止一具,因為旁邊又露出了一根人腿骨。
我和周玄業對視一眼,立刻順著那人腿骨的方向繼續挖,誰知這一挖,就根本停不下來了,我們的清理工作,足足進行了四五個小時,最後,一片直徑大約有二十米左右的圓形區域被我們清理了出來。
這些區域下,全都是佈滿黑泥的人骨,站在這一大片屍骨中,讓人覺得觸目驚心。伴隨著屍骨的裸露,還有很多槍支也暴露出來,在當時,中**是沒有這麼多武器的,因為和英國人合作,所以對方才送了些武器給我們。
但那會兒也並非是每個士兵都能配上武器,畢竟人太多了,因此還有一些大刀一類的東西。這裡的強制較為多,也就是說,死在這裡的,應該是我軍的精英部隊。
最後詳細的數了數,竟然有三十人之多,其中配槍的有十多人。這地方是野人山的邊境,這批人是遠征軍中的精英,他們手裡頭有武器,卻也沒能活著離開野人山。
我看著看著,突然覺得有些奇怪。
宋豐那一小隊人,最後是全軍覆沒的,這和他們的身體狀況以及裝備都有關係。但我們眼前的這批三十人的隊伍,又有十多挺槍,而且已經走到了野人山的邊緣位置,馬上就要脫離整個滇緬叢林最危險的地帶了,可是,他們為什麼會集體死在這兒?
就算是體力不支,那也應該是一個個倒下,慢慢的掉隊死亡,不該是三十來號人,集體死在這兒才對啊。
這麼一想,我便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弱雞一聽,像是被我提醒,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防毒面具,說:「你這麼一說,還真是不對勁,怎麼會全部死在這兒?」
宋僑明解釋道:「應該是猝死。」
猝死?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他,宋僑明神色很沉重,講起了宋豐給他說過的一些經歷。猝死在遠征軍中是非常常見的現象,身體的疾病、超負荷的疲憊、飢餓、或者集體中毒,往往很多人睡一覺起來,就會發現,身邊又死了幾個戰友。
宋豐那夥人當時還有百來人的時候,就曾經發生過那樣一幕。他們一百來號人,在暴雨中,找了個山崖避雨,為了行軍,為了早日擺脫叢林,他們的休息時間,一般都只有四五個小時,剩下的就是不停的走。
那一場雨下的比較久,所以眾人難得休息的久一些。一百來號人,再暴雨後醒來時,能站起來的,只有六十多號人,剩下的四十多人,全在睡夢中死了。
這就像一些過度熬夜的人,不睡還好,一睡下去,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這就是猝死。
當然,那伙兒沒有什麼驅毒蟲的設備,還有很多人,是在睡夢中被毒蟲給叮了,一些毒性比較大的毒蟲,叮完人十幾分鐘就死了,身邊睡著的人根本不知情,第二天起來,只能看到一具渾身青紫的屍體。
宋僑明估計,這三十來號人會集體死在這兒,八成也是**猝死。
經他這麼一說,楊哥忽然道:「沒錯,你們看,他們排列的很整齊,很顯然是死後有人搬動過他們的屍體。」說話間,他又去查看那些槍支,無一例外,這些槍支裡面都沒有子彈,而且十多挺槍,基本上都是有問題的。
在當時的情況下,戰友死了,是根本沒有能力去挖坑掩埋的,大部分都是將屍體拜訪端正,用闊葉植物諸如芭蕉葉一類的東西一遮完事。而由於武器珍貴,大部分也會將武器給帶走,除了報廢品以外。
很顯然,這一批人,當時顯然不止三十來人,應該說那是一支比較大的隊伍,在**休整後,有三十多名戰友猝死。他們將這三十多名戰友整齊的排列開來,或許還蓋上了芭蕉葉一類的東西,緊接著,將有用的槍支給調換了,然後繼續上路。
而這三十多號人,則永遠的場面此處。
原本我們以為只有一個人,所以打算挖坑掩埋,但現在人太多了,之前的小坑自然不管用,當下我們一行人便開始集體挖坑,一直幹到當天下午日落時分,才挖出了一個大坑。
我們將屍骨用他們的衣服包好,依次放進去,隨後填土回埋。中國人講究如土為安,我們無法將他們的屍骨帶回去,這些,也是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了。
一座新墳誕生在了滇緬叢林裡,宋僑明又砍了樹幹,用匕首刻了塊兒墓碑插了下去,上書:中國遠征軍英烈墓,旁邊小刻上人數,隨後打進了墳前。
由於時間太晚,因此我們便在離墳丘不遠的位置紮營,白天挖了一天的坑,也著實累了,眾人吃了東西各自休息,一覺睡到了天明,便繼續上路。這四五天下來,裝備再好,腳也受不了,兩天腿腫了不說,腳掌也磨出了水泡,如今水泡一個個都破了,走起路來別提多痛了。
我和宋僑明是最拖後腿的,宋僑明以前雖然當兵,當這些年養尊處優慣了,早不復當年勇。我的話這是個徹徹底的的普通人,沒有經過相關的訓練,這會兒也是一瘸一拐的。
周玄業則領著弱雞等人走在前頭,我和宋僑明互相攙扶著,對視一眼,相視苦笑。
雖然我很想堅持下去,但走到下午一點多,實在堅持不住了,每走一步,腳掌就跟被道刮似的,我趕緊坐下,說:「不行了,我的腳受不了。」一邊說,我一邊將鞋襪脫了,雙腳有些慘不忍睹的味道。
周玄業一見,不由得皺了皺眉,道:「算了,咱們別這麼趕路,休息兩個小時。」
其實我們之所以走的這麼急,主要是宋僑明催的緊,那宋豐老爺子和王澤海的媽差不多,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宋僑明也顯得很著急。
我知道他心裡急切,便道:「周哥,不用休息那麼久,我擦點兒藥包紮一下。」
一邊的譚刃捏著鼻子,忽然來了句:「你的腳很臭。」
我聽得忍不住想爆粗口,心說還好意思嫌我臭,自打進了滇緬叢林,也不看看我們過的是什麼日子,洗澡就別說了,連腳都沒有洗過。這叢林裡自然是有水源的,但我們並沒有刻意去找,飲用水我們還有,總不能為了洗個腳去繞路吧?都是大老爺們兒,根本沒這麼講究。
我確實很臭,但其餘人也好不到哪兒去。
再說了,都戴著防毒面具,能臭到哪兒去?這丫是故意的!
說:
今天三更,第三更四點。
第四十七章嘔吐(週六第三更)
我沒搭理找茬的譚刃,摸出藥水打算上藥,這時周玄業阻止了一下,看了看我的腳,又道:「還有誰的腳破了?」
宋僑明指了指自己,一邊的楊哥也道:「我的腳也破了,但沒有蘇兄弟這麼嚴重。」
周玄業於是點了點頭,道:「找個有水源的地方,腳上的傷必須得盡快處理。」
我覺得過意不去,道:「周哥,我上點兒藥就沒事,別耽誤了。」一邊的譚刃道:「已經有感染的跡象了,你的腳要是廢了還得算工傷,難道讓我養你一輩子?白日做夢!」說完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一副我很看不起你的模樣。
「…………」我雖然早就知道譚刃的德性,但還是被噎的不輕。
周玄業八成是習慣我和譚刃掐架了,無奈的搖了搖頭,指了指我流黃水兒的腳,道:「本來就受傷了,衛生也不好,接下來還有很長的路,也不急在這一刻。再說了,其餘人的傷勢也要處理,等到感染了再弄就晚了。」
宋僑明八成是想到了遠征軍得的爛腳病,立刻道:「還是周老闆考慮的周全,今天就先不趕路了,大家找一找水源。」找水源到並不困難,野山山一帶的地勢落差很大,很多低谷都是水源的匯聚地,因此三個多小時候,我們便在山谷中找到了一處流動的水源。
這裡的水中,有很多看不見的寄生蟲,我們在靠近水源的便是挖了個足以泡腳的坑子,等水過濾進來,接著又往裡面兌了碘酒和消毒水,便一個個開始泡腳。
這會兒是秋季,在滇緬地區,這個時節其實是挺冷的,但爛了的腳因為走路一直火辣辣的痛,這會兒往水裡一泡,舒服的我直哼哼。宋僑明見了憋不住,當下也跟著在我旁邊挖了個坑,我倆坐在一起泡腳,舒服的根本不想起來。
泡著泡著,宋僑明歎了口氣,說:「想當初在部隊的時候,我們進行野外訓練,每天就睡四個小時,在山林裡待了五天,那會兒,腳下都是一層老繭,也沒見起泡。小蘇啊,你別看我現在不咋地,四川地震那會兒,我是第一批被派去救災的……」
「等等……」我忍不住打斷他,說:「宋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當兵已經是十年前的事兒了吧?四川地震,那是四年前的事。」
宋僑明吹牛被我給揭穿了,頓時臉一黑,順手在我後腦勺來了一下,說:「你這小子,我之前還挺喜歡你的,現在怎麼越看你越不順眼呢?」
我道:「您別喜歡我,我這個人就愛說實話。」
宋僑明抬起腳要踢我,由於防毒面具戴的太久,實在難受,所以我們這會兒都把防毒面具給摘了。
宋僑明一隻大腳丫子直往我臉上踹,雖然泡了一會兒,但那股臭味兒還是難以抵擋,我噁心的連忙用手使勁兒一推。原本我是想將他腳給推開,但由於宋僑明是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的,石頭比較圓滑,坐起來不太穩當。我這麼一推,宋僑明整個人就往前一倒,連人帶衣服,直接栽進了水裡!
正在吃東西的幾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水裡的宋僑明,紛紛沉默了。
「宋、宋哥,宋老闆……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你這麼柔弱啊。」宋僑明渾身*的從水裡爬上來,凍的直哆嗦,連打幾個噴嚏,對我說:「沒事兒,我不計較。」
我頓時感動了,說:「宋哥,你真仗義!」
宋僑明咧嘴一笑,臉上的笑容很古怪,緊接著,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抬起一腳踹到後背,整個人也跟著落水了。
「下去吧你!」
十月份的天氣,被這冷水一泡,別提多冷了,我趕緊游上岸,只覺得欲哭無淚,宋僑明這才慢悠悠的說道:「現在扯平了,我不計較了。」我們有攜帶更換的衣物,但那是**,不是外衣。這戶外服是那種很結實的布料,不方便攜帶,所以每個人身上都只穿了一套。
我們也不可能*的上路,周玄業歎了口氣,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道;「快到五點了,算了,就在這兒紮營吧,把衣服烤乾。」這地方靠近水源,周圍山石較多,因此沒有那麼多植被,是個能生火的地方。
宋僑明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看了我一眼,說:「我平時不是這樣的人,怎麼對著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這小暴脾氣呢。」
我道:「因為柿子挑軟的捏。」
由於今天時間還早,眾人紮了營,又見有水,順子便嚥著口水說:「這幾天頓頓是壓縮餅乾,吃的我都便秘了,我帶了魚鉤,咱釣魚吃。」這個提議獲得了眾人的一直認可。
一般像這種戶外活動,為了防止意外,都會有一個便攜式的求生包,裡面會有魚鉤魚線、放大鏡、消毒水的野外求生品。
當下,我們用石頭壘起了一個灶台,又在周圍收集了一些干木柴,就等著順子釣魚了。他將魚線拴在木棍上,挖了些蚯蚓當魚餌。這裡的蚯蚓一個個長得膘肥體大,個個兒都有小拇指粗,肥膩膩的,別提多噁心了。
這裡水質優良,沒有人類打撈,所以水生物也很豐富,沒多久就吊了兩條鮮魚上來,是那種常見的大黑魚,刺少肉多,不過大概是這裡水質好,食物豐富,所以這魚長得很大,比我在市面上看的大多了。
順子麻溜的將魚開膛破肚,架在火上烤了,這個過程中,周玄業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又沒有說出口。我看見他神色有些奇怪,便湊上去問:「周哥,有事兒?」
周玄業微微搖頭,道:「在這地方烤東西,太危險了。」我立刻明白了周玄業的意思,在叢林裡烤肉,那味兒很容易引來一些猛獸,我們連著五六天吃壓縮餅乾,吃的都想吐了,之前一聽說有肉吃,就沒顧得上想這個。周玄業這麼一說,我大驚,道:「那我讓他們別烤。」周玄業攔了我一把,說:「算了,機會難得,你們吃著,我上去守。」說著,他拿了槍,找了附近最高的一棵樹爬上去,拿著望遠鏡開始放哨。
至於另一邊的譚刃,早已經抱著魚開吃了,同樣是當老闆的,做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鄙視譚刃的同時,我用葉子包了塊魚肉給周玄業遞上去,他道了聲謝,沒急著吃,而是拿著望遠鏡四處看。這魚很肥,我們六人也不著急,邊吃邊聊,楊哥還起頭唱了首軍哥,氣氛挺活波的。但到了七點多左右,我忽然覺得肚子不舒服,胃裡有種噁心想吐的感覺,忍了半晌沒忍住,便到一旁的樹下哇哇的吐起來。
宋僑明見了,說:「我說小蘇,怎麼突然吐了?」我吐了兩口,覺得舒服了一下,在水邊喝了口水漱口才道:「可能吃多了。」太久沒見肉,我們幾個今晚都吃的有些撐。
宋僑明當下一擼袖子,說:「來、來,老夫給你把把脈。」
我道:「喲,你還中醫啊。」
宋僑明道:「沒有你宋哥我不會的,手拿來。」我將手伸過去,原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但他把脈的姿勢很專業,須臾,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我不由道:「宋老闆,我生病了?」
他沉吟一聲,說道:「應指圓滑,如盤走珠,壯士,你有喜了!」我這才知道這丫是在耍我,頓時哭笑不得,直接踹了他一腳,道:「我去,你他媽才懷孕。」
誰知話音剛落,宋僑明突然摀住了嘴,也跟著跑到一邊吐了。
我心裡覺得不對勁,但還是忍不住道:「宋老闆,什麼時候懷上的?」宋僑明吐完,抹了抹嘴,罵道:「**,這魚是不是有問題?」
魚是順子抓的,他立刻道:「這就是普通的黑鯰魚,我小時候家裡是打魚的,這種魚見的對了,絕對不可能有問題,而且……」話音未落,他忽然也嘔了一下,緊跟著都顧不得跑遠,轉頭直接吐了起來,吐出來的全是魚肉。
這下子我們都顧不得瞎扯淡說些打趣的話了,很顯然,我們吃的魚有問題。但剛才那確實只是普通的大黑魚,洗剝的也很乾淨,按理說不該有問題才對啊。
就在這時,周玄業突然道:「等等。」他開始朝著順子的那堆嘔吐物而去,緊接著拿了支樹棍兒去撥弄那堆嘔吐物。那場景看起來實在噁心,但周玄業卻是面色如常,撥著撥著,竟然撥弄出了一些蠕動著的東西。
那玩意兒就像豬肉條蟲被切割了一樣,每一個都不過半厘米的長度,顏色和魚肉很像,在嘔吐物的肉渣裡蠕動著,別提多噁心了,我幾乎又想吐了。順子看見自己居然吐出了這麼噁心的玩意兒,一個沒忍住,又吐了。
周玄業看完,又跑去宋僑明的那堆嘔吐物前查看,這次根本不用人去撥弄,那堆嘔吐物裡的東西,已經自動蠕動到了嘔吐物的表面,一眼就能看清。宋僑明見此,也如同順子一般,跟著吐了起來。
第四十八章寄生蟲
我不知道自己是啥表情,下意識的看向自己剛才吐的位置,只覺得頭皮發麻。我以為周玄業會去看我的,但他根本沒有,而是回到了我們生火的地方。
我不由問道:「周哥,我的你不看嗎?」
周玄業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說:「看了你受得了嗎?」我感動的想流淚,說:「周哥,你就是我親哥。」
譚刃不冷不熱的說道:「馬屁精。」
宋僑明吐的眼淚汪汪的,抹了抹嘴,道:「肯定是那魚肉有問題。」
周玄業道:「應該是寄生蟲。」那蟲子八成和螞蝗差不多,不容易弄死,再加上本身的形狀,我們又吃的囫圇,就把那些玩意兒活生生的給吃進肚子裡了。
很現在,中招的不止我、宋僑明和順子三人,很快,其餘人也陸陸續續出現了嘔吐的現象,那情形分外的噁心,吐了三次左右,我們漸漸感覺到了腹內絞痛,一個個倒地哀嚎。這次我們準備了很多醫藥,但天知道可沒有準備打蟲藥啊!
這些寄生蟲到底是什麼種類,我們也根本不清楚。
就在這時,我發現周玄業竟然一點兒事都沒有,不禁道:「周哥,你怎麼不吐啊?」
周玄業顯得憂心忡忡,道:「守在樹上的時候不小心掉下去了,弄髒了就沒吃。」這會兒,連譚刃也是痛的臉色發青。周玄業焦距的直轉悠,難道我們沒有被蜈蚣咬死,沒有被毒販子弄死,沒有被人販子玩死,竟然要被這些寄生蟲給折磨死?
正當所有人都痛苦難擋的時候,周玄業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刻去翻我們的裝備,片刻後,他拿出了一小塊兒藥皂。那種藥皂沾水抹在身上,也有驅蟲的效果,所以帶了一些。
周玄業將那藥皂溶在水裡,兌了一灌肥皂水讓我們喝下去催吐,這是土法子,也不知有沒有用。據說過去那些人洗菜沒那麼精細,那會兒的菜也沒農藥,上面難免有一些寄生蟲。
雖然一般的寄生蟲合著菜炒炒,炒死了吃下去也沒事兒,但有時候萬一裡面藏著螞蝗,吃下去就不得了了,遇到那種情況,就兌肥皂水,據說能把螞蝗給吐出來。
我們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一人灌了一大口,那古怪的味兒還有滑溜溜的觸感,一喝下去,立刻刺激了我們的腸胃。劇烈的腸道反應立刻讓我們一幫人狂吐起來,中間的過程就別提了,反覆折騰了一個多小時,等肚子不痛了,一切消停下來後,我們已經是去了半條命,除了周玄業,人人都臉色發白,有氣無力。
周圍到處是嘔吐出來的東西,到後面吐出來的都是肥皂水,水裡夾雜著掙扎的寄生蟲,周玄業那折疊鏟將那些穢物掩埋了,讓我們早點兒休息,這裡可以生火,所以他守上半夜。
《走屍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