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

我被她弄的神經高度緊張起來:「為什麼?難道這東西吃了,有什麼副作用?」
阿簽神情依舊顯得很古怪,似笑非笑,看著我的眼神,彷彿不是在看一個人,而是在看什麼別的東西,眼神甚至帶著一絲熱烈。我不安的扭動了一下,等待著她的回答、
「沒有副作用,什麼副作用都沒有,牝牡元膽珠,傳說一共有兩顆,其中一顆,在幾百年前,被一個叫『永靖』的人吃了,你知道,那個人最後怎麼樣了嗎?」
我搖了搖頭。
她道:「後來,他成就了一個『不老國』。」
「不老國?」
阿簽道:「他被一個寨子的人抓了起來,那些人,給他最好的吃的,睡最好的**,讓最漂亮的女人照顧他。但他一直被鎖著,每天都有人去割他的肉,每一個出生的小孩,都會喝他的血,每個吃過他肉,喝過他血的人,都身強體健,貌美不老,那個寨子,再也沒有老人,所有人到死,都停留在最年輕力壯的時刻。」
我覺得自己身上冷汗直冒。
「那個地方……民間傳稱為『不老國』,這就是金肌玉骨,沒有人有勇氣把自己變成金肌玉骨。牝牡元膽珠沒有任何副作用,真正的副作用,是人,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的一樣東西。」
我覺得渾身發涼,道:「別、別開玩笑了。」如果她說的那種情況真的存在,那麼我……我豈不是成了唐僧肉?
阿簽道:「我沒有開玩笑。牝牡元膽珠沒有了,但這個虧,我們不能白吃,所以,只能把你抓回去了。以後……你就是我們羽門的至寶,放心,我們會對你很好的,當然,你也需要作出一些貢獻,比如……」她說著話,將我還沾著血的手指,含到了嘴裡,狠狠的吸了幾下。
傷口有些痛,阿簽瞇了瞇眼,顯得很享受,而我卻覺得毛骨悚然。
我要逃出去。
我不能被抓回羽門去。
瞬間,我腦海裡冒出自己被鎖在一間豪華的,不見天日的房間裡,然後時不時就有人來割我的肉,喝我的血,而我則被當成一株藥材一樣養起來,可以預見,他們肯定連自殺的機會都不會給我。
這太恐怖了。
我必須要想辦法逃出去。
冷靜……冷靜……
我深深換著氣,將手指從阿簽的嘴裡狠狠的抽出來,順勢在身上抹了抹沾上的口水。
阿簽只是笑了笑,依舊是那種古怪的表情,緊接著,她道:「如果不是接下來要趕路,我不想帶著一個受傷的人,我真想……現在就在你身上咬一口。你知道的,女人壓力一大,就老的快,最近感覺自己的身體,真是大不如從前了。你看……」她湊近了一下,讓我看她的眼角:「是不是有皺紋了?」
我搖頭,道:「很漂亮,一點皺紋都沒有,真的,你不需要吃我的肉,也一樣漂亮。」
阿簽哈哈大笑了一陣。拍了拍我的臉,順手又塞了塊布在我嘴裡,道:「防止你學電視劇裡那些女人咬舌自盡。」
我覺得欲哭無淚,心說咬舌頭根本沒辦法自盡好嗎?那都是騙人的,我怎麼可能幹出那種蠢事。
把我嘴一堵,那女人就走了,唯一留下的是那個魚缸,裡面兩條金魚歡快的游著,生龍活虎。我腦海裡不斷閃現它們之前奄奄一息的模樣,又不斷想起阿簽的話。
金肌玉骨。
這玩意兒真的存在嗎?
我忍不住低頭看向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沒覺得和之前有什麼變化,似乎白了一些,但和我這半個多月的宅有關,除此之外,哪裡看得出什麼金肌玉骨。我鬆了口氣,心說,即便真是那麼回事兒,那我只要不讓人知道,應該也不會引來某些倒霉的事吧?
沒想到我蘇天顧,竟然會成為一塊兒唐僧肉。
不行,我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是唐僧。
當務之急,是得想個辦法從這地方逃出去。
看樣子,這裡應該是阿簽的家,像是一棟小別墅。從落地窗看下去,可以看到院子裡有兩個人高馬大的人在走來走去,是兩個男人,但留著長頭髮,很明顯也是羽門的人。看那長頭髮,八成不是司塵堂的人,而是為了抓我,從羽門內部出來的人。
他們可真是下了血本了,我一個人,現在還被綁著,可怎麼逃的出去?
這種時候,也不會有人知道我失蹤了,或許唐琳琳會關心我一下,或許我那些福利院的弟妹會打電話找我,但那有什麼用?他們很難找到我,也不可能想到我是被人綁架了,而且是被這樣一幫來歷不凡的人。
中午時分,之前開車的那個長頭髮的女人端來了一些吃的給我,非常的精緻,其中還有一份小粥,裡面有很多紅棗和桂圓。
我道:「為什麼有這麼多紅棗?」
她冷冷道:「補血。」
「…………」這就開始給我補血了嗎?我有種自己變成了豬,正在被人養肥的感覺。這種情況下,我實在吃不下什麼東西,便沒張嘴。她拿著勺子餵我,我把頭偏過去。
這女人八成是司刑堂出身的,冷冰冰的,彷彿沒有一點兒感情,皮膚也白的彷彿沒有見過光。她看著我拒絕性的動作,抿著唇沉默半晌,道:「你是喜歡女人餵你,還是喜歡男人餵你?」
「……」女人,我喜歡女人。
看樣子,我要是不吃,一會兒就會換一個大老爺們兒來給我喂,我覺得還是不要跟自己的心臟作對了,於是只能張嘴吃東西,順便補血。吃完之後,她,沒把嘴給我堵上,估計是看出我不是那種會咬舌自盡的人。
下午時分,我想上廁所,叫了一聲,這個女人就又進來了,看樣子,她是一直守在門外,而我居然沒有聽到一點聲音。
「我要上廁所,能不能把我解開。」
這女人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突然走到了旁邊,彎下腰,緊接著,一個公主抱,將我抱了起來。
沒錯,是公主抱。
雖然這女人看起來漂亮有利落,但身材還是屬於高挑纖細形的,但我這個大男人,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她抱了起來,這種感覺,讓我渾身的肌肉頓時都僵硬了起來。
她直接將我抱到了廁所,讓我站著,然後伸手來解我的褲子,我嚇的連忙夾緊腿,只覺得血液直往臉上湧:「解開我,我自己來。」
她冷冷道:「不行。」
「我寧願憋死,我也不讓你來。」
她面無表情看了我一眼,於是靜靜的等著,足足站了二十多分鐘,她都沒有妥協的意思,而我感覺自己的膀胱都要憋爆了,最終我只能認命,閉著眼道:「你來吧。」
接下來的一切就不想多說了,反正尿完之後,我渾身都是燒的。
蘇天顧,你是男人,出息點兒。我在心裡給自己打氣,與此同時又忍不住慶幸:還好我是小便,不是大便,這要是蹲大號的,她難不成還要看著我拉屎?給我擦屁股?
那樣我肯定會便秘的!
有道是怕什麼來什麼,我一邊思考著對策,想著該怎麼逃出去,一邊祈禱千萬別上大號,否則得丟人丟到姥姥家。
但等到晚飯後,我估摸著**點左右,就有種想上廁所的衝動了,但我真不想有個女人來給我脫褲子、蹲馬桶外加擦屁股,於是就憋著,一邊憋一邊掙扎,試圖能把這繩索給弄開。
第七十三章救我
我已經掙扎了一下午了,手腕有些地方都破皮了,也不知她們是怎麼打結的,非常的緊,根本掙脫不開。..就在我憋不住,快要拉在褲子裡,打算豁出去,高聲『求救』時,突然,我眼角的餘光猛然瞥到,落地窗外,不知何時,竟然趴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這房間裡的燈光調的很暗,而那人一身黑衣,整個人彷彿和夜色融為一體,甚至下半邊臉都戴著一副黑口罩。唯一露出來的皮肉,就是眼部的皮膚,因此我乍一看去,彷彿窗戶外面貼著一對眼珠子似的。
這種場景太恐怖了,我嚇得要驚叫,但那個人影在瞬間扯下了自己的面罩,看見那張臉的瞬間,我生生將快要出口的驚叫給嚥了下去。
譚刃!
盯著那張臉,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譚刃此刻的姿勢,有些類似於壁虎,就在落地窗與陽台的交界處,看起來應該是從下面順著陽台爬上來的。
他扯下面罩後,順勢將食指豎在嘴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連平日裡標配的白手套,都換成了黑色。我腦子裡亂成一片,緊接著是狂喜。
譚刃怎麼來的?
難不成是來救我的?
**,老闆我愛你,你簡直是我的親人!
譚刃做完這個動作的瞬間,整個人一個側身,順勢滾入了陽台類,猛地趴在了地上。估計是怕引起人的注意,他是半趴在地上的,從頭到尾都沒有站起來。
緊接著,他雙腿跪在地上,俯趴著身體,伸手將落地窗推開了一條能容人穿過的空間,整個人迅速的側身滾了進來。
做完這一切,他還非常謹慎的將落地窗給關上了。
我想說話,但我想到門外還守著一個人,於是閉了嘴,只是盯著譚刃,用神情來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譚刃從頭到腳一身黑衣,和平日裡正裝或者戶外服的裝扮相去非常大,整個人給我的感覺似乎都變了,讓我不由自主聯想到殺手一類的角色。他看了我一眼,同樣沒有說話,從小腿處摸出首,迅速割斷了我的繩索,並且打了個手勢,示意我跟著他,從陽台那兒逃命。
我立刻點頭,誰知剛爬起來,就忍不住捂著肚子蹲了下去。
不行……
想上廁所。
不動還好,一站起來,那感覺完全忍不住。
我知道自己這時候突然想上廁所,是一件非常讓人奔潰的事情,但是沒辦法,我真的憋不住,再憋,就要直接拉到褲襠裡了。譚刃見我捂肚子的動作,有些不解,眉頭微皺,用眼神詢問我怎麼回事,並且伸出一隻手來拽我。
我真的憋不住了,將譚刃的手一推,盡量壓著腳步聲,拔腿就往廁所跑,
匆忙的解開褲子,一蹲下去,就稀里嘩啦,連廁所門都沒關上。
譚刃站在廁所門口,將面罩戴了回去,我雖然看不見他的神情了,但從那一雙似乎要殺人的眼睛裡,我看出了他的憤怒。
苦笑了一下,我做著唇形:「綁了一天,憋不住了。」
譚刃只有眼睛露在外面,死死的盯著我,似乎要把我撥皮拆骨,順便用手摀住了口鼻。我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同時也想:都戴了口罩了,還捂,有那麼臭嗎?
憋急了上大號的好處就是,來得快,去的也快,整個蹲坑過程不足一分鐘,我覺得舒爽了,扯了廁紙擦屁股,提溜上褲子後,我幹了一件非常蠢,非常蠢的事情。
我順手、習慣性的,按下了馬桶的沖水鍵。
呼啦啦的水聲,頓時打破了寧靜,在死一般的房間裡,顯得非常的清晰。
一瞬間,門就被從外面打開了,伺候了我一個白天的女人堵在了門口,冷冷的看著我們。除此之外,她在腰間的對講機上按了個按鈕,下一秒,整個別墅就響起了一陣短促的警報聲。
這警報聲一響就消失了,但很顯然,這是個警戒的信號,以羽門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我可以肯定,下面應該已經是戒備重重了。
譚刃終於開口了:「我為什麼要來救你,我簡直是在犯賤。」他扯下來臉上的面罩,一張臉已經完全扭曲了。
我盯著門口的女人,幾乎要哭了:「老、老闆,你冷靜一下,我不是故意的,上完廁所……難道不該沖水嗎。」我覺得自己這句辯解非常的沒有底氣,說到最後,聲音小的我自己都覺得心虛。
羽門的人反應果然很快,就這片刻的功夫,門口已經又衝進來了三個人,赫然就是綁架我那三人。一瞬間,門口的位置就被堵死了,而我們要想離開,就只能通過陽台。
這裡是二樓,如果位置低的話,直接跳下去沒準兒還能跑。但這裡的位置顯然不低,我們沒辦法跳,只能慢慢往下爬,就算我們衝到陽台處,等爬下去,估計下面已經被羽門的人包圍了。
我可不會傻到以為這裡就他們四個人。
伴隨著譚刃扭曲的臉色,他將手裡的首扔給了我,自己從腰間掏出了一樣東西。
槍,也就是之前我在滇緬叢林留下來的那支槍,被譚刃給敲詐了過去。
這槍我記得子彈已經用完了,譚刃把它拔出來幹什麼?難不成他配子彈了?
下一秒,便聽啪的一聲響,譚刃率先出手,一槍打到了那個毀容的人腿上。之所以是啪的一聲脆響而不是砰的槍聲,是因為那槍頭的位置還裝了一個東西,我估計應該是滅音器一類的東西。
滅音器並不是完全消除槍聲,而是將槍聲變成一些不容易引起人注意的聲音,比如鞭炮聲或者哨子聲。
因此這一聲槍響,聲音並不大,聽起來像是有小孩兒在玩炮仗一類的東西。
時值年關,到處都有小孩兒玩炮仗,因此這聲音並不怎麼人注意。
這一槍非常準確的打到了那毀容人的腿上,頓時血就順著腿流了下來。羽門的人顯然沒料到譚刃竟然這麼乾脆的見血,那人一邊痛呼,一邊道:「拿下他!」
是拿下他,不是拿下他們,很顯然,我的戰鬥力被直接忽略了。
別說羽門的人,連我自己都愣住了,因為我也沒想到,譚刃竟然會這麼乾脆的開槍。不過他打的是腿,而不是胸口或者頭部的位置,很顯然他還是沒有殺心的。
《走屍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