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節

第一百二十九章吃人
等了一會兒,這人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但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就那麼堵在前頭。我覺得這人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心中發毛,暗道:他目光怎麼這麼熱切,媽的,難不成是個基佬?這麼一想,我頭髮根兒都驚的豎起來了,心中默念基佬快走,妹子快來,一邊念,一邊往旁邊移動。
誰知我一移動,這人就跟著移動,又將我給堵住了。
若不是他腰上掛著槍,我他媽的真想衝過去捅他一刀。
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奔騰的草泥馬,我盡量控制表情,道:「兄弟,你還是事兒嗎?我媳婦兒還有我的小三和小四,都在等我回去呢。」我試圖用這種方法來提醒這個可能是基佬的人,老子是比鋼筋還直的!
對方對這話沒有任何反應,他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落山了,周圍暗了下來。
他道:「我的山洞就在旁邊,你可以進來過夜,夜晚應該休息,否則太危險了。」
我被這人用熱切的目光看著,耳裡聽聞過夜、休息和危險這幾個詞,心中不由爆出一連串我操,嘴上連忙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回山洞吧,我就在這兒待著就行了。」
他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說:「好吧。」頓了頓,他又道:「這裡晚上有一種野犬,吃人的,你小心點,最好升一堆火,這樣安全一些。」
「謝謝,謝謝。」我一邊道謝,一邊將人送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有些憂傷:做人太有魅力了,男女通殺,想一想還真是很苦惱,誰能理解一個帥哥痛苦的內心。
不過被這人一耽誤,天確實已經很暗了,現在上路不太可能,沒準兒真的要在這裡將就一夜了。我身上沒有打火機,之前在飛機裡到是有看到打火機,但那是過去老式的需要打火石的那種,裡面的汽油和棉花早就干了,根本不能再用。
而周玄業更是沒給我火,就提防著我跑路呢。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有個放大鏡,可以用來聚光生火,但那得等太陽落山以前才行,現在那放大鏡是用不上了。
沒有找到寄身的山洞,又沒有火,萬一真的來了野犬怎麼辦?那野犬我是知道的,晝伏夜出,成群結隊,身形靈活,悍不畏死,被它們圍攻,沒有強大的火力,那就是一個死。
唯一能驅散和預防它們靠近的就是火。
不行,我得弄到火。
思考片刻,我便決定去那基佬那兒借火,媽的,我不信他還能對老子用強的。
不過,他萬一拿槍指著我,讓我脫褲子怎麼辦?
貞操和性命到底哪個重要?
我一邊哀歎自己長得太帥,一邊摸到了那個山洞所在,由於山洞口是升著火的,因此很容易就看見了。我過去時,那人又在烤肉,八成當時根本沒吃飽。
「哥們兒,我借個火。」
他點了點頭,一邊兒削肉,一邊說自便。
那山羊肉肉香四溢,簡直讓人要流口水,我明明不久前才吃過,一聞這味道,只覺得腹內飢餓不已。那基佬見此,削了一小塊扔給我,說剩下的他要吃,不能再多了。
我頓時大為感動,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拿著肉啃打算往回走,誰知剛走出幾十步開外,我就不得不退到了山洞口,因為不遠處的黑暗中,正埋伏著一群野犬,一個個盯著我,估計只要我手中的火把一熄,它們就會圍攻上來。
一眼掃去,這些野犬足有二十隻左右,數量實在駭人,更顯得我手裡這支火把何其微弱。
「兄弟,今晚,借你的山洞一用。」
他吃著肉,點了點頭,目光又熱切起來。
我道:「兄弟,你知道為什麼人要分為男人和女人嗎?道家說,陰陽交匯,天地生,男女、公母、雌雄……明白嗎?」
他一邊吃肉,一邊盯著我,目光依舊很熱切,完全不接我的話,指了指山洞靠裡的位置,說:「你睡那裡,我睡這裡,它們不敢過來。」
啊!我大喜,這哥們兒聽懂了。
不過這種情況下,也沒幾個人能睡得著,一直熬到那些野犬退去,那基佬也有些打盹的時候我才徹底睡了過去。
大概是對於周圍的環境覺得不安全,半夜的時候我又醒了,那哥們兒則還在睡覺,篝火小了許多,我於是起來添了幾把柴,火光頓時為之一振。
炙熱的火光讓我精神了不少,不由得打量起這個之前被我忽略的洞穴。
這一看,我才發現這洞穴裡一些非常不正常的地方。這個洞穴明顯不是這基佬找的臨時住所,因為洞內能看到大量的人類長期居住留下的痕跡。
洞內鋪著乾草,有一些造型簡單的石器,有些地方,甚至還有打磨的痕跡。
我心裡不由得咯登一下。
轉頭看了看那人還在睡,我放輕了腳步聲,繼續往裡走,這洞有些深,深處人類加工的痕跡更加明顯,與此同時,我還隱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
就著朦朧的火光,我看見洞裡靠左的地方,搭著一塊兒雨布,似乎蓋著什麼東西。
血腥味兒就是從那兒傳來的。
我心臟頓時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慢慢靠了過去,將那塊雨布,緩緩的扯了下來。
緊接著,我看到了一個人。
確切的說,是模模糊糊的看見了半個人。這是個死人,身上沒穿衣服,皮膚灰白,毫無血色,而他的兩條腿,則只剩下兩根猩紅的,粘黏著血肉的骨頭棍兒,上面留著非常明顯的被某種利器削下來的痕跡。
這個人……
難道……
我腦子裡嗡鳴一聲,渾身頓時如同被潑了盆冷水,而就在這時,一個東西突然從我眼前一晃而過,沒等我反應過來這是什麼,脖子處便傳來一股大力,如同是被什麼繩索套緊了一樣。
伴隨著這股大力,我被猛地往後一撤,整個人直接往後倒,摔倒在地。
我意識到自己是被繩索給套住了,二話不說,猛地拔出腰間的匕首就要往後面割,誰知才剛伸出手,便猛地被一股大力給踩住了手腕。
直到此時,我終於看清了,那『基佬』拿一根繩索套住了我的脖子,一隻腳踩住了我的手腕,用熱切的目光盯著我,問道:「山羊肉好吃嗎?」
去他媽的山羊肉!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烤的是人肉!是這個死人的肉!
他看我那眼神,狗屁的基佬啊,分明是看到獵物的眼神!
這人不是周玄業的手下,他肯定是襲擊了這個死人,扒下了這個人的衣服和裝備自己穿上了,然後守著這具屍體慢慢吃。難怪他跟我說話時,一直在問我的隊友和他的『隊友』,原來是這個原因。
我被勒著脖子,都快踹不過氣了,根本說不出話來。一想起自己之前吃的齒頰留香,滿嘴流油的是人肉,簡直想把腸子都給吐出來。
雨布揭開後,血腥味兒就更濃烈了。
這人迅速踢開旁邊的匕首,力大無窮,立刻用繩索將我捆了起來。我雖然極力掙扎,但本來就被勒住了脖子,又缺氧又痛苦,哪裡掙扎的過,很快就被反綁住了雙手。
直到這時,對方才鬆開了我脖子上的繩索,將繩索的另一端,栓到了洞穴高處的一塊大石頭上。
緊接著,他道;「吃完了他,過兩天就吃你。」
我只覺得頭皮發麻,我聽過一個關於食人婆的故事,說有一年鬧饑荒,餓死了很多人,草根樹皮都吃光了,後來就出現了吃死人的事情。
有一個姑婆,吃死人吃上癮,饑荒過去了,還忍不住想吃人肉,有一天晚上,睡著睡著覺,她偷偷的爬起來,把自己的孫女給吃了。
沒人知道是她幹的,過了一個月,她又偷偷把孫子給吃了。
實在忍不住,又偷偷把媳婦兒給吃了,不過她吃媳婦兒的時候,被兒子給撞見了,古時候的人愚孝,媳婦兒沒了可以再娶,孩子沒了可以再生,對父母不孝,是要下地獄的。
所以她兒子就沒有阻止她,結果沒等到兒子再娶,她又忍不住,晚上偷偷用斧頭把兒子也砍死,蹲在蚊帳裡,卡嚓卡嚓的嚼。
回想起那人肉的味道,確實太過美妙,這人明顯也是吃人肉吃上癮了!
我嚥了嚥口水,道:「你……你是什麼人?」
對方道:「你猜。」
我猜個屁啊!
而這時,他提示了我一句:「墜機。」
我猛地明白過來:「你是那艘墜機的倖存人員?」
他點了點頭,道:「我們一共倖存了兩個人。」
我汗毛倒豎:「另一個不會被你吃了吧?」
他道:「不……她是女的,身體虛弱,死了。她死了我才吃的,不是我殺她的。」說最後一句話時,聲音突然拔高了,明顯的心虛,我心裡罵道:呸,就是你殺的吧!
不過現在不是為那個女人惋惜的時候,這人喜歡吃人肉,現在明顯是把我當儲備糧了。
如果他是那個墜機上的倖存人員,那麼他現在的模樣,也未免太年輕了些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裡的磁場,莫非還能延緩人體衰老?
這一瞬間,我腦子裡想起了韓梓桐之前對我說過的話,想起了j組織研究出的一些信息。
天拔養屍珠、金儺祭、我的血肉、磁場、相似的頻率、類似的物質……這一切,都有著極為相似的點,我隱隱約約抓到了什麼關鍵點,但卻難以清晰的整理出來。
但這一瞬間,我卻給這股力量取了個名字:『生』。
不管是天拔養屍珠也好,金儺祭也好,甚至是我,還有這個磁場,它們的共同點就是催發人的生機。
如此一來,眼前這個人的『不老』,並非怪異的所在,現如今,我還是想想該怎麼保命吧。
他沒有跟我多說,將我捆緊實了,便給篝火加了把柴繼續睡覺,
第一百三十章騙
我此刻心中的後悔就別提了,貪什麼嘴,吃什麼肉,借什麼火,簡直是把自己給送進坑裡了,那肉是好肉也就罷了,偏偏還是人肉。
其實既然已經吃下去了,而且當時味道還很不錯,到也沒噁心的那麼厲害。只不過此刻,那些人肉的來源,就在我身邊不遠的地方,拖著兩條沒有肉的腿,灰白的屍身,死不瞑目的眼睛,將我給刺激的不輕,終於忍不住哇哇的吐了起來。
我掙扎著試圖解脫雙手,但這人也不知是怎麼綁的,到不是太緊實,可就是掙脫不開,足足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雙手酸痛不說,被捆綁的地方,估計是磨破皮了,火辣辣的疼著,我這才不得不暫時放棄這個想法,決定等天亮了再說。
原本在這種情況下我是睡不下去了,但我知道白天還有場硬仗要打,不得不逼迫自己睡覺,也不知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沒睡多久,天便亮了,那人慢悠悠的離開,走進了林子深處,估計是去喝水或者上廁所一類的。約莫二十多分鐘後,才慢悠悠的回來,手裡端著個水杯,裡面裝著清水遞給我喝。
這是個食人魔,我哪裡敢跟他作對,萬一惹惱了,沒準兒他就決定吃新鮮的了,於是我順著手喝了。水很涼,沒什麼怪味兒,我確實有些渴了,喝了一口感覺挺舒服的。
砸了砸嘴,我剛想說點兒什麼為自己爭取爭取,這人就拿著匕首,蹲到屍體旁邊,在那屍體的手臂上,削了四刀,上下手臂,前後各一刀,削了四片長長的肉條。
經過一夜,這屍體的肉都變質了,顏色明顯變的不對勁,但這人並不在意,拎著肉,就去洞口生火了,看樣子連洗一洗的打算都沒有。
我想到這兒,胃裡又有些冒酸水兒了。
噁心歸噁心,但不一會兒,那肉就被烤的焦黃,失去了原有的模樣後,讓人很難和人肉產生聯繫,再加上那特有的濃郁肉香鑽入鼻尖,這一瞬間,我竟然不覺得噁心了,嘴裡反倒是口水直冒,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起來。
一時間我頭皮都麻了,心說難道自己也染上食人癖了?難怪這人會喜歡上吃人肉,這人肉的滋味兒,原來是這麼的……
肉烤好了之後,那人慢條斯理,拿匕首削成片兒,放在一塊長條形的乾淨石板上,又來到我旁邊。我以為他要對我幹什麼,誰知他只是饒過我走到了另一邊。
只見那地方有個稍高的平台,裡面堆放了許多東西,除了有我的裝備包以外,還有其它的背包,其中一個和周玄業隊伍裡的裝備包一模一樣,看樣子應該是這洞裡這個受害人的。
這人將那個裝備包拿下來,翻找了片刻,找出了一個小瓶子。
那是一小瓶鹽,鹽的用處其實很多,不僅僅只是用來吃,在叢林裡,這玩意兒在很多時候都可以救命,因此在一些戶外快掛裡,一小瓶鹽也是必不可少的東西,它能消毒,能治病,偶爾也能驅除一些特殊的寄生蟲。
這人拿了那一小瓶快掛鹽,便倒出一小堆在石板旁邊,捻著人肉蘸著吃,滿嘴流油,目光發亮,隨著他的咀嚼,肉香似乎更加濃郁的散發了出來。
我深處一種強烈的想要去吃肉的**,目光不由自主死死的盯著對方的手,確切的說,是對方手裡的肉。
我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對的,也知道這樣的狀態很不正常,但那種奇異獨特的濃郁肉香,就彷彿毒品一樣,將人給牢牢的吸引住了。我試圖轉移自己的目光,試圖憋氣封閉自己的嗅覺,但那也只能在腦海裡想一想而已,因為我的身體,正做著與我思想完全相背的反應。
它不僅死死的盯著這一切,而且還飲鴆止渴似的一下又一下的深嗅著。
一種沉迷而渴望的感覺和強烈的危機恐懼感交織在了一起,別提有多折磨人了。
《走屍檔案》